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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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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竖琴手点点头。
“那么我跟你们一起去,”赛拉达特继续如此低声说着,“那里到处都是树林,你们需要向导。而且,我大概清楚他的目的地是哪里。”
贝勒顿插嘴进来,“这么说吧,”他口吻严峻,“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但要是说到冒险,您可上了年纪,我不希望……”
“老?你说我老?”赛拉达特咬牙切齿地问:“那他呢?嗯?”他指着拓罢雷斯,“难道他是个青春漂亮的小姑娘?”
老法师冷冷地看着赛拉达特,那眼色足以令许多尊贵得多的人胆战心惊,他喝道:“告诉我们伊尔明斯特朝着什么目的地去了?他对你说了些什么?或者说你是怎么猜想的?我这个青春漂亮的小姑娘只想知道这些事。”
“森林里有座废墟,”赛拉达特轻声说,“要从大路上往林子里走。你们路不熟,贸然进去,只怕还在到处找那房子的影子,就被‘杀人者’给干掉了。但我可以把你们直接领导废墟之前。要是我弄错了,你们也顶多是带了个又老又肥的法师当帮手,还有他的法术。”
“肥?”拓罢雷斯怒道:“谁肥了?”
“啊,”贝勒顿清清喉咙,伸手从艾卡沃才端上桌的盘子里,拿起一只奶酪蘸蘑菇,“也许说的是我吧。”
“再多带一个人上路,我觉得这可不是个什么好主意,”拓罢雷斯直截了当地说,“诸神在上,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顾得上保护别人——”
“啊,”竖琴手轻声说,用一只手按在拓罢雷斯胳膊上,“我想我会很期待和您同行,赛拉达特·玳恩理先生。不过最好您能和我们即刻出发,我是说,如果您要花上整整一晚来收拾准备,那恐怕……”
赛拉达特反手把椅子往后一拉,站起身,“我已经准备好了。”他简短地说道。竖琴手也站起来,眼睛里漂浮过一丝深深的笑意,随手在桌上放下一摞足有酒杯高的银币,酒吧里许多双眼睛登时鼓了起来。竖琴手朗声道:“店主人!照顾我们的马,喂它们上好的饲料,它们大概会在这里呆上些日子。万一我们没能回来,您就自己看着办吧。我们会从此处步行出发。谢谢您布置的好座位。”
巴达葛正瞪着自己多年的老友,脸色苍白,“赛、赛拉达特?”他颤悠悠地问,“你是说真的?你真的要去‘死地’?”
老术士低头看他,“是的,但我们不会再多拉上一个老战士,所以,别担心。好好地呆着,替我们把桌上剩下的东西都吃光吧!”
“我——我——”巴达葛的眼睛垂在酒杯上,“我真希望自己还不是太老,”他嘟哝着说。
竖琴手用手按着他肩膀,“要做出这样的决定,总是很困难的,但您完全有资格选择好好休息。您曾是艾尔沃苏特城的雄狮,对吗?”
巴达葛张大嘴巴看着竖琴手,就仿佛他突然长出三个脑袋,每个脑袋上还都戴着一顶巨大的王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连赛拉达特也不知道啊!”
竖琴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们的工作就是回忆英雄——永远地。难道你忘了我们是吟游歌手吗?”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笑着说:“关于您,可有一首非常棒的歌谣呢……”
话音未落,他的人影已经消失了。巴达葛站起身正要去追,但赛拉达特稳稳地把他按回座椅,“坐下,好好地吃。要是我们没法回来,就另外找个过路的竖琴手唱给你听。”他朝门口走去,又皱着眉回过头说,“这么多年来,你居然从来没告诉我你是‘雄狮’!哈,难道它只是你脑子里偶然滑过的一件小事?”
他也走出了门。紧跟着巴内斯特和拓罢雷斯也走到门口。他们只朝他耸耸肩,对着门露齿一笑。可当拓罢雷斯的手握在门把手上时,他转过头,发牢骚似的说:“为了让你觉得好受点,我跟你说: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你一样摸不着头脑呢!”
门哐当一声合上了,巴达葛茫然地瞪着门好长时间。这段时间里,酒吧里的每个人都走到窗边,看着那四个男人一同走出镇上,又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艾卡沃悄悄坐到巴达葛身旁的椅子上,“你真的是艾尔沃苏特城的那只‘雄狮’?”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巴达葛苦涩地回答道,“很久很久以前。”
“那么,要是你能选择回到往昔的某个时日,”店主人埋着头,脸对着桌上的一只酒杯,“你会选哪一天,哪一刻呢?”
巴达葛慢吞吞地回答:“啊……多年以前,在苏塞尔,有一个晚上……我们在傍晚跑过整座城堡,追赶那些贵族夫人们,她们正打算把匕首插进彼此的身体。你知道,她们当时正在争论……”
他对着艾卡沃开始讲述他的故事,突然之间意识到整个房间里有多安静。他扬起眼睛,转过头四下看了看。波石镇上下所有男女老少,只要能站在地上的,全都无声地围在他身边,围成一个圈,全都等着他往下说。
巴达葛满脸通红,嘟哝着说:“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啦……”
“就是这次你得到了那块大奖牌吧?”艾卡沃顽皮地问,用手指着巴达葛脖子上挂的链子,它的末端垂进那件脏兮兮的衬衣里。
“呃,不,”老武士皱眉回到:“那是……”
他靠回椅背,脸色更加通红了,“噢,诸神哪,”他说。
酒店主人露齿一笑,把酒杯滑进老武士的手中。“你当时在苏塞尔的城堡,在走廊前前后后地追逐那些贵夫人,我还听说,紫龙也正在追着你。还有——”
“哈!”巴达葛大声咆哮道:“这当然全都是真的!你有没有看过那种情形?一个穿着全副盔甲的人,从螺旋的楼梯把手上往下滑,那声音就像两个打铁匠,正轰隆隆地铸铁呢!我们……”
一个村民走上来,轻轻拍了拍艾卡沃的肩膀,无声地表示谢意。店主人扭头朝他眨了眨眼睛,而老武士则正加快速度往下讲着自己的故事。

*****
“一旦我们走进树林,”赛拉达特声音含混地说,“可就看不到这么多太阳啦。”
“嗯,”贝勒顿点头同意,“深深的树林,树叶草丛沙沙作响,无数稀奇古怪的神秘传说,还有什么?”
赛拉达特摇摇头,“在‘杀人者’出现之前,可从来没有什么古怪。”他说,“除了落叶的响声。呃——对了,偶尔有枯枝掉落在地。其他时候,那里静得如同一座坟墓。”
“那么我们很容易就能听到那东西到来的声响,”竖琴手镇定地说,“继续带我们往前走,赛拉达特。”
老法师骄傲地点点头,众人一同走下大路。他们往前走了好几里地,很快就要来到在海岸边拐弯的那条簇叶从生的小道,也就是通往废墟的那条路。正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狠狠地击中了赛拉达特,冰冷得就像一桶冰水从天而降浇在他脸上。
他很小心地没有回头,这样竖琴手无法看到他的脸色——这个竖琴手从未暴露过自己的真名。但从这一刻开始,他总能感觉到那男人的目光停驻在他身上,有如一根冷冰冰的长矛尖,死死地顶着他的脊椎顶端,脖子后的那一点上。
竖琴手叫了他的全名。赛拉达特·札恩理。
赛拉达特从不用自己的姓,他也从没有告诉过竖琴手;他从不把这个姓氏告诉任何人,连巴达葛也不知道——事实上,听说过这个姓的人,早都死得差不多了。
那么,这个竖琴手到底是怎么知道它的?

第十八章 不乏受害者
凡举政变、兽人暴动、流言蜚语,受害者从不缺。此乃定论。
《草莽治国》小丑兰得力克·哈罗肖
血鸟之年刊行

他停下脚步,脚下的刮擦之声也随之停下,周围顿时只剩一片黑暗的寂静。他孤身一人站在冰冷潮湿的石头中央,陈年灰尘一丝丝荡进他的鼻孔。他知道,有人在黑暗里看着他,等着他,空气里紧紧地绷着不安感。
伊尔明斯特任随那感觉慢慢生长扩张,他伸手握着石头把手,面对黑暗中潜藏而清醒的莫名玄机,召唤出蜜斯特拉赐予他的一道神明之法。这道法术要求绝对的宁静和全神贯注,时间耗费也颇长,是以他平时用得极少……但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感到时间和生命的流逝,就像河流奔腾向前,再也不会回头。因为他的寿命,远比费伦大陆上大多数生命体来得长久,这种时光飞驰的感觉,就越发明显了。
他的知觉蔓延在等候而聆听的黑暗中。不管对方是有生命之物,抑或是无生命之物,他都无法看到。然而,当他凝神贯注之时,魔法……所以,他敏锐地感觉到、辨认出法术所依存的表层,法力触须伸出的波纹,甚至是更为微弱的、在渐渐衰退的防腐魔法,他知道,这防腐魔法已经失效。
所有这些东西都摆在他面前。微弱的魔法飘荡在井底的每一处,然而没有一个魔法足够强大,能够正好固定在原位。但它们渐渐勾勒出一个大洞,或者说开阔的空间。一个很好的藏匿之所——在这间大厅的地底(他无法准确地说出这里到底是洞穴还是深坑),好几个力量汇聚的节点——这回不是那些令人昏昏欲睡的小魔法,而是强大的魔法力——正不断地跳动低语着。伊尔眨了眨眼睛。
不管是不是陷阱,他必须去看个究竟,等候在此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有这么强的魔力。既然已经被带到了这里,而那团带他来的旋转体,正在看着他,自然也知道他的到访。那么又有什么必要偷偷摸摸的呢?伊尔放出一道通探石术,扫描着前方的深坑和裂痕,接着在它放出的微弱蓝光笼罩之下,他警惕地往前迈动步伐。
地面宽阔,全是洞穴中天然的石头。而再往前走,石块过渡到一块巨石所铺成的平滑地板,打磨得极为光滑平整,没有一丁点的苔藓弄脏它的表面。但白色的石盐到处都是,那是古老的岩石风化所致。石盐像手指一样扫过整块地板。
接着,伊尔明斯特看到一张王座,或称为座椅出现在眼前,是由同样的石材所制成。它上面没有魔法,这可真出乎人意料。但当伊尔用魔法视觉观察,王座上密密麻麻覆盖着七个力之节点,放出的光芒几乎让人眼花缭乱。感谢诸神,椅子上没坐人。
伊尔叹了一口气,稍稍低下头,继续往前走。七个,令人眼花缭乱的,魔力节点。不管怎么说,要是他还是伊尔明斯特,就不可能对这样强大的力量视若无睹。他微微一笑,有点可怜地摇摇头,又往前迈了一步。
要是他不赶紧出去的话,他大概会丧身此地。

*****
人类靠近了,更靠近了。
终身宿敌终于近在咫尺。
可他同时也靠近了那些古代铭文,那东西太强大了,根本不可能安全地接近。
太靠近了。
他也许只有一次机会,必须放出绝对致命的一击,即使是这个被神碰触的凡人法师也绝无可能幸存。等了这么多年,再多等几天,甚至多等几个月,又有什么关系呢。复仇的一击终会爆发。
复仇的一击会暴露他自己,也会立刻把那敌人置于死地。即使他侥幸不死,也会变成一个法力尽失的残废,只残留一星半点的知觉,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而那时,他就会慢慢下手,让那仇人尝尝忍受漫长黑暗的滋味……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再多等一会,多等一会,就像个等在阴影之中,耐心十足的鬼魂。
在洞穴后面最阴暗的一条石缝之中,一双深邃的眼睛,熊熊燃烧着复仇的黑色火焰,观望着机警的人类术士,一步一步走上毁灭之路。
成年累月为复仇之痛所驱使,日日夜夜被那些念头困扰和折磨……所有的一切,如今都将要做个了断。

*****
“凡谰慕,怎么了?”恐怖术士也莱的声音,光滑柔顺得像一把丝绸,这是绝对的危 fsktxt。cōm险预兆。前往废墟的漫长而又紧张的旅程(毫无疑问,强大的敌人肯定早已等候在那里),丝毫没有对他的坏脾气有所改善。而要是他的一只靴子正在陷进一个满是泥浆的水坑,他更不可能有什么好心情。再往前走了三步,另一只靴子踩进第二个类似的洞。打从那时开始,他彻底失去耐性,再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爬山虎的刺角划破了他的双手和脸庞……而最重要的是,这一切,当然都被圣夜屋的高级女祭司们从远处看得清清楚楚,她们一定在嘲笑他。而掌管黑夜的女神必定也对此了然于胸。
确切地兄容,凡谰慕是兴奋得手舞足蹈,眼睛瞪得又大又圆。这位莎儿神的前哨术士身材瘦削,说话声音素来柔和,对于自己的任务也极是尽忠职守。但他现在未免太过兴奋了。也莱从没见过他这样。
“我的黑暗兄弟啊,”凡谰慕兴奋地小声说,“我发现了点东西。”
“不可能。”也莱自言自语地说,皱眉道:“是真的吗?你可真令我大出意料。”
“一块石头,”凡谰慕继续说,令人吃惊的是,他居然完全没有察觉也莱声音里浓浓的挖苦之意,要么他就是突然拥有了不同寻常的敏捷反应,把自己的态度完完全全藏了起来,“石头上写着字。”
“石头上写着字?写着什么字?”
“啊,哈。事实上只写着一个字母。但它足有一个人那么高。一个‘K’字。”
“不可能!”非姆特嘲讽地大声说,“那怎么可能呢?”
“我的兄弟,千真万确,”凡谰慕确定地说,对于伙伴们的嘲笑,他看起来完完全全是没听出言外之意来。
“带我们去看看。”也莱简短地吩咐,接着稍稍抬高音量,“兄弟们,慢慢前进,保持距离,看着周围树丛的动静。万一有人从暗处偷袭,我可不希望大家挤成一堆。要是我们那么做,一个大火球就能把我们都收拾干净。敌人肯定不会放弃如此大好机会的,明白了吗?”
“是的,”札鲁佛低声答道。而几乎是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也莱没来得及分辨出那到底是谁,嘟哝道:“我们的也莱兄弟,考虑可真周全。”
不管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莎尔神的诸位术士一路平安地来到凡谰慕找到的那块石板跟前。它平躺在两大团苔藓之中。多年来无人理会,它几乎已完全覆盖在落叶和腐叶之下,但那个大大的“K”字仍清晰可见。深深的字迹,足有一张神庙大椅般大小。而石板本身看起来,年月古老,亦体积庞大。
也莱往前靠着身子,完全顾不得掩饰自己飞速上升的兴奋感。魔法。这肯定和魔法有关,强大的魔法……而魔法,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把它全挖出来,”他命令道,之后谨慎地站到后边,看着他们把它挖出来。这块石头果然很长,比一个人伸直背躺下还长,而宽度更是长度的两倍以上。而在地面沿着石板边缘往下陷落的那一点上,更可看到它的厚度,足有一把短剑那般长短。
终于,石板完全呈现在众人眼前。莎儿神的侍者们瞪着这块厚重的巨石……而它则耐心地回看着他们。
它早就知道,先眨眼的肯定不会是它。
沉默让人不舒服地蔓延开来,众教士一起抬头看着他们的带头人。也莱叹了口气,说:“札鲁佛,你用用那种术士们常用的揭示法术。我看不出这里有什么机关——但这肯定该有一个机关。”
札鲁佛点点头,照做了。众人屏息凝气,也莱也不例外。札鲁佛终于抬起头来,慢慢说道:“完全没有任何魔法。石板上,周围,都没有。我的法术所及,只看到了我们随身携带的魔法物品。”
“不可能!”也莱打断他的话。
札鲁佛点点头,“我也这么想……但我的法术不会欺骗我的——难道它欺骗了我?”
也莱紧紧盯着他。而其余的莎尔神术士,都仿佛放松一般,长长吐了一口气。他们一起朝前走了几步,不约而同地站在石板上——就好像石板在召唤他们。
也莱转过身,一声警告从他嘴唇里冲出来。但他的叫声很快就没了后文。教士们按照他的命令,在石板上走来走去,使劲蹬脚,刮靴子后跟,然后瞪着周围的树木——也许石板是一个法术了望台,会引发什么特别的陷阱。
但石头上并没爆出闪电球,把他们震飞上天;也没有人发生了形体上的变化,更没有人尖叫,甚至没有谁的脸上露出什么不同寻常的表情。
没办法,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耸起肩,陷入沉默,先互相大眼瞪小眼,接着全都瞪也莱。好在赫理格开了口,说出了他们都想说的话:“可这里绝对有某种魔法,这石头放在这里必有目的。而且它绝不可能是一座坟墓的盖子,否则——除非有一条龙,才能把它顶起来。”
札鲁佛扬眉道:“你以为我们没办法搞定龙,别人也都没这个本事吗?也许它本来就是专门修给龙用的储藏室呢?那又该怎么办?”
“在一座森林的中央?在这么个开阔的低洼地上,周围连岩石都没有,你觉得会有龙?我承认,我对巨龙没什么太多了解,可我觉得这压根不对。”非姆特抢白道:“不可能。我认为这块石头,是人类弄出来的;要么就是替人类工作的矮人做的;还有可能是精于刻石的巨人所做。”
“那你觉得,这个‘K’字,指的是谁呢?是什么东西?什么人?”凡谰慕大声喊叫:“是个国王?还是一个国家?”
“或者是,一位神?”札鲁佛平静地回复,他声音里潜藏的某种意味,让所有人的眼睛都忍不住转向了他。
“火神库索斯?在森林里?”赫理格不太确定地说。
“不,不,”凡谰慕兴奋地说,“这应该是历史上一个传奇法师的名字,他公然违抗神命,偷了世间所有魔法,封号自己为万法之王呢!叫、叫凯、凯什么……是了,叫凯撒斯!”
年轻人的嘴里刚蹦出这个名字,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来不及多喘一口气。他在石板上站的地方,前后分别是非姆特和赫理格,他们本该能轻而易举地拉住他的胳膊肘。可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这两个勇敢坚定的教士一看情形有异,“蹭”一下就从石板上跳到地面,动作迅速得甚至让人感到有点滑稽。
札鲁佛脸色冷峻地点点头,眼睛紧紧锁在凡谰慕站的地方,而也莱则慢慢地不停说着,“好吧,好吧。”
剩下的四个教士紧张地瞪着石板,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地位最高的恐怖术士柔声吩咐道:“札鲁佛,站到那个字母上去,然后念凡谰慕说的那个名字。”
札鲁佛飞快地看了也莱一眼,他的表情说明这是一个不容违反的命令,只好照着做了。非姆特和赫理格不自在地动着身子,一边看着他们中间能力最强的同伴一瞬间中消失不见,喉咙里再也压抑不住恐惧,发出一声嘶哑的呻吟。这时,也莱又道:“你也照做,赫理格。”
赫理格发着抖,站到石板上,牙齿哆嗦得连“凯撒斯”这几个音节也说不太清楚。但他也和前两个前辈一样,迅速地没了影子。非姆特耸耸肩,连命令也不等,直接上了石板,朝也莱看了一眼,后者正点头朝他示意。他小心地把靴子挪到巨大的字母中央,转眼间,又一个术士不见了。
现在只剩一个人了。
也莱看了看周围的树木,没有任何动静。他耸耸肩,照着其他教士的作法,站到石板之上。
远在众人跟精灵交火之前,远在那个精灵易如反掌地杀掉艾霖玳尔之前,也莱就觉得,圣莎儿安排他们成为法师的整个计划都出了错,还错得非常离谱。确实是些恐怖的法术。就算奇迹发生,这道远程传输法并非一个巨大的陷阱,结果也无非是,他们找到了足够的魔法,从而获得黑暗夫人安佛娜的赞许,让他们能活得更久些,享受魔法带来的喜悦。仅此而已。
他为这个想法冷冷笑了笑,从容不迫地慢慢念道:“凯撒斯。”
眼前的整个世界旋转起来。

*****
黑暗中亮起一团红色的光环,照亮了眼前上百道金属盔甲,以及数不尽的宝石。光芒是从地面发出的——他们走到哪里,脚印处就会发光。
现在再让大家保持警戒,当心守护魔法和守护生物,似乎是太迟了。凡谰慕已经跳下这齐膝高又变化无穷的奇境之中,伸出手使劲去拔动一副护手,那上面镶嵌了成排的兰宝石,从内到外都在放光。顿时,在这座地穴里,有数十个地方闪动起惊醒的魔法,此起彼伏地互相辉映,甚为险恶。
地穴的天花板十分低矮,但到处堆满奇珍异宝,大多数宝贝人们从来也不曾见过。但从它们的外貌上揣测,这些珍宝都附有强大的魔法。
也莱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但札鲁佛仍来十分的一瞥。他知道,敬畏和错愕一定分外清晰地写在了他脸上。
年轻的恐怖术士可一点也没浪费时间:赫理格从一具盔甲上使劲扭着它的护喉,看起来就像是在跳华尔兹。一排带着外鞘的棍子叮当地拍打着非姆特右腿,挂在他腰上系的一条表层全为珠宝的皮带上,就像是为专为他所特制的,当然,他收紧了皮扣,以配合自己的腰围。他眼神饥渴,正翻找着另外打眼的东西。凡谰慕也已经戴上了护手,眼睛早就落到别的宝物上了。
只有札鲁佛双手空空地站着,什么也没拿。他正举着手,随时准备放出禁止术,以防有哪个年轻的恐怖术士触动什么机关,牵连到所有人。
也莱打量着每个方向,没有东西在移动。他同时也注意到,这间房间,墙壁全由大石砌成,没有任何门、出口或是通路。于是他静静地说道:“噢!各位恐怖兄弟,有谁想过我们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吗?”
“还是‘凯撒斯’,”赫理格清晰地说,护喉甲胄已成功地取在手里。
什么也没有发生。而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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