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兄好腰-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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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万虫噬骨的感觉，就好像是把一个人扔进了一缸的食人鱼里，然后那食人鱼一窝蜂的涌过来。一鱼一口的在吞噬。密密麻麻，如履薄冰。

　　　　全身各处都在疼，没有了那种香的麻痹，这种疼痛变得更加清晰而强烈。

　　　　我疼到好几次都没忍住叫了出来，中间根生走了进来，多次想要劝我别再执拗，我都没理，倒在床上喘着粗气。根生怕我咬断了牙，给我找了一块帕子来咬住，可是牙龈还是被咬到了充血。一嘴的血腥味。

　　　　这种疼痛，一波接一波，狂风巨浪一样，压的我喘不过气。

　　　　真的好难受……

　　　　疼的我连喊都喊不出声，眼前一片猩红。再又一阵的剧痛袭来之时。我已经疼到意识涣散了，眼看着要晕过去的时候，耳边好像忽然传来了，是谁在那撕心裂肺的喊，“大祖宗……对不起……”

　　　　又是谁。屹立在那，风吹不倒，身影寂寥的像是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他缓缓转过了身，那双赤红血瞳望着我，里面的复杂，让我看不懂，好像承载了好多好多的负担。但更多的……他似乎在承受很大的痛苦，剑眉微微颦起，眼角有血泪缓缓流下。

　　　　这一幕……与当初第一次碰见小尼姑，被她放入婆娑禁咒时，我看见的何其相像！

　　　　那时候的他，也是流着血泪，被困在我身体里出不来。而这一次，他又在经历什么磨难吗？

　　　　想到这里，我刚刚涣散的神经一绷。六神猛然归位。意识回来，伴随的，则是疼痛加剧。我一下子没抗住，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痉挛的直抽搐。

　　　　根生吓了一跳，小脸惨白的很。连忙从身上撕下一块皮下来，就要塞进我的嘴里。他的皮，跟人皮不一样，好像是……什么植物切下来的根茎一样。

　　　　“姐姐，你快含着，可以减轻疼痛的。”

　　　　我还没表态，金蚕婆婆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根生，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你即便帮，也只能帮一次。但是后面她的路会更痛更难走，她如果连这个痛都受不了，那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这，别想着出去！”

　　　　“可是婆婆，这个噬魂虫不是姐姐现在的身体，能扛得住的啊……”

　　　　他们的话，在我耳边听起来，就好像天边传来的声音一样，格外飘渺。我疼到眼前一片猩红，这时候已经不再是能不能抗住的问题了，而是……意志力够不够坚定的问题了！

　　　　我意识又渐渐涣散了，隐约间，我好像听见金蚕婆婆在叹气，“噬魂虫，疼的只是身。而她后面要经历的，疼的会是心。这两者的痛，不可同日而语啊……”


第148章　根生

　　　　现在疼的是只是身，以后疼的会是心……

　　　　这句话，如同绕梁三尺的魔音，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莫名的，我的心神被这声音给牵引的，宛若狂风巨浪中的扁舟，一直在随波摇摆，但是这句话就成了牵住我的那根绳索，让我在摇摆中，都一直紧守在岸边。不曾被巨浪拍走。

　　　　渐渐的，不知道是疼痛减轻了，还是我的痛觉神经已经麻痹了。

　　　　我已经不再能感受住那股疼痛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疼痛慢慢消失了。我好像听见根生兴奋的声音，“挺住了！姐姐挺下来了！”

　　　　然后金蚕婆婆似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人生处于世，不过浮萍尔，就算再想尽办法停留，最后也还是抵不过宿命的手啊！罢了……”

　　　　他们的声音，依然宛若天外来音，特别飘渺。但在我听见那句“罢了”的时候，我所有神经瞬间放松了，放松的那一瞬，昏迷就紧紧抓住了我，我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意识全无……

　　　　再度清醒，已不知道是第几天了。只感觉身上像是被十几吨的卡车碾过一样，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我此刻，也被扔在一个木桶里面，里面放着的应该是药浴，满满的药香清新扑鼻。

　　　　我睁开眼的时候，正好看见根生在那撕自己的皮，一扯就一大块。他疼的也红了眼。但是咬着牙在那，把撕下来的皮，扔到我的木桶里。

　　　　“根生……”我虚弱的喊了一声，嗓音一出口，我竟发觉已经成了鸡公嗓，破的不行！

　　　　这声音出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根生一喜，连忙凑过来。“姐姐，你醒了？”

　　　　我点头，看了一眼他的手。只见他手臂上，都被撕的小手臂都没个形了。不过……他的皮肤很奇怪，并不是人类的皮肤，撕掉之后里面就是植物的根茎。而且，他撕掉皮后，空气中有股浓郁的清香，这感觉……我忽然反应过来，跟我当初在格格家里闻到的千年人参根有点像！

　　　　根生注意到我的目光后，连忙把手臂藏起来，我无力的抬手抓住了。看着上面的创伤，很是心疼的看了他一眼，“根生，你这是……”

　　　　根生不好意思的笑，“我的皮可以疗伤治病，给姐姐泡着，姐姐会好的快点！”

　　　　“不疼吗？”

　　　　他连忙摆手。“一点都不疼，我正好换皮呢！”

　　　　我鼻尖一酸，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让人心疼！植物界，又不是动物，他怎么可能会有换皮一说。我心疼的连忙帮着他。把伤口包扎了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我才知道，他这是给我撕了多少皮，才会这样啊，整个小手臂都不完全了！

　　　　我眼眶一热，“你个傻孩子，我在这呆不了几天就会走，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

　　　　根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吐了吐舌头，“根生喜欢姐姐。”

　　　　只是因为喜欢，所以疼着自己，都觉得别人不欠自己什么。我看着他，越发心疼。倒药水的时候，更加仔细了。我涂着涂着，感觉到一股目光特别炽烈，我抬头一看，只见根生目光灼灼的盯着我，见我抬头，他轻轻的说，“姐姐。你可以抱抱我吗？”

　　　　我一怔，将这孩子搂进了怀里。只是因为在木桶里，有点不太方便。

　　　　他也回搂住我，手轻轻的，像是生怕勒着我肚子。那般小心翼翼。让我忍不住眼眶更酸了。他嘿嘿的笑，“姐姐，在你睡觉的时候，我跟小弟弟悄悄沟通过了，小弟弟好可爱。我可以做他的哥哥吗？”

　　　　“嗯！”我嗓子都哽咽了。

　　　　这不过是个小事一件，可是在根生的眼里，这却是天大的事。他激动的就好像有了亲生弟弟一样，手舞足蹈的很，拍着手说。“那弟弟。你以后可不能欺负乔乔姐，她为你真的要承受很多，这次出去，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知道吗？”

　　　　像是真的沟通了一样，我感觉我的肚子动了一下，轻柔的响应着他。根生立马高兴的很，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肚子，这孩子……真的太听话懂事了。我忍不住摸着他的小脑袋，声音嘶哑的说。“你是他哥哥，就不应该叫我乔乔姐。”

　　　　根生懵懂的看着我，有点不明所以。我的声音更柔了，“你应该叫阿姨，或者……小妈。”

　　　　“小……妈……？”

　　　　“嗯！就是干妈的意思。”

　　　　他一怔，眼眶忽然就红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那么激动，像是得到了全天下最好的礼物一样，抓着我的手激动的一直抖。“真的可以吗？干……妈……”

　　　　“当然！”

　　　　我应完后，肚子的孩子似乎也传递着一种兴奋。这种兴奋，通过奇异的心灵感应。传递给了我，这感觉那般奇妙！

　　　　他激动的热泪盈眶，努力逼迫自己不要哭，可是根本忍不住。他轻轻一挣，扭头直接跑了。我担心他，撑着身子，想要从木桶里出来，但是被进来的金蚕婆婆止住了。

　　　　“哎！又是一道因果线啊……”她叹完气，伸出宽厚粗糙的手掌，压。在我的肩膀上。将我压回了木桶里。“一旦你起身，药效就会消失，别让根生的心血白费！”

　　　　一句话，就把我定的死死的。我再不敢乱动，“那根生出去……”

　　　　“没事，他发泄一下就好了！”

　　　　我看着根生离开的方向，门没关紧，外面的月光幽幽的透了进来，我好像看见根生上了院子前面的一颗树上，坐在那儿。望着天边的月亮，背影被月光拉的很长，孤单的让人心碎。

　　　　就算我反应再迟钝，也能明白出什么了。“根生……是不是之前，发生过什么？”

　　　　她点头。抓了一把药放在木桶里的时候，张了张嘴，还是说了。

　　　　“根生本是人参精所化，在他才几百岁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上山挖药的老妇人。老妇人有一儿。病重卧榻多年，老伴早逝，全家只她一人撑着。为了给儿子求药，她听人说，这里有山神，便爬山涉水而来，昏迷时被根生救了。在听闻此事后，根生便切了一块根筋赠予她。”

　　　　“妇人的儿子终于能够站立，老妇人便再次前来，感谢根生的恩德，并邀请根生去她家做客。根生几百年来，都是一人独行，心性宛若雉儿。便应了妇人的邀请，去往其家中。但是等待他的，却是一堆村民。他们个个拿着麻袋与木棍，想要将根生打死，换成银钱……”

　　　　我都惊呆了，一个心性这么好的孩子，他们怎么也舍得下手！

　　　　所幸那次根生遇到了金蚕婆婆，被她所救。然后这几百年，都一直带在身边，教他修行，引领他向善。

　　　　说到最后，金蚕婆婆顿了顿，“根生命盘极差，只能以贱命相取，方能活得长久。但是……哎！我也不知还能再保他几年，再有几年，便是他的千年大劫。只怕届时……”

　　　　她叹了口气，话锋急转。“乔颖，婆婆我有一事相求，你既认根生为干儿子，那你们的因果线便已连接。婆婆只希望，这次你出去，能带上他……”

　　　　我听得都懵了，呆呆的看着她，下意识的摇头。她见我摇头，有点失望，那模样看的我心里一酸，连忙解释。“婆婆，不是我不愿意带根生，而是你也算准了，我这次出去，是有大难。我怕根生跟着我，会受苦。”

　　　　“等我渡过这一劫，确保身边不会再有危险了，我再回来带上根生。”

　　　　婆婆的脸上无比寂寥，“只怕婆婆无法……等到你那个时候了……”


第149章　你是唯一的转机

　　　　我心一颤，猛然想起之前戮焰王说过的，金蚕婆婆近期会有千年大劫。难道她对这个劫，并没有把握？我刚想细问，根生稚嫩的声音忽然在旁边传来，“根生不要，根生要跟着婆婆，婆婆在哪，根生就在哪。”

　　　　我一愣，原来根生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门口，而金蚕婆婆跟我说的入迷，我们俩都没发现他的靠近。

　　　　婆婆一下子就拉长了脸。怒目瞪着根生。“不听话了？”

　　　　根生眼眶一红，倔强的看着她，“反正根生不要离开婆婆！”

　　　　“那你不要你干妈了？她这次出去，可是会遇到危险，到时候她会受很重的伤，你也不管她了？”

　　　　根生一愣，看了我一眼，忽然抬手，从心口处的方向，狠狠的伸手进去。我震惊的瞪大了眼，急的就要从木桶里面站起来，但是被婆婆给拦住了。她挥手，想了想，并没有阻拦！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根生伸进去手后，在里面像是揪了一块什么下来。他疼的小脸都白了，额头上全是汗。我看的心酸的要死，努力伸长了手，想要扶住根生。

　　　　根生却将他揪下来的那一块东西，放在了我的手上。他冲着我露出极其虚弱的笑容，“有这个，干妈就不用怕受伤了。”

　　　　我一怔，呆呆的看着手掌心的这块东西。温润的像是玉，还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握在手心里不软不硬，很是舒适。关键是这个东西，就算这样握在手心里，都觉得有一股暖流，顺着我的掌心，流过全身，把我全身酸胀的感觉驱除了不少。

　　　　一看。就肯定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我心一紧，连忙将这推回去。“不行！我不能要！”

　　　　金蚕婆婆没说什么，抓住我的手，粗糙的手掌压。在我的掌心之上，用力一压，一股灼热的气浪传来，紧接着，等她手收回之后，那块东西，已经变成了一块象牙色的玉，她将这玉挂在了我脖子上，表情凝重的很。

　　　　“人参百年成形，几百年成精，千年都未必能得精心一块。根生有造化，八百年修出一块精心，而今他分你这一块，有他一百年的修为。可在关键时候，保你一命！生骨肉，活肌血，聚魂锁魄，可令红颜不老，重伤复原。在你用时，只需一滴中指血，滴于其上，便可吞服而用。”

　　　　我一听，直觉得这块精心重的能把我脖子给勒断了。这哪里是人参精心，分明就是一片无法承受的情深意重！

　　　　我连忙摇头，“这东西我不能收。”

　　　　我刚推辞，就被婆婆一瞪眼，她瞪圆眼的时候。很有气势，“让你收着就收着，不是怎么劝都劝不住，要出去吗？那你就收着，别我刚救活你，你就在外边给死了！白费我一番心血！”

　　　　这话说着唬人。也很冷漠，可是我却从中听出了她浓浓的关切。我心里一暖，感激的看着他们两。

　　　　金蚕婆婆长叹了口气，朝着根生一招手，将根生抱在了怀里。他太虚弱了，婆婆让他去休息会儿，可是他握住我的手没放，“干妈，要保重……以后我会跟婆婆一块去找你和弟弟……”

　　　　说完，他就再没有力气，头一歪，晕过去了。我看着心惊，生怕他出事，金蚕婆婆挥了挥手，“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说完，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根生就忽然不见了。

　　　　等根生离开后，她看着我回归到刚才的话题。“你心性纯良，重情重义，是个好孩子。根生的大劫，婆婆已经看不到了，我只希望，在几年之后。他的大劫之日，你能够尽可能的，护他一次！”

　　　　我重重的点头，不说他是我干儿子，就说之前他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她见我点头。才总算松了口气。望着天边久久的才回过神来，“好了，你挺过了噬魂虫的药性，我也会应我当日之诺，放你出去。不过，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当真已经想好了？这次出去，前途凶险，你也一定要去？”

　　　　我心尖狠颤，捧着自己的肚子，说了一句这段时间以来，最理性的话。“如果我不去。他们还能活吗？”

　　　　金蚕婆婆摇头，很诚实的说，“无一生机，你是唯一的转机。”

　　　　我一咬牙，“那我一定要去！不止是为了他，还为了被无辜牵连的天清道长、无脸鬼以及……”

　　　　辫儿……

　　　　这个词，到我嘴边时，我的心就酸了。仿佛又看到了戮焰王为了护住她，而遍体鳞伤的样子。我强行把这个名字咽了回去，金蚕婆婆看了我一眼，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等这药浴泡完后，我便让渔翁带你出去。”

　　　　我感激涕零。“婆婆恩情，乔颖终生难忘，日后无论发生什么，定不负婆婆今日所托。”

　　　　她欣慰的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你有许多疑问。可以回答的，我会告诉你，问吧。”

　　　　“多谢婆婆，我只是想知道……我肚子里的，真的是蛊吗？”

　　　　她点头又摇头，“蛊好解，但你身上所中，并非只有蛊。还有魔气，这魔气的目的，只为害你腹中胎儿。你不觉你腹部一日比一日要涨大吗？”

　　　　我一怔，连忙低头去看。虽然不是很明显，可是我这正好伸长着腿坐下的。这肚子就显得比较突出了。微微供起了一点点，不大，看起来顶多是三四个月刚刚显形的模样。

　　　　我吃了一惊，后怕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魔气？！”

　　　　“嗯，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这魔气，已被我驱化提炼。供你孩儿为养分。但这也有负面一点……”

　　　　“什么？”

　　　　“催生……”

　　　　我一愣，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催生会不会对他不好？”

　　　　“我已经尽力而为了，或许会有影响，但福祸相依，也许于他也是好的！毕竟这是鬼胎，鬼胎与人胎不一样。是好是坏，谁又能断言？”

　　　　“那这么说，我还要怀胎多久？”

　　　　她摇头，“我也算不到。只能尽人事，听天命。长了，在一月之内。短了……我也不知。鬼胎本就是至阴之气所化，同寻常孩儿不一样，它的分娩，不用足月。只需一个契机，契机到了，就会分娩。也许，这只是把契机提前了。”

　　　　那这么说，他并不是早产儿了？

　　　　我的心稍微安定了点，可是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魔气？

　　　　我的体内什么时候会有魔气了？上一次在地狱之门里面，我都没怎么跟邪魔正面打过交道，唯一一次比较惊险的，都是受小尼姑的偷袭！难道她，掌握了邪魔的力量？

　　　　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可除了她，谁又能伤到我呢？

　　　　我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这个疑问也只能扔在一边。

　　　　不过金蚕婆婆说了这个后。我才反应过来。“那天清道长，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

　　　　因为那一次，天清道长进去跟她说了一会儿话后，本来是不同意一个月的，结果他出来后，还帮着劝我留下。金蚕婆婆点头，“他知道，所以这次他出去，也有一半，是为了查明这邪魔之气，从何而来的。”

　　　　“所以那个香，还有这药膏，都是为了压制住邪魔之气？”

　　　　随着她点头，我这段时间的困惑，瞬间豁然开朗。

　　　　我有点郁闷，“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明说？”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目光看着看着，让我后背直发毛。我脑袋里忽然闪过了一道念头，“你不说……是不是因为你算出了什么，然后故意留我在这？”

　　　　“嗯！外面是一场血雨腥风，念在你赠我，八荒一魂的份上，我想保你一命……”


第150章　出山

　　　　“这也是天清的意思。”金蚕婆婆说着，看了我一眼，“如今你也知道前途凶险了，你还想出去吗？”

　　　　我点头，坚定的说。“我确实可以在这里安稳的躺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的享受现有的平静。可是……他们的结果会是怎样？”

　　　　“命丧黄泉，魂飞魄散。”

　　　　“那既然如此，我怎么还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继续呆在这里，享受的不是安稳。而是苟且偷生！而且您都说了，我是他们唯一的转机，那我还呆在这里，我该有多自私？”

　　　　我说着，摸向了我的肚子。孩子在里面忽然动了一下，我又惊又喜的瞪着眼，鼻子莫名一酸。在心里低低的念叨，“孩子，你也想去救你爸爸和叔叔他们，对不对？”

　　　　他又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忆我的话。

　　　　这一次动的，比之前幅度更大，让我感觉的更清楚。

　　　　“你同意了？”

　　　　他又动了下。

　　　　这种感觉，当真很奇妙！第一次为人父母，感觉自己肚子里住着个小生命的时候，而且这小生命还会跟我沟通，这感觉……真的很神奇。

　　　　金蚕婆婆叹了一口气，“罢了！你此刻出去也好，不然再过几日，就该真的出不去了。”

　　　　我一愣。回过神来看着她。“婆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摇头，并没有多说。等木桶里面的药性都吸收完了，她让我站了起来，穿好了衣服。我的衣服，早就被换掉了。现在穿着她的衣服，在最贴身的衣服上，她给我拿了一件金色的软盔甲。

　　　　看着很大，可是穿起来竟然无比贴身。这软盔甲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品。我有点受。宠。若惊，“婆婆……你这是……”

　　　　“银鳞甲，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在危难时可以助你免受伤害。别感动，我不过是为了让根生以后有所依靠。”

　　　　从木桶里面出来后，我全身虽然酸胀，但是力气好像增长了不少。把衣服都穿好后，婆婆便让刘文轩进来了，跟他一块进来的，还有老翁。

　　　　婆婆嘱咐了老翁几句，让他把我们送出去。然后又拿了一点药，给我防身用。等到真正站在船头上时，我看着婆婆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那，河里吹来的风，将她的头发吹散了。

　　　　这一刻的她，看起来跟普通老人一样，身形佝偻，头发斑白。她望着我，清澈的眼中，微微透露着一些不舍。

　　　　我的心莫名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在船头的方向。朝着她慢慢跪了下来，抱着肚子，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多谢婆婆救命之恩。”

　　　　她一怔后，伸手将我扶了起来，手宽厚有力。“时辰到了。走吧！”

　　　　我点头，紧了紧她的手。“婆婆，你也要保重！等我找到他们，我再回来，一起助你度过大劫。”

　　　　她弯起了唇角，没说什么，那模样……似乎还是有点怀疑。我也没多说什么，暗暗的将这个承诺记在了心里。刘文轩扶着我上了船，老翁撑起了竹竿，在船移动的那一刻，婆婆在后面忽然说了一句，“你要记住，唯一能伤害到你的，只会是让你撤掉防备的身边人！”

　　　　“只要把七情六欲看破，世上便不会有能够伤到你的人！”

　　　　我一愣，连忙回头去看她，可是河上浮起的雾气，浓厚到让我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她的话，让我心尖狠狠一跳，我只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