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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惊婚,首席爱妻如命-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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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事事尽全力,亲力亲为恨不能尽其详,只为让她舒心,可她却觉得自己是被他囚禁了的。
这样的书写,祁邵珩怎么能不动怒。
最后他的妻子又写,‘大隐隐于市,求心安,唯靠‘忍’道可以度日。’
祁邵珩突然想要冷笑,在这婚姻生活中,他的妻子是靠着‘忍’这个字在过着每一天。
身为她的丈夫,他怎么能感到不生气。但,即便有怒气,他不想对他的妻子发作。
他便一个人坐在书房,想要缓解,却缓解不了。
看他妻子的毛笔字,越看越气,这怒意来的太匆匆,怒火中烧。
——原谅他,他也只是个平凡的人,也有压不住的火气。
所以,就有了后来书房的一幕幕。
他有心迁怒佣人,有心责备佣人,确实是给她看,给她听的。
不能直接对她生气,便靠了婉转的手段,旁侧敲击。
奈何,他家阿濛也是个委实聪慧的小姑娘。
他的弦外音,她倒是一听便听了出来。
祁邵珩今日训人,迎着怒火,他出口不善。
往日不用的尖酸刻薄言语,下午在书房都是用了的。
几个佣人被他斥的眼眶泛红,双腿直颤,他都没有罢休。
言辞咄咄逼人,气势森冷,完全是就着佣人的问题发挥,发泄着自己极致的坏情绪。
一旁的以濛安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表面平静,实则在听着他训斥佣人,见她神色不好,怡然一副受了训的学生摸样,祁邵珩知道,阿濛是听进去了的。
不论手段、心机,效果达到,祁邵珩也不再继续斥责不好听的话,才让程姨差遣了一众佣人。
*
现下,拥着怀里的阿濛,祁邵珩说,“阿濛,没有人有意困着你。”
这几日,以濛在家祁邵珩吩咐人看着不让她外出,只准在楼上呆着,并不是小女孩儿极端的心思——囚禁。
他在她身边,看着她,要她好好养伤,不想像曾经时,他在国外,对她照顾不周,她的烧伤感染了。
他不放心,要看着她。
她会错意了。
囚禁她?
他怎么可能囚禁她?他怎么忍心呢?
想来,自从那日从茶庄园回来已经有一周,以濛未曾出去过了,是该带她出去透透气,幼年时自闭,闷在家里也难免让她在宣纸上写出那么晦暗的句子。
“阿濛,想出去我们出去便是,没人能够困住你。”
以濛一愣,听他这么说,她知道是因为祁邵珩看了自己今天下午写的字。
来不及想什么,一个错愕中,她却被他直接拦腰抱了起来。
说到做到,这个男人向来如此。
他是行动派。
说的少,做的多;且,说了,必做。
祁邵珩抱着以濛,直接出了书房,要向外走。
见她挣扎,他看她一眼,训她道,“马上就要下楼,你的膝盖伤没有完全愈合,只能走平地路,这大幅度屈伸不适宜。想要不被当病人对待,就老老实实听话。”
一句话,驳了她想要拒绝的话。
一楼,见两人要出去。
程姨看着窗外怡然变了天,不再像午间那么阳光灿烂。
天际阴沉,黑云密布。
程姨说,“先生,外面在下雨。”
“取了那把黑色的大伞过来。”
“是。”
程姨去了伞回来,见祁邵珩已经抱着以濛让她坐在沙发上,给她穿了外套,正在系围巾。
今天的太太,也没有往日对先生的漠视和不配合,她怡然坐着,看着他给她系围巾。
“先生,伞。”
“嗯。”
程姨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先生右手拿了伞,左边仅一只手臂一用力,就把太太一把抱起来了。
由于人的惯性和下意识动作,以濛被他抱起来的同时,就伸手环住了祁邵珩的脖颈。
见太太如此亲昵的动作,果不其然,先生直接好心情地唇角微扬。
“走了。”
算是向程姨知会一声,祁邵珩只留这两个字,便抱着以濛出去了。
“欸。”
程姨在两人的身后应了这么一句。
——到底还是小姑娘厉害,生了那样大的气的先生,只这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不仅缓过来了,还要在这蒙蒙细雨的雨天带着太太外出——好兴致!
看先生抱着太太出了门,仅单单一只手抱着,却很踏实;太太靠在先生的肩膀上,从背后看去,给人一种状似乖顺的感觉。
这样单手抱的姿势,若是一般夫妻如此看起来总觉得会怪异,因为身高,身材都不合适。
可先生和太太,一个身材高大挺拔,一个身子纤细娇柔,这样*溺的抱法,让人觉得非但没有违和感,且异常的亲昵和谐。
太太在女孩子身高中并不显矮,只是人太纤瘦了,被先生抱起来便显得格外的娇小。
看两人撑着伞走远,祁邵珩还时不时的低头和以濛说点什么,那背影的*溺滋味,太像是父亲抱着女儿。
一个男人如父般照顾自己的妻,这期间太多的情意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表达的清楚的。
先生当初要宜庄上上下下的人突然称呼小姑娘为太太,宜庄佣人多,论是非的多,人多嘴杂只猜测都说是先生的相好的女子罢了。即便称呼太太,也多是有名无实。
但是,程姨不这么认为。
如今,两日朝夕相处,程姨看在眼里,她更是确定:自先生吩咐了所有人要称呼苏氏小姑娘为太太开始,这姑娘便真的是坐稳了祁太太的地位置的。且,一点都动摇不得。
宜庄外,处于市郊区,四下无人居住。
雨并不大,却淅淅沥沥依旧下着。
林荫大道旁,高大浪漫的法国梧桐,落了一地的叶子,祁邵珩抱着以濛,两人同撑着一把伞,走在满地湿漉漉金灿灿的叶子里。
怡然秋季到了,一周几乎不外出,以濛竟然不知道外面有如此大的变化,梧桐叶落了一层又一层,祁邵珩抱着她走在上面,才起来只听得‘咯吱咯吱’地响着,因为有雨水,这响声也不是平日里那般清脆,到带着一种绵绵之音。
两人并不一直说话,他抱着她一直走着,就像是那日在茶庄园,也是如此。
祁邵珩爱抱着她走,以这样的方式让两人都能安下心来心平气和的相处。
祁邵珩看她说,“出来了便是出来了,阿濛要是想出来,没有人能困得住你,也没有人想要掌控你。”
“是么?”她有些漫不经心。
“现如今,有我在,只要你不愿意,想做什么便做,你若是不愿意,绝对没有敢强迫你。”
可,如果强迫我的就是你呢?
以濛心里想着,却没有真的问出来,这话一问出来,两人便又要陷入僵局。
可她到底还是问了另一个问题,“《玲珑》剧组的不能参加申请,不是你帮我交的么?为什么要替我做这样的决定。”
说了不掌控,实际上却还是在掌控。
她走她的路,碍着他什么了?
听着阿濛的话,祁邵珩终于找到了进来她情绪不佳的源头,原来不过是他主动替她辞去了《玲珑》电影的培训。
“阿濛,我找你导演询问过,训练期间你要耗费大量体力去专注于舞蹈这一方面。”无奈地劝她,嗓音低沉,“伤口进入愈合期很关键,阿濛乖乖的,我们不拿身体开玩笑。”
如此的语气,温和带着诱哄,对她,他像是在对一个孩子。
说来说去他站道理,倒显得她愈发的不成熟孩子气了。
祁邵珩说为她好,以濛摇头,这话只能似信非信。
一方面是身体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则另一方面,以濛感觉的出来,他不愿意她在外演戏,抛头露面。
只是,不论如何《玲珑》因为他的有意拒绝,她确实是参演不了了,既然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以濛不想因为这事儿和他再起争执。
说了不掌控,实际上却还是在掌控,可能完全放手?
不,只要他还是祁邵珩,这就完全不可能。
对她的放飞,像是风筝,牵引着她的线却永远把握在这个男人的手中。
掌控欲过分强烈的人,他怎么肯任她恣意飞?
走过了林荫道,进入了另一处林荫道。
这路程一换,倒是景致也是变了的。
法国梧桐不见了,却换成了一树树火红的枫叶。
都说,香山红叶红满天。
现在宜庄外林荫道上的景致似乎也不差什么。
艳丽妖娆的红,被雨水洗的晶莹透亮,暖色的红,在这初寒的秋季怡然让人觉得温暖。
走在满是枫叶的暖色调路上,亲近大自然,让人神清气爽,以濛内心一周困顿的郁结便也在慢慢消减,渐渐退却着。
忽然,似有风吹过,枫树枝桠摇摆,有红叶飞舞徐徐落下,落在伞外,烂漫至极。
见有叶子落在了他们撑着的雨伞外围,以濛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接。
没有扰她,倒是被她如此稚气的动作打动,祁邵珩明白,不论她的妻子是个如何不简答的小女孩儿,可到底还是个小女孩儿。
心存着几分无暇的纯净,才有这般如女童的可爱举动。
而,他要做的,一定是要让他妻子这分纯净的心思不会被这世上任何的东西玷污。
幼年生活不易,他要好好保护着,阿濛少有的纯真;
庇佑她,让她在这浮华躁乱的世间依旧成长的快乐无忧无虑。
伞外雨还在下,伞内,祁邵珩的眼前已经豁然多了一只纤细白嫩的柔荑。
肌若美瓷的小手,掌心张开,上面怡然拖着一片湿漉漉的红叶。
妖娆的枫叶,叶子上经脉清晰,带着晶莹的雨珠,落在小女孩儿的掌心,宛若一场笼着轻纱的梦。
“阿濛,可是喜欢枫叶?”见她将红叶收于掌心托着,祁邵珩侧脸轻声问她。
“嗯。”以濛点头,“落在我掌心里的和我有缘,珍藏起来,做书签也好。”
见她微笑,祁邵珩也薄唇微扬。
以濛微笑是因为她现在情绪的好转,而祁邵珩微笑确实因为以濛。
只一片红叶就能心情愉悦至此,如此简单单纯,到底是小女孩儿,也是他的小女孩儿。
莲市空气最佳,是最好的旅游都市,宜庄又地处市郊,这里的景致,这里的雨都是不受一点污染的。
想必,以濛也是知道这些的,低下头,她吻了吻掌心里湿漉漉的红叶。
清新的雨露味道,最是清甜。
祁邵珩看着她,只觉得——他有些羡慕此时她掌心里的枫叶。
能让她愉悦,且可以和她靠得那么近,没有一丝隔阂。
虽然答应了以濛要出来走走,可毕竟秋季天寒,祁邵珩抱着她只一会儿便回了宜庄。
回了宜庄,晚饭以濛照旧吃得不多,知道她晚上吃得最少,祁邵珩也不勉强。
倒是下午折腾了那么久,祁邵珩让以濛今日务必要早早歇着。抱她上了二楼,他才下楼进了厨房。
见先生吃过晚饭,怡然收拾好了又进了厨房,程姨只觉得奇怪:太太晚上本就习惯性地吃得不多,且晚饭刚刚吃过,先生要给太太做宵夜怎么都说不过去。
在一边候着,本是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却见祁邵珩已经拿着刀开始切食材了。
是姜!
这下明了了,雨天天寒,和太太在雨中漫步那么久,怕是太太着凉,要准备姜汤,驱寒气。
木制的案板上,修长的指握着刀的刀柄,锋利的刀刃,将生姜先切成片,而后细细地成丝,落刀迅速,刀工利落。
程姨在一旁根本帮不上忙,突然,她想到了去替先生准备好作料,见她动身,还没走,背对着她的人便说道,“程姨,不加红糖。”
被人看穿了举止,程姨不觉意外,只因这人是祁邵珩。
见她站着还是没动,祁邵珩又说,“您不用候着,早早歇了吧。”
“誒,好。”
既然用不到自己,程姨便也不在那里扰先生,自己出了厨房。晚睡前,她先是到处查看,看看有没有没做完的事,有了便吩咐佣人,没有了事情,她也不和先生客气,直接去歇了。
二楼,以濛换好了睡衣出来,便看到卧室里多出来的一碗热姜汤。
站在一边的人对她说,“趁热喝,喝完我就走。”
这话也可以听成,祁邵珩是在说,不喝,我就一直在这儿,不走。
以濛看他一眼,端起碗来,慢慢喝着一口一口,不是不想快点儿喝,是这样的喝法早已养成习惯了,喝得慢,喝相文雅。
以濛端着碗喝姜汤,温热的,白希的脸上被热气蒸腾出浅米分的晕色。
祁邵珩看她,目光本是温和的,但过了一会儿变了,他眉宇间不住的紧蹙。
是因为由于以濛伸手端着碗时间过长,手臂上的衣袖下滑,露出了她左臂上的烫伤。祁邵珩看见了,迎着室内灯光,他看得一清二楚。
结痂去了皮,烫伤的伤口不再像以前那么明显,但是由于阿濛的皮肤过分的柔嫩白希,所以,那蜿蜒与手臂上的烫伤还是显得有些狰狞了。
对于左手臂上的烫伤,以濛天天都要上药,所以见惯了她自己是不在意的,可是被祁邵珩如此看着,她也总觉得不好了起来。喝碗姜汤,像是人下意识地保护自己脆弱和敏感,以濛立即拉下了衣袖遮住了自己手臂上不太美观的烫伤伤口。
见眼前的人有如此动作,祁邵珩突然觉得自己唐突了。
人人都爱美,人人都想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示人,何况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儿呢?
阿濛是比一般人不在意这些东西一些,可她到底也只是个女孩子,下意识的心理上,她还是觉得身上的伤是她的卑微之处,她不愿给人看,让人心生不好的厌恶。
祁邵珩想:她有这样的情绪对别人是对的,可是对自己就不对了。
——她是他的妻,不用如此见外客气。她身体的每一部分,不论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是喜欢的。
于是,见以濛急忙放下睡衣的袖子,祁邵珩是不许的。
他伸手撩开她的手臂,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修长的指甚至安抚似的慢慢抚摸过去。
以濛只觉得窘迫,像是脆弱不堪示人,她不愿意。
见阿濛拧着眉,按着他的手要继续往下扯自己的衣袖。
祁邵珩说,“不遮,不用遮着,在你先生面前不用如此避讳。”
他越是看着,以濛越觉得不想给他看,她说,“不好看,大晚上的吓人。”
“吓什么人?”祁邵珩的指抚过她不太漂亮的伤口,知道她心里还是忌讳的,他俯下身直接吻在了她看似狰狞的伤口上。
这一吻,他的唇触在她的肌肤上,温热。
由于伤口处的肌肤正在愈合期,新肉在慢慢生长,他吻上去,痒痒麻麻的,有点磨人。
一吻完了,他说,“阿濛的手臂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以濛怔了怔,感觉手臂的烫伤伤口处似有一股暖流流淌顺着身体的血脉,慢慢流入她的心脏。
这样俯身亲吻伤口的动作无疑是最具有安抚效果的,他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他不在意她身上是否有伤,他喜欢因为她只是她。
帮她放下袖子,祁邵珩说,“过两天,再过两天便会慢慢好的。”
“怕是留了疤痕,也大抵如此了。”
“谁说会留疤?我允了你会好便一定会好。”祁邵珩瞅着她道,“敢在阿濛如此漂亮的手臂上留疤,我不准。”
他说这狂妄的话,以濛只当是他哄自己开心了。
实际不然,阿濛忘了祁先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说不准在她手臂上留疤,后来的后来,却真是可以做到的。
晚上,看她喝碗姜汤尚了*去躺着,祁邵珩才转身下了楼。
卧室内仅仅一盏壁灯下,暗沉的光线中,以濛翻来覆去只觉得睡不着,她想着自己最近一周觉得宜庄到处有人看着她,被她认为是监视她一样,可今日看来又不是这样。
想出去便能出去,她一直情绪不好以为自己像是被囚禁了,可,到底是自己多想了麽?
今儿晚上回来晚饭后,祁邵珩去书房处理文件,程姨倒是坐在她身边和她说了一会儿话。
程姨说,“进来,我们总看着您,太太到底是不愿意的吧。这行为不妥,可是先生如此并不是恶意。自从他上次到国外,由于疏忽您导致您烫伤伤口恶化。紧接着后来,太太再添新伤,卧*不起,和烫伤伤口的恶化发炎有着很强的关系。
您一定不知道吧,先生一直自责得很,他总是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你,才会如此。
现如今,这次您养病期间,他尽量守着您,如若他不在便叫我们守着,没有任何监视的意味,只为太太养伤恢复痊愈。”
现在躺在*上,再度回想起程姨的话,以濛想:是自己错怪他了?
可,哪有他这样的,事事找人跟着她,当她是长不大的孩子?
上一次伤口发炎,是因为疏忽大意了她没太在意,所以这一次不会再犯错。
可他用不着执意如此,用了这么强硬的手段,找人处处跟着且直接没商没量的直接替她辞了《玲珑》的培训。
强权主义者的惯性思维方式,她误会也是正常的,不是麽?
思前想后睡不着,直到感觉到放在*头柜上的手机闪了闪。
是一则短消息。
祁邵珩发过来的。
以濛打开手机,拿起来慢慢看,只觉得,是自己该承认了,她好像真的误会他了。
上面写着:
囡囡,
没有人能真的困住你,能困住你的只能是你自己。
你若想飞,你先生愿意做你的飞翔的翼,且你要明白,风筝线一直在你手里,由你全权掌控。
我是你的丈夫,所以我是你的;而你,是自由的。
夫,邵珩。
手机屏幕明明灭灭,以濛握着手机看着这条信息,只觉得胸口微烫,像是有什么埋葬淤积的平静表面下的情绪被翻涌出来了。这缓缓的暖流来的猝不及防,她来不及躲闪,常日筑起的麻木的城墙在一点,一点地被击垮。
她那颗早已经被藏于冰雪中的心,仿佛被触动了一下。
有些疼。
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这晚,以濛入眠异样的快,无梦的夜晚,她睡得异常平静舒心。
人们常说:有梦缠身,是因为入梦人心事重重。
向来总被梦境缠身的以濛没有做梦,然而同在二楼书房的祁邵珩却是做了梦的。
他梦见祁家老宅,梦见老宅阁楼下的那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
那年盛夏的清晨。
风很清爽,他母亲的病情好转,18岁的少年难得有空便倚坐在香樟树下看书。
彼时阳光正好,香樟树枝繁叶茂,绿叶莹莹,用于乘凉,方可避暑。
看着看着,他只觉得香樟树地枝桠似乎摇晃地过分厉害了。
即便这天气有风,可这样的微风吹动树叶‘哗哗响’足以,却不足以使得树地枝桠摇摇晃晃。
继续看书,香樟树又摇晃了起来。
18岁的少年站起身,自香樟树下向树上仰视望去。
绿树枝叶茂密,似有浅浅的蓝色在其中掩映。
那一抹蓝频频攒动,老宅香樟树低矮,却枝桠散的像是一把巨伞,从祁邵珩这个方向看去却并看不清楚。
换了另一个方向,祁邵珩倒是看清楚了。
枝桠高处五彩风筝被挂在上面了,有穿着蓝衣的女童正上了树,踩在枝干上,伸着小手,在一点一点地向风筝线靠近。
低矮粗壮的香樟树,并不是很高,所以爬上去不存在难度。
但是对于一个9岁的幼年女童来说,可能挑战性就大了很多。
小孩子到底是不知轻重的,就算这树不高,可年幼的女童摔一下总是会受伤的。
正当女童逐渐靠近风筝的时候,像是很敏感地注意到了树下有人注视的目光,她回头去看。
歪着脑袋,怡然乖巧听话的小女孩儿模样。
她这一回头,树上树下,四目相对。
18岁的少年认的出,这是同父异母的兄长祁文彬收养的小女儿。
贯了她养母的姓氏,姓苏,名字确是记不大清楚了,只依稀记得有‘濛’这个字。
他就这么想着的时候,是被一声严厉讥讽的冷喝声打断了思绪的。
“到底不是祁家女,站在树上,成何体统!”
这声冷喝来自不知何时,路过香樟树的祁文虹。
此话一出,本还在树上好好的女童像是受了惊吓,一个踩空,电光火石间就要从树上摔下来。
见幼女有摔倒的迹象,放出冷言冷语的女人确是走远了,当做没看到一样。
有意的,这是祁家暗中的心机。
香樟树下,有少年最不愿看到这一幕的人性残虐。
——一个大人对一个幼童,残忍的过分。
拧着眉,少年反应过来的时候怡然自己已经将9岁的小女孩儿生生接住了。
9岁小女孩儿对18岁怡然成年的少年来说,接住她并不是难事。
树并不高,冲击力不大,女童即使摔伤不会太过严重,可就在那一瞬,仿佛是下意识的动作,少年接住了她。
他诧异,她也诧异。
他诧异自己仿佛惯性的动作;
她诧异他竟然接住了她。
照着往常,一般的9岁小女孩儿从树上踩空摔下来一定惊慌失措,就算不哭也是颤抖的瑟缩起来。
但是,少年此时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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