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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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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鬼,福尔摩斯先生,是魔鬼!〃莫梯墨·特雷根尼斯叫喊道。“这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有一样东西进了那个房间,扑灭了他们的理智之光。人类能有什么力量办到这一点呢?”
“我担心,〃福尔摩斯说,“如果这件事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当然也是我所力不能及的。不过,在不得不信赖这种理论之前,我们必须尽力运用一切合乎自然的解释。至于你自己,特雷根尼斯先生,我看你和他们是分家了吧,既然他们住在一起,你自己却另有住处?”
“是这样,福尔摩斯先生,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已经了结。我们一家本来是锡矿矿工,住在雷德鲁斯,不过,我们把这件冒险的企业转卖给了一家公司,不干这一行了,所以手头还过得去。我不否认,为了分钱,我们在一段时间里感情有点不和,不过这都已得到了谅解,没记在心上,现在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回想一下你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个晚上吧,在你的记忆里是否留有什么足以说明这一悲剧的事情?仔细想想,特雷根尼斯先生,因为任何线索对我都是有帮助的。”
“什么也没有,先生。”
“你的亲人情绪正常吗?”
“再好不过了。”
“他们是不是有点神经质的人 ?'…'有没有显示出将会有危险发生的任何忧虑情绪?”
“没有那回事。”
“你再没有什么可以帮助我的话说了吗?”
莫梯墨·特雷根尼斯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
“我想起一件事,〃他说,“当我们坐在桌边时,我背朝着窗户,我哥哥乔治和我是牌伴,他面向窗户。有一次我看他一个劲儿朝我背后张望,因此我也回转头去看。百叶窗没有放下,窗户是关着的。我看见草地上的树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是人还是动物,我都说不上,反正我想那儿是有个东西。我问他在看什么,他说他也有同样的感觉。我所能说的就是这一些。”
“你没去查看一下?”
“没有,没把它当一回事。”
“后来你就离开他们了,没有任何凶兆?”
“根本没有。”
“我不明白你今天早上怎么会那么早就得到消息的。”
“我是一个早起的人,通常在早餐之前要去散步。今天早上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散步,医生坐着马车就赶到了。他对我说,波特老太太叫一个小孩捎急信给他。我跳进马车,坐在他旁边,我们就上路了。到了那里,我们向那间恐怖的房间望去。蜡烛和炉火一定在几个钟头之前已经烧完。他们三个人一直坐在黑暗中,直到天亮。医生说布伦达至少已经死去六个钟头。并无暴力行动的迹象。她斜靠在椅臂上,脸上带着那副表情。乔治和欧文在断断续续地歌唱着,结结巴巴地在说什么,就象两只大猩猩。呵,看了真是可怕!我受不了。医生的脸白得象一张纸。他有些头晕,倒在椅子上,差点儿要我们去照料他。”
“奇怪——太奇怪了!〃福尔摩斯说着站了起来,把帽子拿在手上。“我看,我们最好是到特里丹尼克瓦萨去一趟,不要耽搁。我承认,一开头就出现这么奇怪的问题的案子,我还很少见到过。”
我们第一天早上的行动没有给调查带来什么进展。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刚开始调查时,就有一件意外的事在我头脑里留下最不吉利的印象。通向发生悲剧的那个地点的是一条狭窄蜿蜒的乡村小巷。正当我们往前走时,听见一辆马车嘎吱嘎吱向我们驶来,我们靠近路边站着,让它过去。马车驶过时,我从关着的车窗里瞧见一张歪扭得可怕的龇牙咧嘴的脸在窥望着我们,那瞪视的眼睛和紧咬着的牙齿从我们面前一闪而过,就象是一个可怕的幻影。
“我的兄弟们!〃莫梯墨·特雷根尼斯叫道,嘴唇都发白了。〃这是把他们送到赫尔斯顿去了。”
怀着恐惧的心情,我们眼看着这辆黑色马车隆隆远去。然后我们转身走向他们惨遭不幸的那座凶宅。
这是一座大而明亮的住宅,是一所小别墅而不是村屋。它带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在科尼什的气候下,这里已是春色满园了。起居室的窗子朝向花园。据莫梯墨·特雷根尼斯说,那个恶魔似的东西一定是出现在花园里,顷刻之间把兄弟两人吓成了疯子。福尔摩斯在花园里漫步沉思,又沿着小路巡视,后来我们就进了门廊。我记得,他是那么专心,以致被浇花的水壶绊了一跤。水壶的水倒翻了,打湿了我们的脚和花园小径。进了屋,我们遇见了那位由一个小姑娘协助料理家务的科尼什的老管家波特太太。她欣然回答了福尔摩斯的问题。晚上,她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她的东家近来情绪非常好,没有这样高兴过。今天早上,当她走进屋里见到三个人围着桌子的可怕的样子,她吓得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后,她推开窗子,让清晨的空气进来,随即跑到外面小巷里,叫一个村童去找医生。如果我们愿意看看那个死去了的女人,她就躺在楼上的床上。找了四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才把兄弟两人放进精神病院的马车。她不想在这屋里多呆一天,当天下午就打算回圣伊弗斯去和家人团聚。
我们上楼看了尸体。布伦达·特雷根尼斯小姐虽已接近中年,仍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郎。人虽死了,那张深色清秀的脸还是很俊俏,可是脸上却遗留着某种惊恐的表情,这是她在死前最后的一丝人类的情感。离开她的卧室,我们下楼来到发生这起悲剧的起居室。隔夜的炭灰还残留在炉栅里。桌上放着四支流淌烧完的蜡烛,纸牌散满桌上。椅子已经搬回去靠着墙壁,别的一切仍是头天晚上的样子。福尔摩斯在室内轻捷地来回走动。他在那三把椅子上都坐一坐,把椅子拖动一下又放回原处。他试了一下能看见花园多大的范围,然后检查地板、天花板和壁炉。可是,每一次我都没有看见他那种两眼突然发亮、双唇紧闭的表情。而每当这种表情出现,那就是告诉我,他已在一漆黑暗之中见到一丝光亮了。
“为什么生火?〃有一次他问道,“在春天的夜晚,他们在这间小屋里总是生火的吗?”
莫梯墨·特雷根尼斯解释说,那天晚上又冷又潮湿,所以他来了之后就生了火。〃您现在准备干什么,福尔摩斯先生?”他问道。
我的朋友微微一笑,一只手按住我的胳膊。“华生,我想我要继续研究你经常指责而且指责得很正确的烟草中毒,〃他说,“先生们,如果你们允许,我们现在要回到我们的住宅,因为我并不认为这里会有什么新的因素值得我们注意。我要把情况好好考虑一下,特雷根尼斯先生。有什么事,我当然会通知你和牧师的。现在,祝你们两位早安。”
我们回到波尔湖别墅时间不长,福尔摩斯就打破了他那专一的沉默。他蜷缩在靠椅里,烟草的青烟缭绕,简直看不见他那憔悴严肃的面孔了。他深锁两道浓眉,额头紧皱,两眼茫然。终于他放下烟斗,跳了起来。
“这不行,华生!〃他笑着说道,“让我们一起沿着悬崖去走走,寻找火石箭头。比起寻找这个问题的线索来,我们宁愿去寻找火石箭头。开动脑筋而没有足够的材料,就好象让一部引擎空转,会转成碎片的。有了大海的空气,阳光,还有耐心,华生——就会有别的一切了。
“现在,让我们冷静地来确定一下我们的境况,华生,〃我们一边沿着悬崖走着,他一面接着说,“我们要把我们确实了解的一点情况紧紧抓住,这样,一旦发现新的情况,我们就可以使它们对上号。首先,我认为你和我都不会承认是魔鬼惊扰了世人。我们应该把这种想法完全排斥掉,然后再来开始我们的工作。是的,三个人遭到了某种有意或无意的人类动作的严重袭击。这是有充分根据的。那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如果说莫梯墨·特雷根尼斯先生谈的情况属实,那么显然是在他离开房间之后不久发生的。这
一点非常重要。假定是在走后几分钟之内的事。桌上还放着牌,平时睡觉的时间已过,可是他们还没有改变位置,也没有把椅子推到桌子下面。我再说一遍,是在他前脚走后脚就发生的,不迟于昨晚十一点钟。
“我们下一步就是要尽量设法查一查莫梯墨·特雷根尼斯先生离开之后的行动。这方面没有困难,而且也无可怀疑。我的方法你是知道的。你当然已经意识到了我笨手笨脚地绊倒浇花水壶的计策。这样,我就得到了他的脚印,比别的办法取得的脚印清楚多了。印在潮湿的沙土小路上,真妙,你记得昨天晚上也很潮湿,有了脚印的标本,从别人的脚印中鉴别他的行踪,从而断定他的行动,这并不困难。看来,他是朝牧师住宅那个方向快步走去的。
“如果莫梯墨·特雷根尼斯不在现场,是外面的某一个人惊动了玩牌的人,那么,我们又怎样来证实这个人呢?这样一种恐怖的印象又是怎样表达的呢?波特太太可能不在此例,她显然是无辜的。是不是有人爬到花园的窗口上,用某种方式制造了可怕的效果,把看到它的人吓疯了,有没有这方面的证据?这方面的唯一的想法是莫梯墨·特雷根尼斯本人提出来的。他说他哥哥看见花园里有动静。这非常奇怪,因为那天晚上下雨,多云,漆黑。要是有人有意要吓唬这几个人,他就不得不在别人发现他之前把他的脸紧
贴在玻璃上,可是又不见脚印的痕迹。难以想象的是,外面的人怎么能使屋里的几个人产生如此可怕的印象;何况我们也没有发现这种煞费苦心的奇怪举动究竟是出于什么动机。你看出我们的困难了吗,华生?”
“困难是再清楚不过了,〃我明确地回答说。
“但是,如果材料能再多一些,也许可以证明这些困难不是无法排除的,〃福尔摩斯说,“华生,我想你也许可以在你那内容广泛的案卷中找到某些近于模糊不清的案卷吧。此刻,我们且把这个案子搁在一边,等到有了更加确切的材料再说。早上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就来追踪一下新石平时代的人吧。”
我本想谈谈我朋友聚精会神思考问题时的那股毅力,可是,在这康沃尔春天的早晨,他却整整谈了两个钟头的石凿、箭头和碎瓷器,显得轻松愉快,好象根本不存在有什么险恶的秘密在等着他去揭露似的,这使我惊奇不已。直到下午我们才回到我们的住所,发现已有一位来访者在等着我们。他立刻把我们的思路带回到我们要办的那件事上。我们两人都不需别人告诉就知道这位来访者是谁。魁梧的身材,严峻而满布皱纹的脸上的一对凶狠眼睛,鹰钩鼻子,灰白的、差不多要擦到天花板了的头发,腮边的金黄色的胡
子——靠近留有烟斑的嘴唇边的胡子则是白的,所有这一切,在伦敦如同在非洲一样都是人所熟习的,并且只会使人想到这是伟大的猎狮人兼探险家列昂·斯特戴尔博士的高大形象。
他来到这一带,我们已经听说了,有一两次也在乡路上瞧见过他那高大的身影。他没有走近我们,我们也没有想到去接近他,因为他喜欢隐居,这是尽人皆知的。在旅行间歇期间,他大都住在布尚阿兰斯森林里的一间小起房里,在书堆里和地图堆里过着绝对孤独的生活,一心只顾满足他那简朴的欲望,从不过问左邻右舍的事情。因此,当我听见他以热情的声调询问福尔摩斯在探讨这一神秘插曲方面有无进展时,我感到很惊讶。“郡里的警察毫无路数,〃他说,“不过,你经验丰富,或许已经作出某种可以想象到的解释。我只求你把我当作知己,因为我在这里常来常往,对特雷根尼斯一家很了解——说真的,我母亲是科尼什人,从我母亲那边来算,他们还是我的远亲哩。他们的不幸遭遇当然使我震惊。我可以告诉你,我本来是要去非洲,已经到了普利茅斯。今天早上得到消息,又一路赶回来帮助打听情况。”
福尔摩斯抬起头来。
“这样你就误了船期了吧?”
“我赶下一班。”
“哎唷!真是友情为重啊。”
“我刚才对你说了,我们是亲戚。”
“是这样——你母亲的远亲。你的行李上船了吧?”
“有几样行李上了船,不过主要行李还在旅馆里。”
“知道了。但是,这件事想来不至于已经上了普利茅斯晨报吧?”
“没有,先生,我收到了电报。”
“请问是谁发来的?”
这位探险家瘦削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
“你真能够追根寻底呀,福尔摩斯先生。”
“这是我的工作。”
斯特戴尔博士定定神,恢复了镇静。
“我不妨告诉你,〃他说,“是牧师朗德黑先生发电报叫我回来的。”
“谢谢你,〃福尔摩斯说。〃我可以这样来回答你原来的问题:我对这一案件的主题还没有全部想清楚,但是,作出某种结论是大有希望的。作更多的说明则还为时过早。”
“如果你的怀疑已经具体有所指,那么想来你总不至于不愿意告诉我吧?”
“不,这一点很难回答。”
“那么,我是浪费了我的时间了。就此告辞啦。〃这位闻名的博士走出我们的住宅,似乎大为扫兴。五分钟后,福尔摩斯盯上了他。到了晚上,才见福尔摩斯回来,拖着疲沓的步子,脸色憔悴。我知道,他的调查肯定没有取得很大进展。他把一封等着他的电报看了一眼,扔进了壁炉。
“电报是从普利茅斯的一家旅馆拍来的,华生,〃他说。“我从牧师那里了解到旅馆的名字,我就拍电报去,查核列昂·斯特戴尔博士所说是否属实。看来,昨天晚上他确实是在旅馆度过的,确实曾把一部分行李送上船运到非洲去,自己则回到这里来了解情况。对这一点,你有何想法,华生?”
“事情和他利害攸关。”
“利害攸关——对。有一条线索我们还没有掌握,但它可能引导我们理清这团乱麻。振作起来,华生,全部材料还没有到手。一旦到手,我们就立即可以把困难远远丢到我们后面了。”
福尔摩斯的话多久才能实现,将为我们的调查打开一条崭新出路的新发展又是多么奇特多么险恶,这些,我都没有去想过。早晨我正在窗前剃胡子,听见了嗒嗒的蹄声。我朝外一看,只见一辆马车从那头奔驰而来。它在我们门口停下。我们的朋友——那位牧师——跳下车向花园小径跑来。福尔摩斯已经穿好衣服,于是我们赶快前去迎他。
我们的客人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最后,他气喘吁吁、不停地叙述起他的可悲故事。
“我们被魔鬼缠住了,福尔摩斯先生!我这个可怜的教区也被魔鬼缠住了!〃他喊道。〃是撒旦亲自施展妖法啦!我们都落入他的魔掌啦!〃他指手划脚激动万分。如果不是他那张苍白的脸和恐惧的眼睛,他简直就是个滑稽人了。最后他说出了这个可怕的消息。
“莫梯墨·特雷根尼斯先生在晚上死去了,征候和那三个人一模一样。”
福尔摩斯顿时精神紧张,站了起来。
“你的马车可以把我们两个带上吗?”
“可以。”
“华生,我们不吃早餐啦。朗德黑先生,我们完全听你的吩咐。快——快,趁现场还没有被破坏。”
这位房客占用了牧师住宅的两个房间,上下各一,都在一个角落上。下面是一间大起居室,上面一间是卧室。从这两间房望出去,外面是一个打槌球的草地,一直伸到窗前。我们比医生和警察先到一步,所以现场的一切如旧,完全没有动过。这是一个三月多雾的早晨。且让我把我们见到的景象描绘一下,它给我留下的印象是永远无法从我脑海里抹去的。
房间里,气氛恐怖而阴沉,十分闷热。首先进屋的仆人推开窗子,不然就更加令人无法忍受了,这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房正中的一张桌上还点着一盏冒烟的灯。死人就在桌旁,仰靠在椅上,稀疏的胡子竖立着,眼镜已推到前额上,又黑又瘦的脸朝着窗口。恐怖已经使他的脸歪扭得不成形了,和他死去的妹妹一样。他四肢痉挛,手指紧扭着,好似死于一阵极度恐惧之中;衣着完整,但有迹象表明他是在慌忙中穿好衣服的。我们了解到,他已经上过床。他是在凌晨惨遭不幸的。
只要你看见福尔摩斯走进那所性命攸关的住房时那一刹那所发生的突然变化,就会看出他那冷静外表里面的热烈活力了。他顿时变得紧张而警惕,眼睛炯炯有神,板起了面孔,四肢由于过分激动而发抖。他一会儿走到外面的草地上,一会儿从窗口钻进屋里,一会儿在房间四周巡视,一会儿又回到楼上的卧室,真象一只猎狗从隐蔽处一跃而出。他迅速地在卧室里环顾一周,然后推开窗子。这似乎又使他感受到某种新的兴奋,因为他把身体探出窗外,大声欢叫。然后,他冲到楼下,从开着的窗口钻出去,躺下去把脸贴在草地上,又站起来,再一次进到屋里。精力之充沛,好似猎人寻到了猎物的踪迹。那盏灯只是普通的灯。他仔细作了检查,量了灯盘的尺寸。他用放大镜彻底查看盖在烟囱顶上的云母挡板;他把附着在烟囱顶端外壳上的灰尘刮下来,装进信封,夹在他的笔记本里。最后,正当医生和警察出现时,他招手叫牧师过去。我们三人来到外面的草地上。
“我很高兴,我的调查并非毫无结果,〃他说道。“我不能留下来同警官讨论此事,但是,朗德黑先生,如果你能替我向检查人员致意,并请他注意卧室的窗子和起居室的灯,我将感激不已。卧室的窗子对我们很有启发,起居室的灯也很有启发,把两者联系起来,几乎就可以得出结论。如果警方想进一步了解情况,我将乐意在我的住所和他们见面。华生,现在我想或许还是到别处去看看为好。”
可能是警察对私人侦探插手而感到不满,或者是警察自以为调查另有途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在随后的两天里没有从警察那里听到任何消息。在这段时间内,福尔摩斯呆在小别墅里抽烟、空想。更多的时间是独自在村里散步,一去就是几个钟头,回来之后也不说去过哪些地方。我们曾做过一次实验,这使我对他的调查情况有了一些眉目。他买了一盏灯,和发生悲剧的早晨在莫梯墨·特雷根尼斯房间里的那盏一模一样。他在灯里装满了牧师住宅所用的那种油,并且仔细记录灯火燃尽的时间。做的另一个实
验则使人难以忍受,我永生不会忘记。
“华生,你还记得,〃有一天下午他对我说,“在我们接触到的各不相同的见闻中,只有一点共同相似之处。这一点关系到首先进入作案房间的人都感到的那种气氛。莫梯墨·特雷根尼斯描述过他最后一次到他哥哥家里去的情况。他说医生一走进屋里就倒在椅子上了。你记得吗?忘了?现在,我可以解答这个问题了。情况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女管家波特太太对我们说过,她走进屋里也昏倒了。后来打开了窗子。第二起案子——也就是莫梯墨·特雷根尼斯自己死了——你总不会忘记,我们走进屋里就感到闷得厉害,
尽管仆人已经打开了窗子。经我了解后才知道,那个仆人感到身体不舒服去睡觉了。你要承认,华生,这些事实非常有启发性,证明两处作案地点都有有毒的气体,两处作案的房间里也都有东西在燃烧着——一处是炉火,另一处是灯。烧炉子是需要的,但是点灯——比较一下耗油量就清楚了——已经是在大白天了,为什么呢?点灯,闷人的气体,还有那几个不幸的人有的发疯有的死亡,这三件事当然是互相有联系的。这难道不清楚吗?”
“看来是这样。”
“我们至少可以把这一点看作一种有用的假设。然后,我们再假定,两案中所烧的某种东西放出一种气体,产生了奇特的中毒作用。很好。第一案中——特雷根尼斯家里——这种东西是放在炉子里的。窗子是关着的,炉火自然使烟雾扩散到了烟囱。这样,中毒的情况就不如第二案那样严重,因为在第二案的房间里,烟雾无处可散。看来,结果表明情况是这样的,在第一案中,只有女的死了,可能是因为女性的机体更加敏感;另外两个男的精神错乱。不论是短时间精神错乱还是永远精神错乱,显然都是因为毒药产生了初步作用。在第二案中,它则产生了充分的作用。所以,看来事实证明是由于燃烧而放出的毒气所致。
“我在脑海里进行了这一系列推断之后,当然会在莫梯墨·特雷根尼斯的房间里到处查看,找一找有没有这种残留下来的东西。明显的地方就是油灯的云母罩或者是防烟罩。果然不错,我在这上面发现了一些灰末,在灯的边缘发现了一圈没有烧尽的褐色粉末。你当时看见了,我取了一半放入信封。”
“为什么取一半呢,福尔摩斯?”
“我亲爱的华生,我可不能妨碍官方警察的手脚。我把我发现的全部证物都留给他们。毒药还留在云母罩上,只要他们有明辨的能力去找。华生,让我们现在把灯点上,不过得打开窗子,以免两个有价值的公民过早送掉性命。请你靠近打开的窗子,坐在靠椅上,除非你象一个聪明人那样不愿参与这个实验。喔,你会参加到底的,对吧?我想我是了解我的华生的。我把这把椅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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