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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医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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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德闻言更为心急,玉贵妃则露出一抹浅笑,然而聂清远说完后略一停顿,又开口道:“不过顾还珠向来赏慕荣华,若说她有意欺瞒,却是连‘天医’之位都欺瞒掉了,如此一来,顾还珠必因往日端行而受众人报复,于她而言,实在没有丁点好处。”
听到这里,顾晚晴一阵感激啊,这就是实情啊!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呢?尤其这话出自聂清远口中就更为难能可贵,他们可是有过节的!可他现在能为她说话,难不成对她已经有了改观?顾晚晴马上抬头往聂清远那边看,以图能跟他来个眼神交汇以示自己的感激之情,岂料聂清远刚刚是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看来他只是在极为客观地分析这件事,跟改观什么……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玉贵妃在听完了这些话后脸色便有些不愉,不过聂清远的父亲是深受皇上倚重的丞相,他自己又任着东宫的少詹事,不必猜测都知道他将来前途无量,玉贵妃自然不会对他表示出太多的不满,轻轻哼笑了一声,“聂少詹事对未婚妻果然是了解的。”
顾晚晴看得分明,聂清远在听到“未婚妻”三字时神情明显沉了一下,心中不由暗暗叹气,看来退婚之事要尽快了。
虽然有顾长德极力为证,又有聂清远客观分析,但玉贵妃心中显然早有主意,端坐在上慢悠悠地道:“你们先起来吧。”待众人起身后,她才与顾晚晴道:“时秋的旧疾向来是由你诊治的,你说你没了医术,但其他事总还记得吧?你这就与于太医一起探讨一下时秋的病症,看看到底是施针效果好些,还是用药效果好些。”
顾晚晴连连向顾长德使眼色,眼睛都快抽了,不过顾长德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还珠,你便与于大人说说吧。”
顾晚晴顿时头大如斗。
该怎么说呢?再说忘了?她会不会被打?
于是一屋子人眼巴巴地等着她说话,顾晚晴冒着冷汗低头不语,玉贵妃脸色一冷,“顾还珠!你为时秋看诊两年有余,不要告诉我你将这两年间的事情都忘了!”
顾晚晴还是不吱声,她是无言以对,单纯侃大山她还能接接招,探讨医术么……她连傅时秋的“旧疾”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哎?不对!
顾晚晴猛然想起,他们不是入宫来给傅时秋治病来了么?还特地把她从城外接回来,着急忙慌的,怎么进了宫这些人这么悠闲?不以看病为先还有空让她探讨病情?如果不是玉贵妃和傅时秋有仇想借机整他,那么就是有地方出了问题。
她一直奇怪呢,上一次见傅时秋的时候,她明明已经承认了自己医术已失的事实,傅时秋就算不信,也不用拿自己做实验吧?还“指定”她来看诊,她呸啊!呸他一脸黑!
这分明就是个圈套!
想通了这点,顾晚晴气得直咬牙,她没得罪过傅时秋吧?怎么就能劳他老人家费心竭力地想出这么一条毒计来害她呢?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这时又听那于太医道:“想来顾小姐觉得于某医术不佳,不屑与于某探讨病情吧。”
他那有意为之又不屑至极的样,顾晚晴真想冲过去告诉他,对,我就是不屑和你讨论!再小鞭子一抽,多爽!不过,只能在心里想想,这里不是拾草堂,这里上有太子旁有奸妃,都是有权力“咔嚓”她的人,最不济一通板子是打得的,所以万不能冲动。
“于太医……”
顾晚晴正想着该怎么推辞才好,厅外突然传进一声笑语……
“人来了么?还是我来晚了?”
看着步进大厅的人,顾晚晴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该欢喜是该愁,这杀千刀的傅时秋,设了圈套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身体棒棒大模大样地出现在她面前!看他走路带风的架式,连一点想装装样子的想法都没有!
傅时秋今日穿了一套宝蓝色的绸衣,发缀明珠手持玉扇,那个骚包儿啊,见了顾晚晴一副没好心思地笑,“还珠妹妹,你来得真快。”
顾晚晴磨了磨牙,硬挤出一个笑脸,“原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能不好么?他来了,她就不用学术答辩了。
傅时秋却是明显一怔,不过他很快收起面上愕容,甚为简单地与太子见了礼,太子显然与他关系极佳,摆了摆手便让他起来了,傅时秋又转向玉贵妃,笑道:“孩儿给母妃请安。”
噗……
顾晚晴是真呛到了,不过她能忍啊!新一代忍者神龟就是她!她硬是把那声咳嗽又压回嗓子眼里。
母妃……这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女人会是至少也有二十一二岁的傅时秋的母妃?好吧,顾晚晴知道这句话绕嘴了点,但她还是忍不住连问了自己三遍,然后感叹玉贵妃的生育机能发育得真早……
当然,这只是自娱自乐,不说年纪不对,只说玉贵妃的儿子怎会流落宫外又姓傅,就是很大的问题,柯南有句名言,真相只有一个,现在的真相么……无非“干亲”二字。
玉贵妃对她这个干儿子显然十分喜爱,一直不冷不热的态度也消失了,笑容中多了几分真诚,她略有埋怨地道:“来得快的是你,好好的一场戏,都被你给搅了。”
看看,身居高位就是不一样,连耍人玩都能说得这么光明正大。顾晚晴顿时觉得,顾还珠以前的某种行为还是轻了。
傅时秋笑而不语,盯着顾晚晴看,又不说话,看得顾晚晴直发毛。玉贵妃又道:“趁着时秋在场,有关他的病情,于太医,你便与顾小姐探讨一下吧。”
顾晚晴满头黑线,原来这事还没完啊……正当这时,一旁的顾明珠行至厅中复又跪下,柔声轻道:“太子殿下、贵妃娘娘明鉴,六妹妹虽已忘记许多事情,不过她以前曾与民女提到过傅公子的病情,民女对此也有些自己的观点,民女斗胆,想向于太医讨教一二。”
顾还珠神态恭敬,话语间却有种不卑不亢的味道,使得原本注意力都集中在顾晚晴身上的众人将她重新打量了一番。太子笑道:“你就是顾明珠?顾氏明珠?”
他说的却是顾明珠以前的事了,在顾还珠还没大放异彩前,顾明珠的天资是顾家公认的良材。
顾明珠闻言连表谦逊,玉贵妃对医术答辩则没什么兴趣,目光仍在顾晚晴身上徘徊。
于太医却是昂了昂头,“早闻顾家女子个个医术超绝,年前于某曾受六小姐指点,今日,便由五小姐再指点一番吧!”
顾晚晴暗赞顾明珠够义气,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为于太医感慨了一下,这位太医大人,显然是拧着气呢,看来之前顾还珠对他的“指点”,很不厚道啊……
顾明珠对此只是稍有谦虚,显然是对自己的医术极为自信,别说是真是假,只说她这种傲然的气度,顾晚晴就已经觉得自己拍马难及了。这大概就是有本事的和假装有本事的区别吧……
顾明珠遵太子之言站起身来,朝于太医道:“于大人不知想从哪方面探讨?”
第24章 不美丽的误会
其实顾晚晴还挺想听听他们有关医学的探讨,也算为自己即将开始的医学之路打个提前量,可就在她满脸孺慕之情准备洗耳恭听的时候,傅时秋朝她挥了挥扇子,“还珠妹妹既然医术已失,想来是对这种枯燥的医理探讨没兴趣,不如出去走走?”
看他那嘻皮笑脸的样,顾晚晴觉得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眼,这时玉贵妃起身道:“正好我也要回去,那便一道走吧。”
傅时秋自然答应,又看向太子,“太子殿下可有游玩雅兴?”
太子一摆手,轻笑着说:“我想听听‘顾氏明珠’的精彩论点,你与顾六小姐同行便是。”
傅时秋也不勉强,最后又不怕死地问聂清远要不要去,出乎顾晚晴意料地,他居然同意了。
一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顾晚晴满头黑线,她根本没答应好不好?
“我……”
她才说了一个字,傅时秋突然笑道:“这个时辰,不知太后她老人家会不会在御花园纳凉,我还有礼物送她呢。”
顾晚晴当时心中一动,太后啊……如果能见到太后,说不定有机会提一提退婚的事。这么一想,她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跟着傅时秋等人拜别了太子,一起离开东宫,往御花园而去。
这一路上基本都是傅时秋与玉贵妃在说话,顾晚晴落于二人之后欣赏风景,因为是游览,所以也就不必像刚进宫时那样谨慎,聂清远则在顾晚晴之后,一言不发的,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也来了,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大雍朝的皇宫十分的富丽堂皇,大处磅礴,小处雅致,顾晚晴虽参观过故宫,也从电视网络上看尽了美伦美焕的宫廷建筑,可站在大雍朝的皇宫里,总觉得比那些参观过的和电视上的多了很多鲜活的气息,似乎叶更绿了、花更艳了,周围跟着不是群众演员的太监宫女,时而还有戒备森严的御林军出现,再看看走在前头的两人,他们身上那种养尊处优的气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根本无须费心演绎,那是来自生活中,日积月累而成的优越感。
从东宫到御花园还是有段距离的,顾晚晴边走边看,心中虽然告诫自己不要行差踏错,但总有一部份心神沉浸在四周的景致之中,她差一点有了一种错觉,感觉自己是在跟团参观古迹,看这里精精致,看那里典雅,没有相机留念,真是一件憾事。
顾晚晴是跟着傅时秋玉与贵妃的步伐前进的,因为心有旁骛,不觉脚下变慢,直到在一处小湖旁完全停下时,她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正是聂清远。
聂清远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跟来,而且他越走越觉得别扭,想了一路,才明白问题出在前面的顾还珠身上。
这还是顾还珠吗?安静、悠然,经过之处虽多有顾盼,却是带着一种闲适的姿态,好像这里根本不是皇宫,而是一座小山、一片园林,只在玉贵妃或傅时候偶尔回顾之时,才多了些谨慎的态度,看着她,一点也没有被人冷落的感觉,反而会觉得没人理她,她倒乐在其中。
这一定不是顾还珠,若是她,早在于太医为难之时便会发作了吧?再不济,得知自己被紧急召入宫中只为傅时秋的一时兴起,也该发作了吧?傅时秋入宫前曾派人传话过来,说顾还珠在拾草堂外大发神威,跋扈仍在,他是真信了的,他觉得那样才是顾还珠,还曾偷偷替太子不值。因为太子与傅时秋打赌,太子觉得顾还珠突遭巨变,又主动提出退婚,这是心有悔过之意,如果时机妥当,他也会助之一臂之力说服皇上;傅时秋却完全是相反的想法,他认为顾还珠根本不可能主动退婚,就连那日相遇时的伏首作低之相,也是装出来的,止不定有什么猫腻在里头,为一探究竟,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急召。
傅时秋无疑只是心血来潮,或者可以说是为了与太子打赌的巨额银两,因为就聂清远所知,傅时秋与顾明珠并无实质的冲突与仇怨,相反,他们之间走得还很近,虽是借以医治旧疾为名,但仍是有不少流言传出来,只是那时的顾还珠不在乎众人议论,傅时秋么,聂清远不知道有什么才是他真正在乎的。
此时他站到顾还珠身边,只是想问问退婚一事她是否真的下了决心,如果是,那么两方努力总比一方犯愁要好得多,虽然他对顾还珠的印象不好,但凡事仍得客观看待,这桩婚事是皇上所赐,想要解除,哪有那么容易?
顾晚晴想了半天,觉得自己与聂清远之间的话题似乎只有那么一个,于是不等他开口,讪讪地道:“退婚的事……只要能见到皇上或者太后,我一定尽力而为。”
看着身侧少女娇美明丽的容颜,聂清远刚刚想好的问话突然消散无踪,本来他已做好了与之针锋相对的准备,可她突然善解人意起来了,害得他已到嘴边的话就那么没了着落。
聂清远忽然发现,顾晚晴今日的衣着不像往日那般繁复,颜色也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今天的打扮顺眼了不少,清新、淡雅,好像以前那个骄扬跋扈的女孩儿跟她毫无关系一样。
或许是这种强大的落差,让聂清远一时间有点无法接受,直到身边的少女小心翼翼的问他“你说怎么样”的时候,他才缓过心神。
他刚刚的确是失神了,可多年的习惯让他没有表现出分毫,平稳地将目光移向别处,淡淡地道:“下午太阳毒辣,太后……通常不会在这个时辰出来纳凉。”
顾晚晴一愣神的功夫,聂清远已到玉贵妃面前告罪,然后转身离去了。
顾晚晴想着他的话,再想到刚刚傅时秋临出门前的言语,脸色不觉变得难看,这时有人站到了聂清远刚刚的位置上,沉声道:“其实你不是顾还珠吧?”正是傅时秋。
傅时秋此时一敛平时的嘻笑神色,眼中带着十二分的狐疑探究,那鲜有的正经神色,让顾晚晴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我不是,难道你是?”顾晚晴的心跳比平时加快了些,可也并没怎么慌乱,她现在就是顾还珠,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傅时秋却不回答,猛然抓住顾晚晴的手腕向上翻起便看她的掌心,却只见一颗圆润红痣安安稳稳地躺在她白晰的掌心之中,虽然颜色黯淡,但红痣存在是毋庸置疑的。
顾晚晴则彻底被他的举动激怒了,她已经骂不还口了,还想怎么样!怀疑她?好啊!她也的确很可疑,但要不要动手动脚的?且不说这个年代还讲男女之防,就算在现代,一个还算陌生的男人突然来这么一下,你会怎么做?反正顾晚晴是怒了,新仇旧恨齐齐涌上,一把将他推开跟着抡起胳膊就想给他来个肉与肉的亲密接触,可是……意外,总是无处不在……
顾晚晴的手还没拍到傅时秋脸上,傅时秋便因她的大力推搡向后倒去,在他身后,便是御花园中景致最佳的碧波湖,此时……碧波湖水碧波泛,一颗人头水里浮……
顾晚晴……说通俗点,真真的倒吸一口冷气!
“救……”
她这声“救人”还没说完,玉贵妃身边的宫女太监已经慌成一团大叫“救人”了,玉贵妃则是极为震怒,一边喝令太监下去救人,一边怒气冲冲地朝顾晚晴而来!
顾晚晴早在玉贵妃靠近之前就溜了,沿着湖边大喊救人,时不时地回头观察玉贵妃的动向,她追多远她就逃多远,要说平时运动真的很重要,直到顾晚晴绕湖一周回到原点,玉贵妃还在湖对面喘气歇脚呢。顾晚晴也挺同情她,其实她大可以喊一句“拿下”什么的,自然多得是人来抓自己。可显然玉贵妃是气糊涂了,忘了这个万能指令,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玉贵妃很要强,为了当初那碗童子尿誓要将自己亲手拿住,继而死磕到底!
经过这一番运动,太监们也将傅时秋救了上来,别看傅时秋平时往那一戳也像个人似的,现在可彻底歇菜了,他浑身尽湿人事不知地被一个太监背着,双目紧闭口唇发紫,竟似濒死之人一般!
这也太严重了吧?他几乎是才掉下去就有人救他上来了,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就算他不会游泳,他也会挣扎啊,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就像要被淹死了似的?
看着傅时秋的样子,顾晚晴很想说他是故意摆出这副死样子,可她说服不了自己,手足无措地跟在那个太监身边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又有几个宫女赶来让那太监将傅时秋放下,齐声与顾晚晴急道:“顾姑娘,快给傅公子看看吧,他要是出了事,奴才们的命可都要不保了!”
这又是一群不明真相的,那太监倒也麻利,马上就把傅时秋放了下来,顾晚晴连忙抓住傅时秋的一边胳膊又将他拖起来,“我治不了!快去东宫找我二叔来!还有那个……太医!太医!”
顾晚晴又急又慌,一众宫人都被她弄愣了,但禁不起顾晚晴催促,马上就有人去了,那太监忙不迭地又背起傅时秋,顾晚晴也在旁边帮忙,心里唯一的想法是……你千万不能死啊!
她的麻烦够多了,不想再担上一条人命,虽然这是意外,傅时秋的身体也出人意料的虚弱……
她脑中只有那一个念头,突然便觉手心暖暖的热了起来,跟着一股沉重之气涌入手臂,那种感觉……似乎有点熟悉。
顾晚晴心中奇怪,抬手来看的时候,那种感觉忽然又消失了,不过那股沉重的气息依然留存在她手臂之中,又有缓缓上行之势,不多时,她便感觉到微微的眩晕。
这种症状,简直跟她上回在顾府发生的一模一样,同样的头晕目眩,同样的没有先兆,难道顾还珠的身体也不健康?
顾晚晴甩了甩头,甩去脑中的杂念,这些以后再想吧,现在……
“发生了什么事?”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却是去而复返的聂清远。
聂清远是走远了之后又见这里骚动这才回来,没想到短短一阵的功夫,刚刚才活蹦乱跳的傅时秋就成了这副样子,聂清远疾声喝道:“他有先天心疾,不要随便动他!快请太医过来!”
顾晚晴一听也是吓了一跳,先天心疾,就是先天性心脏病吧?傅时秋的“旧疾”竟然是这个?难怪他的脸色总是那么白,那么他现在的样子便不是因溺水而致,而是心脏病复发!顾晚晴也听说过心脏病人在发病时不能随意移动,当即便又扶住傅时秋,让那太临缓缓地将傅时秋放下。
可不知怎地,在顾晚晴的手重新扶上傅时秋的身体时,她手心又有了灼热的感觉,身体的不适也有了严重之势。这时聂清远已跑了过来,在傅时秋身上仔细摸索,没一会便从他的贴身内袋中摸出一个玉质扁盒,打开来,里面有几颗药丸,此时已浸了水,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撬开他的嘴便塞了进去。
他这一番运作,隔开了顾晚晴,顾晚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掌离开傅时秋时,手心的热感骤然消失,而不适的情况也立时停止,不再增长了。
再看傅时秋,脸色已较刚刚好了很多,口唇的青紫已然消散不少,连呼吸都变得均匀起来。
顾晚晴突然有了一个极为荒谬的想法。
傅时秋的好转……和刚刚才吃下的药没有关系吧?
药效再快,也决不会才入口便有效果,那么……
顾晚晴简直要为自己的想法发疯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是疯的,因为她竟然伸出手去,牢牢地握住了傅时秋的手掌。
你不要死……
顾晚晴记得,自己刚刚想的,就是这个。
两手相握的一刹那,顾晚晴只觉得手心再度发热,不同于刚刚的时轻时重,这次的热度十分均匀,沉重的气息源源不绝地自她手心贯入,随着这股气息的入侵,她也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头疼让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可她却眼见着傅时秋的脸色一点点的红润,痛苦的神情也缓缓舒展开来。
这是……成功了吗?
现在不适的换成了顾晚晴,这次比上次在顾府时更加难过,肺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只能又急又浅的呼吸,那种气不到底的感觉十分憋闷,胸口和头都钝钝地发疼。
行了吧?她已经快到极限了。
顾晚晴在聂清远惊疑的目光中无力地松开手,就在她要将手缩回的时候,傅时秋的手忽然抬起反握住她,傅时秋的眼睛也随之睁开,见到身前的是顾晚晴,他的神情极为的不可思议,看了她苍白的脸色半晌,才喃喃地道:“你竟为我……担心至此……”
第25章 超人驾到
傅时秋的声音低缓轻弱,顾晚晴虽然离得很近,但因为身体的不适根本没听清楚,不过见他睁了眼还是十分高兴,苍白的脸颊也涌起一丝不同寻常的红晕。
“太好了……”
连顾晚晴也说不清自己庆幸的是傅时秋的得救,还是刚刚发生的神奇一幕。
听了这话的傅时秋却是十分纠结。他的心疾已很久没有犯过了,尤其在顾还珠定期为他看诊之后,他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了很多,连平时需要小心的体力运动都无须那么谨慎了,所以他自己也有些放松,没想到今天会因落水而突然发作,老实说,他真被吓了一跳。
不过这是对他的惩罚吧?谁让他拿自己的病做幌子呢?
想到这,傅时秋自己都有些意外,他在反省吗?活了二十来年,他居然才知道自己还懂得“反省”二字。
想起刚刚意识模糊之时手上传来的温度与力道,傅时秋忍不住心中发热,这么多年了,他从不缺乏关怀,可没有一次,让他有刚刚那种感觉。那种暖暖的热度好似能透入心扉,病痛的不适在那股热意的包裹下不断消减,从未真正舒展过的心口彻底地放松下来,简直舒服到了极点。
那时他便在想,是谁在握着他的手?是谁给了他如此的温暖?他想到了无数的人,可睁开眼中,仍然错愕无比。
竟……是她么?
相较于傅时秋的惊讶与错愕,一旁的聂清远盯着他二人相握的手,眼中划过一抹了然。
原来这就是她想退婚的真正原因。
不过,虽然退婚之事是聂清远求之不得的,但这种理由还是让他稍感别扭。不着痕迹地,聂清远放开扶着傅时秋的手,扭头与旁边宫人道:“去备干衣炭盆,再去催催太医。”
宫人们刚刚只是慌了神,现下见傅时秋有所好转,便又恢复了秩序,当即便分出几人各自行事。
聂清远也借机站起身来,“我去通知太子殿下。”
傅时秋躺在草地上,抬眼看了看他,并没有出言反对,待他走后,才又将目光放至身侧的顾晚晴身上,惊然见她不止面色苍白,连口唇都有些青紫之象,不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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