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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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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伍宗义知道自己仅只见到是有人挟着笨重物件驰过去,伍镖头赶忙二次从树林里转到外面,只见荒凉凉的小道,哪里有个人影?
伍宗义一想这里既巳发现了行人,说不定前面或者就许有落店打尖之处也未可知。
按行程来计算,鲇鱼沟已近在不远才对,我还是不必尽自耽搁,赶路是真的。
伍宗义拿定主意,遂撤身仍旧穿着竹林深处往回下走来,赶仍由竹林穿过来,后面的镖客们已到,因见伍镖头的马拴在这,正要下马进竹林察看,伍宗义走出来。
伍镖头略把所见向众武师们说了个大概,大家也认定了前途不远,或许有打尖的地方,大家精神一振,往前走来。
走出里许,眼前竹林荒草,道西边也没有田地了,尽长些芦苇,情形非常险恶。
太极柳逢春催马到了前面,向伍镖头道:“伍二弟,你看这才真是个险恶的所在了。我们不论多么难耐饥渴,也要把这一带闯过去。现在大家全在精神不振,可禁不得再遇敌人。”
伍宗义点点头,立刻喝令骡夫赶催骡驮子往前紧赶走。
这两人督饬着众骡夫车辆紧走,更嘱咐大家要十分小心戒备,柳逢春和伍镖头两人仍然是走在后面。
这一众车辆马匹往前攒行着,忽的前面哗然惊呼起来,柳逢春和伍镖头一惊,两人手按兵刃。
伍镖头在马上欠身,挺着腰向前喝问:“四弟,什么事?”
柳逢春却也看了看前面情形,向伍镖头招呼道:“不要紧,前面的牲口没乱行列,绝不是凶险事。”
果然司马寿昌催马到后面,含笑向伍镖头道:“师兄,你看我们的运气还真不错,这里居然遇到两个小贩,一个卖酒的,一个卖食物的,已经把他们拦住。咱索性先在这歇歇,缓缓气,师兄看怎么样?”
柳逢春和伍镖头听了,全是觉得这事真巧,现在盼什么就有什么,遂说了声:“好吧,我们看看。”
柳逢春和伍宗义彼此一催胯下马,向前冲过来。
这位柳武师历来作事慎重,自己赶到前面,见孙玉昆、孙玉岗两武师下了马,骡夫们也把骡驮子盘在路旁,正围着两个小贩在争论。
伍镖头和柳逢春翻身下马,向这两个小贩前围着的一班人招呼道:“众位别吵嚷,什么事?”
大家见伍镖头和柳武师过来察问,立刻全往旁一闪,骡夫们道,“柳达官你看,这两个小贩多讨厌,有东西怕卖么!我们花钱买东西,他愣会跟我们花钱的大爷瞪眼。”
柳逢春向大家一摆手,随即走向前来一看,两个小贩,一个年约四十多岁,一个年约三十多岁,一个挎着一只竹篮子,提着一只很大的酒罐;那一个是担着两只小竹箱,蹲在地上翻白眼。
柳逢春随同向前问道:“喂,你们是卖什么的?”
那个卖酒的说道:“我们是卖酒卖咸蛋粝米糕的,我们是赶东铁佛寺的集的。我们是逢集必到,全有长主顾,我们在半路上要是全卖了,集上还卖甚么呢?”
柳武师看了看,含笑道:“你这买卖的也太以呆滞了,我们实告诉你吧,我们错过了站头,口渴的要命。没别的,我们是情愿多给钱,我想走到天边也说的下去。你要再说不卖,你看,我们弟兄可不能作无情无理的事,不过我这些手下人,全是粗鲁汉子,他们对你不住,我可管不得许多。”
当时两个小贩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意思很勉强的向柳逢春和伍镖头道:“好吧!我们要不是有长期的主顾,这里既能多赚钱,难道还怕钱扎手么?达官爷,您看那边松林地下又宽阔,又凉爽。”
伍宗义等也不再说甚么,遂指挥骡夫们直奔松阴下,大家爱这里又凉爽又宽阔,遂全席地而坐。
江南是米酒最盛行,这个卖酒的是米酒多,绍酒少,并且只带着四个酒碗。
伍镶头遂吩咐骡夫们每人只准喝一碗米酒,喝完了米酒立刻拿些食物一旁去吃。
这么一来,还显着安静许多。
这班镖客武师们,莫看全是成各的英雄,武林健者,可是再也不敢顾忌甚么身分体统,全是渴到十分,难过的也全赶紧凑向酒担子,有的喝米酒,有的喝绍酒。
别看每人只饮到一碗,已如甘露琼浆,醍醐灌顶,全是面现喜容。
这一全挨次的喝过,骡夫们虽是碍着伍镖头监视着,不肯过来向卖酒的罗嗦,可是坐在树根下,两眼瞧着酒担子,还指望着镖客们全喝过了,他们别把酒喝干了。
工夫不大,最后的伍镖头一碗米酒才喝下去,那边树下哗然笑起来。
伍宗义正把一个酒碗往酒担子上一放,向太极柳逢春和镖客邓谦道:“我是最不喜欢吃这种米酒,只是我们现在是真成了半夜下馆,有甚么算甚么了,我不知米酒怎么样?绍酒可太差点事,不仅口头不醇,还有那股邪味。这种酒平常白送给我喝,大约也不肯喝吧。现在真算没法子,好在我们也没当酒喝,拿它解渴也倒将就了。”
正说到这,见远远的一株大松树下浓阴有十几丈,骡夫车夫全在那乘凉吃食物。
一个骡夫倚着树根站着,忽的顺着树根倒在地上,纹丝不动。
别的骡夫笑着嚷道:“好糟心的张阿四,素日总是说大话,甚么量大福大命大!这可好,才一碗酒他就溜了桌,真泄气!简直不是盛酒的家伙,咱们把这小子架起来,擂他两下,索性叫他吃甚么给吐甚么。”
这个说话的骡夫忽的两手一抱脑袋,“哟”了一声道:“我这是怎……”
底下的话还没讲出来,也倒在地上。
这一来其余的骡夫脚夫全惊呼起来,伍镖头向柳逢春等说了声:“不对!有别的毛病!”
只这一怔的工夫,孙玉昆、双刀金和、司马寿昌,相继晕倒,有的还勉强支持的,可也抱着头站立不住了。
镖头伍宗义一跺脚道:“唉!完了,好贼!”
伸手摘杆棒,扭头一看,那两个小贩居然全没走,并且任凭这么喧嚷两人连眼皮不撩,窃窃私语着。
伍宗义咬牙切齿的向前一纵身,抡杆棒,想把这假扮小贩的贼党砸死泄忿,哪知不动怒还好,这一动怒,药力发作的更快了。
没容杆棒带过来,觉着一阵头昏眼花,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噗通”的倒在地上。
这时蒋思波和邓谦两位武师,全是明知道已着了贼人的狡计,两武师一转身的工夫,这种凄惨的情形实不愿入目。
这两位武师自觉着内功已筑根基,要在神智末昏的一刹那,要运用真气来抵制这蒙药之力。
那神拳计筱川却也发觉自己也中了蒙药,明知这次是全军覆没一个也逃不开,可是有一息在,也要挣扎。
神拳计筱川竟在已感到蒙药发作时,猛的伸手向皮囊中把淮阳派的伤科秘药的小磁瓶抓在手中,拔去了塞子,就往嘴里倾倒,只是依然晚了一步。
药是细末子,越是匆忙往外倒,越倒不出来,只舌尖上沾了些,蒙药的力已发作,也跟着倒在地上。
内中只有那贾玉堂武师,素日不饮酒,今日也是万般无奈,因为渴的过甚,才要略饮一碗,赶到酒一沾唇,仅喝了半碗,就把剩下的酒放下,不愿再喝。
这时一众镖客武师,全被蒙药所困,不能转动。
贾玉堂中毒尚轻,尚未发作,一见全被贼暗算,立刻一摆掌中刀喝声:“好大胆的贼人,化日光天之下,竟敢施用狡计来暗算老爷们,我老子先收拾你这贼子!”
说着一纵身,飞纵到那两个小贩前,举起掌中刀照那小贩就剁。
这两个假扮小贩的匪贼,猛的往起一站,哈哈一笑道:“相好的,凭你一个人还敢发威?”
两人倏的往旁一纵身,左右这一分开,贾武师一下扑空,这一怒一用力,药力也发作了。
这种药力太厉害,只要一发作,心里虽还明白,头脑发昏。
贾玉堂暗道“不好!”
这时听那边突有人喝声:“并肩子,我来收拾这小子!”
这人身形好快,贾玉堂武师一扭头的工夫,这人已捷如飞鸟的到了近前。
贾武师还想摆刀拒敌,哪知手里刀也觉沉了,掌中刀只翻到半截,那林中飞纵过来的绿林盗已到了侧身,一抬腿,照定了这贾玉堂武师踹了个正着。
贾武师吭了一声,一路翻滚,药力也发作起来,哪还起得来。
只是这般武师虽是被药制住,全软在地上,心里可全明白,只见从林中飞纵出这匪徒,正是秦中三鸟的瓢把子,追风铁翅雕侯天惠。
这匪首一露面,把伍宗义恨得怒眦欲裂,想不到终致中了他的毒谋诡计。
可怜这么一班成名的镖客,闯出万儿的武师,栽跟头现眼还不算,现在全被获遭擒,任人摆布,生死就在眼前。
死到无所惧,项上落个一刀之苦,连名望带性命一块儿倒落个痛快。
就怕老贼阴险狠毒,他不肯给大家个痛快,那可害死人了!
死不能死,活没脸活。
伍宗义拿定了主意,只要盗徒不那么直截了当,只要蒙药的力量一懈,稍能动转,自己决定头一个的拔刀自刎,绝不再作死里求生之想。
哪知伍宗义等所想的还没有遭受的厉害。
这匪首追风铁翅雕侯天惠,把武师贾玉堂踹倒之后,把倒在地上的众武师挨次看过,故意的凑到了江南镖客伍宗义等面前,喋喋的狂笑道:“武功出众,艺业惊人,绿林道闻名丧胆的伍镖头,你不要这么自贬身价,知道我侯天惠来了,不屑于理我;哥几个全躺下了。众位好朋友请放宽心,姓侯的作事宽洪大量,这时要你们哥几个的命易如反掌,我可不愿作赶尽杀绝的事。我们从此结为好友,朋友们老老实实的歇着吧,这里又凉快又清静,你们弟兄们真会享福,我侯天惠是望尘莫及了!”
这追风铁翅雕侯天惠尽情讥诮,一班武师只有闭上眼不看他,这时匪首侯天惠向先前假扮小贩的说道:“柳老二,叶老三怎还没到?”
那假扮小贩的说道,“他们二位早到了,因为这里既有两股道,恐怕他们万一的奔了那条密境,我们往返扑空,容易误事。所以他们二位到那路径入口处,埋上暗桩,这时大约也就撤下来。”
追风铁翅雕侯天惠忽的一撮唇,“吱吱”的连打了两声胡哨,稍微一沉的工夫,远远的竟自接了胡哨的声音。
那松林那里“唰”的一响,从里面又窜出两个贼党,正是那钻天鹞子柳成、玉面神枭叶天来。
这两匪党一到,立刻向匪首追风铁翅雕侯天惠说声:“瓢把子,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动手。万一他们再有接应,我们岂不落个徒费心机?”
当时侯天惠立刻说了声:“我认定他们把那箱红货,全分散在他们行囊包裹内,来,通手洗他们。”
说话间五匪徒立刻动手,先从那两客人车上搜索起,连车下草菠箩内全搜索到了。
这叶天来更形凶狠,一见车上和骡驮子上没有那隐匿红货,不禁怒起,赶到搜寻马匹时,连着洗了好几骑人马,已经动了怒,手底下就不肯那么好好搜寻,遇到人碍着手脚,抬腿就踢,牲口不服贴,照定了马身上,就是一刀背。
只他一人已闹成一片,堪堪全搜寻到了,一点踪迹不着。
当时这追风铁翅雕侯天惠也动了怒,立刻并着把几骑马搜查过,随即冷笑一声道:“这群匹夫,竟敢这么狡诈,你们自找难看。我若不给你们个厉害,你也不知秦中三鸟是何如人也。叶老三,把姓伍的先码上,只单独拷问他一人,看他如何狡展?”
那钻天鹞子柳成和玉面神枭叶天来两人也因为徒劳无功,空用了许多心机,自以为得计,哪知对手实非弱者,竟自早有提防,眼见得又落个劳而无功。
气得瓢把子侯天惠,喝令用私刑惩治镖客伍宗义,立刻齐纵身蹿到了伍镖头身旁。
两人一左一右伸手就要拖这伍宗义,眼见得伍镖头就要受辱。
就在这时,突然松林那边一声长啸,林深地旷,声满长空,跟着喝声:“好不要脸的猴儿崽子,三番两次栽在你老子手中,还不认罪服输?江湖绿林道中人,没见过你这么没人味!猴儿崽子这回是你到头的时辰了!”
追风铁翅雕一章头,见松林中一株最大的柏树帽子上,陡现一人,正是那连日暗助那振威镖客,与自己为难的瘦老头儿。
就见他往下一躬身,往起一耸,如飞燕穿云,往下一落,轻如飞絮,脚点地面,不带一点声息。
侯天惠伸手掣金丝锁口鞭,往前一上步,厉声喝道:“不知死的若儿,你敢三番两次与我侯天惠为仇作对,早算就了你这老儿,早晚必到。我等你多时,来来来,咱们今日不分出生死来绝不罢手,江湖道上有你,没我侯天惠,老儿你接招吧!”
追风铁翅雕侯天惠此时已打定拚死,把江湖道上一片礼节全抛开,猝不及防的竟自进招。
这来者正是矮金刚蓝和,不慌不忙往旁一斜,脚下不后撤,往前反一欺身进步,右臂轻舒,“金龙探爪”,用食中二指,来点侯天惠的双目。
侯天惠赶紧往后一斜身,往后一带金丝锁口鞭想用玉蟒翻身,从后翻过鞭来,反砸二侠。
哪知二侠矮金刚蓝和一个翻身穿掌,“飕”的蹿出两丈远来,一翻身丁字步一站,口含微笑,把头微点了点,用手一指追风铁翅雕侯天惠道:“老猴儿崽子,你们弟兄横行北半边天,秦中三鸟,实不是无名小卒,绿林道中全是创出‘万’来的英雄。老猴,你又身为领袖,别这么小家气,一点涵养没有。我老头子情知你非拚命不可,没脸再活在世上。你想死是极容易的事,晚死一时半时的,算不了甚么!你容我老头子把话说完,你想怎么全行。好在现在这种情形,你比我占便宜,除了你们弟兄三个一个不短,还有两位同道,我老头子只光杆一人,我把话说了你也明白明白。这场事落到这个地步,是怨你这老猴儿崽子自己作错了,还是我老头子不够朋友?你要不容我说话,你就把你这哭丧棒的招术施展施展,你准行不准行,大约连你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吧?”
这时把个追风铁翅雕侯天惠气得面色铁青,恶狠狠的说道:“匹夫,你不用逞口舌之利。你既知道秦中三鸟并非易与,你想善罢甘休,那算妄想!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要跟你决一雌雄。我宁落个身死浙南,也不愿生回秦中,有话你赶快与我讲!”
第六十六回 较轻功巨盗终受辱
矮金刚蓝和把拇指一挑道:“好,有志气!不愧是成名的绿林道。你还是别着急,我倒可以赶快把话交代明白了,我已经搅散了你一水好买卖,我不能再误了你的死期,害的你不得脱生,我那个孽就大了!老猴儿崽子,咱们说正经的吧,我是何如人也,谅必已明白。我在先不愿跟你这老猴儿崽子挑开帘儿干,我还想有冤易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定知道燕赵双侠自入江湖行道以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敢作敢当。我蓝和历来不作贾祸于人的事,只为这场事牵连我淮阳派门下在内,我焉能再袖手不管?“你们是西北行道,这次忽的来到江南道上拾买卖,已失了江湖的规矩。百福驿旅店盗镖,那时我老头子要是收拾你手下弟兄,不过如掌上观纹,我不肯那么作!我老头子不敢说那么清高的话,我对于名利二字尚未能抛得清楚,我可也能为他人着想。秦中三鸟,成名不易,所以略示警戒。是我知道你们这班人不懂得知难而退,便用欲擒故纵的法子,故意的叫你们得手,预备枯树林集合之后,远走秦中。你们这种行为,就枉在江湖上成名露脸了!你知道你们兄弟既伸了手,这水买卖拾不下来就算栽,可是反过来说,振威镖局的江南两镖客,在江湖道上闯出‘万’儿来,已非易事。这次你这么把他的‘万’儿折了,他们也是一败涂地。江湖道上的事,你比谁不明白?你无论如何总是老江湖,不是新上跳板的可以蛮来,你得候他三天,没有好朋友出头,你再一走,那就等着他。有本事他再找你,他抹脖子上吊,怨他无能。
“我老头子本打算出头给你们化解这场事,即至看到你这老猴儿崽子一走,我知道你是存心想把这班人置之死地。我这才即以其道,还治其人。我用神偷八法,‘唤虎出洞’,把你们哥几个全散在枯树林四周,我才下手把红货箱要回。老猴儿崽子,你应当知道燕赵双侠这种小巧之技,不让你这神偷独步江湖。你要是够朋友,就该知难而退,晓得对手比你不弱,个人抖手一走,或者对于我拆了你的买卖不能就算完,你应该甩开这场事,单独找我姓蓝的报复。你们枉在江湖上称雄,竟自语言不慎,计议二次下手。我老头子也看出你不肯罢休,这才在仁和店送还红货箱时,悄悄把原装珠宝取出,连伍镖头全受了我的骗。
“我为是引你只注定了骡驮子下手,我把这致祸的根源给你铲断了,那一箱红货已被我取走,令我徒孙连夜送往余杭。老猴儿崽子,别的你不知道,护镖的武师中短了一人,你竟丝毫没有觉查,你漏了一招,这就得认败服输。可怜你在天目山中,以全力劫夺,那时倒还不怨你看不出来,因为镖客们全是以全力护镖,丝毫没有做作。可是你弟兄得手之后,打算查看一番,我老头子一再阻挠,不令你们弟兄在峡谷有缓手的工夫,那时你就该醒悟。当夜要是把那红货箱打开,立刻推开镖客的镖驮子,跟踪蹑迹的追赶我们师徒,那时我们哪会走的开?不想你这老江湖道,依然这么疏忽,你应当自认失着,有志气的甩手一走,有甚么过节当时得放下,将来再图报复。那虽也是栽了,比较现在还好的多吧?不想你弟兄仍然要妄逞狡计、再用心机,想与我老头子赌最后的输赢,我焉能令你失望?我是舍命陪君子,敢情你竟自不识羞耻,使用下五门的手段,用卑鄙的手段,使用蒙汗药酒来制我们一班好朋友。
“猴儿崽子,要凭武功技击,谁把谁较量下了?走到哪里,说的出讲的起。你用这种狡计,莫说有燕赵双侠置身其中,未必叫你那么称心如愿,即或你侥幸得手,也不算你的本事。我直缀在你的身后,要看看你这身掌秦中绿林的魁首,是怎样处置施为。想不到你始终没看出那红货箱已然移走,还妄想在这班人身上追寻。蠢材,你已经栽到家了!凭秦中三鸟,在川陕一带是多大的威名,如今既已折在江南线上,就该立时退出绿林道,养精蓄锐的以备挽回今日之辱。不此之图,竟作出这种无赖的举动来,我真替你害羞。
“侯天惠,你也在江湖道上横行了这些年,淮阳派门下的燕赵双侠,自入江湖行以来,手底下虽是狠些,可是除非是逆子淫徒,犯在手中休想逃得活命,除此以外何曾妄杀过一人 ?'…'论你们秦中三鸟虽是积案如山,据我所知,你们弟兄还能保守绿林的戒条,所以我老头子几次的想惩戒你,依然缩回手来想叫你知难而退。只是偏偏竟有你这么恬不知耻的绿林魁首,缠绕不休,我老头子再不给你颜色看,谅你绝不肯算完。现在我老头子于不能容你的心意里,又起了一分宽纵之心。就为得你一再失利,还懂得已决心到手买卖,不论遭到任何波折,依然是百折不回,绝不肯另在以外的镖驮子下手。我老头子最重视的这种过节,我所以仍然跟你把话交代完了。
“我矮金刚蓝和,没有别的本领,要拾掇你还自觉着准能把你拾掇了。老猴儿崽子,你要是还不服,咱就比划比划。可是我告诉你,你也好死了心,那箱红货,此时早到了余杭。这水买卖是我老头子一脚给你踢的,汉子作,汉子当,我老头子不论哪时全接着你的。我看你还是趁早从此罢手,我老头子领你的情,你和振威镖主这个梁子,也由我负责给你两家和解。你要是一死的非动手不可……”
说到这他冷笑一声,从鼻孔中哼了声,随即往后略撤了一步,用手向追风铁翅雕侯天惠的一干党羽一指道:“猴儿崽子,你现在是一班党羽全在面前,我老头子单人独骑。你们只管一齐上,我老头子要是含糊了,就枉称燕赵双侠了。”
追风铁翅雕侯天惠,被矮金刚蓝和一阵讥讽,一阵规劝,自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冷,一阵热。
自从入江湖道以来,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只为这侯天惠实是绿林道中杰出的英雄,他方能甘受矮金刚蓝和的奚落,要是庸庸碌碌之辈,倒许不容二侠这么发话了。
这时追风铁翅雕侯天惠容二侠把话说完,满面含羞,一腔怒火,向二侠道:“原来尊驾竟是名震江湖的燕赵双侠,莫怪有这么好的身手。好,我侯天惠久仰大名,如春雷皓月,早就怀着拜访之心,想不到人生何处不相逢,此次意外相会,我栽在你蓝二侠手里,还算值得。不过你身为成名的侠客,不要得理不让人。你所说的一片话,固然也有理,可是内中很有些叫人难于承认。光棍作事,要反正掉的过个儿来,以你燕赵双侠的威望,要出头管这回事,真可说是给我们弟兄脸上贴金。不过管有管的道儿,你若是冠冕堂皇的亮‘万’了结,我侯天惠若是不给朋友面子,我就枉在江湖道上闯了。
“蓝二侠你自从一伸手,就没把我弟兄放在眼内,一味的心存戏弄。这分明是你蓝二侠以一身绝技,借大的威名,要想多给我弟兄些苦子吃,警戒我们弟兄不得在江南线上开爬,所以绝不肯徒逞口舌之利。不过你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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