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士回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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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话，刘肇基咬了咬牙接着说道。

　　　　见罗剑还在沉思，刘肇基有些着急，转身恳切地盯着罗剑说道：“兴华，可有心取而代之？兴华如若有心，我老刘必舍命助你。”

　　　　见刘肇基说得如此恳切，罗剑有些感动，说道：“刘大哥对兴华如此交心，兴华真是无以为报啊。不过刘大哥，我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对坐那个龙椅，当什么皇帝真是没有一点兴趣。”

　　　　刘肇基听罗剑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正要开口相劝，罗剑拦住了，接着说道：

　　　　“刘大哥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我的理想是建立一个人人都平等，一个以法制为基础的自由、民主、正义的国家。在这个国家里，人们将远离饥饿、贫困与战争，每个人都能充分享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尊严；这个国家能保护他的人民不再受外族的欺侮和凌辱，每个人都有尊严的活着。”

　　　　刘肇基认真地听着，脸上露出憧憬的神色。

　　　　“那这个国家还会有皇帝吗？”想了想刘肇基又问道。

　　　　“当然不会再有了，这个国家所有的事务都是大家做主，大家所推选出来的领导人并不是终身制的，更不能世袭，任期到了就要重新推选。”罗剑斟酌着说道。

　　　　“这样做行吗？要是到期了他不下台怎么办？”刘肇基考虑了一下又问道。

　　　　“刘大哥，你想得太远了。这些还只是理想，目前我们应该做的是如何把鞑子从中华大地上赶出去。”罗剑怕越说越多，到时更扯不清楚了。

　　　　“是啊，我的确想得太多了。不过，兴华你就按着你的想法踏实地去做，我老刘一心一意地支持你。不过督师就不好说了，他们这些文人整天到晚学的说的都是圣人之言，兴华你说，这圣人是二千年前的人了，他的话现在还能管用吗？”刘肇基善意地给罗剑提醒着。

　　　　“刘大哥，是啊，我们只有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做好，才会离我们的理想更近一些。督师据我了解，虽有些倔强，但也并非迂腐之人。儒家传承一千多年，自有它存在的道理，它的很多道理其实还是很有用的，关键看你怎么去用了。”罗剑觉得跟刘肇基谈这些问题有点过于深奥了点，只能简单地点到为止。

　　　　柳兰拉着刘夫人一路边走边聊，朝着虹桥走去，如同仙子一般的柳兰一路不知引来多少才子佳人的目光。

　　　　刘军和杏儿跟在后面正在争吵不休，二人争吵的正是昨天柳兰课后播放的动画片《金刚葫芦娃》中谁最厉害的问题。家里几个丫鬟都是小女孩，最大的也才十五岁，杏儿今年还不满十四呢。柳兰见她们几个平时事情并不多，非要她们跟着几个小子一起上课，几个小姑娘开始还不愿意，直到柳兰发火了这才扭捏着去跟着上课。

　　　　虹桥上走来三四个士人打扮的年轻人，几人都是头戴四角平定巾，一身青色的儒服，人手一把折扇，正摇头晃脑地指点美景，不时冒出一两句诗来。

　　　　其中一人突然看到了柳兰，目光再也止住不动了，用手中折扇敲了旁边士子，指着柳兰说道：“竟有如此佳人，李兄可知是哪家的闺秀？”

　　　　“吾不知也，待我上前问问便知。”姓李的士人一见柳兰，眼珠也不转了，自觉风流倜傥，自告奋勇地要上前去打听。

　　　　“这位大嫂、这位小姐，小生李廷这厢有礼了！”李姓士人几步走到柳兰和刘夫人面前拱手施礼。

　　　　柳兰聊天聊得正愉快，见前面有一书生拦住了去路，促狭性子顿起，开口问道：“小生，你是秀才吗？”。

　　　　“这位小姐，吾名李廷，非小生也；吾也非秀才，乃举人也。”李廷倒也不急，仍作一幅儒雅的模样，他却不知柳兰从小生长在军人家庭，最讨厌的就是奶油小生了。

　　　　“哇噻，你还是举人啊，真了不起。今天逢此美景，小生举人能否赋诗一首，让小女子见识见识啊？”柳兰不急不忙地说道，刘夫人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柳兰调侃这书生。

　　　　“这位小姐，吾名李廷，而非小生。小姐要小生赋诗一首倒也不难，不知小姐可否赏脸与小生同游这瘦西湖？”柳兰老是叫他“小生”，李廷有些急了。

　　　　“只是小女子这儿有一道难题，如小生举人能帮小女子解了，同游倒也好说。”柳兰笑眯眯地说道。

　　　　“小姐有何难题，但说无妨，小生一定帮小姐解了。”这李廷已经没法纠正柳兰对他的称呼，只得默认了，听得刘夫人抿嘴偷笑。

　　　　“冬瓜、西瓜、南瓜、北瓜都能吃，什么瓜不能吃呢？”

　　　　“这…”本来信心满满的李廷一听，顿时傻眼了。

　　　　“傻瓜！”柳兰嫣然一笑，拉着刘夫人的手朝虹桥走去，留下李廷站在原处自言自语，“傻瓜是瓜吗？”

　　　　刘夫人一手拉着柳兰，一手捂着肚子，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过了好一会才喘过气来，笑着冲着柳兰说道：“妹子，你可真够损的。”

　　　　“我最讨厌这种奶油小生了，一点用处都没有。”柳兰笑道。

　　　　“妹子啊，嫂子知道这些书生根本入不了你的眼，嫂子看得出来你有好多心思，你是喜欢你罗大哥吗？”刘夫人关心看着柳兰说道。

　　　　“可是罗大哥已经有妻子和孩子了，我该怎么办啊？”柳兰有些痛苦地说道。

　　　　“妹子，你说你罗大哥已经有了家室，怎么没见过啊？”刘夫人有些疑惑。

　　　　“不是这个世界，是另一个世界，那个该死的家伙说了，我们在这儿呆上一二十年就会把我们送回去，也许就回不去了。嫂子，我该怎么办啊？”柳兰觉得刘夫人象个知心大姐，这会心里话也能跟她说了。

　　　　“哪个家伙？你们还要回天上去？”刘夫人更搞不懂了。

　　　　柳兰不知道怎么回答，低着头不说话了。

　　　　“妹子啊，嫂子知道兴华和你们来这里是要做大事的，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些。嫂子就觉得兴华是个好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有家室毕竟是前世的事了，这一世你不能让他就一个人过吧。万一哪天朝中哪个大官看中兴华，要把闺女嫁给他，你到时后悔可就晚了。”刘夫人尽力安慰着柳兰。

　　　　“他敢！”柳兰咬了咬牙，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二人正说着悄悄话，就听后面刘军在喊：“娘、柳姨，罗叔叔在喊我们快点过去呢，说家里有急事，得马上赶回去。”

第四十三章　赖福与王四

　　　　罗剑和刘肇基两人在小湖边边走边聊，突然罗剑口袋里对讲机响了起来，罗剑拿出一看，正是王强来的，说赖福那边发现新情况，请首长赶快回来。

　　　　刘肇基有些疑惑地从怀里里掏出对讲机，正奇怪自己的为什么没响，罗剑说完话告诉他，这个对讲机可以设置两两对话，其他的对讲机是接收不到的，刘肇基抓抓脑袋，显然没有听懂。

　　　　回去时路上终于没遇到马车了，车子跑得很快，十几分钟就到了罗剑住的院子外面。

　　　　都下了车，罗剑对刘夫人说道：“嫂子，今天对不起了，让你没有玩尽兴，下次有机会再陪你们去玩。”

　　　　“兴华叔叔，你太见外了，你们有大事可要紧呢，咱们玩算什么。兴华，嫂子有句话要跟你说，柳兰妹子你可得照顾好了。”刘夫人很有深意地看了罗剑一眼。

　　　　罗剑没口子地应了，心里担心王强说的事，又跟刘肇基说道：“刘大哥，下午如果你没事，我带你出去练枪如何？”刘肇基高兴地应下了。

　　　　见罗剑他们没在外面吃饭就回来了，骆管家赶紧吩咐准备午饭，罗剑让简单地煮点面条对付一下算了。

　　　　柳兰下了车后一个人低着头也不说话，朝自己屋里走去，杏儿见柳兰有心思，紧紧地跟在后面，柳兰回屋后朝床上一躺，也不去管她。

　　　　王强三人已经在堂屋等着了，见罗剑进来，小王赶紧上前把情况给罗剑详细说了。

　　　　原来昨天晚上罗剑跟赖福谈过话后，要赵全今天带赖福出门走走，对他的伤有好处。赵全带着赖福在东大街上慢慢蹓跶，赵全还给赖福找了一顶草帽给戴上了。

　　　　东大街上人来人往，人还真不少，赖福没进过扬州城，感觉很是新鲜，东张西望地看个不停。

　　　　突然赖福把赵全拉到一边，悄悄指着前面两人说道：“这两人我认识，是许定国的亲兵。”赵全一听，吃了一惊，就想上前去抓住两人，却被赖福给拉住了。

　　　　“小的觉得这两人肯定是进城打探消息的，我要想回到许定国身边，得落在这两人身上，赵统领你可不要打草惊蛇了。”赖福很有心计地对赵全说道。

　　　　赵全一想也是，两人只在后面悄悄跟着，见这二人到了前面一家客栈住下了，这才转身去找王强汇报。王强接到消息后也不敢擅自作主，赶紧向罗剑作了汇报。

　　　　罗剑一听，心想多铎现在派人前来打探消息，肯定是对扬州还没死心。听了赖福的想法，罗剑觉得自己真是选对人了。

　　　　以前觉得赖福为人很机灵，没想到昨天晚上一问，他竟然还能识不少字。赖福说他以前是在河北给一个少爷当过书童，后来又跟着这位少爷当小厮，直到大顺军来了，老爷一家都被杀了，他也流落到了河南加入了大顺军，在许定国手下当兵。后来跟着许定国又叛了大顺，归了大明，等清兵一来，又叛了大明，投了清兵。别看他生得老相，其实他才二十三岁。

　　　　等赖福把他的打算一说，罗剑心想这赖福如果能用好了，说不定能起大作用。计议已定，又对赖福反复交待了几句，才让赵全带着赖福下去准备去了。

　　　　王四和冯二宝两人提心吊胆地混进扬州城，找了家客栈住下来以后，就开始琢磨如何去打探消息。两人商量着准备按来之前恭顺王交待的，先去甘肃军打听打听，最好找到高歧凤问问到底怎么了，为何不跟城外联络了。

　　　　二人走出客栈，找人打听了方向，正欲往东边走，就听见有人在喊“王四哥”，二人大吃一惊，四处一张望，才发现是一个靠着墙角蓬头垢面的乞丐在喊。王四走近乞丐，蹲下身子，悄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认识我？”

　　　　“王四哥，我是赖福啊。”乞丐说道。

　　　　“啊？你不是被那怪车抓进去了吗？为何却在此处？”王四吃惊地问道。

　　　　“一言难尽啊，两位哥哥能否带我去吃点东西，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赖福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扬州城中的事情你可知晓？”王四念念不忘要打听消息。

　　　　“当然晓得，不过两位哥哥先得让我吃饱了才行。”赖福不肯松口，非要先填饱肚子。

　　　　王四和冯二宝无奈，只得把赖福带回客栈，让店家准备好饭菜送到二人屋里。

　　　　“赖福，你可知这扬州城中甘肃军？”王四让冯二宝站在门口望风，自己迫不及待地问赖福。

　　　　“二位哥哥可是要去找那高歧凤高监军？”赖福问道。

　　　　“你是如何知道？”王四吃惊地问道。

　　　　“二位哥哥幸亏是遇到了我，要不然你二人必是自投罗网啊！”赖福感叹一声。

　　　　“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来，可急死我了。”站在门口的冯二宝也急得不行。

　　　　“高歧凤高监军已经死了！”赖福象挤牙膏一样，挤一点往外冒一点，把二人急得双眼冒火，赖福心想真不知道这般急性子的人，为何会被许定国派来当探子。

　　　　“两位哥哥，我实在饿得不行了，能否让我吃过东西再说。”赖福装得煞有其事，早上他还啃了三个大窝头加二碗稀饭呢，这午饭倒是真的没来得及吃。

　　　　二人无奈之下，只得耐着性子等店小二把饭菜端来，看着赖福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碗又一碗白米饭，还把盘里的菜扫了个精光。

　　　　终于等赖福吃完饭，小二把盘子碗全都收拾了，二人紧紧盯着赖福问道：“这甘肃军到底发生了何事？这高歧凤又因何被杀了？

　　　　“一言难尽啊，听说这高歧凤派人刺杀那怪车里的人，刺杀不成，刺客把他给供出来了，结果就被杀了，这甘肃总兵李栖凤也被抓了。这几日我在城中到处转悠，这些事城里人都知道了。”赖福在这个问题一点也没撒谎。

　　　　二人打听到了想知道的消息，心里放松下来，又开始问赖福，“赖福兄弟，当初你被那怪物所抓，为何又逃了出来？”

　　　　“唉，也是兄弟命大啊，当初我被那几人抓进怪车里，心里想着这次肯定死定了，谁想他们把我捆着丢在柴房不管了，高歧凤派刺客刺杀那几人那天，那里的士卒全都出去抓高歧凤了，我偷偷弄断绳子跑了出来，腿又被那些人用火铳所伤，身上一点银子倒是还在，不过全都被我抓了药，吃饭也没钱了，只好当街乞讨，这才遇到两位哥哥。”赖福不紧不慢地叙说着。

　　　　“那几人是何来头？那怪车里又是啥模样？给哥哥说说呗？”两人又接着问道。

　　　　“这我可不能跟两位哥哥说了，我还指着两位哥哥带我出城去见总兵老爷，这些消息指定能在总兵老爷那里讨个好差事呢。”赖福很精明的说道。

　　　　王四从身上掏出一小锭银子说道，“好兄弟，你就跟我们说了呗，这银子你拿去花。”见赖福腿还没好全，这王四不愿意路上带个累赘

　　　　“你这点银子能花用几天？等花完了，我还得去要饭。两位哥哥放心，我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必不会拖累你们。”说着赖福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腿。

　　　　冯二宝有点着急了，拉过王四到一旁悄悄说了几句，二人这才回头对赖福说道：“赖福兄弟，带你去见总兵老爷可以，你可不能骗哥哥。”

　　　　“这事我还能骗你吗？你们上街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赖福很肯定地说道。

　　　　“只是你这身打扮如何出城？”王四皱着眉头说道。

　　　　“两位哥哥能不能帮我买身衣服，等回去总兵老爷赏了，我再还给二位哥哥成不？”

　　　　听到又要出银子，王四有些不愿，倒是冯二宝大方得多，自己愿意先给赖福垫上，这才商量妥了，等赖福收拾好了马上出城。

　　　　草草地把午饭对付了，罗剑想起下午要教刘肇基打枪，喊了一名护卫去通知刘肇基，护卫没走几步回来了，说刘总兵已经来了。

　　　　用了一个多小时把射击要领和如何擦拭保养给刘肇基讲解完了，让刘肇基打了几发实弹。毕竟是老军人了，虽没打过步枪，但弓箭练得多，这方面的意识很强，打过两发后竟然也能上靶了，这让刘肇基很兴奋。让他多练习几发，老刘舍不得，说这子弹金贵着呢，没有子弹自己也能练，子弹留着打鞑子。

　　　　留下刘肇基一个人练习，罗剑拉着护卫又把骑马操练了一番，直到满身大汗，这才喊刘肇基一起回去，回到院里，罗剑拿了现两包子弹交给刘肇基，让用完了再找自己拿。

　　　　让人烧水洗了个澡，罗剑突然想起柳兰中午吃饭时神态有些不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得过去问问。

　　　　两人都住在二楼，几步就走过去了。柳兰住的房子跟罗剑这边的一模一样，都是外面一个小客厅，客厅进去是书房，旁边还有个小房间，对面就是主卧室了。

　　　　罗剑走进门，见客厅里没人，就朝书房里走去，看见丫鬟杏儿坐在椅子上，手托着下巴，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啥。见罗剑突然进来，小丫鬟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要行礼，罗剑一摆手，问道：“你们小姐在干嘛呢？”

　　　　“小姐躺在床上也不说话，奴婢喊她也不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杏儿有些担心地跟罗剑说道。

　　　　罗剑正要进去看看，就见柳兰走了出来，“罗大哥，你来了？你这可是第一次到我这来呢。”柳兰的声音有些软。

　　　　“嘿，你这小妮子，你说我一大男人没事老跑往你一个姑娘家闺房里跑算啥事啊？再说这几天忙成啥样你也不是没看见，不要怪你罗大哥啊！”罗剑见柳兰又把衣服换了回来，又说道：“你不是说自己要设计几套衣服吗？也帮我们设计两套好吗？我们带的全是军装，得有两套便装才行。”

　　　　柳兰一听，精神头立马就来了，“对啊，罗大哥，我都已经设计好了，放在电脑里呢，杏儿看了都说好看呢。我得去打印出来，趁今天有空赶紧去找人做。”说完自己先跑出去了。

　　　　罗剑见柳兰情绪变化很快，有点想不通中午她到底为啥情绪不好，想想也没想通，摇摇头也不去管了。看了看手表，见还不到四点，出门喊了两个护卫往督师府去了，今天跟刘肇基说好的要跟清兵打一仗，还没跟史可法商量呢。

　　　　ps：小丫鬟杏儿弯腰福了一福，说道：“各位大大，请投出你手里的票吧，我让我家小姐也给你做套衣服，你看行不？”

第四十四章　不一样的史可法

　　　　到了史可法府上，护卫把罗剑引进前厅，到书房禀报去了。

　　　　不一会史可法走了出来，罗剑一见，吃了一惊。以前的史可法本就十分清瘦，今日一见，竟然连眼眶都深陷了进去，精神十分不好。

　　　　“宪之兄这是怎么了？竟然清减如此？是不是生病了”罗剑关心地问道。

　　　　“唉，兴华啊，不瞒你说，我是生病了，是这儿病了！”史可法拍了拍胸口说道。

　　　　“哦，是何事让宪之兄如此操心？还有这么多人呢，说出来大家也可替宪之兄分担一二。”罗剑心想史可法不会是为了那天晚上自己说的话吧。

　　　　“兴华啊，几天前你跟我说的话，我想了好多天，我都已经糊涂了。你说的话有道理，这点我没法否定，但就大明目前的现状，如何才能做到啊？这几天我左思右想，脑袋都想疼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心里堵得慌啊。这不今天我正想去找你再谈谈，结果你就来了。”史可法边说边把罗剑让进了书房，指了指书桌上的一撂纸让罗剑自己看看。

　　　　罗剑拿起厚厚的一撂纸，坐到椅子上慢慢翻看起来。

　　　　看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完了，罗剑知道那天晚上对史可法说的话会对他的思想有一定冲击，但没有想到会冲击得如此厉害。

　　　　从史可法写的“心得体会”中，罗剑看到了这个时代有良心知识分子内心的无奈和挣扎。他们就象沙漠里的驼鸟，明明知道这所谓的大明王朝从根子上已经无可救药，但从小受到忠君爱国的教育让他们只能无视这残酷的事实，他们选择了把头埋进沙子里，让自己随着这个末代王朝一同毁灭，他们既是民族的英雄，也是民族的悲剧。

　　　　罗剑放下手里的纸张，沉默了很久，史可法坐在旁边也是默默无语。

　　　　过了良久，罗剑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宪之兄，我能理解你。”

　　　　“兴华，谢谢你！”史可法轻轻说了一声。

　　　　“但是，宪之兄，我觉得你是走进死胡同了！”罗剑这句话声音说得有点重，让史可法有些愕然，抬头望着罗剑，眼光中似乎又有一丝期盼。

　　　　“宪之兄，那天我说的几个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改朝换代似乎已经不可避免，对吧？”罗剑有意引导着史可法。

　　　　“唉，愚兄我就是纠结在此啊。”史可法叹了一口气。

　　　　“但是有个问题宪之兄想过没有？矛盾是可以转化的。以前崇祯帝时，社会的主要矛盾是朝廷和风起云涌的农民造反之间的矛盾，而同满清之间的民族矛盾还在次要的地位，这点你说是不是？”罗剑慢慢说道。

　　　　“对啊，等等，兴华你是说现在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成了同满清之间的民族矛盾了？”史可法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吓了罗剑一跳。

　　　　“宪之兄，整个民族马上就要全部沦为外族的奴隶了，还有什么矛盾比这更重要？实际上，从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夺了京城以后，这主要矛盾就已经发生改变了。”

　　　　这话让史可法又沉默了半天，这才缓缓地说道：“兴华，难道我们一直都错了？”

　　　　“你说什么错了？”史可法的话有点突兀，罗剑没听明白。

　　　　“我是说朝廷当初联清灭顺的政策，当时我也是支持的。”史可法说起有些痛苦。

　　　　“宪之兄，还记得我说过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话吗？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两年后一位叫顾炎武的人说的。他说皇帝只要仍是汉人，改朝换代了，这叫‘亡国’；而一旦让满人坐了天下，我汉人尽数沦为奴隶，则‘亡天下’矣。因此他号召全体汉人团结起来驱除鞑虏，恢复我汉人河山。”罗剑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让史可法慢慢去思考。

　　　　见史可法已陷入沉思，罗剑站起身走到院里，摸出一根烟点着了。这几天他已经很少抽烟了，带来的香烟本就不多，而剩下的又被柳兰拿去不知藏哪儿了，这口袋里几根还是从车里找到的。

　　　　一根烟都快抽完了，史可法走了出来，见罗剑一边抽烟一边思考，冲罗剑说道：“把你那玩意儿也给我点上。”

　　　　罗剑吃惊地看着史可法，想了想，还是拿出一根烟给史可法点上了，看着史可法抽了一口，呛得使劲咳嗽，对他说道：“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