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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西游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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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些法力,使他畏怕而去。”二鼋道:“不难,不难,任他甚么神通和尚、本事道人,他若有菩提,还要抢尽了他的。”老鼋大喜。

两个正讲,却好行者找寻到了门前。行者一望,也有牌楼一座,四字上悬“水鼋广宅”。行者道:“这妖精,我想当年与他除了鱼怪。复了宅第与他,他感我恩德,送我师徒们过这通天河。如今若是见了面,定顾念昔日之情,把菩提子还那老和尚,无条不曾见面,且是我不老实,不说出名姓,故此他躲避到此。如今且变个水老鼠,走入他宅内,看可是当年老鼋。如是他,便直说向他龋如不是昔年老鼋,再作计较。”行者见他门掩,乃变了个水老鼠,从屋檐钻入。

方要进屋,那大门里几个小妖,手拿着大棍,见了水鼠喝道:“此是何处,你敢进来?看你非河中之鼠,乃何处妖魔托化?”便把大棍打来。行者想道:“此妖如何知识?必是这河无此水鼠,他们诧异,指做妖魔。我如今就变做小妖,混在他伙里,便可进去。”忙把鼠身一抖,随变了一个小妖,只见屋门小妖见了,把手来揪着行者道:“你是何方妖怪,敢假变我们容貌身形?”众小妖执棍便打,说扯他去见两个主公。行者忖道:“老孙从来假变飞禽走兽、小妖大怪,再无识破,怎么这妖精灵通识出?也罢,趁他扯入见老鼋,便就知老鼋详细。但不可露出我真形来,惹妖精笑我老孙手段与人看破。”行者想了一想,乃变了个老和尚的容貌,被小妖扯入。

那老鼋见是老和尚进来,往屋后飞走,又回自己宅第去了。二鼋见是一个老和尚,乃问道:“你这长老,既失了菩提子,只该去向老鼋处取,如何假变水鼠、小妖闯进我门?本当吞吃了你,念你出家僧人,姑且饶耍只问你这菩提子有多少?却失落了几枚?”行者那里知数,但知失了一枚,乃答道;“多着哩,五千四百单八个哩,只是被老鼋抢了一个来。”二鼋听了,笑道:“这定非失菩提的老和尚,岂有不知一百单八数珠菩提子?想那老和尚出家僧人,岂肯为一粒数珠假托变化来此?定是妖魔设诈来骗宝贝的。”叫小妖:“快把绳索捆了,取出照妖镜,看是何处妖魔,甚么精怪?然后处治他!”小妖听得,便把绳索来捆。行者想道:“我若使出神通不与他捆。便要打斗起来,又不知他是个甚么照妖镜?”乃随着小妖绳缠索捆在阶檐下。两个小妖却始了一个雕漆镜架,放着一面古镜在上,把行者抬到镜前。行者道:“我且坚定是个老和尚,看他怎照。”那二鼋走近镜前,向光里一看,呵呵大笑起来,我说是个妖魔假变老和尚来骗菩提子,原来是一个猴子精。你看他:凹眼金睛尖脸,猹耳孤拐毛腮。

龇牙獠嘴似狼豺,乃是猢狲精任。

二鼋见了,执起大棒便打,口中骂道:“把你这猴精实实供来。是那山那岭,甚么洞谷,成精作怪?敢到我这里来骗宝贝!”行者大笑一声道:“好妖魔,外公也认不得,还要我说与你知?”忽喇声响,绳索皆断,夺过小妖手中一根棍子,跳上屋阶,照二鼋劈脸捣去。那二鼋举棒相迎,两个方才交手。

行者想道:“河里与他打战不便,且到岸上交锋。”乃从屋外跳出河水,二鼋那里肯出来,只在河中暗自夸道:“何处妖精,敢变化来骗老和尚菩提?倒也神通高强,我又不曾抢地菩提,与他打斗何用?”乃叫小妖到岸上叫明那猴精,休来我处讨菩提子,你还往别处去寻。行者道:“臭小妖,分明老鼋在你屋内,我到何处去寻?快早献出,免得老孙费力!”行者说罢,只见河里钻出一个妖魔来。行者看那妖魔怎生模样?但见:牙徕嘴,圆额尖头;背如灵龟广阔,足如巨鳖爬游。水内雄威,真个虾鱼难犯;岸边动荡,怎与大圣为仇?

行者见了那妖魔笑道:“你这孽瘴,只该安伏在窝巢,养你性灵,怎敢藏匿了老僧至宝?我且问你,你那菩提子今在何处收藏?照妖镜何处得来?想都是偷来的了!今日撞着老孙,都要献出来便饶你性命,若还迟延,我老孙只把你这河水熬于,叫你存身无地!”那妖魔抖一抖身躯,变得似人形状,手执大棒道:“猴精!菩提子是吾兄得去,你何故上我门索骗!照妖镜乃我从天宫得来,你有何法力敢要此宝?”行者道:“汝即妖,何不自照,敢把人照?”妖魔道:“我妖不妖,专照你那不妖而妖!”行者呵呵大笑,想道:“这妖魔倒也说得有理,我方才分明变鼠、变老和尚,此身形已做了不正之妖,他便照出我原是个老孙。这件宝贝儿怎肯把与妖魔之手?如今上计:除了这妖,取了他这镜儿,一路妖精断难瞒我。中计:设个机变,盗了他的去用用,纵不能长远得他的。好歹下计:也抵换的菩提子还老和尚。”

行者心自裁划,那妖魔暗把镜子悬在手里,向牧行者照来,也呵呵大笑道:“猴精!空费了你心机!这上、中、下三计都不中用!”行者听了,惊异起来道:“这妖魔通灵,如何知我心间事?我在此与他战斗也无用.纵剿灭了他,又背了师父取经方便之心。如今要过了河挑担,又要寻老鼋讨这菩提子。可怪这老鼋只是未见面,东躲西避,他既到宅策去了,我只得再去寻他。这会莫要说假,老实说与他知罢。”行者思想一会,乃向妖魔说:“老孙不暇与你争长竞短,既是菩提子不在你处,多系你那老鼋藏在他处,我去问他取也。”一筋斗却打将来。行者此时如何会在水里打筋斗?只因地走过的熟游之地,便不难。

却说老鼋在二鼋处只见了个老和尚,恐是来要菩提子,心慌便走回宅第,叫小妖紧闭大门。不匡行者筋斗快,早已打入他屋内,立在阶前.老鼋一见了是孙行者,随下阶一手扯住过:“圣僧师父,别来已久,想当年蒙你灭了鱼精,复还了这宅第与我安居,此德至今不忘。今日怎么唐突到我屋里,想是令师三藏老爷取经完成回国,路又过此?”行者道:“老鼋哥,你还不知?我们师徒取了真经,路过此河,遇着木筏贼人,大战了一番。”老鼋呵呵笑起来道;“怪不得巫人两次呼我帮他战斗,先一次乃是两个僧道,被我撞碎他船,得了他一宝,只因爱惜此宝,后次巫人又唤我,便不曾应他,不知后边却是师父们与巫人争斗。早知出来帮助师父们一番,也见不背恩德。且问师父到我处来,三藏老爷在何处?”行者说:“先往河东前去。我正为那老僧师徒失了菩提子,替他找寻到此。”老鼋道:“此宝现在,只是两次三番他亲身到我门,又到我弟宅去讨,不曾与他。如今既是师父面上,还他便了。”乃自怀中取出一粒菩提子,递与行者。

行者接在手中说道:“高情深感,却还有一事奉问,你道老和尚两次上门,实不瞒你,就是老孙假名托姓变化将来。但不知令弟怎便识我?”老鼋道:“他有一镜,名唤照妖,乃是张骞乘槎误人斗牛宫得来月镜,被他偷得。此镜邪正不能隐藏,一照即知。所以师父就是肺腑机心,他也识得。”行者道:“妙哉,至宝!我怎能得他此宝,一路回国,遇有妖魔,何难知识?”老鼋道:“师父要此宝也不难。我正在此怪他不念弟兄同气,既在他处识得是假老和尚,何故不说?使我又从屋后逃躲回家。直推菩提子在我处,倒是师父也罢了;若不是师父,他可该推我?如今师父既要他此镜,须得此菩提子抵换了他的来。”行者道:“此事又难行,我专为取菩提还老和尚,如今抵换镜子,不得菩提,反失了我一诺之信。”老鼋笑道:“师父,你道菩提子换了照妖镜么?”行者说:“一物抵一物,自然得此失彼。”老鼋说:“此镜非同凡物,吾弟常悬了一架,明照四方,只除了不动声色、无形无影,便不入明镜之中。他纤尘不染,万象见形。你偷他不得,瞒他不能,只好实心听他心喜,取得过来,入了你师父之手,再作计较。”

行者道:“偷不得,瞒不能,你将菩提子抵换便是欺瞒了。”老鼋道:“师父,我放说实心听他心喜,他见我得了菩提子,甚爱此宝,说得之者转生人道,享福延生,我今实心向他抵换,则必心喜。那时师父得了宝镜,再计较取菩提。虽说仍是欺瞒,则照妖之宝,已在师父之手矣。”行者听了,大喜道:“老记哥,老孙去不得,他有空镜识破,你可将菩提去换,我在此等你来罢。”老鼋道:“正是如此。”行者达将菩提递与老鼋,那老鼋接了,留行者在宅第住下,分付小妖好生收拾茶点汤果供献行者。他却怀着菩提,飞星走到二鼋处来。毕竟如何抵换空镜,要知后来。且听下回分解。

总批:

二鼋拿定一粒菩提子,死不肯放,不过望生人道.今之生人道者,却将身子狼藉,不知爱惜,真水怪不如。我劝世人,急急找寻一粒菩提子,庶不欠却本来面目。

得了菩提便罢,何苦定要宝镜?此是行者多事!

第六十三回 变鳌鱼梆子通灵 降妖魔经僧现异

人须要识此真心,实不虚兮正不淫。

但愿寸衷皈大觉,何须此外觅知音。

谁交屋漏欺明镜,却把生平愧影衾。

不负上天临鉴汝,又何孽怪敢相侵?

话说孙行者只因机变时生,便有妖魔机里生机,变中设变。这老鼋那里是把菩提来抵换宝镜,他见了行者变老和尚取讨不去,却又一筋斗打到屋阶,当面来要,推托不得,且知当年行者扫灭鱼精,神通本事,一时设此巧谋。行者信了他狡计,坐守候他。他走到二鼋宅里,把这情节同二鼋说出。这妖魔听了笑道:“吾兄且在我宅第安心居住,料那猴精守候不得。况且老和尚之物与他无甚干系,他要随唐僧走路,那里有工夫等你?则这菩提一粒,老和尚不能取去,永为吾兄之宝也。”两鼋正计。

却说孙行者是个好动的心肠,况且机变百出,等了一会,吃了那小妖们茶点,一个筋斗直打到二鼋巢穴。他要变化进去,只恐怕照妖镜难隐藏,若不过去,又恐这老鼋机巧设哄他。想了一会道:老实向他要罢。便大叫:“老露,老孙等久没工夫,要前面赶我师父,那老和尚的菩提子,快拿出来,不换那照妖镜了。”老鼋那里出来,众小妖把守又紧,假变的事儿又做不得,无计奈何,只得一筋斗打到老和尚前。

只见老和尚与小沙弥仍坐在河岸上等,见了行者便问:“我老和尚的一粒菩提,小师父找得来了么?”行者道:“找便找着,颇奈两个妖精奸巧,三番五次耍弄老孙,取他不来,只得回复你。我要赶唐僧木筏,恐到了东岸等我也。”老和尚道:“找着如今在何处?”行者便把前因后节说了,只见老和尚道:“既有下落,小师父,你请随师父去罢,我与小沙弥自能取也。”小沙弥也说道:“既是两个鼋精,谅此妖魔何难处治?”行者是一个好胜的,见沙弥说此话,乃道:“老孙既管了这闲事,岂有不全终始?毕竟要与老师父取来。”老和尚道:“多承美意,只是你唐僧前途又遇着妖魔抢行囊了。”行者听了此言,随辞了老和尚说:“老孙得罪!为人谋事不忠也。”“忽喇”一声赶上唐僧的木筏。

只见三藏坐在上面,当中供着经担,八戒、沙僧撑着篙子,正在那河水上行。见了行者到来,便问:“徒弟,与老和尚找着菩提子,取了还他么?”行者道:“费力误工夫。谁知这菩提子乃是当年我等来时那老鼋得去,他如今恃着有个二鼋,这妖魔有一宝镜,邪正照出,分毫难隐,我被他识破,用尽机变,终不能龋”八戒笑道:“只说你机变,此时也穷了么?何不学我老猪,百事只以老实,你何不老实向他取?”行者道:“八戒,你能老实向他取么?”八戒道:“何难?何难?但不知这妖魔躲在何处?”行者把眼在河上一望着:“早哩,我在水底筋斗也打了几个回转,走了数遭,如今看来还在前面哩。”三藏道:“悟能,你既是能老实去取,替那老和尚一取,也是功德,莫要差失了一粒,损了他念头,快把篙子紧撑,若是那老鼋念旧,好歹把宝镜借与我们,一照这点身心邪正,自家也讨个分晓。”行者笑道:“师父,徒弟正也想着他的镜子,无奈偷不得,骗不能,除非你们老实向他借。”按下师徒在木筏上前行。

且说比丘僧变了老和尚,灵虚子变了个小沙弥,他只为保护真经,见唐僧们得了木筏,安心东行。乃复了原身。比丘僧向灵虚子道:“师兄,我与你只因设了些假诈,欺诱了巫人与那三贼,乃失落了一粒菩提。孙行者既找寻着根由下落,我与你只得去寻那妖魔问他索龋”灵虚子道:“师兄,如来赐的至宝,安可失落?取也不难,方才只为保护唐僧们经担,便未暇谋及于此;如今既知在两个鼋精之处,只得使出神通道力,复还了你至宝,再去前途照顾他师徒走路。”比丘僧说:“师兄,计将安出?”灵虚子乃把木鱼儿执在手中,口中念了一句梵语,只见那木鱼顷刻变了一尾鳖鱼,好生神异!怎见得?但见:龙首高昂,金鳞光灼。喷云吐雾赛长蛟,摆尾摇头过猛鳄。看飞腾激水扬波,观形状高山峻岳。任他狡谲老鼋精,见了藏头须缩脚。

那鳖鱼直下河水,径来到老鼋巢穴,直把鱼尾在他前后宅屋一揽,吓的些小妖飞跑到二鼋巢穴道:“主公,快把菩提子送还了那老和尚罢,他如今遣了一条似龙非龙、如蟒非蟒,把巢穴一揽,根椽片瓦也没一件。”老鼋听得慌张,战惊惊的向二鼋道:“怎么了?吾弟何计救我?”二鼋笑道:“吾兄莫慌,他欺你个不在家,待他到此,我自能保你。”

正说间,比丘僧依旧把警提变了舟航,只是缺了一舵。他与灵虚子撑驾水面,河底却是鳖鱼游来,到了二鼋巢穴,那鳖鱼把尾又一搅,只见二鼋宅第屋瓦皆震。二鼋忙执了宝镜走出屋来,向鳖一照道:“何处僧道梆子,也来成精?”只见鳖鱼被镜照了,依旧是个木鱼儿浮在水面。灵虚子见了,忙收起来,再念梵语,那里变了?乃向比丘僧说;“师兄,道法不胜妖魔,定是他神通广大,我与你又不能入水交战,如之奈何?”比丘僧正无计,只见后面一座木筏撑来,却是三藏师徒与经文在上。比丘僧见了道:“师兄,唐僧们来了,此事还要孙行者方能妥当。只是我原与你是个老和尚、小沙弥,如今莫教他师徒看破。”乃依旧变了老小二人,将舟航泊在河岸,把木鱼儿敲着念经。

三藏在木筏上听闻道:“悟空,是那里木鱼声响?”行者往前一看,道:“师父,那河岸边泊着不是一只船儿?”三藏道:“船上敲木鱼,定是善人,可与你近前去看。”八戒忙把篙子撑着木筏到前,依旧是老和尚与小沙弥在船上敲梆念经。行者见了道:“老师父,菩提子取了么?”老和尚道;“不曾,不曾,这妖魔真是神通广大,本事高强,还乞师父们替我老和尚一龋”行者看着八戒、沙僧道:“师弟,你们出没波涛,好生便当,且八戒善能老实去取,方便门中做个功德,扫荡了妖怪,也与河中往来造福。”八戒听说,乃两眼看着老和尚船舱里放着几个大馍馍,他笑道:“老师父,你叫我下河取数珠,放着馍馍却舍不得斋我老猪。”小沙弥道:“师兄取了数珠来,便奉你受用。”八戒道;“先受用了去取教珠。”沙僧上前,一手扯着八戒道:“只是师兄贪图口腹,你不快走,我去建首功也。”往河中“骨都”一声跳入水底,那八戒方才也下水。

两个在水底走了一程,只见一所宅第屋门大开,那两个鼋精坐在上面,一个手拿着宝镜,一个怀藏着菩提,那光采射出。八戒道:“沙僧师弟,如今却是老实向他要?还是假变设法向他取?”沙僧道:“二哥,我与你一善一恶罢。”八戒道:“善便大家善,恶便彼此恶,怎叫做一善一恶?”沙僧说:“善取只恐妖魔倚强恃势,恶取又恐妖魔也有神通。我与你一善与他好取,一恶与他狠争。”八戒道:“我老实善取罢。”沙僧道:“你既善取,待你好讲一番,取得便罢,如是不肯,待我恶要。”八戒乃整整身衣,走到二妖面前。

那二鼋忙悬镜一照,道:“不好了,那里猪精走入屋来?!”八戒道:“二位魔王,小憎不是精怪,乃是跟随唐僧灵山取经的第二个徒弟,法名猪八戒。”老鼋听了,忙起身道:“吾弟,果是不虚,乃我当年恩人,且请坐下,有何见谕?”八戒道:“别无他说,只因路过此河,遇着贼人,亏一个老僧助力打斗巫人,他却失了菩提一粒,央我们替他来龋闻知我大师兄不老实,弄机巧变幻,魔王不耐烦与他,故此小僧来取,望你方便还了他罢;再者,闻知有一宝镜,能照人邪正,我师父唐三藏欲求借一照自己身心。”老鼋听了笑道:“本当奉命,把菩提子还那老和尚,只因他将此变舟航来敌斗巫人,便失了菩提正念。此定既失,莫说我怪他变幻不肯还,便是菩提子也不肯复归他手。猪师兄,你请回,万万不敢奉命。”八戒道:“空镜暂借片时。料此不敢骗去。”二鼋笑道:“此吾随身护命之宝,如何借得与人 ?'炫书…'”八戒苦求哀取,那个妖左推右拒,那里肯作人情?只得走出门来,向沙僧道:“不济,不济,善求不如恶龋”沙僧听了,摇身一变,变了个三头六臂雄威勇猛大将,恶狠狠的一脚把小妖踢倒,大门打开,直奔上妖魔屋来。

那老鼋忙掣兵器在手,这二鼋只把宝镜一照,明明一个沙和尚在内。二鼋举着宝镜道:“和尚作得要凶张恶致,假变前来,速速回去。菩提子也非你这假妆混去,宝镜不肯容你变幻前来。”两妖只把兵器来舞,沙僧见空手又无兵器,那些假变凶恶被他照破,只得与八戒叫道:“妖魔,你有神通本事,可出河水,上岸斗个胜负,只躲在水底,不为豪杰。”他两个叫罢,二鼋只是不出,没奈何只得钻出河水,把事情说与行者。

行者道:“今只除非妖魔出了河水上岸,我自能降他。”乃向老和尚说:“老师父,你如今说不得,且再把菩提接引菩提,这宝方能复还。”老和尚道:“说的有理。”乃在舟航中取了几粒菩提子,交与行者。

行者接得,捏着进水诀,钻入河中,叫:“老鼋,只一粒菩提怎能两相成就功德?我如今有数粒在此,你得了你成就,我得了我成就,你敢上岸来决个雌雄?我如不胜便把这数粒送你。”老鼋听得,与二鼋计较过:“老弟,此事奈何?”二鼋道:“妙哉,我正在此想要一粒,不便向老兄取,他既自送上门,便与他上岸赌斗,有何畏惧?老兄可装束齐整,我与你出河水上崖岸,看那和尚们如何抵斗!”两鼋整束了盔甲,上得岸来。

只见三藏合掌在木筏上,向经柜担包作礼,目中朗朗诵念真经。二鼋见忙把宝镜一照,只见三藏与真经在镜中现出,把两鼋实形消灭。怎见得?但见:庄藏无上大真经,宝镜菩提总一空。

可惜妖魔空费力,真灵照处两消形。

却说二鼋把宝镜向木筏上一照,只见唐僧庄严色相在镜中现出,真经万道霞光,照□□是通天彻地,出幽人冥,把个两鼋形消精微。菩提子那里存留得在怀,照妖镜空执在妖魔手。行者见了笑道:“老鼋,我叫你好好做个人情,送还了老和尚,如今只等形迹败露,要留无法留了。”八戒、沙僧掣下禅杖就要打,三藏忙止住道:“徒弟们,若一打行凶,这宝镜、菩提复归妖魔,悔无及也。”八戒道:“师父,我老猪原叫他上岸来决个胜负,如今不打他怎成个豪杰?”行者道:“老孙也叫他决个雌雄,必要打两禅杖儿,方才消了那三番五次取他不与之仇。”只见老和尚道:“师兄们,休要存此心罢,前途尚远,妖魔叠出,只恐两鼋虽服,尚有五气未调,作梗路间,又要定豪杰,决雌雄也。”老和尚说了这句,行者随扯着衣袖问道:“老师父,两鼋五气,老孙不知。请教,请教。”老和尚道:“我也随口道出,只是那妖魔见了顛经,将菩提子供献在前,宝镜妖魔也不敢收留。老和尚大胆收了菩提去罢。”三藏忙把菩提送与老和尚,自己收了宝镜。老和尚将菩提子接在手中,叫了几声“动劳”,与小沙弥驾舟去了。那两个妖魔乃向真经顶礼,求三藏超脱,三藏悯其真意,仍复课诵真经一卷,两妖化一道青烟而去。三藏方才叫八戒撑筏前道,只见空中五色祥云,云中现出一位真仙道:“快还了宝镜来!此宝即是真经,不容并立。那唐长老只可志诚恭奉经文,休持二种。”三藏见了,忙向空合掌,把宝镜献上,那空中一只金手伸将下来接去,不知所向。

师徒们方才惊异,未行了三二十里,抖然天风效灵,木筏不知何故一夕直达了八百里,到得东岸。三藏登了岸头,把经拒、担包、马匹俱打点停当,乃向木筏合掌拜谢道:“我弟子陈玄奘,一路前来,并不曾白央人,夺取人舟车马匹装载经文,今日过此通天远河,抢夺了贼人木筏,非我本意,实乃巫人自作自龋虽然借人之力,寸步难酬;我弟子欲要谢你,囊又无钱;舟人不在,只得向木筏拜谢远载送程之劳。”三藏下拜,八戒笑道:“师父辽阔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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