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士回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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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可法看那本《自然科学的发展》自然看到了化学一说，只不过那本书讲的是自然科学的发展历程，涉及学科具体的内容却是不多，即便有一些例子，要让史可法全部弄懂那也太困难了些。

　　　　“首长，这镜子的制作目前还有一些困难，虽然弄出一些来，但质量还过不了关，我让他们正在找原因，争取尽快解决技术上的问题。”

　　　　“嗯，不急，一定要把好质量关，质量不过关的产品千万不要出厂，这开始的口碑可是极为重要啊。对了，小刘，这技术保密你们是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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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史可法的敏锐

　　　　“首长，这技术保密可用不着我们操心，有人对这个可上心呢。”刘为民笑着说道。

　　　　“哦，是谁还有这意识啊？”罗剑有点好奇，史可法也瞪着眼睛急着等小刘回答。

　　　　“是董事会啊！这帮人看到第一批产品出来，一个个眼睛都绿了，眼里看到的全是银子，哪会让这技术外泄啊，这不他们出高价聘请了一帮老兵，年纪虽大点，但经验丰富，现在玻璃厂连我进去都要查验半天呢。”

　　　　“兴华，这东西可是暴利，这税你可不能少收了，这帮商人逐利太甚，最是让人可恶，我就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让他们入股。”

　　　　史可法听了心里很不痛快，这东西太赚钱了，他就不明白当初罗剑为什么要找那么多人合伙，如果让扬州府来操办这个工厂，岂不是赚的银子都全部可用来练兵？

　　　　“宪之兄，你多虑了，这些商人赚钱也不一定是坏事呢。”罗剑笑着说道。

　　　　“他们都把银子赚走了，还不是坏事？”史可法又瞪了一眼罗剑。

　　　　“这些商人虽然赚了钱，但官府收了税不是？也给那么多人解决了吃饭问题啊，我们看问题要一分为二的看，对不对？”罗剑小心地给史可法作着解释。

　　　　其实说到这里，罗剑心里也非常担忧，资本就象一个吸血鬼，如何防止其原始积累过程中的血腥，自己的知识还真不足以应付，等以后有了空闲，也得象史可法一样，不停地给自己充电才行，如今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兴华，我咋觉得这么干以后会出问题，而且还会出大问题。”史可法犹疑不定地看着罗剑。

　　　　“哦，宪之兄说说看？会出什么问题？”罗剑有些惊奇史可法的敏锐。

　　　　“兴华，你说这些商人赚了银子会干什么？他们还会去赚更多的银子！这些工厂如此赚钱，他们不去干才怪了！”

　　　　罗剑认真地看着史可法，以前觉得史可法是个老古董、老顽固，现在看来确实看错了。

　　　　“等这些人多了，他们手里的银子多了，为了有更多赚钱的机会，他们什么都会干得出来的！”史可法的眼睛仿佛看得很远。

　　　　“只怕到了最后，朝廷和官府都要受其摆布啊！”

　　　　“啊？督师，你是从公元哪一年回来的？你也看过《货币战争》？”刘为民听到史可法说这话，惊奇地跑过来问道。

　　　　“你这小子说啥呢？啥货币战争？是一本书吗？兴华，你快找给我看看。”

　　　　“宪之兄，不急，你先把那《简明政治经济学》看完再说如何？”

　　　　罗剑实在害怕他看过《货币战争》之后又走向另一个极端。

　　　　“那行，我不跟你们闲扯了，我得抓紧时间看书去。”史可法说完自顾自地搬了一张椅子跑到门外走廊上看书去了，看得罗剑摇头苦笑。

　　　　“我说你们真是的，这孩子都还没生下来呢，你们就算计着给他找媳妇了？”

　　　　柳兰从楼上走了下来。现在的柳兰要轻松得多了，这王续学习进度极快，柳兰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给他准备学习资料，等他学完了就去教那些孩子们。

　　　　“未雨绸缪很有必要啊，等孩子长大了，我们就管不住了！”门外传来史可法的声音，听得罗剑几人哈哈大笑，心中却对史可法暗暗佩服。

　　　　“罗大哥，我要印刷厂！”柳兰冲着罗剑说道。

　　　　“柳兰，这事等会再说，小刘，你先把事情说完，其他地方的情况怎么样？”

　　　　“首长，这水泥厂生产的水泥自己用都还不够，现在已经有人想来购买了，不行再找地方办一个厂怎么样？”

　　　　“真笨！把技术转让出去呗，这扬州有钱人这么多，让他们去办厂，又快又好，到时候就怕你们用不完。”柳兰接得很快。

　　　　“这个办法不错，小刘你们可以考虑。”罗剑觉得柳兰的办法好，既省时又省力。

　　　　“唉，首长，难啊，就董事会这帮商人，哪肯把技术外卖呀？”

　　　　“我说刘为民，你脑袋里有包啊？这董事会是玻璃厂的，跟水泥厂有一毛钱关系啊？”柳兰对小刘的说法不屑一顾。

　　　　“哎呀！我这脑袋里真有包，被他们带坑里了，谢谢你！柳大小姐。”刘为民使劲拍了拍乱蓬蓬的脑袋。

　　　　“刘为民！我告诉你，本姑娘好不容易才纠正了小姐的称呼，你再喊我小姐，看我怎么收拾你！”

　　　　众人又是大笑。柳兰的到来，总会让严肃的场合变得轻松起来。

　　　　“柳兰，你去把梳子和剪刀拿下来，我把小刘的头发给剪了，这样子还真难看。”罗剑笑着冲柳兰说道。

　　　　“哟，罗大哥，你还会这个啊？看不出来呀？”柳兰有些好奇。

　　　　“当初在军校的时候，大家都是互相乱剪一气，就这么学会了。”罗剑笑着说道。

　　　　等柳兰去准备去了，罗剑又问刘为民，“这炼钢厂筹备得如何了？这个可是急得不得了的事。”

　　　　“首长，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这炉子倒是搭得差不多了，但这耐火砖却怎么也凑不够，还有这炼钢靠焦碳可不行，还得用煤炼焦，这玻璃厂用煤用得厉害，这用煤缺口还是不小啊。”

　　　　“小刘，这事你得去找任民育，他的路子广，官面上认识的人也多，也许他有办法。不行先弄个小的？这扬州军没有炮兵很让人头疼啊，这铜炮和铁炮实在太笨重了，无法长途机动啊。”罗剑听小刘这么一说，也是觉得头大。

　　　　“行，首长，你不用着急，我再查查资料，当初大炼钢铁都能炼出钢来，我就不信弄不出来，先弄出来救急用吧。”小刘思考了一会说道。

　　　　“我说你们两个脑子都有包，这些事情非得去找任府台啊？那么多的商人怎么不利用起来？让他们去找砖，去拉煤啊，有钱赚，我就不信他们不跑得飞快！”

　　　　柳兰从楼上拿了理发的东西下来，听见两人为这些事情发愁，不禁有些好笑。

　　　　罗剑和刘为民对看了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

　　　　抬了一张椅子到了外面，罗剑给刘为民剪起头发来。

　　　　“首长，我已经弄出硝酸了，现在只有在实验室少量制备，大量生产可不行。”刘为民小声地对罗剑说道。

　　　　“哦，有多少？”罗剑急着问道。

　　　　“就那么一罐，浓度还不是很高。我现在让人在照猫画虎不停地在弄，争取能多制点出来。”小刘有些遗憾地用手比划着说道。

　　　　这实验室制备硝酸的方法根本不能用于工业化生产，工业化生产硝酸是跟合成氨密切相关的，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化肥有了，炸药有了，那罗剑简直什么都不怕了。

　　　　“小刘你是不是准备把发火药弄出来？”罗剑知道**的制造离不开硝酸。

　　　　“是啊，首长，没有发火药，这开花炮弹就没有实用性，弄多少算多少吧。”

　　　　“咱们还得弄个火药厂出来，尽管南京有了，但不能指望他们，再说他们弄的质量恐怕也不过关。这个事得抓紧，要不到时火炮有了，却没有弹药那可不行。”

　　　　“兴华，这个事我来办，你就不用操心了，到时你让小刘把好质量关就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史可法已经站起来跺到两人身后，看来他已经看完一本书了。

　　　　“光有质量关还不行，还得把好安全关，小刘要尽快把安全生产规范拿出来。”罗剑可不想在这个上面出问题。

　　　　“不要光说你们的事，我的事也是大事哦。”柳兰不知啥时也跑了出来，接着后面说道。

　　　　“柳兰，啥大事啊？”看来史可法刚才并没有听见柳兰说的话。

　　　　“我要一个印刷厂，这往后学生越来越多，这没有教材怎么弄？光靠抄写能记下多少啊？”柳兰对这事有点着急，只是见罗剑他们忙得不可开交，才没提，现在真是急了，这才说了出来。

　　　　“对呀，兴华，你们有那么多的书，也应该印出来让大家都能看到，这是好事啊，柳兰，这事我支持你。”史可法对教育和文化的传播总是十分的积极主动。

　　　　“小批量印刷成本太高，我前几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这教材的事可拖不得，不行找个印刷作坊先印一部分出来吧，等以后有条件了，我们再弄个印刷厂，柳兰，你看如何？”罗剑有些无奈，书籍是很多，但受众太小，印出来卖不掉也是个麻烦事。

　　　　“不过有些书还是可以印出来的，象那本《自然科学的发展》，这本书就很好啊，很多读书人都应该象我一样，该充电了。”

　　　　史可法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他已经能够灵活运用“充电”这个词了，让罗剑很好笑。

　　　　“看样子这事不能指望你们了，还是我自己来办吧，回头我去找邢夫人帮忙。”柳兰有些无奈地看着几人，知道他们现在的精力确实还顾不到这上面来。

　　　　让柳兰没想到的是，她这随意的一句话，竟造就了一个印刷业的大亨。

　　　　听柳兰提到邢夫人，罗剑想到如果以后杏儿把高夫人也接过来了，这两位夫人见面会是什么场景，想想不禁有些好笑。

　　　　罗剑刚刚把小刘的头发剪好，就听到府门外传一阵骚乱声，忙让骆管家到门外去看看。

　　　　听到有不少人进了大院子，罗剑走出自己的小院一看，顿时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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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知识分子的责任

　　　　听说大都督府门口来了一群“叫花子”，大街上围了不少人看热闹，府里人全都跑了出来，就连史可法书也不看，也跑出小院看热闹来了。

　　　　这十几个人全是蓬头垢面、胡子拉茬，身上的衣服也都是破破烂烂，有的还被撕成了布条挂在身上。

　　　　当头一人还能依稀看出身上的衣服原先是官服，脚上两只官靴都已经开了很大的口子，不过看他背着一个看起来很沉的袋子，怎么看也不象是当官的。

　　　　后面的一群人也是肩挑背扛，最后面还有几匹马，也全是背着沉重的东西。

　　　　看他们背着的东西，罗剑似乎想到了什么。

　　　　史可法上前几步，朝着领头之人走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你是陈子龙陈懋中？”

　　　　“督师，正是下官，兴华，快给我们弄点吃的，都快饿死了！”

　　　　陈子龙小心地放下背上的袋子，柳兰跑上前扒开一看，里面装着黑乎乎的石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骆管家，快去用红烧肉罐头下面条，多放肉，再加些青菜，越多越好，再多烧些热水。”

　　　　骆管家一听，这帮人竟是陈钦差和他的随从，这是弄啥弄成这个样子？听罗剑吩咐，赶紧准备去了。

　　　　看着这群人，罗剑觉得自己的眼眶都湿润了，有这样的人在，中华民族若不能屹立世界民族之林，这世上岂有天理？

　　　　想着历史上陈子龙誓死不降满清，最后被迫投水自尽，罗剑心里想着，如果现在还让这种情况发生，自己也随他投水算了。

　　　　陈子龙看到刘为民，谁都不管了，跑上前拉着他说：“小刘，我们跑了这几十天，才找到这些矿石，我把地点都记录了，也画了地图，你快看看，哪些是有用的？”

　　　　“我说陈钦差，陈大哥，这活不是你这样干的，这是慢活、细活，你这么弄把身体弄垮了，还能干啥？”刘为民埋怨着陈子龙，也不想想自己也干成什么样子了。

　　　　罗剑让人抬了一大堆椅子凳子出来，让陈子龙等人坐下休息，又让人倒了水来。

　　　　陈子龙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这才开口给罗剑等人讲起他的经历。

　　　　原来陈子龙在跟小刘谈过之后，知道这磷矿可以用来造磷肥，这才着急带着随从出去找磷矿。

　　　　这一跑出去竟把扬州周边的大山几乎跑遍了，又想到不光磷矿有用，其他的矿石也许也有用，这才把自己觉得是矿石的石头都取样带了回来。

　　　　身上的银子花光了，陈子龙也曾凭着钦差的身份到衙门里去借过钱，后来衣服破得不象样子，借钱也借不到了，只好饱一顿饿一顿的往回赶，今天才回到扬州。

　　　　“兴华，我这借的银子，你是不是派人帮我还了，我还写了借条呢。”抓抓脑袋，陈子龙有些不好意思。

　　　　“懋中，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就行了。”史可法在旁边说道，他也被陈子龙的做法给震惊了。

　　　　刘为民跑去翻看着他们带回来的矿石，看了一会，又跑回屋里打印了一堆资料出来边看边与矿石对比着。

　　　　“我的天哪，陈钦差，你可真是我的亲哥啊，竟然让你找到锰矿了，必须承认，你现在就是我的偶像！”

　　　　听到小刘夸张的叫声，大家全都围了上去，见小刘手上拿着一块灰扑扑有些发亮的矿石，正兴奋得手舞足蹈。

　　　　“锰矿？”罗剑吃惊过后也是极为高兴。

　　　　“兴华，这东西有什么用？”史可法有些好奇小刘和罗剑的兴奋。

　　　　“这东西太有用了。”不等罗剑说话，刘为民抢着说道，说完自己跑到车上翻了半天，翻出一把九五步枪的刺刀来。

　　　　又喊过一名挎着腰刀的护卫，从他腰间抽出腰刀，举起手中刺刀就砍了上去。

　　　　只听一声脆响，就见腰刀被崩掉一大块，史可法从刘为民的手里接过刺刀，仔细看了看，见刺刀竟毫发无损，不禁吃惊地看着刘为民。

　　　　“这刀是高锰钢制成的。”刘为民小声地说道。

　　　　“高猛钢，锰矿…”史可法喃喃自语，似乎明白了什么。

　　　　骆管家已经让人做好了面条端了上来，陈子龙和一帮随从端起碗就吃开了。

　　　　看着朝廷来的钦差都饿成这个样子，骆管家有些受不了，一边赶紧让人往上端，一边嘴里说着“慢慢吃，不要烫着了，多着呢，都够吃。”

　　　　院里正热闹非常，又有护卫来报，说门口来了一大群读书人。

　　　　罗剑心道，这帮人终于还是来了，连忙让卫兵放他们进来。

　　　　抬头一看，来的人还真不少，怕有二三十人，基本都是头上扎着四角平定巾，穿着儒衫，正是这个时候士人的标准打扮。

　　　　最前面的一个士人看年纪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走路左顾右盼，显得极是自命不凡。

　　　　这群士人走到院中，首先就看到衣衫褴褛的一群人正稀里哗啦地吃着面条，不少士人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有几个还捏着鼻子朝旁边靠了靠。

　　　　一群士人走上前来，纷纷朝着正和刘为民说话的史可法躬身施礼，嘴里说着“见过督师”。

　　　　史可法正和刘为民聊得起劲，刚看过的书还有很多没搞明白，正在拉着刘为民请教，见这群书生前来行礼，也不还礼，用手一指罗剑，“你们要找的人在那里。”说完又继续和刘为民说话去了。

　　　　见史可法没理他们，一群人转身走向罗剑，当头的士人走到罗剑前面，也是躬身施礼，说道：“学生侯方域见过大都督。”后面跟上一群人也是纷纷躬身施礼。

　　　　好在大都督府的院子够大，这几十人在院中并不显得拥挤，今天的天气很是做美，是个阴天，也是不热。

　　　　罗剑抱拳还礼之后，赶紧招呼骆管家带着一众护卫到处找椅子、凳子出来给大家坐下。

　　　　这群士人拖着椅子、拎着凳子围成一个大圈，竟把罗剑的椅子给围到中间了。

　　　　柳兰看见不干了，也让小厮搬了一张椅子到罗剑身边坐了下来。

　　　　罗剑一听领头的竟是大名鼎鼎复社“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不禁有些好奇，又打量了他一番。

　　　　不得不说这侯方域确实是个帅哥，不然李香君也不会看上他，只是那骄傲的神色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

　　　　以侯方域为首，一帮士人先是说了一大通几位天使救了扬州军民、感激不尽的废话，这才停下来等罗剑说话。

　　　　“欢迎各位来到府上，罗剑最近确实太忙，也没时间去看望大家，今天大家来到这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探讨，希望大家畅所欲言，我这里没有什么禁忌。”

　　　　“学生见大都督与督师相处甚笃，何不请大都督助督师重回朝中执掌中枢？”一位姓王的士子开了头炮。

　　　　“我不会这么做，两个原因，一是我与督师在一起干事心情非常好，互相配合默契，我从督师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以后还希望继续得到他的指教和帮助；二是目前局势仍处于危急之中，如想让督师回朝廷，必引起朝政动荡，于抗清大业不利。我这样说你可满意？”

　　　　罗剑说得不急不徐，显得极是胸有成竹。

　　　　“那大都督就任由马士英、阮大铖一**党把控朝政？甘愿受奸党驱使？”

　　　　侯方域受马士英、阮大铖迫害，被迫到扬州避祸，对马、阮二人可谓恨之入骨，听罗剑不愿与奸党作对，当即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说道。

　　　　“哦？那你是说我们目前所做的一切，比如把清兵打回去，安顿民生，整军备战，都是受奸党驱使的？”

　　　　罗剑仍是不急不躁，缓缓地说道。

　　　　史可法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与刘为民的讨论，站到了一群士子背后，笑眯眯地看着罗剑。

　　　　“这…”侯方域顿时没了话说。

　　　　“不知大都督所治何学？我等也好向大都督请教？”

　　　　见侯方域都没了话说，众士子也不好再提驱除奸党一事，下面嘀咕半天，才有一位姓李的举人自报家门之后问道。

　　　　“我自小学的是科学，这科学一道，你可曾听说？”罗剑笑眯眯地说道。

　　　　“敢问大都督，这科学却是何学问？不知是哪位圣人的学说？”不知姓名的一位士人问道。

　　　　“科学是关于发现发明创造实践的学问，它是人类探索研究感悟宇宙万物变化规律知识体系的总称。”

　　　　罗剑还没说话，士人背后传来史可法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见是督师在说，都觉诧异之极。

　　　　罗剑惊叹史可法的记忆力，这书刚刚看完，竟把这关于科学的名词解释说得一字不差。

　　　　“请问大都督，这科学一道，学之有何益处？”

　　　　“科学之道可使粮食大量增产，使老百姓都能吃上饱饭，可制造大量精美器械方便人们的生活，可让将士手中有更精良的武器去打鞑子，这样说你可明白？”

　　　　这次罗剑先做了解释，听得后面的史可法频频点头。下面一众士人听了，有的低头思考，有的却摇头表示不认可。

　　　　“学生认为这科学之道实乃小道，乃奇技淫巧之术，若万民尽皆逐利，恐道德败坏，人心不古，不若以圣人之道教化万民，凡以教化不立而万民不正也。”

　　　　侯方域总算又能说上话了，站起来又说了一通。

　　　　“先哲还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百姓饭都吃不饱，你谈什么教化？不造你的反算好了，还教化？”

　　　　陈子龙端着空碗在旁边听了半天，实在憋不住，气愤地上前说道。

　　　　侯方域转过头去仔细盯着陈子龙看了半天，迟疑地开口问道：“敢问可是懋中兄？”

　　　　“正是陈子龙。”陈子龙没好气地答道。

　　　　“懋中兄如何落到这步光景？陈懋中乃是朝廷钦差，大都督何至如此苛待？”侯方域见陈子龙落魄之极，想当然地认为是罗剑虐待了他，转身朝着罗剑质问道。

　　　　听他这么一说，柳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侯方域说道：“你说什么呢？拜托你先把情况搞清楚再胡咧咧行不？”

　　　　侯方域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嘀咕了一句，坐了下来。

　　　　“懋中兄是如何弄成这个样子，其过程令人感佩，诸位如想知道原委，可下来后跟懋中兄交流。罗剑认为如果读书人都能象懋中兄一样，不务虚谈，而求实效，则我中国必不能为满清所凌辱。”

　　　　罗剑抬手招呼柳兰坐了下来，有些沉重地说道。

　　　　“敢问大都督，学生知道有不少读书人为生活所迫，到了扬州军中。大都督何故不助其学业，反而以钱财诱惑其与粗鄙之人为伍？岂不有辱斯文？”一位姓张的举人站起来拱手向罗剑问道。

　　　　听到这张举人说的话，罗剑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

　　　　“如你之说，我罗剑也是粗鄙之人，只是如果没有我们这些粗鄙之人浴血奋战，恐你已成清兵刀下之鬼，学业恐怕也谈不上了。”

　　　　听罗剑这样说道，张姓举人脸上顿时露出惶恐的神色。

　　　　“你不必惊惶，我早说过，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