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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苗疆之巫蛊天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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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点节奏越来越,姑娘们舞得双颊发热。当此之时,铜鼓之后芦笙鸣鸣地响了起来,姑娘们笑中羞涩,转动着脚,由场中向圆圈散开,跳着舞步向自己心中之人靠近,小伙们便张开着双臂等待着自己阿妹来到自己面前,将手伸给她们,而后随着姑娘们齐回场中移去。
龙誉含着笑踮着脚踩着鼓点来到了烛渊面前,向烛渊轻轻抬起自己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让他牵她。她不笃定,他是否会如其他阿哥牵住他们阿妹一样牵住她手。她承认,她之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他什么是踩鼓,真是因为想要戏耍他,之前她也未有想太多,照着他能因为眠蛊对她这么温柔,当不会当众让她丢人才是,可是现她却有些忐忑起来,因为其他阿哥都已牵着自己阿妹移向了中央,他却迟迟未有向她伸出手来……
突然间,龙誉心中有种落寞感,脸上洋溢着欢笑有些黯淡了下来。也是,她或许是太自作多情了,太自以为是了,太抬高自己他心里位置了,也真是太入戏了,以致现下让自己丢人。
是否是无论他与她玩什么游戏,都注定了她是输一方。
他心里,或许充其量她不过是一个有价值工具而已吧。
呸呸呸!她龙誉是一个人,才不会是谁什么工具!
烛渊迟迟未伸出手,就龙誉正欲停下自己舞步垂下自己手离开之时,烛渊突然握住了她手,那触手冰凉之感让龙誉有一瞬间怔忡,有些不可置信。
还未等她回过神,烛渊便牵着她手,学着他人舞步,配合着她步子,一齐往场中央踩鼓点而去。
“阿妹方才是不是担忧我不向阿妹伸出手来?”烛渊轻轻握着龙誉手,靠近她耳畔浅笑问道。
龙誉从小便不是如寻常姑娘一般长大,一双手并非嫩得柔若无骨,而是手骨坚硬得有些似男子。掌心里有一层薄薄茧子,倒是比烛渊还要粗糙,因为烛渊大掌包拢着她手,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掌心光滑。
“这么多人,以后我会没有脸再来台凯。”龙誉回答得坦荡,她方才确是担心了,没什么不可告人,而且她也着实没有想到烛渊居然肯赏给她这么大面子,心下竟不知是震惊还是感动了?
“阿哥知道跳吗?”龙誉踩着鼓点转了个身,面对着烛渊,眉眼间浮上了一层关心之色。
“我有长眼睛,会瞧得出怎么跳,不然我捏出饭团也不会比阿妹捏好看那么多。”烛渊浅浅笑着,脚下舞步与龙誉配合得极好。丝毫不像个今夜之前连踩鼓是什么都不知道人,“况且阿妹初衷不就是想看看我怎么丢人么?不过只怕阿妹要失望了。”
龙誉本想反驳,可还是噤口没有说什么,他说得没错,她初衷确是想让他丢些人,但是她也知道他不会丢人,因为他似乎学什么都很,可虽是这么想,她突然觉得自己这种初衷和他对比起来有些小人味道,毕竟他没有让她丢人。
“阿妹这么看得起我,那我是不是不应该让阿妹失望才是呢?”烛渊跟随着龙誉舞步,进退点踩得都不出任何错,与她配合得简直就是一对经常一齐起舞恋人,时而靠近得肌肤相亲,时而退开,无论如何,他们手都是轻握一起。忽而让龙誉想起了一句极不相干话: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龙誉被自己突然想到这一句话惊得蓦地双颊一红,当此之时烛渊手臂环上了她腰,再一次惊到了她。
“阿妹不是要出彩么?以阿妹功夫,当是可以。”烛渊倚龙誉耳畔说得清淡,而后另一只手松开了她手,一齐由她身后环住了她腰,而后双臂往上使力,竟将龙誉整个人向上提抛了起来!
龙誉大惊,还来不及反应神思却让她身体很做出了反应,落地之前提力半空中甩动裙摆旋了一圈,正要落地时,烛渊稳稳地一手搂住她腰,一手握住她手,抱着她原地踏着鼓点也学着龙誉之前旋圈模样,旋了个圈儿,才将她放了下来。
一瞬之间,全场注意力都向他们这儿投来,便是连鼓声和芦笙之声也险些断开。
“好阿哥,我是要你出彩,不是我出彩!”龙誉有些抱怨地瞪了烛渊一眼,而后未等他反应,便拉着他手退到了他身侧,两人交握手使得两人手臂呈一字形,龙誉便笑着围着他起舞,“不过只要阿哥觉得开心就好。”
开心?烛渊浅浅而笑,什么才叫开心?他现算是开心么?
龙誉不知道烛渊心中所想,只围着他欢地跳舞,那些围外侧手拉手而舞姑娘们早已被烛渊吸引了眼球,即便他舞步是简单,然而她们眼里却是美丽。她们也好想上前与他跳一支舞。可是她们知道这个漂亮而冰冷阿哥手只会对龙阿姐伸出。
铜鼓摆开对面一侧,欢起舞姑娘小伙外围,站着名为阿树黑衣男子,他身旁站着小小梨花。
“阿树阿哥,你不去和阿姐一起踩鼓吗?”梨花看看热闹人群再昂头看看身旁男子,不解地问道。
“小梨花,阿哥这么巴巴地上去和谁跳呢?”男子揉了揉梨花脑袋,笑道。
“那梨花去帮阿树阿哥找一个阿姐来!祖奶奶说了,阿树阿哥五年不回家,一定要和一个阿姐一起踩鼓!”梨花一脸天真,“可是五年又是多久呢?梨花都不记得阿树阿哥以前模样!”
“小梨花你五年前,你才两岁,能知道什么呢?”男子笑得怜爱眼神却是望向篝火旁起舞人们,似乎寻找着什么,“小梨花,你说咱们客人哪儿呢?”
梨花听话地踮脚张望去寻,奈何她不够高,蹦了几回都瞧不到龙誉和烛渊身影,男子便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梨花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很便人群找到了两人身影,不由伸手指着,“阿树阿哥,看那儿!戴花环是龙阿姐,龙阿姐身旁就是漂亮阿哥!”
男子循着梨花手指方向望去,很便寻到了龙誉和烛渊身影。
正当男子目光一直追寻着两人时候,烛渊忽然抬眸往他这儿望了过来,与男子眼神准确无误地交接!
一瞬之间,男子只觉心头猛一颤,眼神变得无比深沉!
竟然,是他!?
77、阿哥,以后我疼你
“阿娘!阿爹!”幽暗森林,一个小小身影极其隐蔽山洞里,错乱山石挡洞口,让人极不易察觉这儿躲着一个半大孩子。此刻男孩子用双手死死捂着自己嘴,嘴里低低呜呜地喊叫这,却又极力克制着自己,泪水完全打湿了他脸庞。
因为透过石缝,他瞧见一个陌生而可怕男人美丽阿娘身上疯狂地肆虐,而他阿爹则被四五个壮汉子死死按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这耻辱却又残忍画面。“这就是背叛我下场!”那个男人狰狞地笑着,他从未见过阿爹流过一滴泪。可是此时此刻他觉得他无所不能阿爹似乎要流干了他这一生泪,挣扎着反抗着呼喊着阿娘名字。
后后,他美丽阿娘冲他阿爹温柔一笑,以咬舌根结束了她生命,阿爹还来不及嘶喊出声,肚腹上便被那面容狰狞男人插上了几刀,他阿爹脚下顿时淌满鲜血。
“阿树!躲起来,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出来!”这是阿娘将他塞到小小山洞里后说话,说完之后转身便要走,他抓住阿娘手,说他害怕,阿娘温柔地亲吻了他额头。“阿树,记住阿爹阿娘永远爱你。”
这是阿娘对他说后一句话,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知道,阿爹和阿娘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再也不会一起拉着他手去看祖奶奶了。
“阿——!”正当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要大喊出声时候,一双冰凉手从后面捂住了他嘴!
“若是想死,我现就松手。”来人是声音很冷,冷得犹如苗疆冬日冷霜雪,让他不敢再喊一声。只任滚烫泪水不断扑打着来人手。
许久许久,他看见他阿娘被扔下了深渊,看着他阿爹尸体被那些人带来狗吃了。末了还将他爱阿爹也抛下了深渊。他拂开了身后之人按他嘴上手,将自己手放进了嘴里,狠狠咬着,直至他手全是血水,直至那些人全部离去。
“阿爹——!阿娘——”终于,他能离开小山洞,如疯了一般冲到深渊边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是要苟延残喘地活着,还是要报仇?”就他痛苦之时,那道冰冷声音再次响起,他这才看清了男子容貌。
大约只有大了他七八岁模样,是他见过英俊男人,然而男子身上寒气和眸子里冷意是他从未见过,也是十岁他所不能理解。只觉得那眼神似乎也希望他跳下深渊一般冷得可怕,让他一时间忘了去哭。
“报仇……。?”他有些讷讷地重复着男子所说两个字,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
“是啊……报仇,为了你惨死阿爹和阿娘报仇!”男子冷冷一笑。“仇恨心,多美啊……。”
只是男子留下这句话之后,转身便走了,他还清楚地记得他身上那因他走动而发出清脆银铃声。很悦耳,却又冷得惊心。好像告诉他,报仇,他必须为阿爹和阿娘报仇。
时隔二十年,他没想到他会再见到那个冰冷得犹如霜雪一般男子,没有想到,他容貌竟与二十年前相差无几,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台凯。
男子独自盘腿坐远离篝火地方,自己为自己斟酒,兀自独饮,仿佛周围热闹都与他无关一般。或许是因为他模样太过平凡或许又是因为他太过安静,竟也无人注意到他。便是梨花,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独自饮酒,不怕醉么?”突然,一道含着笑意却带着冰冷声音男子头顶响起,“苗疆第一大巫师,独空大人 ?'…'”
独空闻言抬头面上未有惊讶之色,而是嘴角含笑,像遇到了久识却许久未见老友一般,将手中陶杯微微一举,浅笑道:“你也要来一杯吗?五毒教大祭司烛渊大人 ?'…'!”
“能得独空大人盛情相邀,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烛渊笑得清淡。独空也是浅笑着微微挪了挪身子,将身旁空位让出来给烛渊。烛渊也不客气,将长衫一撩便独空身旁坐了下来。
“山梅酒,自家酿,烛渊大人可要来一杯?”独空只是这么说,手上却已经捧起酒坛向另一只陶杯里倒酒,而后双手捧起递给烛渊。“味道有些酸涩,不知烛渊大人能否喝得习惯。”
“独空大人不愧是我苗疆第一大巫师,便是连陶杯都事先准备了两只,就像早就预料我会出现一般。”烛渊也是双手接过独空递来陶杯,看着杯中红紫色酒,淡淡道。
“第一大巫师,不过名号而已。”独空笑得谦让。“独空大祭司面前,只怕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祭司大人可否是算准了独空今年今日会回到台凯,故才来此?”
“呵呵,独空说这话,大祭司烛渊大人眼里,真是太抬举自己了。”独空嘴上虽说着不自量力话,面上却无一丝羞色。只是轻饮了一口山梅酒,兀自道着好喝。
烛渊也轻轻呷了一口杯中酒,确如独空所言有些酸涩,但是之后却是醇醇清甜倒是他所喜欢味道。
“独空大人没有抬举自己。”烛渊不禁又再呷了一口,细细品咂着。“我来此,确是为了独空大人而来,不然独空大人以为,我不远千里跑到这儿是干什么呢?”
“能劳得动二十来未曾离开蚩尤神殿大祭司亲自来见,独空可真是有面子。”独空喝得很,此时已是从烛渊坐下来之后倒第四杯酒,面上却无任何醉意,便是一丝因酒劲而浮起红晕也没有,“不过连王上都未曾寻得到独空出生之地,烛渊大人倒是轻而易举地寻到,独空佩服。”
“瞧独空大人说话口吻与语气,似乎也对我知道得不少。”烛渊好不掩饰,“我与独空大人,不过彼此彼此而已。”
独空不加掩饰地笑笑,他说得没错,他对他知道得确不少,他虽然只是与他二十年前有过一面之缘,连相识都称不上,但或许他是整个苗疆之外,除了大祭司本人之外,是对他深知一人,包括他过往、他身世。
“独空不知烛渊大人来台凯除了要见独空之外,还所谓何事?”独空目光移向场子中央,只见原本正起舞姑娘小伙此刻正围着篝火欢歌畅饮,笑声四溢,歌声飞扬。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烛渊手牵着少女,他不识她,却知道能让烛渊如此对待人,必不是简单之人。
“呵呵,独空大人不是将我看很透么?怎么这个问题也猜不透看不出么?”烛渊浅笑出声,知道独空人群中寻找龙誉身影,却没有抬头,而是伸出手捧起酒坛,替自己已经空了陶杯再倒满红紫色山梅酒。“我认为,独空大人当是整个苗疆深知我人了,虽然我与独空大人连朋友都称不上。”
独空微微一怔,似是没有料到烛渊会这么说,而后将怔愣化作了温柔浅笑,“能得烛渊大人这么一言,独空已经很是受宠若惊了。”
“这世上,可只有独空大人能与我卦重合,我虽看不见你,却知你二十年不曾放弃过寻我调查我,甚至做到了以卦象与我蓍草相通,看来当年我一句话,对独空大人影响不浅。”烛渊声音很淡很轻,轻到只有他身旁独空能听得到。
话语没有任何凉意,却让独空莫名心惊。虽然他语气与眼神,与二十年前简直是天壤之别,可是独空知道,他心二十年未曾变过,依旧是冷,如同他曾经眼神一般。
“是,独空至今仍清楚地记得烛渊大人当年对独空所说一句话。”独空忽然握紧了手中陶杯,眼神忽然变得冰冷,“是要苟延残喘地活着,还是要报仇。”
“可我现却未从独空大人身上看到仇恨二字。”烛渊眼神也渐渐变冷,“是被仇人感化了么?可真是可悲,早知如此,我当年就该一手了结了你,省看到如今这般结果。”
“不是!”一直沉稳独空突然低喝了一声,手心用力得似要将陶杯捏碎,眼神变得挣扎而痛苦。“我从没有忘记过自己血海深仇!”
只是……。
“哦?”烛渊微微挑眉,握着酒杯手轻轻摇动,杯中酒也微微晃动,将他杯中投影晃乱,“只是做不到将自己心剜出来是不是?”
呵……这才是世间常人。能如他一般将自己心剜碎封死,这世上,能有几人 ?'…'
独空双肩有些微微颤抖,没有接话。
“当初救你,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烛渊也不意独空是否接话,兀自继续道“今次来到这儿,也不过是想告诉独空大人一句,我决意要将其化作灰烬东西,谁人也阻止不了我,届时独空大人插手与否我不介意,不过我倒会心疼独空大人这一身上层巫术。”
“独空大人作为苗疆第一大巫师,当之无愧。”烛渊饮下第三杯山梅酒,将陶杯轻搁独空面前,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篝火旁,龙誉方才踩舞跺得高兴,一停下来之时便被好奇心极重阿妹们给围住了,问她是怎么跳得那么好,怎么和她阿哥配合得那么好,还有说她是深藏不露,往些年都只是去斗牛斗酒,如今她阿哥来了才舍得一展身手。
龙誉被她们缠得不行,人人都说要罚她酒,便是沉达也一股起哄说要罚她酒。后捱不住,豁出去地一拍大腿,大吼道,罚就罚,她又不是喝不了酒。
台凯罚酒可不一般,一旦说出了罚酒,那就是大陶琬装酒,而不是之前吃饭时小家伙们敬酒拿陶杯,不过却是山梅酒而不是米酒,酒劲没有那么大。
龙誉被她们这么一闹,连烛渊何时离开了她身边也未察觉,姑娘们哄闹下,连她头上花环也掉了下来,花环虽然已经完全蔫儿了,但是就这么掉了她还是有些心疼,拾起来套到了手臂上。
姑娘们太过哄闹,以至龙誉一时也忘了去寻烛渊,喝酒喝得上头了就忘了这茬事,一群姑娘拥一起也都喝得醉醺醺,又抱又笑又喝,很是开心模样,直看得还尚算把持小伙们频频笑着摇头,道是阿妹们今夜真是开心得疯了,眼里皆流露出爱怜之色,也不打算阻止她们欢闹。
苗疆姑娘饮酒是常识。不过若非节日,姑娘们也极少沾酒。今儿是一年一次努嘎西,姑娘们喝得开心些是件高兴事,自然不会有人管,只等她们喝得兴了,玩得够了,静下来之后再由小伙们把她们送回家便是。
月上中天,夜已是极深了。
小伙们已经开始将醉醺醺自家阿妹送回家,唯独只剩下龙誉一人还坐篝火旁,大碗大碗地倒酒喝。燃烧不熄篝火将她小小身影拉得老长老长,竟显出一抹形单影只孤单感来。
若换作往些年,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有小伙将已经烂醉龙誉给扛回莲花家,因为她来台凯都是落住莲花家,可是今年却没有敢去扛她了,生怕她那个看着都让人不敢靠近阿哥回来见着了把他们给揍了。于是便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还篝火旁。
沉达并未喝多,因为她极少饮酒也不善饮酒,此时正与茶卡远远站着看着龙誉,紧张地搂着茶卡手臂,她担心烛渊不会回来,因为她觉得龙阿姐漂亮阿哥可怕得很,若他不回来,龙阿姐怎么办,台凯夜里很凉。龙阿姐若是凉着了怎么办,便总是催着茶卡去将龙誉带回莲花家,茶卡总轻轻拍着她手背说不急,再等等。
果然,人群散之时,烛渊回来了。沉达心头一松,拉着茶卡走了。于是空旷村东空地便只剩下龙誉与烛渊还有噼啪燃烧篝火。
烛渊面无表情走到龙誉身边,拿过了她捧怀里酒坛,放到了自己身后。他不过是到稍安静地方走了一圈,她倒是变成这副烂醉模样。
“阿哥,你回来了?”龙誉手中酒坛被夺,不由愤愤地抬头,刚要骂人却见是烛渊,眼里愤愤换成了无赖笑,声音因为醉意而拖得老长,竟有些撒娇道:“我还以为阿哥不要我了呢。”
此时龙誉已经醉得找不着北了,自己说了什么也丝毫不知。看到烛渊微微蹙起眉。不由伸手为他抚平他眉心褶皱。也学着他模样皱眉,“阿哥为何皱眉呢?难道我说错话了吗?阿哥你瞧,这儿都没人了,只有我自己,阿哥不是不要我了是什么?”
龙誉手还未碰到烛渊眉心便被他拂开,听着她话不由得将眉心蹙得紧了。
他突然觉得可笑,他何时要过她,又从何说起不要她。
可龙誉却没有因为烛渊动作而生气,而是不满地撅起了小嘴,有些委屈,再一次抬起手抚向烛渊眉心,“阿哥,不要打我手,我只是想帮阿哥平平眉心。”
这一次,烛渊没有再拂开她手,龙誉如愿以偿地扶上了烛渊眉心,笑得眉眼弯弯。活像个讨了好孩子。“阿哥还是笑着好看,紧皱着眉不好看。”
此刻龙誉脸已经因为酒劲而满脸酡红,连带着耳根和脖子都是深深绯色。摇晃火焰前,整张脸红彤彤,还带着微透明感,像一朵娇艳花儿,又像一只熟透了桃儿。
她指尖很暖,一下一下地扶他眉心,奇怪却又舒服感觉,只听得她又像做错事孩子一般道:“阿哥,你送我花环蔫了、掉了,我套手臂上了,我有些心疼。”
“为什么要心疼?”烛渊注视着龙誉红得通透脸,盯着她完全迷蒙眼眸,淡淡问道。
“因为是阿哥送给我东西啊!”龙誉有些嫌烛渊笨,她努了努嘴:“这是阿哥送我第一个东西,或许也是唯一一个,坏了当然心疼。”
他不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对她好,能得他虚假温柔或许她就应该已经很高兴了,别提他给她送东西,还是亲手编怎么能不心疼?
“身外之物,无用之物而已。”烛渊冷冰冰地,拂开了龙誉扶他眉心上手。
谁知龙誉听了不乐意了,还有些生气,而后将那枯萎花环抱怀里,生怕烛渊会抢走扔掉一般,不开心道:“哼!我就是喜欢这些身外俗物,我就是喜欢不可以吗?”
龙誉此时醉酒了模样就像是梨花那样一丁点儿大孩子,没头脑不讲理,哪里还像个二十岁大姑娘,她也知道她醉了酒便像变了个人似,所以往日里她喝酒都有个度,不会让自己醉了,可今日她高兴得忘了这个度。
“来,阿妹,起来。”烛渊冷着脸将龙誉从地上拖了起来,而后伸手指了指她身旁不远处那条通向村子里小路,“那是回村子路,看得见吗?若还看得见就回去罢,允许你明日天亮了再随我走。”
“嗯?”龙誉被烛渊这用力一扯,使得她醉醺醺脑子晃悠得厉害,眼里烛渊影像叠加了好几层,找了半天才找到烛渊手指往哪儿。抬手搓了搓朦胧眼睛,好不容易才朦朦胧胧地看见了一条黑漆漆小路,却不知道通向哪儿,忽然扁起了嘴,一幅委屈至极模样,“阿哥不要我了,阿哥撵我走了……”
“……。”烛渊好头疼,不禁抬手按了按自己微跳眉心,他本就是个受不得吵闹人,对她已经是极限了!当下便松开了自己捏着她胳膊手,转身便走,龙誉软趴趴双腿突然间失去了唯一支撑,整个人毫无征兆地跌坐地上。
龙誉有些怔愣又有些委屈地看着烛渊没有转身之意背影,突然不知哪儿来力气,迅速爬起了身,用力往前一冲,张开双手从烛渊身后出其不意地抱住了他。
烛渊怔愣,驻足,刚刚平整眉心,又皱了起来,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将她推开。
“阿哥不许走,!不许走!”龙誉从身后抱着烛渊腰,小家子气地跺了跺脚,不依不挠好似撒娇口吻道:“阿哥不许丢下我!阿哥不可以不要我!”
烛渊抬起了垂身侧双手,正要扯开龙誉扣他腰间双手,奈何已经醉得神智不清龙誉像是知晓一般,双手他身前紧握一起,将他整个人都扣她臂弯中,她整个人便紧紧贴着他背。
“松手。”烛渊眼神渐渐变沉,用命令口吻冷冷道。
“不松!”龙誉拒绝得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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