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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汉代表作(中国现代文学百家系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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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仲原  怎见得?
     俞芳子  纵然她不吃醋,我可不答应。你别着急,我不打不闹,她今天
出来,我明天滚蛋。够朋友吧?
    王仲原  那怎么成?达玲!你知道我没有你就活不下去的。
    俞芳子  好漂亮的词儿!要我不走也行,可也得依我一个条件。
    王仲原  什么条件?你快说!
    俞芳子  那以后,你也得乖乖地听我的。
    王仲原  O.K.(拥抱她)
    ——暗转

                                 第十四场

     报告员:王仲原当然也没有认真营救若英。狡猾的侵略者有它凶残狞恶
的一面,也有它伪善阴险的一面,当王仲原幸灾乐祸的时候,敌人却主动地
考虑玉良和若英的自由。
     牢中。
     [岛田少尉在讯问章玉良。
     岛  田  我们发现你不是孟南,你叫章玉良。
     章玉良  唔,你这个发现不错,可惜太迟了。
     岛田可你为什么一直承认是孟南呢?
     章玉良  中国有一句古话:“呼之为牛,应之为牛”。你们一定要说我
是孟南,我想最好是满足你们的判断。
     岛  田  还有,你为什么承认那些文章也是你写的呢?
     章玉良  既然承认我是孟南,那么孟南写的文章当然也由我负责。
     岛  田  这样,你就吃了很多苦头了。你是想救你的朋友,是不是?
     章玉良  唔,这也随你判断。
     岛  田  是的,你救了你的朋友,他已经到了昆明了。
     章玉良  他到了昆明?
     岛  田  对,我们这里有情报。(指案上的信件)
     章玉良  那我的苦头算没有白吃。
     岛  田  但是,我们发现你不是孟南也没有什么便宜,因为章玉良更是
我们想见见的。
     章玉良  那么,你现在见到他了。
     岛  田  不错,我们很意外地见到你。用你们中国的俗话说,这叫“踏
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而且是在你刚要在上海开始抗日活动的
时候见到你就更有意义。   你在内地做过很多反对大东亚战争的工作,  不是吗?
     章玉良  是的,我一贯反对日本帝国主义者奴役中国人民和东方人民的
战争。因此,“八·一三”事件一爆发,我就转到内地去参加中国的神圣抗
战。
     岛  田  哼,别跟你们抗战“贴金”了。你们国共合作才几天就闹翻了,
因此你一到内地就被顾祝同给关起来了。     你还有理由说什么“神圣抗战”吗?
你不是知道你们内部彼此钩心斗角,自私自利,很不“神圣”吗?
     章玉良  中国是个古国,也是个大国,在她抵抗侵略者、创造新国家的
过程中会暴露一些内部矛盾是毫不足怪,也是任何国家所不能免的。有的阶
层对抗战不热心,有的还跟你们勾结在一起来破坏抗战。可是广大中国人民
从抗战中自求解放的要求是神圣的,为此而付出的巨大努力和自我牺牲是神
圣的。
     岛  田  唔,这倒不是夸张,你们的牺牲真是十分巨大的。可是这值得
吗?你们分明受了英、美的骗,特别是美国人的骗。你们以为美国人真会帮
助你们独立自由么?那都是骗人的话。看他们怎样对黑人吧,怎样对菲律宾
吧,我们东方人在他们的眼睛里头都活该是他们压迫剥削的对象,因此,只
有我们东方民族大家起来,在日本帝国领导之下,赶走美、英帝国主义,这
才是“圣战”。
     章玉良  什么叫“圣战?”倘使反对美、英帝国主义压迫和剥削东方人
民算是“圣战”,能够期待日本帝国主义不压迫剥削东方人民和她自己人民
吗?日本帝国主义不是靠压迫剥削她本国人民和她的邻国人民起家的吗?
     岛  田  这……
     章玉良  应该承认中国民族是一个有经验的老民族。在近世史上她有过
许多受骗的经验,可是,血淋淋的现实把他们教育得不再容易受骗了。我们
既不信这个骗子的花言巧语,也能看透那个骗子的真肝实肺。
     岛  田  唔,你这话有点“过激”。当然,我们承认,这次战争是多少
伤了中国人的感情的。但是,你们回头会发现,日本人还真是中国人的好朋
友。
     章玉良  这我们明白,广大日本勤劳人民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因为他
们也是受压迫、受剥削的,虽说也有些人跟着压迫者、剥削者一起乱跳,但
这几年日本情况也渐渐不如理想了,好些人渐渐从虚妄的兴奋中清醒过来
了。你不觉得吗?
     岛  田  哈哈。你说得太远了。的确,日本跟中国兵戎相见是很不幸的,
可我们也是出于对中国人民的同情,就是想把中国人民从军阀官僚的压轧下
“解放”出来。我知道中国的知识分子有许多是相信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
这也是中国的官僚军阀逼成这样儿的,不怪你们。     (他故意低声地、严肃地)
可是,你们要知道,皇军这次“圣战”的真正的思想使命,就是要在我们天
皇制度下,建立东亚的社会主义帝国。
     章玉良  哈哈,哈哈!
     岛  田  你笑什么?
     章玉良  你们知道中国人是实际的,对于白日做梦没有兴趣。
     岛  田  当然你们还不能了解帝国军人这个伟大的理想。可是,这是真
的!我看,你们才是做梦哩,你们没有力量反抗帝国的军事压力,梦想美国
人能替你们把日本赶走,让你们成为一个独立自由的国家,这真是一个可笑
的痴人梦!你们会发现迎进来的不是一个知心朋友,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
的强盗!
     章玉良  谢谢您的提醒,我们没有做梦,中国人民没有比现在再清醒的
了。我们感谢的也就是你们的炮弹很有效地惊醒了中国人民的百年残梦,让
我们在具体事实上认清了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明确了什么是真正解放自己
的道路。正因为这样,你们在中国碰上了无法克服的困难。你们的泥腿愈陷
愈深了,你们越是想冒险闯祸来兴奋自己人民,越是把局面弄到不可收拾。
这样也好,日本人民一定会从这次战争获得足够的教训,那对于日本人民的
解放事业会是有益的。
     岛  田  唔,你说得很有趣,很有思想。可惜你还没有懂得我们大东亚
“圣战”的深刻意义。大东亚“圣战”也是发展的呀,起先,的确比较单纯,
可是,后来内外矛盾发展了,“圣战”的思想内容也就丰富起来了。你不是
懂日本文的么?回头我介绍几本书给你看看,你抽烟么?
    章玉良  谢谢,我不抽烟。
    岛  田  没有关系,抽一支吧。(敬烟)其实战争总是要结束的。我刚
从大学出来,  我们都是知识分子,都应该为东亚永久和平共同努力,不是吗?
老实说,皇军目下作战的目标主要的是英、美,对于中国人,特别是中国的
知识阶级,我们是十分尊重、爱护的,我们希望中国人民和我们共同努力,
创造新的大东亚。这次章先生委屈了,他们把你当做一般的中国人,真是对
不起。哈哈哈哈。我们准备无条件恢复你的自由。
    章玉良  恢复我的自由?
    岛  田  是的。决定释放章先生。当然,我们希望章先生对于大东亚战
争有进一步的理解。我知道知识分子总是欢喜自由的,只要章先生出去不再
公开发表反对日本人的言论我们就满足了。
    章玉良  唔,我从不一般地反对日本人民。
    岛  田  当然,倘使章先生再有所活动,我们会马上知道的。也许随时
要请章先生来谈谈。
    章玉良  哈哈……
    岛  田  话就说到这里,现在可以谈谈别的事了。和章先生不是孟南一
样,当然章太太也不是孟太太。
    章玉良  当然不是,可是——
    岛  田  可是,也不是章太太。(笑望玉良)
    章玉良  她原是我的太太,就因为你们的缘故,才使我们夫妇分开的。
    岛  田  这次不是又让你们结合在一块了么?哈哈哈。
    章玉良  你们把我们的手铐在一块,可是我们的心早已分开了。
    岛  田  那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为了表示对你们夫妻的歉意,我可以
尽这么一点力。只要她承认是你太太,你可以领她出去,否则只好另案办理。
(向日宪兵)把孟李氏请来。
    [日宪兵下。
    岛  田  你和你太太有过一位小姐?
    章玉良  是的。
    岛  田  我见过了。很活泼。小姐那么高了,你们结婚该十几年了吧。
    章玉良  十三年了。
    岛  田  小姐十二岁?
    章玉良  对。
    岛  田  怎么她不认识你了?
    章玉良  离开的时候她还小。我们父女是在这里才相认的。
    岛  田  你什么时候认识池田先生?
    章玉良  很久了,他是一个热心正派的老人。
    岛  田  唔,也是一个爱管闲事的老人。
    [日宪兵押若英上。
    岛  田  孟太太,你辛苦了。
    梁若英  我不是孟太太。
    岛  田  我知道你不是孟太太,你是章太太。
    梁若英  不,我是——
    岛  田  不用辩了。你丈夫都承认了。那天来的是你们的女儿?
    梁若英  可是,我们早就分开了。
    岛  田  我们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又跟章先生在一块儿呢?
    梁若英  那是——那是我听说他来上海了,我去看看他。我们不过是朋
友关系。
    岛  田  (看看文件)那你为什么又问你们的爱有没有前途呢?
    [若英无语。
    岛  田  唔。这是你们的旧情未断,对吗?哈哈,你丈夫这次表现得很
好,我们很佩服他,愿意成全你们,把你们夫妻关在一个地方,等战争结束
了,再放你们出去,你看怎么样?
    梁若英  不,我不能呆在这样的地方,我得出去。我丈夫王仲原是华盛
银行的副经理,你们去查一查得了。
    岛  田  我们查过了,他不承认你是他太太。粱若英哪有的事!
    章玉良  若英!
    [日宪兵持一名片上,岛田阅后下场。
    章玉良  若英,你暂时承认吧,他们会放你出去的。
    [岛田与池田上。
    岛  田  章先生,池田老人领令媛来接你们来了,你们今天可以出去。
章先生,近来在我们皇军的兵营附近,时常发现日本文的反战传单,这使我
们很头痛。章先生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吗?
    章玉良  (摇头)我不是刚回上海就到你们这儿来了吗?
    岛  田  (笑)对。真是委屈您了。章先生,希望因这次的事件反而增
进日支两国相互间的认识。
    章玉良  是的,我们的确比以前更认识日本了。
    岛  田  (对若英)怎么样,章太太,你还是跟你丈夫章先生一道出去
呢?还是回头等那位姓王的来保你呢?
    梁若英  ……我跟章先生出去。
    岛  田  那很好,祝你们夫妻幸福,章太太。
    章玉良  (向池田)池田先生,这次承你帮忙,谢谢。
    池  田  说哪儿的话。
    岛  田  你们可以出去了。再见。(伸手)
    [玉良没有握手,和若英向岛田一礼,下场。
    岛  田  (目送他们下场后,按铃,对上来的便衣丙)你认清楚了没有?
    便衣丙认清楚了。
    岛  田  跟着他们!
    ——暗转

                                 第十五场

    报告员:玉良真的自由了吗?大家是很明白的。若英能不能跟玉良破镜
重圆呢?大家可以有不同的看法。现在让我交代一下金妹家里的事吧!
    金妹家。
    [金妹的母亲调莲子羹给友生吃。
    刘母  今天好了些吧?
    友生  精神好象比早几天好了些了。
    刘母  眼睛不痛了吗?
    友生  痛是不痛了。可是一点儿亮光也没有,怕是瞎定了。
    刘母  你不要老从绝路上去想,友生。
    友生  可不是一条绝路吗?我也不知多少次用各式各样的想法来安慰
自己,可是我知道那都是靠不住的。
    刘母  一句老话“天无绝人之路”,不着金儿一个人也能支持一家吗?
你眼睛刚坏的时候,我想这一家子可完了,迟早都得饿死了,谁知我们还是
活到今天。
    友生  金妹真能干,她究竟想出了些什么办法呀?我一直就没有详细问
过她。
    刘母  有什么办法?还不是靠朋友帮忙。一位李小姐待她很好。
    友生  李小姐?
    刘母  就是那一次雇车子送她回家的。
    友生  哦,我知道了,她叫李新群。
    刘母  上次印子钱的利息给不出,就是李小姐借钱给的,李小姐说印子
钱是阎王债,借不得的。她还说要给金儿介绍工作,让金儿上夜学。金儿碰
到这样一位好朋友,真叫“绝处逢生”啊。好,不用多烦心了,快吃了这碗
莲子羹,早一点儿睡吧。
    友生  咳,这也叫享老婆的福。我眼睛好的时候还没有吃过这样好的东
西哩。
    刘母  那不是应该的么?你平日对人好嘛。
    友生  还好咧,平日我对金妹老是粗言粗语地不体谅她,想起来真是后
悔。金妹怎么还不回来呀?
    刘母  现在还早,还不到八点。
    友生  咳,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现在过的是好长好长的晚上,听到了厂
里放第一声汽笛晓得是上工了;放第二声晓得是下工了。还有间壁那小学校
每天都打钟的,怎么这两天听不见了?
    刘母  你真细心,那小学校前天给捕房封了。老张的小二姐不上学了,
我才知道。
    友生  为什么封了呢?
    刘母  有人告密呀,说那是抗日机关。听说先生也给抓走了。
    友生  穷孩子们好容易有个开眼睛的地方,又给封了,真是什么世界!
    [开门,金妹入。
    刘金妹  妈!友哥!
    刘母  怎么,今天回得这么早?
    刘金妹  唔,(暧昧地)一会还要出去的。
    友生  就早一点睡吧!
    刘金妹  是,不过还得去看看李小姐。
    友生  明天再看她去不成吗?
    刘金妹  白天她不在家,我还得跟她借点儿钱。
    刘母  不是借过的吗?人家也是靠薪水过日子的,别老指着她呀。
    刘金妹  有什么办法呢?还了人家的债,还得有本钱进货才成哪。(拿
出棉花蘸着药水)友哥,大夫说常洗这种药水,对眼睛会有益处的。有人告
诉我,现在医学发达的国家,眼睛瞎了也能换。倘使战争结束了,我想不管
怎么样,也要把你的眼睛给医好的。
    友生  那就看怎么结束了。若是中国亡在鬼子手里,我情愿做一辈子瞎
子,也不愿再看见这个鬼世界!
    刘金妹  别那么说,友哥,中国也不会亡的,你眼睛也不会瞎的。来,
我给你洗一洗。(替友生洗眼)是不是舒服点儿啦?
    友生  唔,痒痒地舒服点儿了!
    刘金妹  再擦点眼药。(擦过眼药,替他把被盖好)你好好地睡吧。
    友生  (忽抓住金妹的手)金妹,我问你,你怎么这样香?
    刘金妹  香?有什么香?(狼狈)
    友生  唔,很香啊。
    刘金妹  (低头)搽了点儿香水。
    友生  你从前不搽这个的呀。
    刘金妹  从前没有啊!
    友生  怎么现在倒有了?
    刘金妹  贩的货里面就有香水,我好玩地搽了点儿。
    友生  你过来,你过来。
    刘金妹  (只得过去)怎么啦,友哥!
    友生  (抚其头脸)金妹,你头上脸上也跟从前不一样啊!
    刘金妹  (避开)瞧,你这人专说怪话,有什么不一样的?
    友生  太不一样了。我眼睛看不见,心里可是明白的。
    刘金妹  友哥,你的女人太难做了。记得我以前马马虎虎,不爱打扮,
有时候,头也不梳,你骂我“懒鬼”;后来,我勤快些了,薄薄地搽了点儿
粉,你又骂我“不正经”。现在更难了,好玩搽了点儿香水,也要疑这样,
疑那样,好象天下女人只有我搽香水似的。
    刘母  是啊,年轻女人总是爱打扮打扮的。别为这些小事又拌嘴了。
    刘金妹  再说,我到外面去找人家帮忙什么的,难道叫我披头散发去见
人吗?
    友生  我不是叫你披头散发去见人,搽一点香水本来没有什么。我是要
你知道女人真正的香不在她头上、脸上,是在她的为人,倘使不好好做人,
把名声搞臭了,搽再多的香水也没有用的。
    刘金妹  你凭什么说我做人不好,辱没了你?好,我不好,我名声臭了,
你骂吧,打吧!
    刘母  友生,你不是说过不怪她的么?
    友生  (觉得错了)是的,金妹,我毛病又犯了。我说过不再怪你的。
你对我的好心,我难道不知道?因为我眼睛看不见,就不免分外地急躁,分
外地多疑。你有你的苦处。现在一家的担子都搁在你一个人的肩头上了,我
暂时也没有办法帮你,我只想慢慢儿地学会一点瞎子也能干的活,至少我能
自己养活自己,你的担子,就会轻下来了。你就可以放手了。
    刘金妹  你说我可以放手了?友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友生  可不是么,你还年轻,有点儿漂亮,在工人区里,你太出色了。
于今丈夫又成了个瞎子,还有不出名堂的?我们再这样下去,一来会耽误你
的青春,二来我也实在不好受。只等我稍微有点办法,我想跟你分开住。
    刘母  友生!
    刘金妹  啊,友哥,你怎么这样想?
    友生  我近来前前后后都想过了,实在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我也是不
能离开你的,可是,可是,我能这样耽误你么?
    刘金妹  (抱友生)友哥,别说了!啊!(大哭)
    刘母  你们这算什么呢!干脆要了我的老命吧。
    友生  (推开金)金妹,你不是要去找李小姐吗?要去就早点儿去吧。
    刘金妹  (瞧了瞧)不,我今晚不去了。
    ——暗转
    第十六场
    [咖啡馆,玉良、若英,带贝贝在进餐。
    贝贝(她十分亲热地望着玉良)爸爸您吃饱了吗?
    章玉良  吃饱啦,这几个月来今天第一次吃这么饱。
    贝贝爸,你手上怎么啦?
    章玉良  这是给他们用香烟头烧焦了的。
    贝贝啊——可怜的爸爸!(吻他的手)
    章玉良  不止手上,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哩。吃点儿苦头有好处,让我们
认识半殖民地人民是怎么回事,帝国主义侵略者是怎么回事。瞧他们也没有
饶过你妈妈。
    贝贝(跑向其母)妈,你也受了刑了?
    梁若英  妈的手指头也给他们上过“寇丹”了,妈痛得晕过去了。
    贝贝不来啦,我说过,我要跟你们一道去受苦的。
    章玉良  说蠢话!
    小孩子家受得了这个!长大了给爸爸妈妈报仇得了。
    梁若英  (对壁上镜子)哪儿来的这个丑婆子啊?连我自己也不认识自
己了。贝贝,我要你给我送梳子、镜子来,你怎么不给送来呀?
    贝贝给你送去了呀,梳子、镜子、寇丹、口红,连你那套化装匣子,都
给你送去了呀,没交给你吗?
    梁若英  一样也没有收到。
    章玉良  本来吗,(对贝贝)你送的太不是地方了,干嘛不给爸爸送个
象牙烟斗来呢?哈哈。
    贝贝妈自家儿要的呀。
    梁若英  怎么能不要?几个月来,就用五个指头梳头,跟那些脏女人共
一个盆子洗脸,从没有见过肥皂,想起来真是要吐。
    章玉良  (反感)“脏女人”?谁是“脏女人”?跟你同监的都是些了
不起的同志。她们脸上可能脏些,灵魂是十分干净的!
    梁若英  (感到有些惭愧)这我知道。
    章玉良  (叫茶房)堂倌!
    [茶居上来。
    茶  房  你要什么?
    章玉良  咖啡快一点。(向若英)你不是要红茶吗?
    梁若英  对,给我一杯红茶。(望望座位)怎么生意这么清淡呵?
    茶  房  还早呢,再过两个钟头就挤不开了。(下)
    梁若英  (送烟给玉良)现在咱们可以痛痛快快地抽一支了。
    [章玉良接烟,贝贝为父母点火。
    章玉良  可不,在里面抽半截香烟头就算不错的了。现在才知道“饭后
一支烟”是多么不容易啊。
    梁若英  (抽了几口之后)玉良,咱们总算出来了,你不可以把你的生
活安定下来吗?(热情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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