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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且慢行-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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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见

  武当县不大,丁点的事情都能在半日内传遍全城,因此,昨日之事,那些百姓自然是知道的。因此,此时听闻这弟子这么一说,皆点头出声附和称是。

  那陈山见状,面色微微一臊红,忍不住有些心虚地低了头。他那弟弟是什么样的德行,他太清楚了,这次实在是自己有些鲁莽,才弄到此时这般,下不了台。

  正踟蹰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只听季舒玄不急不缓的声音传来:“这位兄台,想必也是受到令弟的蛊惑,情急之下这才做出如此鲁莽之事吧。兄台爱弟心切,季某自然能谅解,只是劝上兄台一句,溺爱仍需有限度,否则就容易迷失了双眼,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令弟!此事,我们武当不在追究,还望兄台回去严加管教管教令弟!”

  季舒玄这番话听入陈山的耳中,如同给了自己个台阶下,当即感激在心底,同时也对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感到懊恼非常。

  陈山微微低了低头,面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对着季舒玄重重地拱了拱手,眉头微蹙,咬了咬下唇,道:“季兄的心胸陈某实在佩服!今日之事,是陈某鲁莽,实在对不住了!伤了武当的众位弟子,陈某深感过意不去!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陈某帮忙的地方,还请季兄尽管吩咐!”

  季舒玄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徐徐说道:“不打紧,我武当弟子也有鲁莽之处!此事兄台无需太放心上,以后季某若是需要兄台,一定来寻!”

  陈山再一次拱了拱手,沉声道:“那陈某就先告辞了!”

  说吧,陈山低头转身,迅速地挤出了人群,一张狂肆的脸上黑中染着几分红意。

  陈山走后,人群中爆出一阵欢呼声,那些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一哄而散,而那些弟子们则带着几分崇拜的神情望着季舒玄。

  此时的季舒玄却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因为他的心思并不在此,而是落在了一名男子的身上。

  那男子生得极美,却不显妖娆,举手投足只见,带着几分书生之气,但却并不让人觉得柔弱,那一身白衣华服显尽了他富甲一方的身份。

  这男子,是季舒玄从未见过的!因此,季舒玄稍稍上了几分心思。毕竟现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陌生的面孔都能让他警觉起来。

  就在季舒玄瞧着这名男子之时,这男子竟然冲着他微微地笑了笑,那儒雅的气质顿时令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起来。季舒玄微微一愣,也就一瞬间,他说不上来为何,自己竟然对眼前的这名男子生出几分敌对之意,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虽然心下微微有些不畅快,但季舒玄还是若有似无地咧了咧嘴角,回以一个客套的笑意。

  就在季舒玄即将转身走人之际,只见那名白衣书生竟然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带着几分淡雅的笑意,面若桃花,自信且张扬。令季舒玄随即停了脚步,站在原地,望着那书生款步走向自己。

  “季兄,刚刚真是有大家风范啊!让小生见识到了武当的大气!”来者冲着季舒玄拱了拱手,带着几分恭维说道。

  季舒玄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想到自己刚刚自报家门,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是应当,因此,回了对方一个笑意,客套道:“这位兄台过奖了!兄台看着有些眼生,敢问可是初来乍到?”

  季舒玄带着几分疏离试探地问道。

  “在下白吟岚,慕名武当的风光,特地来此一游,确实是初来乍到。”这男子正是那追妻前来的书生白吟岚,只见他儒雅地冲着季舒玄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

  自从他得知云洛洛消失在武当之后,便一直心急如焚,一心想着要如何才能探听到消息。原本已经回房休息的他,却如何都没法入睡,因此,这又才急急忙忙地上了街。

  才走至街口,便听闻有人闹事,似乎矛头对准了武当,因此,白吟岚这才急忙赶至,看看是否有机可乘。

  就在他瞧见季舒玄的一瞬,一种奇怪的危机感油然而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心慌意乱,好似有什么事情已经开始脱离了他的掌控一般。

  直觉的,白吟岚认为季舒玄会是那个将所有事情从他掌控中牵走的牵引人!

  因此,白吟岚这才主动对季舒玄招呼了一声。

  “白家大公子!”季舒玄闻言声音微微有些上扬,带着几分诧异。要知道,白吟岚的名字可是在大江南北都是如雷贯耳的!不仅仅是因为他白家的家世,以及他白吟岚聪颖的天资,还因为他娶了江湖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云洛洛!

  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季舒玄悄然地再次将白吟岚上下打量了一番,瞧着他那一身儒雅的气势,这才稍稍点了点头,随即收敛住自己的惊诧,客套地寒暄道:“没想到能在这见到白公子,在下久仰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之龙啊!”

  “季公子谬赞了!小生不过一介书生而已,只是被外界传的有些神乎其神了一些。季公子还请别放在心上!”白吟岚轻轻地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低笑道。

  季舒玄望向白吟岚,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揣测着白吟岚这个时候到武当来的目的。

  “白公子,为何不见白夫人?”对于云洛洛,季舒玄是有所耳闻的,那厮喜好顺手牵羊,所以,季舒玄不得不对白吟岚在这里出现多了几分防备。

  “拙荆并未同小生一道同行!”白吟岚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宠溺地口气道:“娘子她有事要办,在半道上就同小生分道扬镳了!”

  “那白公子到此可是为了等白夫人?”听闻云洛洛有事要办,季舒玄不觉心下微微一紧,带上几分谨慎,对此,他不得不防着一些。

  白吟岚瞧着季舒玄那微变的面色,自然是料到了季舒玄所想,同时也因此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季舒玄的神情证明了云洛洛很可能没有被他们武当抓住,又或者是身份没有暴露。无论是哪种原因,至少云洛洛此时是相对安全的!

  交手

  稍稍正色之后,白吟岚蹙着眉尖,脸上佯装出一丝无奈,带着几分苦楚的表情,长叹一口气,摇摇头道:“若当真如此,小生也无需这般苦恼了!”

  季舒玄闻言,眉峰稍稍挑了挑,眼神中带着几分犀利,落在白吟岚的身上,企图找出丝毫撒谎的蛛丝马迹。

  “娘子生性贪玩,对江湖之事念念不忘,嫁入白家之后,小生一直迁就着她。此次离开,娘子只说让我独自回临安等待,并未约好在哪相见!”白吟岚无奈摇头,此言非虚,说得也甚是肺腑。

  “那,白公子到此是?”若是按照白吟岚所说,那他应该是往临安走回才是,为何反其道而行之?这不得不让季舒玄心下多了一抹疑虑。

  “小生是慕名而来的,既然出了家门,自是想要领略一下四处的风土人情才是,这样才不枉此行啊!你说呢,季公子?”白吟岚应对季舒玄的话得心应手,丝毫不见一点龃龉,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于是,季舒玄也只得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白公子可是要好好领略一番武当的风光了!”

  似乎聊了这么久,白吟岚等的就是他这番话一般,只见白吟岚闻言,眸色微闪,随即轻咧唇角,笑道:“这是自然!只是这武当风光甚好,却也看守森严,不知季公子可否通融引路,让小生一饱眼福?”

  闻言,季舒玄眸色微微一沉,心下的警惕又再升了几分。说不上来为何,这警惕似乎不单单是防备白吟岚那新娶的娘子云洛洛,还有眼前的这位美得倾国倾城的俊公子。

  季舒玄深深地望着眼前的人,心下暗自揣测着,不知道白吟岚这话就是单纯地想要领略一下武当的风光,亦或是真包藏祸心,别有用意?若是前者,季舒玄倒是可以稍稍舒缓一口气,若是后者,那此人未免也太深不可测,狡黠得令人心底发怵了些!

  两人相视良久,季舒玄眼底的戒备始终没有退却,而白吟岚唇角那淡然随性的笑意也没有隐去。

  这两名初次见面之人,如同在暗中较劲一般,各自怀揣着心思的同时,揣测着对方的用意。

  最后,还是季舒玄先开了口。

  “恐怕在下要令白公子失望了。”只听他那微微有些低沉的嗓音中飘出淡泊的话语,令人听不出喜怒哀乐,如同他那张无论何时都淡然的面容一般。

  白吟岚似乎对这样的回答早就心有所料一般,毫不动容,只是淡雅地笑着。

  “武当派乃是门禁森严之地,并非游览胜地。”季舒玄短短一句话,便向白吟岚挑明了拒绝的理由。

  若白吟岚继续纠缠,倒显得他有些不懂事理了。

  因此,虽然白吟岚心下蒙上了一层晦暗,但面容上却依旧带着那淡然地笑意,徐徐点了点头,客套道:“季公子所言极是,是小生鲁莽了,只顾着自己那想急切领略武当风光的心思,却忘了顾及武当的规矩。还望季公子见谅!”

  季舒玄见白吟岚并非继续纠缠,于是,心下稍宽,轻轻扯了扯嘴角到了一句:“白公子言重了!”

  “哪里,哪里!”白吟岚向着季舒玄作了一个揖。

  季舒玄连忙回了一个拱手,道了一句:“既然白公子没事,可暂且在武当县多逗留几日。城郊外的山间风光并不输于我们武当,白公子若是得闲,可以去领略一二。今日在下有事在身,就在且离别了!”

  白吟岚瞧季舒玄并不想同自己深交下去的模样,也识趣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多谢季公子指点!改日一定去领略一二!季公子既然有事,那小生也不耽搁了,季公子请吧!”

  话落,季舒玄再次深深地望了白吟岚一眼之后,转身离开。

  直到此刻,白吟岚才渐渐收起唇角的笑意,面上泛起一丝寒光,半眯着眼眸,带着晦暗的目光,望着季舒玄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下隐约有什么东西在滋蔓。

  而转身离开的季舒玄也在留意着身后的白吟岚,直到感受不到那一抹令他心烦意乱的视线之后,他这才停下脚步,徐徐转身,望向白吟岚渐渐隐入人群的背影,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下却波涛涌起。

  一路上,白吟岚紧抿着薄唇,面上带着几分森冷,令那些想要乘机接近的姑娘们都有些望而怯步。

  回了客栈,他刚踏入门槛,便瞧见步非尘和掌柜正焦急地等待在大厅之中,在瞧见他出现的那一刻,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瞧着两人那张焦急的面容,白吟岚俊秀的眉峰禁不住死死地蹙了起来,他那原本就因为季舒玄一事而蒙上一层晦暗的心情,此刻变得更加的糟糕起来。

  那掌柜一瞧见白吟岚的那森寒的面容,当即心下打了一个突,微微往后怯了两步,原本放嘴边的话顿时落了回去,带着几分恳求,望向一旁的步非尘。

  毕竟步非尘在天机楼的身份是非同一般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来开口对白吟岚汇报事端,自己也可以少受上这么几分火气。

  步非尘在瞧见白吟岚的面色时,当即心下便明白了,定是同云洛洛之事脱不了干系,于是,他并未开口将刚刚接到的消息汇报,反倒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公子,可是知道了夫人的下落?”

  白吟岚闻言,眸波微动,露出一抹狠戾之色,沉声道:“还不知道,但是我碰见了一个人,一个极其不简单的人。”

  说罢,白吟岚稍稍顿了顿,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得压抑起来,就连呼吸都显得如此的小心翼翼。

  半响之后,白吟岚这才又徐徐开了口:“非尘,你是江湖之人,不知道这个人你是否认识?”

  “谁?”步非尘瞧着白吟岚那深沉似海的眸色,心下微微有些颤抖,这样的白吟岚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究竟是谁,竟然能让他的主子如此的戒备。

  “季舒玄!”

  出事了

  乍闻这个名字,步非尘神情一凛,眸光立即敛了起来,眉眼中透出一股肃穆之色。

  白吟岚将他这一瞬间的神情瞧进了眼中,心下当即又多出几分警惕——看来,这个季舒玄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白吟岚不动声色地望着步非尘,示意他如实道来。

  步非尘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下之后,这才简要地说了一下自己对季舒玄的了解:“公子,季舒玄此人,属下也只是听闻而已,他在江湖上的名气不小,据说,此人是百年不遇的习武奇才,年纪轻轻功夫就已经让许多老江湖望尘莫及,还有一说,他的师傅武当派的掌门人邱全子有意将他培养成下一任掌门,所以,他在江湖上的威望也是不容小觑的。”

  虽然心下早有所了然,但听闻步非尘如此说来,白吟岚的心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按理来说,自己同季舒玄此人应该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但不知为何,在瞧见季舒玄的那一刹那,白吟岚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因为此人而渐渐地脱离自己的掌控。

  “公子……”步非尘仔细地观察着白吟岚的神情,犹豫了一瞬之后,接着问了出口:“你是如何遇见这季舒玄的?”

  “在武当山脚下。”白吟岚沉声道。

  步非尘闻言,稍稍思量了片刻,犹疑地开口:“公子,夫人自从进入这武当之后,便没有一点消息,你说,是否会与此人有关?”

  白吟岚闻言,心下顿时冷了几分,这正是他所担心之事,但他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非尘,此事我不能确定,毕竟武当有这么多人,并非只有一个季舒玄,洛洛一入武当便音讯渺茫,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不过,今日在武当脚下遇见季舒玄……”

  白吟岚欲言又止,眉头更加蹙紧了三分。

  “白公子是否怀疑夫人的失踪同这季舒玄有关?”歩非尘紧蹙着眉头,沉吟半响之后,这才徐徐将白吟岚那未说完的话问了出来。

  白吟岚闻言,心下微微一抽,生出几分惶恐来,但毕竟是没有确定之事,也仅仅是揣测而已,白吟岚也不敢妄下断论,因此,也只得轻轻地摇了摇头:“暂且不知,不过这人你帮我多留意几分。”

  “是!”歩非尘恭敬地低了低头。

  白吟岚长叹了一口气,抬眼正巧望向一旁的掌柜,于是想起自己刚进屋时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因此,白吟岚转头望着歩非尘问道:“非尘,可是有什么事?”

  歩非尘闻言,用眼角将一旁的掌柜扫了一眼,只见对方低着头退了半步,于是只得犹豫了半响才徐徐开口:“公子,襄州那边出事了!”

  白吟岚听闻此话,当即半阖了眼帘,眼眸中乍现一抹厉光,沉声道:“什么事?”

  “有人接连挑了我天机楼的几个据点。”歩非尘顿了顿,想到白吟岚此刻的心情,但又想起楼中的要事,最后还是说了出口:“来人都是半夜突袭,不留下一点痕迹,直到现在,楼中依旧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来,所以,属下想请公子前往襄州一趟!”

  白吟岚闻言,俊秀的眉峰禁不住紧紧地蹙了起来,要知道,他此刻是万万不远离开武当县半步的。

  “卜算那个老头呢?”白吟岚有些不耐地想到了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头,按理来说,这些事情应该是由他出面处理才对,毕竟在江湖上,人人都以为天机楼的楼主是卜算老人。

  “卜算老前辈已经前往锦州了。”歩非尘如实地答道。

  “锦州?”白吟岚心下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来:“他去锦州做什么?”

  “回公子,锦州那边的几分据点也同时遭到了袭击,手法同襄州一致。卜算老前辈分身乏术,因此特意派人前来通知公子,希望公子能去一趟襄州,以稳定楼中的人心。”歩非尘低着头,恭敬地说着,口气中还带着几分期许。

  白吟岚本就因为云洛洛失踪之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现在又听闻这么一个消息,当即更是心乱如麻,果然啊,祸不单行呢!

  “查不出来是何人所为?”天机楼之所以能名震江湖,靠的便是那无孔不入的消息渠道,现在竟然有他们天机楼查不出来之事,看来此事真是非同小可了。

  “是的,一点线索也查不出来。楼中的人曾同他们交过手,说是武功诡异,杂乱无章但却又往往能一击致命。更诡异的是,那些人一般只毁天机楼的据点,并非寻仇杀人。所以属下认为,此事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天机楼,怕是有什么阴谋。”歩非尘将自己得到的消息整合之后,加上自己的疑虑一同告诉了白吟岚。

  而这也正是白吟岚所担忧之事。

  只见白吟岚的手在袖中捏成了拳头,薄唇紧抿,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泛起一些犹豫,又带着几分狠戾。他在左右权衡着,不知道是该去襄州,亦或是要留在武当县。

  歩非尘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和矛盾一般,带着几分劝诱道:“公子,属下觉得你还是去一趟襄州为妙,若是不能轻易稳定人心,属下怕是天机楼的名声会被毁于一旦。至于夫人这边,属下会多加留意的。武当派是名门正派,倘若真的抓住了夫人,必定会公布于众,还不至于做那些下三滥的审讯手段。既然武当派中没有消息传出,那便是一种好消息,至少说明了夫人潜入武当派还没有惊动任何人。再说了,夫人武功高强,也不是能轻易被俘之人。属下随时派人在武当附近留守,若是当真有个万一,我们亦能搭救夫人!”

  “这……”白吟岚微微沉吟了片刻,显然还有些犹豫,毕竟事关云洛洛,任何事情都比不得她重要。可歩非尘所言又并非不无道理,这让他陷入了两难之中。

  “公子!属下以性命担保,一定保证夫人平安无事!”歩非尘当即单膝跪下,铿锵有力地想白吟岚保证道。

  去而复返

  听闻歩非尘的话,白吟岚这才点了点头,悠悠地说了一句:“也只有这样了。”

  随即,白吟岚起身沉声道:“给我备车,我现在就出发!非尘,夫人之事就拜托与你了!”

  “是!公子!”歩非尘当即起身,领着那掌柜出了门为白吟岚张罗去了。

  白吟岚缚手站立,面对着大门,抬眼望着那片幽蓝的晴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第一次见到云洛洛时的情景来。

  那时的云洛洛就如同一个小精灵一般,令人瞧上一眼便着了魔,而他自己却心甘情愿地在云洛洛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我爹那样的!”

  “为何?”

  “因为爹会武功!而我以后的武功一定要比爹强!”

  “那书生如何?”

  “我最讨厌书生!”

  “为什么?”

  “百无一用是书生!”

  “其实,书生挺好,能考状元!你若是当了状元夫人,那多风光啊!”

  “不要!当了状元就要去当官!我爹说了,当官的最坏!”

  “那,不考状元,总行了吧?”

  “那还不是百无一用?”

  白吟岚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当年云洛洛那糯糯软软的娃娃音,想起她那狡黠的神情和她那超乎同龄孩子的机智,白吟岚便忍不住轻笑出声。要知道,当年正是因为云洛洛这句“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话而让他放弃了走入仕途的道路,从而建立了天机楼这个庞大的江湖组织呢!

  若是让云洛洛知道了此事,不知道她是否会因为自己的一片痴情而有所感动呢?

  世间上总有些事是无法预料的,也总有些事是想得美好而发生时却让人措手不及的。此刻,白吟岚正做着美梦,却不知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会令他如此的懊恼和追悔莫及。

  就在白吟岚离开武当县的那一刻,季舒玄回到了武当。他站在山崖边上的一处险峰之地,眺望着整个武当县城,那巴掌大的弹丸之地全都能收纳入眼底。

  这个地方是季舒玄凝神静气之地,但凡心有杂念之时,他必定会来这处险峰上鸟瞰全县,体会那种天大地大的宽广。当他瞧见一辆马车穿城而过,奔着西边离去时,季舒玄不禁蹙紧了英挺的眉峰。

  要知道,来着武当县的人都不会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哥,大多是江湖中人,这些人若不是步行,便是骑马代步,甚少有人会乘坐马车。想到此,季舒玄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白吟岚的身影来——那个俊美得就连女子都要自惭形秽的男人。若说这个武当县内还有谁是公子哥,那真是非白吟岚莫属了。

  季舒玄思来想去总觉得那马车便是白吟岚的,但瞧着他驶离的方向,并不像是要去游山玩水之态,那他来武当县究竟为何?

  季舒玄免不了挑高了眉峰——若不是因为白吟岚娶了江湖的祸害云洛洛,怕他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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