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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不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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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进北京回来再说吧。”程少伯将对肖天勇背后诋毁他的不满,直接表露出来。
“进北京?”肖天勇一听程少伯要进北京,又见他对自己满脸不高兴,便酸溜溜地说:“进北京,见了毛主席,您可得嘴上留情,给我们留口饭吃呀。”
“我是有啥说啥。”程少伯看也不看肖天勇,边走边说,“不会像有人那样无中生有。”
“什么意思?”肖天勇听程少伯语气不对,便上前一步拦在路上,“请你把话说清楚。”
程少伯早就听得许多肖天勇仗势欺人的事,对他小人得志的嘴脸也早就心存愤懑,现在见他如此无礼,自然更是十分生气,便毫不含糊地说:“你让我把话说清楚,我也明人不做暗事,你对我向毛主席反映修水利耽误了药田管理不满,就无中生有诽谤我敲诈日本人的钱。你身为党委书记,这样明目张胆报复提意见群众,我非告你不可!”
“你真要告我?”肖天勇立即狰狞起来,“你们家的右派分子不老老实实接受改造,跑到哪儿去了?嗯?肯定是你指使他外逃了!这件事没查明之前,我不许你进北京!”
“程少仲的事,你去找他,进北京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程少伯说完甩开大步就走。
“好!你等着!”肖天勇望着程少伯的背影儿,悻悻地说,“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你想和我过不去,我看你是不识抬举!”回过头,与身边的秘书肖旺祖低声耳语了一会儿,肖旺祖应声点头而去。
五
程少伯搬到纯阳观才不到一个月,药王庙镇前街、后街就矗立起许多土法炼铁的小高炉群。村头路旁,凡是空旷的地方,便聚集了许多人在大炼其铁。他们将嫩枝树条扎成树圈儿,往耐火砖砌成的炉基上一放,里外用黄泥一糊,一层层堆上去,就是土高炉。将矿石投进去,下面用木材烧起来,就是炼铁。这支炼铁队伍,确如肖天勇说的那样,男女老幼都上了阵,许多药房、商店、学校的职工也都停业出动了。程少伯和韩玉茑也看到了程杏英的身影,她正忙于往火中添木材。昨天晚上,程杏英母女上山时,他们也已经商量过,既然农村一天变一个样儿,今天高级社,明天人民公社,后天又大炼钢铁,每天闹哄哄不得安宁,一家暂时还搬回北京去算了。今天程少伯与韩玉茑先走。过些天,程杏英安排好若西和家里的后事再与何若菡一起走——程少仲那天没与方志武多做计较,取了程少伯留存的另一份《验方》及其他论著的文稿就反身下了山,直奔广宁县乘火车去追赶程杏陵,至今没有回来。很可能与程杏陵一起,从广州番禺的秘密通道出境了。所以,让何若菡一个人留在药王庙也麻烦。
程杏英也看见了父亲和二妈,但为了不惹人注意,没有打招呼。程少伯一行三人便匆匆穿镇而过。智远长老虽年逾九旬,脚步却极轻捷,竟然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经过一片曼陀罗药田,见满眼白花遍地凋零,智远长老不由叹道:“这些曼陀罗花,该采不采,全烂在田里,真是可惜!”程少伯举目四望,八月的药田,五彩缤纷,药香四溢,许多草药都该采收,但所见药田均不见一个人影儿,成熟的草药都在寂寞中进行着生死的轮回,便说:“岂止是曼陀罗花一种烂在田里,整个春药、夏药都没采收。现在这季秋药也全完了!真造孽呀!”
“这世道不知是怎么了。”智远长老说,“我这几天连摆了几卦,都是巽下兑上的大过卦。而大过之卦,《象传》上解为:‘泽灭木,大过,君子以独立不惧,遁世无闷。’就是说,本来宇宙常规是泽养木,也即五行中的水生木,而此卦却是‘泽灭木’,也即水淹死了木,这就大大违背了常规,所以称大过。也就是太反常,故而也是大凶卦。而‘君子以独立不惧,遁世无闷’则是说,对大过之象,君子既可以无所畏惧,勇于面对,也可以退避隐居,但并不装哑巴。程颐的《易传》说:‘君子观大过之象,以立其大过人之行,君子所以能大过人者,以其能独立不惧,遁世不闷也。天下非之而不顾,独立不惧也。举世不见而不悔,遁世无闷也。如此,然后能自守,所以为大过人也。’贤侄面对肖天勇等人无所畏惧,也是君子面对大过之象的大过人之行也。”
“‘天下非之而不顾’,我也许做不到。”程少伯并不太在意卦象的凶吉,因为他此时已别无选择,只能听天由命,“不过,肖天勇非之我是根本不会在乎的。”
正说话间,听见身后有隆隆的马达声响起,韩玉茑回头一看,是一台满载圆木的拖拉机飞驰而来,连忙叮嘱程少伯与智远长老小心躲闪。二人便向路旁的药田里靠了靠,智远长老口中则继续说道:“那年,赵义卓领了些弟兄随范大巴掌去了南方贩药,闾阳山上就剩陈二斤半领了几个一时离不开家远行的人,肖天勇领着范大巴掌的小媳妇在外边混不下去,也找陈二斤半入了伙,不想陈二斤半很快就和那小媳妇睡在了一起,肖天勇拿着菜刀去找陈二斤半算账,被陈二斤半一枪又打断了他另一条腿,在我们庙里一直养了两个多月。这些年,他不敢来庙上兴风作浪,也因为这方面心虚。”
智远长老这样说着时,感觉到拖拉机越来越近,又{“}赶忙停{“炫}下来回{“书}头招呼{“网}程少伯往药田里躲闪。可谁知那拖拉机好像故意开玩笑,他们越是往药田里躲,它也越往他们身旁靠近。智远长老躲闪得不耐烦,便朝那驾驶员喝道:“你怎么往人身上开?”
话音未落,那拖拉机已至近前,待智远长老与程少伯同时意识到这很可能是蓄意伤害时,已再躲闪不及,脚下一慌,被田中草药双双绊倒在地。智远长老再回头看时,满满一车圆木,哗啦一声,轰然崩溃。他赶紧朝程少伯喊了一声:“快抱住脑袋!”同时,奋力一跃,用自己的身躯把程少伯压在下面……
六
程少伯觉得自己是在雁栖河里游泳,身体一会儿浮,一会儿沉,逐波起落。忽然间,空中一声霹雳,顷刻暴雨如注,天上水里便都开遍白色浪花,随着那白色浪花开得越来越密,越来越多,天上的便纷纷扬扬往下落,河里的则竞相簇拥往上飞,空中便有了不断撞击,并有许多浪花因而粉身碎骨。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一朵浪花,从河里往空中飞。忽然迎面撞上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头和脸很像是川岛,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方志武,再后来又变成肖天勇……他蓦然明白这可能是智远长老说的那内藏凶险的“卦”,便立即使足浑身力气逃离开去。然而,那不断变换头脸的“卦”却紧追不舍。程少伯往哪里躲,那“卦”就往哪里追,躲来躲去,就是躲不开。后来,不知怎么一失足,他便从空中一个跟头栽了下来,与下面正往上飞的浪花撞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惊叫一声,便粉身碎骨!……
随着程少伯的大声惊叫,韩玉茑与何若菡、程杏英一起围拢上来。
“卦!卦!那个卦!”程少伯惊魂甫定,出了满头大汗,但依然逗留在梦境里昏睡不醒。他实在伤得太重了。锁骨、左小臂及三根肋骨共五处骨折,稍微一动就会疼痛钻心。所幸下肢是完好的,只是头部尚需观察。现在看,面部与颅部外表均无严重创伤,只要没有脑震荡,就无大碍。程杏英说,这需要观察他醒后的神志状态和说话、发音的正常与否。刚才这几个“卦”字发音比较清晰、响亮,但语句太短,不能证明没有语言障碍,所以,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为了护理方便,程杏英没让二妈和父亲再回山上,而是留在了镇里,以便自己和母亲一起照顾父亲。
程杏英很清楚,父亲之重伤未死,完全是智远长老掩护的结果。就目击的二妈介绍,事故发生时,智远长老刚扑到父亲的头上,崩溃的圆木便连续撞击在他身上、头上,使他来不及再哼一声,便七窍冒血而亡……
所以,是长老舍命救了父亲。
对于这次恶性事件,昨晚安葬智远长老时,镇党委书记肖天勇声称:经公安特派员查实,乃是“一次意外事故”,原因是“方向盘操纵杆故障”及“捆圆木的绳子突然崩断”(虽然有人说那绳子是被利刀砍断的)。但因为造成严重后果,故吊销该驾驶员肖旺财(肖天勇长子)的拖拉机驾驶执照三个月。同时,给押车的公社党委秘书肖旺祖(肖天勇堂侄)予以记大过一次处分。并责成他二人负责智远长老的安葬费与程少伯先生的医疗费。但与此同时,肖天勇也委婉地批评了男女老少齐上阵的大忙情况下,还有空闲时间进城闲逛的人。并说如果都在工地上干活,拖拉机就是出意外,在没有人的野地里只能伤及田里的草药,也不可能死人。所以,从这个角度说,事故受害者自身也有责任。
如果二妈韩玉茑不介绍肖天勇在闾阳山上说的那番话,何若菡与程杏英母女也许真的会相信肖天勇所做的结论,知道了他事前说的那些话后,便都明白了事情的性质。但由于程少伯亟待抢救,顾不上与肖天勇去计较,加上程少仲潜逃在外,确让肖天勇能做很多文章。为避免惹他来找麻烦,影响程少伯养伤,她母女与韩玉茑商议,暂时不露任何声色,装傻。等待把程少伯抢救过来,再养好锁骨、肋骨,就全家一齐护理他去北京养伤,到北京后再向毛主席告御状,彻底揭露他肖天勇企图杀人灭口的罪恶行径。到时候,不怕他再施展这种黑社会伎俩。
程少伯对所有这一切自然都没感觉,也就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不停地做噩梦,不停地被那个不断变换头脸的“卦”追逐着,便总是不断发出恐怖的惊叫。有时,他在梦中也会和同样被“卦”追逐着的智远长老撞在一起,他心里便有些纳闷儿。这些“卦”本是长老摆出来的,为什么他自己不能降服它们?又为什么他事先没料到这些怪物对他自己的危害?便觉得这有些好笑,就问:“你没算出这些卦会危害你吗?”可不知为什么,智远长老听了这话转身就跑。程少伯就在后面紧追不舍,边追边喊:“师叔,你别跑!”便醒了。
守在床前的程杏英又惊又喜:“妈!二妈!我爸醒过来了!”
七
从杏林中第一片黄叶飘落时起,秋天就来到了药王庙镇。
最初的秋风是清爽的,把盛夏的燥热一下子稀释了,带给人很多的惬意与舒畅。后来,秋风便渐渐凉爽起来,用这样的办法通知大自然,督促所有的植物加快成熟的速度,以迎接不久之后严酷寒冬的到来。
对于早在夏季就成熟了果实的杏林来说,整个秋天里要做的事就是落叶。为了逐步减少树体里的含水量,以免让它们在冬季遭受冻害,杏林中的每片叶子都要有序地脱落,否则,它们在阳光下的蒸腾作用,会吸引树体里的水不断上升,寒潮到来时,树干就会冻透,使其纤维组织遭到破坏,从而无法再维持生命,来年也不会发芽、吐叶、开花、结果。程少伯很欣赏杏林的这一自我调节现象,把杏林的落叶称为杏树在自然界的寒潮面前采取的“战略撤退”。
现在面对杏林的“战略撤退”,他也要率领全家“战略撤退”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他身上的骨折部位均已消肿。这次,他的主治医生是国歌,程杏英是护士长,韩玉茑、何若菡以及程若西都是护士。使他满意的是,半个月来,经常都能听到何若菡或者韩玉茑的古琴演奏,每逢这种时候,他就会对程杏英和程若西母女说:“中医是国粹,文化内涵很深厚。你们学西医的,不要光看到中医的缺点就瞧不起中医。这种音乐治疗,能化解患者的病痛,能抚慰患者的烦躁,能培育患者的爱心,也能坚强患者的意志,是有修养的杏林人医术的一部分,西医也应该学习中医的这一点。”
程若西便会与程少伯贫嘴:“外公,像肖天勇那样的人,听了这琴声也能培养出爱心吗?”
“我想会的。”程少伯就说,“川岛不是都放下屠刀了吗?只要有一点儿人味,就应该努力去唤醒他的人性,既治病,又治魂嘛。”
“外公,您真是天下第一大善人。要是我,当年绝不会给肖天勇他家秘方。”
“你不懂。”
“对,我是不懂。就拿这杏林来说,有那么多桃林、李林、枣林、梨林、苹果林、葡萄林,什么不比杏林高贵?中医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杏林来代表自己的行业?”
“这么说,你瞧不起杏林?”
“外公,您可别误会啊,您奋斗了一生的神圣事业,我哪儿敢瞧不起呀。”
“若西,为什么叫杏林,外公也说不清楚,可我的老师为什么叫苦杏,我却能说清楚。”
“为什么?”
“就是明知杏仁苦,也甘做杏林人。”
“献身精神,让人钦佩。”
“不值得你们年轻人学习?”
“当然,敬业楷模,我辈典范,若西一定认真学习。”
“死丫头!”
……
明天,程少伯就要悄悄由韩玉茑陪同,乘火车先进北京。半个月来,肖天勇多次以探伤为名,来察看动静。看来,他一直在警惕程少伯进京告御状的事。程少伯故意给他错觉,让他产生至少一个月后才能下床的印象。所以,趁近几天肖天勇还不会派人盯梢的时候,早走为好。
刚才下地后,韩玉茑扶着他在后院里转了转,程少伯感到腿有些软,便信步走出院门来。院外杏林茂密,街道上来往的人看不到他。若有脚步声向里走来,他听到后转身回院也来得及。
秋风落叶,又要惜别,程少伯心里就涌起许多感叹。不知明日一别,何时才能再见这片杏林。
忽见眼前红光一闪,纯阳观那只火狐狸倏地窜至眼前,见了他和韩玉茑急忙收住脚步,围着他们低低地呻吟几声,然后用哀戚的目光望着程少伯。
苦杏道人圆寂时,火狐狸一连七天不吃、不喝,每日守在灵前流泪不止。苦杏道人法身安葬后,它又成日成夜守在坟旁不肯离去。小道士想方设法哄它,好不容易才又吃了东西。程少伯与韩玉茑搬进观里,与它很快成了好朋友。现在,多日不见,它想必是来探望他们来了。程少伯便蹲下身,用没受伤的右手抚摸那狐狸。蓦然间,又想起智远长老。
正想着的时候,忽听自行车铃声一路响近,程少伯刚要转身进院,却见国歌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
“外公,《人民日报》发表国务院的指示!”国歌一见程少伯,连忙翻身下车,边嚷着边取出份报纸,递到程少伯面前。
程少伯连忙接过报纸,打开一看,头版头条通栏标题:《关于发展中药材生产问题的指示》。下面落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
毛泽东主席果然重视了他的意见,责成国务院特地发出这一指示。看来,他的意见没有白反映。
“你喂喂狐狸,我回屋好好看看这张报!”程少伯朝韩玉茑交代一声,就转回院去。
八
国务院的指示中,充分强调了中草药对于六亿中国人民保健事业的重要作用。因而要求各地必须下大力气重视与领导好其种植、管理、采集、加工等生产活动。并指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忽略和冲击这些生产活动,尤其是以药材生产为主的药乡地区,必须充分动员各方面力量,把握生产时机,搞好中草药生产。决不容许让丰收的草药烂在田里,如有发生,严肃追究当地有关部门主要领导的责任……
程少伯匆匆看完一遍,顿觉胸中热血沸腾。原来,对人大代表的作用及其同领袖的关系感触不深。现在看来,这人大代表的确是有反映问题权利的。而且,毛泽东主席和国家政府部门也的确是很重视群众来信的。比较当年在宫里随父供职做太医补,只能低头看病,不能多说一字,真是天壤之别!这样想着,情不自禁又把报纸重新拿起,从头到尾细细复读起来。
正读着,韩玉茑匆匆进来说:“镇上派人来要砍门前的杏树!”
“砍杏树?”程少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砍杏树干什么?”
“说是炼铁做烧柴。”
“谁来的?”
“党委秘书肖旺祖。国歌正在同他讲理。”
“我看看去!”程少伯边说边放下报纸要往外走。
“你不能去!让他们看出你已经能下地,更得麻烦。”
“那也不能眼睁睁就让他们砍了杏树哇。”程少伯不理睬韩玉茑的劝阻,匆匆奔出院来。
杏林前,刚刚赶来的肖天勇正对何若菡、程杏英、程若西和国歌表白自己:“大炼钢铁是党中央的号召,我这也是上支下派的呀。”
“党中央号召大炼钢铁,可没号召砍杏树。”国歌针锋相对说,“更没让你砍老程家的杏林。”
肖天勇一见国家人就想起杀父之仇与自己腿瘸的来历,又见国歌如此顶撞于他,不由大怒,立即沉下脸说:“程家杏林怎么啦?不就是仗着认识毛主席吗?我肖天勇今天就不听这个邪——来!”他朝身后手执大斧的人群猛一挥手:“给我从头砍!一棵不留!谁敢阻拦,给我绑起来,送镇上去!”说完,转身就要走。
“肖天勇!”程少伯大喝一声,走上前去:“你别欺人太甚!”
肖天勇猛转身见是程少伯,不禁一惊,强装笑脸道:“大哥,你这是跟谁发火呀?别忘了,这块杏林土改时是我帮你们保下来的,要不然,六年前就砍光了。你别不知好歹!——告诉你,我肖天勇欠你家的情分,早就还完了。没有我,你们家能保住这座宅子吗?保不住宅子还谈什么杏林?——来!给我砍,谁拦就绑谁!”
“吹牛×!”国歌一步跨上前去,指着肖天勇说:“姓肖的,你别以为谁都怕你!今天老子就不让你砍,你绑老子试试!”
“肖旺祖!”肖天勇高声唤道,“先把他绑起来,送镇上去!我就拿他在人民公社成立大会上当个典型!”
“不许绑!”程若西挡在国歌面前迎住肖旺祖。
“给我绑!”肖天勇怒喝道,“两人一块绑!”
肖旺祖一挥手,又上来几个人,立即与国歌和程若西撕扯起来。
何若菡、韩玉茑与程杏英见此情况,自然不能旁观,便上前助战。
双方顿时扭打成一团,有人便趁机去砍树。
“不许砍!”人群中忽然站出肖旺田,指着肖天勇的鼻子说:“程家是咱肖家的大恩人,砍这些杏林,就是忘恩负义!”
“放屁!”肖天勇哪里把肖旺田这样的普通群众放在眼里,立即喝道,“你刚穿了几天死裆裤,敢指我的鼻子说话?来,绑起来!”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人上前把肖旺田扭绑起来,但肖旺田口中依然连骂“忘恩负义”。
肖天勇朝旁观的执斧人喝道:“还不快给我砍树!”
执斧的多为镇里的年轻人,并未直接领受过程家的什么好处,听了肖天勇的命令,七手八脚就砍起来。顷刻之间,近几年栽的新树,便被砍倒一大片。
这边,敌不过对方的程家人,一个个被打得落花流水。
斜挎左臂气得浑身发抖的程少伯,再也忍不住怒火,大喊一声:“姓肖的!我和你拼了!”便一头朝肖天勇撞去。
肖天勇见程少伯一头撞来,忙闪身躲开,程少伯一个趔趄收拢不住,径直撞在韩玉茑与何若菡平日打坐的青石之上,顿时血花四溅,猝然倒地。
“爸爸!”程杏英尖叫一声,扑上前去,将父亲扶起来。
程少伯张了张嘴,欲说什么,却没等说出,就七窍流血,头一歪,停止了呼吸,但并没有瞑目。
韩玉茑和何若菡立即抚尸大哭。
“肖天勇!”已被捆绑起来的程若西朝肖天勇大声喊道,“我外公的死,你要偿命!”
“哈哈哈哈!……”肖天勇仰天大笑起来,“他这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你想往我身上赖是赖不上的。不过,看他这个大善人死得这么惨,我再有气,也不能和你们小辈人计较了——来,把他俩松绑。”说完,又指着杏林道:“这片林子还得照砍!一棵不留!——不,只留两棵,二木成林,和日本人给他立的那块碑一起,纪念他!”
九
一九九五年春,又是杏花盛开的清明季节。
在广宁市九龙山风景区闾阳国际氡气温泉康复中心开业剪彩仪式之后,这个中英合资项目的董事长、七十九岁的英国杏林医学院院长程杏圃博士,捧着父亲程少仲的骨灰盒。他的弟弟、七十八岁的英国杏林医学院副院长程杏陵博士,捧着母亲索菲娅的骨灰盒,领着他们各自的眷属,在中方代表广宁市杏林中药总公司董事长五十八岁的程若西女士的陪同下,又在闾阳公墓杏林小区程陵内举行了隆重的海外游魂回归故里安葬仪式。
安葬之后,程杏圃与程杏陵率领各自的眷属,又一一拜过太祖、太祖母、大祖父、大祖母、二祖父、二祖母、伯父、伯母及长兄之牌位,并又在父母陵前长跪了许久、许久。他们为共同了却父母临终遗愿而感到欣慰。
杏林小区是专用杏林点缀的特色陵园,长眠着本地区杏林界的许多名流。他们生前以做杏林人为乐,死后也以曾是杏林人为荣。
盛开的杏花引起了程杏圃小孙女丽莎的惊叹:“God!How nice are these flowers!(这些花真美丽!)”
程杏圃微笑着对孙女说:“Each of the flowers has a b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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