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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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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门户争荣辱。可是虽是同出淮阳一派传下来的,因为现在已有三辈人,散居各地的颇有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的。恐怕自己跟自己闹出误会来,在白昼,凡是本门人在动手之先,必须要先把门户立出来,不论是敌是友,要把自己来路显示给对方。在夜晚一切不易辨识,那只可全用一枝白鹅翎戴在左翼旁,在夜间好易于辨识。当时我们从清风堡绿竹塘起身,是每人发给一枝鹅翎,这样虽在夜间也不致误伤了自己人。这次我们忽遇上这种意外事,只有按照我们淮阳派的暗记来用一下。我方才出去寻来这一束鹅翎,以备我们夜晚之用。伍二弟,你看怎么样?”

伍宗义道:“蒋老师虑事真个周密。这样办理很好,免得事起仓猝,一个不及打招呼,就许自己给自己闹出笑话来。”

一边说着已把那束白鹅翎接过来,交与了司马寿昌,叫他悄悄的散给众人。

这时已近黄昏,店中愈形杂乱。

这座店居然买卖很好,竟又推出两三拨客人去。

跟着掌上灯来,晚饭后才稍觉清静些。

由伍宗义请这位北路镖头蒋老师傅分拨守镖、巡风、动手的,指派定了,大家倒免得临事张惶。

蒋老师道:“伍二弟,你千万不要客气,我可不敢那么放肆。我是久在北方,连我们淮上清风堡绿竹塘我全不常到,这一带我更是不熟。我是人地生疏,叫我做这个领袖,岂不是问道于盲么?不过我可绝不是客气,我们是因亲近亲,因友近友,全是自己人,没有客气的事。我们现在聚在一处,就全是一家人,有脸大家露,有跟头大家栽!要是这拨绿林盗是为剪镖来的,我们帮个小忙,是分所应当。倘或是凤尾帮的党徒,找我们来的,我们更没有别的说的,请伍二弟和司马贤弟也得帮我们对付强敌。我们要是心存客气,彼此反倒不安了。请二位贤弟赶紧分派,别谦辞了。咱们现在就象同坐在一只已经遇到风浪的小舟似的,安危相连,祸福与共,谁也不能置身事外。不论从哪方面出了事,谁也不能往身上招揽了。我把话说开了,免得疑惑我蒋恩波故作小家气,诚心来这套世故的举动叫人看了。”

伍宗义含笑道:“蒋老师,您老这可是笑话了。我们任凭怎么不懂事,也不能就那么办。所有在座的除了有交情的几位弟兄,其余的多是武林前辈,我们哪能那么自大?就是众位老师傅们原谅我弟兄年轻,叫外场朋友听见,定然不齿我弟兄行事。我看蒋老师就别谦辞了,让大家说蒋老师暂掌帅印怎么样?”

太极柳逢春等全一笑道:“我等愿听蒋老师之命。”

柳逢春说完,大家全笑着道好:“蒋老镖头就请入帅座吧!”

蒋恩波道:“笑话了!笑话了!哪有自己的同门来捧自己人的,这真是胡来了。”

卢建堂道:“倒不是柳老师故意取笑,你也得替人家两位镖头想想,人家无论你做什么事,也没有那么分派人的。按形势说,人家是主,我们多近也是客,人家二位怎好随便遣调客人的呢!……”

说到这,忽然门一开,进来一个店伙,进了屋,一直往那间走,这祝龙骧正坐在紧靠里间屋门口的一个凳子上,见这店伙低头往里闯,遂问了声:“伙计你干甚么?”

这个伙计仍然低着头向里间迈了一步,含糊的答应了声,祝龙骧也没听清楚说甚么。

哪知店伙往里一闯,里面竟有人在软帘那边站着,和这店伙撞了一个满怀。

屋里人“哎哟”了声道:“你这是胡闯甚么,愣往脚上踩呀!”

祝龙骧这才听出屋里两个粤商,在门帘那窃听外边说话了,遂向大家使了个眼色。

司马寿昌却向祝龙骧一打手式,叫他看着屋里的情形。

祝龙骧会意,把软帘掀起了一点,往里看了看,只见那两粤商,竟自轻轻退了回去。

那个姓金的,面上现着微笑,那姓简粤商,却皱着眉头,向那店伙怒目相视。

店伙却走到桌子前伸手把茶壶摸了摸道:“客人这壶茶还没喝完,您要是不用水,一会儿封灶了。”

只是嘴里说着这个话,眼却向屋中四下里察看。

祝龙骧见这店伙的眼神的路道不对,赶紧向伍宗义一点首,往屋里一指。

伍宗义脚下一点,轻轻落到门首,伍宗义还想也在门帘这窃窥一下子,不料那祝龙骧竟自猛的把软帘给挑了起来。

这一来蒋镖客可不能再在这愣着了,遂向屋中走来。

这位蒋镖客一眼看见那店伙一伸懒腰,把两胳膊伸出去,打了一个呵欠,伍宗义怒叱道:“你这是哪里学了来的规矩,跑到客人屋里来伸懒腰来?”

那伙计更带着毫不介意的神色道:“爷台,我是一天挣乏了,还能成心跟客人无礼吗?”

一边说着,已侧身从蒋镖客的身旁过来,走出屋来。

伍宗义心里一动,觉着这个伙计十分扎眼,可是又想不出甚么理由来。

自己想到进来的突兀,才要答讪着两个客人说两句话,那姓简的客人却向伍宗义低声道:“伍镖头,你甚么时候发现有强徒要算计咱们,请你不要背着我们,叫我们也能有个提防。”

伍宗义道:“没事,你们二位心安吧!我们镖行的人历来是宁叫备而不用,不能叫他用上时没有防备。路上我发现绿林中人物,我们不能不提防一下子,可是事实上不定是不是为我们来的,那谁也不敢决定了,只有谨慎的防备着。我们可不能随便的谈论,若是没有什么事,岂不叫人窃笑我们看走了眼?所以这种毫无根据,不能随便就硬认定了有人要剪这票镖,我们哪能就来和二位说这种无影的事呢?”

金、简两粤商点头道:“我们但盼象镖头所说,能够没有风波才好。”

伍宗义因为这种有身家的富商是最胆小最怕事,和他们没有什么可商量,走出屋来。

伍宗义还没归座,风门一开,一个店伙提着一壶水进来,在堂屋里的茶壶兑上沸水,又提着壶往里走着道:“二位掌柜的茶也得兑点开水吧?”

伍宗义一怔道:“屋里不要水了,你们伙伴刚才看过,他没告诉你么?”

店伙也一怔道:“我们伙计没有人进来。我们四个人,两个才换班吃着饭,那个被客人打发出去买东西。那人进来呢?”

伍宗义方要说:就是你进来的头里出去的。

那老镖师蒋恩波已了然了一切,忙用话拦住道:“你听错了,我们这位镖头也把话说错了,我们说的是饭前的话,你快忙活你的去吧!”

店伙答应着出去。

蒋老镖头向伍宗义一点首,伍宗义来到近前,蒋老镖头低声道:“伍二弟,你再若追问就要立刻声张起来了,那店伙明是匪徒假扮混进来踩道。”

伍宗义道:“哦!我看他的神色不对呢!”

蒋恩波道:“他在里屋有什么举动么?”

伍宗义道:“除了满屋察看,临出屋时还伸了个懒腰。这小子简直是藐视人太甚了。”

蒋恩波和邓谦不由同时全“咦”了一声道:“他们竟敢在屋中使用这种江湖术么!哎呀!来者绝非易与之辈,我们这可得好好安排一下,不要真个全栽在这吧!”

却说蒋恩波和邓谦全惊诧着令伍宗义赶紧布置提防,伍宗义忙问道:“蒋老师、邓老师,这匪徒赶是巳留了甚么迹象么?”

蒋恩波把伍宗义拉到墙角,低声说道:“伍二弟,你虽是老江湖,这些秘密组织,和绿林道中另一种作案的方法,大约不大明白吧?这个假店伙不仅是匪徒,还是匪徒中的尖子,他们可不是掌山头挂招牌、安窑立柜的,或是拉大帮的当家的。这伙匪人出乎意外的是黑道上的匪人,江湖中名叫黑钱,是江湖上的飞贼,此人竟用的是‘量天尺’,这种江湖术会的很少。这种量天尺是匪徒踩道时,暗摸准了点儿则宝存放的所在。事主守护过严,所有明着入窑的所在,这全有人把守着,所以要用天鹅下蛋的法子入窑。不过这个匪徒太形胆大,凭我们这一班人在这,他们目中无人的单人独骑的闯进来,施展量天尺的江湖术,来到我们眼皮底下踩道,也过于欺人了。他们认定我们这班人中,没有懂的他们这种窃术,哪知道我还略知一二。现在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他既敢用这种江湖术来踩道,定然要在今夜或明晚下手,我们这倒要看看这个江湖飞贼,有多大本领吧!”

当时这位伍镖头一听这北路镖头蒋恩波说完,竟有飞贼来想暗算自己,连司马寿昌也十分愤怒,遂低低向伍镖头道:“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很好,我们弟兄这种无名小卒,居然有江湖飞贼来光顾,我们倒要和这黑道上朋友较量较量,倒看看他有甚么非常的身手吧!”

这时那临城赵龙云的弟子,孙玉昆、孙玉岗弟兄两人,对于这种江湖术不大明白,悄悄向衡山凤凰岗飞刀卢建堂问道:“卢老师,这量天尺究竟是怎么个用法,我们弟兄见闻浅陋,不大明白,卢老师想必知道?”

飞刀卢建堂道:“这种量天尺说出来并没有什么玄妙,只要施用者用手准眼准,在他踩明了点儿落脚地方,能够设法进到事主安置财宝之地,他在这间屋里假作伸懒腰,把双臂一伸,横竖的一比划,把屋里的尺寸量了去。并把哪里能够往下做活,哪里没有阻碍,财物放在这屋里甚么地方。临到夜间他伸手作案时,在屋面上下手开窑,能够丝毫不差,绝不会惊动了事,主,这就叫‘量天尺’。你们听明白了?”

孙玉岗、孙玉昆两人点头道:“多谢卢老师的指教。”

这里窃窃私语,那边北路镖头蒋恩波已和江南镖客伍宗义、司马寿昌商议停当。

这时大家因事出意外,蒋镖头也不再和两镖头谦让遂道:“等到定更之后,店卫的人一安静了,我们先摸摸方才到屋里踩道的匪徒,倒看看他有甚么惊人艺业、绝顶的功夫。他敢这么眼空四海,目中无人,必是绿林道中独具过人的身手。”

大家商量好了,把人分为两拨,由伍宗义和北路老镖头蒋恩波、飞刀卢建堂、沧州武师计筱川、镖客邓谦,这五位前去搜查飞贼的来踪去迹。

由司马寿昌和太极柳逢春、铁蒺藜贾玉堂、双刀金和、赵龙云的门徒孙玉昆、孙玉岗,和燕赵双侠的徒孙祝龙骧,这七人留守,专管保护两位粤商和这八箱红货。

这么分派完了随即各自预备好了,各自收拾紧趁利落。

到了时候,各自分头去应付贼人。

搜查的只管去搜查,守镖的只管守镖,谁也不用招呼谁。

当时大家这一分派好了,立刻反倒没有说话了。

让店家把茶水全给预备好了,告诉他:“我们这班入团路上过于芳乏,要早歇息一会,你们不要来打扰了。”

店伙答道:“客人不用嘱咐我们,只要到了时候客人不招呼我们,绝不来扰乱的。”

店伙立刻退出屋去。

这里一班武师镖师们全结束停当,工夫不大,已然到了二更,店门已关上,各屋的客人多半睡了。

那店家忽然听得店外有人叩门,一问原因,原来是找那厢房客人来的,店家只得给开了门。

这里众镖师隔门查看时,只见来的是两个匪徒,一个年约三旬上下,赤红脸,额上有块很大的疤痕,另一个年约二十多岁,骨瘦如柴,这匪徒瘦的特别,看着好象皮包骨。

这两人在灯光闪烁中,目光锐利的特别。

随着店伙进了那匪徒屋中,也听不见他们见面说甚么话。

店伙跟着回自己房中去歇息。

这里伍宗义暗暗嘱咐两个粤商,不论遇上什么事,千万不要管,大家自有对付的手段。

当时两个客人虽然是害怕,可是事到临头,也没有法子了,只好听凭镖头的嘱咐。

这时伍宗义把那外屋的灯光全拨得仅剩一点微弱的灯光,才要分头行事,哪知院中竟发出轻微的声息,屋中的一班武师全是久历江湖的,全听出是有夜行人。

屏息向外察看,只见从店门过道上蹿上一人,一身青色的短装,背插单刀,肋挎镖囊,身形十分矫捷。

这人到了厢房上,向下轻轻连击了三掌,也不等屋中人出迎,这夜行人径自飘身落在了院下,脚下连一点声息也没有,到了门首,推门而入。

这时蒋镖头等算计店房屋中,匪徒已集聚了四人,这样看起来,匪党尚不知有多少人 ?'…'

这时大家一起招呼,江南镖客伍宗义、北路镖头蒋恩波、飞刀卢建堂、沧州武师计筱川、镖客邓谦,全蹑足纵步蹿到院中。

蒋镖头用手一指点,卢建堂,计筱川奔厢房的后窗,蒋恩波、伍宗义分向窗前门户查看,请邓谦在屋面上给巡风了望,这五位镖客武师,分头向厢房掩过来。

飞刀卢建堂和计筱川两人各自施展轻功提纵术,飞身蹿上了厢房,翻到屋后。

这里正是厢房后的一个过道,这一带厢房和后窗全在这夹道内,两位武师见后窗灯光隐隐,人影幢幢。

这位飞刀卢建堂和计筱川伏身在后窗左右,幸仗着后窗纸破洞很多,容易往屋中察看。

只见这是两间通连,在前檐坐着两个匪徒,靠山墙那匪徒正是早来的那匪人。

在靠后墙的这边,坐着一个正是刚从房上下来那个背插单刀挎镖囊的,这四人正在低声私语,窃窃商议着事情。

前面那个镖师伍宗义、北路镖师蒋恩波两人,轻身提气贴在窗前门侧,往里偷窥,只见那假冒店伙,用“量天尺”江湖术的匪徒,向新来的三个匪徒说道:“瓢把子说是今夜赶到百福驿,可是到现在还没到。那可说不得,我们不能把这个机会错过去,可跟着动手了。”

那个背插单刀的匪徒忙答道:“师兄,我看还是等候瓢把子到了动手,有个失错,我们落不了甚么包涵。再说这次又有这班淮阳派的武师突然和他们合了伙,我们多添了十几个劲敌。还是等瓢把子来了,计划一下子。我们是担的好,担不了不好!我们伸手把这股买卖做下来,瓢把子赶到,不过是奖励我们一番,可是我们一个接不下对方敌手来,咱们栽在这儿不算什么,把瓢把子的万儿栽了可算毁了,咱们有何面目再见瓢把子?”

那骨瘦如柴的匪徒冷笑一声道,“叶师兄,你怎么只会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他们这班人不错是有点扎手,可是也不致于象叶师兄所说,就不能动他了。淮阳派的门人更不足虑,听说清风堡绿竹塘的掌门人,已率一班武师们赶奔浙江南雁荡山十二连环坞,所有这次所来的,全是留守的,并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我还没把他们放在眼内。不论这票买卖要的下来要不下来,也得跟他们比划一下子,就是要砸了,我们也能仍然按桩跟着他们,等待瓢把子到了二次动他不迟。”

这时那假冒店家的匪徒道:“我们既已挤到这,只有比划一下子看吧!我们也不能虑胜不虑败,我们索性先试试这拨点儿究有几个扎手的?能够顺顺当当的把这票买卖拾下来,那算我们同道中正了‘万儿’。要是过于扎手,我们赶紧知难而退,索性等瓢把子到了,咱们再拿主意。”

当时这班匪徒彼此互相争论了会子,全是好大喜功的多。

终于计议好是在当夜三更后由那假冒店家的匪徒,率领一齐动手。

江南镖客伍宗义向北路镖头蒋恩波一打手式,离开了窗下。

伍宗义向蒋镖头道:“怎么样?咱们动手么?”

蒋恩波含笑道:“伍二弟,你不是没有见过这种绿林道剪买卖么?好在我们已经把阵势摆好,不怕他闹出掌握去。我们索性看着他怎样入窑,伍二弟,怎么样?”

伍宗义点点头道:“好吧!我也想开开眼。”

两人商量好,遂由伍宗义悄悄的通知了飞刀卢建堂和计筱川,叫两人全要小心提防着屋中贼人,只要他们一出窑,赶紧散开了,容他们动手。

屋里的人不动他们,我们外边千万不要忙着动手。

飞刀卢建堂和神拳计筱川齐答道:“我们绝不会误事。”

这才要互显身手,一较高低。

第五十五回 伍宗义杆棒斗群贼

且说一班武师及江南镖客探明贼党定要前来盗镖,全预备好了,专等贼党来时好动手。

这时已经将到三更,店中及屋中全把灯熄下去,似乎客人们全已入睡。

这五位武师各自找隐避的地方隐住了身形。

工夫不大,只见那厢房的屋门微微一动,跟着“飕飕”的从屋中蹿出三条黑影,身形全一样的轻快。

伍宗义和蒋镖头正隐身在南面屋顶上,见匪徒已经出来,遂悄俏一打招呼,立刻各自撤身到隐蔽的所在。

细察这三个匪徒,只有那个额有疤痕的匪徒没出来。

这三个匪徒一到了院里,那镖客邓谦正在店门过道那边屋顶上,因为离前较远,认为不易被匪徒发觉,更知道匪徒全是奔上房,这位邓镖客竟自一探身。

哪知这三个匪徒竟分为三面,却只抛了上房这边,“飕”的全飞身蹿到了房上。

别人全把身形隐藏得极严,这一下可把邓镖客吓着了,还仗原本伏着身形,只是太贴近了,过这个后檐口,要想撤身可来不及了。

奔过这边来的正是那骨瘦如柴的匪徒,他名叫钻天鸥子柳成,身形特别的巧快,他飞身蹿上来,绝没想到檐口伏着人,竟从邓谦的身上蹿过去。

邓谦哪还敢隐身?

竟往檐子下一翻身,双手捋住了檐口,把身形伏在了檐下,自己仗着内里一口气提住了丝毫没有声息。

这时匪徒已经翻到店门上察看了一遍,折身回来,三个匪徒全飘身落在院中。

当时这一班武师全把身形隐住,那两个匪徒一个叫妙手仙猿石震,那个额有疤痕的名叫黑心狼胡栋,厢房没出来的那个叫玉面神枭叶天来。

这次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尚有他们所说的顶当晚没赶到的瓢把子。

瓢把子乃是江洋巨盗——追风铁翅雕侯天惠,这班镖客万没想到是他。

原来这江洋巨盗追风铁翅雕侯天惠是川陕的巨盗,名震讧湖,一身轻功绝技,有夜走千家盗百户之能。

有两个小师弟,就是这里跟踪伍宗义暗镖的玉面神枭叶天来、钻天鹞子柳成。

这三人江湖人称“秦中三鸟”,横行江湖,居然十几年中没栽跟头。

这巨盗追风铁翅雕侯天惠,历来作宰,是拣那够口的下手,轻易自己不出马,只要自己一动手就是足以震动一时的。

这秦中三鸟手下除了师弟,还有两个同道。

他们这次是踩明了江南镖客保的这票暗镖,价值十余万。

追风铁翅雕侯天惠才勾动了贪心,非想把案作下来,从此洗手,绝不在江湖上再寄迹。

可是这江南镖客伍宗义和司马寿昌,全是久走江湖,经过大风大浪,路上防范过严,不易下手,这才直跟过了石柱关。

可是这位追风铁翅雕侯天惠也因为事情耽搁的,未能早早赶到,这才由他两个师弟带着两个同党黑心狼胡栋、妙手仙猿石震,紧跟到石柱关。

发现这两位镖师遇着武林中朋友合在一处,这班武师竟全是清风堡绿竹塘淮阳派的门下,这一来竟不敢过事拖延,恐怕再添了劲敌越发的不易下手了。

当时这班匪徒竟自轻敌,要在永安客栈中将这票买卖要下来,这才惹得这班镖客暗地里要和他们一较长短。

这时天可已经不早了,差不多到了三更左右,这般贼党仗着一身小巧功夫,轻登巧纵地在这一带探看了一看。

这一带果然没有敌人潜伏,遂仍然折到店房的院落中,往四下又都仔细的探看了一看。

这三个贼党一个个机警非常,都有过人的锻炼,这种地方作案,虽比深宅巨院,稍微费些手脚,可是因为贼党太以轻敌,所以三盗哪把这种地方放在心上。

这时那匪党中钻天鹞子柳成、黑心狼胡栋和妙手仙猿石震,全飞身蹿到房上。

妙手仙猿石震唤钻天鹞子柳成和黑心狼胡栋给自己把柱,自己要伏在房上做活,用天鹅下蛋的手法将里面的东西偷走。

可是恐怕人家有防备,所以自己也不敢贸然下手。

先飘身落在房后,看后面是两个后窗,全微有灯光;先向明间窗下,侧耳听了听,屋中静悄悄的似全已入睡。

妙手仙猿石震往起一纵,单臂跨住了窗口,身形贴在窗下,右手一按窗口,整个身躯全交到两臂上,偏着脸从窗上破纸孔往里一看,仅仅能辨出屋中形势:只见这堂屋中一共是五个镖客,分在两架床铺上睡下。

靠西山墙下,睡着三个镖客,窗后山墙下睡着两位镖客,鼻息啾啾,似乎睡得很熟。

这位妙手仙猿石震见镖客似乎丝毫没有防备,镖客们虽全是和衣而卧,在石震眼中看来,毫不足介意。

因为凡是江湖道中人,夜间全是和衣而卧,以防意外事发生,仓猝应变,不致误事。

这时妙手仙猿石震,见屋中的镖客居然这么大意,屋中有价值十余万的暗镖,毫不加以严密的守护。

只怕我们就是不来动你,也难免有别路的绿林道来剪你这票买卖。

当时妙手仙猿石震,见明间没有甚么动静,遂轻轻落在地上,奔到里间的窗下,仍在穴窗偷窥。

只见里问内虽然也有灯光,灯光如豆。

在迎屋门的床铺上,和衣而卧着两人,看衣着是那两个粤商。

灯光既暗,全是头朝里躺着,更看不清面貌。

妙手仙猿石震,遂放胆而行。

这时那屋中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石震飞身蹿上屋面,先翻到前檐下,往下一打手势,钻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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