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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苗疆之巫蛊天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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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龙誉不服气,双手环烛渊背上,弓起身就去咬烛渊下唇,她就是喜欢把他薄薄下唇咬得厚厚,那样才显得他脸看起来没那么冰冷。
然而,龙誉触手处是暖润润汗意,将烛渊下唇啃得开心,只要他身子能暖起来就好,否则这样寒冬,她不知他是如何忍。
一夜缠绵,无火而暖,相拥而眠。
烛渊怕冷,睡觉时习惯性将自己蜷起,又似自我保护抵挡着什么。
白日光线漏进窗户斜照破屋里,龙誉揉了揉惺忪眼,发现身上好好地盖着半边大氅,另一半边则是被她垫身下,身旁已没了烛渊身影。
“阿哥!?”龙誉连忙坐起身,肩上大氅滑落,有些凉,却未觉到冷,这才想起昨夜她与烛渊捣腾过后都穿上了衣服,但是昨夜明明那么冷,这大氅又怎会盖她身上!?
不知为何,一他身边她就睡得异常熟,可她昨夜睡着之后非但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暖和,难道他一夜没睡把大氅给她盖了!?
龙誉见到了烛渊,他正负手而立破损窗户前,冬日灰沉日光将他冷削面庞照得有些朦胧,冷风灌进窗户撩动他垂胸前长发,他整个人站那儿,给龙誉一种他站天地交点感觉,静寂孤单得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好似随时都会消失那镀他身上灰蒙蒙晨光中一般,让她莫名害怕。
烛渊似乎没有听到龙誉唤他,只静静定定地看向窗外,冷沉沉眼眸不知蕴藏着何种情感。
“阿哥?”龙誉再一次唤他,声音变得轻悄,带着小心翼翼,生怕声音再大一些便会使得他这晨光中慢慢变为虚无,慢慢消失不见,手里拿着大氅慢慢向他靠近。
“嗯?”烛渊轻轻应了龙誉一声,慢慢扭过头,看向小心翼翼站他身旁龙誉,然而他左手却是挡他左眼上,淡淡一笑,“阿妹既醒了,那便走吧,我们有四日时间赶到王都,四日之后,只能由阿妹你来将再一次暴走尸人压制住。”
烛渊说完,欲转身,龙誉却抓住了他右手手腕,抬起另一只手将他挡左眼前手轻轻拿了下来。
只见他遮挡左手之下,那原本墨黑如幽潭瞳眸,是猩红血色,晨光拂照中,好似血色炼狱池。
就龙誉注视着烛渊血色左眼时,烛渊双眸不由自主地微微眯起,危险之意流露,垂身侧右手轻轻勾动。
龙誉好似没有注意到烛渊变化一般,而是用指腹轻轻摩挲过他左眼,而后高高踮起脚他左眼上眼睑上落下轻柔一吻,眉眼弯弯笑得璀璨,“一直没有告诉阿哥,阿哥左眼很漂亮,像红色透明石头,我曾经中原见过一次,有机会我去偷回来送给阿哥。”
烛渊左上眼睑有些轻颤,心也有些微微颤动,因为龙誉指腹温度,也因为她说话。
漂亮……?
烛渊心有些怔怔,他生命一切不幸皆是因这一只异于常人左眼而起,便是曳苍与布诺见到他这样左眼时都有些心惊,他从没见过谁不恐惧他这只左眼,别说有谁会夸赞他这只如血一般眼眸,便是他自己,有时他都恨自己有这样一只眼睛,却不曾想,竟有人会夸赞它……漂亮。
“阿哥不相信我说话?”难得看到烛渊怔怔失神,龙誉有些不悦地问道。
“没有,只是没想到阿妹能说会道到这种程度。”烛渊轻轻拂开了龙誉还停留他脸颊上手,从她手里拿过了大氅,披到肩上,系好,淡淡道,“好了,阿妹,走吧。”
烛渊说着,走到屋子角落干草堆上,拿起昨夜扔那儿两只包袱,还不忘将龙誉包好两个馒头拿起,接着往门边移步。
“阿妹,你还没有告诉我昨天你帮我拿大氅时心里想了些什么。”烛渊拿开斜靠门框上破朽木门,跨出门槛时微微顿下脚步,稍稍回头看向仍站破屋里龙誉,“阿妹可以不急着回答我,阿妹思考四日我们抵达王都时再回答我也可以。”
龙誉有些失落地看着自己方才触碰烛渊脸颊手,而后看着烛渊背影兀自喃喃道:“阿哥,我不是能说会道,我是真觉得你眼睛漂亮,第一次误撞到你洗澡时,我就觉得它漂亮,怎么不相信我呢……”
烛渊走出木屋后抬头看了看灰蒙蒙苍穹,眼神凉凉,原本白皙且略带苍白双颊竟是泛着隐隐浅浅绯色,若非细看,当是看不出来。
烛渊浅浅扬起嘴角,有些欣慰又有些无奈,好他阿妹有一颗不细致心,否则就该被她发现了去,若是被她发现,他们就绝不可能四日内到得了王都。
而龙誉确粗心大意,没有察觉到烛渊微热身体,不会明白他挥开她手只为了不让她察觉到他体温变化。
四日里,烛渊没有再与龙誉说过一句话,晚间也不作停留,只偶尔停下歇脚,将包袱里准备干粮递给龙誉,而龙誉一路上似乎心事重重,还有些恹恹无甚精神,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没了活蹦乱跳精神气,每每烛渊给她递干粮她只接过就啃,没有抬头看烛渊一眼,烛渊低头看她吃干粮她也不抬眼,待烛渊转过身时她又时常看着他背影出神。
第五日,他们到达王都地界,本该外巡守兵卫不见只影,唯有萧疏枯草寒风中瑟瑟摇摆,远处王都殿宇灰沉沉苍穹下显出一种灰败感,全然没有苗疆人所崇拜神秘与武勇之气。
独空只身一人站萧疏枯草间,似乎早早就等待着他们到来,龙誉惊讶独空这么一个软绵绵柔弱弱男人怎么会比他们还要早到达王都,独空似乎看出龙誉惊讶与疑惑,不禁淡淡笑道,坐牛车。
龙誉顿时想吐血三尺,她怎么就忘了有牛车有马可以用!活生生浪费了她这么多脚力!愤懑之下不由恶狠狠地去瞪烛渊,都怨这个白面小男人催啊催!害得她忘了有这么好用牛马能用!
“都护府出兵了,苗疆北边防线多能支撑大半个月,都护府也正发兵往幽潭草泽进入苗疆,也于大半月之后抵达,王都如今所面临局势是这样,可对?”烛渊并不意龙誉目光,只静静地看向独空。
“正是。”独空敛了嘴角笑意,严肃回道。
“呵呵,那个男人,至今做梦我会来救他,可对?”烛渊冷冷一笑,眸子里冰寒是龙誉从未见过,即便是他想要杀任何人时,也不是这样阴冷得要将全所有一切都毁了杀意,“还是他以为,苗疆所有人还会如从前那般奋不顾身地保卫王都?”
“长年来他习惯了做梦,梦里一切都往他所想方面发展,一切都他运作与操控之中,梦着他能一直作为苗疆至高无上人人拥戴王。”独空平静说着,然而垂身侧双手却已慢慢拢紧,一向平淡眸子里是鄙夷与仇恨之意,使得那条斜拉他右脸上疤痕显得异常狰狞。
“呵呵,你我等这一天似乎等得够久了。”
“是够久了,已经够时日了。”
烛渊望向王都方向,看那坐卧林海间古老殿宇,慢慢往前迈开了脚步,轻轻笑了,“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踏足这个名叫王都地方。”
这个让他恨了二十几年地方,恨不得反掌就将它给毁了,可是他不能,他想要看到里面那个人尝生不如死滋味,让他亲眼看着他如何把他重视东西一点点握到手中,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来,阿妹来,我教给你应该怎么做,怎么驾驭你体内眠蛊。”烛渊边往前走边向龙誉伸出自己左手,龙誉本细细琢磨着他与独空所说话,忽闻他叫自己,便习惯地走上前向他靠近,抬起了自己右手,放到了他手心里。
触手,竟不是一如既往冰冷,而是滚烫温度!
龙誉心惊,正待开口询问,烛渊凉凉淡淡声音便已先响起,“阿妹,现不适合分心。”
说罢,烛渊与她十指紧扣,转身,面向他们来时方向,面对正慢慢向他们聚集而来数百号尸人,如王者一般站稍高山坡上,独空已退至他们身后。
“阿妹,完全驾驭尸人,只能由雄蛊来完成,我相信阿妹驭蛊控蛊之力,只要虔诚地与你心中眠蛊对话,它便能完成你心之所想。”烛渊凉淡却带着些许温柔声音龙誉耳边轻轻响起,如旷谷瀑声,又如风呼山林,令她心颤,又令她心安,“阿妹可还记得我们来王都初衷?”
“记得。”龙誉轻轻点头,将烛渊暖热手握紧,扫了一眼正黑压压而来尸人,神情恭肃地缓缓闭上了眼。
只要他想要做,无论什么,她都会与他一起,不问缘由,不怕后果,只要与他一起,只要他她身边,她皆可坦然心安地面对。
所以,眠蛊,我只是想为我心爱之人达成他心愿而已,请让你蛊民匍匐你脚下,听你所号,包围王都!
龙誉心中徐徐默念完,蓦地睁眼,双目炽热如烧,与烛渊交握手不受控制地发颤,左臂用力往前平直挥斩!
隐隐约约,她仿佛见到一道几不可见紫光她手臂挥过之处荡开,猛地往尸人望向铺散开去!
心跳突突加速,身体几乎难以负荷,即便她想稳住自己身子,可她双腿竟不受控制地虚软,拖着她身体往后倒去,而后她背后撞到是她意料之内烛渊胸膛,然而她却紧张地紧紧搂住烛渊,惊慌道:“阿哥,危险!”
“圣蝎使,你已经成功了,大祭司不会有任何危险。”尸人如风般从他们身旁狂奔而过,冲向王都方向,龙誉搂护着烛渊,独空带着惊诧与赞叹声音尸人狂奔脚步声中化得细微。
“大巫师,接下来,暂且交给你了。”烛渊没有回搂龙誉,只是嘴角含笑看向独空。
独空微微点头,转身,随着狂奔尸人一齐去往王都方向。
“阿妹,这儿没有看客,这些尸人有眼等于无眼,你搂这么紧,也没人欣赏你深情。”尸人仍他们身旁呼啸跑过,烛渊玩味深深地笑道,双手提紧龙誉腋窝,把她抽离自己身体,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摆,“来,阿妹试试看自己能站了没有。”
谁知龙誉非但没有自己站稳,还贴紧了烛渊身体,将自他们身旁跑过尸人视为无物,恶狠狠地瞪着烛渊,“阿哥你这是典型过河拆桥,利用完我就想把我踹开!”
“阿妹怎么喜欢乱说话呢?我是疼阿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把阿妹踹开呢?”烛渊浅笑一手轻搂住龙誉肩,一手轻轻抚着她乌发,“难道阿妹没有看到我深情款款眼神?”
龙誉顿时想作呕,“没看到,我只看到阿哥犯贱眼神。”
“哎,平白被亲爱阿妹骂犯贱,真是伤心。”烛渊浅笑吟吟,他还是喜欢如此精神气足足阿妹,习惯了她吵闹,这四日安静反倒让他无所适从了。
可烛渊等到不是龙誉恶狠狠地还口,而是她好似习惯性地环上他脖子,高高踮起脚将她脸贴到他脸颊上,而后轻轻捧着他脸,将唇轻碰到他额头,烛渊一时微怔,被她这突然温柔举动弄得心有些怦怦跳。
不是没有尝到过她温柔,只是这一次温柔,令他感觉很不一样,似水柔似和风般暖,令他觉得温暖而惬意,或许,是因为身体缘故。
“阿哥,你身子难受,怎么不说?”龙誉轻捧着烛渊脸,眸含心疼意,声音微微发着颤,“是不是那日破屋你冷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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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温柔神马才比较适合大叔这种糙汉,啊哈哈~
143、我咬死你——!
那夜第二日,她碰到他手和脸,她不是没有察觉到他异样体温,她以为那不过是那种事之后后劲,比如上次与上上此都是如此,她想着这样正好,他身体这么冷,暖着些也好,而且当时她是开心,高兴这一次居然能让他身子暖这么久,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没有想到,竟是,他发高热了!
而这么四日,她竟是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他异样!
难怪半夜里她不曾觉得冷,难怪第二日醒来时那本该垫他身下大氅会盖她身上,难怪他早早便已站窗边,原来是他将暖和大氅让给了她却不想让她知道……
她心,到底粗到什么地步了……
“没有,那夜我睡得很好。”龙誉手心很温暖,仿佛能暖到烛渊心里,令他能面不改色地打着谎。
“阿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所以你觉得很多事情都不必要告诉我?”龙誉声音依旧微微发颤,捧着烛渊脸庞双手也微微发着颤,“还是说,阿哥觉得瞒着我骗着我很好玩?”
二十年前事情她可以不问,即便她想要知道,来王都原因她也可以不问,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告诉她,她知道这可能是他心底不为人知一道伤疤,所以她选择闭口不问,可为何连他身有不适都不肯告诉她,是认为她不可信,还是觉得根本没有告诉她必要?
她只是心疼他想要好好疼他爱他而已,其实她不是怨责他这小小隐瞒,她只是恨自己粗心而已,明明说了要疼他,却是连这种浅显事情都察觉不到!
“阿妹观察事情倒还蛮细微,我确实觉得阿妹挺蠢。”烛渊轻轻抚着龙誉长发,毫不否认地浅笑,“不过我没有骗阿妹也没有瞒阿妹,只是阿妹脑子笨没有发觉而已,这怎能怪我呢,对吧,阿妹?”
“其实我不该怪阿哥,我应该怪我自己。”龙誉有些无力地垂下双手,轻轻环上烛渊腰,将脸埋到了他身前大氅里,闷声闷气道。
“好还明理,知道错自己就行。”烛渊嘴角笑意深,略带玩味。
“王八蛋!我已经够怨自己了,你就不能给我说句好!?”龙誉原本是烛渊怀里点点头,而后发觉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连忙退开他胸膛怒道。
“头疼,要晕倒了。”烛渊扶额,立刻一副病怏怏模样,身体还微微倾斜要倒不倒,吓得龙誉连忙去扶他,伸手他额头摸摸,滚烫得吓人,一时也忘了去考究烛渊这副模样究竟是真头疼还是假头疼,急道,“阿哥你头疼?那怎么办,你宝贝包袱里有没有带能吃药?”
烛渊确实头疼,有些晕,原本他以为不过一日便好了,谁知身子竟是愈来愈虚,眼前景象也开始时不时变得朦胧恍惚,头也有些昏沉沉,许是急着赶路缘故,可是他不能停,他怕一停下便被她发现了他异样,便一直忍着这愈来愈难受不适直至此刻,看到她成功地驭控尸人,他才能稍宽下心。
此刻,烛渊看着龙誉为他心急模样,心下有种名为心满意足暖意。
“我一向很少发高热。”要是包袱里有带退高热药丸,他还需要忍这么些天难受不适么?哎,他阿妹,究竟是有多粗心。
“那怎么办怎么办!?”龙誉显然急了,摸摸烛渊额头,又摸摸他脸,后又将他抱紧,慌乱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从不曾想过,自己会为了某个人小小高热而紧张得不知所措。
若不是真正放心底疼着爱着,又有谁会平白为了一个人紧张慌乱?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烛渊却一副淡然模样,任龙誉急得将他又搂又摸,四日紧赶到达目地之后他宽了一口气,便觉这几日昏沉沉一齐袭上了脑子,压得他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再有龙誉这般紧张关心他觉得身体也变得有些虚软无力,却还不忘这种时候逗一逗容易跳脚龙誉,“阿妹你这么乱摸我我也舒坦不了,阿妹你说该怎么办呢?我现难受得紧。”
“你不是嫌我蠢吗,你一个这么聪明人都不知道怎么办,我一个蠢头蠢脑人能想得到什么办法!”龙誉一急就什么也想不到了,真是越急越乱。
烛渊忽然俯身到龙誉耳畔,轻轻吐着滚烫气,“那就野合吧。”
龙誉顿时惊了,往后退一步,拧眉道,“阿哥,这种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你还有那力气吗?”
“不是有阿妹可以当女王么?”烛渊微微扬眉。
“这有用吗?这能把高热褪掉?”龙誉不相信,这只能增高热吧,于是摇了摇头,“我不信。”
“阿妹这是不相信我吗?”烛渊故作一副失落样。
龙誉将周遭环视了个遍,将信将疑道:“阿哥,这种地方,怎么看都不太适合野合,要不,咱们找个合适点地方?”
烛渊突然很想笑,却还是憋住了笑意,佯装虚弱道,“我觉着阿妹很是有气力,不如阿妹背着我去找一个阿妹认为适合野合地方如何?”
谁知龙誉将眉心拧得紧,“我倒是有气力背你这竹竿子,可是阿哥你不怕压坏你大兄弟吗?”
烛渊先是微微一怔,而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清朗笑声不同于他任何时候轻笑,仿佛发自内心深处干净纯粹与安宁,不糅杂任何虚假,如山泉叮咚般悦耳,又如和风拂面般柔和,声声动听,回荡寒冷萧瑟空气中,传入龙誉耳里,竟让她听得失了神。
“我阿妹,你真是可爱极了。”烛渊笑着将下巴抵到了龙誉肩头,搂住了她柔软娇小身子,拂她耳畔声音慢慢变得细微,“阿妹,我睡一觉,就把我安危交给你了,可好?”
烛渊说完,还不待龙誉反应,便失去了意识将整个人重量压龙誉身上,龙誉险些往后栽倒,连忙稳住了双脚,紧紧搂住了烛渊倒压她身上身子。
举目茫茫萧瑟,何处能让他们暂时歇个脚,他身上高热,又该怎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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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桌上豆油灯爆出一朵小小火花,一只纤细却不怎么细嫩手拿起摆放灯盏旁一根细木棍,轻轻拨了拨灯芯,灯火大了几分,整间屋子顿时也亮了几分,照得桌旁女子墙壁投照出忽晃剪影。
这是一间寻常农户之家,房间不大,虽然简陋却很暖和,挨着里墙摆放着一张半丈宽竹床,紧挨着竹床角落堆放着锄头铁锹一类农事用具,屋子正中央摆着这一张四角木桌,木桌已有些年岁,陈旧痕迹满布桌面,桌上摆放这一盏豆油灯,南面窗户上垂挂着厚厚旧棉被,以作挡风之用,桌脚边摆放一个炭盆,盆里燃着暖意融融炭火,使得整间屋子暖暖。
烛渊躺竹床上,身上盖着厚厚棉被,双目阖着,双颊绯红,额上正有细密汗珠不断沁出,却是习惯性地将身子蜷起。
龙誉轻拨了灯芯后便转身走到床边,看到烛渊又将身体蜷一起不禁蹙起眉,她已经把他身子放平三次了,他却总是不知不觉地将身子蜷起,像自我保护一般,龙誉看着忍不住心疼,坐床沿,拿起拧干帕子替他轻轻擦掉他额上不断沁出虚汗。
“叩叩……”忽然,虚掩房门传来轻轻叩门声,一位头缠布巾长相可亲中年妇女捧着一只陶碗推开了虚掩房门,关心地轻声问道,“龙妹子,你男人可有好些?”
“玛里阿姐。”龙誉一见到妇女,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笑道,“出汗了,应该是好了,多谢玛里阿姐关心了。”
“好好好,出了汗就好了,来,这碗姜糖水待会你也喂他喝了,这样出汗出得些,再睡一觉到明天早,你就能又见到一个有气有力男人了。”玛里和善,说话也直,说着将手里陶碗放到龙誉手里,龙誉心里暖暖。
龙誉看着笑起来眼角堆着些许皱纹玛里,仿佛看到了和蔼可亲树顶村人与台凯那些和善村民,接过陶碗,眸光有些暗淡,“打扰了玛里阿姐还要劳玛里阿姐帮忙,真是过意不去。”
白日,她背着烛渊寒风萧瑟山林间寻找可歇之处,好运地遇到正上山捡枯柴玛里,于是一脸惊讶玛里便好心地将他们请到了她家,然后她一个身体从未有过任何不适人实不知如何处理昏迷不醒烛渊,玛里便拍拍她肩说放心,保证明天还她一个健健康康男人。
对于玛里直白与爽利,龙誉是喜欢,她有着女人细心,有着苗疆人淳朴平和与热情,却也有着男人豪爽,她身上有着龙誉所爱苗疆人美与好。
“嘿!这有什么好过意不去,不过一个小忙而已,遇上了,当然要帮,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什么都不懂小姑娘拖着你那睁不开男子林子里四处晃悠被野狼啃吧。”玛里听了龙誉客气话笑着摆了摆手,随后又推了推龙誉,“还杵着干什么,还不趁热把这姜糖水喂你男人喝了。”
龙誉像个被婆婆教育了小媳妇,完全没了平日里野力劲儿,只听话地捧着陶碗往烛渊走去。
“阿娘……”就龙誉正迈步往烛渊走去时,一道怯生生少女声音房门处响起,龙誉不由驻足往房门看去。
只见站门边是玛里大女儿水阿眉,年纪十八,模样清丽可人,两股麻花辫倚肩头,双眸含着羞,眼神龙誉和玛里身上跳了跳,终却往躺床上烛渊跃去。
龙誉不蠢,水阿眉心思表现得很明显,白日里他们山林里遇到她们母女俩时她就已经发觉了,水阿眉看到烛渊时那惊艳眼神已经不自觉泛红双颊,任是长着眼睛人都知道她对烛渊一见倾了心,龙誉心下不满之时不忘心底把烛渊骂了个遍。
“大妹!”玛里一看到自己大女儿立刻沉下了脸,一改对龙誉和颜悦色,走过去一把揪住了水阿眉耳朵,声色俱厉地将她揪出了屋子,“我让你给你阿爹温着饭菜你温了没有!?”
玛里身为三个女儿娘,自然将水阿眉心思清清楚楚地看眼里,她怎么也不能容忍自己女儿对别人男人有不该有想法!
“阿娘,疼,我已经给阿爹温着饭菜了。”水阿眉讨饶,她不明白一向温和阿娘怎么会突然这么凶,她不过是想多看几眼那个漂亮阿哥而已,她还想知道那个阿姐和那个漂亮阿哥是什么关系。
玛里仿佛看透了水阿眉心底想法,把她揪出屋子时不忘回过头笑着交代龙誉,“龙妹子,和你丈夫好生歇息着,我保证这丫头绝对不会再来吵你们。”
玛里故意将“丈夫”二字咬重,说完,将水阿眉揪走了,不过片刻,龙誉隐隐听到了水阿眉哭泣声,不由轻叹了口气,捧着陶碗走到床边坐到了床沿上。
方才屋子里吵闹未有将烛渊吵得醒来,龙誉看着烛渊细致得近乎完美面容,心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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