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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圣记-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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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提及。

    她盈盈微笑,露出一口糯米似的贝齿,温柔又可爱。

    陈璟笑了笑。

    他捉住了惜文的手,接过她手里的帕子。道:“送给我吧。”

    惜文眸子顿时璀璨,溢出灼目的光。唇角的笑意就掩饰不住。她把帕子松开,给了陈璟。手却不愿意离开,反攥住了陈璟的手。

    “央及”惜文低喃。

    “嗯?”

    “不知为何,之前我就知道,将来总有开心的日子。如今等到了,反而有点不真实。我是不是在做梦?”她吐气如兰,气息落在陈璟的脸颊。

    她凑得有点近,陈璟都能感受到她薄薄夏衫里肌肤的温热。

    “傻姑娘。”陈璟心头一跳,倏然感觉有缕阳光照到了心里,把心头的阴霾驱散了几分。

    这一刻,他也觉得很开心。

    “哪怕是傻的,也是因为你。”惜文低笑道,“为了你,才变得这么傻的。从前可是个人精。”

    陈璟被她逗乐,哈哈大笑起来。

    “从前是个人精?”陈璟笑道,“太高抬自己了!”

    “在央及面前,高抬自己也是为了让你高看我一眼,我不怕丢人。”惜文低声笑着,“央及,你如今看穿了我。”

    陈璟骤然动情。

    他俯身贴在惜文的耳畔,低声道:“我是想看穿你的。你的一切”

    他着重强调了“一切”二字,带着浓浓的挑逗。

    惜文无疑是听懂了。

    她呼吸都变得微重,有点喘不过气似的。好半晌,她声音**道:“好,央及若是敢,我自然不怕。”

    黑暗中,陈璟又默然。

    “怎么,央及不敢?”惜文心头微冷。她也有点恼怒了,这个人自己开的头,现在又退缩了,是真的没有下定决心和她好?

    有这么为难么?

    她是个干干净净的人,只因是个伎人,堕入风尘,被世俗不容。可是她也没想做陈璟的太太,这有何勉强自己的?

    想到这里,惜文就越发恼怒。她一下子抓住了陈璟的手,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把自己整个人凑到了陈璟怀里:“我这个人,都给你看。不仅仅给你看,还给你摸,给你睡。”

    婉君阁是青楼,又高档伎人,也有低档的。

    卖才华,卖躯体,都是跟着她们的身份走。所以,院子里不少的姑娘,都是以色娱人。一些荤话、俗话,惜文经常偷听到她们调笑,也会学会了。

    她不肯说,并不是不会。

    再者,如何服侍男人,惜文也是学过的。这一步,也许会用到,所以婉娘教过她。男女之事。惜文非常清楚。

    也许她心里觉得,自己要清纯些,才配得上陈璟。

    但是真正论起来。什么是清纯?惜文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对这个界限是非常模糊的。话到了嘴边。她就说了。

    陈璟的掌心非常温热,透过她薄薄的夏衫,传到了她的乳上。

    惜文只感觉浑身一颤,身子有点软。

    她倏然希望陈璟可以揉揉她

    哪怕不能占有她,今晚也可以做些破格的事,别总是谦谦君子。她又不是名门闺秀,和她这么止乎于礼,她心里没底。以为陈璟哪天又跑了。

    “央及?”惜文呢喃着他的名字,按住他的手不放,把自己依偎在陈璟的怀里。

    陈璟顺势搂住了她。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惜文,今天不好。今天,我心情太糟糕了,对你也是敷衍,于你不公平。你是个很好的女人,我想跟你处得认真一些。我说了会要你的。就不会反悔。”

    陈璟从前,只是回应惜文的好感。

    他并没有说过会要惜文的。

    但是此刻,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之前的犹豫。全部放下。

    饶是如此,陈璟也不希望今晚和惜文更进一步。他心里因为十娘的事,非常郁闷。若是和惜文睡了,不过是拿她消遣。

    惜文给陈璟做了那两套亵衣,让陈璟的心有点撼动,他无法去轻薄这个女人的感情。

    她对陈璟的感情,格外认真。

    陈璟不能给她唯一,但可以更认真一点。

    “你要我的?”惜文颤声问,声音有点哽咽。

    “要。”陈璟回答。

    惜文松开了手。她整个人依靠在陈璟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腰,似凄风苦雨里的浮萍。无依无靠。突然遇到了浮木,就紧紧抓住了他。希望可以作为自己的依仗。

    “那就好。”惜文道。她的声音很潮,隐约带着哭腔。

    良久,陈璟才和她分开。

    回到家,清筠仍在等陈璟。

    不管陈璟多晚回来,屋子里总有盏灯,等着他。灯影把清筠的剪影映在窗棂上,婀娜又温婉。

    “清筠守候着我,不论多晚;惜文等着我,恋着我,真心实意。我到底还在徘徊什么?”陈璟问自己。

    他好似瞬间顿悟了。

    沈十娘于他,不过是镜花水月。等那水月被波纹冲散,他竟然觉得自己失去了。其实,月亮一直高高悬挂在天际,落在水里的,只是个影子,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又何来失去?

    如此一想,陈璟就坦然了,心里的伤感驱散了七八成。

    他进了屋子,瞧见了清筠坐在桌前,摇晃着脑袋,打着瞌睡。她纤细的皓腕,撑着巴掌大的面颊,眼睛半睁半闭。

    陈璟上前,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肩。

    清筠被他吓一跳,人彻底醒了。看清是陈璟,她挤出一个笑容,抱怨道:“东家,您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吓着婢子了。婢子素来胆小。”

    然后,她感觉有异,使劲吸了下鼻子。

    她闻到了陈璟身上的香味,就抿唇笑了。

    “笑什么?”陈璟也被她带着笑了。

    “东家身上,有其他姑娘的胭脂香气。这是宝妆阁的朝霞霓胭脂,五十两一盒,最是昂贵的,普通人用不起的。肯定是惜文姑娘”

    陈璟愕然。

    “你竟然知道?”陈璟道,“你也用过么?”

    清筠笑道:“太太有过一盒,好几年前的,逢年过节太太才擦,都是我服侍的。八舅老爷打马球赢了钱,正巧是太太寿诞,就买了一盒送给太太。”

    李八郎是很疼他二姐的。

    陈璟笑道:“原来如此。你喜欢不喜欢?明天我去买一盒,送给你。”

    “婢子不要。”清筠笑道,“不过,太太很喜欢。等婢子下次攒了月钱,给太太买一盒。”

    “我的钱都在你身上,你自己拿钱去买,不妨事的。”陈璟道

    “这不一样。”清筠认真道,“东家的钱,都在账上,要给东家对账的。若是擅自挪用,是要被东家打出门的,其他伙计学样怎么办?”

    陈璟又笑起来。

    清筠感觉陈璟今晚心情很好,和前几天大相径庭,不由问道:“东家,今日有什么好事么?”

    陈璟又笑。

    他搂住了清筠,道:“有没有好事,等会儿就知道了!”

    说罢,就把清筠抱到了床上。

    一场酣畅淋漓的翻云覆雨,陈璟累得不轻,也把沈十娘带来的郁结,丢了七八成。他现在看开了这一段,也是好事。

    清筠也很开心。

    她最怕陈璟郁郁寡欢的样子,看上去非常严肃,不复往日的温和,有点像变了个人,也有点像他大哥。

    那是清筠最害怕的模样了。

    第二天,陈璟早起,准备去铺子里,邢文燋却突然登门了。

    他笑呵呵对陈璟道:“央及,哥哥有事求你。我和朋友约了打马球,但是放眼整个两浙路,我就没认识比你马球更好的人,你定要帮我。这次赌得可大了。”

    上次陈璟帮邢文燋赢回来的石像,如今还在陈璟药铺后院的厢房里。

    “和谁啊?”陈璟笑道,“去哪里打?”

    他很久没有打马球,也想着去玩玩。

    “去杭州。和谁,你暂时就别问了,反正你也不认识。到了地方,你就知晓了。”邢文燋笑道。

    陈璟看了几眼他。

    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昨天陈璟打了知府的外甥,因为他不想去给人家接骨,所以并没有下重手,其他大夫可以接上。但是这仇,自然也结下了。

    惜文说,让婉娘去找邢文燋,让邢文燋斡旋。

    邢文燋把陈璟约到杭州去,多半就是让他暂时避开的意思了。

    要不然,平白无故跑到杭州去打什么马球啊?

    ***(未完待续)  



第249章权贵

    第249章权贵

    “除了打球,还有其他事么?”陈璟问邢文燋。

    邢文燋故作迷茫:“还有什么事?”

    陈璟见他不肯直言,心想他也是为了陈璟好,若是非要点破,反而辜负了朋友的一片真心。

    于是,陈璟答应和邢文燋去杭州玩几天。

    他去了趟药铺,交代了些事情,就启程离开了。

    望县离杭州距离很远,需得水陆两路而行。陈璟跟着邢文燋,先乘车去了明州,再从明州坐船去杭州。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位姑娘。

    邢文燋说:“这是亦蓝姑娘。”

    陈璟之前就听说过,邢文燋在明州有位相好的名妓,名气远在惜文之上,前段日子因为那位姑娘,邢文燋都舍不得回望县。

    大约就是这位亦蓝姑娘了。

    陈璟不着痕迹打量几眼这位姑娘:她个子高挑,身材丰腴,腰身婀娜。一张小巧精致的鹅蛋脸,下颌纤柔,肌肤胜雪。

    整个人看上去,让人很有好感。

    “这就是陈神医?”亦蓝认识陈璟,笑着和他见礼,“多次听闻陈神医的事迹,每每都叫人惊叹。”

    她虽然如此恭维陈璟,却少了几分真诚。

    这个社会认可一个男人的价值,是才华过人,或者财力过人,而不是医术。医术只是匠人活,哪怕做得再好,也只是低贱营生。

    陈璟也无所谓。

    他既然入了这行,自然不怕外人对他的偏见,

    “亦蓝姑娘过誉了。”陈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大大方方接下了亦蓝的赞美,回以灿烂的笑容。

    亦蓝是邢文燋的红颜,一路上自然不会和陈璟多说话。陈璟也不是爱聒噪的。除了最初的见礼。而后也没有再和她交谈过。

    邢文燋也不是重色轻友。

    他们行船的过程中,亦蓝总在弹琴。

    邢文燋和陈璟,大部分的时候都在聊天。很多话题。邢文燋的见识和陈璟一样。这点,他们俩都有点意外。

    而后。又说到了打伤明州知府外甥的话。

    “婉娘说了。”邢文燋终于和陈璟言明,“我也觉得,央及这次有点莽撞。不过也无妨的,小小知府罢了。”

    知府,就是一方百姓的天。

    到了邢文燋这里,就成了“小小”的。

    陈璟笑了笑。

    “这次,的确是鲁莽了,给邢二哥添了麻烦。”陈璟直言道。

    邢文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别往心里去。

    “出去玩一趟,回来就风平浪静。”邢文燋哈哈笑着,对陈璟道,“央及若是无需为这些小事操心。”

    陈璟突然有种住宾馆的感觉。

    不管房间弄得多么脏乱,出去吃个饭,叫个客房服务,回来就是干干净净的,收拾得一丝不苟,丝毫不用自己操心。

    而这个“宾馆”,就是权力和地位。

    陈璟心里。倏然动了一下。

    他之前觉得很疲惫、完全不想要的东西,突然这么一下子,打动了他的心。让他产生了渴望。

    就好像一种食物,吃久了,腻味了。很长时间不吃,又开始回味它的美好。

    陈璟沉默良久。

    邢文燋还以为他仍在担心,也没有打搅他。

    他们到了杭州之后,有小厮带着马车,在码头迎接他们。已经快到了七月下旬,烈日的热炎去了一半,照在身上有点烫。却不那么难捱。

    河面的水,映照着骄阳。波光粼粼,泛起了一个个涟漪。

    “我在这里有处宅子。养了几个家人,帮着照看。咱们直接住到我的院子里去,既干净又方便,比客栈还要好。”邢文燋对陈璟道。

    “如此甚好。”陈璟回答。

    马车就直接往邢文燋的宅子去。

    邢文燋的院子,坐落在杭州最繁华的地段。

    高高的屋檐,磨砖对缝的院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风一吹,绿浪起伏。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一对黄铜门钹安静倒扣,泛出金灿灿的光,靡丽奢华。

    开了门,进去就是一座桥,底下竟是缓缓流淌的河水,萦绕在这栋宅子。

    陈璟颇为惊艳。

    “这宅子不错吧?”邢文燋也对这处宅子很是得意,“当初为了修建这处宅子,花了两年的功夫,请了好几位修园林的老师傅画图”

    “岂知不错?”陈璟大力称赞,“简直是精致无双。”

    邢文燋听了很开心,带着陈璟,把他的院子看了一遍。

    陈璟多番赞扬。

    观赏了庭院之后,邢文燋给陈璟安排了客房,陈璟歇了一天。

    “都转运使周大人,是宰执大人的门生,我堂伯跟他也有点交情。”次日,邢文燋跟陈璟说起了今天的安排,“我每次到杭州,都要上门去拜访。你今天跟我一道去?”

    都转运使,是两浙路最高的官吧?

    陈璟不怯场这些人情往来,就笑着道:“我听二哥的安排。”

    邢文燋就带着陈璟,去了周大人的府上。

    去的时候,邢文燋还把周大人的情况,说给陈璟听:“周家早年也有战功的,也算个贵族。到了周大人这一辈,世袭的爵位已经到头了,就落寞得厉害。他走了我堂伯的关系,和宰执府有了点关联。

    又因为才学过人,宰执大人举荐他,到两浙路做了都转运使。这些年,他政绩还不错,也算给我堂伯长脸。”

    两浙路是邢文燋堂伯的家乡,他自然希望是自己人到这里任职,这样就可以帮衬他家人几分。

    “原来如此。”陈璟接了句。

    “所以说,周大人此人,虽然是个贵胄,却也是过惯苦日子的。见了他,得使劲捧着他,否则他只当你瞧不起他呢。”邢文燋低声跟陈璟道。

    陈璟笑起来。

    邢文燋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什么时候该嚣张,什么时候该低声下气,他拿捏得非常准。否则,他凭借一个宰执总管事的堂伯,也不至于混得两浙路人人敬重。

    自己的本事,还是占了很大的优势。

    邢文燋觉得周大人是个暴发户。暴发户都有这个脾气,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的本事和财力,所以要时刻帮他显摆显摆。

    邢文燋一到杭州,就去拜访周大人,多少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多谢二哥指点。”陈璟笑道。

    “对了,周大人酷爱马球。”邢文燋又道,“三天后是他的寿诞。我这次到杭州,是给他贺寿,也是为了陪他打球。央及球技好,不妨在周大人跟前献献殷勤”

    说到这里,邢文燋突然停顿了下,看了看陈璟的脸色。

    趋炎附势这种事,邢文燋做起来很熟练,却不知道陈璟是如何想的。

    如果清高的话,估计会不舒服。

    不成想,陈璟正认真瞧着邢文燋,等待下文。

    邢文燋满意而笑。

    他还想说什么,马车却慢慢停下来,已经到了周大人府邸的门口。

    陈璟先下了马车。

    与他们马车凑巧的,还有一辆马车也缓缓停靠。那辆华盖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年轻人。

    陈璟瞧见他,不由笑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竟然秦九。

    秦九也瞧见了陈璟,微微眯起眼睛,已经自己看错了,仔细看了半晌。

    然后,他看到了邢文燋也跳下马车,顿时就知道自己没有瞧差,果然是陈璟。秦九不喜欢陈璟,更加不喜欢邢文燋。

    “咦,秦老九?”邢文燋已经大声喊了秦九,“怎么,你今天也来拜会周大人?”

    秦九是很讨厌邢文燋的。

    当初他非常喜欢的玄女石像,就是被邢文燋抢走的。其他方面,也和邢文燋有过矛盾。

    “是啊,这般凑巧。”秦九冷冷说,“邢二,你如今是越发下作了,交什么下三滥的朋友?”

    下三滥,说的是陈璟。

    陈璟笑了笑。

    “可不是嘛。”邢文燋笑呵呵道,“我家里人经常劝我和你断绝来往。你如今,怎这般有自知之明?”

    秦九微怔,才反应过来,邢文燋把他骂进去了。

    他欲要发作,邢文燋已经哈哈笑着,领着陈璟进了周大人的院门。

    ***(未完待续)  



第250章落马

    第250章落马

    两浙路的一级的官员,以都转运使为首,周大人是两浙路最大的官。

    周大人名宸,字子林,今年五十岁。他祖上是开国名将周工坤,封了成国公,世袭三代。三代之后,爵位无法继承,周家渐渐落寞。

    周宸的祖父还是世袭的成国公,虽然那时候,成国公府已经只剩下个空架子。但是,没等到周宸出世,他祖父就离世了。

    周宸的父亲是个被宠坏的纨绔,他祖父去世后,家里凋零得更加厉害。周宸有兄弟好几个,一大家子人,生活艰难。

    所以,周宸从小就是苦惯了的。

    落地凤凰不如鸡,贵胄之族衰落后,还不如普遍百姓。因为,他们不擅长经营生活,也没有习惯紧衣缩食。

    周宸从小寒窗苦读,也被老师、同窗认为是个有才且勤奋之人。但是他的文章,总得不到主考官的欣赏,到了三十八岁才中个进士。

    中了进士,并不是立刻能做官的,还需要考核。

    周宸上下活动,几乎花光了全部的家产,还负债累累,偏偏家财花出去,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报。

    倒是能选个小知县,周宸又不满意。

    他也是个倒霉的,

    五年前,他是偶然的机会,攀上了宰执府的总管事,去苏州做了两年的知府。有宰执大人的关系,加上周宸的勤奋和钻研,政绩优良,所以选了两浙路的都转运使。

    来之前的路上,邢文燋已经把周宸的事,都说给了陈璟听。

    “混到快四十岁,才中了进士。而后的六七年。都在花钱打通关系,想选个地方做官。一直到四十五岁,才有机会。人生就过了一大半。这应该是大多数读书人的命运吧?”陈璟听了周宸的经历,小有感慨。

    不过。周宸算是幸运的。

    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没有机会。

    从这方面看,周宸还是蛮幸运。

    “三天后才是周大人的寿诞。不过,今天来下礼的,不乏其数。”陈璟和邢文燋一路往里走,见周宸的府邸宾客如云,邢文燋要不时和他们打招呼,然后抽空和陈璟低语。

    “三天后人太多了,估计送了什么礼。周大人也不知道。”陈璟笑着接了句。

    今天来的,多半和周宸有点交情,可以提前上门。他们送的礼物,肯定非常贵重。等到三天后,送礼的人太多了,哪怕贵重,也经不起那么多礼物的淹没。

    所以,提前来还是明智的,能给周大人留下点印象。

    “正是。”邢文燋笑了笑。

    “不巧,我没有备礼。”陈璟道。“难得的机会,因为给周大人下礼的,不枉二哥带着我走这一趟。”

    邢文燋笑。

    他拍了下陈璟的肩膀。道:“这个放心,哥哥早就帮你准备了礼。你跟着哥哥,什么礼不送,周大人也记得你的。”

    他们说着话,就到了周大人府邸的中堂。

    宽阔的中堂,摆了两排的座椅,已经快坐满了人。周大人并不在场,有个十六七岁的公子哥,在中堂应酬。

    那位公子哥穿着天青色的夏布直裰。中等个子,削瘦斯文。有点腼腆。

    “是周大人的独子周温荣。”邢文燋快速跟陈璟耳语。

    关于周温荣,之前邢文燋也介绍过。

    周大人虽然成亲早。却命途坎坷,一连生了五个女儿,三十多岁,才得了这么个儿子。周大人发达,也是这几年的事。

    现在虽然有几房美妾,因为周宸的年纪缘故,没有人再给他添一儿半女。

    所以,周温荣是周宸唯一的儿子。

    周温荣也是从小吃苦长大的,性格腼腆害羞,斯文有余,阳刚不足。不过,他很喜欢马球,可惜打得不好。

    “二哥。”瞧见了邢文燋,周温荣迎上来,亲切和邢文燋见礼。

    邢文燋之前也提过,他和周温荣关系很好。

    “怎么一脸病容?”邢文燋和他见礼之后,打量了几眼,笑着问道。

    “今天太热了,先是害了场暑病;而后,我母亲怕我再热着,非要在我里屋搁冰,就害了场风寒。”周温荣苦笑。

    这孩子身体太弱,热不得、冷不得。周大人只有这根独苗,为他不知操了多少心,疼爱非常。

    “你也是受苦。”邢文燋叹气,然后,他拉过陈璟,对周温荣道,“这位是陈央及,我们望县的神医。你这身子骨,回头叫他帮你调理调理,兴许从此就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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