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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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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到顾琰祝寿的时候,她恭敬地跪了下来,按照傅氏的吩咐,真心实意地祝福道:“顾家琰娘,祝大人身体康健,顺心顺遂!”
    知道他活不了多久,顾琰怎么都无法说出那句“寿比南山”,太假了。
    沈肃早就注意到顾琰了,在这一群姑娘里面,只有顾琰一个人神色如常,并不战战兢兢畏惧不已,也不强压恐惧装出装出平静。这个姑娘姑娘,才是最真。
    听到顾琰的祝语,沈肃更加满意,顺心顺遂,是的,他不求多福多寿,只要做完了他想做的事情,就算即刻死去都可以。
    他想做的都做完了,就是顺心顺遂!没有比这一句祝寿语更得喜沈肃喜欢的了,不枉他为见一见她,受下了这个他并不喜欢的宴会。还让云氏下了那么多邀请帖子。
    其实,那些官员家的女眷对于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他想看的,就是顾家这个小姑娘,那些帖子之所以下,就是为了她一人而已。
    他想知道,这姑娘长得怎样,有何等本事,可以让他那个冷心冷清的养子笑得那么轻松——是的。这一点,沈度本人并没发觉。
    沈肃相人太毒。只须几眼,他便知道这个姑娘不同寻常,才这样年纪,有这样的从容。太难了。他觉得,就算不久他死了,沈度也不会那么孤单冷清了。
    想到这些,沈肃便哈哈”大笑起来,眼里的阴寒霎时褪去,周身的肃冷一扫而光,看着就像个普通老人那样。
    顾琰还跪在地上,听到这“哈哈”大笑声,不由得抬头错愕地看着沈肃。她只是说了一句祝语而已。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立在沈肃身边的沈肃也感到愕然:父亲很少会这样大笑,而且是笑得这么随心肆意。可见顾家姑娘所说的话真的令他高兴,这是为什么呢?
    沈度将目光看向了顾琰。这个时候,正巧顾琰错愕地抬起头,整个脸蛋便露了出来,不像其他姑娘那样只看得到头顶的首饰。
    见到顾琰的那一刻,沈度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好像有漫天阳光铺散下来。灼热了他的心,让他周身经脉都在细微颤动。就像练功即将臻于化境那样,是大圆满前的颤动,这些颤动让人欢喜不已。
    电光火石之间,沈度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盯着顾琰。
    被人这样盯着,就算是石头都知道了,更何况是异常敏感的顾琰?她顺着目光看向了沈度,只见到他眸里似藏有火光,眼神灿亮得吓人。
    顾琰快速地低下了头,她不明白沈家父子为何会这样怪异,老的突然“哈哈”大笑,少的眼里藏火盯着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以往行事露了形迹,他们看出些什么来了?
    顾琰慌乱地想道,越是惊慌脑中就越是空茫。幸好下一刻,她听到了沈肃让她起来的声音,这声音仍带着长年的阴寒,让她立刻清醒过来。
    然后,她就着月白的手,恭谨地退在一旁,却依然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的急响,沈家父子给她的压迫感太强烈了,这是她重生以来从未过的躲避。这时,她能理解前面姑娘的感觉了。
    幸好,接下来沈肃和沈度两人并没有说什么,令顾颜送了一口气。沈肃的笑,其实只是一下子,其他姑娘光顾着害怕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寻常。
    但对顾琰来说,这种压迫感太强烈了,就算离开前堂之后,她仍在不断回想。
    沈肃、沈度……每每想到这两个人,顾琰的心情就很复杂,为沈家冷清的唏嘘有之,惋惜沈肃之死有之,忌惮他们气势之压有之,庆幸不是他们对付之敌有之。
    为了平复自己的复杂心情,顾琰便多喝了些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等到入宴的时候,顾琰便觉得内急了,不知不觉间,水喝得有点多了!
    顾琰忍了又忍,到中途时便忍不下去了,又不好意思太引人注目,只细声地和傅氏说了一声,便唤来了一直伺候在宴会上的婢女,说了自己的情况,让她带着自己去茅厕。
    月白自然陪在顾琰身边,主仆两人便跟在引路婢女的后面,往宴会旁边的竹林行去。引路婢说,这里最近的茅厕,就在竹林里。
    竹林里果然有茅厕,顾琰已经急到不行,以少见的飞快速度往茅厕那里奔过去。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以后宴会再也不敢喝水了!
    此刻,什么唏嘘、惋惜、忌惮之类的,全都被她丢在了脑后。
    等顾琰方便出来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了不妥,原本守在茅厕外面的月白和婢女,不见了!
    竹林里面空旷静寂,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出现过,她在里面还听见月白和婢女的说话声,怎么一出来就不见了她们?她们去哪里了?
    “沙沙”的声响顾琰身后响起,那是有人踩在竹叶上的脚步声,顾琰一听这声音,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脚下也滞重黏稠,连迈出一步都难。
    顾琰僵硬着身子,心中越发恐惧,她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人,背后会有什么危险。
    随即,顾琰就听到了背后之人的问话声,在听到这如金石碰撞般清冽的声音时,顾琰的心一松,原本僵硬滞重的身子软了下来,差点就站不住了。
    说话的,是沈度!
    下一刻,顾琰软下来的身子又瞬间僵硬了,因为她听到沈度迷惑地说道:“为什么不戴上那个簪子呢?很好看,很适合你。”
    簪子……?簪子!
   

☆、第080章 情动

    顾琰慢慢转过身来,果然见到了沈度。他停住了脚步,修长的身躯如旁边竹子笔直,在竹林烛光的隐约映照下,他神情似乎有些迷惑。
    果然,听得他再重复说道:“为什么不戴上那个簪子呢?很好看,很适合你。”
    这样的沈度,这样的问题,令顾琰心中有雷电交加噼里啪啦地响,震得呆立当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不戴上那个簪子呢?很好看,很适合你。
    那个簪子,是沈度送的?他送我簪子做什么?谁敢戴这个,那可是古山梅,古山梅呀,别人肯定会认出来,麻烦就大了,还有簪子应该说插的……
    顾琰心中胡乱地想道,过于震惊而没有发现自己连重点都弄混了,她现在应该想的,是沈度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月白和引路婢女到哪里了。
    沈度倚靠在旁边的竹子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他会露出迷惑的表情,不是因为他真的迷惑,而是他喝多了。
    沈肃的身体不好,自然是不怎么能喝酒的,宾客们的敬酒,几乎都是沈度替了。那些宾客敬酒本意就是在沈度。尤其是何缜等中书省官员们,他们等着看沈大人醉酒的一天,已经等了很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宴会之上便是如此,敬酒盛情难却,不能却,沈度只好都喝了下去,幸好还有陆清、陈维等人帮忙挡了几轮,不然沈度早就不省人事了,更不可能中途出来醒酒。
    沈度是醉了。不过也没有那么醉,当他看见顾琰从宴会里出来的时候。再次觉得自己周身经脉都在颤动,血液欢呼奔腾着提醒他:去吧去吧,却跟她说说话。
    在酒意的影响下,沈度的身体顺从了他的心。于是他便跟着顾琰来到山林这里。
    他想和顾琰单独说说话,便嫌弃这两个奴婢太碍眼了,吩咐如年将她们“请”去了别的地方,他则在竹林里等着顾琰出来,才出现刚才的一幕。
    沈度见顾琰呆立着不说话,便出言催促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和我说说话罢。”这下的语气变成了低沉,仿佛十分委屈。
    这下,顾琰觉得更愕然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度。这一切,都超出了沈度对他的认知,这真的是沈度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晚风吹来,挡着烛光的竹枝顺着风势摇摆,霎时烛光明亮不少,沈度的脸便被清晰映照出来。
    这时,顾琰才发现沈度的脸有不正常的晕红,浓烈的酒气也顺着竹风窜进了沈宁的鼻子。原来他醉了……
    知道这一点后。顾琰莫名地松了一口气,震动的心神也慢慢平复下来。原来他最醉了。意识不甚清楚,才会有这么奇怪的变现,怪不得,怪不得。
    在顾琰的印象里,沈度是个有着强烈自我节制的人,他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真实心情,他只会呈现出适应恰当的表现。这么说似乎有些拗口,但顾琰前世今生都这样认为。
    一个强烈自我节制的人,怎么会露出迷惑的表情?又怎么会有疑似委屈的语气?除非有了外力的因素,也就是因为他喝醉了,顾琰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就算他喝醉了,仍是站得笔直,可见他还没有醉得很彻底。
    顾琰正这样想着,就见到沈度动了起来,慢慢地朝她靠近,“沙沙”的脚步声离顾琰越来越近,酒气也越来越浓郁。
    “沈……沈大人,我……我去叫人来。”见他越走越近,顾琰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跳得这么厉害,似乎觉得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
    听见她这么说,沈度便顿住了脚步,目光仍紧紧粘在顾琰身上。他的目光带着探究,却又仿佛能洞察一切,令顾琰不自在地避开了眼。
    这样的沈度,不是她所熟悉那个沈度。
    在三秀堂的时候,顾琰见到沈度便放松了心,因为知道他出现了,事情就不难办了,这是顾琰对他的信任。但此刻,许是在陌生的沈家,许是竹林这里昏暗,许是晚风轻轻掠过,顾琰猛地发现竹林气氛变得不一样。
    在这幽暗的竹林里,她与沈度两个人相对无言,这种情景,就像……就像有情人在幽会一样。
    一旦有这个认知,顾琰便觉得若有似无的暧昧流淌在竹林里,这令她浑身不自在,想要离开这里,可是脚步滞重,她只能看着沈度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可看在沈度的眼里,此刻的顾琰又是另外一个样的。
    她脸色嫣红,双眸灿若星光,红唇在烛火里显得更娇艳,沈度的目光无法从这里移开,他觉得,有些燥热。
    从三秀堂时候开始,沈度就觉得顾琰不似一般小姑娘,她的言行、她的应对、她的谋略,模糊了她的年龄。这让沈度觉得,就像一个成熟的灵魂装在一个稚嫩躯体中一样。(不得不说沈度真相了。)
    唔,身体也不稚嫩了——沈度的目光渐渐往下,停留在顾琰胸前的包子上,纯粹客观地评判道。
    轰!顾琰见到了沈度的目光,一瞬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去,又羞又怒,内心不由得狠狠叫道:沈计之这是在看什么?!
    前一世,直到顾琰去世,沈度都尚未娶妻,也没有纳妾,顾琰一直以为。他如寺庙里的和尚一样,早已经堪破红尘,是弃儿女私爱修无情大道的。所以她在面对沈度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男女大防。
    她以为,沈度就像那青铜礼器一样,只为镇重守护,是渡大永百姓的,怎料到他还有红尘情/欲?
    正是这种又羞又怒,让顾琰生出了无尽的力量。她觉得自己终于能动,终于回复到平时的心境。
    “沈大人。请停脚步,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在此竹林里不合礼数!我的婢女哪里去了?”她直视着沈度,冷冰冰地问道。将竹林里暧昧的气氛全数散去。
    看着顾琰恼怒的样子,沈度也清醒了些,他努力回忆着,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随即想起自己的目光还停留在顾琰胸前,他不由得想笑,其实,他没有那个意思。
    就算他对着顾琰有情动,也不会饥渴至这种程度。在这竹林里面,在这似醉非醉间。沈度终于知道自己经脉里那些颤动,是什么意思。
    即是情动。
    不知何时起,亦不知何时深。自己为何独独对这个小姑娘如此呢?
    是在空翠山的时候,她熟稔地看着自己,仿佛早已认识自己一样?还是在三秀堂中,她信任地看着自己,亲热地说着“你来了”?还是在妖孽事中,她沉着冷静的应对?还是得知她让人去醉红楼。得知她想出了那个良方,佩服她有这样的谋划?还是因为她养着的金环鼠。能让他无比欢乐的小圈?
    是因为这些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此刻,在竹林清风中,沈度一遍遍回想着与顾琰的交集,不知不觉间,他与这个小姑娘已经有了这么多联系。
    怪不得,父亲那时候会盯着自己的笑容看,或许父亲早已经看出来了,难怪父亲会提起成亲一事,父亲这是在找机会让自己认清心思吗?
    “如果是你,我觉得烧手之患也可以承受。”突然间,沈度这样说道。他的声音在竹林里回荡,低沉,却有饱含坚决。
    “什么?”顾琰下意识地反问道,烧手之患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醉得胡言乱语了?
    顾琰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理会沈度的胡话,她不会和一个醉酒的人计较,尤其是这个人前一世还帮了她那么多。
    想及此,顾琰连刚才的怒恼也散了去。那一种急怒,是她本能的反应,但此刻她已经想到,沈度不是那样的人,心软了下来。
    前世今生的顾琰,其实都不是一个心硬的人。
    “沈大人,我的婢女在哪里?”顾琰复问道,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冷冰冰。她想着,快点和月白回到宴会里,就当作没有在这里见过沈度一样。
    听了顾琰的问话,沈度没有即时反应,而是又深深凝视了顾琰片刻,才开口说道:“将她们带回来。”
    顾琰并没有看到竹林里有其他人,但是沈度的话一落,顾琰就听到了窸窣的声响。
    很快,她就见到月白和引路婢女出现在了,她们神色迷茫,月白还疑惑地问道:“姑娘,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顾琰一时无语,看来月白她们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竹林中不是还有沈度在这里吗?
    她扭过头一看,沈度原本站立的地方,只有竹枝在轻轻摇晃,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顾琰想告诉自己,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沈度也没有出现,更没有和她说过那些奇怪的话,但是,她不能。
    竹林里,还隐隐飘荡着酒气,还有那一句“烧手之患”的话语,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似乎,有些什么变了。
   

☆、第081 情之一字呀


    顾琰回到尺璧院的时候,想起沈家竹林里的事情,仍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小圈带回来的古山梅,竟然是沈度送的,这么说小圈前两次离开,是去了沈度那里?可是京兆这么多人家,为何小圈就去了他那里?难道是因为沈家养着金环鼠?
    顾琰想起三秀堂的事,那时候,她还以为小圈通灵性来了归善苑,却没有想到还有其他可能。如今想来,小圈会在那里出现,是沈度带去的吧?他见到了当时的情景,自然知道小圈是她的。
    可是,为何要送我古山梅呢,顾琰仍是想不明白。她将古山梅拿了出来,放在掌心静静观看。这个簪子,虽然没有流光溢彩,却古朴雅致,不会比任何一件首饰逊色。
    不由得,她又想起了竹林里的沈度,醉了的他,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他迷惑而委屈,竹林里幽暗暧昧,他盯着她胸前看,还有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彷如情人呢喃。
    “如果是你,我觉得烧手之患也可以承受。”沈度如是说,这句话一直萦绕在顾琰心头。
    “可是这种烧手之患,我不想承受。”顾琰喃喃自语道。在离开竹林后,她头脑渐渐清明,就想到了何为烧手之患。
    爱欲之人。这一世她绝不想耽于此,前一世秦绩咒骂她愚笨,或许她的确是如此,情情爱爱这些事情,只有聪明人能玩得过来。
    佛经有云:世人得爱,如入火宅,烦恼自生。清凉不再,其步亦艰其退亦难。世事可不就是这样吗?这一世。她不会再入火宅,又怎能烧到手?
    良久,顾琰低低叹息一声,将拿在手中的古山梅放好。随后。又吩咐水绿拿来了一把小锁,将它锁起来。古山梅这样贵重的东西,本就应该被妥帖地珍藏好,不能轻易拿出来。
    沈度,也是如此。
    顾琰如今想,仍是顾重庭、秦绩等人的事情,这些,才是她业所牵系处。
    与此同时,在沈家南园。沈度正闲倚在胡床上出神。他的酒意已经散去,人也渐渐清醒,竹林那里的事情便浮上心头。
    那些说过的话语。他不太记得了,记忆最深刻的的,反而是这些:竹林清风幽光,顾琰红唇娇艳,唔,还有她胸前的包子……
    顾家姑娘。顾琰,顾琰。顾琰。沈度一遍遍默念这个名字,想起这些深刻记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呼吸也渐渐急促,尚未完全清醒的脸上染上一丝绮色,全然没有平时的节制和淡漠。
    一旁的如年看到沈度这副样子,再三揉揉眼,怕自己看错了。他踌躇了片刻,才期待地问道:“主子,要不要从醉红楼唤个姑娘来?”
    如年是男人,对沈度此刻的反应再清楚不过了。主子有欲,这太难得了,这或许是醉红楼那些姑娘的机会,她们不是有什么角色要勾着主子什么的?
    可怜的如年,虽则他比沈度还要小,可是却像沈肃一样,操心着沈度这些事,若是在旁的人家,哪里还需要担心?谁还管年轻主子憋不憋着的问题?
    如年的询问,恰如寒冰贴着沈度,令他打了个颤,即刻便清醒过来,脸色的绮色早退得一干二净。他慢慢坐直了身子,想平时那样问道:“你觉得你主子我,需要找姑娘吗?”
    此刻,他是中书省那个沈大人,冷静自持,且饱含怒气。
    “……不需要。”如年感受到了沈度的怒气,昧着良心说道,却不自觉地看了看沈度的下面。
    这么明显,不是不需要,是很需要好伐?可是这些话,如年却不敢说出口。
    见到沈度的脸色越来越沉,如年机警地找了个借口,就飞快地离开了沈度房间。主子有火,他就是那尾被殃及的池鱼,不快快离开更待何时?
    如年一离开,沈度的脸色就变的铁青,这是气的!他面目表情地看着自己下面,咬了咬牙。
    他气的,不是如年,而是自己无法控制,情/欲什么的,最讨厌了!——小沈度却不这么想,欢快地抬起了头。
    离沈家寿宴已过去好几天,京兆关于帝师沈肃的议论突然多了起来。
    毕竟,光禄寺的官员是去沈家主持宴会了,缙州云也去沈家打点礼仪了,还有崇德帝为沈肃送上的生辰贺礼,听着价值连城,凡此种种,似是而非,最能勾起人们的八卦之心。
    府外的这些情况,水绿也跟顾琰说过。
    “姑娘,京兆如今都在议论帝师沈肃呢,这个寿宴被传得没边了,还有人说沈家宴会铺金压玉,珍馐美酒无所不极。”水绿是这么说的,这些消息,当然是她兄长山青说的。
    水绿没有跟着顾琰去沈家宴会,也不知道这些话是真是假,看着顾琰的表情便充满好奇。
    “无非是多了珍馐、良酝这两署的东西,还多了些少府监的巧物而已,哪里就算得上铺金压玉、无所不极?”顾琰嗤笑了一声,才为水绿解疑。
    传这些话的人,用心太险恶!无非是想引起官员百姓的嫉恨,离间崇德帝与沈肃君臣之情义罢了。
    想必,沈家不会放任这些话传太久,沈度担任着虎贲中郎将一职,京兆消息能有多少漏得他耳?端看想不想平息而已。
    果然,没两日。水绿便说帝师宴已经无人谈论了,这事,是她顺便向顾琰提及的。她主要说的,是顾重庭和孙绮罗的进展。
    正如顾琰所预料的那样,顾重庭在见了孙绮罗一面之后,就魂不守舍,眼里心里都只有孙绮罗这个人,顾重庭现在已经找到孙绮罗的住址,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日日守候在孙绮罗那里。
    顾琰没有想到,像顾重庭这样狠毒的人。竟然会对孙绮罗如此用心,可见孙绮罗真是他心底那滴朱砂血。只是顾重庭知不知道,朱砂是有毒的?或许就算知道,也舍不得吧。
    顾重庭觉得。自己这一生,很少有如此满足心悦的时候。就算只是静静看着她作画,他也觉得欢喜不已。
    孙绮罗年纪不小了,又受了这些年的苦难,其实不能算好看,甚至她眼角都有些细纹,但顾重庭就是觉得她好,比别的年轻姑娘更好,他更愿意和她呆在一起。
    现在。他每日下朝后就到孙绮罗这里来,就连家中原先宠爱的妾室都不理会了。
    “师兄,你看这个怎么样?”孙绮罗拿起手中的画。这样问着顾重庭。她浅笑洗洗,双眼流转生辉,映照出顾重庭的模样。
    “意蕴深远而不落俗套,有高洁不屈之气,师妹这画作真是好!”顾重庭笑着点评道。这段时间,顾重庭和孙绮罗相处亲厚了很多。好像还是在江南时候一样,好像中间没有隔着这么多年。
    “师兄谬赞了。哪里就有师兄说得那么好。这是我在来京兆路上所见,那时候只觉得山高路远,心中苦困不已……”孙绮罗说着说着,便露出了黯然的神色,头也低了下去。
    她想起了一路上的艰难,她和冬棋不知受了多少磨难,才终于来到京兆,差点花光了积蓄;来到京兆后,仍旧落魄贫寒,被赶出客栈的羞辱,她永远都记得!
    如果没有那个姑娘,如果没有那个姑娘,她又怎能这么舒适,又怎能安静在顾师兄面前作画?
    “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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