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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苍生有幸-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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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屈世途提着个菜篮子从外面进来:“十二啊,你要的腊肉买回来了,你……哎?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苍生你中毒了吗?”
  艰难地点头,按住十二的头不准他发言:“嗯……十二的奶粉被我试出来地沟油了,有点扛不住这毒性,快给我拿苏丹红凉拌点敌敌畏以毒攻毒一下……”
  屈杯按着苍生的脉捋了捋须,摇头晃脑道:“消化不良,这都不是个事。”
  不屈杯!这是个事!还是个大事!
  屈杯又道:“对了,一会儿三余和玄皇谈好要带着地狱变来取鬼手,我先去拿出来。”
  苍生蹭地坐起来抱住屈杯的腿:“谁要来?!”
  “地狱变……哦,你放心,三余认证过,鬼荒地狱变的明月不夜羽意识已经觉醒,现在改邪归正了,吾知道你们武道七修和她有些宿怨,但三余争取妖界回归正道不易,希望你能宽心。”
  “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我说的是……鬼手它——”
  “鬼手怎么了?”
  麻痹的这要怎么说?说鬼手现在在我肚子里吗?!!
  一边的九千胜抿着茶转过来:“呵。”
  师娘前传你这会儿就别补刀了!!!
  苍生决定文雅一点,轻咳一声道:“刚刚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让鬼手跟我合体了。”
  屈杯:……刚才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超级丧失的戏码?= =+
  “别胡闹鬼手在哪里?”
  十二从厨房乖乖地把被削得坑坑洼洼的鬼手一脸抱歉道:“都是十二的错,屈伯伯罚我吧。”
  屈杯惊悚地看了看鬼手,又看了看苍生,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怒道:“以后别让你师父摸进厨房!这是有多饿都饥不择食了!”
  苍生:……
  “一会儿人家来了就把你交出去抵账!”屈杯一边说还一边护住十二:“你别想把责任推到十二身上!他才几岁你也有脸!”
  十二:……
  自古苍生幸运E,此恨绵绵无绝期。
  ……
  三余无梦生今天眼皮跳了一整天,连带着愁得头发又黑了几十根,身后狱天玄皇携着神色平静的鬼荒地狱变,微带一丝疑惑。
  “三余先生面色不佳,为何?”
  “可能是最近有些伤神罢了。”眼皮跳了两跳,羽扇摇了摇,神色不变地踏进非马梦衢……嗯,今天好热闹。
  目光落在悠然自得的九千胜身上微微停了一瞬,心下正疑惑绮罗生今日好像不太对,便被苍生默默地把鬼手塞到身后的动作吸引了视线。
  “发生何事?”
  苍生凄凄惨惨戚戚地回头见屈世途把十二像护犊子一样捂到一边,眼角抽搐着说:“我……最紧奔波得比较多,刚才来的时候太饿了。”
  “嗯?”
  “……所以就把鬼手给啃了。”
  北风吹冻土,野草依枯树。
  生命不息,摇扇不止,三余难得迟钝地理解了此言内涵,转过头一看玄皇和地狱变石化,看向苍生云淡风轻地笑道:“什么?”
  “我把鬼手给啃了。”苍生默默地上前一点一点掰开已经石化的玄皇的手,把坑坑洼洼的鬼手塞过去,一脸真诚道:“最近苦境发改委油价涨,肉价也跟着上涨得厉害,剩下的大致还完整,虽然修不成但是炖一炖还能补钙……我真不是说跟你们有宿怨才这么做的真不是故意的……”
  你特么的就是有仇吧!!!
  好在玄皇是高素质人群,地狱变自从不夜羽人格觉醒后也温婉了,反正鬼手还能用也就没有爆发流血事件。
  “吾界圣婴主已经失踪多日,吾自会去寻步香尘一谈接续鬼手之事,有劳三余先生了。”
  送走玄皇之后,三余转向看戏看得很欢乐的九千胜:“阁下是——?”
  好眼力。
  暗赞了一声,三余算是意琦行之后第一个一眼就认出自己非是绮罗生之人。
  苍生解释道:“是友非敌,详情听说……”
  听罢九千胜之事,三余叹道:“果然是如此奇缘……那你要如何恢复实体?”
  九千胜眉眼慵懒地又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吾已从暴雨身上取得吾之珊瑚角,以秘法修炼一两日便可脱出绮罗生之身。”
  “暴雨不除总是祸事。”苍生皱皱眉道:“你该让我们插手的。”
  九千胜微微一叹:“吾亦有同感……也许死对暴雨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但暴雨是死神找不到的人,同理,他亦能杀吾,而吾是虚体,能伤人而不能杀人,两厢衡量,先取珊瑚角恢复元身……其他人对他的吸引力较弱,吾相信他会再来招吾。”
  苍生神色一凛……当时情况,以暴雨心奴那种不死不灭的体质,九千胜与他对峙确实是凶险,若非九千胜心思细腻懂得控制暴雨的情绪,只怕暴雨当场就会发狂。
  “是我有欠考虑。”
  三余揉了揉钝痛的头,闭了闭眼道:“暴雨心奴虽是隐患,但大战将临,此事暂时放到一边。刚才吾途遇刚拜访烟都回来的师尹,他已经调查出烟都已与欲界达成联盟,这一次,迷达将出动欲界深层势力,几乎是有史以来最强战力,誓破星云河裂缝救出阎达,而烟都似乎也以此为掩护暗地里针对金狮壁窟不远处的战云界。”
  “师尹有计划了?”
  “是啊,师尹之谋略依然如此大气,知晓吾忙于阻挠鷇音子动作与时……咳,便主动揽下这次大战,当然,这一次所需之战力是很大,需要大到一口气剿灭欲界与烟都两股势力。苍生你与波旬和烟都大宗师都有过交手,对他们评价如何?”
  苍生回忆了片刻的,道:“波旬……我当时豁命一招,虽然没有真正交手过,但我可断言若是没有神级修为绝不可能从时劫业火封锁中冲出。至于烟都大宗师,有正式交手,其剑上修为不输我所见任何剑道高手,而且对战机之把握也是生平仅见。”
  “所以以上两者,可败之,但要一阵杀之却是极难。兵法有云,十而围之,要网罗之高手的数目估计要到一个可怕的地步了。”
  十二站出来,对着苍生不赞同的目光道:“师父常说人不可无信义,这一战既是为天下请命,也是我们两代人之间隔阂的机遇,师父难道不想十二与师尹和解吗?”
  苍生扭过头:“顶嘴倒是学得快,烟都大宗师有得意弟子名为宫无后,剑法不错,你最近若是学业有成不妨让烟都大宗师看看谁的弟子更出色。”
  “多谢师父成全。”
  “……下次再做腊肉菜薹就罚你陪你爹钓十年鱼!”没好气地训过两句,苍生又道:“时间,地点?”
  “你之身体状况……”
  “多大点事,我的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给点阳光就活了。”
  “三天后,矗天壁。”
  三余面上带笑,心中却是一叹……要抵抗的岂止波旬与烟都?这一战完全动荡人间因果链以致影响到时律,甚至引发时劫再次提前,时间城主必会插手。
  时间城主插手是何概念?动用禁忌时力定格时间,任凭波旬打?
  鷇音子到现在立场不明,恐怕也是在等待这个时机……送苍生上路。
  
  浮罗山。
  “……你想以身而代保他身魂不灭,虽说吾并不看好,但也未必不是一种办法,先前你胁时间树威胁时间城主之事已经引得他们震怒,这种情况随着时劫将近,未必能僵持太久了。”淡淡语调,笼着一炉丹香,袅袅升起的青烟渺黯了对面雪衣霜发的漠然眉目。
  “人,枯寂了百年,再怎样自我封闭,终有雪融之日。若是事情免不了毁亡,同死何妨?”
  “你这样抱着与子同亡的自毁倾向很令吾不屑,蝼蚁尚且投生,你空有雄狮能为却不思求生,不是为人处世的正途。”
  “生无可恋,留命何用?”
  “所以吾早说过你之想法太过极端,从前如此,现在虽说表面上人性渐显,实则更加疯狂。吾之建议还是那样,牺牲一个人,时间的流逝会减去你的创痛,像最光阴一样没有痛苦地活着,就像你对他所做的那样,是最好的结果。”
  掌心的颜色再次凝实,眼前却是浮现出苍生那时对自己抹杀最光阴记忆的神情。
  一种兔死狐悲的眼相,这一次,他没有看错。
  偶尔在某个无雪的子夜里,苍生会梦呓着他初生之际混沌无感的状态,人世间的悲欢,他接触了,离不开了,便再也不想回到被禁锢在时间枷锁的岁月中。
  再也不能以鲜活的神态肆意江湖,再也不能用清亮的眼睛看着这一幕幕悲欢离合。
  只是以一种禁欲的,神祗一样的状态,一天一天在时间的长河里老去,死亡。
  他还说着有一个堕落的神,异类一样感受到人类的感情,却分不清自己期待的是真与善重临人世,还是毁灭一切。最终也是为了这样的悲欢义无反顾地落了凡尘。
  不知道感情为何的神,还不如堕落的魔。
  他说漫长的岁月里,他听到那个神的对自己沉默的期望,所以一直在这个人间试图留下自己的脚印。
  “是吾错误了最光阴,但错已铸下,吾更希望他能活得平安。”
  “是真心朋友,没有吾碍眼的亏欠论调,算是给你提高评价。”
  “吾不在意你之评价。”
  “哈,适当的高傲,是取得别人看重之本,更有利于布局。你再不喜吾之论调,也不得不承认吾才是治世的最佳捷径。”言罢,鸾清商却已无谈兴,鷇音子又道:“三日后境界争锋,矗天壁围剿波旬,巨魔神大战,时城暴乱,你要参与哪一方战场?”
  鸾清商略有不耐,眼中冰冷渐渐凝聚:“又如何?”
  “是吾问得差了,你只有两个选择,一者苍生所在之战场,一者,时间源头断绝时劫之源,你们策划若久,应是对后者的选择有相当把握。”
  “你提到苍生之时,眼中暗蕴之杀相淡去许多,却更令吾怀疑你之所图……这个问题,吾不作解答。”
  银丝拂尘搭在肩上,拂袖灭了丹火,鷇音子微微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因为吾发现一些有趣的蛛丝马迹,吸引吾继续坐看这场愚蠢的戏码如何发展……若当真是吾所想的那样,当你发现真相如冰的时候,就更有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夏天到了,水系墙头们倍加抢手,晚上抱着清清凉凉。
消暑神器们比如靖沧浪【中枪第一名,最好拐】,比如大舅子【谁敢?】,比如大王姐【粗妃持续没有人权】。
群众:抢大鱼啊!抢大鲸鱼啊!抢大王啊!!!
魔王子&端木燹龙&苍生:去西吧,水系的都去西吧,都别管我们,让我们热死算了。
一秒后,苍生扑腾着被大型表面食草内里食肉系哺乳动物叼走……
文青:冬天其实也不远。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初禅之叹

  谈恋爱不是一口气谈到民政局就是一口气谈到医院,苍自觉基本上全包圆了。
  何止谈到医院,眼看着都谈到产房了,叫人如何不暴躁。
  自从剑子仙迹发现弦首忽然变得下手打人特别惨绝人寰,就再也没有撺庴他出去协助砸场了,转而拉基友出去干架。
  但龙老板貌似最近沾了烂桃花而前一阵子剑子又跑没影,整个人宅上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出去。
  剑子大仙崩溃地想你们这都是在闹哪样!都一副高考已死就这么宅下去算了的德行了佛剑怎么办!天下苍生怎么办!基佬紫系列的太没有责任心了!这是在逼吾去爬新墙头啊!
  剑子大仙愤愤不平,走时毅然决然地把三分春【河蟹】色里新摘的顶级云龙毫尖连带着骨瓷茶具一起顺走。
  穆仙凤看剑子仙迹拂袖而去,重新换了套鹧鸪斑的茶具说:“剑子先生走了。”
  对面对弈的紫衣道者久久不落子,眼睛半睁不睁,已疏楼龙宿的了解多半是苍又睡着了,便把象牙棋子丢回棋盒里,虎式微笑。
  “又如何?有天下无双的剑子仙迹,群魔有何惧哉?”
  主人【团长】你好像对剑子先生有很大的怨念,话说晚上剑子先生万一要回来挠门是开还是不开呢?
  苍全程迷糊着打盹,自从怀了个球就越来越犯困,以前一天要睡足六个时辰现在每天要睡足六个半时辰,长此以往唯恐对修为有害,再说按这个缓慢生长速度难道说三年之后要生出来个萝莉肌肉男吗?
  苍顿时清醒了。
  正巧苍生拎着一堆补品走进来,神情肃穆:“弦首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与你相商——”
  苍瞬移过去在龙宿饶有兴趣的目光下,神色淡定:“出去说。”
  苍生想你这事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何苦来哉。
  “你想到打掉的办法了?”
  苍生呃了许久,道:“这个是主要事件,技术很繁杂总之还在进行中,我要说的是重要事件。”
  “嗯?”
  “重要事件就是我迫切想跟这孩子他素未谋面的爹谈一谈。”
  苍高深莫测地看了苍生一会儿,以为苍生也同病相怜了,,心想苍生能顺利请弃天帝拿掉这个孩子的可能性不大,遂叹了口气说:“如何见?”
  苍生所想见的是代表着创生的神格,至于毁灭那一面……不见也罢。
  “灵识出窍,还是需要本源圣魔之气导引,朱武不知哪里混去了只有你这里了。”
  虚空划下魔界诡秘符文,苍生功体本就是道魔并济,此时一解封,沉在其下的魔气隐隐而现,眼角魔纹一阵幻华流光,虚无神魂便消失在符文之阵中。
  苍神色微异,苍生的魂魄……何时变得如此之淡?
  ……
  溶金的云霞,彷如落暮的诗唱。
  只有黄昏与黑夜的六天之界,荒芜得毫无生命气息。
  “熟悉吗?”声音似乎是从心底响起,仿佛是扪心间一种自发的想法,再回头,却见发问的神祗仍是斜倚着神座仿佛亘古不变的沉眠。
  白衣白发的神祗面容朦胧在一片光晕中,只会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惊叹他无法形容的天颜,转过头时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凡人的眼无资格留住神的容貌。
  “来的时候有很多问题想问,见到你之后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可以选择继续愚蠢下去,这一场幻梦不会影响到你的生存。最重要的是,吾依旧可以看一场精彩的戏码。”白色弃天帝的声音并没有魔神之姿时的高傲而富有压迫感,甚至于带着一丝惯有的,错觉一样的温柔,但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
  苍生慢慢垂下眼,漆黑的眼映出六天之界的夕照,锁着暖金色边角的流云倒映在眼里,更多的,却是深深的茫然:“时劫近了,我又开始感觉到麻木,我不想死,更不想拖着那么多人一起死,更不能去想……自己其实已经死了。”
  “生与死的概念是人类强加的,就像死神一样,他受了人类的思想污染,觉得自己死亡,实则是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死亡的幻觉里,蝼蚁哀叹自己生命的弱小,贪婪着天地的漫长,恐惧死亡。有死亡的想法,表示现在你也开始恐惧了。”
  “……我不明白。”
  “吾一手掌握毁灭之火,一手控制创生之源,天地间不会再有任何存在比吾更了解如何创生。留有生机的灾难就不能称作灾难,不过是又一场对人类的考验。吾本来想看到你这一次被众叛亲离,但显然吾有些勉强低估人类的感情了。”
  “所以至少是为了这些人,我要你帮我斩断联系在我们之间的因果链,我没别的办法了。”
  弃天帝手微动,金红手链一阵朦胧红色光晕流动,便缠在苍生手上:“极天之力会在时爆之前切断一切因果之链,但相同的,吾要夺去关于你死亡意识的全部记忆,吾太想看他们主动发现你已经死去而挽救不及的表情了。”
  “恶趣味……”咬了咬牙,苍生握紧了手……弃天帝这么做等于他完全无法告知他自己其实还活着的消息。
  仿佛是读取了苍生此时此刻的意识,弃天帝唇角微扬:“这个人有一种特殊的气质,难怪你不择手段地也想拿下。”
  “……我没你这么无聊。”
  “其实吾建议你可以表现得强势一些,他的性情太过强硬的话吾之万年牢可以借给你。”
  苍生深觉这个话题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三观又要歪了,揉着眉心岔开话题:“我也觉得他越来越暴躁了,我知道他担心我。这种感觉,就类似于你总是逼迫苍,但是最终不会真正对他下杀手,反而会在他受难时维护一样……算了,这个话题我就不该说,他的灾难都是因为你。”
  慵懒的神终于瞥开眼睛,金蓝异色的眸子泛出一层琉璃般的溶光,白色的神祗不像魔体,想什么便说什么。
  “如果这种感觉被人类称作是‘爱’,那么吾爱他……嗯,虽说他逼吾那一丝灵识归体很令吾愤怒。”
  苍生满脸黑线道:“父子平安,不过你现在下去我打赌孩子定会被吓掉。”
  “吾感应到你对吾之不满了,不过吾没有兴趣了解。”说道这里,弃天帝忽然有了一丝微妙的期待:“你说苍诞下之子应当有什么名字才合适?弃苍生?”
  “你放过我吧。”
  “其实还可以姓银鍠。”
  “这跟前面那个本质上有什么不一样!你一定要把苍的名字带进去吗!”
  “苍不会介意。”
  “我介意!”
  “你介不介意不重要,吾不介意就可以了。”
  “这还有人权吗?!”
  “吾是神,人类在吾面前没有权利可言。”
  “……”
  
  荒山,孤冢,断坯,城墙。
  沉默,是忏悔着自己手上的血腥,漫吹的雪白长发,溢出碎金的色泽,纯澈安宁。
  “忏罪之墙,已经毁了这样久了……”风沙弥漫过眼,佛者宁谧的面容,微带一丝悲伤。
  “一句话,就算完了?”眼中冷漠早已淡去许多,但此时此刻,对着久久未见的佛者。质辛却不得不暴躁。
  声调哑然,绝美的眉眼黯然垂下:“……你想吾如何唤你呢?”
  是啊,作为你一生的污点,吾想你如何唤吾呢?
  对自己无声地扯出一个冷笑,质辛转身:“看来你吾之间始终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那一年……”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语调像是寂静的挽留,质辛停下步子。
  “那一年,你很小,大概是吾送你到中阴界的第三年……你才学会走路,又不听缎君衡的话,跑出府邸外……”
  “有恶人劫走你想去卖掉,吾化作妇人身第一个把你买走,送回缎府的时候,你问我有何居心……吾说,路过而已。”
  “第十年,你和黑色十九相约出去游玩,吾在你们身后,跟了一路,总希望那一天的日头落得很慢很慢,最后你发现吾的时候,吾第一次落荒而逃。”
  “缎君衡将你们顾得很好,第二十年,吾告诉自己应该放心了,佛乡戒律法座带人来接我回佛乡……之后的圣魔大战,吾无法面对你,托了蕴果谛魂全权主持,自己则是……龟缩佛乡深阙。”
  “吾一生罪孽,负你尤深,至今满身铅华难洗,吾自造业吾愿受。”
  弃儿无话,唯有眼角的湿意分明得难以言说,真相……此时此刻却觉得还不如自己的蒙昧更为好受。
  不用说,佛乡的人强行带走他时该是怎样的巨恸。
  该是吾问,你是想吾如何唤你呢……父亲。
  声调漠然中透着些许嘶哑:“活着才能赎罪,你……无吾之允准,不能死。”
  说完,落荒而逃。
  匆忙踏出半步,却是连魔者的背影也没来得及挽住,一滴佛泪,一声初禅之叹,身后眉目掩映在朴素白裟中的佛者一声梵呗,蓝色的眸子清明地看着楼至韦驮。
  “你放开了吗?”
  “……是他放开了。”
  又是一阵惯有的沉默,直到一个不速之客打破这份相处模式。
  “放下情执,是汝得清净,还是天下苍生得清净?”
  对视一刹,皆是目露讶然。
  “佛铸裳璎珞。”
  一身璎珞华服,满面风尘倦色,唯有一双痴善的眼,清亮得仿佛永不疲惫:“先前审座之判恕调查欲界的吾不能出面,现今波旬临世,苦境陷于水火,裳璎珞延请双佛再掌佛乡!”

作者有话要说:
至佛和果子围迷达去~
后面硬仗要开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局中谜

  灵识归体之时,苍生惨然一笑,一头昏死过去。
  苍只当苍生是从弃天帝那里得知自己不幸有喜的真相而逃避现实,本来还想以过来人的身份来开导一下逢此人生巨大打击的苍生,但转念一想没准苍生的经验无论是客观还是主管都应当比自己高出不少,也就作罢。
  以至于后来师尹风风火火地来找人时也就看到苍生这么个死样子。
  虽说平时也就这么个死样子,但大战将来状态MAX的师尹一端起教导主任查寝室的范儿苍生就秒醒了。
  “……吾与烟都大宗师相处多日,他之处事风格险中求稳,谋定而后动,此时他虽想将自己摘得干净,但吾旁敲侧击之下,吾料他多半急于寻隙除去战云界以除巨魔神之后患。此仗恐怕看似抽身极快,背地里定是针对战云界下手。”
  苍生一脸智障儿童样地捧脸曰:“哦,那我打谁?”
  师尹是个好老师,儿童再智障也得教,袖子一抖铺开一张地图:“此处战后,金狮壁窟以北百里便是矗天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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