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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名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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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见鬼了?!”刑彪无比诧异地看着师赏,“你究竟是人是鬼?”
师赏望着两人,突然收手成掌,一掌刺进了自己胸膛中。在松寿道人跟刑彪无比惊讶的目光里,他缓缓将手抽了回来,张开,手掌中心有一颗石头,散发着五色光华。
“这是……五色修罗!”松寿道人双眼欲裂,他不敢相信地重新看向师赏,终于恍然明白了师赏为何一路无话。
松寿道人一字一字说出口:“你才是真正的……形人师。”
师赏微笑地看着他,点点头。
“轰!”一声巨大的震鸣后,海面回复了平静,只余下残破的几块木板,随着海潮渐行渐远。
“师碧然?”黎斯也是处于震惊中,问,“你的长叔就是师赏?”
从一个黑色石门中走出来的正是小哑巴,不,应该叫做师碧然。师碧然轻轻点头,言:“是。”
“师赏早死,那么被松寿道人和刑彪劫走的师赏……又是谁?”黎斯问师碧然,但很快他自己想出了答案,“他才是形人师。”
师碧然颔首:“我说过,我的杀局天衣无缝。先前我以腹语暗中代替形人师说话,其实就是让他们将形人师劫走。因为在形人师体内装有暗火金雷,苍茫大海上,他们二人再无生还的可能。”
“他们以为劫走了师赏便可保住自己的性命,却不料走入一条不归路。”黎斯缓缓摇摇头。
“我见过你,就在那晚,是你将我带进地穴里的。”白珍珠看着一身青裙的师碧然,白珍珠那晚虽然没有看清楚劫走自己那人的脸,却记起了她所穿的青裙。
“我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你,只是你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我。仇恨吞噬了我,我再不能回到当初。我好怀念自己小时候,那般的无忧无虑,那般的甜美快乐,即便哭泣也有人安慰。”师碧然轻语,语声凄婉。
四周石壁突然开始落下石块,黎斯感觉到整个地底深穴开始轻轻地抖动。
“怎么了?”黎斯问。
“金岛其实是千年前师从老祖宗镇压第一代形人师的所在,师从害怕形人师为祸人世,便将他镇压在此。但师从老祖宗却没想到,他伤到了形人师的心,形人师自毁五色修罗心后长眠金岛,师从老祖宗为之后悔了一辈子。所以这座金岛不是真正的岛屿,而是一座机关岛,它已带来了太多的悲剧,也隐藏了太多秘密,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将会带来更多的杀戮。我已启动了机关,金岛很快就会沉入海底最深处,长眠。”师碧然注目黎斯和白珍珠,伸手指向自己方才走出来的黑色石门,说:“从我来时的门离开,门径后通往金岛一处秘洞,里面有一艘为你们准备好的船……走吧。”
“那你呢?”白珍珠关心地问。
“我……”师碧然微笑,轻轻闭合双眼,“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家,不想也不会再失去第二个。”
“走!”师碧然说,“再晚就来不及了,不要回头,一直走出去。”
白珍珠还待再说,黎斯抱起白珍珠走向石门。白珍珠在黎斯怀里流泪,悄然回过头,黑色地穴已经开始崩塌,大片大片的黑色如同飞翔的黑鸟落入深渊,师碧然面对黑暗,最后一次睁开了双眼,微笑,再微笑,转身,跳下了深渊。
“不!”白珍珠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金岛已经从海面上消失,白珍珠缓缓醒来,看到了黎斯,流着泪水问:“黎大哥,师碧然……会死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黎斯望着平静的海面,目光深邃地说。
《天朝名捕②眩鬼双生》
卷一 眩鬼双生
第一章 秋风瑟瑟杀肃容
“从来不想,从来不想……离开你!”蒋遥倒在少女的怀中,喃喃语着,少女将脸遮挡在纸扇后。他嗔怪道:“你总是这样说,让我真的信了,你可怎么办才好?”
蒋遥推开纸扇,抚摸着少女的面颊,柔声道:“瓶儿,你莫不是不信我说的?”
“我信。”银瓶儿的目光落在蒋遥的脸上,那面容宛若女子般姣好,她只是笑,道:“但有些事情,总不会随你我的意思去发生。就像,你们蒋家可能容纳我一个青楼出身的烟花女子吗?”
“为什么不行,我喜欢的是你,你喜欢的是我,只要我们愿意,谁也阻拦不了。”
云州城内,东城角。
“下门板了!”清风药堂年逾六十的老掌柜林善喊下了门遮板,堂里的伙计都去了后院忙碌,傍晚时分收了一批野莲,要在夜幕降临前摘捡出来,堂里就只落下了林善一人。
林善同往常一样,从柜台下摸出了一个厚厚的本子,黏直了笔尖,在本子上划划点点。
堂内不知何处漏风吹得柜台上的烛光摇曳,林善抬起头,端起蜡烛走到门口,将一扇漏有缝隙的窗户板压紧。突然,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传来。
林善转头:“哪位?”
无人回应,“咚咚!”的敲门声变得急促,林善提高了嗓门:“哪一位?”
“林大夫,我是隔壁的李福,我们家有人要死了。您快点来救命啊!”门外传来了隐约的哭声,林善听出声音就是李福。来不及去叫伙计,林善拆下门板,拉开清风堂的大门。
李福一个人站在渐渐浓黑的夜里,睁大了双眼瞪着林善。林善被他神情吓了一跳,连忙问:“李福,谁病了?你娘?”
李福摇摇头。
“不是你娘,那是谁?你刚才说要救谁的命?”林善不解地问。
“你。”一声冷漠的声音倏然传至,一柄漆黑更胜夜色的长剑贯穿了李福的胸膛,又刺进了林善的胸口。
“啊!”林善闷哼一声,人重重地倒了下去。
林善最后的一瞥里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跨过自己的头顶,走进了清风堂。
九月初一,辰时,黑道日,诸事不宜。
十几名云州城府衙捕快已将清风堂围合得密不透风,林善在云州城里也算得上有头脸的人物,尤其是十几年来坚持不懈地施医赠药,在云州百姓心中,林善是一位真正的善人。
“林大夫被哪个混蛋害死了,杀这么一个大善人,要遭受报应的!”
清风堂外,人群涌动,险些冲散了围在外面的捕快。堂内,气氛同样紧张,一张黝黑面孔,身穿紫色官衙服的捕头文铁树摸了把额头的汗水,这个案子不仅仅百姓施压,城令庞大人也同样要求尽快破案,这如何能不让毫无头绪的文铁树一头汗水。
文铁树低下头,仔细观察着李福同林善死亡时的位置,林善跟李福一人死在门内,一人死在门外,会不会是李福想冲进清风堂内,但林善却拦住不让,纠缠间,两人双双毙命。文铁树很快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两名死者都死于同一把长剑下,怎么可能是纠缠间误杀呢?
“文兄,这边看来。”一声听上去有些耳熟的声音从旁侧的人群里传来,文铁树立马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他,半边长发遮挡住了左边脸颊,大致能看到发下隐藏着一块青色胎记。不是那人,又是哪个?
文铁树双眼一亮,真是他,那自己可有救了。
“蒙兄,真是你?”文铁树出了清风堂,引着一名高个男子进了堂内,男子身后还跟着一名白发白袍的老者,文铁树目光刚落在老者脸上,高个男子就在文铁树耳边低语了两句,文铁树眼中神采变换,随即对老者躬身一拜:“原来是老前辈来了云州,今日能见到老前辈真容,实在是文某三生有幸啊!”
“蒙兄,还有你,当日昆仑巅峰一别,已经七八年了吧。”文铁树回忆着说。
文铁树口中之人,就是大世四大神捕之一的青锋神捕——蒙锐。白发白袍的老者却是自鬼头山后一直跟随在蒙锐身边的老死头。
文铁树迅速地跟蒙锐叙述了林善一案的始末,期盼着积聚两人之力,尽快发现此案中的线索。清风堂内除却老堂主林善一具尸体外,整座药堂整齐干净,并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不像劫财杀人。文铁树也询问过清风堂伙计,伙计说当时只听到老掌柜开门板的声音,因为当时林善吩咐过不要去前堂打扰他,所以伙计们也都没有去前堂,等发觉不对时,林善早已身亡。
文铁树仔细听了伙计的诉说,道:“我问过了,从伙计听到开门板声,到发现林善的尸体,中间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那就是说,凶手就是在这一时间杀害了林善同李福,具体的时辰我也问过了,在戌时前后。”
蒙锐也跟文铁树一样的判断,蒙锐检查过林善同李福的胸口,两人确系一剑致命,同一剑,结束了两条性命!从剑口切度和锋利程度来看,杀人之剑应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蒙锐暂时没了发现,转看老死头,老死头一双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林善的一双手在看,而后老死头站起身,不管蒙锐、文铁树两人,径直走到清风堂柜台旁边,拉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本厚厚的账簿,还有一个略薄的本子。
老死头将账簿同本子放在桌上,文铁树不知所以看着蒙锐,蒙锐不说话,虽然他心中也充满了好奇,但他却在等。蒙锐知道,除非是老死头自己愿意开口说,否则问也是白问。
老死头果然看着两人,声音淡漠得像是一缕随时都会飘走的雾气:“林善左侧指甲有墨迹,墨迹犹新,他昨晚死之前应该写过东西。右手掌也有墨迹,大半可能是他写字时受到了惊吓而不小心涂抹在了手侧。”
老死头看向蒙锐,蒙锐接口说:“死者受到惊吓,大多数情况下会第一时间一探究竟,而不会去管桌子上所写的东西,紧接着林善被杀,他更没可能去收拾桌面的东西了。目前来看,桌面干净,就大约只有一个可能,凶手帮林善收拾整理好了。”
“不错,林善右手侧有墨迹,看来果真是写字时受到惊吓,墨笔打滑而沾染上的。”文铁树道。
文铁树一头雾水,摇头说:“真怪了,杀了两个人,难道就是为了给林善收拾桌子?”
“也许,凶手是想从林善所写的内容里找寻某样东西。”蒙锐道,他接过老死头递过来的账簿,翻看昨晚的账目,仔细观察,都是些琐碎的账目记录,蒙锐看到最后一笔账目记录写的是——蒋府,内服方一张,收纹银五两。
“蒋府?”蒙锐喃喃说,转头看了文铁树,文铁树也看着账簿说:“蒋府应该就是大世王朝护国将军蒋琛的府邸,我听清风堂伙计说,蒋家二公子自幼多病,整日卧床不起,而林善也隔三差五地就被蒋琛请去给二公子看病。”
“呃,如此。”蒙锐点点头,合起账簿,接过老死头递过来的第二个略薄的本子,翻开,却是记录着平日里一些药材买入的时间、数目,没什么疑点。不过左边页角似被什么东西所刺破了,留下了一些不规则的纸孔,但都十分微小。蒙锐翻看了一遍,心中隐隐觉得有点不妥,却又说不清楚哪处不妥。
“既然蒋府是林善死前最后去过的地方,或许我们应该去一趟,寻一寻这位蒋二公子,或许会对案件破获有帮助。”
几人说着,清风堂外的石板街上突然传来了几声马嘶,一顶墨金色的扶摇轿由远及近而来。
第二章 弹指江山风云变
在云州城有这个地位和资格乘坐墨金色扶摇轿的只有一个人,蒙锐将目光转向文铁树,文铁树摇头:“据我所知,护国将军的确有一顶墨金轿,我也有幸见过一次,但不是这一顶。轿子里的人不会是护国将军。”
蒙锐回过头,墨金轿在隔着清风堂一街之外缓缓落了下来,轿门被撩开,伸出来一只干瘦的手,摆了摆,很快轿子后面跟进一个人。
“庞大人 ?'…'”文铁树一眼认出来,跟在墨金轿一侧的人竟是云州城州令——庞博。庞博一张长长的马脸,此时恭敬地低着脑袋,目光随着那只手的方向瞅来清风堂这边,随即墨金色轿子重新架起,慢悠悠地走了。
“轿子里的人看来很有来头,能让庞大人亲自随轿。”文铁树道。蒙锐淡淡地说:“若非高官或者皇亲国戚,又有什么资格坐那种轿子。”
庞博没有随着墨金轿一起离开,钻过人群进到清风堂,庞博先看到文铁树,也看到了蒙锐和老死头,庞博曾在多地任职,后辗转才来到了云州做了一方父母官,看到蒙锐模样,他心中已大概猜测出了蒙锐的身。待文铁树将蒙锐介绍给自己,庞博立即长吁感叹说:“原来是四大神捕的蒙捕头来到了云州,早不知情,这可让庞某怠慢了蒙捕头。”
蒙锐其实很讨厌这种虚伪的问候,但他还是微微低了低身道:“庞大人客气了,蒙锐也是公务在身,路过云州一地而已,又怎敢叨扰庞大人。”
庞博自知四大神捕的名头和权力,严格来说,四大神捕虽然是刑门捕头,但实际的官阶并不比自己这个州令要低,眼见蒙锐对自己很客气,庞博不由得也觉脸上有光。
庞博转向文铁树,询问清风堂一案的进展,待得知文铁树和蒙锐打算进护国将军府找蒋家二公子询问案情时,不由得面露难色。文铁树问:“庞大人,怎么了,是不是这护国将军府不好进?”
庞博摇头说:“蒋琛老将军倒不是那么不通情理之人,寻案问情他应该不会阻拦。倒是那蒋家二公子是个怪脾气的公子,他为了不接受蒋琛老将军给他安排的军中职务,宁可白天装病躺在房里不出来,一躺就躺了好多年。这么个性情古怪的公子哥,恐怕找他询问案情会有难度才是真的。”
大家又讨论了多时,庞博答应了帮蒙锐、文铁树去讨一个进入护国将军府的时间,而后庞博离开了清风堂,捕快们将林善跟李福的尸体包起来,运回了云州府衙,送入了黑屋子。
蒙锐、文铁树,还有老死头也一并回到了府衙。
酉时时分,天空里飘落下一场秋雨,洋洋洒洒似漫天飘满了细长的柳枝,滴落在不远处的院子里,发出细微的噼噼啪啪的溅落声,如似某人入夜的低泣。
一排黑色巨大而沉重的院阁里,一切都停滞了,唯有某人难以收回的目光。他终还是将目光收敛了回来,而后轻轻转过头,望着不远床榻之侧闭目养神的老人,许久道:“费兄。铁尚和诸葛千信都回不来了?”
费言一脸风尘仆仆的疲惫,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似是对人诉说着他的过往,半边头发已经花白。费言睁开眼睛,用平稳的语气说:“回不来了。”
“铁尚死在狱中,而诸葛千信在罢官回家的途中遭人暗杀,全家一十二口,无人幸免。”费言说着,干瘦的身躯微微收拢了一下,似抵不住这初秋的寒冷。
“哈哈!多少年了,十三年了吧,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四人一同率军杀入大世死敌西夜的都城——烟,同西夜王的那场厮杀至今仍历历在目,鲜血在空中溅起,染红了烟的天空。那场大战,八万人战死了,但我们活了下来,割下了西夜王的头颅送回了圣城。而当我们四人回归圣城时,受到了无数人的敬仰和赞颂,我还记得铁尚说,那一刻是他这辈子再也无法忘记的一幕了。”他目光凝视窗外,“没想到,那一场回归只是个开始,一个冗长噩梦的开始。铁尚他可能永远也想不到,他没有死在西夜人复仇的刀下,却死在了一张薄薄的纸片下。”
“可笑吗,费兄?”他的身体也忍不住颤抖,但并不是寒冷,而是愤怒。
“蒋兄,我的心情跟你一样难受,但铁尚和诸葛千信已经回不来了。我这次来找你,一个就是怕你不冷静,做了什么过火的事,而被圣城那帮小人抓住了把柄。而另一个目的,就是想你万事小心,千万小心。”
蒋琛冷笑一声:“他们也要对我下手了?尽管来吧,我蒋琛还不屑对这些宵小之辈低头认输!”
“圣城的家伙势力还来不得这么远,我所担心的是……”费言叹息一声,看着蒋琛道,“我查出铁尚之死并非那么简单,而诸葛千信灭门之案也非普通的西夜仇杀这般明白,他们之死都隐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蒋琛转过身,面对着费言,望着他,道:“你是说,是……”
费言缓缓点头,从口中吐出两个字:“黑夜!”
蒋琛身子无力地坐在座塌之上,喃喃地重复着:“黑夜,黑夜。”
窗外黑夜已至,万物失去了光彩,渐渐被一片深色所笼罩,再被吞噬掉。
蒙锐跟文铁树痛快地喝了一场酒,这是他们两人多年之后的再饮,各种滋味尽在其中。喝罢酒,文铁树回家,蒙锐回到了州府,来到了黑屋子门外。
石门依旧紧紧地关闭,蒙锐静静地站在门外,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天空,稀疏的几颗星在遥远的地方闪烁着光芒,却阻拦不了整片大地的黑暗。
“吱呀呀!”门开了一道缝,蒙锐笑了笑,走了进去。黑屋子里点燃着两盏油灯,一盏在黑屋子深处,老死头就站在那盏油灯下,另一盏在门口的石桌上,蒙锐坐在了石桌旁。
“你笑什么?”老死头的脸上永远面无表情。
“我笑,因为我想起了黎斯跟我说过的一句话。”蒙锐望着黑屋子深处的老死头。
“嗯,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根本不是个人。”蒙锐转回头,望着面前油灯,“黎斯说你曾经有一次将他关在了黑屋子里,关了两天两夜,而陪着黎斯的只有四十八具尸体。”
“他错了!”老死头的脸一下子闯进了蒙锐的视线里,蒙锐微微一愣,老死头在他耳旁说,“其实是四十九尸体,只是有一具死尸躺在黎斯的石床底下,他没看见。而黎斯睡的石床,也刚好就是这具死尸的。”
老死头又说:“他没有同你说完,我是关了黎斯两天两夜,但他从黑屋里走出来的时候,面红齿白,身心愉悦,那表情就像陪他睡了两天两夜的是一屋子大姑娘,而不是一屋子死尸。”
蒙锐忍不住笑出来:“看来黎斯又说对了。”
“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他自己也不是人,只有不是人的人,才会交不是人的人做朋友。”蒙锐感慨道,“能将死尸当成大姑娘,果然不是人。”
“我有个问题。”老死头突然认真问起来。
“嗯,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我的朋友?”老死头盯着蒙锐。蒙锐张口:“当然……”
蒙锐愣了愣,几个字又重新卡回了喉咙,蒙锐避开老死头那灰白色目光,转到了黑屋深处,说:“林善,果真就是你的师弟,他也是你来云州的原因?”
“是。”老死头点头,“我跟林善曾经都拜入‘神针游医’徐妙儿门下学习‘死针活救’的徐氏独门技艺。他入门比我晚,所以一直以师弟自居,只是没多久,我就被徐妙儿逐出了师门。”
“那又是为什么?”蒙锐问。
“因为我对救人不感兴趣,只对死人感兴趣。”老死头回答得干脆。
“所以这一次是林善托人捎信给你,让你来云州,说有事请你帮忙。”蒙锐道,老死头走到黑屋角落,面前就是林善的尸首。
“是。”老死头缓缓开口说,“林善好像早就感觉到自己会出事,所以他给我寄的信上写的是:无论生死,务必见到我。”
“他早知道自己会出事,那就有可能留下指证凶手的证据。”蒙锐问,“在林善的尸体上有发现吗?”
老死头摇摇头:“致命伤只有一处,体内没有毒液和疑伤,没可疑。”
“林善为了什么找你来云州,信中可提到?”蒙锐希望还能从信中多得到一些信息,老死头浑浊的目光渐渐落下,“没了,信中只说让我来,别的只字未提。”
“看来,林善想对你说的事,应该就是致他身死的原因。”蒙锐慢慢说。
老死头重新将目光投到林善尸身上,似陷入了长久的思考。
九月初二,忌出行,宜嫁娶,动土。
第二天辰时不久,文铁树找到了蒙锐跟老死头,蒙锐正伏在黑屋子的石桌上呼呼大睡,文铁树叫醒了蒙锐。庞博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几个人可以进护国将军府了。
第三章 深门囚笼
护国将军府坐落在云州城西北角,巍峨的一座英云阁盘建在数十栋雕阁画廊之间,文铁树说,英云阁是老将军蒋琛为纪念十几年前陪自己征战西夜王朝,却未能回归故里的英魂们所修建的碑塔,围绕着英云阁是接踵起伏的庭院堂廊,各具特色,让人留恋留恋于此。
庞博安排好了,接引蒙锐、老死头跟文铁树进入护国将军府的是将军府的老管家蒋勇。蒋勇同样是十三年前追随蒋琛杀入西夜腹地的老将,后来为追随蒋琛而放弃了官职,进入蒋府当了管家。
蒋勇年近五十,一张黑黄的脸略显枯瘦,一双巨大的手掌布满了老茧。蒙锐看出,蒋勇虽告别沙场多年,但一身功夫并没有落下,蒋勇走的步伐很慢,但每一步都很稳固。
“听闻蒋二公子一直落病在家,白天几乎都不出房间。不知最近病情可有好转?”蒙锐问。
“你说二少爷啊。他,他也没啥大病,但就是,就是那样了。”蒋勇显然不善言谈,顿了几顿,也只把话说的断断续续。
蒋勇引着蒙锐三人在偌大的将军府中穿行,不多时,蒙锐瞅见了昨天在清风堂外看到的墨金扶摇轿,显然乘坐扶摇轿的人是来找蒋琛的,一旁文铁树也投来目光。蒙锐一路跟行,走进了一条就在英云阁下的花廊,蒙锐不禁仰视,但见黑色庞大的建筑耸然而立,巨大的黑影将蒙锐完全笼罩,即便在和煦的清晨,蒙锐依旧感到了一丝冰寒。
廊子到了尽头,再走过两座石桥,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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