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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名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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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是没摊子,但两侧有店铺啊。我听驿馆的衙役说这附近有两家特别好的胭脂阁和绸缎庄,金州的香花胭脂可是出了名的,我怎么也得瞧瞧。”
于是,小丫头逛完了胭脂阁和绸缎庄,最后肚子饿了,黎斯陪着白珍珠去了包子铺喝茶吃包子。白珍珠大口吃包子,黎斯瞅着包子却觉得脑袋有点大。
“黎大人。”包子铺外进来一个蓝衣捕快:“大人你果然在这里。”
“你知道我在这里?谁找我?”
“是辽大人,不,应该是跟你同来的那位老先生找您。他说如果你不在驿馆,就一定会去长街后的陈记包子铺,我已经在包子铺旁等了你半个时辰了。”
黎斯跟白珍珠准备回县衙,一扭头,黎斯忽的看到包子铺对面的一家店铺,是一家刚开张的店铺。黎斯瞅着店铺名字,眼神亮了一亮,对白珍珠道:“丫头,你不是还没逛够吗。这样,你接着逛,然后帮我一个忙。”
“嗯,什么忙?”
天蓝城县衙,停尸黑屋子。
辽宽觉得有些气闷,虽然黑屋子里常年燃着熏木驱赶黑屋子里的冷气还有尸气,但对于不经常进来黑屋子里的人多少总会不适应。
“老死头,我来了。”黎斯急切的声音从黑屋子外传来,眨眼,黎斯就来到了黑屋子里。
“老先生,黎大人已经到了,可以说说你找我们来的目的了吗?”辽宽问。
“嗯。”老死头用他特有的低沉缓慢的语调道:“找辽大人来这里,是想告诉你,黑脸并非自己溺水而亡,而是被人杀害。”
“啊?”辽宽诧异问:“怎么可能?”
“黑脸如果是被人害死的,那苏木就还有嫌疑。”黎斯接着老死头的话说道,刘光道:“黎大人,就算黑脸是被人杀害的,也不会是苏木,他没有杀人的时间。”
黎斯将目光转向老死头,老死头等几个人的话音安静下来,才再次用沙哑的声音道:“苏木杀人的可能,存在!”
“怎么会?”辽宽和刘光都不解,老死头继续说:“苏木不可能成为凶手的铁证只有一个,就是杀人的时间。黑脸死于二十日辰时,而苏木在十九日下午离开了天蓝城,到了二十日晚酉时才回到天蓝城。所以他不可能有杀人的时间,对吗?”
“是。”辽宽道。
老死头微微沉一口气道:“如果黑脸并非死于二十日辰时,那么所有的推论就都将会被推翻。”
“请老先生说明白。”辽宽知道老死头并未危言耸听之人,于是聚精会神听老死头接下来的话,老死头于是道:“我跟县衙仵作在黑屋子观望黑脸尸体时,发现了一个从未被发现的线索。一个活的线索!”
老死头望了身后的仵作一眼,仵作会意的从一个黑箱子里取出了一个铁盘子,上面有一只蠕动的黑色怪虫,两角四对足,黑虫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老先生,这是你的证据?一只虫子!”辽宽闻到了臭味,用手捏住了鼻子问。
“这不是普通的虫子,这是尸虫。再准确的来讲,它是一种存生于水中的尸虫,名叫水盘虫。”老死头夹起来黑虫,黎斯等这才看清楚黑虫四足下有许多细小的毛足,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毛足像吸盘一样吸附在死尸表面,让虫体蚕食尸体,所以才有了水盘虫这个名字。老死头将虫子放回盘子里道:“这是一只幼虫,大水盘虫会将虫卵产在死尸体内不易被破坏的角落,比如脑内,比如耳骨中。这只幼虫就是从黑脸的耳骨里发现的,当我看见这只幼虫时就想到了黑脸的死存在了很大的问题。”
“为什么?”刘光不解道:“不就是一只虫子吗?”
“哼!”老死头冷哼一声道:“莫小看这虫子,人留下的证据都可以伪造,但这只虫子留下的证据就绝对不会欺骗你。”
“水盘虫的虫卵孵化成幼虫的时间是固定的,是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两天。”老死头将最后的时间说的重些:“这只水盘虫幼虫是二十一日辰时孵化出来的,已经蚕食过一次尸体,那么大水盘虫产卵的时间就是二十四个时辰之前,也就是十九日辰时左右。那也就意味着,黑脸的死亡时间并非是二十日辰时,而是推前了一天,是十九日辰时左右。”
“这个时间,苏木应还在天蓝城内吧?”老死头说完了水盘虫,望着众人。
辽宽和刘光被老死头的一番关于尸虫的推论惊得目瞪口呆,刘光忙说:“是,苏木十九日早晨还在城内。”
“那也不对啊。”辽宽又发现了问题,望着老死头道:“县衙的仵作曾经说,尸斑判断黑脸的死亡时间只有一天左右,这些尸斑又怎么解释?”
“温度和湿度是影响尸斑产生、演变比较重要的两个因素,具体说,就是温度越冷尸斑出现的时间就越慢。现在是三月末,背靠大山的天蓝城十分寒冷,加上连续几天的大雨侵袭,温度是一降再降,这已经让尸斑的产生时间和演变速度变慢了许多,但这些还不至于产生太大的误差,让尸斑晚了整整十二个时辰。于是,黑脸在我迷惑不解的时候,告诉了我真相。”
“黑脸?”刘光听老死头说的煞有其事,不自觉打了个冷战:“但他已经死了,他怎么会告诉你真相?”
老死头嘴角挑了挑说:“黑脸不用说话,他就已经告诉了我真相。”
“你们看。”老死头用尸检的银镊子夹住了黑脸的手指甲,轻轻一抽,手指甲就轻而易举的脱离了手指。老死头拨弄着手指甲,边缘角质已经变得疏软。辽宽不解的问:“老先生,手指甲怎么了?”
“一般人死亡后五天到一周内,手指甲、脚趾甲开始边缘卷缩、硬度退化,而后才会慢慢脱离手指。而黑脸不过才死了两天,他的手指甲不可能软化脱落的这么快。”
“怎么会这样?”
“如果不是自然脱落、软化,就是有了外力促使它更加快速的软化。这种外力可以是很多种因素,我只说最有可能的一种,就是——水。”
“水?”
“不错,如果要达到死者指甲软化脱落的程度,死者至少需要在冷水中浸泡超过两天,或者更久。”老死头浑浊的目光渐渐露出了一抹光亮:“这也就是说,死者至少在水里泡了两天。天寒大雨再加上尸体在冰冷河水中浸泡了两天才导致了尸斑出现比正常时候晚了整整十二个时辰。”
“原来如此,那他是怎么死的,在黑脸身上并没有发现别的致命伤啊。”刘光不解问,老死头道:“黑脸双脚处的瘀伤并不是磕碰留下的,瘀伤伤处齐平往下,应该是被脚下悬挂的重物坠压后留下的伤痕。”
“黑脸是被人制服后,双脚拴上重物,扔进河底淹死的。是这样吗?”黎斯顺着老死头的推论说了下去,老死头缓缓点头:“大致如此。”
辽宽听完老死头的话,恍然道:“但黑脸如果是十九日辰时死的,然后被弃尸幽河里,不可能直到两天后才发现他的尸体吧。”
“凶手可能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杀死黑脸后将尸体连同盛金银的箱子还有木船一起藏在幽河上流的某个隐秘的地方,等到二十一日再把尸体和小船从上流放了下来,让我们发现黑脸的尸体。”黎斯道:“凶手很聪明,这么做是想混淆黑脸的死亡时间。”
“有可能。”辽宽点头,身后刘光突然怪叫一声:“不对!黑脸杀胡氏是在二十日凌晨,如果黑脸十九日就死了,那么是谁杀了胡氏,难道真是噬鬼?”
“浩然人世当然没什么鬼神,如果黑脸不可能死而复活杀了胡氏,那就只有一个答案。”黎斯望着石床上黑脸的尸体:“杀害胡氏的并不是黑脸,而是另有其人。”
“但更夫三喜明明看到了,就是黑脸。”
“不,更夫看到的只是一张长满了黑色毛斑的脸,他并没有看清楚那张脸属不属于黑脸。”黎斯目光凝聚,辽宽双眼发亮说:“黎大人是说,有人冒充黑脸杀了胡氏。”
“是,有此怀疑。”
“黎大人还怀疑苏木?”辽宽道,黎斯点头:“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苏木同黑脸的关系最为微妙,也最有嫌疑。”
“接下来该怎么办?”刘光道:“要不要去曹府抓苏木来审问?”
“不要,切勿轻举妄动,以现在我们所掌握的线索仅是对黑脸死亡的质疑,还不足以对案件盖棺定论。”黎斯道:“先以苏木作为主要的嫌疑人寻找线索,同时调查苏木同黑脸、杨杰夫妇的关系,确定他的杀人动机。”
第七章 安蓝童
天蓝城,曹府。
“怎么会这样?”简沉急切的问,小倩快要哭了,红着眼睛道:“本来我都陪着少爷,只是我肚子不舒服出去了一小会,回来以后少爷就不见了。”
简沉道:“去找老爷。”
曹冠洲刚在安蓝童的闺房里宽了外衣,看到简沉来了,脸色尴尬的说:“夫人,你怎么来了?”
“老爷,磐儿不见了。”简沉着急的说,曹冠洲平淡的应了一声:“是不是又溜到哪里躲起来等你找他去。”
“这次不是,我跟倩儿找遍了曹府每一个地方,都没找到磐儿。”简沉泪水在眼眶里打晃。
“呃,那你去找苏木好了。他一定能找到曹磐,曹磐那样也跑不远,过会儿害怕了自己就会回来。”曹冠洲摆摆手:“你去找吧,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老爷……”倩儿还待再说,却被简沉拉住,简沉恭顺的说:“是,我知道了。”
安蓝童侧身躺在床上,听完了曹冠洲同简沉的对话,不自觉笑了。曹冠洲把她拉到自己怀中问:“宝贝,你笑什么?”
“我在好奇,为何有人的儿子丢了,他却一点都不着急。”安蓝童轻笑。
“哎。”曹冠洲叹息道:“那样的傻儿子还不如没有,我堂堂曹冠洲难道一辈子打拼下来的基业就交给他?那迟早是会败光我家产的主,还不如只狗有用,我不甘心啊,蓝童。”
“你想怎样?”安蓝童媚眼朦胧。
“我想怎样!嘿,有了你,我还愁不能多生几个儿子?”曹冠洲吧嗒亲了安蓝童一口,安蓝童目光幽幽说:“若你是这样的打算,我以后怎地面对简沉姐姐,她定会把我当成了狐狸精,来迷惑你,夺你家业。”
“你以为你不是狐狸精吗?你以为你还没迷惑我?我告诉你,我早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了。”
“夫人,我们干吗不让老爷派人帮我们找?天这么黑,还下着雨,很容易着凉的,夫人。”小倩一路跟着简沉出了曹府,冒雨寻找失踪不见的曹磐。简沉脸色苍白,但她坚定的摇摇头说:“我的儿子,不用任何人帮我,我也可以找到。”
简沉目光直直望着前路,黑暗冰冷的雨夜无法阻挡这位执着母亲的步伐,小倩跟在简沉身后,两人先将曹府外的树林找了一遍,以前曹磐喜欢藏在树林里玩捉迷藏。
“他不在林子里。”简沉道。
“少爷会去哪里?他不会一个人跑去很远的地方,他会害怕。”小倩又想哭了。
“佛牌楼上好像有人!”简沉的目光穿过密集的雨幕看到不远的佛牌楼上有一个蹒跚的影子在攀爬,背影熟悉。简沉大喊:“磐儿,那是磐儿!”
简沉冲向了佛牌楼,用她这一辈子从未有过的速度跑了起来。简沉从懂事开始她就是一个淑女,循规蹈矩,做的所有事都合乎礼教,多少年她都没有这般痛快淋漓的在雨中奔跑过。
发髻散了,衣服脏了,仪态没了,不要紧,只要儿子没事!倩儿已经跟不上了简沉的脚步,她在后面喊:“夫人,小心点。”
简沉听不到这些,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冲进了佛牌楼,冲进祭堂,通往楼上的木门不知被谁打开了,简沉顾不上思考这些,跑上了楼梯。佛牌楼有七层,七丈高,简沉一圈圈沿着楼梯跑了上来。
七层牌楼上有一个黄金铸成的金台,金台端正摆放着一副展开的画卷——《十二神佛图》。金台外有一扇小门,通往佛牌楼的楼顶,小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迎着夜雨站在靠近天空的楼顶仰望身下。
曹磐目光迷离,眼睛里晃动的都是金色的佛像,它们向曹磐招手。曹磐一点点合十了双手,迈向金色。
“不!”简沉抱住了就要踏空的曹磐,曹磐回过头看到了简沉,笑道:“娘,你来了。”
“啪!”一声脆响,简沉的耳光掴的曹磐不知所措,他呆在原地望着娘。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娘也从来没有打过自己,曹磐觉得心里很疼,鼻子很酸,但他哭不出来。
“你做什么,想死吗?”简沉的语气变得自己都陌生,她是太难过了。
“磐儿不想死,我只想……变聪明。”曹磐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简沉茫然问:“变聪明,怎么变聪明?”
“小倩姐姐说,神仙……可以帮我们做任何事……我想找神仙把我变聪明。”曹磐指了指小门内,简沉看到了佛画。简沉摇头说:“磐儿,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
“不!”曹磐突然大声说:“有神仙……有神仙。”
“你来这里,就是想找神仙变聪明?是不是府里又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娘。”
“没有,没有人欺负磐儿。我想变聪明,爹就会喜欢我了。娘就不会再哭了……不哭!”曹磐晃着脑袋说出了心底的愿望,简沉感觉眼前被一片水雾所笼罩,她紧紧抱住了自己儿子:“娘不哭了。磐儿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娘的泪是咸咸的,小倩姐姐的泪也是咸咸的,为什么只有磐儿哭不出来,为什么只有磐儿没有眼泪?”曹磐从不知道哭的感觉,也不知自己泪水的味道。
苏木快步走出树林,赶往自己的府中,身后的树影里似有一个流动的人影,苏木猛的转身,冲向树林里,但左右只有根深蒂固的树木,哪里有什么人。
苏木摇摇头道:“我眼花了?”苏木穿起蓑衣,赶回家中。
三月二十二日,磅礴大雨来了,天蓝城的头顶像砸下了无数厚重的拨不开的云层,一层层里灌满了雨水,遮天盖地的将大地万物所覆盖。
天蓝城县衙。
“曹冠洲每年都会向县衙里捐银子修葺县衙,我在任的几年每年也都去曹府拜谢曹冠洲。”
“进入曹府,或许能有更多的收获。”黎斯道,辽宽也说:“是啊,黎兄就陪我一道去,我这就准备,发了拜帖就可以去了。”
“好。”
曹冠洲搂着安蓝童一夜风流,早晨起来食欲大振,吃了两大碗白米饭。曹冠洲瞅了端坐的简沉一眼,曹磐已经找到了,木呆呆的陪在简沉身旁。
曹冠洲吃完饭食,没多久,辽宽同黎斯还有老死头就到了曹府,曹冠洲让苏木在门口迎接辽宽。苏木恭敬的将几人迎进了曹府内,过了前堂,来到了正堂前的门院里,突然,一个青衣家丁抱着脑袋从旁边小门里窜了出来,他嘴上全都是血,脑袋上也开了口子。
青衣家丁冲到了门院,身后还跟着另外五六名举着棍棒的家丁。
“住手!”苏木喝一道,抱头流血的家丁扑到苏木脚前,哭喊道:“苏总管,你救救我!”
苏木眉头皱了皱:“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你问他自己。”冷冰冰的话语,从小门里又走出来一人,身形窈窕多姿,不是二夫人安蓝童,又是哪个。
“二夫人。”苏木躬身道。
“二夫人,安……蓝童?”黎斯同老死头对望一眼,嘀咕道。
“我刚刚回到房间,发现有个家丁打扮的人从我门口仓皇的跑了,等我回到屋里却看到衣柜里的衣服都被人翻过了,而且……我的贴身肚兜也不见了。”安蓝童脸色煞白,指着扑在苏木脚前的家丁说:“我派人查了所有家丁,果真在这家伙的铺盖里面找到了肚兜。苏总管,你说,该不该打。”
“该打。”
偷肚兜的家丁浑身颤抖的从怀里抽出一件红色肚兜说:“苏总管,这不是我干的,我在屋里睡了一觉,等醒来就发现怀里是这个东西。我是被冤枉的!”
苏木一抖脚甩开家丁,冷冷道:“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我冤枉,冤枉啊!”家丁被拖走了,黎斯目光盯着家丁遗落的那件红色肚兜上,是一件小巧的肚兜,血红的颜色,上面用金线绣了一只凤凰,还有一个“常”字。
安蓝童快步走上来将红色肚兜捡起,转身走了。
曹冠洲早在正堂恭候了多时,一番客套后,辽宽先感谢了曹冠洲的慷慨解囊,资助官衙的修葺,然后又东扯西聊的谈了些别的东西。黎斯盯着曹冠洲,倏然说了一句:“曹老爷,二夫人美貌倾城,像极了我失去音讯的一位堂妹,恕黎某唐突了,想问问二夫人是哪里人 ?'…'”
曹冠洲正视黎斯,方才辽宽虽然一笔带过的介绍了黎斯,但曹冠洲阅人无数,他本能的感觉这位辽宽身旁的黎捕头不一般,于是郑重的回说:“蓝童是平阳古城人,但她是个孤儿,父母亲人都不在了,我想黎捕头应该认错人了。”
“想来是。”
黎斯等人没多久就离开了曹府,出了曹府,黎斯对辽宽道:“辽大人,请马上派人去一趟平阳古城,查一查安蓝童这名孤女的身世,越详细越好。”
“好。”辽宽应道。
黎斯、老死头同辽宽分手后,黎斯脑海里始终回绕着安蓝童取走的那件红色肚兜上金线所绣出来的“常”字,心中有了一个方向,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黎斯回到驿馆,白珍珠百无聊赖的在逗一只笼中的小鸟,见黎斯来了,白珍珠好大不高兴道:“黎大哥,你让人家帮你去明察暗访,你自己倒是跑去人家府里吃酒吃肉了,哼,不公平。”
“白大小姐,这次辛苦你了,黎大哥记着了,下次再有好吃好喝的,我就不带着这个老家伙了,带你去。”黎斯用嘴角撇了撇老死头,老死头用鼻音道:“其实死人汤就蛮美味的,你们两个想不想喝。”
白珍珠作势要吐的样子,黎斯笑过后道:“有收获吗?”
“我听黎大哥的话,去了天蓝城最大的几家古玩字画店,终于问出了这纸的来历。”白珍珠从怀里取出了几张纸片,正是从佛牌楼祭堂里发现的留有神秘字迹的纸片。
白珍珠眼睛冒着古怪的光彩,说:“这是出自南仙州的汝川素纸。”
“南仙州,汝川素纸?”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知道这汝川素纸在天蓝城里卖多少钱一张吗?”
“多少钱?”
“三两银子一张。因为汝川素纸本身带有一股淡淡的木香,这种香气即便在变成纸张后也依旧保留,所以在金州境内,汝川素纸又被称作汝川仙纸,想想就知道它的价值了。”
第八章 凶案再现
安蓝童睡梦里总是感觉有张脸贴在自己周围,偷偷的窥探着自己,脸上的眼睛里射出冰冷的幽蓝色,安蓝童挣扎着从蓝色目光里逃了出来,她睁开双眼,冷汗已袭满了后背。
安蓝童再无睡意,身上冷汗浇透了薄衫特别不舒服,她叫来了跟房的丫头准备了洗澡水,来到浴房两三下就钻进了澡盆里,热乎乎的洗澡水让安蓝童紧绷的神经缓和下来,安蓝童梳起长发准备起身,倏然,她看到浴房的窗外站着一个人影。
难道有色鬼来偷窥自己?安蓝童摸索到了澡盆旁的一把铜镜,她穿好衣衫,举起铜镜猛的冲到了门口,安蓝童举起铜镜刚要砸向藏在窗外的人,却硬生生又停住了。
“你?”安蓝童惊讶道。
浴房窗外站着的并非什么色鬼、登徒子,而是简沉,还有小倩。
简沉微笑的望着安蓝童说:“方才经过侧堂,见到你的跟房丫头在为你准备热水,还说你老做噩梦。经常做噩梦是脉虚体寒的表现,所以我让厨堂里给你准备了凝神养心的桂子茶,这不刚端了来却发觉妹妹你在洗澡,我不便打扰,就跟小倩候在门外等你洗完出来。”
“蓝童谢过姐姐。”安蓝童接了桂子茶,简沉瞧了瞧安蓝童衣衫还浸着水迹,关心的说:“妹妹,擦干了身子再睡吧。春夜深寒,小心冻坏了身子。”
简沉跟小倩走了,安蓝童端着桂子茶迟迟留在浴房外,蓦地转脸看向旁边紧闭的浴房窗户,安蓝童茫然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春夜深寒,噩梦连连,这是我的宿命吗。”
三月二十五日,天蓝城,大雨断断续续接连了十天有余,灰蒙蒙的天色同春雨的清寒包围着这座繁华的城池,这是黎斯留在天蓝城的第七天,辰时,去往平阳古城的捕快终于回来了。
天蓝城县衙,辽宽、黎斯,还有老死头围拢在县堂里听着搜集证据的捕快汇报情况。
“我去了平阳古城后,持着辽大人的手书找到了平阳县衙帮忙,平阳县令很痛快答应了,没多久就查明了安蓝童的底细。原来安蓝童出身于平阳古城的烟花青楼,那青楼名叫胭脂醉。胭脂醉的老鸨说安蓝童是她花钱买来的孤女,买来时她只有四五岁大小。老鸨将安蓝童培养成了胭脂醉的当家花魁,去年曹冠洲去了一趟胭脂醉后,就相中了安蓝童。于是曹冠洲花黄金一万两将安蓝童赎出了胭脂醉,而后娶她进了曹府,成了曹府二夫人。”捕快说完,黎斯点点头,问:“我交代你的事情问了吗?”
“问了。”捕快接着道:“那件红色绣有‘常’字的肚兜是安蓝童的贴身之物,老鸨见过几次。”
“还有最关键的线索,老鸨揪出了当年将安蓝童卖给她的男人,那男人当年卖了安蓝童后就留在了平阳古城,平阳县衙根据老鸨的辨认很快找到了他。”捕快有些激动的说:“我已经将那个男人带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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