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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探案系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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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金梅面前,婉声说:“金梅,你不用着急,谁是凶手,我们当然细细地调查事实,老毛的一句话,决不会就算铁证。现在你到楼上房里去歇一歇,我们要问话时,再叫你下来,走罢。”他说完了用手执着金梅的肩膊,像护送的样子,将伊送出这会客室的门口。他又站住在门口,眼望着楼梯的方向,直等到金梅走上了楼梯以后,才回身进来。这时倪金寿已利用这个机会,先向那老毛发问。霍桑也不干涉,自顾自地回到圆桌旁边的椅上去。
  倪金寿道:“老毛,说下去。你说你看见的。看见什么?”
  老毛道:“看见那姓余的。”
  “什么时候看见他?”
  “此刻——一两分钟以前。”
  倪金寿作诧异声道:“一两分钟以前?”他显得莫明其妙。
  “是的,我亲眼看见。”
  霍桑好像比倪金寿更了解老毛的语意。他接着问道:“你刚才在门口看见他的吗?”
  老毛的视线移到了霍桑脸上,点头道:“是的,这位侦探先生叫我等在门房里,不许出来。我问得很,开了窗向外面随便瞧瞧。我忽见余少爷从大同路那边转过来,先向停着的那辆载尸汽车瞧了一瞧,又向铁门里张望,却不走进来。他的模样儿有些鬼鬼祟祟。正在这时,王小姐的尸体恰巧从大门里抬出去。他的行动更叫人可疑。”
  “有什么行动?”
  “他走到抬床的旁边,揭起那条白单被来,向王小姐的脸瞧了一瞧。他一瞧之后,不等那后面的警官走出门口,便飞也似地跑去了。”
  霍桑思索似地静止了一下,不即回答。倪金寿便利用着马上接续下去。
  他向老毛说:“你擅自跑进来报告,只是这回事吗?”
  老毛舐了舐嘴唇,答道:“先生,我看他的模样很可疑。”
  “可疑?这样子的可疑,你就说他是凶手?”
  倪金寿的语气中表示出十二分的失望。其实他刚才的兴奋,也未免太过度了,霍桑仍婉声排解。
  他说:“金寿兄,别心急哪,坐下来。老毛还有话说哩。”
  老毛点点头道:“先生,是的,昨夜他也来过,我也看见的。”
  我一听这话,不能不承认这局势更有进展了。刚才金梅一再说,余甘棠从十一那天吵嘴以后不曾来过,我就觉得伊好像故意为他掩饰,现在果然证实了。但伊为什么如此呢?
  霍桑点点头说:“我从金梅的口气里,已猜到那余甘棠昨夜来过。老毛,他昨夜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会看见他?你昨夜不是出去看戏的吗?”
  老毛道:“就在我出门看戏的当儿看见他的,那时大约在七点钟光景,我刚才走出门口,忽见他站在门外。”
  “他可曾招呼你?”
  “他问我‘王小姐在家吗?’我回答他不在。他又问:‘赵伯雄今天来过没有?’我又回答他不曾,又问他有什么事。他却不理睬我,回头就走。”
  霍桑沉吟了一下,又道:“你说他是凶手,可是就为着这两件事?”
  老毛摇摇头道:“不,还有——还有更可疑的事。”
  “还有更可疑的事?什么?”
  “昨天早晨,我在楼梯上洗抹的时候,他来了一个电话——先生,那电话箱就在楼梯的转弯处。”
  “是你接听的吗?”
  “是,他没有说姓名,不过我听得出是他的声音。他要王小姐接谈,我就上楼去报告伊。”
  “王小姐可曾接谈?”
  老毛点点头。“接谈的,可是谈了不多几句,便在电话中吵起来。”
  霍桑增加了注意的神色,又道:“吵起来?你可曾听得什么?”
  老毛道:“那姓余的话,我当然听不见,但王小姐说的,我却听得几句。”
  “伊说些什么?”
  “伊说‘是的,有这事。’……‘你配管我?’‘你有这个胆!’……‘放屁!……’,那时姑老爷恰巧从外面回进来,便劝王小姐不要发火,王小姐才把听筒用力一搁,怒气冲冲地上楼去。”
  霍桑的眼光越显得庄肃了,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人的确不能轻视。……金寿兄,我们有找他来谈一谈的必要。”
  老毛不等倪金寿发表意见,又抢着说:“还有呢。就是那天他跟王小姐在这客室里闹的时候,有几句话听了也很可怕。”
  霍桑道:“什么话?”
  老毛道:“他在这里跟王小姐和姓赵的吵,我虽然没有完全听得,但他们的声音很响,拍着桌子,形势很可怕。后来姑老爷劝着姓余的出去,他一路走,一路嘴里还在骂人:‘无情无意的东西!……好,我教你便宜!’先生,你想想看,他明明跟王小姐过不去。现在王小姐这样被人打死,不是他打的是谁?”
  霍桑又低垂了头,好像在估量老毛的见解有没有成立的可能。倪金寿又接替着问。
  “你的话都是真实的吗?”
  老毛坚决地说:“没有半句假。”
  “那末,刚才金梅怎么说你乱说?”
  老毛忽把嘴唇一努,那双鼠目霎了几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还不是钞票作怪?他每次来过夜,金梅总有进帐,二十块十块。那自然会把伊的嘴塞住啦。”
  “你却没有进帐。是不是?”
  “我不要他的钱。我虽穷,却不愿做奸细!我不愿意用这样的钱!我不是为了没进帐才瞎说他。那姓赵的有一次曾给我两块钱,我也没有拿。”
  霍桑忽又抬头接,嘴说:“唉。这个姓赵的你觉得怎样?”
  老毛紧蹙着眉毛,仿佛一时回答不出。顿了一顿,他才说:“这——这个人我也说不出什么。他在这里出进,还不过半个多月的事,好像是王小姐的新朋友,不过交情却像比老朋友还厚。”
  “你怎么知道?”
  “他在陆经理不在的时候出进得很忙,有时一天会跑两三次。他一来,王小姐总是眉花眼笑地欢迎他。并且那一次王小姐跟姓余的大闹,也就为的他。”他忽伸一伸舌头,耸一耸肩,扮了一个鬼脸。“醋罐儿打翻,王小姐却回护着他!”
  “他在这里歇过夜吗?”
  老毛摇头道:“这倒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老毛又舐着嘴唇,忽现出一种忸怩的神气,好像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不过不像先前那么的害怕。
  霍桑又催逼着道:“说啊,不过什么?”
  老毛低声道:“有时候王小姐也许——也许会送上门去。”
  霍桑的眼睛忽向窗口边的淡黄镂孔纱的窗帘凝视了一下,好像在想什么,又像在听什么。接着,他把右腿搁在左膝上,把身子靠着椅背,继续向老毛发问。
  “噢,有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老毛又放低了声音,答道:“伊在最近的两星期中,有两夜住在外面。第一夜——我已记不得日子,大概是一礼拜多了罢?——风平浪静。王小姐在早晨九点钟回来,当然不会告诉我们伊上夜在那里过夜。可是我们已猜想到八九分,因为这赵伯雄正跟伊搅得火一般热哪。”他舐了舐嘴唇,又用手在额角上抹了一抹。“可是第二次就不很太平啦。”他继续了一句,忽又顿住了。
  霍桑催促着说:“怎样不太平?”
  老毛忽走近一步,弯了些腰。“这一次险些儿弄僵!那天——我想想看,是大前天十六,礼拜五晚上,伊又一夜没有回来。到了十七早上八点钟时,陆经理忽然来了一个电话,听说王小姐不在,便发起火来——”
  霍桑忽止住他道:“慢。这电话谁接的?”
  老毛道:“金梅接的,但我在这里扫地,听得很清楚。金梅还掉过一个枪花,可是没有用。”
  “掉过枪花?”
  “金梅先回答他王小姐还没有起来。但陆经理逼着要王小姐接谈,金梅还假装上楼去唤叫,停一回儿,又回答他叫不醒。那陆经理分明更起了疑心,一定要伊亲自接话。金梅给逼得没法,才不得不说实话,所以这个枪花反而坏事。”
  “以后怎么样?”
  “到了八点一刻光景,陆经理气忽忽地赶来了,可是王小姐还没有回来,害得我们都着急起来。幸巧陆经理还没有上楼,门口又有汽车声音,王小姐回来了。接着他们俩见了面,就在这一间里闹起来。”
  “怎样闹?你可曾听得什么?”
  老毛摇摇头。“我听得不很仔细,只有一句两句。那陆经理曾说什么‘你太对不起我……一定是这姓赵的流氓……那天电影院里我就看出他不是路道。’我听了这几句话,肚子里当然雪亮,陆经理委实不曾冤枉伊——”
  这时霍桑忽有一种出我意外的动作。他忽然立起身来,放步窜到客室的门口,向门外迅速地探望。原来他的听觉同时负担着两种任务,一面听老毛的动人报告,一面又在留意那门外的声音,分明在防什么人偷听。他在门口停留了一下,好像要奔上楼去,他略略疑迟,忽又停止了,慢慢儿回进来,把会客室的门关上,重新坐下。
  霍桑继续问道:“当时王小姐说些什么?”
  老毛道:“伊的声音低得很,我听不出。不过我相信伊一定不曾发火。因为我好几次听得伊的格格的笑声。哼,王小姐的笑,真够厉害哪!因着伊的一笑再笑,便把陆经理的百丈怒火化做了一团和气。不到半个钟头,陆经理退出去时,七煞神已经变做了弥陀佛哩!”
  霍桑又低着头静止了,我听到这里,觉得这案情的确复杂,因着一步一步的开展,越见得它的内容的错综纠纷,因为这案子的主角既然是一位盛名赫赫的红舞星,自然免不掉有着色情的牵缠。就眼前我们所知道的事实而论,已经有了三个男角——余甘棠,赵伯雄,陆健笙。这三个人彼此还有相互的关系。譬如余甘棠跟赵伯雄有过冲突;赵伯雄又跟陆健笙发生间接的瓜葛;而且三个人的纠纷的主因,又都集中在这个迷人的舞后身上。这件事要爬梳清楚,的确要费些儿脑筋。我这一种推想,在当时原只一霎那工夫,但这一霎那的机会,早就被倪金寿利用着。
  他向老毛说:“照你这样说,这姓赵的跟你主人的交情真是密切不过的。那末,他不像会有打死你主人的嫌疑了。”
  老毛点头道:“是,我也想不会的——不过——”他忽顿住了。
  霍桑突然抬起头来。“什么?还有一个‘不过’?”
  老毛好像有些吞吐的样子。“他——好像也有一次不高兴。”
  “为了什么事?”
  “那是前天十七日下午的事。王小姐在这客室里跟表少爷谈话——”
  “什么?表少爷?”
  “是的,他是李老爷的儿子,也是王小姐的表哥。前天十七日那天吃中饭时,他从苏州来,过了一夜,昨天一清早就回去。李老爷曾亲自送他上火车。”
  霍桑停了目光,点点头。“好,你说下去,那时王小姐跟伊的表哥在这里谈话。怎么样?”
  老毛道:“那个姓赵的忽然来了。王小姐从窗口里瞧见了他,连忙从这会客室里出去,不让赵伯雄进来。接着伊将正门关住,又将这里的窗帘扯满,分明不让姓赵的看见什么。姓赵的吃了这个没趣,在门口站了一站,才沉着脸儿走开。”
  我暗暗自忖道。“唉!三个还不够,又加上了一个表哥!这女子生前迷人的魔力真可怕啊!”
  室中静寂了不过一两秒钟的光景,老毛又自动开口了。
  “先生,你们不要误会,这个姓赵的无论怎样,总不会打死王小姐的,打死伊的,一定是余甘棠——”
  霍桑又第二次跳起来,这一次他的行动比先前更快。他奔到门口,施展着闪电似的手段,一手将门拉开。门外直僵僵地站着一个人,就是那女仆金梅。
  霍桑大声说:“金梅,做什么?”
  金梅的脸色灰白,两片嘴唇有些儿颤动,伊先前的镇静态度,此刻已完全消逝。
  伊讷讷地说:“我——我来报告——”
  “报告什么?”
  “我知道凶手一定是赵伯雄,决不是余少爷。”
  “你怎么知道?”
  “因为王小姐失掉了这许多首饰,一定是——是——有人看中伊的钱。这定是谋财害命。余少爷家里有钱,怎么会干这样的事——?”
  倪金寿早也跟到门口,咆哮地向伊申斥。“谁要你发表意见?你竟敢来偷听!还不派上去!”
  那女子一言不发,旋转身子就走向楼梯方面去。老毛仿佛有什么顾忌,便也向室门走去,带笑地向倪金寿说。
  “侦探先生,我的话完了,我——我到门房里去哩。”
  霍桑忽挥挥手阻止他。“慢来,我还有话问你。”
  那看门的只得站住了。旋转身来。霍桑重新坐了下来,他一边摸出烟盒,一边从容地说话。
  “老毛,还有关于你自己的事,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哩”。
  老毛又伸出舌子来舐舐他的嘴唇,一双鼠目连连霎了几霎,接着他的眼光便集中在霍桑的脸上,仿佛一时间不能了解霍桑这一句话的含意。
  他反问说:“关于我的事?什么意思?难道——难道说是我打死的?”
  霍桑烧着了纸烟,呼吸了一口,缓缓答道:“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要查问的,就是你昨夜里的行动和你所听见的瞧见的事实。”
  那老头儿似乎宽怀了些,点点头说:“这当然可以。我本来要告诉你们的。昨夜里的事也很奇怪——。”
  霍桑忽剪住他说:“奇怪不奇怪,你且慢下批评。你先把你的行动挨着次序告诉我们。”
  老毛皱着眉峰说:“挨着次序?——我从那里说起?”
  “姑且从吃夜饭说起。”
  “好,昨夜我是在外面吃夜饭的。”
  “什么地方?”
  “正兴馆——汉口路的一家小饭铺。”
  “几个人?”
  “我一个人啊——先生,你为什么问得这样仔细?莫非当真疑心我——”
  霍桑仍自顾自地问:“你为什么昨天一个人到外面去吃夜饭?”
  老毛理直气壮地答道:“这自然有缘故的。昨夜我因为要去看戏,这里的夜饭总要八点钟光景,戏院里开场很早,我自然等不及。所以我在七点钟光景就出去,先到正兴馆吃了夜饭,接着便到天声舞台去。昨夜里天声舞台演的全本铁公鸡,那布景和机关精彩得很。你如果不相信,我的房里还有一张戏目单,我去拿来。”他旋转身子就要走出去。
  霍桑止住他道:“慢来,你暂时不要去拿。我问你,你昨夜里怎么兴致这样高,竟会一个人去看戏?”
  老毛吞吐地道:“这不关我的兴致高不高,王小姐送给我一张戏票,我才去看的。”
  霍桑的眼光忽又问了一闪,似乎又在无意中发现了什么线索。他吸了两口烟,定了定神,仍保持着常态,继续发问。
  “这戏票是王小姐送给你的吗?伊可是常常有戏票送给你的?”
  老毛道:“不能说常常,昨夜是第二次。上礼拜天夜里,伊也送过我一张。”
  “你可知道伊的戏票哪里来的?是不是人家送给伊的?”
  老毛又皱着眉峰,像又难于回答的样子。“这个我不仔细。木过昨天的一张,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伊特地买来的。因为在昨天下午三点钟光景,有一个人骑了脚踏车送一封信来,那是我接进去的,信封里硬硬的像是一张戏票。”
  “可曾付钱?”
  “没有。伊什么戏馆里都有熟人,打电话买戏票,向来用不着马上付钱。那封信送到了半个钟头后,王小姐就下楼来把戏票给我。”
  “那时伊向你说什么?”
  老毛摇头道:“伊只说:‘今夜里家里没有事,你出去散散罢。’我当然也很高兴地接受了。”
  霍桑喷出了一口烟,旋转头来向我和倪金寿瞅了一眼。倪金寿点点头,似表示他已领会霍桑的暗示。我也体味到王丽兰对老毛所说的“没有事”,恰巧是“有事”的注脚,伊分明故意要把老毛差开去。
  霍桑又向老毛问道:“好,你说下去。昨夜你什么时候从戏院里回来?”
  老毛道:“我回来得很早,十二点光景就到这里——”
  霍桑插口道:“什么?戏院里散得这样早?”
  “不是,昨夜里很闷热,戏院里的人又挤得满满的。我坐了不到两个钟头,头便觉得发昏,后来越看越昏,像是发痧。到了十一点半光景,我再也熬不住,所以等不到完成,就跑出来。”
  霍桑点点头。“以后怎样?”
  老毛道:“我回来以后,涂了一些万金油,喝了一杯冷茶,头昏就好得多——”
  “且慢。你进门的时候,这屋子里的情形怎样?”
  老毛一听这句,谈话的兴致似乎又提高了。他低声说:“我要告诉你们的奇怪情形,就是这个:我是从大同路那面转过来的。在大同路相近转角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汽车,汽车中却没有人。当时我也不在意,所以不曾留心汽车的号码。进大门的时候,我瞧见楼上二层窗上都已没有灯光。只有这会客室里的灯光依旧亮着。那时雨下得很大。我进大门时,门虚掩着没有锁。我走进来以后,照样轻轻把门合上。就进我自己的门房里去。”
  “你没有把大门下锁吗?”
  老毛摇摇头。“没有。”
  霍桑又问道:“为什么?难道这大门每夜不下锁的吗?”
  “不,下锁的,而且大半是我锁的,除非王小姐回来时太晚,那才由伊自己下锁。伊也有大门上的钥匙。不过昨夜里我瞧见王小姐还在客室里,客人还没有去,故而我不曾下锁。”
  倪金寿分明听得了重要的关子,再也耐不住静默。他放了笔,竖直了身子,抢着发问:“有客人吗?几个?谁?”
  倪金寿一连串充满着热烈希望的问句,却只换得老毛张一张鼠目,摇一摇头,接连着的是一句:“我不知道。”
  倪金寿忽发火似地说:“什么?不知道?你一会儿说有客人,一会儿又不知道?你可是想在我们面前放刁?”
  霍桑在这僵局又一度展开之下,从嘴里拿下了纸烟,乘势将手向倪金寿摇一摇。
  他问道:“老毛,你说得明白些。你怎样知道王小姐那时候有客人?”
  老毛答道:“我进门时曾向这窗口望一望,里面灯光很亮,窗帘却拉满。我瞧不见什么,但听得里面有谈话声音,我自然猜想得到有客。”
  “可曾听得什么说话?”
  “没有,只听得一个是男子的声音,一个是王小姐。他们说话的声音不高,雨声又大,我也因着头昏,没有仔细听。”
  “他们的说话你虽听不清楚,但那男子的声音是谁,你也许听得出来罢?”
  老毛一边又用手抹他的额角,一边又摇头道:“听不出。我在轻轻关大门时,听得那男子的笑声比较高一些,可是我也辨不出是谁。”
  倪金寿忽又禁不住插口说:“可会是余甘棠?
  老毛向那侦探长瞧了一瞧,疑迟地说;“这个我不敢乱说——我想不像是他。我想他和王小姐既然闹过,见面时也笑不出来。”
  霍桑点点头道:“对,这推想很有意思——唉,你说上礼拜天夜里也去看过戏。那时候你回家时的情形怎么样?”
  老毛道:“那可和昨夜的情形大不相同。那天戏散场时已经半夜后一点钟。我回到这里时,楼上楼下已没有灯光,大门也已锁上。我开门进来,回房去睡。一些没有异样。”
  霍桑丢了烟尾,又道:“好,昨夜里你进了大门,就回你的门房里去,不曾到这客室里来过吗?”
  老毛道:“没有——先生,你总也明白,我不便进来啊。”
  “那末,回房以后,你又怎样?”
  “我已告诉你了啊。我涂了一些万金油,喝了一杯冷茶,马上就睡,一睡下去就睡着了。”
  “这样说,那个客人什么时候去的,你也不知道吗?”
  “当真不知。我睡着以后,直到那枪声发动,才被惊醒。等到我穿好衣服皮鞋走出来时,瞧瞧大门,依旧虚掩着没有下锁。那时李老爷跟金梅也已下楼。我听得李老爷在客室中乱叫:‘谁打死伊的?谁打死伊的?’我才知道王小姐已出了毛病。我走上石阶,看见正门开着。我把门口的电灯开亮了。发见门口里面的地板上,有几个奇怪的脚印,我就喊起来。李老爷跟金梅也出来了。”
  “那时你就用木板将足印盖起来吗?”
  “是的,因为我既然知道半夜里有一个奇怪的客人,天又下着雨,这地板上的足印,当然很有关系,就回到房里,抽了几块铺板,盖在足印上面,才走进来。”
  霍桑点点头。这点头的动作仿佛有传染性,影响到了倪探长。我记得倪金寿刚才听金梅报告时,曾怀疑老毛何以特别重视这个足印,现在听了他的解释,分明也认为合理,故而不期然而然地点点头。
  霍桑又问道,“你说下去。以后又有什么动作?”
  老毛道:“我们商量了一回。金梅主张打电话报告陆经理跟姜小姐。因为姜小姐是王小姐最好的朋友,常在这里出进,昨天下午也来过的。当金梅打电话的时候,我曾陪李老爷到二层楼上王小姐的房间里去瞧过一瞧,一些没有异样。伊的床上的被褥铺得整整的,没有睡过,好像王小姐回来以后,不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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