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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西游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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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西游记/作者:(明)兰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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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佛记也;亦魔记也。魔可云佛,佛亦可云魔,是何以故?盖佛以慧显,魔以智降,此魔而可以入佛者也。然则虽举诸佛菩萨三十二相之身百千万亿之化而魔之,亦奚不可!夫魔之眯佛,亦云是也。乃展转相因,惟由静而有动放心者生也。既能生伟,又能生魔,故空诸一切,以归于无。无者,不动之谛也。若本无可动,何名不动?则甚深微眇之中,包摄具足。种种智相,天人妓乐,华鬘宝首,琉璃金碧,师子神王,游戏神通,断可识矣。中土不悟,实生机心。夫机何昉乎?《南华》有云:“万物皆出于机,入于机。”机也者,抉造化之藏,夺五行之秀,持之极微,发之极险。放曰:“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翻覆。”又曰:“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言贵慎用也。夫机者,魔与佛之关捩也。封之则冥,拨之即动。倏而变幻,倏而智巧,倏而意中造意,心内生心。抢抢扰扰,驱神役智。聪明作祟,械牿为缘。烧空凿窍,举体皆魔。而湛寂真空之理,不可问矣。去佛眇末,卒以寻丈,颠倒诞妄,了无尽期。机心存于中,则大道畔于外,必至之理也。

前《记》谬悠谲诳,滑稽之雄。大概以心降魔,设七十二种变化,以究心之用。上穷碧落,下极阴幽,三界贤圣,搜罗几荆杂取丹铅婴姹之说,以求合乎金丹之旨。世多爱而传之,作者犹以荒唐毁亵为忧。兼之机变太熟,扰攘日生,理舛虚无,道乖平等。继撰是编,一归铲削。俾去来各有根因,真幻等诸正觉。起魔摄魔,近在方寸。不烦剿打扑灭,不用彼法劳叨。即经即心,即心即佛。有觉声闻,国实功行。助登彼岸,还返灵虚。化不净根,解之涂缚。作者苦心,略见於此。我愿观者,同具人天慧业,得是书而绎之,当作不动地想,毋徒口骈拇赘疣而胡卢弁髦之也。

真复居主题

第一回 灵虚子投师学法 到彼僧接引归真

诗曰:

圆轮如轮岁月流,个中名利等浮沤。

谩劳计较分吴越,且任称呼作马牛。

世事看来从理顺,人谋怎似听天体。

要知驻世长生诀,一卷《西游》续案头。

《西游》续记作何因?为指人身一点真。

顺去人生天地理,逆来合去佛仙身。

机心灭处诸魔伏,灵觉开时道力深。

试看悟空孙行者,降妖变化又更新。

入记:

话说西方有佛,号曰如来。历尽苦行以修成,具大慈悲而方便,凡有血气之属,俱在普照之中。正是释迦牟尼尊者,南无阿弥陀佛。自开辟以至成周,由秦汉明到唐代,说不尽的感应,夸不了的灵通。一日,在灵山雷音宝刹大雄宝殿,登九品莲台宝座,说无上甚深妙法。围绕着诸位佛菩萨,阿罗等众,得闻谛听,各生欢喜,如来说法毕,但见天花缤纷,异香缭绕,充满无极无量世界,如来以智慧力放大毫光,普照三干大干阎浮众生。自从元始以来,至于今口。造仲种愆尤,受种种果报。正是佛面辉如满月,佛心无处不慈,乃以哀悯之心,向众佛菩萨说:“吾鉴观万天,周通三界。哀见众主迷失本来,虽有善信,行无孽冤。吾不忍为恶的沉沦苦海,堕落恶趣,故著有三藏真经,一藏谈天,一藏说地,一藏度幽。此真经三藏,不但利益人天,亦且超身鬼道。乃是修真之径路,成道之玄诠,登善士天堂,脱亡魂于地狱。向见四大部洲,惟南赡部洲人民繁众,善恶混淆。虽有圣贤治世,政教宣明,无奈昏愚不良,纵欲无忌。故此真经,可以消灾释罪,降福延生。吾欲送到东土,恐人怀不信,毁谤真文,前已托观自在菩萨变化取经僧众到来。看此僧往昔劫中,名唤金蝉长老。只因他轻慢大教,故贬真灵,托生人道。今幸他不昧昔因,仍归正觉,转投南国,披剃出家,名唤玄奘。这僧既生来有此,功行无差,不惮万水千山,历尽三途八难。门下跟随几个徒弟,也都上应天星,下全道力。此经有缘,当与取去。到得东土,永为劝善之珍,可作修真之宝。但虑此僧来,遭八十一难之艰辛,受百千万之魔孽,虽有孙悟空之灵通,猪八戒之力量,若非菩萨护持,神圣保助,终难除妖灭怪,使唐僧到此。又只一件,吾虑此经之取而去,复有不净处根因:魔孽阻挠道路,他师徒力量轻微,志愿如何得遂?”

时有寻萨圣众,齐声答道:“我等已知此僧来时凡体,磨练成真,仗一笃之心信,自得保全而去。倘因不净根因,还望如来始终成就。但不知不净根因,作何究竟,成何冤孽?”如来道:“诸孽根心,心净,则种种魔灭,心生,则种种魔生。但看此僧众,来何意,发何心耳。”如来说毕,乃命阿难、迦叶把宝经阁三藏真经查检备下,专候取经僧到来。阿难领下如来旨意,往宝经阁去,不提。

且说灵山佛会,有一等在家修行道者,释门称为优婆塞;披剃了出家称为比丘僧。这天竺国境内,有一优婆塞道者,法号灵虚子。这道者三劫生来,原是一个久修禅和子,只因误入了猎户门中,沾惹了些腥秽不洁;再投,投入一个道真院,习学了旁门岔道;三劫转在这灵山脚下,为善男子。他这点正念未了,仍归释门。焚香课诵,斋僧布施,每每也有披剃为僧之心。只是夙因未净,犹然好务变幻外术。一日,偶坐于村坊热闹市上,见一卖术法之人,能开顷刻莲,善舞飞来鸟,变巨人三头六臂,化美女百媚干娇。但凭市人观看,出的金钱要变何物,任意取乐。这灵虚子见了,不胜喜悦,乃出金钱问术者道:“汝能变苍龙么?”术者受了金钱,把身一纵在半空,只见顷刻五云腾涌,一条苍龙在云端里。但见:彩色云飞汉,苍龙现碧空。

口喷甘露雨,五爪驾霓虹。

术人变了苍龙,在空中盘旋一会,仍复旧下来。众市人观看,个个称奇喝采。灵虚子忙又出金钱向术人问道:“汝能变猛虎么?”术者受了金钱,把身一抖,顷刻变了一只猛虎在市上咆哮。众市人见了惊骇起来。灵虚子道:“众莫惊骇。料只化的,决不伤人。”但见这虎:白额斑烂体,长须赤焰睛。

一声大啸处,山岳尽皆倾。

众市人有大胆的,立住脚跟说:“变的奇妙!”有畏怕的,远走躲避,声色慌张。顷刻复旧。灵虚又出钱要变别祥,只见市人中有争的,说:“灵虚子,只凭你多钱,任意夺趣,我等也有金钱,须凭我检一件变化看耍!”灵虚子见众人争夺,乃答道:“但凭列位取乐,小子怎敌占越?就是列位出了金钱变件奇观,小子也沾胜遇,有何不可?”众中有一入,出了金钱道:“术者,你变猛虎吓入,苍龙眩目,不如变个娇娆女子,能歌善舞:我等观看耍乐也好。”术人接了金钱,摇身一变。只见场中顷刻一个女子,手抱着琵琶,妖妖娆娆,口里唱着歌儿,手里弹着弦索。众入齐声喝采。但见那女子:蛾眉分翠黛,檀口启朱唇。

玉指挥丝索,金莲踏地尘。

袅娜当场里,香风更逼人。

巫山夸丽质,洛水得全真。

灵虚子见了,乃闭了目,背转项,自言自语道:“世人爱色,出金钱变此美貌佳人。休看他眼不转睛,面不别向,甜蜜蜜的看着不舍。我一个在家出家的道者,目不邪视,如何观他?”市人见灵虚子转面闭目,有的说:,吃斋念佛的道者,该是如此。”有的笑遏:“假惺惺,故装呆。外面如此,心里不知何样?”只见女子唱了一歌,弃了琵琶,又舞了一回。仍复旧是术人,立在场中。

天色傍晚,术人收拾起身,市人各散。灵虚子乃上前叫了声:“师父,如不弃,造次请到寒舍一饭。有一言请教。”那术人见灵虚子容貌庄重,言语温恭,欣然就随着前来。到得家门,延入厅堂。这灵虚子一面呼茶,叫家下准备素斋;一面纳头便拜道:“师父,何方人氏,高姓大名?方才这变化,奇妙神术,却是何师传授,那处得来?”术人听了答这:“小子南方人氏,姓万,双名化因。只为遨游湖海,访道求师,得遇异人指授了这幻化法术,换得金钱,小子除了日食费用,余者便济贫拔苦,修桥补路,积些阴功,以求出世。我师曾也说西方有圣人传教。故此一路信步前来,请问善人大姓何名?”灵虚子答道:“小子唤作灵虚子,一向投入释门,焚香课诵;只是未曾被剃。今见师父这法术奇妙,也是个从无入有,修真合道神通本事,若肯传授小子,愿罄家资,投拜门下做一个徒弟。倘能小仿师父十分之一变化法术,终身不忘。”万化因听了,答道:“小子法术虽微,却也合道。老善人要学,也非轻易可传。必须炼实还虚,由虚入无;从无示有,总归一因。人有而有,六能学得,”灵虚子听了,只是磕头。愿留师父在家指教。乃净扫一同楼阁,延师安下,捧出黄金白璧,作为贽礼。当下万化因住在灵虚子家,朝夕讲习法术。时光迅速,不觉三年。灵虚子心地聪慧,志向精专。变化之术,却好十得其九。一日,万化因见灵虚子学术已成,乃辞要他往,尖虚子苦留不住,只得备了谢金,远送百里之遥。

到了一座荒亭无人处。灵虚子把手一指,只见那空僻亭子内,摆着一席蔬酌。万化因见了笑道:“徒弟,你今日在班门弄斧也。虽然,也是你敬我好意,当须尽你饮饯之诚。”灵虚子乃跪奉一杯素酒,万化因饮毕,也回敬一杯。把袖一拂,只见亭子旁一盘金银,都是灵虚子平日送师的礼仪,原封未动,万化因笑对灵虚子道:“此盘内皆是徒弟馈送原仪。我这法术,既传授得人,资养已久,安可费你家计,使我一去济贫。一向不却你伯者,欲你尽敬也。道法非值这微金;受你金,即是卖法也。你当收去。”灵虚子方才开口劝收,那万化因如飞不顾而去。

灵虚子只得把金银理回,到家终朝只是演习法术;灵山佛会,绝迹不去。优婆塞众中,却少了灵虚子赴会,谷相议论,有说他懒隋道心,久失讲所的;有说他废了前修,堕入罪孽的,却有一个比丘僧说道:“小僧闻知灵虚子闭户三载,拜投了一个傍门幻术之人,演习邪法。可怜他走错了路头,怎能够皈依正果?”众优婆塞听了,便齐声道:“我等亦闻,知未实;若果有此,怎得一位比丘发慈悲心,度脱他们归此会。”只见比丘僧中,一个僧人法号到彼,出班说道:“待小僧禀白如来,往彼劝力,”众优婆塞道:“喜出正道,何劳白佛?但愿我比丘速往开导,不可迟延。”到被僧听了,即起身径来到灵虚子家门首。家僮见了,随传入灵虚子知道。灵虚子即弄个神通,变了一个老仆人。走出门来,看见到彼僧:削发除烦恼,艾须远俗尘,

缁衣偏袒着,佛会有缘人。

老仆见了,便开口说道,“长老师父,我主人久出外游,今不在舍,不敢妄留,乞临异日。”到彼僧早已知是灵虚子假变,乃笑道:“本是灵虚面目,因何变作苍头?形容虽异未更喉。话语依然如旧。”灵虚子见僧人说破他,乃退入门后,变了一个童儿,出门来道:“老师父,寻准?我主人出外望友,不在家中。”比丘僧见了,大笑道:“行见苍头老汉,忽然貌换童颜:若非葆合此丹田,怎每改颜换面?”灵虚子见两次被僧人说破.忙答应道:“我主人出外,只恐我主母行其去向。老师父你略立一时,待我童儿问来。”乃走入门内,忙变了一个优婆夷老妇,走在中门帘内说道:“老师父想是灵山会上来的。我优婆塞道者外游三载有余,今虽归来,早晨又往村前望客。且请厅堂坐下,少候一会,以待其归。”到彼僧听了,笑道:“本来灵虚面目,这回变女形容。黄婆配合想曾同,休把我僧捉弄。”

灵虚于见瞒哄不得僧人,乃大笑出来,一手扯着僧衣道:“师兄好智光破幻!弟子失迎有罪。且请堂中坐下,再叙久阔。”到彼僧随入厅堂,两相叙礼。茶罢,到彼僧便问道:“师兄久不赴会,何也?”灵虚子答道:“因远游在外,久失瞻仰佛会,罪过万干。”到彼僧笑道:“僧见师兄道法奇妙,果是耳闻不虚,目睹是实。想师兄智慧明尽,正当朝夕参悟禅机,了明正觉。如何路入旁岐,堕落邪幻?你道变化多般,只好愚惑凡俗;怎能瞒昧的察往知来,慧光朗彻之人 ?'炫书…'”灵虚子笑道:“师兄,据你所言,方才小弟真是假变苍头、童儿,你如何识破?”到彼僧道:“师兄,你向来也在禅门,岂不知道理有个真实不虚。若人了悟得作用出来,天地也不知,鬼神也莫测。若师兄的变化,不过是因人心而设诈为幻。你能自知,人得而知;你能自愚,人不得而愚。小僧从真处寻真,师兄自从假处露假矣。依小僧之言,师兄净洗往日之假,亟归此曰之真,放着正路不由,却走邪魔外道?”灵虚子答道:“师兄未来,小道只说这变化奇妙,瞒尽世人。谁知师兄一来看破,我自觉此说不能迷惑至人。习之无益,今情愿弃假归真,仍赴灵山胜会,忏悔前愆,消除罪孽。”到被僧答道:“忏悔莫越自修,消除当须警省。师兄可静守在家,洗涤了凡念,俟我如来龙华会毕,归来开讲上乘,那时再续白会可也。”灵虚子唯唯听命。到彼僧辞别出门。

毕竟后来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总批:

灵虚即心猿之别名也。万化因与须菩提作用,是一是二。彼从修入,此从法入。自正 等觉视之,均一有漏之果。真实不虚作用,天地莫知,鬼神不测。何以故?道者阴阳,知所从出也。故千变万化,皆在其中。

第二回 如来试法优婆塞 徒众夸能说姓名

话表如来,只从吩咐阿难察检真经,候取经僧人。因赴龙华会归来,只见诸大比丘接着。如来便问道:“取经僧师徒将到,真经检阅完否?”阿难合掌答道:“真经已查则备下,但我本师曾说恐取经僧众,有不净根因,经文难到东土。若有此等不净根因,却如何区处?”如来说:“取经固是功果,保经亦是功果。吾意汝众比丘僧中,谁发一方便心,保护真经前去?”众比丘答道:“保护真经,须得请佛菩萨神力,方能驱邪缚魅。我等比丘僧尼,那有力量?”如来道:“诸佛菩萨,俱备有经在所取中。若捐神力刹那之间,腾云驾雾,自可到东土:原是送去,非令增众来取之意也。这事还须汝等增中,谁有智慧、有道法,暗自保护真经,到得东土,正就功德。”

只见比丘增到彼,越班而出,向如来前稽首道:“弟子愿保护真经前去.”如来见了说道:“汝在大比丘中吾已知汝具大智慧,但不知汝道法何如,可以驯服魔精?”到彼僧答道:“弟子无甚道法,愿举一人,乃优婆塞中灵虚子道者。此人三载未临佛会,投师习学幻法。得授变化多般,尽有几宗奇妙。只是邪幻不正,不知可抵御的妖魔,保护的经典?”如来听说道:“人身俱是幻身,法术本无邪正。若用之正,则邪亦是正;若用之邪,则正亦是邪。彼妖魔阻道,虽有神通,邪也;吾经到处,若能护持,正也。既有此人,当听其来,若有真心,吾当以正道使之,料可成就取经送经功果。”比丘僧听了,稽首称讲。如来即命于优婆塞中,宣灵虚子近前道:“比丘僧到彼荐你保护取经人等,送上东土、汝愿去否?”灵虚向如来俯囱作礼道:“弟子愿建一保护真经功果。”如来道:“汝向来三载不赴佛会,习学了些不正幻法。吾门不但不观,亦且不言。今汝既欲保护经文,只恐一路邪魔阻道,有碍宝卷,不得不借汝法术抵御。但吾门论道不论术,今且以道试汝,汝能变化,亦能变大乎?”灵虚子答道:“弟子能变大。”乃把身一拱,顷刻丈二法身。如来见了说道:“此何为大?”灵虚子又把身一摇,顷刻变了一座须弥山大。如来道:“此未足为大。”灵虚子复变了一个顶天立地,根阔四隅大汉子。

如来这道:“此何足为大。凡吾所言大者,外无所包。今子所变,尚在乾坤之内,非大也。”灵虚子不能变。如来又问道:“汝能变小么?”灵虚子答道:“弟子能变校”乃把身一缩,顷刻变了一个蜻蜓儿,在殿阶前飞上飞下。如来见了,说道:“此何为小?”灵虚子复把身又缩,顷刻变了一个蚊子,薨上飞于庑下。如来道:“尚大尚大。”灵虚子把翅一缩,变了一个焦蟟虫儿。如来道:“此何足为校凡吾所言小者,内无所破。今子所变焦蟟,尚有肠,腑食微尘。何以为小也?”灵虚子无术能变,只是向如来前磕头,求授变大变小之法。

如来乃向左右阶前请大比丘、众僧人等问道:“汝等方才曾见优婆塞变化大小之形么?”众善信人等俱各合掌称杨道:“善哉,善哉。灵虚道者,法术精奇,变化神妙.我等曾未尝见闻。非道力洪深,安能到此?”如来又问比丘僧众说:“汝等亦见其变化色相么?”比丘僧到彼,微微笑向如来前说:“弟子实未尝见灵虚子所变大小之形。但见他在殿阶下把五体左扭右捏,片时复还原身耳。”如来笑道:“吾亦未见其变。但见其五内方寸,微微动三番五次耳。看此等变化,只好愚弄凡俗,难瞒至真。如今既为保护真经,以防备道途妖魔,用灵虚子之术,汝众比丘中,谁能出一神力赞助他成就这种功德?”众比丘道:“弟子等原本真常,不事狡幻。安敢谬入邪境,以背正宗?”只见到被僧说:“弟子原愿保护真经前去,又举荐了灵虚子。只得仗此智慧,少试平日练习道力;非敢顶设防妖之术,逆料妖魔阻道之虞。但为取经人有不净根因,以仰体如来传经度人至意,只得将弟子力量试展一番。”如来道:“吾不欲汝设机逆料未来之事,亦不欲观变幻谲诈之术、但听取经增到,观他来意为何事,本何心;可与真经,则与他耳。”如来说毕,只见顶上放大毫光,众比丘善信赴会听闻经义者,俱在光中,照耀有如日月。各相瞻依,欢喜而退。按下不提。

且说大唐三款法师陈玄奘圣僧,自从领了唐王敕旨,出得国门,一路收了悟空孙行者、悟能猪八戒、悟净沙和尚,连玉龙马五口,自东土到了西域。行了一十四载,受过八十一难。道路辛苦,山水迍邅。幸容这回到了西方佛地,远望灵山相近地方,风景却也与他处不同。但见琪花瑶草,乔木青松。人家户户念弥陀,个个持斋都好善。三藏在马上称赞不已。师徒正由大路前行,忽见一带高楼,几层峻阁。三藏在马上举鞭遥指道:“徒弟们,你看好去处:真是西方福地,果然名不虚传。”行者道:“师父,看此楼阁人家,多是善信在道住宅。我们远来,腹中饥饿。何不登门化他一斋?”三藏道:“徒弟,斋便化。但我等一路行来,风尘染惹,此身不洁。须是借寓安下,沐浴更衣,方好上灵山,礼拜如来,求取经卷。”行者道:“师父,我们出家人身心原洁,何必沐裕便是沐浴了,师父却有新鲜衣服,锦遥卖母唬晃彝降苤挥姓饬郊ぐ榔た悖拇┳牛翘忠赂俊敝戆私涞溃骸盎换呗繁阕呗罚蝗粢逶「拢沣逶「隆N腋呃隙希褂幸患靶碌男∫露诖耍换灰埠谩5窍然员チ算逶「路胶茫蝗缍鲎哦亲鱼逶「拢靶肆耍裁桓伞!比氐溃骸胺鞘俏乙逶「拢耸浅鲆荒钪境稀!毙姓叩溃弧凹仁鞘Ω敢∫荒钪境希饴ジ竽诙ㄊ歉錾菩湃思摇JΩ改憧汕叭デ妹沤柙ⅰ!卑私涞溃骸盎簟!北阃跋茸撸成皇殖蹲〉溃骸笆π郑舜Σ槐惹懊妫业然胧Ω赋浴U馕鞣缴菩湃思遥Ω敢柙沧。阄艺庑稳莨殴郑蛞簧菩偶耍豢先萘簦刹豢辗岩环牧Α!卑私湟姥裕乇闵锨扒妹拧V患桓鐾叱隼矗醇醪兀和反髋保泶┙跻'袈裟。九环锡技手中拿,一串菩提项挂。

童儿见了三藏,便笑道;“老师父莫非东上来取经的么?我主人久说东上有取经圣僧到来。”三藏答道:“正是东土来取经的。”童儿把眼往后一望,只见三个和尚在后,生的古怪:一个猴头猴脸,一个猫耳猪腮,一个见貌吓痴呆,好似妖魔鬼怪。

童儿见了,吃了一惊道:“爷爷呀,那里妖怪,到我这西方佛地?”三藏道:“童儿休怕。这是我徒弟生来面貌;不是妖魔。烦你通报主人一声。”那童儿两眼吓的不敢看,只把大门推来躲在门后,也不敢往里去报。

站了半时,猪八戒急了,却去推开门说道:“童子寄哥,烦你通报一声。”那童儿“喳”的叫了一声道:“打紧我害怕他,又来张人。”飞往屋内跑入,气喘喘的报与主人知道。只见一个道者出来,恭迎三藏进入阁内,彼此分宾叙礼。三藏问道:“善信高姓大名?”道者答云:“弟子优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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