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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炼成凰-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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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瞎了还是聋了,竟看不到我们今日成亲么?如今,我才是她堂堂正正的男人!”
月色如水,红烛烈烈。
一瞬间的安静,似乎在酝酿等待着可怕的风暴。
果然,电光石火间,芈闲鹤和云翳动起手来!
芈闲鹤幼年起,便拜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疯丐”为师,疯子师父倾其一身武艺,毫无保留,又将一生研习的各种武功路数传授于爱徒,加之芈闲鹤武功天赋极高,故而他虽身在皇城,然而武功却不在话下,若是实打实地在武林大会上比试,定要摘取前十不可。
而云翳,因为身为西域教主之子,可怕的遗传令他在出生之时,体内便有不凡的真气,竟比寻常人二十年修为还要高出一截,如今他已彻底认祖归宗,这似邪非邪的功力,与自身原本的武艺融会贯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竟使他到达了可怕的高度。
这是真正的,高手对决。
眨眼之间,原本隔着几步远的两个人,已经拆过十余招。
快得根本叫人看不清,而且,是在两人都没有佩剑的情况下。
“你们!”
坐在床上的步莲华万分着急,可是……
芈闲鹤下床之前,快速地出手,点了她的穴道——此刻,她再焦急,也动弹不得。
也许,他是怕她令自己分心;也许,他是怕她偏袒云翳。
他,还是不自信——遇上这样的女人,怕是任何男人,也自信不起来。
浓重的杀气,从他和他的身上,同时传来。
一句“小心”还来不及喊出,只见两人的掌风所到之处,红烛俱灭!
霎时,触眼所及都是喜庆红色的房间,陷入可怕的静谧的黑暗。
因为怕有人来打搅,玉笙烟早就将山庄的人都一一叮嘱过,今晚谁也不许接近婚房,巡夜的家丁更是包括在内。
谁知,这样一来,即使是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响彻别院,也没有人听见。
突然,云翳的眸色一深,退开一步,手抚上自己腰间。
像是有一条金色的蛇飞舞出来,原来,是一条布满倒刺的金鞭!
云翳用鞭?
步莲华惊讶,她怎么不知道——他先前并未常用武器,顶多是一柄普通的精钢长剑。
像是一条吐着毒芯子的蛇,那鞭,飞快地舞动起来。
气势如鸿,幻影凌波。
男人用鞭,似乎有些蹊跷少见,然而,云翳甩动鞭尾,配上那森然的面孔,就彷佛是从地狱里攀爬出的魔——招招致命!
从道堕入魔,也不过是一息之念罢了。
深夜,悄悄起了雾。
金光如点点碎屑,在那样迫人的攻击之下,饶是芈闲鹤武功高强,在黑暗中,也只能勉强躲开,不住后退。
“还不认输么?”
云翳唇边勾勒出淡淡的弧度,却没有半分笑意。
鞭子一扫,墙壁上原本挂着一柄长剑,那是之前宋规致求高人为芈闲鹤打造的一柄佩剑。
扬起那剑身,直直投入芈闲鹤的怀中。
“接着,你手无寸铁,免得你输了,说我胜之不武!”
芈闲鹤接过剑,步莲华眼前跟着一花,铿锵之声已在耳边响起,声声刺耳。
银光和金光交错,那是芈闲鹤的剑,和云翳的金鞭缠在一处,胶着不分。
“你带不走她的!”
“呵,你错了,我今夜一定带得走!”
两个人步步紧逼,手中兵器相抵,互不相让。
脸色,是同样的凝重和阴沉;嗓音,是相似的沙哑和决绝。
心里好痛,步莲华流下两行清泪——
她真的不要再看下去了!
原来,看见自己关心的人在互相残杀,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
视线渐渐模糊,她好像就在这一刻死去,永不超生,永堕黑暗!
身下忽然有“轧轧”的声音响起,低低的,像是机杼声响。
睁开眼,泪眼婆娑的步莲华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耳细听。
很快,那声音,再次响起来,而且更清晰了,像是索道滑动的声音。
第223章 螳螂捕蝉黄雀后
她害怕,想下床,可是被定住了穴道。
原本四平八稳的床,像是风中的一叶扁舟,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忽然,床板一动,登时露出个不大不小,刚好容一人通过的四四方方的黑洞来!
一个人跃出来,只伸出上半身,看见惊愕的步莲华,苦笑一声。
她失声尖叫起来!
“我就说,这办法实在是笨得可以,可惜郁骐执拗,只好如此了,莲儿,郁骁来得晚了!”
话音刚落,他伸手去搂向步莲华。
听见她的声音,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同时回头!
“郁骁!”
“什么人?!”
顾不得一争高下,眼看着郁骁要把无法动弹的步莲华抱住,芈闲鹤和云翳连忙飞身而至。
“轧轧”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是在密道底下的郁骐,操纵起机杼,准备让郁骁和步莲华下来。
此刻,形势陡然紧张起来。
芈闲鹤和云翳飞快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一致。
先不管怎样,决不能叫郁家的两个男人带走步莲华!
眨眼间,他们同时向在密道入口边缘的郁骁发动攻击。
郁骁武功还要高于二人,然而,一手抱住步莲华,牵制了大半身体,加上双拳难敌四手,一时间落了下风。
“郁骁!我要落下铁闸了,你小心,带莲儿下来!”
郁骐的声音,从下面清晰地传上来。
话音刚落,只见郁骁虚晃一招,逮住芈闲鹤和云翳配合间的一个漏洞,闪身再次跃入密道!
眼看着那黑色的铁门再次紧闭,顾不得其他,芈闲鹤和云翳也跟着,跃入黑暗之中。
身子像是不是自己的,轻飘飘,飞快地下落。
眼前是全然的黑,伸手不见五指,连模糊的轮廓都看不见。
若不是耳边传来郁骁有力的心跳,还有芈闲鹤和云翳焦急的呼喊,步莲华几乎以为,她已经死了,这是通往地狱。
“怕么?”
轻柔的声音响起,那是郁骁好听的声音。
摇摇头,忽然意识到他根本看不见,步莲华低声补了一句,“不怕。”
其实,她不怕死。
很快,脚下触到实物,原来,这幽长的通道,也是有尽头的。
耳边也传来落脚的声音,看来那两个男人,也无大碍。
松了一口气,眼前却忽然亮起来,忽然而至的光亮,令她微微眨了眨眼,看清周遭。
周围都是粗糙的石壁,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点起火把的人,是郁骐。
只见他用火把照亮眼前,见步莲华安然无恙,这才看向另外两个不速之客。
“怎么,还要在这里动手么?现在是二对二,若是不想死在这里,你们大可以试一试。”
郁骐高举火把,凝目冷冷望着芈闲鹤和云翳。
他们二人只是忧心步莲华,双双欲上前。
步莲华叹了一声,这究竟是什么冤孽!
“我没事。”
被拥在郁骁怀里,她没办法走向他们,只得用语言先安抚他们。
果然,两个人都似乎松了口气儿,不复之前的焦躁。
“当下,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芈闲鹤拧着眉,率先出声。
云翳看看步莲华,也跟着点点头,算是达成了共识。
郁骐哼了一声,转身在前面带路。
诚如郁骁所说,这其实本是个省时省力的妙招儿,然而他们进来的时候,在这密道的其中一个分岔口走错了路,耽搁了一盏茶的功夫。
就这短短的时间里,哪知道就发生了那么多事。
看时间,这密道应该是早在山庄修建之时就已建造了,只是年头久远,恐怕连吕家人都不知道,却被这几天在这里不断勘察地形的郁骁和郁骐发现了。
因他二人自小便不断探索弃命山庄的构造,想来,各大山庄的建筑,都有些许雷同吧。
五个人一路无声,默默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只见前方不远处,有隐隐的光亮。
“那是哪儿啊?”
一直未出声的步莲华,忽然开口。
顿了一下,抱着她的郁骁淡淡开口:“是广宋山的后山脚下。”
心里揪起来,她就这么离奇古怪地消失了,不知道娘亲和爹爹会有多着急。
而且,连同芈闲鹤也跟着“消失”,若是老皇帝怪罪下来,不知道会不会给山庄带来麻烦。
她好怕,她不怕死,可是,担忧双亲。
“怎么,莲儿,你不想离开?”
看出她的不舍和犹豫,郁骁脸上没有怒气,反而在唇边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无妨,哪日有空,我便陪你再来。”
说完,疼惜地擦了擦她泛起湿意的眼窝儿。
再来,那又是何年何月呢,他不知,一别就是永诀这道理么?
又是一阵沉默,彻底的沉默。
男人们都不再开口,只是比之前更加急迫地奔向那光明所在。
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漫长的密道里,无尽的污浊和黑暗,险些令她窒息晕眩。
她身上还裹着大红的锦被,有些可笑,在无边的黑夜中格外刺眼,可是暖和,她还是拥紧了那厚实的棉被,缩在郁骁的怀里。
周围的气氛,在大家鱼贯而出后,再次陡然变化。
很明显,四个人泾渭分明——郁骁和郁骐,云翳和芈闲鹤。
态势重新有些剑拔弩张。
步莲华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掌心。
若是这一场争斗真的不能免除,那她甘愿选择去死,也不愿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有事。
“呵,出来了就要打么?也好,我好久没舒展筋骨了。”
郁骐丢掉手中半灭的火把,声音突显凌厉之色。
郁骁退后一步,抱进怀中女子,他感受到了她的颤抖。
“也好,小道士,我们先联手,然后再解决我们的恩怨。”
芈闲鹤志在必得地露出笑容,冲云翳一扭头。
只见云翳不反对,亦不附和,只是也随之露出个古怪的笑容来。
步莲华正对上他的笑,眼前的云翳,好陌生,可是,直觉里,她觉得事情不简单。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尚未来得及验证自己的猜想,白色的衣角忽然动起来!
是云翳,他不仅没有同芈闲鹤一起联手对付郁骁和郁骐,反而双足一点,身子轻摆,迅速地向后退了一丈开外!
“你……”
她的话,被怒吼而来的北风,吞咽掉了。
头顶有呼呼的风刮过,惊人的呼啸声,此起彼伏。
三个男人同时反应过来,暗叫不好,闪身欲躲,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一张巨大的,似乎没有边际的网,从上而下,兜头罩了下来!
郁骁、郁骐、芈闲鹤、步莲华,无一幸免,全被罩入网中。
那网,像是有生命一般,一触到人身上,便不住缩小,直到完全将他们包裹住。
“云翳,你这是做什么?”
步莲华连连抽气,眼看着四个人越来越聚往中央,连芈闲鹤手上的剑,也无法劈开那网。
“别徒劳了,比这锋利一万倍的刀剑,也砍不断我西域的‘困龙鼎’!”
云翳缓缓踱步而来,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手一挥,从暗处忽然窜出数十个黑衣人,均是黑衣黑裤,面覆黑罩。
有些眼熟,步莲华眨眨眼,“啊呀”一声,这些人,装束不就是和上次来刺杀的人,一模一样。
她忽然有些想通了。
郁骁和郁骐,并未开口,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芈闲鹤收回剑,冷冷地冲着云翳:“呵,看来本王,是找错帮手了。”
站在网外的男人轻笑,有些嗤之以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王爷,失礼了,还有弃命山庄的两位少爷,如若不嫌弃,还是走一遭吧。”
顿了顿,他看向面色万分惨白的女子,深邃的目光凝望她许久,终于有些和缓。
“小仙女,你怎么能不守信用,成了别人的娘子呢?”
低沉的男声,说不出的悲痛欲绝。
——
感怀,感怀,思君十二辰,参商各一垠。
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
云翳和他忠心耿耿的教徒们,在敦煌古城做了短暂的休整后,雇佣了当地的引路人,而且携带了足够的干粮和净水。
一路上,芈闲鹤和郁家两兄弟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在照料步莲华这件事上存在巨大分歧。
大概是水土不服,一过阳关,步莲华便有些虚脱,每天只能吃下一小块干粮,除此之外便只是喝些水,浑身无力。
“莲儿自小由我们兄弟二人照料,还是不劳小王爷了,您太尊贵了,我们倒是怕您压根不会照顾人!”
郁骁眨着狐狸眼,似笑非笑,夹紧马腹,喝令胯下的马原地踏步,不动声色地拦在步莲华的马车前。
一拂袖子,芈闲鹤扬起下颌毫不示弱,“三少爷这是什么话,自古夫君照料妻子便是天经地义,无论是王子还是平民,你说呢?”
他故意将“妻子”两个字咬重,果然引起郁骁的一脸怒气。
两个人还要再斗上几轮,车帘一动,郁骐探出头来,掩饰不住的焦虑。
“还有完没完?你们快去前面问问,那臭道士要把我们到底带到哪里?”
三个人,都被强制服下一颗药丸,被胁迫一同前往西域,那数十年前的神教宫。
男人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手搭在眼前,向远处凝望。
“司命,还有几天路程?”
云翳沉声问向身边的大护法,面色有些凝重焦急。
小仙女怕是熬不住这冰天雪地的漫天风沙,他隐隐担忧,怕是到不了神宫,她就要枯萎。
“回少主,若是天公作美,还有三天,差不多就到了。”
司命跃下马,手指在口中沾了些唾液,然后比在风中,辨识着风向和距离。
“唔,三天……”
刚要说话,一阵朔风猎猎,扬起漫天黄沙,吹得男人睁不开眼睛。
第224章 远赴西域做药鼎
风沙呼啸过耳,彷佛是那无数死在沙漠中的幽灵不甘地嘶吼着。
风停下的时候,司命已经返回来,牵了一匹骆驼前来,手中还端着个有裂口的陶碗。
“给她喝血吧,不然熬不住的,就算是熬到了,也是一把骨头,挺不住的。”
司命跪下,高举起手中的碗。
对于教中人来说,骆驼是神圣的生灵,它能带领迷途的旅人走向绿洲,负重托运,穿越沙漠,故而一向有着极高的地位。
云翳有些意外,他一向是认为,这个司命是极其厌恶步莲华的。
果然,似乎看出他所思所想,司命低头道:“属下只是在乎少主,如今她既然有幸成为少主的‘药鼎’,一定要助少主练就神功,是以司命现在看待那女子的命,比自己的更要精贵!”
略一沉吟,云翳下马,接过碗,从腰间拔出一柄小巧的弯刀,刀鞘上布满星罗棋布的大小不一的宝石——
那是他狂傲一世的父亲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他一把拉过骆驼脖子上的笼头,温柔地抚摩着这个温良的畜生,忽然猛地一刀刺入它的颈下,另一只手飞快地将破口的陶碗抵上伤处,接起温热的血来。
这骆驼果然是通人性,虽然痛得嘶鸣一声,巨大的蹄子也不断地翻腾起地上的黄沙,然而还是眨着有长长睫毛的圆眼睛,一动不动。
满满一碗血,兀自冒着热气,云翳将刀在嘴边舔了几下,收回腰间,捧着碗向后面的马车走去。
闻着那腥气冲天的味道,车前的三个男人都一时愣住。
“这要给谁喝?”
芈闲鹤皱眉,他对血的味道很敏感,抽动几下鼻子,闻出是骆驼的鲜血。
一撩下摆,脚下一点,云翳上了马车,一撩帘子,只见不大的车厢里,步莲华身上围着皮袄,包着厚厚的被褥,小脸蜡黄,还在昏睡。
一回头,“她睡了多久了?”
郁骐看看天色,也跟着担忧起来,“快三个时辰了,东西也没吃……”
脸色更加难看,云翳钻进车里,一手将步莲华上半身撑起来,坐在她身后叫她靠着。
盛着血的碗放到她唇边,她似乎也被那强烈的膻腥刺激到,闭着眼歪歪脑袋,还是没醒。
云翳原本冷硬的线条忽然柔和下来,又恢复了曾经的那种温柔,他轻轻托起步莲华的下颌,低声哄劝道:“乖,小仙女,喝下去……”
等了好久,女子依旧皱紧眉头,不肯张嘴。
他端着碗的手都有些抖了,手绕到她的嘴上,一用力,捏开了她的牙关。
碗口凑上唇,他就这么灌了进去。
“唔……咳咳……”
睡梦中的步莲华似乎被温热腥膻的液体给呛到,满口都是粘稠的腥,来不及睁开眼看看身边究竟是谁,她就被呛得咳起来。
一边是挣扎,一边是强喂,不多时,一碗血也灌进去了七七八八。
只是有不少血滴,落在二人的衣服上,星星点点,宛若梅花。
“这是什么?”
惊骇地用手掐住自己的喉咙,那味道吓死她了,她以为自己成了茹毛饮血的野人,睁着惊恐的眼睛瞪着云翳。
云翳看着那小鹿一般圆溜溜的大眼,放下碗,扬起下颌倨傲道:“是血啊,你那些男人们的血,我杀了他们。”
她不相信,原本灰蒙蒙的眼中射出骇人的光芒,沙哑的声音登时尖利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认识的云翳不会做这样的事,而且他们不可能被你杀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往后挪着,好像无比惧怕他的触碰。
“是么?”
身体强健的西域少主不断迫近,半跪着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缩一团的少女,眼中闪着邪恶的光芒。
“我带了四十九个高手随行,你也和他们交过手,你说,这些人就杀不了三个人么?何况,我还有你做砝码,他们不能不投鼠忌器……”
他恶意地吓唬着她,眼看着她蜷缩一团,眼泪簌簌落下,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
这女人,是为了那几个男人哭呢,她到底是舍不得他们么?
大颗的泪涌出来,死了?他们死了?
温柔邪肆的郁骁,霸道又有些可爱的郁骐,还有对外人高贵收敛却对她百般宠溺的小王爷芈闲鹤,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气血不停地在胸腔里翻腾起来,那喝下去的一大碗骆驼血在胃里烧灼起来,激得她“哇”一口吐出来,不知是喝的血,亦或是自己的血。
手臂一揽,云翳紧紧抱住怀中女子颤抖的身躯,冰冷的唇,滑落到黑发围绕的白皙颈部。
手指揩去她嘴边残留的血渍,他不忍再骗她,搂着不断颤抖的步莲华,他轻声安慰着:“没有,没有死,我骗你的,那是骆驼血,比人血腥膻,你想想,是不是……”
她挣扎了片刻,终于冷静下来了,啜着泪,却止不住抽噎。
“为什么要骗我?”
她仰起头,四目相对,令她有片刻失神。
“我想看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他们……”
云翳直勾勾地盯着她憔悴的脸,苦笑出声。
原来,他到底不是唯一。
爱上这样的女人,他没有办法驱逐那些同样在她心上的强大情敌。
是放手,还是,认命?
一想到放她走,他猛地一颤,下意识收紧手臂,绝不可能!
被那大力勒疼的步莲华轻推着,那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胸肺,好像像是被扔进油锅里,翻来覆去地被烈火煎炸着一般。
“啊……”
她小声地叫起来,踢开原本围在身上的皮袄,从里向外不断渗透的燥热,熏得她晕乎乎,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就像是小时候着凉,受了风寒,夜里烧得额头滚热。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云翳急急唤着她,想要弄清怎么了。
听到声响,候在外面的男人们再也忍不住,推开守在车外的司命,几个人争先恐后地撩开车帘,正对上满头是汗,双颊酡红的步莲华。
“你做了什么?”
“放开她!”
“本王和你拼了!”
几声质问,被狂涌的风吼吹散,裹着黄沙吹远了。
云翳掀起眼皮,也不解释,只是抱着步莲华,不叫她乱动,以免伤了自己。
司命拦在三个人的面前,冷静地一字一句解释道:“少主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儿,只是那女人是纯阴的体质,骆驼血虽然可以给她养分,但是太热太燥,加上她体虚,一时片刻消化不了……”
“那要怎么办?”
三个人难得的一致,异口同声,说完互看了一眼,都是说不出的紧张。
向车里淡淡地瞟了一眼,司命勾起嘴角,“无妨,我们少主刚好是纯阳体质,内力又绵厚,只要帮她运行一个小周天,对她无碍,只是……”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在最重要的地方停顿不说了。
三个人关心步莲华的身体,又是好一阵急声催促。
“三位急什么,她是我们少主的‘药鼎’,助我少主习得神功的重要关键,少主自然不会不管她。”
药鼎?
那是什么?
郁骁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急速地阴沉下去,怒声道:“不行!”
芈闲鹤和郁骐还未想透,齐齐望向他。
郁骁压住怒气,解释道:“这男人的意思是,以后莲儿要不断与他主子交欢,双方阴阳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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