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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太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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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日白茜姐被何婆子给卖了,十两银子卖给来宛州做绸缎生意的江南客人。
江南客人嫌小樱生得丑,四两银子都不肯买,所以如今何婆子家里只剩下了小樱。
李栀栀和小樱一起吃了饺子,又热乎乎喝了饺子汤。
收拾罢灶屋,两个女孩子合力在堂屋生起火盆,坐在火盆边一边烤火,一边喝茶聊天做针线。
李栀栀做的是胸衣,她如今开始发育了,不得不学着制作胸衣。
小樱毕竟比李栀栀大一岁,便在一边笑着指导她。
李栀栀却嫌小樱理论落后,振振有词数落道:“那里本来就疼得不敢碰,做那么紧,岂不更难受了?”
小樱喜爱她善良又美丽,见她一本正经地反驳自己,便笑了,道:“我的大姑娘,大人都是这样教的,胸衣紧一些的话,那里才不会长得太大!”
李栀栀:“……”
她低下头,嘟囔了一句:“我还是想往宽松了做。”
见李栀栀如此桀骜不驯,小樱咬着嘴唇笑了——栀栀生得那么好看,美丽的人任性点她是可以接受的。
到了傍晚,约莫着何婆子快要回来了,小樱便要告辞回去。
李栀栀送她出去,临出门又拉住了小樱,低声问道:“小樱,如果我想让你和我作伴,你愿意么?”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小樱的眼睛。
小樱闻言,细长的眼睛顿时一亮,接着便蒙上了一层水雾,她伸手握住了李栀栀的手,眼睛湿漉漉的,声音低而有力:“我愿意。”
李栀栀顿时轻松了起来,狡黠地笑了,道:“这段时间若是有人去何婆子那里相看你,你可别表现得那么优秀。”
小樱捂嘴而笑:“我晓得!”
两个人就此而别。
叶知府今日也在家里摆酒设宴庆祝冬至,家里热闹得很,叶衙内虽然结结巴巴,可是作为叶知府唯一的儿子,也被叶知府赶鸭子上架带着去应酬了。
好在他虽然结巴,可是生得清秀,衣饰华贵,派头又大,瞧上去还是颇有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韵致的——如果他不说话单是微笑的话。
叶衙内随着父亲应酬了半日,原本也是无碍的,可是当他听说父亲要带着他去拜会新任守备尚佳,当下便有些慌了,开始寻思着脱身之计。
他想了片刻,便结结巴巴对着叶知府开始长篇大论:“父……父亲,我……我要……要去温……温书,先……先生……说……说了……”
叶知府痛苦地听着儿子说话,忍无可忍道:“先生说要检查?”
叶衙内连连点头:“不……不……不过的话,要……罚的!”
叶知府一摆手,竭力和蔼道:“阿真,学业重要,你回书房温书吧,为父自己去见尚守备。”
大周朝原先走的是重文抑武路线,一州之中,作为主事文官,知府的地位是要高于主事武官守备的。不过自从永泰帝穆远洋登基,重视军事,武官的地位渐渐上升,隐隐有了与主事文官分庭抗礼之势,却还没有压过文官。
按说叶知府没有俯就尚守备的道理,只是宛州情况特殊,尚守备年纪虽青,架子却大,心眼也多,还一向摆出正气凛然有理有据有礼有节的派头来,叶知府争了几次,却斗不过他,只得屁滚尿流俯首称臣,主动低了年青的尚守备一头。
他原本是打算带着独子叶真去应酬,好开拓叶真的人脉的,也让叶真向人家尚佳好好学学,没想到叶真如此不了台面,非不肯去。
叶知府想着心事,见叶真要出去了,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明明比人家尚佳小不了几岁,为何就相差这么多?”
叶真耳朵好使,听得是清清楚楚,顿时勃然大怒,也不顾父子尊卑了,转身竭力调动舌头大声道:“究……究竟是……是谁害……害我……成这……这个样……样子的?都……都是父……父亲你好……好色——”
叶知府先前教育儿子,每次都要被独生子咆哮,知道叶真下一句必定是——“你娶了一屋子女人,害得我遭了你爱妾的毒手”,当下头都大了,一句话都不敢说了,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先于叶真离开了书房。
叶真再次斗败亲爹,得意洋洋大胜而归,刚回到自己院子,就听到了小喜传来的好消息。
想到那买花的小美人将要被他拔出风尘,不再吃苦受罪,他的欢喜之情简直难以表达。
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趟,思索了片刻,叶真这才对着小喜抬了抬下巴道:“找个婆……婆子去……去找那个何……何牙婆,让她……她晚上过……过来,到时候你和她说。”他要亲自出马,好好和何牙婆谈谈。
叶真这两个贴身小厮大庆和小喜,小喜要比大庆机灵一些,也更受重用一些,他当即领会了衙内之意,出去操办这件事去了。
到了傍晚,叶府的婆子终于在姜大户府上找到了何牙婆,两人雇了辆马车坐了往叶府而去。
这个婆子嘴很严,任凭何牙婆如何盘问,也只是说衙内有请,弄得见多识广的何牙婆都有些忐忑不安了——叶府的生意向来都是玉石街的严嫂子负责的,这叶衙内怎么会突然找她呢?
进叶府的时候何婆子心情不安,出叶府的时候何婆子春风满面,送她的大庆手里大包小包拎的都是叶衙内给的礼物。
何婆子探得叶衙内口风,见他还真是看上了李栀栀那个小丫头,当真是非要弄到手不可,便密密地和叶衙内斟酌了一番,最后商定由叶衙内出礼物,何婆子出面去见李栀栀。
等到何婆子回了梧桐巷家中,已是万家灯火时分。
回到家里,她也不多说,只是指挥着小樱烧水泡茶忙个不停。
待到一杯热热的木樨蜂蜜茶喝完,何婆子心中也有了计较,便吩咐小樱:“小樱,你去斜对面请李家大姑娘过来喝茶吧!”
小樱微微笑了笑,道:“干娘,李大姑娘素来谨慎,这么晚了,她必不出门的。”
何婆子想了想,觉得李栀栀的确不可能这么晚出门,只得按捺住满腔的发财之念,自己也预备睡下。
小樱一边侍候何婆子泡脚,一边问道:“干娘,您找李大姑娘有什么事啊?”
何婆子随口道:“李大姑娘有福气,有一位贵公子看上了她,想把她买回去呢!”
她说着话,想起了小樱生得粗苯,四两银子都不好卖,不由怒气上涌,抬手“啪”的一声打了小樱一耳光:“人家一百两银子都有人上赶着买,你怎么四两银子都卖不出去啊!”
小樱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忍着疼不吭声,起身去为何婆子装暖脚用的汤婆子了。
把汤婆子在何婆子脚头放好,小樱这才试探着问道:“干娘,不知要买李大姑娘的是哪家呀?”
何婆子慢悠悠道:“李栀栀这丫头真是有福气,这么好的事情上赶着找她,叶衙内可是知府大人的独生子啊……”
小樱垂下眼帘,心中有了计较,抬头笑着看向何婆子:“干娘,天气太冷了,我去给您热点黄酒喝暖身子吧!”何婆子上了年纪的人,一向警醒,只有喝点酒才会睡得沉一些。
何婆子坐进了被窝里,道:“去把今日叶衙内赏我的那瓶西洋葡萄酒倒一盅过来。”
待何婆子睡熟了,小樱悄悄起身,披上棉袄出了门。
临睡前,李栀栀烧水洗了个澡,正坐在堂屋里烤火晾头发,听到外面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在这静夜里特别的清晰,顿时吓了一跳。
她定了定神,起身把顾大郎送的剔骨尖刀拿到手里,这才问道:“谁?”
外面传来小樱刻意压低的声音:“李姑娘,是我呀!”
李栀栀把剔骨尖刀藏在了披袄宽大的袖子里,这才去开门。
外面真的只有小樱。
李栀栀迎了小樱进来,把门重新闩上,引着小樱往堂屋走:“这么晚了,有事?”
小樱见堂屋地上生着火盆,火苗舔舐着木柴,瞧着温暖极了,便走过去烤了烤冻得冰冷的手,这才道:“何婆子今晚回来,说知府大人的公子叶衙内要花一百两银子买你过去!”
闻言李栀栀秀丽的眉毛皱了起来。
她自然是不会出卖自己的,只是瞧上次那个叶衙内拼命追赶自己的模样,和和气气来谈价钱怕只是前奏,后面不知还有多少龌龊招式呢!
小樱一瞬不瞬看着李栀栀,等着她的回答。
火盆里的火光明明暗暗照在李栀栀脸上,令她的五官更显浓艳,眉如墨画睫毛乌浓,鼻梁挺秀唇似涂丹,真的很美丽……
小樱单是看着李栀栀,就觉得心中欢喜。
李栀栀思索片刻,起身拿了毛巾,把挂在火盆上方的水壶拿了下来,倒了一盏茶递给小樱:“我炖的枸杞红枣茶,你喝点暖暖身子吧!”
小樱接过茶盏,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喝了,甜美醇厚的茶液顺着喉咙流下,整个人舒服了好多。
李栀栀低头拨了拨柴火,抬头看向小樱甜蜜一笑:“谢谢你,小樱!我会想法子的!”
小樱看她神情如此笃定,心中安慰了一些,又聊了几句,这才匆匆离开了。
李栀栀抱着膝盖坐在火盆前,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火盆里活泼的火苗。她在小樱面前表现得好像极有把握,其实心中一点谱都没有。
拒绝是肯定的,她倒是有现成的理由:她虽然父母双亡,可是家里还有长辈,她二叔如今身在沧州,她的事情得她二叔做主。
可是拒绝之后呢?叶衙内会善罢甘休吗?
想不出办法,李栀栀开始胡思乱想,她突然想起了她娘留下的金钏、金镯子和那对鸡心形状的金帔坠,默默寻思着。
大周朝定亲的规矩素来是送女方三金下聘,所谓的“三金”便是金钏、金镯子和金帔坠。那么她娘留给她的金钏、金镯子和那对鸡心形状的金帔坠,到底是她爹当年给她娘的聘礼,还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娘就给她定下了亲事呢?
躺到床上之后,李栀栀犹在翻来覆去地发愁:究竟谁是叶衙内的克星呢?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一脸正气的尚大人!
忆起那日尚大人教训叶衙内的英姿,李栀栀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开始计划起来。
她预备明日先选几样珍奇花卉送到守备府,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不信尚大人能把她给踢出去——当然了,踢出去也行,若能帮她挡住叶衙内的话。
李栀栀知道自己无赖,可是她实在是无路可走,除非真的离开宛州去寻找她口中那个“在沧州的二叔”。
此时的尚佳正在守备府的外书房里练功夫,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李栀栀在臆想中给叼住了。
守备府外书房原本是很风雅的,自从年青的尚大人入驻,红木家具和奇花异草全被请了出去,糊着雪白轻纱的顶棚也被拆了,露出了横梁,用来悬挂尚佳练拳和练腿功用的大沙袋。
大冷的天尚佳光着上身,只穿着雪白的绸裤和皂靴立在那里。
他身高腿长,全身没有一丝赘肉,白绸裤子的裤腰挂在细瘦的腰上,布满细碎汗粒的肌肉匀称而颇具爆发力。
尚佳眼睛微眯盯着悬在前方的沙袋,突然后退了一步,然后飞身而起抬腿踢向沙袋。
硕大无比的沙袋被他踢得飞了起来。
立在一边侍候的景秀默默地想:大人踢的若是人的脑袋,怕是早碎成了烂西瓜……
沙袋飞到了半空,又荡了回来。
尚佳转身一个回旋踢,一脚便将沙袋又踢了回去。
☆、第 9 章 肮脏之计
尚佳接过景秀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擦汗,问道:“李家有消息没有?”
景秀轻轻道:“禀大人,属下正在打探。”大人给的信息中李家是一家三口,从东京而来,家主是李庆,以花卉为业,可是他在宛州城找了有些日子了,找到了好几个叫李庆的,却未曾有一个是大人要找的。
尚佳垂下眼帘思索片刻,抬腿去隔壁的浴间冲澡去了。
对于母亲儿戏般随口给自己订下的这门亲事,尚佳虽然觉得荒谬,却并没有悔婚的打算。君子一诺千金,既然答应,就一定要做到。
只是自从七年前为了躲避郑太尉的报复,李家连夜逃出东京,就再也没了音讯。
尚佳年纪轻轻,倒是不急;急的是远在东京的尚夫人,她早就盼着尚佳成亲,给她生一个大胖孙子,好让她也享受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
想到母亲的催促,尚佳不由失笑:即使找到了他的未婚妻,对方今年才十二三岁,还是个小姑娘呢,也没法成亲啊!
因为心里有事,李栀栀很早就醒了。
她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思索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报申时的梆子声,便再也躺不下了,冷呵呵起身,穿了棉袄棉裤,举着灯台下楼去了后院暖房。
暖房里其实还有几样她爹留下的名贵花卉,李栀栀实在是太喜欢了,所以从来没动过卖掉的心思,如今为了自保,也只得舍弃了。
她在暖房里挑挑拣拣了半日,终于选定了一盆梅瓣兰花和一盆昙花。
外面天寒地冻,暖房里因为保暖得当,温暖而潮湿,李栀栀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那里,就着油灯的光晕,把两盆花收拾得干净整洁。
自忖这盆梅瓣兰花和这盆昙花颇能见人了,李栀栀叹了口气,低头把脸藏在了双手中,泪水涌了出来。
活着,真的很难。
流了一会儿眼泪之后,李栀栀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了暖房。
哭只能暂时的发泄,却解决不了问题,该面对的,她还是得去面对。
外面依旧黑黢黢的,倒是没有风,可寒气似乎凝结成实体了,乍从暖房里出来,李栀栀不由自在打了个寒噤。
她举着油灯回到了前面,洗罢手就开始做早饭。
昨日是冬至,文武官员休沐拜冬,李栀栀觉得经过昨日的休息,尚大人今日一定会一大早就起身去训练营兵,以免军风懈怠,因此她预备早早用罢早饭出门,也好让何婆子扑了个空。
半个时辰后,天色微明,李栀栀挎着她那个硕大无比的筐子出了门——筐子上面盖着厚厚的棉垫,棉垫下面便是她预备献给尚大人的梅瓣兰花和昙花。
晨曦微露时分,士兵牵着马候在大门外面,尚佳带着景秀和几位亲兵出了守备府。
李栀栀正在大门外西边的柱子后面藏着,一见尚佳出来,当即走了出来。
尚佳停住脚步看了过去,见晨曦中一个小女孩正看着自己,正是前些日子在丁府外面遇到的那个小姑娘。
见尚佳注意到自己了,李栀栀忙上前一步,脆生生道:“给大人请安。”
她屈膝给尚佳行了个礼,起身后嫣然一笑,道:“上次叶衙内追杀我,多谢大人相救!”
尚佳这才想起,原来这便是被叶衙内疯狂追赶的那个善于奔跑的小女孩。
想到这个女孩子风驰电掣的奔跑速度,尚佳不由笑了,露出了小虎牙,看起来竟有些稚气。他一向沉稳,也只有在偶尔笑的时候才像个十八岁的青年人,因此跟随他的人都有些看呆了。
李栀栀没想到尚佳一笑这么可爱,当即也笑了,声音娇憨:“真是我呢,哎,叶衙内如今还在纠缠我,我也是没奈何……”
尚佳闻言浓秀的眉微微一蹙。
李栀栀一直在察言观色,见状便大大方方道:“上次多谢大人了,我家以花卉为业,家里颇有几样珍奇花卉,这盆梅瓣兰花和这株昙花,是我谢大人的救命之恩的!”她把重音放在了“救命”二字上。
尚佳听说她家“以花卉为业”,当下顿了顿,打量了李栀栀一下,见她生着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小鹅蛋脸白皙如玉,身形袅娜柔弱,似乎与记忆中那个小女孩重合……
他看着李栀栀,缓缓问道:“姑娘贵姓?”
李栀栀微微一笑,两颊的梨涡时隐时现,不卑不亢道:“禀大人,我家姓李。”看来有戏了。
尚佳看到她的梨涡,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却不动声色道:“好,我知道了。”
说罢,他抬腿走了。
李栀栀心中其实是满意的,因为她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让尚大人知道叶衙内还在纠缠自己了。
见尚佳认镫上马带着一队亲兵绝尘而去,李栀栀嫣然一笑,把她那个大筐子提到了守备府门口,把那盆梅瓣兰花和那盆昙花搬了出来,交给了守门的士兵:“这是尚大人让留下的,这花娇气,受不得冻,请放到暖和的屋子里!”
那士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见这小姑娘如此美丽,又如此笃定,而且方才守备大人确实也没说拒绝,只得收了下来,让人送到了后面守备大人的卧室——整个守备府内院都未曾生火,冷得跟冰窖似的,倒是守备大人的卧室还暖和点。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尚佳放慢了速度。
景秀赶了上去,倾听尚佳的吩咐。
尚佳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轻轻抚了抚马颈,低声吩咐景秀:“你今日不必跟我,去查查那个送花的小姑娘。”
景秀声如蚊蚋答了声“是”。
尚佳想了想,仰首看着东方初升的红日,又道:“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景秀又答了声是,策马退到一边,目送尚佳一行人远去,这才拨转马头回了守备府。
李栀栀拎着空筐子疾步如飞跑回了家。
她刚倒了一杯温茶在堂屋坐下,便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李大姐儿在家么?”
是何婆子。
李栀栀起身开了门,见何婆子立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两个纸包,便闪身请何婆子进来。
何婆子见李栀栀这里空荡荡冷呵呵的,便亲热地笑道:“李大姐儿这里可够冷的啊!”
李栀栀正襟危坐:“我习惯了。”
何婆子探头看了看李栀栀面前的杯子,见里面只有几片大叶青茶叶,便啧啧道:“这大叶青,多难喝啊,我昨日在知府大人府上叶衙内那里,饮的可是上好的毛尖!”
李栀栀默然。
何婆子见她油盐不进,便打算开门见山:“大姐儿有福气,我这里有个好消息要和大姐儿说呢!”
李栀栀抬眼看她。
何婆子见她似笑非笑的,丹凤眼中清波荡漾,别有一种冷艳的风情,心道:这丫头如今才十三岁,都这个样子了,等将来再大一些,那还得了?
她含笑斟酌着道:“我老婆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奉知府叶衙内分付,想买你进府侍候。你应该见过叶衙内了,知府大人只有这么一位公子,自是宠爱得很,在府中可是说一不二的。衙内今年才十五岁,年少有为,如今正在万花洲书院读书,不久就是举人、进士。他老人家虽然说话有些不方便,可是腹中自有文章,诸子百家无不通晓。大姐儿你进府后先在衙内房内侍候,待得两三年,少夫人进了府,就扶了大姐儿你做姨娘。少夫人虽然是大头,可是大姐儿你有衙内宠爱,也不比少夫人差些什么。衙内说了,愿意出一百两雪花银,若是姑娘点头,衙内还要给姑娘打全套的赤金宝石头面,做无数绫罗衣裙,还要给姑娘买两个侍女答应……”
李栀栀见何婆子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没了,便单手托腮专心听着,待何婆子的话告一段落了,她这才似笑非笑道:“可是,王干娘,我是有未婚夫的人啊!”
何婆子:“……”
“这怎么可能?”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凝结,“我和你家做了多年邻居,怎么从来没见过?”
李栀栀笑了:“是真的。当年在东京时订下的。”
何婆子眼珠子转了转,轻轻一拍手:“大姑娘说订过亲了,订的是哪家的儿郎?婚书呢?三金呢?”
“婚书由我二叔收着,我二叔如今在沧州呢!至于三金,”李栀栀笑吟吟看向何婆子,“如果我能拿出来,何干娘能不能不要再提叶衙内之事?”
何婆子不肯答应,只说要看男方行聘的三金。
李栀栀早有准备,便上楼取了个锦袋下来,掏出一整套的三金递给了何婆子:“干娘看看吧!”
何婆子接过来看了看,见是一对金钏,一对金镯子和一对鸡心形状的金帔坠,大概是年岁久了,色泽有些黯淡,可是做工精致,不是凡品。
她依依不舍地把三金还给了李栀栀,却依旧不肯放弃:“李大姐儿,敢问你在东京时许的是哪家?”
李栀栀脸上带笑,心思急转。她缓缓低下头,一脸的害羞:“我一个女孩子,家里大人怎么会告诉我…… 不过我二叔一定知道。”
何婆子无奈,只得先离开再说。
李栀栀见她要走,那两包礼物却留了下来,便笑眯眯提了交给何婆子:“干娘,无功不受禄。”
何婆子也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倒是便宜了李栀栀,便接了礼物转身去了。
把那两包礼物放在家里之后,何婆子脚不沾地就去寻叶衙内去了。
听了何婆子一番话,叶衙内顿时大怒,用力往黄花梨方桌上拍了一下,谁知使力太大,疼得他暗自龇牙咧嘴。
他吸了一口冷气,道:“真……真是敬……敬酒不吃……吃……吃罚酒!”他是怜惜李栀栀这丫头,这才如此做小伏低,没想到这丫头如此不上台面。
何婆子见叶衙内暴怒,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中有了一个主意,她颠颠凑上前,谄媚一笑:“衙内,老身倒是有一个主意……”
听了何婆子的主意,叶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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