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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太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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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不成形状了,是李栀栀最宝贝的财产之一。
  李栀栀一边寻觅《玉楼梦》,一边头也不回道:“小樱,你要不要去顾家一趟;把顾小玉也叫过来,你俩一起听我读?”
  顾小玉也很爱听她读这本《玉楼梦》,而且李栀栀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就要随尚佳进京了,也想多和好友顾小玉聚一聚。
  小樱答应了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外衣开始穿。
  李栀栀想了想,道:“小樱,家里现今那么多点心果品,你去取一个精致果盒,把那些点心果品都挑拣一些,放到果盒里给顾大嫂顾小玉捎过去!”
  顾家待她的好处,李栀栀一直记在心里,力所能及地回报着。
  小樱脆生生答应了一声,穿好衣服便出去了。
  待整理好果盒,小樱一手举着油纸伞,一手抱着果盒去了顾小玉家。
  等顾小玉和小樱一起过来,李栀栀不但寻到了《玉楼梦》,还沏了一壶毛尖放在了窗前的小桌子上。
  她用拣妆装了些松子、榛子、花生和南瓜子,又用盘子盛了一盘守备府送来的精致点心,全都放在炕中间的小炕桌上,只等着小樱和顾小玉了。
  顾小玉开心极了,脱了绣鞋解了裙子,径直跳上炕,掀开李栀栀的被窝钻了进去,与李栀栀紧挨着靠墙坐着,嘴里唠叨着:“快读快读!我和我娘说了,今晚就住你家,不回去了!”
  李栀栀被刚从外面进来的顾小玉冰得打了个哆嗦,笑嘻嘻地推了顾小玉一把,翻开书开始读。
  她的声音不高,可是读得很是用心,随着剧情声音抑扬顿挫,堪称声情并茂。
  顾小玉和小樱专注地听着,刚开始还吃着点心,后来因为过于专注了,她们连点心都忘了吃,心情随着书中主人公命运的起伏而起伏。
  夜幕渐渐降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不知何时又变成了雨夹雪。
  在这样的寒夜中,李栀栀和小樱顾小玉依偎在温暖的炕上读着闲书,喝着热茶,吃着干果点心,真是惬意极了。
  此时姜大户府上却是另一番天地。
  家主姜英与帮闲去花街柳巷嫖宿粉头,这本是常有的事,姜太太早就习惯了,谁知这次偏偏出了大事,正赶上守备府肃清全城,清查城中所有的风月场所,结果家主姜英连带帮闲王三秀才都被守备府拿住,只有小厮跑回姜府报信。
  姜太太出动所有的管家小厮,拿了银子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得丈夫姜英正在守备府羁押。
  她咬了咬牙,使了上千两银子,终于得了准信,谁知姜英偏又和王三秀才一起,被守备府转交给了提刑所。
  姜太太素来坚强,虽然恨得都不想管自己这个整日只知窃玉偷香眠花宿柳的丈夫了,可是想到家里得有男人支撑门户,她大哭一场之后,亲自带了五百两银子去求了蔡提刑的夫人,历经两日的等待,终于得了蔡提刑那边的准信。
  虽然天上飘着雨夹雪,可是姜太太依旧带了女儿和姜大户的那几房小妾苦苦守在内院门口,等待管家姜超接了姜英回来。
  宋彩莲自然也在其间。
  虽然姜英倒了大霉,宋彩莲却没有觉得心疼,反而暗自窃喜:看他以后还敢再去寻那些勾栏院的粉头!
  她今日虽然没敢满头珠翠花枝招展地打扮了,却依旧妆扮得比别人出色几分——头发用篦子蘸了桂花油细细抿了,梳得油黑发亮;脸上薄薄敷了一层细粉,眉毛扯得细弯弯的用眉黛描画了,唇上浅浅涂了一层桃花口脂,越发显得肌肤细腻容颜艳丽。
  谁知大家伙儿没等来暖轿,反倒等来了姜超押送的担架。
  姜太太心知不好,牵着女儿姜大姑娘的手便迎了上去,声音颤抖着:“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宋彩莲依仗着姜大户宠她,冲上前去扭了扭腰肢,用屁股抵开了姜大姑娘,伸手就要去掀姜英身上盖的锦被。
  姜超阻拦不及,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了,用力把姜大姑娘从人群中给扯了出去——他自小侍候姜大户,看着姜大姑娘长大的,如何敢让姜大姑娘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姜大姑娘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挤在中心的宋彩莲便尖叫起来:“老爷,你这里究竟……究竟是怎么了?”
  接着她便大放悲声:“我的老爷啊!”
  姜太太在一边已经注意到了姜英的伤势,见宋彩莲只知道哭喊着碍事,便给玉柳使了个眼色。
  玉柳会意,先吩咐小丫鬟扶了大姑娘回后花园的绣楼,然后又叫了两个婆子拖走了宋彩莲。
  姜英其余那几个小妾见状,都拭着泪闪到了一边,生怕也被婆子们拖走。
  抬担架的小厮这才得到了解放,抬着姜大户进了内院正房姜太太房里。
  姜太太临事不惧,吩咐小厮拿了姜大户的帖子遍请宛州城中的名医,最后连太医院出身的宋医官都被请进了姜府,却都无能无力——救醒姜大户不难,只是那个说不得的地方被活活踩断,除非是大罗神仙,谁能有办法啊!
  宋医官用过针之后,一直昏迷不醒的姜英终于悠悠醒转,却再次疼晕过去。
  见此情状,宋医官只得建议姜太太把姜大户送到独山的赤霞观,寻那青山道长救治。
  姜太太病急乱投医,忙给宋医官施礼:“听说那青山真人曾是宫中供奉,道法高深,等闲难得请动,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宋医官捻须思索片刻,然后道:“多准备些银子吧!”青山老道不是等闲难得请动,而是钱多自然能令他出手。
  他想了想又道:“青山老道不出山,只能把大户连夜送过去了!”
  姜太太连声道谢,重重谢了宋医官,急急忙忙安排姜超带人送了姜大户往独山赤霞观而去。
  夜渐渐深了,外面缠绵而持久地下着雨夹雪,又湿又冷,健康的人尚且难受得很,何况病病歪歪的郑晓?
  他肺部疼痛,都快要呼吸不成了,大冷的天他却命人开着窗子透气。
  屋内火龙烧得很旺,按说应该很暖和的,可是凄风吹着苦雨阵阵飘入,带走了屋内的大部分暖气,令屋内冷热交加,很是难受。
  郑晓恹恹地歪在锦榻上发呆。
  梁师爷从城内赶了过来,正端坐在一边的圈椅上,拿着一本邸报念给郑晓听,手边的雕花小几上还摆着厚厚的一叠文书。
  郑晓听到那条来自沧州的急报之时,抬手阻止梁师爷:“等一下,容我想一想。”
  他垂下眼帘,默默思索着:这位贺沥是谁?能够于战场临时提拔,固然是因为情势紧急,可是一名小小的校尉,居然能够临乱不惧,接过战死主官的指挥权,还成功地击退了北辽悍军的进攻,这位贺沥可不能小觑啊!
  从校尉直升沧州经略安抚副使,真是闪电一样的升职速度!
  贺沥……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思索片刻之后,郑晓轻声吩咐道:“命人去查这位新任沧州经略安抚副使贺沥的来历!”
  旁边的怀真答了声“是”,在手中的折子上记了一笔。
  梁师爷见郑晓深潭般幽深的眼睛看向自己,心中一凛,忙继续念了起来。
  当他念到永泰帝颁布旨意,授命开封府尹赵然兼知枢密院事时,郑晓又抬了抬手,示意他停一下。
  郑晓眼神有些伤感,静静倚在大红织锦靠枕上看着窗外飘飞的雨雪,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不甘,更多的却是绝望……
  他是陛下的亲外甥,陛下无子无女,按血缘关系的话,赵然并不比他近多少,可是从此以后,赵然一步步走上那天下最尊贵的位置,而他却只能躺在榻上看雨看雪……
  不知过了多久,郑晓淡淡道:“怀真,替我写一封书信给爹爹,只写四个字即可——韬光养晦。”
  赵青和赵然父子已经荣宠之极,郑家既然斗不过,不如蛰伏起来,暗养实力。
  怀真答了声“是”。
  梁师爷心道:真是造化弄人,若是没有七年前那场事故,郑晓定能位极人臣,说不得也能参与皇位继承人的角逐……
  可是如今什么都说不得了,这样的身体,能够活下去已经是个奇迹了……
  处理完政务,郑晓已经累得难以支撑了。他抬手示意梁师爷等人退下:“你们下去吧,请青山老道来陪我。”
  青山老道心疼郑晓,一进来便坐在一边,颇有耐心地帮郑晓按摩着腿上和足底的穴位,以令郑晓早些入睡来缓解郑晓的痛苦。
  郑晓正被青山老道按得混混欲睡,窗外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虽然对方已经刻意地放轻了脚步,可郑晓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一点薄弱而微的睡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继续做出阖目养神的模样来,实际上却竖着耳朵倾听着,想看看哪个倒霉蛋倒了大霉,连夜来请青山老道。
  青山道长见小童立在窗外向自己招手,也不急着离开,而是继续给郑晓按摩着,约莫郑晓睡熟了,这才拉上锦被盖住了郑晓的脚,挥手示意小道童进来。
  听小道童述说了现今摆在丹房内的姜大户的病状,青山道长不禁抬眼看向郑晓——这都是郑晓使的坏啊——低声道:“我这就过去!”
  谁知郑晓睁开了眼睛,道:“我也陪你去吧!”
  青山道长:“……”
  看到郑晓两眼发亮,他实在不忍心拒绝,却又担心郑晓受不了外面的严寒,忧心忡忡道:“衙内,外面下着雨夹雪呢!”
  郑晓示意怀真搀扶自己坐了起来,声音微弱:“我坐暖轿去好了……”
  话音刚落,他便猝不及防地剧烈咳嗽起来。
  房内众人包括青山老道顿时忙乱起来,忙了堪堪一盏茶工夫,郑晓这才平静了下来。
  不过,身体的病弱,外面的雨雪,众人的阻拦,都阻止不了郑晓亲眼目睹姜大户惨状的坚定决心,他被怀真扶上暖轿,跟着青山老道去了第二重院落的丹房。
  青山老道给姜大户检查伤处的时候,郑晓怀着格物致知的精神,强撑病体认真地观摩了姜大户那个累赘啷当的说不得之处正在坚挺状态被踩折之后的惨状,颇为悠哉地倾听了姜大户醒来后的惨叫,亲眼目睹了姜大户再次活活疼晕过去,最后他还向青山老道真诚地建议道:“道长,用太多的麻沸散,怕是对病人肢体的恢复不利吧?”
  青山老道知道他的性情,沉吟了一下,眼睛却看向守着姜大户的管家姜超。
  姜超当即道:“老道长,既如此,那就不要用麻沸散好了!”他家主人对那一处肢体是爱惜之极的,养龟多年才得了今日之规模,怎能受到麻沸散的伤害呢?
  青山老道看了郑晓一眼,见他两眼晶亮,苍白的脸颊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嘴角微微翘起显见开心得很。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开了些药膏,让姜超洗净手为姜大户敷上——既然姜大户的伤痛能令郑晓如此开心,那他只管治疗表面的伤算了,内里的伤就随姜大户去吧!
  想到姜大户从此以后再也无法一展雄风,郑晓就觉得格外的愉悦,连身体的病痛都忘记了,优哉游哉地看着姜大户受罪。
  第二日上午,雨夹雪早停了,空气湿润而清冷。
  郑晓有些胸闷肺疼,便裹得厚厚的在怀英的陪伴下到外面散步。
  在庭院里挪了几步之后,郑晓又想从倒霉的姜大户身上汲取精神力量了,便让怀英搀扶着慢慢下了青石台阶,往第二重院落而去。
  行到进入第二重院落的月亮门,郑晓有些体力不支,正扶着怀英的手臂微微喘息,迎面青山道长送了一个中年白胖子出来。
  此白胖子眉清目秀,相貌喜相,衣饰华贵,举手投足颇为气派,正是宛州守备尚佳之父翰林学士尚天恩。
  郑晓与尚天恩四目相对,眼中都有喜悦——一个是因为看到了李栀栀未来的公公,一个是因为巧遇了当今陛下的亲外甥——接着两人脸上便都漾出得体的微笑,亲热而谨慎地互相见礼:
  “原来是郑世侄!”
  “原来是尚世叔!”
  青山道长先前在宫里担任供奉,与翰林学士尚天恩相熟,因此尚天恩今日得了空,便来到独山赤霞观见青山道长。
  此时青山道长见尚学士一点都不晓事,拉着郑晓立在寒风中唧唧咕咕说个不停,他怕外面寒冷郑晓禁受不住,便三言两语把尚天恩和郑晓都引进了丹房内交谈。
  仿佛不经意一般,郑晓很快便把话题引到了青年男女的婚配上,然后状似忧伤地谈起了他那几位适龄庶妹虽然美丽优雅贤良淑德嫁妆丰厚,可是因为种种原因,至今尚未婚配。
  作为天子宠臣,尚天恩只是在独子尚佳面前有些二,在外面也是老狐狸一枚,他含蓄地笑了,并不接招,很快就借着一个话头谈起了永泰帝那几位皇亲的近况。
  郑晓身份足够高贵,可在尚学士看来,郑晓那些庶妹却是远远配不上他的阿佳的,难道郑晓以为他不知郑氏那些庶女之所以全都待字闺中,是当今天子的亲姐姐郑晓的母亲郑夫人穆氏的缘故么?
  穆氏是不会放过这些庶女的!
  永泰帝是宗室出身继承帝位,他的那些姐姐们虽无长公主之名,却有长公主之实;个个骄横跋扈,而郑夫人在自己这些姐妹之中,还算是比较内敛的。
  不过,郑晓的庶妹虽然配不上阿佳,郑晓姨母家的表妹们倒是值得为阿佳挑选一番的……
  郑小狐狸和尚大狐狸分别之后,彼此都很愉快,因此都觉得对方已入己之毂中。
  尚佳正在城外军营的大帐内见新任枢密使赵然的信使。
  信使传达罢赵然的书信,静等着尚佳的回答。
  尚佳默默思索着。
  于公,作为食国家俸禄的武将,为国出战马革裹尸是他的义务;于私,作为太师赵青的弟子赵然的小兄弟,追随赵然上战场是他极为愿意的。
  片刻之后,尚佳抬眼看向信使,桃花眼微微眯着,隐含坚定:“请上覆大哥,正月初六我定会赶到京城复命。”
  因为国家需要,虽千万人吾往矣。
  信使恭谨地给尚佳行了个礼:“尚大人,朝廷近日会发布对您的最新任命。”
  送走信使,尚佳吩咐景秀:“回府吧!”他要去和父亲认真地谈一谈,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力求即使不能令父亲喜爱李栀栀,也得令父亲捏着鼻子接受既定事实。
  回到守备府之后,尚学士满腹心事坐在内院的东厢房内想着心事——自从他过来,尚佳已经三日未曾回府了,他琢磨着尚佳是在躲他,正在思索着如何堵住儿子,好好和儿子分析一下与李家孤女退婚另结高门的好处。
  听小厮回报,说守备大人回来了,尚学士大喜,当即就要跑出去迎接,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老子,尚佳是儿子,哪有老子迎接儿子的道理?
  这样一想,他又回到原地坐了下来,等待着尚佳自投罗网,他好发挥那舌灿莲花的劝说技巧。
  外面由远而近响起六合乌皮靴踩在青砖上特有的磔磔声。
  尚学士知道儿子要进来了,马上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等着儿子进来。
  一身武将装束的尚佳大步走了进来,他今日依旧是武将常服打扮,长身玉立英武异常。
  尚学士觑了儿子一眼,正要开口,可是尚佳推金山,倒玉柱,端端正正在他膝前跪了下来,声音低沉:“父亲,我要上战场了。”
  尚天恩:“……”
  他呆呆看着儿子,思维如电,很快便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心脏蹙缩成一团疼不可抑,眼泪当即涌了出来:“不……阿佳!不,按照军规,独生子可不上战场!”
  

☆、第 39 章  风起云涌

  尚天恩身子前倾,双臂紧紧把尚佳环抱在自己怀中,脸上泪水纵横:“阿佳,我朝早有先例,大战前独生子可离开战场回家奉养父母!我可以上书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
  尚佳低下头,背脊挺直,脸虚虚贴在父亲锦袍的衣襟上,声音低沉:“父亲,是我自己向陛下请求的。”
  尚天恩:“……”
  道理他都懂,可是他大半辈子只落了这么一个独生儿子,这个儿子是他的命,是他此生的指望,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他如何舍得让儿子上那刀枪不长眼的战场?
  尚佳默默等待着时机,估计父亲的心已经软得一塌糊涂了,便缓慢而坚决地推开了父亲,转身大踏步离开了。
  走着走着,尚佳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难受,眼前视线也有些模糊,便仰首吸了一口湿冷的寒气,继续向外院走去。
  他一向讨厌父亲这样黏黏糊糊的个性,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居然也受到了传染,变得有些婆婆妈妈了。
  尚天恩泪眼朦胧看着儿子颀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一颗大大的泪珠再次滴落下来。
  回到外院书房,尚佳面无表情取下头上的皂纱折上巾,递给了在一边侍立的景秀。
  他走到衣架边,单手解下腰间的金革带,挂在了上面。
  景秀见状,上前接过尚佳脱去的盘领窄袖袍,轻轻挂在了衣架上。
  此时尚佳身上只穿着一套白绫中衣长裤,脚上则是刚换上的皂靴。
  他接过景秀递过来的玄色腰带,束在了腰间。
  做了些准备动作后,尚佳眼睛微眯盯着悬在前方的沙袋,突然后退了一步,然后飞身而起,抬腿闪电般踢向沙袋。
  硕大无比的沙袋被他踢得飞了起来。
  没过多久,尚佳露在外面的锁骨处便布满了细碎的晶莹汗粒。
  他用一个回旋踢,踢飞了沙袋,结束了今天的练习。
  洗罢澡出来,尚佳一边穿上外袍,一边问景秀:“梧桐巷李家近来如何?”为了保护李栀栀,他曾吩咐景秀安排了守备府的亲兵化装成路人在李家四周守着,一旦有事一定回报。
  景秀想了想,细声细气道:“禀大人,李姑娘家门户很严,李姑娘平时关门闭户,只与西邻顾家来往。”
  尚佳垂下眼帘,突然想起了李栀栀后院的那些花卉草木,便吩咐道:“你去传我的话,让玉明去准备回京的船。”李栀栀好像很喜欢那些花花草草,那就用船全运往京城好了。
  景秀一愣,察言观色了一番,见尚佳神情平静,便试探着问道:“大人,您不是预备走陆路么?”
  尚佳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李姑娘走水路。”
  他和李栀栀尚未成亲,若是一路行走,万一被有心之人得知,用来讥讽李栀栀,李栀栀年纪小脸皮嫩,那就不妙了。
  尚佳想起上次李栀栀流泪的情形,头皮还有些发麻——他宁愿李栀栀撒泼大闹呢,那还好治一些;李栀栀一流眼泪,他便举起白旗屁滚尿流投降了。
  景秀牙疼般吸了口凉气——大人真是不体贴人啊——他想了想李栀栀,再想了想自己已不在世的妹妹,以己度人一番之后,鼓起勇气道:“大人,属下以为……”
  尚佳原本正抬起大长腿放在椅子上,把裤腿掖进皂靴之中,见景秀吞吞吐吐的不甚干脆,有些不耐烦,蹙眉看了他一眼。
  景秀被这一眼看得一凛,当即道:“禀大人,李姑娘今年才十三岁。”
  然后便闭嘴不言了。
  尚佳动作暂时停顿,垂下眼帘,浓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幽深眼波。
  李栀栀今年才十三岁,还是个小姑娘,生得又单薄纤弱,乍一离开宛州怕已足够难过了,倘若再一个人乘船去东京,当然更是伤感孤独……
  这样思索一番之后,他心里的那一处恻隐之心也被激发了出来,默默地在心中进行着新计划——他原本是打算让李栀栀和她那些花花草草一起乘船沿运河去东京,而他亲自押着他爹回京的!
  片刻之后,尚佳道:“船还是准备吧,其它的以后再说。”
  景秀答了声“是”,自去安排此事。
  眼看着距离除夕一天天近了,李栀栀知道快要随尚佳离开宛州出发去京城了,心事也愈发的重了。
  她最忧心的是她那些花卉盆景,虽然尚佳说了会派人来看守门户,自然能够照料这些花花草草,可是李栀栀清楚得很,这世界上多的是花草杀手——他们也知道浇水,待花草也很好,可是那些花卉草木落到这些人手中,总是逃不开必死的命运。
  李栀栀真心舍不得这些自己精心培育的花卉草木。
  她很理智,知道自己并没有能力把这些花卉草木运到京城,只能放弃,可是感情上总是控制不了的难过。
  另外李栀栀也在担忧进京之后的花销问题。
  尚府虽然世代清贵,可是仆役想必也都有一双富贵眼,家常该给的赏银总是少不了的,她费劲心思攒的那点银子,在尚府估计撑不了多久……
  小樱见李栀栀单手支颐靠着小炕桌坐着,似有心事,便不打扰她,自己去灶屋煮了一壶杏仁茶,给李栀栀倒了一盏,浓浓点了花生碎、核桃碎和杏仁粒,这才送了过来——姑娘最馋嘴了,只要有好吃好喝的,她的心情就好得出奇!
  李栀栀虽然心事重重,可是在闻到杏仁茶特有香味的那一瞬间,心情顿时变得好了起来,眉开眼笑道:“是杏仁茶吗?放冰糖没有?花生碎、核桃碎和杏仁粒要多放一些!”
  小樱笑盈盈道:“我的姑娘,放心吧,都放了!”
  李栀栀暂时抛开心事,拿了一个小小的银汤匙,趴在小炕桌上吃着杏仁茶。
  小樱坐在对面悄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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