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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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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下里是同一的情形,不差上下,全觉得一条臂膀几乎不能再动作,彼此全纵出划地对拳的圆周外。
这种动作和花棚上的巨响是同时,写出来是得分层次的叙明。
可是当时的事,可没有丝毫喘息的间隙,就在这两下里一合一分之下,随着花棚巨响的声音,更听得有人以冷峻的口吻说道:“掌内三堂的先不用这么妄逞威风,先把门户中的败类清理好了再来称雄道霸。”
这最后语声,只有花棚附近的人,和动手的欧阳尚毅、西岳侠尼全听见了,抱月回廊中就听不真切了。
可是在巨响发处,抱月回廊中的凤尾帮以下,全在惊疑错愕中站了起来,全知道群雄较技又生波折。
内中可有人不待帮主的吩咐,从座上已经飞身纵起两人,这两人的身手矫捷异常,头里的是金雕堂香主八步凌波的绝技,从抱月回廊中纵出来,微微一点地又复腾身纵起,随着胡玉笙的后影正是海鸟吴青,也用燕子飞云纵的轻功,直扑到花棚。
胡香主真可以说是一身是胆,毫不迟疑的已飞纵上花棚,海鸟吴青也跟踪而上。
天凤堂香主欧阳尚毅向庵主说了声:“有人乱我坛规,我得见识见识这位朋友,庵主请少待。”
说完立刻飞身也扑向花棚。
这时胡香主和吴青已经全翻到上面,只见这花棚的当中几乎被砸塌了,一个黑布的袋子,扑在花棚的顶上。
海鸟吴青道:“胡香主,这是什么?”
这时这黑布袋已经蠕动,胡玉笙抢步向前俯身一摸这布袋时,里面竟发出微微呻吟之声。
胡玉笙目光一瞬,“咳”的叹息了一声,向海鸟吴青说声:“把她捉下去。”
海鸟吴青看出胡香主脸上变颜变色的,看出这其中已有文章,自己不便细问,赶紧把这布袋子提起,走到花棚边上。
天凤堂香主欧阳尚毅已然飞纵到花棚上,是刑堂师海鸟吴青提着一个青布袋往下边去,方要问是什么事,海鸟吴青才要答话时,胡玉笙已然赶过来说道:“欧阳大哥,不必再问。这个布袋子就是我龙头帮主丢人现眼的东西到了。大哥你赶紧搜一下子,咱们弟兄这十二连环坞眼看着就无法立足了。”
欧阳尚毅道:“好!胡二弟,你下去了结这段事,事已至此无须再存顾忌,各尽各的力量吧。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藐视我们弟兄!”
说罢纵跃如飞扑向迎门的假山树丛一带。
胡玉笙业已从花棚上下来,跟随在海鸟吴青身后,低声嘱咐道:“把布袋搁在抱月回廊下,听我的话风动手。”
海鸟吴青此时也觉得十分可疑,这件事真有些令人难以思索了,来到抱月回廊前胡玉笙只是沉着面色向吴青道:“把布袋子口打开。”
自己却转身站在头里把抱月回廊那面挡住,乘着一转身的工夫,打了个手式,向吴青低声说:“要是这个孽障,慢着点给她褪布袋。”
海鸟吴青会意。
把布袋口的绳子扣打开,赫然入目是散乱乌云,一张红扑扑的清水脸儿,正自一皱眉头,一双惺忪醉眼,黑长的眼睫毛一动,一泓秋水似的双瞳,正和海鸟吴青的目光一碰!
“哎哟”的一声娇呻,海鸟吴青不觉怦然心动,心头跳个不住。
可怜海鸟吴青,以一个昂藏的江湖豪客,竟在此日此时注定了他一生的命运完全要断送在这淫孀妙目之中,落个身败名裂,骨化形销,与淫孀同归于尽,这正是佛家所说的孽缘孽债。
吓得海鸟吴青竟自把布袋口又盖上。
金雕堂香主胡玉笙一转身,向抱月回廊上龙头帮主道:“金雕堂胡玉笙报告,曾奉龙头朱札坛谕,凡属本帮坛下弟子一律奉行,严拿曾掌凉星山西路十二舵粮台舵主陆罗锦云,现在因为不易逃出浙南,竟有江湖同道把她擒获,送进净业山庄。现在嘉宾满座,这种背叛帮规,罪在不赦的恶人,帮主勿庸再审问,把她交付刑堂处置了,以正帮规。帮主可能允许本座的请求么?”
天南逸叟武维扬一听胡玉笙的话,知道他是要为本帮来保全脸面,自己何尝不愿意这么办,忙答了一声:“好!”
他刚要令沈阿英领竹符处置,忽的淮阳派这边有人发话道:“武帮主,请你暂且把成命收回,我有一点事情请求,请你要俯从我们的意见。”
天南逸叟武维扬一看发话的,竟是淮阳派中最难惹的追云手蓝璧,武维扬忙答道:“蓝大侠有什么事赐教,自管讲,不要客气!”
追云手蓝璧带着轻屑的口吻说道:“武帮主,我们身入净业山庄,是身居客位,你们贵帮的事我们不应管也不应问,只是现在情形可不同,我们所来的人有的随着到的,有的因为散在各处,就许后赶了来的,最令我们担心的是我们侠义柬曾请到一位老英雄,这位老英雄接到侠义柬,曾给我们带来信息,说是率领着他得意门徒赶奔浙南乐清东坪坝和我们会合,只是直到如今并没见这位老英雄到来。这位老英雄是言而有信,既已答应我们到这里来,中途虽遇见再重大的事也不肯去多管,定要实践约言,只是我们来到这里,竟没有他师徒一点消息,现在我们身入十二连环坞,对于这位好朋友音讯渺然,现在突然在净业山庄有人扔进这么个布袋来,我们颇有些疑心,是否就是我们那位老英雄,我们得看看。现在我们不敢拿好朋友当了活冤家,可是深怕别人拿我们当了活冤家。这没有别的,任凭布袋中装的是什么,我们也得看看,武帮主你就多包涵吧!”
在追云手蓝璧的话声未落中,也不知哪一位,竟说了声:“蓝老大要认亲。”
追云手听着发话的好似那子母离魂圈成名的活报应上官云彤,赶到看他时正在拿着那大旱烟袋在装烟,情形上看,连自己和武维扬说话全没听见似的,旁边所坐的一班武林同道,有的差点笑出声来。
追云手蓝璧好生气愤,自己吃了这个哑巴亏还不出话来。
天南逸叟武维扬听了追云手蓝璧的话,哈哈一笑道:“好!蓝大侠说的极是。本来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人安的什么心肠,这真难说。蓝大侠要看看布袋中人,这容易。”
遂向抱月回廊外的金雕堂香主八步凌波胡玉笙道:“胡香主,蓝大侠对于布袋中人已起疑心,我们不便令蓝大侠心中不安。把他献出来,叫蓝大侠明白了,也免得我们落人家的责难。”
八步凌波胡玉笙知道这次的难堪依然是当着人来个十足的,事已到此,只得把脸一板,随向龙头帮主答了声:“遵谕。”
复向海鸟吴青道:“把这厮架出来吧!”
海鸟吴青原本就怕这手,这时依然叫自己动手,看胡玉笙的情形,分明是不叫坛下执役的弟兄动她。
自己在情急之下,一眼找到抱月回廊中的两个年岁最小的司香沈阿英、司烛沈阿雄。
遂向上说道:“请帮主慈悲派阿英、阿雄帮忙。”
底下也不解释。
天南逸叟武维扬哪会不明白,凡是本帮稍有身份的全不愿亲自动手,可又不愿叫坛下弟子来动她,恐怕当着淮阳西岳派有粗暴的举动,更给凤尾帮贻羞。
这时矮金刚蓝和只腮边带着冷笑来注定了龙头帮主。
心说:你们这群猴儿崽子,装傻的是故意装傻,装正经的也是一派光明正大,我看你们全是矫情,全是欺诈。
蓝老大明是问他淮阳帮师徒的事,那老猴儿崽子明是问问所请到的谁,可是他故意不答,此时这海鸟吴青又假撇清,自己不肯动手,任凭你们怎样干净,只这个淫孀荡妇,就足以要你们这群猴儿崽子的死命。
沈阿英、沈阿雄弟兄二人虽小,但也一样懂得一切。
听得海鸟吴青偏偏照顾到自己身上,两人彼此对看了一眼,只不敢违背帮主的命令,怒目瞪了海鸟吴青一眼,走下抱月回廊,便来到近前。
海鸟吴青自己莫名其妙的,今日怎么这么没有一点镇定力,只往布袋前一凑,心头只是腾腾跳个不住,只好按着精神,把布袋口张开,向身旁招呼:“阿英,阿雄把她架出来。”
这两人一看,竟是个女人!
两人因为年岁小,先前几年仅是在帮主身旁服役,没有什么接触的事,对于本帮的人,只于在十二连环坞服役的全认识,外坛各舵主每年才有一次朝主坛,多半不知不认识。
对于女的,仅听说西路上有这么个人,没见过,现在是听这两天主坛中传说的情形,才略知大概。
这女屠户已犯重大帮规,罪在不赦,此时从布袋口一露出她来,沈阿英年岁大一点,暗骂了一声:“丧气!”
沈阿雄伸手把这女人的左臂抓着,沈阿英只好抓右臂,两人往起一架,这淫孀的双臂还捆着,海鸟吴青只好往下给退这布袋,和淫孀是正对面。
此时不仅海鸟吴青太以接近她,看着情形不对,连胡玉笙也觉着这死有余辜的陆七娘情形不对。
把她擒入净业山庄,分明淮阳西岳两派中人,故意的想给凤尾帮中极大的难堪,只是这淫孀绝不是容易对付的,既落在对手手中,也该是狼狈异常,如今她依然是满面脂粉,一脸酒意,这真是怪事!
这时海鸟吴青趁着阿英、阿雄两人往起搀架的工夫,把黑布袋从上褪到脚下。
沈阿英、沈阿雄这两个孩子却也真坏,暗恨刑堂师海鸟吴青无故的照顾他们,又惧着他素日的铁面无情,不敢带出一些不愿意的神色来。
此时吴青正自把套着的布袋褪到脚下,只是淫孀的两脚还瘸着,沈阿英、阿雄一使眼色,两人同时架着女屠户的双臂,暗中一齐用力往起一托,往前一送,海鸟吴青正自俯身后一抬头,女屠户的身躯微往左偏了偏,下身是正往海鸟吴青的脸上撞来,自己竭力往右一甩头,淫孀的右腿已和自己的脸和右肩撞了一下,一股子热香扑入鼻中,在同时一着急之下,右手往回下一挡女屠户,手又按到她胸头乳际,自己可撤出一步来。
女淫孀被他一搡,“哟”的一声,海鸟吴青也是久经大敌的老江湖,此时轰的弄得个面红耳赤,方要发作,沈阿英、沈阿雄两人却架着女屠户作弄起来。
两人往右用力一带一推,和吴青错开一步往前一送,喝声:“跪下!”
竟把淫孀硬按在那,这两个孩子都把脸绷得严肃异常,象两个刽子手似的直挺挺分站在两旁。
这正是:孽海无边,宿世冤家成巧合;孽缘一结,一生壮志化灰尘!
海鸟吴青见胡香主也在沉着面色,自己一转念间,却不好发作了。
竟在这时抱月回廊中连发了两声哧哧的轻笑,吴青目光瞬处,已看见是淮阳派最小的两个,一个是小侠祝龙骧,一个是小龙王江杰。
把海鸟吴青恨得牙痒痒的,只于是无可如何。
这时八步凌波胡玉笙却以严厉的语声,向这装模作样的沈阿英、沈阿雄喝声:“在坛前效力数年,还一点不留心,本帮的帮规坛规坛戒为祖师所遗,就是犯哪一条帮规,也要自己来领祖师的慈悲,自己领刑,用不着叫人费事,把她绑绳抖开,我们用不着局外人代劳。”
沈阿英、沈阿雄齐声答应了声:“是。”
明白胡玉笙因为这淫孀是被人捆来的,凤尾帮自有帮规来惩治本帮弟子,由局外人这么给捆来,这是本帮的难堪侮辱。
沈阿英、沈阿雄赶忙把淫孀倒剪着的二臂松开。
这时抱月回廊中所有淮阳西岳派以及凤尾帮的各香主舵主,全是以惊奇的神色来看着这身犯重大帮规,竟自辗转被她脱出手去的女屠户陆七娘,尤其是掌福寿堂的双掌翻天崔丰和掌分水关外坛粮台的双手金镖罗信,这两人几乎气炸了肺。
掌福寿堂崔香主自从在福寿堂令她立侮过书,反被她用薰香困倒,几乎全丧命在她手里,竟被她漏网逃出。
既顾全着三阴绝户掌罗义的老命,又因为自己身为福寿堂堂主,处治不当,反险些被一个下流女人所毁,也是栽跟头的事.何况所立侮过书又被她盗走(崔丰尚不知已落在淮阳派手中),自己无面目向主坛陈诉,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把福寿堂的事没敢声张;可是监堂韦天佑因为所居离开他们很远,地方很僻,事后才知道福寿堂出事,却悄悄报告龙头帮主,请帮主以紧急坛谕,严令浙南各舵一体协缉她押赴总舵赶紧处治,免得将来成为凤尾帮的隐患。
双掌翻天崔丰深恨当时自己没决断把这淫孀放走,贻无穷之患,追究起来,自己终难脱处治不当之咎。
此时见这淫孀终于落在对头的手中,恨不得立刻把她碎尸万段。
那双手金镖罗信,是个最务虚名最护短的主儿,自己因为自幼把她抚养起来,因为她而和三阴绝户掌罗义全存了意见,把弟兄的情义全断了,自己总认为是帮中弟兄嫉妒他一家在本帮,全掌权有地位,故意想排斥他们。
自己虽则也想仔细侦问女屠户陆七娘在凉星山一带的情形,只是这淫孀哪肯说出自己淫乱情形,在罗信面前侍宠撒娇,百般作态,罗信竟自被她瞒哄得死心塌地。
哪知道赶到她暗入福寿堂后,风声传播出来,罗信脸面上可有些难堪,再加上三阴绝户掌罗义倒反凤尾帮,闯出十二连环坞,这一来更叫罗信不自在起来。
好在龙头帮主并不妄事株连,自己稍微的放了心,此时竟被人家把这个活宝这么献出来,自己几乎无地自容,哪得不急和双掌翻天崔丰同时站起,不约而同的向帮主请求,这种败坏凤尾帮威名,触犯了本帮规的败类,一时不要停留,请帮主传谕立时处死,免得全帮的弟子俱被她带累的不能抬头。
天南逸叟武维扬一摆手道:“少安毋躁。”
上面刑堂师海鸟吴青立自敛抑着飞散的心神,向阿英、阿雄说了声:“把她带到回廊前,听帮主的坛谕。”
沈阿英、沈阿雄向淫孀陆七娘喝声:“走,到回廊前好叫老头子慈悲你!”
陆七娘此时才把眼前一切情形看明白了,面目才变色。
自己从福寿堂逃出来,把那个被削去双足已受宫刑的侯杰安置乐清附近去将养伤势。
可是她这种祸水,天生淫贱,只要没有入幕之宾,立刻生趣毫无,竟在乐清把一个守军卡子的弟兄,名叫刘凤蛟的拢上手。
女屠户也知道当时想离开浙南只怕不那么容易,索性挟着这个供她玩弄的刘凤蚊匿居在东坪坝外,暗中探听十二连环坞的情形和淮阳、西岳两派的信息。
她明是自己作孽,不过不肯认帐,认定了这是淮阳、西岳两派害得她有家难奔,有国难投,自己拿定了主意,在离开浙南之前,相机再施辣手,总要把两派中人收拾两个解恨。
哪知道这种恶念哪容得了她再施为?
可是也算她还有一段冤怨缘的因果没了结,暗中竟被淮阳派一些前辈缀上她,绝不容她走开。
若是没有这位玄门剑客收拾她,她也逃不出她生父三阴绝户掌罗义的手下。
三阴绝户掌罗义只要踩迹着他这现世女儿,绝没有半句话再说再问,一掌把她震死,这一来她倒多活几时。
女屠户匿居在东坪坝镇外,昨夜正在和她这新欢饮酒取乐,被这位玄门剑客赶到,把刘凤蛟立刻处死,把女屠户点了晕穴,用布袋装起,把她带进十二连环坞。
这位玄门剑客挟一身绝技,掩入净业山庄,乘下面一个会斗紧要关头时,飞升那刁斗之上,伺机发动。
直到欧阳尚毅要和西岳侠尼动手之时猝然发动,把这个女屠户闭住了的穴道先给散开了,把她掷到花棚上,自己撤身退下来,说了两句讥诮的话,离开校武场,任凭天凤堂香主再搜寻,哪里会搜得出来?
这时女屠户淫孀陆七娘已知道这真到了自己最后关头,万想不到会被人掳进十二连环坞,只怕眼前这净业山庄就是自己玉殒香消,花残月缺之时,这可不容易再逃了。
方才从花棚被人提下来,已然醒转,只是在布袋中还没十分清醒;自己已知道这是一场祸事,只是究竟落在谁的手中,还不知道,动手的人太快,手法也真厉害,方发觉背后有人时,已然晕过去。
这时还要凭自己一身的狐媚,灵巧的心思,来作最后的挣扎。
在这打开布袋时,用她迷离的醉眼,娇媚的眼风,先给了刑堂师海鸟吴青一个媚态。
哪知道把她全身褪出布袋,再往四下一看,自己哪还有什么希望!
龙头帮主暨所有的在座的本帮人绝没有自己可以借助的人;那淮阳西岳两派尤其是自己的对头人,哪还有活的希望?
被沈阿英沈阿雄喝叱着,只好慢慢站起;这时精神一弛,立刻迈步踌躇的往前走了几步,往这回廊近处一跪,颤声说道:“待罪弟子,掌凉星山十二舱粮台,陆罗锦云求帮主慈悲!”
武维扬被这种情势所迫,只好宣示出一番话来,哪知更招出对头人的冷语相质,自己几不能再留在此座。
天南逸叟武维扬遇到这种时候,只好是板起面目向下喝叱道:“罗锦云,你身为凤尾帮坛下弟子,蒙祖师的嘉惠,提拔你在凉星山掌粮台重舵,帮中对你是格外的恩惠,你饶不来好好报效,反倒触犯十大帮规及护坛戒律,叛帮背道,欺师蔑祖,贪淫好色,罗锦云你是自己领罪?是等祖师的慈悲?按帮规坛戒,你是很清楚的,现在正当净业山庄和嘉宾聚会,不能再开坛处治,你不自己领刑等什么?”
女屠户淫孀陆七娘一听帮主不开坛处治,这还有万一的希望,遂故作满面凄凉,非常幽怨的向—上叩头道:“帮主,你不要尽听外面的传言。弟子不幸身为女流,生在江湖里,都为苦命人。我比别的江湖道中人更苦,不幸嫁了丈夫,丈夫又为报效祖师丧了命,我作了未亡人……”
但说到这句,胡玉笙已自不耐,厉声道:“罗锦云,不必再饶舌,你纵舌粲莲花,也休想再逃出十二连环坞,赶紧给我领刑!你再敢羁延,我甘受违坛规的处分,便替祖师慈悲你了!”
女屠户陆七娘把身躯一扭,眉峰紧蹙,带着十分冤枉的形容,向胡香主脸上望着,叩了三个头,惨然说道:“胡香主,你身为内三堂香主,要想处治我这么个已入罗网的小鸟,不过一举手之劳,如踩个蚂蚁。你叫我死,我不敢反抗;只是你身为内三堂香主,作事定能顺天理人情,我这个苦命人落到这般地步,还惜什么命。我自入凤尾帮,早已以身许帮,这条命已交付祖师,我还有什么怕的,只是我们帮规严,坛戒可怕,也得说真赃实犯,我身犯帮规是谁的见证?哪个的报告?只要有当面和我质对的,我不是新入帮的弟子,我比谁全明白,我只要罪有应得,我情愿自己动手,绝不叫别人费事。胡香主,你看祖师爷慈悲后人的面上,容我在贤明恩待我的帮主面前申诉完了,我再死也瞑目了。”
胡玉笙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暂忍着愤怒,要看帮主怎样来处治她,自己也不愿过分作这种恶人。
女屠户陆七娘才把这位胡香主说的暂时不施辣手,才要回转头来再以巧言蒙蔽自己的罪恶。
自己倒也没希望立时能够侥幸,只是能够不当时处死,自己就有法子另谋脱身之策,不料抱月回廊上自己的伯父、双手金镖罗信,厉声说道:“丫头!我罗氏的门风叫你败尽,凤尾帮的威名也全被你断送,你要再敢措词巧辩,帮规不处治你,我也不叫你活过这个时辰!”
女屠户“啊”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双手金镖罗信,故作万分委屈地说道:“伯父,你这可不对了。虎不食子,你虽不是我生身之父,可是比我生身之父还近。我生父练功夫练得把骨肉天伦全没有了,我是你老夫妇抚养起来的,我一身功夫是你教的,嫁人是你出主意的,入帮效力也是你携带的。旁人变着法子来害你这苦命侄女,这种情形叫我百口莫赎,怎么现在连至亲骨肉还不容我?既不以疼女儿的心,破死而替我洗刷清白,反倒下井投石地说出这种恩断义绝的话来。伯父,现在你正好不用多管这种闲事,我凤尾帮中是爷作爷当,儿作儿当,侄女纵有触犯帮规的地方,也有一身当之,何必在我这行将就死的罗氏后代身上再作贱?伯父,你只要不念一点骨肉之情,伯父你的事未必比侄女我强多少吧?那我只好和伯父同归于尽吧,索性把罗家这一门绝了倒干净!伯父你对这苦命侄女多开恩吧!”
女屠户陆七娘这番阴损毒恶的话,把个双手金镖罗信气的几乎炸了肺,可是他这宝贝侄女是单刀直入的往致命处下口,罗信干着急,真就不敢再发威。
自己的私弊她是完全知道,只要过于的和她暴躁,观在她是有些豁出去了,真个把自己的事全抖露出来,虽不一定就把自己毁了,这个跟头实在有些栽不起,当时气得只有怒叫声:“好丫头,你可气死我了!”
女屠户陆七娘向帮主叩头道:“帮主,我蒙帮主的慈悲,怜我丈夫陆琦为报效而死,叫我掌西路十二舵粮台,我一个女弟子,能得总舵这么信任,我纵然愚蠢,也不至那么不自爱。只是我一个年轻的寡妇,掌着西路各舵的大权,嫉恨我的大有人在。我这次从西路逃出来,几乎落在和凤尾帮为仇的手内,我陆家堡被焚,叫我孤掌难鸣。十二舵不肯容我这么个女流,一再逼迫,我孤立无援之下,曾说过气愤的话,我回到十二连环坞,定要求帮主彻查西路十二舵的真实情形,哪知别人恐怕我把实情全宣布了于他们不利,这才给我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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