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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且慢行-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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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们两人的记忆，她生怕白吟岚将一切都记起来之后，会对自己恨之入骨。唐满月很想一把将白吟岚手中的休书抢下，但这般欲盖弥彰的动作指不定会将她推向一个万丈深渊，所以，唐满月只能提心吊胆地偷偷望着白吟岚，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那封休书展开来。
你若无情，我便休！
短短的七个字让唐满月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却让白吟岚的心如同被人挖掉了似的，疼得无以复加。
这般简洁有力却又无情的话，果真是云洛洛的风格！
你若无情……
白吟岚的视线始终落在那几个字上，他面无表情，但心下却在翻江倒海：我怎会无情？就算负尽天下，我亦不会负了你啊！娘子！
这七个字好似一把匕首，直直的刺入了白吟岚的心中，鲜血流淌了一地，任由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相公……”唐满月越发瞧不清他的容颜起来，看不透白吟岚此时心中所想，确切地说是，她从来没有将白吟岚看透过！
白吟岚因唐满月这一声叫唤，眼波稍稍动了动，一抹深沉和狠戾自他眼底划过，随即，白吟岚佯装若无其事地抬起了头，望向唐满月，眼底流露出几分深思。
唐满月瞧着他这幅模样，心下“咯噔”跳了一下，带着几分试探，轻声问道：“相公，刚刚那妖女的话，你相信了？”
然而，白吟岚什么也没说，只是望着唐满月，不点头也不摇头，良久之后，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落下一句：“我累了。”
唐满月闻言，微微张了张口，转身望着坐在高位的唐劲和黄灵儿，口气中带着几分哀求，但却理所当然地说道：“爹、娘，女儿今日大婚，没想竟然被云洛洛那个妖女给从中破坏了，如今，各位英雄豪杰好不容易到场，总不好另寻他日成礼。如若爹娘不介意，我们继续行礼可好？”
众人听闻此言，又是一阵哄笑声，速来听闻新郎急着洞房，却未曾听过新娘急着拜堂的，这唐门的丑事今日还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呢！这唐家的大小姐难不成真怕自己嫁不出去了？看来还真是云洛洛所说的人尽可夫啊！
这原本是一件喜事，拜堂成亲刚到一半，却突然暴出这么一桩惊人的事儿来，众人瞧热闹的心思可比那看婚礼的心思要深得多了！
在面对众多江湖人士的指指点点，唐劲一张老脸全都丢尽了，此时，他心中想的便是如何保住唐门的名誉，哪里还管得唐满月那令人咬牙切齿的任性要求？
在听闻唐满月这番话后，唐劲的面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一旁的唐剑面色也好不到哪去，阴沉的眸色中充满了杀意，倘若唐满月不是自己的妹妹，只怕他早就动手将她杀了！
“放肆！”唐劲直到此时，唐劲总算端出了唐门掌门人的架子，一张脸阴沉得几乎都要滴出水来，一旁的黄灵儿见状，也不敢吭声了，只得低着头，心下暗自焦急着。
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见过唐劲什么时候像今日这般勃然大怒，可见唐满月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让他失望之极。此时的黄灵儿自知女儿今日的言行实在太过分了些，当着这么多英雄豪杰的面上，自然也是不敢替唐满月求情的。
唐满月闻声，顿时瑟缩了一下，她眼眸中带着几分恳求望向黄灵儿，谁想，自家娘竟然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开了。
“爹……”唐满月心下焦急万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叫我爹！”唐劲瞪着一双眼眸，眼底绽放着狠戾，他这幅神情是做出来给在场的人瞧瞧的，此时，若是想要保住唐门的名声，只怕要对不住自己的女儿了！不过，这也是她唐满月自找的！
就在唐劲开口低喝之时，原本喧嚣的唐门顿时又是一片静谧，所有的人都竖着耳朵听着这场闹剧，看着这唐门的家丑。
蜀州大婚（9）
“今日之事，你打算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解释？”唐劲这话一出口，便引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原来唐劲也被蒙在鼓里了！”
“不会吧，我一直以为他应该是知道的！”
“不应该啊！”
“他不会是在演戏吧？”
“看着不像呢！”
“之前是不是被突如其来的真相给弄糊涂了，直到现在才开始发怒？”
“谁懂，看着吧！”
……
纷纷的议论很快就歇了下去，声音虽然小，可是依旧落入了唐家人的耳中。
黄灵儿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唐劲，她不知道唐劲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怎么这话说得这么突然，好似他从来不知道白吟岚的事情一般。
而站在一旁的唐剑，在唐劲开口之际，就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弃卒保帅！放弃一个唐满月，保住整个唐门的声誉，这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唐满月自然也听出了唐劲话中的含义，只见她面色一白，身子微微一颤，心下落了空，目光望向黄灵儿，却发现黄灵儿不敢看向自己，于是，唐满月的心变得沉甸甸的，她紧张地抬眼望向一旁的白吟岚，只见他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心中更是没有底起来。
“爹，爹……”唐满月焦急地出声喊道：“你别轻信那妖女的话，她妖言惑众！你忘了，她与我们唐门有过节，这次定然是存心来找茬的！”
然而，众人听闻唐满月的解释，又是一阵唏嘘，要知道，倘若今日之事没有季舒玄站出来为云洛洛说了一句话，众人恐怕还会信上唐满月几分，毕竟以云洛洛的名声而言，确实没有什么可信度。然而，季舒玄开了口，为云洛洛做了证人，这事实当即就逆转了！
所以，对于唐满月的辩解，众人是嘲讽的话多于怀疑的话。
而唐劲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这才不得已，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唐满月的身上。家丑，如果关起门来，他也就气上这么几天就完事了。可如今，这家丑闹到了江湖上，人尽皆知，逼迫唐劲不得不做出这般弃卒保帅的举动来。
“哼！到底是唐门同云洛洛有过节，还是你自己招惹了她，你自己心里清楚！”唐劲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满月：“你以前打着唐门的幌子，四处寻这云洛洛的踪迹，想要为你自己出气，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如今，你竟然闹出这般不要脸不要皮的事情来！唐门的声誉全都给你败坏了！”
唐劲这番狠话让黄灵儿打了一个激灵，此时，她突然明白了唐劲的意图，于是，她急忙出声，想要为唐满月讨饶：“老爷，这事究竟怎么回事我们都还没有弄清楚，就这么武断地听信外人的言论，会不会不太好啊？万一，那云洛洛当真因为满月而心怀怨恨，故意闹出这么一场事端来，不仅毁了满月的婚事，还断送了唐门的名声……”
然而，黄灵儿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唐劲给打断了，只听他一声低喝：“够了！还嫌不丢人吗？”
唐劲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口气对黄灵儿说话，顿时，黄灵儿感到有些委屈，同时也感到有些畏惧，索性闭了嘴。
唐满月见自家娘都没办法帮她，心下更是焦急万分：“爹，你宁可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我吗？”
唐劲闻言，眼眸微微一闪，语气再次沉了几分：“武当的季公子都作证了，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唐满月闻言，张了张嘴，却发现半响吐不出一个字来。
“各路英雄豪杰，今日本是小女的喜事，邀请各位前来瞧个热闹，可我没想到，小女竟然闹出这么荒唐的事情，让大伙瞧了我唐门的丑，实在对不起大家，是我唐某人教女无方！”唐劲沉着脸，抬手抱拳，朗声向在场的人道歉：“关于今日的事情，我唐某人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倘若真是小女任性妄为，将被逐出唐门，今后所做之事，与唐门再无关系！”
这对唐满月来说是最狠的惩罚了，如果一旦被逐出唐门，那她不仅仅是失去了唐门的庇护，失去了大小姐的身份，还失去了家！
“爹！”唐满月惊呼道，然而，唐劲却不肯瞧她一眼，径自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各位远道而来，我唐某人却让大家看了笑话，是我唐某人的不是，今日这场婚礼就此取消！各位送得礼，我一会便吩咐下人们退回去！唐某教女无方，实在愧对各位江湖豪杰！”
说罢，唐劲摆了摆手，带着黄灵儿退到了后堂之中。
事情就这么算是落幕了，整个大堂哄然一响，各种议论纷沓而至，但对于呆呆站在大堂中的唐满月而言，再难听的话都敌不过唐劲一句“婚礼就此取消”！
热闹看足，众人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唐门，谁也没有注意到，早在刚才，季舒玄就已经不在唐门之中了！
就在云洛洛转身离开的瞬间，季舒玄便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他很清楚地知道在明白了云洛洛的身份时，就不应该再同她有任何的交集。但他的心却管不住自己，瞧着云洛洛决绝转身的瞬间，他的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对这场笑话没有丝毫兴趣的季舒玄早就悄然退场，追着云洛洛的脚步走出了唐门。
流言总是传播得最快的东西，云洛洛刚走到街上，便听闻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不断地渲染着事实，不断地夸大其词，说者津津有味，闻者聚精会神。
她缓步从人群中走过，没有人识得她就是这场闹剧的主导者。云洛洛的唇角徐徐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心却是沉甸甸的。
季舒玄不远不近地跟在云洛洛的身后，他望着这个小女人倔强且又坚决的背影，心下就有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如果是他，定然舍不得如此伤害她的！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闹，没有惊天动地的诅咒，云洛洛就这么平静地将那封休书交到了白吟岚的手中，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封休书一并留在了唐门之中。
他失忆了
云洛洛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白吟岚相处时的一幕幕画面来，那些曾经不稀罕的事情，现在想来是如此的温馨，如此的疼痛。她徐徐抬手，轻轻地放在心口，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对白吟岚的牵挂究竟为何。
只是，这幡然醒悟是否太晚了一些，这教训是否太过深刻了一些？云洛洛深吸一口气，感到心口都在隐隐泛疼。
她漫无目的地在城中走着，瞧着大街小巷那番热闹的情景，耳边传来各种嬉笑议论，云洛洛却无动于衷。
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有些模糊起来，鼻子有些酸酸的，这一刻，她才体会到那种失去的痛意。缓缓地深吸了几口气，云洛洛这才强压下眼底的泪意。
不愿再瞧见这片欢腾，也不愿再听到这些热闹，云洛洛脚跟一转，便走出了蜀州城的大门。
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季舒玄不远不近地走着，没有想要隐匿自己行踪的意思，更加没有上前打扰她的意图。
季舒玄的视线始终落在云洛洛的背影上，虽然是男子装扮，但仔细瞧来，那女子的纤腰还是显而易见的。
此时的季舒玄心情是复杂的，望着云洛洛的背影，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人在藏书阁中的情景来。那时的云洛洛的眼眸瞧着是如此的生动狡黠，令他移不开眼。可刚刚在唐满月的婚堂上，季舒玄分明瞧见的是一双森冷的眼眸，眸光中带着怨恨，让他的心都忍不住地在抽疼。
在离开武当的时候，季舒玄早就心有所料，知道云洛洛的本命必定不是白洛，更加知道她去武当别有用途。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的是白洛竟然就是名满江湖的云洛洛！
季舒玄曾想过，无论白洛是谁，他都只认定了她一人。然而，但白洛的身份彻底地在他面前赤果果地揭开时，季舒玄的心如同被人狠狠地挖掉了一般，因为，是谁他都能接受，唯独不能是云洛洛！
这不仅仅是因为云洛洛是有夫之妇，更是因为云洛洛在江湖上的名声，注定了她是无法让武当接进门的人。
一直跟在云洛洛身后的季舒玄随着云洛洛一块走出了蜀州的城门。两人各怀心思，却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终于，云洛洛的脚步止在了蜀州城外的一处小山坡上。和煦的秋阳温馨地洒照在大地上，和着微凉的秋风，令人有种萧瑟的之感。漫山遍野的橙黄，肆意喧嚣地在蔓延，疯狂却又苍凉。
云洛洛迎着山风站在山尖，任由秋风瑟瑟地吹着，吹得她眼眸都变得有些酸涩起来。
听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停在了自己身后三步开外的地方，云洛洛的眼眸微微地动了动，水波轻轻敛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站在无人的山尖，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衣袍迎着山风舞动，在空中翻腾，如同一幅生动的画卷一般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终于，还是云洛洛先开了口，只听她口气漠然地问道：“知道我的身份之后是否后悔让我离开了？”
季舒玄闻言，身子微微一颤，薄唇轻轻地嚅动了一下，但却没有开口。因为，这个问题他已经在心中自问了千遍，可却依然没有答案。
半响，云洛洛没有听到季舒玄开口，于是，她无声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冷笑，不急不徐地说道：“即便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如果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定然是不肯让我留在藏书阁中的，一定是早就将我交了出去！”
云洛洛这话听起来有些嘲讽，落在季舒玄的耳中，令他为之一震，心下一紧，毫不犹豫地便开口否认道：“不会的！”
云洛洛闻声，微微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此时再来追究过去又有什么意思？于是，对于季舒玄的话也没再往心里去，她只是淡淡一笑，什么也不说，轻轻地摇了摇头，继而，视线落在了远处，脑海中又再次浮现出白吟岚的身影来。
季舒玄站在云洛洛的身后，瞧着她此时那般淡然的模样，心中微微一空，一种再不说些什么就会失去她的感觉顿时爬上心头。季舒玄心中一慌，两步走到云洛洛的身前，望着云洛洛说道：“如果回到当初，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或许我会将你交给师父处置。但，此时，就算我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也没有后悔让你离开！”
云洛洛听着这番话，视线徐徐收回，落在了季舒玄的身上，眼底带着几分深思，半响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有你这番话，我心中也要好受一些了！”
云洛洛的话音听起来轻飘飘的，好似她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一般，让季舒玄觉得心底不踏实，感觉不真切。
季舒玄知道，白吟岚的事情对云洛洛来说必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在知道云洛洛的身份时，季舒玄曾产生了一瞬间的嫉妒和怨恨，他嫉妒白吟岚能拥有云洛洛，也怨恨白吟岚如此不知珍惜。
在瞧见云洛洛亲手将那封休书交到白吟岚的手中时，季舒玄的心中竟然生出几分庆幸和欣喜来。
此时，瞧着云洛洛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季舒玄很想告诉她，让忘了白吟岚，忘了那个负心汉，天下好男儿何其多，必定会有一个比白吟岚更加适合她的男子在等着。
然而，季舒玄虽然这么想着，但开口的话却变成了：“你切莫太过苛责他，他失忆了。”
云洛洛闻言，眸色微微一闪，但面上却始终无动于衷。好半响之后，才徐徐开口说道：“我知道他失忆了！”
从唐满月说白吟岚叫陈继贤，白吟岚没有任何反对之后，云洛洛就已经确认了白吟岚失忆的事实。
可是，很多事情并非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失忆就能解释的，也并非是两厢谅解就能解决的，横在云洛洛与白吟岚之间的问题，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亲近一点
白吟岚失忆了，云洛洛知道此事与唐满月脱不了干系。虽然知道不是故意的，但在白吟岚失忆的这么些日子里，早就融入了一个叫做唐满月的人，这便是云洛洛不能接受的事情。
很多事情，不是说记起来就能恢复原状的，尤其是白吟岚同唐满月都已经走上了婚堂，谁能保证白吟岚没有对唐满月动心？
她云洛洛一向跋扈嚣张，奉行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让，更何况是相公？不是唯一，她云洛洛宁可不要！
在心底，云洛洛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她在害怕，害怕白吟岚亲口对她说出想要将唐满月娶进门的话，害怕白吟岚亲口对她说出喜欢唐满月的话，害怕见到白吟岚在她面前对着唐满月温柔的笑，悉心的呵护，轻声细语的哄，就如同当初对她自己那般。
所以，云洛洛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先一步放弃，在白吟岚对自己做出更大的伤害之前，她先断了两人的情谊。
可有谁知道，她这一举动做下去，心里是多么的疼。
季舒玄静静地站在云洛洛的身边，瞧着她双眸中情不自禁流露出的哀伤，心上如同扎了针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着。
他清晰地从云洛洛这句话中听出了她的胆怯，也听出了她的无奈和忧伤。季舒玄瞧着云洛洛那双曾经透彻的眼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徐徐开口道：“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这里只有你我，没有其他人了。”
季舒玄的这户话如同敲在裂冰上的锤子，瞬间就击垮了云洛洛心底的最后一道自尊的防线。
两行清泪徐徐顺着她的面颊滑下，那迷蒙了双眼的水意终究是落下了。
云洛洛无声地哭泣着，晶莹的泪滴顺着面颊一滴一滴地落下，那不断抽泣的模样，瞧着就让人感到心疼。
季舒玄在一旁看着云洛洛，心下默然感慨：这个小女人，明明就很脆弱，却硬要在别人面前强装坚强。
瞧着云洛洛此时泪意满脸的模样，季舒玄一点也不会将江湖上对云洛洛的那些评价联想起来。
或许，那些流言蜚语和刻意对名声的抹黑正是云洛洛给自己套上的保护罩，为了掩饰她真实的性情和脆弱的心。
这一瞬间，季舒玄恍然大悟，在云洛洛的眼泪中，他第一次真正读懂了云洛洛这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女子。
也正是这一瞬间，季舒玄为她感到心疼，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他这么想着，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做了起来。只见季舒玄伸手徐徐搂住了云洛洛的肩，默然叹了一口气，徐徐说道：“怀抱借给你，痛快地哭出来吧！没有人会知道的。”
季舒玄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尽是满满的怜意和宠溺，让云洛洛再无半分心思挣扎，顿时痛哭出声。
第一次，季舒玄如此平静地搂着云洛洛，与她如此的贴近，却是眼睁睁地瞧着她因另一个男人而哭泣。
听着云洛洛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季舒玄的心都忍不住颤抖了，究竟有多深刻的爱意，才会伤人如此之深？想到此，季舒玄的眼眸微微黯淡了几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是这般道理，或许云洛洛并不知道自己对白吟岚早已用情至深，但季舒玄却非常清楚地瞧见了云洛洛的心。
她的心中全都是白吟岚的身影，满满当当的，没有一丝空余是留给他自己的！
长这么大以来，云洛洛第一次感受到心疼的滋味，第一次哭得如此惨烈，直到嗓子沙哑，眼泪流干，她这才渐渐抽噎着止了声。
稍稍抬头，云洛洛从季舒玄的怀中退出，视线落在季舒玄衣襟前那一大片水渍上，眼底闪过几分抱歉的神态，嚅嚅不断抽噎的唇畔，愧疚道：“季公子，不好意思，脏了你的衣服。”
听闻这般疏离的话语，季舒玄的心再一次抽了抽，终是轻轻摇了摇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无需挂在心上。倒是你，与其再次伤心难过，不如站在白吟岚的面前，好好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云洛洛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哭红的眼眸高高肿着，瞧着实在让人怜惜。
季舒玄忍不住抬手，轻轻地抚上她的容颜，本想替她擦掉颊边的泪痕，却没料到云洛洛情不自禁地退了退身子，躲开了他的手。
季舒玄眼眸微微一闪，一抹殇然迅速自眼底划过，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半响之后，才徐徐半握成拳头，缓缓自云洛洛的面颊边垂下。
“白吟岚……”季舒玄稍稍顿了顿，掩饰下心中的痛楚，佯装若无其事地说道：“虽然不知是否已经恢复记忆，但我看得出来，他起了疑心，如果，你想……”
“我不想！”季舒玄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云洛洛急急忙忙地截断了，她不想听季舒玄的劝，生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去见白吟岚，更怕从白吟岚的口中听到让她更为心痛的答案。
季舒玄为之一愣，瞧着云洛洛的眼神变得闪烁起来——这应该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是吗？云洛洛离开白吟岚，他就有了机会。可是，为什么瞧着云洛洛这般勉强的神情，他的心却更加的疼痛？
“洛洛……”季舒玄眉峰紧蹙着，小心翼翼地唤出云洛洛的名字。
云洛洛闻声，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这算是交朋友吗？”
季舒玄闻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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