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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临天下-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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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都有穷人富人,只是荆州本来就是富庶的鱼米之乡,又安定了百年,只要勤劳一点,又能穷到哪里去,比如去年斗米最高达两百钱,你看谁闹过?还有大量襄阳、南郡的人逃难来江夏,灾民营中也不过才一半!家道稍微富裕一点的人,谁愿意去排队领粥?”

    刘璟点了点头,此人说的这些事他也知道,比如蔡家,直接在江夏买了一座农庄,很多富裕人家都是租赁房子住,不会去住灾民营,也正是这个原因,江夏官府承受的压力要比想象中的小得多。

    这时王东主又从怀中摸出一把钱,往桌上一拍,“这钱就是今年以来大量出现的楚钱,造得非常好,至少九成铜,但它一出来,荆州人都在跺脚骂娘,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璟拱拱手笑道:“我不知,请教东主。”

    “因为它一出来,荆州人手中的老钱就不值钱了,原来五钱可以卖一条大鱼,现在也是五钱,不过要用新楚钱,若用老钱买就要十钱了,米价也是一样,新钱还是每斗四十钱,但旧钱就要每斗一百钱了,米价凭空翻了一倍,你说大家骂不骂娘。”

    刘璟拾起一枚新钱仔细看了看,新钱做得很圆润,肉质饱满,黄澄澄的铜sè,正面写着‘楚造’二字,背面则是篆体‘五株’,确实是一枚上好钱币。

    新钱之所以大量流通出来,主要是这次赤壁大战,厚赏三军,是从军队手中流出来,刘璟确实没有想到,新钱居然这么受欢迎。‘这应该就是一种货币掠夺了!’刘璟不由暗暗思忖。

    “真是他娘的好钱啊!我钱窖里的钱全他娘的完了,我至少十年都白干了,你以为这么多人跑来买首饰做什么?”

    王东主越说越恼火,又恨恨道:“这么好的钱就不应该留在荆州江夏,这样对我们不公平,应该去江东、去巴蜀,把他们的东西全买过来,他娘的,真不知上面人是怎么想的,都长着猪脑子吗?”

    。。。。。。。。

    入夜,刘璟换了一身宽松的衣袍,坐在书房里悠闲地看书,目光却不时瞥向正在宽榻上爬上爬下,调皮得一刻也闲不住儿子,当孩儿爬到坐榻边缘时,他便会伸手去扶一下,怕他从榻上摔下来。

    一转眼,儿子已经会爬了,且jīng力充沛,整天除了睡觉,就是爬来爬去,顽皮得象猴子一样,口中咿咿呀呀不知说着什么。

    刘璟说是看书,其实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他生怕一不小心儿子就从榻上滚翻下来,昨天就摔了一下,足足哭了半个时辰。

    虽说孩子令人劳神cāo心,但看着孩子一天天变化,那种为人父的滋味也是极为美妙。

    这时,陶湛端着一杯热腾腾走了进来,她见丈夫不时伸手去扶一把儿子,她心中不由涌起一股甜意,说到底,孩子是母亲的命根子,看见当父亲的疼爱孩子,没有哪个母亲会不高兴。

    陶湛将茶碗放下,抿嘴笑问道:“明天月英母女就要回去了,你不去打个招呼吗?”

    刘璟放下书,笑呵呵道:“有你替我,我就不去了,护送她们回去船只和护卫我都安排好了,明早你直接去找李青就行了。”

    刚说到这,刘璟瞥见儿子爬了过来,眼看要掉下宽榻,吓得他连忙一把扶住,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笑道:“小家伙,可别再摔着了。”

    刘致咿咿呀呀,向母亲伸手,陶湛疼爱地将儿子抱在怀中,捏了捏儿子的小脸,笑吟吟道:“致儿跟娘去见阿果姊姊去,别打扰爹爹看书了。”

    刘璟笑了起来,“去!等会儿徐长史会来找我,他可能有封信要让黄夫人带给孔明。”

    说到这,刘璟有些犹豫,陶湛看出丈夫有话要说,便笑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

    刘璟沉吟一下道:“我是想说,我们府中需节俭,不必要的开销一律裁除,另外,饮食衣物和起居方面要能省则省,切不可奢侈浪费。”

    陶湛有些惊讶,“夫君,出什么事了吗?”

    刘璟笑了起来,“不要担心,没有出什么事,我只是想做出一个表率,号召荆州官民节俭援军。”

    陶湛默默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节俭之事。”

    就在这时,一名丫鬟在门外禀报道:“启禀老爷,徐长史来了。”

    “带他去外书房稍候,我马上就来。”

    “夫君去忙!我们先走了。”陶湛嫣然一笑,抱着儿子快步走了。

    刘璟喝了两口茶,这才起身不慌不忙向外书房走去。

第433章 聚财之令

    ()    刘璟快步来到外书房,书房门开着,大片光线从房间里shè出,将院子也照亮了,远远便看见徐庶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显得忧心忡忡。

    刘璟不由笑了起来,作为大管家,要安置逃民,要战后遣返民众,还要筹谋十几万军队的钱粮,确实是很难为他了。

    “元直又在为柴米担忧么?”刘璟笑着走进了房间。

    徐庶连忙施礼道:“参见州牧!”

    “坐下说!”刘璟一摆手,笑眯眯请徐庶坐下。

    徐庶坐了下来,苦着脸笑了一声,说道:“刚刚打完赤壁大战,得了二十万石粮食,在江陵和襄阳两座城池中又得了十五万石粮食,从彭泽水寨得了五万石粮食,按理,这么多粮食对支撑对江东的战役是足够了,我不该有什么担忧,只是我一想到将来,总是心里很沉重。”

    “你担心将来什么?”

    刘璟笑问道:“是我们的税赋不足以养兵吗?”

    “坦率地说,确实如此!”

    徐庶低低叹息了一声,“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远远收不抵支,江夏一郡的税赋最多只能支撑两到三万军队,其余数万大军的钱粮开支都是陶家替我们支撑,今天陶胜来拜访我,告诉了我一个不幸的消息,巴蜀和江东都禁止和荆州贸易了,也就是说,我们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江东这样决定可以理解,但巴蜀也禁止和荆州贸易,这倒是出乎刘璟的意料,他心中忖道:‘难道真是新钱出问题了吗?’

    徐庶又接着道:“主要是这半年来大量的物资流入荆州,已经引起巴蜀和江东的jǐng惕了,年初时,巴蜀和江东先后禁止粮食贸易,现在所有的贸易都禁止了,我们铸造新钱,却没有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麻烦。”

    刘璟沉吟一下问道:“我们就这么依赖贸易吗?”

    徐庶叹了口气,“巴蜀的石炭,江东的铁矿,是我们必不可少,但我更担心粮食会出问题啊!”

    刘璟背着手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但十年前荆州出产的粮食不是一样养活了十三万军队吗?”

    徐庶明白刘璟的疑问,过去粮食能自足,为何现在就不行了?

    他想了想道:“过去确实能自足,仅襄阳一个郡就能养五万军队,南郡也能养三万军队,但问题是曹cāo南侵对荆州的破坏很大,虽然人口减少不多,但考虑到土地搁荒,重建家园等等因素,恢复过去荆州从前产粮量,至少须要三年时间,我就担心我们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

    刘璟听得有些迷糊,他很了解徐庶,徐庶绝对不会为三年后的事情来麻烦自己,肯定是发生了很急迫的现实问题,刘璟看了他一眼,便笑问道:“你就告诉我实话!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庶万般无奈,只得叹息一声道说:“不瞒你说,官仓里已经粮尽了,本来我认为没有多大问题,因为我们铸造了足够的钱,手上还有大量黄金,而且我们钱含铜量很高,在各地都极受欢迎,所以我计划大量买入粮食。

    不料陶家告诉我,巴蜀和江东都禁止和我们贸易了,使我的计划落了空,现在逃难民众开始陆续返回襄阳和南郡,正好需要大量粮食,至少到今年秋天,官府都必须赈济他们,但现在各地官仓的存粮加起来也不足两万石,已经无下锅之米了。”

    刘璟这才明白徐庶的意思,原来他是来问自己要军仓之粮。

    无论是赤壁大战的战利品还是江陵、襄阳的战利品,都归军方所有,存放在夏口和武昌的军仓内,仅粮食就有三十八万石之多,但这些物资及粮食是归军队所有,和地方官府无关。

    刘璟沉吟一下问道:“到九月秋收之前,你这边还需要多少粮食?”

    徐庶早就盘算过粮食缺口,他见刘璟有答应的意思,连忙道:“至少要三十万石,不过我们可以用牲畜从江夏郡和长沙郡的农民手中换取十万石粮食,但还有二十万石的缺口。”

    刘璟点了点头,“我还是那句老话,粮食不够,可以从军仓里调,但不能一次xìng调走,需要多少调多少,我想两个月之内粮食不足问题会有很大的变化。”

    徐庶若有所思,“州牧是指江东?”

    刘璟微微一笑,“不一定是江东。”

    徐庶的马车离开了刘璟的府宅;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月光从车窗缝隙里shè入,照在徐庶复杂的表情之上。

    他还在回味刘璟最后给他说的几句话,“去年涨粮价之事你做得很好,现在我们要发展,要积累实力,不仅要向外掠夺,也必须让民众适当勒紧腰带。”

    “昔rì秦国以七国之极弱之身,最后却能统一天下,靠什么,靠的就是掠夺民间财富,我们也要从民众手中征收财富,我们不是拿去享乐挥霍,而是要用于供养军队,用于打造兵器,用于购买生铁,荆州安定数十年,民间殷实,徐长史,我们要想办法把财富征收上来,现在可不是享福之时,等天下统一了,再给荆州减税嘛!”

    徐庶不由低低叹了口气,虽然他很难接受掠取民财之说,可事实上,这又是一国强盛的必经之道,很多时候真的很难两全。

    .........

    从柴桑到下雉县并不远,约一百五十里,沿途丘陵起伏,覆盖着大片森林,如果昼夜行军,也就是一天半的路程,但周瑜率领的八千军队却足足走了三天,他们白天在密林中休息,夜里行军,昼伏夜行,秘密向下雉县进发。

    周瑜参与了赤壁之战,他深知火油的威力,尤其对于水战,那简直就是战船的克星,可惜江东在境内寻找多年,却始终没有能找到火油,这令周瑜失落万分。

    这次江东军西征,周瑜一直是持坚决反对的态度,一直到他听说徐盛攻占了柴桑,他的立场才终于有所松动,他反对西征,但绝不反对夺取下雉县,那是江夏军的火油产地,如果能占领,对于江东军将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但周瑜也知道,下雉县对于江夏同样重要,刘璟绝不会留一座空县给自己,刘璟必然会在下雉县驻扎重兵。

    傍晚时分,夕阳已经落山,天边的红霞已褪成了淡粉sè的暮霭,天空也渐渐由浅蓝变成了淡淡的青绿sè,在距离下雉县还有三十里的一片山坳谷地中,八千江东军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用餐,准备天黑后启程出发。

    在一片由数十株大树集成的树林里,临时搭建了一座行军帐篷,帐篷里,周瑜站在地图前久久沉思不语,一旁则站着徐盛和丁奉,徐盛是这才周瑜出征下雉县的副将,而丁奉则是先锋。

    周瑜在思索夺取下雉县的对策,现在他们距离下雉县只有三十里,战争就在眼前,可是怎么打?怎么夺取下雉?周瑜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计划,如果智取不成,那就只能强攻。

    这时,旁边丁奉开口道:“启禀护军,上次卑职被江夏军逼退,是因快船在水中被火油焚烧,确实领教到了火油的威力,这次我们要避免从水中行军。”

    “我们连船都没有,和水中行军有什么关系?”周瑜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丁奉顿时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周瑜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强硬了,便放缓语气道:“我也知道江夏军的火油厉害,我们自然要多多防备,现在关键是我在考虑用最小的代价夺取下雉县,却苦于情报不足。”

    这时,帐外有士兵禀报:“启禀护军,斥候回来了,带来一名采药人,据说了解下雉县的情况。”

    周瑜大喜,连忙令道:“速带进来!”

    片刻,几名斥候将一名老者带了进来,这是一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身材瘦小,但jīng神却十分矍铄,他进帐便跪下磕头道:“小民洪允叩见将军!”

    “老丈请起!”

    周瑜示意亲兵将老者扶起,又笑眯眯问他道:“老丈是哪里人,怎么会知道下雉县的情况?”

    “小民就是下雉县人,以采药为生,去年被迁去阳新县,因为常在附近采药,所以比较了解下雉县的情况。”

    周瑜点点头又问道:“现在下雉县有多少驻军,主将是谁,你知道吗?”

    老者苦笑一声道:“小民不敢肯定,但大约十天前来了很多江夏军,估计有万把人,至于首领是谁,小民确实不知。”

    周瑜又问了一些情况,这才命人将老者带下去,他走到地图前,沉思了片刻,对徐盛和丁奉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江夏军的主将应该还是魏延,此人丢失了柴桑,现在必然会谨慎万分,以将功赎罪,加之下雉城墙高大坚固,以我们八千兵力,想硬攻下雉县恐怕我军伤亡太大,我决定还是用逼的办法,逼江夏军出城作战。”

    说到这,周瑜对旁边徐盛道:“文向先回柴桑一趟,告诉吴侯,我需要五十艘货船,请他立刻发船前来下雉。”

    .........

第434章 下雉危机

    ()    下雉县城池周长十五里,城高两丈八尺,皆是用青石砌成,十分高大坚固,由于城内没有了平民,下雉县实际上是一座军城,自从柴桑被江东军偷袭占领后,为保证下雉县的安全,刘璟便陆续向下雉县增兵,使下雉县的兵力达到九千余人。

    下雉县的主将依然是魏延,虽然魏延失守柴桑,但刘璟还是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相信魏延不会再让自己失望。

    夜幕已渐渐降临,魏延依然挎刀站在城头之上,注视河口方向,在富水河口魏延又新建了一座烽燧,使烽燧达到两座,确保万无一失,另外又在通往柴桑的官道上也修建了一座烽燧,以监视从陆路过来的江东军。

    “将军,天sè已晚了,回去吧!”旁边牙将卢进小声劝道。

    魏延摇摇头,他的声音异常低沉,“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就在这两天,江东军一定会来下雉县,我不可有半点大意了。”

    “将军去休息吧!卑职也不会有半点大意。”

    魏延又凝视远方片刻,便转身向城下走去,他刚走到甬道口,忽然有士兵大喊起来,“快看,三柱烽火点燃了!”

    魏延蓦地转身,快步走到城墙边,他也看见了,是东面的陆路烽燧,三柱火光在黑夜中格外刺眼,这意味着发现了千人以上的军队。

    魏延立刻喝令道:“鸣钟报jǐng!”

    城头上的jǐng钟声当当地敲响了,急促的钟声敲响了全城,一队队江夏士兵杀气腾腾地奔上了城头,个个盔明甲亮、执矛拿弩,目光jǐng惕地注视着城外。

    卢进慢慢走到魏延面前,有点紧张地说道:“被将军说中了,江东军会来多少人呢?”

    魏延眼中也露出一丝担忧之sè,“我不知道他们会来多少人,但我很担心他们不是来攻城,而是去下雉湖!”

    火油的天然油井正是位于下雉湖,有五百士兵把守,既然江东军是从陆路来,那他们就不会携带重型攻城器,这说明江东军是冲着油井而去,这样一来,他们必然不会攻打下雉城,魏延忽然想通了这一点。

    他立刻回身令道:“点燃烽燧!”

    很快,下雉南城头上的烽火也点燃了,这是在通知油井驻军,必须立刻对油井采取紧急措施。

    可就在这时,一名骑兵从南面飞奔而至,魏延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这一定是油井那边出事了,他连忙命令身边士兵道:“速去把人带上城,不准他乱喊!”

    几名士兵飞奔下城,片刻将骑兵带上城,骑兵在魏延面前单膝跪下道:“启禀魏将军,火油井那边遭到敌军偷袭,士兵死伤近半,已经向西撤离了。”

    果然被魏延猜到了,江东军目的是火油井,而不是城池,江东军怕自己派重兵防备,便赶在被烽燧发现前派先锋偷袭了油井,这让魏延心中紧张起来,下雉县的关键是油井而不是县城。

    这时卢进也急道:“州牧不是有令,命我们在危机时直接填掉油井,现在该怎么办?”

    魏延在前几天接到刘璟的命令,命令中说,如果情况危急,可直接用泥土填实油井,可现在情况是危急了,但油井却已经被偷袭,魏延不由暗骂一声,‘该死!’

    他又问骑兵道:“我想知道,到底有多少军队偷袭?”

    骑兵战战兢兢道:“大约五百敌军,只是弟兄们正在吃晚饭,一时没有防备,被他们偷袭得手。”

    魏延暂时无心责骂,他在急思应对之策,这时有士兵禀报,“周参军来了!”

    魏延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参谋军事,险些把他忘了,周参军便是周不疑,他原是跟随徐庶的长史从事,是徐庶的得力助手,但刘璟担心魏延身边无谋,便将周不疑也派来协助。

    周不疑年纪有二十岁,非常年轻,而且又是文弱书生,虽然年轻文弱,但这在谋士普遍年轻的荆州并不奇怪。

    关键是周不疑为人清高,而且说话一向不留情面,让人很不喜欢,也正是这个缘故,无论魏延还是其他将士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有什么事也从来不去问他,实际上就是把周不疑当做了摆设。

    魏延也极不喜欢这个参军,第一天便质问自己为什么丢了柴桑,让魏延有些恼羞成怒。

    不过周不疑毕竟是州牧派来的参军,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州牧的意志,魏延还不能得罪他,只得忍不住心中不悦道:“请他过来!”

    片刻,周不疑匆匆走来,急问道:“江东军是走水路,还是陆路?”

    魏延淡淡道:“是从陆路过来,他们的先锋已经占领了油井?”

    周不疑霍地转身,注视着魏延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魏将军为什么不多派兵力驻守油井?我前天就提醒过将军,油井兵力太少,为什么魏将军不听我的劝告?”

    一连串的质问让魏延哑口无言,他脸上胀成猪肝sè,怒道:“州牧的命令是在危急时填平油井,现在发现了敌情,我也立刻通知油井驻军动手,有什么不对?”

    “可是结果呢?”

    周不疑毫不留情地质问道:“我只问结果,还不是一样被江东军偷袭得手了吗?你就算点一百座烽火又有什么用?”

    魏延气得眼睛喷火,肺都要气炸了,这时卢进连忙道:“烽燧刚刚点燃,这说明敌军主力还在二十里外,现在只是五百前锋夺取了油井,卑职愿意率领一千士兵,赶在敌军主力未赶到之前,重新夺回油井,填平了它们。”

    其实魏延也是这个意思,‘亡羊补牢,犹未迟也’,必须夺回油井,并填平油井,这样他们坚守下雉县,才不再受油井的牵制。

    但不等魏延开口,周不疑立刻否定了卢进的请求,“不能去!去了必死无疑。”

    此时魏延已经对他恼恨万分,如果他不说,魏延或许会再考虑一下,但周不疑却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魏延冷冷瞥周不疑一眼,毫不犹豫答应了卢进的请求,“卢将军可立刻率兵前往!”

    这一次轮到周不疑气得脸sè发白,胸脯剧烈起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烽火。

    。。。。。。。。。

    下雉湖位于下雉县以南十几里外,自从发现溢出石炭油后,这里便成为江夏军的战略之地,此时,油井已经被丁奉率五百jīng锐夺取,而在湖的另一边,下雉县前来油井的官道两边,周瑜已率领六千人埋伏多时了。

    这自然是周瑜之计,以他的行军隐秘,绝对不会让烽燧发现,但他却将计就计,派一千余人从烽燧前经过,引起了烽燧的报jǐng,这便给下雉县守军一个错觉,认为江东军主力还在二十里之外,但周瑜却已经布下了大网,等待猎物上门。

    这时,有斥候飞奔跑来禀报:“启禀护军,江夏军来了,只有一千余人。”

    周瑜眉头一皱,才一千人,这似乎太少了一点,不够他填牙缝啊!不过周瑜眼珠一转,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来。

    他立刻低声喝令道:“传我的命令,准备战斗!”

    树林中,数千江东军弓弩上弦,瞄准了官道上远远奔来的一千江夏军。

    此时天已经黑了,道路和两边的森林被漆黑的夜幕笼罩,树林不时传来凄厉的枭鸣,令人心神不宁。

    但卢进唯恐江东军主力赶到,使他夺回油井的努力失败,他心急如焚,不断地催促士兵加快速度。

    当队伍经过一片树林时,忽然传来一阵鼓声,顿时火光冲天,喊杀声大作,伏兵从四面八方杀来,一支军队从树林中冲出,为首之人正是周瑜。

    .........

    魏延一直在南城头注视着下雉湖方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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