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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探案之九连环-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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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大人,我……”杨霖面红耳赤、无地自容。狄仁杰喟然长叹:“你误入歧途,又一心想找回母亲的宝物,才受人胁迫,做下种种可耻的事端。追究起来,你不过是个傀儡,真正居心险恶的还是那幕后之人啊。”杨霖冲动地道:“狄大人,晚生在狄府的时候,深受您的关照,真真是羞愧难当,日夜受着良心的折磨。而那沈槐将军就在您的身边,晚生见您对他十分信任,晚生想来,即便晚生向您坦白,您多半也不会相信我。而一旦让沈将军知道了,别说我命休矣,我娘的宝物,乃至我娘的命,恐怕都有虞,所以找左思右想,却始终不敢启齿!可谁知就算如此,到头来还是没能保住我娘的性命,呜呜呜……”
狄仁杰微微颔首,思忖着又问:“有一点我不明白,何氏如何来的洛阳?怎么会到沈家帮佣?你又如何认定一旦招供,你娘必有性命之忧?”“咳,狄大人有所不知,我娘是来洛阳找我的,并且她一直就在沈将军的堂妹沈小姐家帮佣。那、那沈小姐便是沈庭放的女儿啊!”杨霖这才将那日在选院碰上母亲的前后经过对狄仁杰细述了一遍,最后道:“狄大人,您方才说我一直心存侥幸,真正是一针见血。我就是断定沈槐将军绝想不到去年除夕夜的真相,沈庭放的信件亦在我的手中,所以才敢与他周旋,企图火中取栗,将母亲的宝物弄回来。当我得知我娘在沈小姐那里帮佣,沈小姐对她很好时,更确定了这一点。因此我想,只要能熬到会试结束,就算沈将军不给我宝物,我如果进士得中,从此走上仕途,到时候再脱身也不迟。不过我还是留了个心眼,让我娘会试一过,就离开沈家去找赵铭矩兄,在那里等待我与她团聚。而我自己则打算在张榜前后,设法逃离狄府。”
“哼,杨霖啊杨霖,你打得好一副如意算盘啊!”杨霖捶胸跌足:“狄大人,晚生此刻万知自己有多么荒唐,就这样活生生害死了为我含牵茹苦一辈子的亲娘啊!”话音未落,他再度涕泪纵横。狄仁杰腾地自案后站起,在杨霖面前来回踱了几步,沉声道:“杨霖,你口口声声说老娘被你所害,那么说你知道自己母亲是如何死的?”杨霖抹一把眼泪,恶狠很地道:“我娘在洛阳城无亲无故,除了沈槐和沈珺,有谁会残忍地杀害她这么个孤苦孱弱的老妇人!”“哦,那么你倒说说,沈氏兄妹为何要杀害你老娘?”“这……”杨霖语塞,随即斩钉截铁地道:“必是那沈槐发现了找与沈庭放的死有关,想杀了找老娘报仇吧!”
狄仁杰连连摇头:“杨霖,你真是糊涂到家了,偏偏还喜欢自作聪明!”杨霖低头落泪,再也说不出话来。狄仁杰锐利的目光投在年轻人的身上,只见他萎顿于地、涕泗滂沱,悲痛欲绝的模样既可鄙又可怜,狄仁杰不禁长叹一声:“从踏进赌场的那一刻起,杨霖你便一错再错。终至今日之局面啊。不过,你总算还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啊?狄大人 ?。”狄仁杰仰肯慢慢吟出:“
聚铁兰州完一错,书罪须罄南山竹。
错成难效飞鸢悔,罪就无寻百死赎。
古庙俨俨存社鼠,高墙峨峨有城狐。
此身已上黄泉路,待看奸邪不日逐。”
杨霖大惊失色:“狄大人,您还记得这首诗?”“当然。”狄仁杰那疲惫的话语在杨霖的耳边激起阵阵回音:“你这首诗里所要表达的,不就是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悔意……还有便是想提醒老夫,身边有小人吗?”“是。”
狄仁杰负手而立,仿佛在自言自语:“对你来狄府的过程和目的,老夫始终深有疑虑……”杨霖迫不及待地表白:“狄大人,其实晚生也不知道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是沈将军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找知道你不明就里,但这不重要。关键是你的那首诗提醒了老夫,让老夫头一次将目光转移到了沈槐的身上。”杨霖情不自禁地瑟缩:“啊?狄大人,您、您早就知道了?”
“是想到了,但老夫也无法确定沈槐的目的,就安排人暗中监视。会试前夜沈槐去找过你,并且授意你给老夫写了封辞别的信件,是不是?”杨霖叫起来:“是,狄大人,您连这也知道了!”狄仁杰语带苦涩:“这很容易办到。你写信时力透纸背,字迹大半印到下面的纸上。狄春乘你离开时,将纸取给了老夫,从中辨认出你所写的内容其实并不难。就是这封辞别信,让老夫担心沈槐对你起了不良之心,所以才在会试现场抢先出手,将你救下。否则的话,真很难说现在又是何种情形!”
杨霖连连叩头:“狄大人,晚生欺骗了您那么久,您却伸手相救,晚生真是、真是……”狄仁杰无力地摆了摆手:“不过,我并不认为沈槐知道你与沈庭放的死有关,据我推想,应该是他改变了计划,不想再利用你,甚而是想杀人灭口吧。”
“恩师,恩师!”正在此时,曾泰焦急的叫声从院外一路传来。狄仁杰疾步迎向门口:“哦,曾泰,什么事?”曾泰满脸懊恼:“恩师,咱们晚了一步!”“赵铭钰走了?”“那倒不是。赵生因是兰州同乡会的会长,倒多留了几天,要到后日兰州考生走完后才走。可是……杨霖的包袱已经不在他那里了。”“那在哪里?”曾泰瞥一眼杨霖,又看看狄仁杰,有些尴尬地道:“赵生说,他会试结束后拿到包袱,觉得很奇怪,就、就上交当日负责考场秩序的沈将军了!”
狄仁杰的身子晃了晃,曾泰抢上前扶住:“恩师,您……”狄仁杰定定神,轻轻推开曾泰的手,沉声道:“如此看来;杨霖怀疑沈槐是杀害何氏的凶手;倒有些道理了。”“啊,恩师的意思是……”狄仁杰一字一顿地道:“紫金剪刀既然是沈家原有的物件,沈槐肯定认得。再加那半封书信,我想沈槐必定得出结论:杨霖便是杀死沈庭放的凶手!他因此而杀害何氏报仇就可以说通了!”
“娘……”杨霖哭倒在地。曾泰手足无措地望着狄仁杰,只短短的半天工夫,他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又密了许多。许久,只听老人仰天长叹:“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转向曾泰,异常艰难地道:“曾泰啊,既然有苦主诉称本阁侍卫长沈槐为杀人凶手,你便下令去抓捕凶嫌吧。”
洛阳城外,邙山西南方向的山坳中,有大片的红叶林。每年秋季红叶盛开之时,只见泣血遍野、焱如山火,随着秋风荡起火红的波涛,这景色如诗如画,整个九月都引来游人如织,流连于山林之间。
红叶林的西北角,地势陡升的半山腰中,有座护林人登高瞭望的小角亭,后来不知何故又被废弃。从游人聚集的红叶林往此处来,没有平坦的山路,其间杂草纷陈、乱树阻挡,需手攀脚蹬才能靠近小角亭,因此周遭人迹罕至,及其僻静。
此刻是正午时分,小角亭的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被秋风吹入的红叶,阳光从破损的亭顶上泻入,将红叶映得金黄斑驳。寂静无声的亭中一人独立,身姿挺拔、衣据翩然,虽穿着武官常服,却有文生的儒雅气派。这人面貌端正,顾盼自如,只从一双眼晴的最深处,隐隐泄露出不安。他,正是沈槐。
沈槐应约而来,已在小角亭中等候了一阵。他表面上不露焦虑,似乎还在优哉游哉地欣赏风景,一颗心却早跟开了锅相仿。右手攥紧的拳头里是一枚小小的银翅飞膘,正是它昨日夜间穿过窗纸,给沈槐送来一封短信,邀约今日之会。沈槐当然认得这种内卫组织的专用飞膘,并且知道,只有最高等级的人物才能使用银翅飞膘,在整个大周朝内拥有此物者,绝不会超过三人。沈槐无法预测,今天自己将面对何种险局,但被内卫盯上就意味着别无选择,只能前来赴约。
正是会试之后,意外落入他手中的紫金剪刀和半封书信,才使沈槐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困境,否则他,大概至今还做着志得意满的春秋大梦。利用杨霖来实施的“真假谢岚”计划,本来是沈庭放为沈槐精心安排的,淮备等沈槐在狄仁杰身边站稳脚跟后,便开始一步步实施。可沈庭放却在去年除夕夜突然意识到,这计划从一开始便是个巨大的错误!沈庭放写信给沈槐,就是为了澄清这个错误,并企图阻止沈槐。哪里想到阴差阳错,沈庭放暴死,杨霖仓促间把这封关乎性命的书信扣下,为了取回母亲的宝物,还自己送上门来促使沈槐按原计划行事,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如今沈槐回顾来到狄仁杰身边的日日夜夜,品味自己的心路历程,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最初得不到信任的仿惶和失落,陇右道上难能可贵的心灵贴近;再到孟兰盆节之夜狄仁杰的推心置腹,原以为终于突破重重心障,取得了狄仁杰莫大的信任,即便这其中有投机取巧的因素,沈槐还是感到巨大的成功。至于狄仁杰究竟是把他当成沈槐、还是谢岚;甚而是又一个李元芳,沈槐都决定不去计较,因为毕竟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也有过多次反复,千回百转难以尽述,而真正重要的是,最终都是他本人将得到由此带来的一系到好处。
可当沈槐展读那封迟到了大半年的书信时,他才毛骨悚然地发现,自己是多么地一厢情愿、愚不可及。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决定再也不和狄仁杰周旋下去了。沈槐认为,狄仁杰早晚会获知全部真相,而他必须在此之前离开狄仁杰,摆脱关于“谢岚”的一切,并为自己找到一个比狄仁杰更有势力的靠山。因为简单地一走了之、从此亡命江湖绝非他所愿,功名利禄、富贵荣华,他追求了这么久。付出了那么多,怎么舍得轻易放弃?!还好现在他手中有了一张新的主牌:周靖媛,以及她所拥有的、那份具备神秘力量的“生死薄”。与周靖媛定亲、赶走沈珺、和狄仁杰闹翻……沈槐破釜沉舟、硬着头皮往前冲,接下去,就是利用“生死薄”好好做文章了。周粱昆曾经向他透露过“生死薄”的内情,沈槐深知这样东西的价值,利用它肯定能换来朝中最有权势人物的支持,不论是李、武还是二张,任何一派都会对“生死薄”极为重视。当然,与虎谋皮是风险极大的,周粱昆的惨死就是前车之鉴,沈槐犹豫再三,还没有想好行动的策略,却未料别入已抢先动手了。
“沈槐将军!”一声低沉的呼喊划破脑海中的重重迷雾,令得沈槐全身一绷,他本能地应道: “何人唤我?”佩剑顷刻出鞘,剑尖犹在不停地轻颤。只不过电光火石间,沈槐已通体大汗,自己在沉思中竟丝毫不觉有人靠近,如果对方安心置自己于死地,他此刻已横尸在遍地红叶之中了。
角亭外的四个方向,东西南北的红叶林中,同时站起一队全身黑衣、面罩黑巾的武士,将角亭围了个严严实实。沈槐强作镇定,冷笑一声道:“朗朗乾坤,打扮成这个模样,你们就不怕太显眼吗?”面对他而立的那队黑衣人,正中间的一人不紧不慢地开口了:“朗朗乾坤是没错,不过似乎与沈槐将军没什么关系。要说起来,咱们本来就是一路人。”
“一路人,我和你们是一路人 ?。!”沈槐想要仰天大笑,可惜鼓不起那气势,也知对方暂时无意杀人,便恨恨地道:“少废话,干脆点说吧,把我约来此地究竟想干什么?!”皂巾遮掩的口鼻之上,黑衣人的眼晴倒是流露着笑意,仿佛面前是一只任自己逗弄的小狗:“听闻沈将军素来极有涵养,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嘛。看来狄仁杰大人调教人的本领很一般,很一般……”沈槐把剑一横:“究竟有事没事?否则沈槐就此别过了!”说话间,他举足跨出角亭。
没有回答,只有红叶和黄草细簌舞动,好像涟漪微荡,眨眼间四个方向的黑衣人便齐聚到了沈槐的面前,挡住去路。沈槐的额上青筋暴起,果然是来者不善,今天恐怕无法轻易脱身,他咬着牙又问一遍:“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想问你要一样东西!”那声音阴森入骨,仿佛是来自地下的回响:“生死……生死……”凉气直冲沈槐的脑门,他再往前看去,黑衣人仿佛已成倍增加,阻隔了满山红叶的绚丽景致,暗沉的死气铺天盖地,顿使白日无光。
第四卷:再见幽兰 第三十八章:凶嫌 (4)
“曾大人,今日特为前来,是我爹爹的案子有什么新进展吗?”
曾泰才踏入周府,转到照壁后面,迎面就碰上了全身素缟的周靖媛。她直挺挺地堵在去路上,一张娇媚的鹅蛋脸消瘦不少,漆黑的杏眼周围是浓浓的阴影,连双唇也失去了蔷薇初绽般的艳丽,却抿出倔强与挑战的形状。曾泰干笑一声,作揖道:“周小姐,周大人的死已有定论,本官今日前来,是要和周小姐谈些别的。
“别的?什么事?”周靖媛动也不动,全然无意引曾泰入内宅。曾泰还算了解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便不卑不亢地道:“无他,只想来问问周小姐,沈槐将军是否在府上?”“ 沈槐?”周靖媛挑起眉梢:“狄大人的侍卫长您该去狄府找啊,到我在这周府来做什么?”曾泰面不改色:“听闻周小姐近日已与沈将军订了亲,那沈将军时常在周府走动,故而特来此地寻他。”
周靖媛觉出味道不对,狐疑地打量起曾泰来:“沈槐常来府中是实,但也都是在当职之外的时间。据我所知,他是非常尽责的官员,从不擅离职守的……曾大人您何故此时来我府中找他?再者说,若是狄大人有要事召唤他,也不该是您这位大理寺卿亲白跑腿啊?”她眨了眨黑宝石般的眼睛,冲着曾泰嫣然一笑:“曾大人,您能告诉我为何如此着急找沈槐将军呀?”
“周小姐果然冰雪聪明啊。”曾泰啧啧赞叹,随即拉下脸,一本正经地道:“周小姐,你所料不错,如果沈将军这位朝廷武官不是牵扯到了人命大案之中,我这大理寺卿又何必亲白出马呢?”“人命大案。”周靖媛倒吸一口凉气,曾泰观察着她的表情,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是的。有人控告沈槐将军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其老母亲,被害老妇人的尸体目下就在京兆府中。国为沈将军乃朝廷四品命官,又是狄阁老的卫队长,身份特殊,在案情未白之前为免闹得满城风雨,本官才先自行寻找沈将军的下落。”
周靖媛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勉强应道:“杀人 ?。沈槐杀人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啊。”曾泰颇有同感地摇头:“周小姐,本官也认为沈将军决不可能犯下此等罪行,然沈将军光躲着不现身、一味逃避查案,反倒显得做贼心虚,实在是不明智啊!因此本官还想请周小姐帮忙,让沈将军尽快到大理寺接受讯问,一证清白。”周靖媛登时柳眉倒竖,气喘吁吁地道:“曾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槐有没有罪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更不清楚,你凭什么要我让沈槐去投案?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曾泰遭了顿抢白,满脸尴尬地道:“本官四处寻找沈将军无果,才想到周府来试试……”“没有!沈槐好久没来过了!我不知道!”周靖媛几乎在尖叫了。曾泰皱起眉头:“请周小姐稍安勿躁。既然沈将军不在此地,那本官就告辞了。”他朝周靖媛拱拱手,又加了一句:“周小姐,如果沈槐将军前来周府,还望周小姐向他转告本官方才的话。万一他不遵从,就得麻烦周小姐及时派下人到大理寺来通报……”
周靖媛劈头打断曾泰的话:“曾大人!这事儿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就算沈槐来到周府前,我也压根不会让他进门,您要找他还是自己想办法吧!”说完,她腰肢一扭扬长而去。曾泰在原地愣了片刻,才摇头叹息着离去。
已过了三更天,周府灵堂上的烛火仍在明灭不定地跳动着,灵堂内外悬挂的孝幛丧帷随着夜风瑟瑟飘扬,在黑黢黢的庭院中那翻舞的片片灰白特别扎眼,真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凄凉。明天就是周梁昆的五七了,灵堂里已布置好道场,从明日一早开始,这里就要被喧闹的法事所占据,然而此刻却是那样安静,静得可怕。
周靖媛独自一人,漫步穿行在漆黑的院落中。她刚在灵堂守了大半夜,按说必是筋疲力竭,该去闺房安寝了。可不知何故,这位侯门千金仍神采奕奕地四处游荡着,全然不顾深秋的夜露粘上绣花锻鞋,寒霜亦染湿了那一头乌发。她的双眼闪着亢奋的光芒,在漆黑的夜色中堪与星辰媲美。就在她踏上通向后院的狭窄小径时,身旁浓密的灌木从中突然伸出两只手,周靖媛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被拽到树后。
月光惨白如雪,沈槐满脸的血迹斑斑,显得格外狼狈。他恶狠狠地嘀咕一声:“别叫,是我!”方才撤下捂牢周靖媛嘴巴的手。周靖媛稍缓了口气,也低声道:“你干什么?深更半夜的闹鬼啊?!”沈槐冷哼:“你不也深更半夜的到处乱窜?”周靖媛愣了愣,转动着漆黑的眼珠仔细端详沈槐,突然“扑哧”一笑:“哎哟,沈槐将军,你这是怎么了?从哪里搞得这副窘态来?这可不像朝廷的中郎将,狄阁老的侍卫长,倒像一个……逃犯了!”
沈槐的脸色愈加难看,低声喝问:“逃犯?你什么意思?”周靖媛故作惊讶:“哎呀,你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还半夜偷闯民宅,不活脱脱就是个逃……”“住口!”沈槐猛地揪牢周靖媛的胳膊,她疼得一咧嘴:“放开我!”沈槐反而手下加力,咬牙切齿地道:“你快说!到底什么意思!”周靖媛连连吸气,仍不肯示弱,反唇相讥道:“今天下午大理寺卿曾泰大人来府里找你,说是有人命官司落到你头上了!”“曾泰?什么人命官司?!”“还有什么,不就是那个老太婆。”
沈槐甩开周靖媛,冷笑起来:“我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老太婆?那不是你负责抛的尸吗?哼,难怪说妇人难成大事,我终究是高看你了!”周靖媛一边揉着胳膊,一边针锋相对:“我难成大事?好歹也拖了这么长时间,可你呢?为什么一下就让人怀疑到你的头上来了。你和这老太婆之闹究竟有什么纠葛?嗯?你不告诉我没关系,可人家曾大人、哦,还有狄大人心里头清楚得很呢,只怕你过不了他们的关!”沈槐无心理她,只顾自言自语:“难怪我今天回尚贸坊后的小院就发现有人监视,你的府外也有,原来是曾泰派的人,我还以为……”他又是一声冷笑:“如果是这样,倒还好些。”
“什么倒还好些。”周靖媛死死盯着沈槐发问。沈槐收拢心神,双眼放出困兽般的凶光,他正对周靖媛,一字一顿地道:“周靖媛,我正要问你!为什么有人向我逼要‘生死簿’?你说!这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有人向你要‘生死薄’?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人!”沈槐压低声音怒斥:“今天午后在邙山上我拼死才逃脱他们的围捕!你着我很狼狈是不是?可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死了!”周靖媛满不在乎:“什么人如此厉害,居然连你沈将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这女人!竟然冷酷至此!”沈槐暴怒地挥起手掌,未及落下却看见周靖媛那双秀目光中充溢的轻蔑和耻笑,他火热混乱的头脑骤然冷静,右手慢慢收势,左手却像铁钳般握牢周靖媛的纤纤玉臂,许久,才从鼻子里哼道:“我果然低估你了,周靖媛,我猜就是你把‘生死薄’的消息透露出去的吧?”
周靖媛扬起娇小的头颅,语气中的挑衅犹如尖锐的芒刺:“沈将军,你太聪明了!不过还远未聪明到家!”“哦。那沈某倒要向周小姐请教一番了。”沈槐此刻倒完全镇定下来,周靖媛把小嘴一撇:“沈将军,我的沈郎!你怎么不想想,你这些日子成天在周府出出近近,早就让有心人看在眼里。咱俩定亲的事情就算你我不说,下人们也会把这喜讯儿传遍了街坊邻里。因此嘛,根本无须我去向什么人透露消息,那些一直阴窥‘生死薄’的人,自然就会把眼光落到你的身上啦。”
沈槐咬牙切齿地笑起来:“不错,不错,我倒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小美人儿,沈某甘拜下风了。只是沈某尚有一事不明,靖媛小姐何不一块儿都赐教了?”周靖媛甜蜜地朝沈槐胸前靠去:“嗯,沈郎,你说……还有什么事啊?我都告诉你。”沈槐将周靖媛轻揽入怀,一边抚弄着她的发丝,一边在她的耳边窃窃低语:“靖媛,你处心积虑接近我、引诱我、主动委身于我,弄来弄去的,不会就为了把我拖入‘生死薄’这趟浑水吧?”“嗯……”周靖媛微合双目,迷迷茫茫地仿佛在呻吟:“不拖你拖谁啊?我就是要拖住你、拖死你,你说的,咱们俩人是纳过投名状的,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够了!”沈槐再也压制不住胸中的恶气:“周靖媛,我今天才算明白你的险恶用心,原来你处心积虑地与我周旋,根本目的就是要拉我陪葬!多么可怕的女人啊!周靖媛啊,周靖媛,我沈槐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就盯上我了,啊?!你说 !”周靖媛并无怯意,反而向他绽开最靓丽的笑靥,神色里还带上轻浮的媚态:“沈郎,我怎么舍得让你陪葬呢?你想错了,我是要与你共赴锦绣前程啊。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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