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荒漠奇缘-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老卜头刚说到这里,便听到远处沙漠里“叭!叭!”响了两枪。枪声,在这薄暮的沙漠里,显得格外空阔,辽远。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都纷纷站了起来。正在这时,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从队伍前边急急火火地跑了过来。等到他赶到跟前,大家才看清,这人正是负责警卫通讯小队的侦警排长慕友思。
慕友恩有句口头禅,三句话出口,总是不离“没有事”三个字,因为他名字叫慕友思,又常爱说“没有事”这句话,所以久而久之,同志们就给他起了个“没有事”的外号。
慕友思从队伍前头跑过来,一反往常,那句口头禅也不说了,只站在沙丘上,对着通讯小队的同志把手一挥,大声吼道:“同志们,前面发现马匪骑兵,快收拾东西,准备战斗!”
不过,临到末了,他还是把那句口头禅说了出来:“电台呢?快拆!快装!把驮马照应好,我带警卫排堵上去掩护;吴副台长,你带领通讯小队突围。突围出去的同志,都到西边的甜井子集中!不要慌,没有事!”
老排长慕友思说完以后,又分别向大家吩咐了几句,这才转过他那高大的身子,朝着枪响的地方,一溜烟地跑去了。
“哒哒!哒哒哒!”
慕友恩的影子,在沙漠的夜光里消失以后,没过多大一会,就听到帆枪在前面不太远的地方响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本书由炫书网提供下载
听着机枪声越来越近,副台长吴诚,便把小庄小童叫到身边,对他们轻声吩咐道:
“从我们第一次被马匪分割以后,老台长至今没有下落,他的工作,就让我们大家来担当吧!驮马上驮的,是我们整个电台的家当,是爬雪山,过草地,同志们拼死拼活保护下来的革命老本,千万不能丢!你们现在就带上这三匹驮马和一部分同志,朝正北方向突围。摆脱敌人以后,要根据老排长宣布的,先到甜井子集中。甜井子是沙漠中间一块有水草的地方,是到高台的必经之路。一旦在甜井子等不到我们,你们就单独行动,再由北向西穿过沙漠,直奔高台方向。五军现在高台附近活动,你们找到五军,也就找到总部了!”
小庄小童两个,听了吴诚的吩咐,二话没说,便立即开始行动。这时,前面的机枪声响得更厉害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吴诚急急忙忙吩咐卫生员秀眉到前面负责警卫排同志的救护工作以后,回到梭梭树下,一见电台还没拆卸,把脚一跺,正要对着老卜头和小司马发脾气,这时在炒豆一般密集的枪声里,小司马忽然大声叫道:“联系上了!联系上了!”
吴诚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发什么脾气,急忙在电台旁边俯下身来,小声问小司马道:“联系上了?是西路军总部吗?”
虽然机枪声和步枪声已经在前面响成一团,可小司马这时却什么也没听见,他的耳边,如今只有一种声音,一种由远方传来的滴滴哒哒的声音。从这些隐秘而优美的声音中,他仿佛听到了久别的母亲的呼唤。
“不,是中央来电!”
一听是中央来电,老卜头赶紧把竹节烟管里的烟灰磕掉,把头凑了上来:“小司马,中央怎么说的?”小司马一面把抄好的电报递给吴诚,一面擦着挂到眼角的泪珠,把那老卜头的两只大手拉到自己胸口,紧紧地握着,一面激动他说:
“老卜叔,老卜叔!这下可好了!”老卜头见小司马那么高兴,心里也激动起来,两只大手把小司马的两只小手,翻过来复过去的拉着,一边拉,一边又急急地问道:“快点,小司马,快点告诉我,中央到底是怎么说的?”
“中央命令我们西路军回师东进。”
一听小司马说回师东进,老卜头马上象小孩子似的哭了起来。他一面用两只干枯的大手抹着脸上大片的泪水,一面呜咽道:“中央啊,中央啊,你最了解我们。我们红四方面军战士的心是向着你的!……”
老卜头自言自语,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吴诚打断了:“老卜,快别这样。”
老卜头和小司马闻声向他看去,透过朦胧的幕色,只见吴诚的脸上,不知为什么,一时显得那么阴沉。
“密码本呢?给我,我来校一下这份电报!”
吴诚象打量陌生人似的向他们两个打量了一眼,一面冷冷他说着,一面向小司马伸出手来。
小司马从羊皮背心口袋里掏出密码本,交给了吴诚,正想和老卜头一起把电台收拾起来,准备赶快突围。谁知吴诚这时却轻轻把手一摆,阻止道:
“电台别慌拆,还要和西路军总部联系!”
吴诚话音未落,耳机里突然发出了一连串的呼号。小司马一听,就知道这正是西路军总部的电台在呼叫。他正要揿动电键给他们回话,吴诚却从他手里抢过耳机,亲自操作起来。
没过多大一会,他便抄下了另一份密电。他放下耳机,有些得意他说: “西路军已经给中央回电:‘坚持西进,解决二马!’我们当然还是听西路军的!”
小司马和老卜头听了这话,心里立刻冷了半截。这时,枪声突然稀疏下来。等到他们急急忙忙把电台拆下,装好,枪声就几乎听不见了。
“怎么听不见枪声了呢?老卜叔?也许把马匪堵下去了吧?”小司马一面往自己身上背电台,一面问道。
老卜头到底是老兵,他背转身侧起耳朵细细听着,低声说:“怕不一定是堵住了吧,也许……”
他说到这里,猛一转身,见小司马正在弓着腰使劲背那沉重的电台,便上前把他推开,抢过电台,背在自己肩上。
“老卜叔,你刚才都晕过去了,电台还是我来背吧。”
小司马还想上前去争,老卜头可就生气了:“背电台是我的任务,你抢什么?雪山草地,不都是我背过来的?有我老卜这把老骨头,保准电台丢不了!”
听到老卜头和小司马在为抢着背电台争吵起来,收拾好行装的吴诚,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便从老卜头的背上,摘下那支七九步枪,背到自己肩上说:
“争什么?路上累了,大家再轮换着背。这支长枪给我,一来,可以给老卜减轻点负担;二来,遇到紧急情况,我还可以掩护你们!”
吴诚的话说到这里,三人刚要向前迈步,背后那个沙丘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密集而又急骤的啸声。
应着奇怪的啸声,三人不约而同,立刻回过头来,凭着西边天际那半弯月芽的亮光,只见在远方那月色和暮色中隐约可辨的沙浪上,影影绰绰地跃动着许多黑点。
“马匪抄我们后路了!你们快走,我来掩护!”
吴诚一发现面前的情况,顾不得再说什么,便从背上取下长枪,很快卧倒在梭梭树的后面。
“我,我来……”
没等小司马说出“掩护”两个字,吴诚就不容分说,伸出手,一把把他推了个趔趄:
“快!快走!”
说着,便拉开枪栓,推上顶门火,朝着那些向这边跃动的黑影,紧紧地瞄着,瞄着。
“呯!呯呯!”
“叭!叭!叭叭!叭叭!”
老卜头和小司马没走多远,就听到吴诚和马匪接上了火。为了能使电台安全转移,他们也顾不得向后再看,只管一步深一步浅地向前直奔。
他们在沙漠里走啊,走啊,约莫走了一个多钟头,就听不见背后的枪声了。
沉默了一路的小司马,感到危险已经过去,拉了拉老卜头的衣襟,悄声他说:“我们在这里等一等吴副台长吧,也许他会赶上来的。”
“好,等一等吧!”
老卜头刚说完这句话,正要把电台放下,想不到那“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的啸声,又从背后响了起来。
小司马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对老卜头道:“老卜叔!你快走!快走!电台要紧,我来掩护你!”
他说着,就趴在一座沙丘后面,从腰里摸出那两个长把手榴弹,用牙咬开了盖子,拉出了导火索。
“你,你自己留点神啊,小司马!”
老卜头嘱咐了一句,抬手擦着眼泪,背着那部沉重的电台,便向沙漠中间那月色迷蒙的深处走去。
他走出不远,就听到背后响起了两颗手榴弹的爆炸声:
“轰!”
“轰!”
第四章 米饭花啊米饭花
在河西走廊的沙漠地带,有一种花在深秋开得特别繁茂。它一墩一墩的,细枝上怒放着密密层层金黄色的小花,远远看去,就象饭碗里盛满了金灿灿的小米饭,所以当地人都把它叫做米饭花。
米饭花几乎没有什么香味,颜色也比较普通,可就是因为它能够在风沙里开花,所以人们都挺喜爱它。
有一首民谣这样唱道:
米饭花啊米饭花,听我对你说句话,三九四九刀上过,老根不死又发芽。
眼下虽然深秋已过,嫩寒袭人,可向阳袁水地方的米饭花,开得依旧很盛。一眼看去,这黄澄澄的一片,衬着那向天边逶迤而去的沙漠的细浪,和那荒凉的残垒古堡,不由使人感到,这些山极单纯的线条和色彩所表达出来的景物,正是一幅澄明而又辽阔的边塞的图画。
透过朝雾,沿着两旁生满米饭花的沙漠古道,一辆骆驼拉的大轱辘车越来越近。一看到大幸后面那条一路小跑的黑狗,人们就会断定,是民间流浪艺人老郎木来了。
老郎木一个人坐在骆驼车上,虽然手抱三弦,却不弹不唱,只眯缝起眼睛,呆呆地望着东南方向,好象在想什么心事。
他在想什么心事呢?
原来,自从那天在沙漠风暴中遇到黑马队队长马四疙瘩,他心里就一直在揣摩着红军的事。
啊,红军,红军,莫非真是传说中的红军来到河西了吗?
一提到红军,便不由使他想起自己十多年前从故乡达县离开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九月的夜晚,下弦月朦胧的微光把前江和后江的水流染上一层隐约的绢白色。他坐在江边的石级路上,望着自己为了结婚披盖起来的两间茅屋。那茅屋的墙是他一担土一担土挑起来的,他又一把草一把草的把它披上了屋顶。直到现在,那前后江潮湿的泥土味和那坝子里干稻草的香气,似乎还在他的肺腑中凝聚着。
本书由炫书网提供下载
他坐在江边石级上,远远地望着自己斩搭盖起来的草房,望着杉木门上新贴的大红喜字,望着那棵把茅屋遮了一半的马樱花树。望到了这棵树,他面前立刻便浮现出一个农家姑娘的身影:她个头不太高,皮肤黑黑的,两只眼睛大而深沉,一条长长的发辫,常常在她身后摆动。
她是一个细户的独生女儿。前几年大旱时,刘家地主把她父母逼得双双投了江。那时候,她就是孤单一人,抱着这棵马樱花树,成天的哭……。
他想到这里,便不由在唇边轻轻呼出三个字:马一樱一花。
同门口那棵树的名字一样,马樱花也是这个姑娘的名字。正当他唇边呼出这个姑娘的名字时,他那两间小草房唯一的小窗上,黄色的灯光,忽然媳灭了。他这才猛然意识到:今夜是他和马樱花结婚的吉日,又意识到此刻刘家地主的二少爷刘二棒棰,正在他新婚的小茅屋里行使他的初夜权……。
想到这里,他便从腰里抽出那把他从小时候就用过的砍刀,紧紧地攥在手里,接着便猛地站起身,一直向自己的小屋奔去。他奔到屋前,用脚踢开了杉木小门,从床上把刘二棒棰一把捞了下来。刘二捧捶一见他手上的砍刀,便扑通跪在地上,没命地向他磕头。他一气之下,那里还管这些,随着手起刀落,早把那刘二棒捶砍倒在地上了。
从那以后,他就撂下了马樱花,只身逃了出来,穿山过水,一直流浪到祁连山中。他在祁连山里住了几年,便听说家乡起了红军,说这些红军都是穷苦人出身,是从东面一个叫大别山的地方过来的,他们打富济贫,把土地分给贫农和佃农。他听到这些消息,便决心结束流浪生活,返回四川老家。
谁知,他从祁连山出来以后,往东没走多远,便被国民党的军队捉去当了挑夫。从酒泉一直挑到安西,他才冒着九死一生,想法逃了出来。
他抬头遥望戈壁茫茫,高山重重,低头细想,身无分文,口无粒米,便打消了再回家乡的念头,只在自己的心坎里,留下了红军这样一个模糊的影子。可是,红军到底是个什么样儿,他却从来也没见过。……
老郎木坐在大轱辘车上,一面想着心事,一面望着茫茫无际的沙漠。这时在他面前展现的,正是一次十分壮观的沙漠日出。只见那沙浪绵延无尽的天涯,正浮起半圆大红的朝阳。那朝阳,先呈现出一团柔和的紫红,开始并不耀眼,后来在几朵云彩的衬掩下,才渐渐发出一片浓紫和橙黄交映的辉芒。
一刹那间,这辉芒又把整个沙漠照上一层光怪陆离的颜色,在这片神奇而又奥秘的色彩笼罩下,不由使人感到,此时此刻,好象置身在闪耀着各种光泽的珠宝库中一样。
初升的朝阳,一旦离开远方沙漠的地平线,便很快地腾跃而起。这时,绮丽的彩霞,一时之间,都变得金光的的。而那些起起伏伏好象无数金字塔排列起来的沙山,也很快地发生变化:向阳的一面,立刻闪起一片耀眼的金黄;背阴那面,从一抹苍灰的暗影中渐渐浮出一层奇异的金绿色。
这朝阳带来的美丽色彩,很快便染遍了整个沙漠,也染遍了在沙漠中逶迤而去的古长城的轮廓,那随着古长城轮廓排列着的古烽火台的遗址,也变成一溜越远越小的金色的光点。……
老郎木来到一座已塌毁了一半的古烽火台,面对眼前的沙漠景色,拨动三弦,悲歌一曲,抒发着心头的怅惘和郁闷。不料“沙虎”却忽然从车后扑到路旁,绕着一片高大的米饭花丛“汪汪”地叫了起来。
老郎木顾不上弹奏了,赶紧停下骆驼车,吆喝黑狗。可是,不管怎么吆喝,那黑狗总是叫个不停。他只好从骆驼车上下来,气呼呼地向黑狗奔去。
谁想那黑狗见他下车,便跑过来,张嘴咬着他的破羊皮袄前襟,又摇尾巴又撒欢,直朝那米饭花里拖他。
“沙虎啊,你怎么不听话,老是叫啊?他平白无故的把我拖到这沙地里干什么呢?”
老郎木一面自言自语地和黑狗沙虎说话,一面抬手揉揉眼睛,向那丛高大的米饭花下打量。借着沙漠上明亮的霞光,他忽然发现,在这墩高大的米饭花下,藏着一个陌生的人。
他急忙把狗赶开,朝那墩米饭花走去。
可是,还没等他靠近,米饭花下的那个人忽然站了起来。
老郎木不觉怔住了:想不到那人,原来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只见他上身穿了件破羊皮背心,下身穿了条黑色单裤,腰里一条皮带,脚上一双草鞋,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军帽,黑裤的下半截打在黄色的裹腿里,军帽正中缝着一颗红布剪出来的五角星儿。
老郎木一而看着他,一面在心里想道:这是那方来的娃子呀?人老半辈子,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打扮呢!
在老郎木看他的同时,那个一身沙尘的男娃儿,也一直噘着个小嘴,忽闪着两只机灵的大眼睛,一声不响地打量着老郎木和他的骆驼车。他似乎要尽量地琢磨出,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老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个奇怪的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只比米饭花高出一个头。看到他眼神里似乎正交织着又恐惧又疑虑而又无畏的光芒,老郎木不禁笑着问道:
“孕娃,你叫什么名字?你从什么地方来?你不用害怕,我叫郎木,是个流浪汉,是个沿村卖唱的老人。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好了,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听到他的话以后,那该子又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到他面前,放低声音说:
“老爹,我是红军。”
“什么,红军?”老郎木怕自己听错了,凑近那个男孩,又问了一句。
“是的,我就是红军。”
“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从四川。”
“从嘉陵江那边吗?”
“从嘉陵江东边,那里叫川陕苏区。”
“川陕苏区?达县这个地方你听说过吗?”
“达县?我怎么没听说?我就是达县人!”
“唔,”老郎木只这么“唔”了一声,似乎有很多活要问,但是一时又无从问起。
“你老爹怎么知道达县这个地方的?”一提到达县,男孩子的脸上,象退去了乌云的天空一样,闪出了一道亮光,也不知为什么,他不等老郎木回答,便自个人接着说道:
“我们的队伍是红四方面军,本来是在大别山地区的,后来才来到川陕地区。我是在红军解放达县以后才参加的。”
“你叫什么名字?”
“司马真美。”
“你姓司马?”
“是呀!”
“今年几岁了?”
“十四岁。”
老郎木听了司马真美的回答,身不由己地弯下腰来,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孩子。
“老爹,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呀?”
司马真美被老郎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看……啊,你看你瘦成了这个样子,几天没吃饭了?”
“记不清几天了。”
司马真美尽力保持红军战士的威严,可是又掩藏不住满脸的孩子气。
“啊!一定饿坏啦!”
小司马刚强的才要说“不饿”,一阵冷风吹来,刮得他不禁晃了几晃。
老郎木看着他穿着一件又肥又大的破羊皮背心,挺直腰站在又寒冷又荒凉的沙漠上的样子,不由一阵心酸,几颗老泪禁不住夺眶而出。他一面用衣袖擦着眼泪,一面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块糜子饼,送到小司马面前:
“快拿着,尕娃!”
“老爹,我不能拿。”
“这是糜子饼啊,你为什么不拿呢?”
“我们红军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什么?鸡,驴,猪?咱可没有那些东西!糜子饼好吃,饿了就吃嘛!”
“不,老爹,我说我们红军有纪律,首长告诉我们,不能随便拿老乡的东西。”
“噢,是这么回事,不要紧,你拿着吧!”
“那么……”
“那么什么?吃就吃嘛!又不是你问我要的,是我给你的,怕什么?”
老郎木手里拿着块糜子饼站在那里,都有些生气了。这情景,深深地感动了小司马,他心里一亮,忽然想起了一个主意,这才接过糜子饼,学着老同志的口气说:
“老爹,我收下你的糜子饼,你可得收下我的条子呀!”
“什么条子?”老郎木一时有些迷惑不解。
小司马不管老郎木懂不懂,一面说着,一面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截铅笔,这一小截铅笔,还是他以前收报时用的呢?可又没有纸。他在身上搜寻了一下,啊,有了,便从搭拉到膝盖的那件老羊支背心上,轻轻撕下一小条羊皮,然后蹲在米饭花下,把羊皮放在膝盖上铺平,又把那半截铅笔,在于裂的嘴角蘸了蘸,便低下头,在那张羊皮小条上,歪歪斜斜地写下了这么几个字:
郎木老汉在一九三六年(支援)红军小司马一个(糜子饼)革命成功一定还老郎木本来不识字,后来说书卖唱,也学到几个,可是,他拿起小司马写的条子,看来看去,也还是看不懂。等到小司马念给他听了以后,他不禁笑了起来。他把羊皮小条送到小司马的面前,说:
“一个糜子饼还要革命成功还?我老汉用不着它!”
“你不收条子,我就不收你的糜子饼!”小司马说着便把手里的糜子饼,送到老郎木面前。
“尕娃,你还真厉害呢!好,我收下,我收下!”
老郎木说着,便把条子揣到怀里。
真香啊,真香啊,糜子饼真香啊!开始,小司马还小口小口地吃着,可老郎木一转身的工夫,他就不管了,只消三口两口,就把那块糜子饼咽下去了。
老郎木转身回来,见小司马手上没有了糜子饼,便奇怪起来:“尕娃,糜子饼呢?”
小司马一面擦擦嘴角,一面答道:“让我消灭了!”
“啊?消灭了?吃得那么快还说不饿!来,来,吃了糜子饼不喝水怎么行,快喝碗水吧!”
老郎木说着,便回到骆驼车旁,从羊皮小袋里倒出一碗清水,送到小司马的面前:“这可是沙漠里的清泉水啊,喝吧,喝吧!”
小司马自从那天晚上为了掩护老卜头和部队失去联系以后,虽然在河沟子里喝过一次水,可是吃过糜子饼,口里仍然干得很,便双手接过来,仰着脖儿一口气喝光了。
看着小司马吃过了,也喝过了,老郎木这才眯缝起眼睛,探问小司马:“尕娃,我问你……”
小司马吃了喝了,和老郎木也熟悉了,说话也就不再那么拘谨了。他听老郎木又喊他尕娃,就笑着插嘴道:“郎木老爹,你为什么老是叫我尕娃呢?我们红军里都是互相叫同志的呀!”
老郎木一听,笑了:“我们这,叫孩子都是叫尕挂,你要是听着不顺耳,我不这么叫也行。
那么,尕娃,我问你,你既然是红军,为什么单身只影的一个人啊?”
真没有法子,老郎木还是叫尕娃。小司马笑了笑,回答说:“郎木老爹,你问我为什么孤单一人吗?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再告诉别人。我是在一次战斗中被马匪骑兵冲散和部队失去联系的。刚才,我就是在顺着这条路往西走,急着去找我的部队。看到你这辆大轱辘车,我才躲到米饭花下去的。”
“你是要往西去找部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