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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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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晚绿果然满心好奇,立刻凑了过来,满脸八卦的兴奋,“那看来郎君心情不错?真想瞧瞧郎君被训斥的样子,之前被吓得狠了,这两天我浑身绷得紧紧的,生怕出一丝错……”晚绿发了几句牢骚,连忙又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正事要紧。”歌蓝催促她道:“你先去忙,回头再与你细说。”

    晚绿亦知道轻重,哪里能让宫里来的人久候?不过得知萧颂的怒火平息了,终于不用两股战战,她脚步轻也轻快了许多。

    萧颂的胡子也没来得及修,两人飞快地换上得体衣物,便去了前院。

    不出萧颂的意料,来人是李世民身边的太监忠瑞。

    尚未寒暄,忠瑞便立刻道:“听闻献梁夫人前些日施神术将随远先生从鬼门关拉了出来,必然劳累过甚,快请坐下说话。”

    “承蒙垂爱,只是不知圣上可有口谕?”萧颂拱手道:“如此随意,恐怕对圣上不恭。”

    忠瑞面上永远不变的微笑略深了几分,道:“倒也不算口谕,圣上听闻了献梁夫人的事迹,既欣喜有担忧,特命老奴来探望献梁夫人。”

    来看望病人自是带了礼物来的,但忠瑞却并未说“赐”,显见李世民的态度是很温和的,李恪娶了萧氏女,萧氏与皇家也算是亲家,他这么做,算是十分给萧家面子。

    医毕竟是技流,即使皇权至上,也不能非得逼门阀世家的媳妇去行医啊!因着这个面子,到时候让冉颜进宫行医,无论是皇家还是萧氏,面子上都能过得去。

    圣上已经为救治公主放低了姿态,萧氏也就顺势成全圣上一片爱女之心,萧氏媳妇行医是为了尽忠,不至于丢面子。

    冉颜知道,在唐朝,其实像萧氏这种门阀士族,一旦牵扯到名声的问题,倘若真的不和规矩礼法,或者于氏族不利,也未必会给皇室面子。

    双方相让着,各自入座之后,忠瑞便开始对那日的事情进行询问。

    表面上,看起来十分融洽,但冉颜也知道,自己必须要三思而后行,不能答错一句话,她身后背着萧氏的光环,是保护伞,也是负担。

    月东升,长安街坊之间都亮起了灯笼。

    东宫的书房之中,李承乾坐在圆腰胡床上静静出神,右侧的落地灯笼中投来的光线使他面上投下阴影,显得五官越发深邃。

    他身旁的内侍,微垂着眼眸在静静研墨,微扬细长的眉,一双盈满秋水的灵动眸子,泛着水泽的唇,便宛如画中走出的仙人,便是安静的模样,亦是灵气逼人。

    李承乾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别磨了,我此刻心烦意乱,看不进政事。”

    “殿下是为前些日的事情烦扰吧。”安瑾清灵的声音宛若泠泠清泉,将李承乾心头的不安与烦躁抚平的几分。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李承乾的眉心,并未谈政事,而是道:“你这几日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

    “安瑾,倘若此事败露,父皇恐怕容不下我了。”李承乾紧紧握着他的手。

    安瑾从不会过问政事,李承乾很少与安瑾谈论及此,他眼下一而再地说起,可见心中实在惶恐。

    “殿下。”安瑾垂眸思虑了片刻,才眼看着他,轻声道:“事情至此,怕全是吴王的手段。”

    李承乾一怔,安瑾继续道:“殿下虽在魏王府内安插了眼线,只可惜并不能十分接近魏王,魏王可能会在人前说出桑随远与献梁夫人之事,却一定不会在人前威逼胁迫他。魏王是个十分爱惜羽毛之人,怎肯轻易毁了自己儒雅恭孝的名声?所以,可能有人故意给咱们的眼线透露了消息,我猜,一定是吴王的人。”

    “可他不是一向不屑为阴谋之事?”李承乾对李恪可谓知之甚深,李恪相对来说是一个比较有气节的人,而且十分的骄傲自负,他觉得可以凭实力胜过李承乾和李泰。只是他打算以阳谋,暗中也提防着旁人阴谋,因此才一而再再而三与李泰作对。

    安瑾道:“殿下,吴王是不屑阴谋,并非不会,大好时机放在眼前,谁人不会心动?”

    这一场暗斗,真正的赢家是李恪。他不过只轻轻地做了一两个手脚,便让李承乾和李泰斗得死去活来,事情一旦暴露,他们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李承乾不是傻蛋,他心中也有所怀疑,但是既然已经做了,只能想着如何收拾残局。

    只是这些年来,他真的疲惫了,有时候当真想丢下这个储君的位置,然而他是嫡长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就算他放下储位,新君即位也必会时时提防,他的日子怕是会更加艰难。

    站在这个位置,他是迫不得已。

    如此的孤寂,以至,他从来都知道安瑾并不是全心全意地跟着他,却还是难以放手。

    “安瑾,我累了。”李承乾直身,伸手轻轻搂住安瑾。无论安瑾是否真的关心他,但是至少有一点毋庸怀疑,安瑾绝不会出背叛他。

 第375章 诱

    长安入秋,八卦的热情却如炙夏一般,在街头巷尾间蔓延。

    桑辰被袭击事件的来龙去脉,众说纷纭,而何寺正谨遵圣谕,不敢将过程透露分毫,但是却不遗余力地把冉颜和刘青松如何救治桑辰的过程渲染的十分精彩,其说故事的功力丝毫不在刘青松之下。

    不过何寺正倒也很有分寸,将冉颜为桑辰人工呼吸的一段略了过去,并且严禁外传,违者必重罚。

    别人的视线大都被冉颜的解剖术和桑辰被袭内幕所吸引,但萧颂却是私下里把所有的事情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之后便立刻二次着手封锁此事。

    萧颂的表面功夫向来做得不错,在人前,与冉颜依旧夫妻和睦,然而之后便埋头到了案件之中,白日去官署,晚上彻夜批阅卷宗,也从不会刻意地避开冉颜,见了面,依旧是笑意盈盈。

    但这些不过是他长久以来习惯的伪装而已,冉颜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与从前的不同,也明白萧颂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被带了绿帽子,冉颜对桑辰的举动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可萧颂心里岂能没有疙瘩?况且他一直以来对这方面都没有什么心胸。

    冉颜起初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当时情况危急,刘青松不在身边,又无别人会做人工呼吸,她不想桑辰死,嘴对嘴又有什么关系?可是这几日来,她也站在萧颂的立场上想了许多。他在婚事上面,一直都是全长安的笑话,好不容易娶了个妻子,却“红杏出墙”,又怎么能不郁结?更重要的是,他在乎她,他一直都不是个善心人,别的人死活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因此恐怕一时也难以想开。

    “怎么办?”冉颜虽然很会分析别人心理,但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应对又是另一回事,她对男女关系向来不怎么擅长,只能破釜沉舟地咨询刘青松了。

    刘青松一听说事情的经过,立刻兴奋地道:“冉颜,你这可是问对人了,这方面我是专家。”

    冉颜倒是有些相信,毕竟刘青松没几日便将冉韵追到手了,冉颜从来不觉得冉韵是个单纯的小姑娘那么好骗。

    见冉颜投来询问的目光,刘青松道:“三十六计懂不懂,首先说一个,苦肉计,咱们配一个药,让你吃了之后犹如大病将死,九郎不过是生气罢了,他若是不在乎你,也不会生这么大气,你这招一使,保证他什么气都没有了。”

    冉颜垂眸沉思,歌蓝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郎君又不是愚笨之人,岂是这么容易被骗?倘若被看破,会不会弄巧成拙?”

    冉颜也正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法子多的是。”刘青松自信满满地道:“不如你就直接与桑辰继续暧昧着,装作真的红杏出墙,九郎一看,绝对急。”

    “对,他肯定会急。”冉颜面无表情地盯着刘青松,“不仅会急,而且会暴怒,指不定就下狠手杀了桑辰。”

    以萧颂的性子,的确能干出这种事,刘青松一点也不怀疑。

    “不如……就用美人计吧。”刘青松一脸猥琐地笑,“情趣你该知道吧?你这样容貌,只要别死板着一张脸,穿得清凉点,到他面前去嗯嗯啊啊两声,他就是铁壁铜墙,也该坍塌了。”

    冉颜皱眉道:“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话虽这么说,这也是目前看起来最为稳妥的法子了,即便不成功,也不过是丢回脸而已,她在他面前又不是第一次丢脸了。

    她不屑用苦肉计作假,又不齿利用桑辰……最终,冉颜便果断决定当晚就试试美人计,一直等着别人主动,也不是她的风格。

    冉颜不保守,但也不是个随便的人,以前没交男朋友,一来是因为秦云林的事情压在心头,二来,没有遇上合适的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以前好像对这方便并没有多少兴趣。

    就是现在,倘若那个人不是萧颂,她也不会有什么冲动。

    赶走刘青松,冉颜便与歌蓝、晚绿关在屋内开始改衣服。那种半透明的薄纱到处都是,而且纱、绸、绡的质地都各有不同,配起来便如笼在雾中,若隐若现,歌蓝和晚绿一致认为,比单纯的暴露更有杀伤力。

    修修改改中,三人不知不觉地忙了一天。

    傍晚时,萧颂从官署回来,还如前几日一样,在前院的浴房里沐浴之后便去了书房。这几日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幸而事情较多,他可以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案宗上,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萧颂埋首在一堆案宗里,不知道何时走了神。

    他起身走至窗边的几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斜倚在窗前,能看见长安坊市间的亭台楼阁,遥遥似是延伸到天际。

    关于冉颜为桑辰度气的事情,当时他听到消息,怒火登时淹没了理智,若非是他平素已经将“三思后行”刻入骨子里,恐怕桑辰已经身首异处了。

    冉颜之于萧颂,是妻,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的妻子。他这些日刻意避开她,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他知道自己很不冷静,也不能接受这种事情,所以怕在情绪支配下做出什么伤害感情而无法挽回的事情。

    再说,他也得让冉颜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此事,冉颜是个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出现第二次。

    看着渐渐落山的夕阳,萧颂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安,前几日这个时候冉颜早就送饭来了,今日却迟迟未来……

    “来人。”萧颂扬声道。

    “郎君。”小厮推门进来,垂首恭立道。

    “命人去看看夫人在做什么?”萧颂话音方落,便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

    萧颂唇角微微一弯,他不用看人,只听脚步声便知道是冉颜来了,便小厮道:“你下去吧。”

    “是。”小厮躬身下去,在到楼梯口的时候,退避到一旁,小声道:“夫人来得正好,郎君方才还念叨您呢。”

    萧颂一旦阴郁起来,全府的气温都降至冰点,所有仆婢都知道是因为与夫人闹别扭了。他们倒是将形势看得无比清楚,在家里,还是夫人的话算数,所以立刻都一边倒地偏向冉颜,通风报信绝不在话下。

    “嗯,赏。”冉颜亦轻轻回了一句。她也只需要说这一个字,至于赏什么赏多少,都不需要她来动脑筋,歌蓝会将这些事情想周全,她只需做决定。

    虽然两人说话的声音极轻,但萧颂站在门边,听得一清二楚,脸色不由发黑。

    冉颜进屋时,便瞧见萧颂一脸阴沉地坐在案前,她顿了一下,略一思索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莞尔,“夫君,晚膳可曾用过了?”

    “未曾。”萧颂醇厚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自从与冉颜大婚之后,萧颂每日回家十分积极,便是现在这样闹不愉快,视事完之后,还是会立刻回来,不会像以前那样在官署中随便吃些。

    “我方才做了一些小菜。”冉颜亲自将托盘里的菜摆到窗边的几上。

    屋内到处都堆满了案宗,因怕损毁案宗,萧颂一般不会在这里吃饭,喝茶也都是在窗边那块地方。

    萧颂今日并没有露出那种习惯性的笑,默默地坐到几前,问了一句,“你可曾吃过?”

    “娘子一下午都在厨房里忙,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呢。”晚绿飞快地道。

    侍婢在这个时候插嘴很无礼,但是看着两人整日“相敬如冰”,她十分着急,也顾不得许多,心道,大不了就被打上十几板子,半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

    “晚绿。”冉颜皱眉,不是因为她插嘴,而是太夸张了,她不过比平时多在厨房里待了一两刻,今日的饭菜的确用心些而已。

    萧颂垂眸看了一眼菜色,冉颜做饭不喜欢做很大分量,但菜式比较丰富,因着刀工利落,厨艺也不错,因此每一道菜看起来都赏心悦目。

    “一起吃吧。”萧颂道。

    晚绿听见萧颂的话,心中一喜,等了两息,听冉颜轻轻应了一声,她便飞快给盛饭。

    食不言。冉颜和萧颂虽然是不同时代的人,却接受了同样的教育,因此一顿饭下来,只有筷箸偶尔轻轻碰到碗的声音。

    搁下碗筷,待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端下去,两人各端了茶水。

    冉颜早就将步骤想好了,她开始从正事说起,“我明日便要入宫替晋阳公主诊病,前日宫里已经将记录公主病情记录送了来。”

    她这话一说,萧颂便明白了什么意思,冉颜没有入宫的经验,不知宫中礼数。

    他抿了口茶,淡淡道:“无需担忧,照常行礼便是了,不过你的神医名声,怕是已经家喻户晓,后宫妃嫔许是会想见你,我已经托人捎信给德妃娘娘,届时她会提点你。”

    萧颂纵然生气,但心中还是关心她,默默地将一切事情都打点好,冉颜心中一暖,伸手覆上他的手。

    萧颂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推开她,只是找了个话题,“德妃出自燕氏,她的祖母是出自独孤氏,这个关系有些远了,但她与母亲关系不错。”

    冉颜的婆婆乃是独孤最强大一脉的嫡女,燕氏虽然也是名门,但至贞观年间,远远不如独孤家。德妃凭着那一点亲戚关系与她交好,相当于拉拢了独孤家和萧家。李世民后宫的女人个个出身高贵,不拼身份和势力,怎么能站得住脚?

    冉颜觉得这样进展有些慢,便一手从他腰间向下滑去。萧颂身子一僵,脸色有些发红,微微侧开脸道:“虽说她也依靠着我们家的力量,但去年年底时,她向圣上荐了武氏女,颇得圣心……”

    “我知道。”冉颜打断他的话,伏在他身上,唇在他颀长的颈间将吻未吻,热热的吐息如毛絮般轻轻挠着他,手也不老实地放在他腰腹间轻抚,“是武才人嘛,听说她是个极美的人儿。”

    冉颜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魅惑,萧颂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他与冉颜的夫妻之事一而再的因别的事情推延,忽而间被冉颜勾起那销魂蚀骨的回忆,喉头忍不住动了动。

 第376章 肉

    “萧钺之。”冉颜声音柔软。

    她是一个性格冷硬的人,但有的时候,心底那片柔软被触动,便会自然而然地柔和起来。正因为温柔的时候不多,所以此时才显得特别动人。

    “别闹。”萧颂一咬牙,轻轻推开她,起身走到案前,在席上跽坐下来,取出一卷卷宗,“你早些休息吧,我最近官署中事情多。”

    萧颂果然任何时候都不会只用下半身思考。

    这算是失败了吧?虽然早在预料之中,还是难免有些失望。冉颜靠在几上,叹息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贴上去,她平素不太爱粘人,偶尔做起缠人的事情,颇有些不习惯。

    女人的眼泪能使男人坚固的心墙倒塌。冉颜想起刘青松的话,不禁微微蹙眉。她仿佛天生就泪腺不发达,无论是遇上多么艰难坎坷,或者亲人离世,她始终都没有畅快地哭过,这会儿让她流眼泪实在很难。

    所以……冉颜早有准备。她从袖中取出浸泡了药水的帕子,覆在眼上,不出两息,药水便刺激双眼发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萧颂目光落在案宗上,却因为冉颜坐在身后,他并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静心凝神片刻,才重新收回思绪,浏览案情。他有丰富的破案经验,习惯在案情中挑漏洞,所以处理卷宗的速度比一般人要快许多,但是他行事一贯谨慎,一般挑不出毛病的案子,他都会多看几遍。而手上这个,便是之前看过的。

    他很快便投入到案子重,几遍看下来,才提笔在卷宗末尾写下已阅、核准的字。

    待到写完放置到一边,伸手再去取另外一卷,忽然想到冉颜似乎还没有走,迟疑了一下,才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却把他惊住了。

    冉颜跪坐在席上,微暗的光线下,一滴晶莹的泪水挂在她精巧的下颚,羽睫上沾染着泪花,眼睛微肿,显然已经哭了有一会儿。

    萧颂心脏一揪,仿佛被人狠狠拧了一把,当下也顾不得再置气,起身疾步走到她身侧,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轻轻将她转了过来,“阿颜。”

    冉颜微微抬眼,泪水却更加汹涌,加之略有些红肿的眼睛,显得分外委屈可怜。

    “别哭,别哭。”萧颂忙乱地帮她拭泪,语气里满是疼惜。

    冉颜趁势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脖颈之间,眼泪瞬间便湿了他的皮肤。

    温热的眼泪,落到萧颂身上却显得那样滚烫,刺痛似乎从颈脉的血液流窜到全身,他伸手抱住冉颜消瘦不堪一握的纤腰,柔声安慰道:“颜颜,不哭了,我不生你的气。”

    萧颂的声音醇厚而有磁性,温柔的时候,低低地拨动人心弦,在他这般宠溺的语气之下,冉颜竟真觉得自己委屈了,眼泪也分不太清楚真假。

    萧颂轻轻抚着她的背,柔声细语同她说话。

    这倒也不是萧颂太经不住女人哭,事实上他厌烦爱哭的女人,可冉颜骨子里就是一个坚韧的人,哪怕经历再多挫折,再多可怕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过眼泪。

    “让我瞧瞧。”萧颂偏过头,“颜颜有没有变成猫。”

    冉颜心里已经很鄙视自己了,听见他这话,更是脸热,“不要把我当小孩哄。”

    萧颂轻轻拍拍她,叹了口气,“怎么就哭了呢?真真是不能和你置气,到头来难受的还是我。”

    冉颜心里微酸,算起来萧颂对她实在很是纵容,连这样的事情只需要几滴眼泪便能令他心软,倘若不是太在乎她,以他的性子,这口气怎么可能生生地逼自己咽下。纵然这眼泪是假,但冉颜心里也暗下决心,日后必不会让这样的事情重演。

    “官署这几日很忙?”冉颜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萧颂轻抚着她的发,应道:“嗯,快入秋了,京畿周边的卷宗还积压着,不过往年大都是如此。”

    这些事情,萧颂早习惯了,也不觉得难以应付,这几日他太疲惫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怒气和伤心。怒气还在其次,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尝到伤心的滋味了。因为与冉颜在一起的日子特别满足,所以相形之下,这份伤心也尤其难以承受。

    “其实……我没哭,这眼泪是我用药刺激才会流出来。”冉颜察觉萧颂身体微微僵硬,搂着他的手紧了紧,“我心里着急,刘青松说我引诱你,你定然会原谅我,可还是不行,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冉颜松开手,定定地望着他,等待判决。她知道,倘若自己不说实话,萧颂也未必会知道,但欺骗就是欺骗,她自己心里总觉得疙瘩。冉颜不是没骗过人,但她不想欺骗萧颂。

    萧颂沉默片刻,才无奈一笑,“哪有你这么交代的?做坏事就要瞒得严严实实才行。”

    “夫君。”冉颜知道他这是原谅她了,面上静静绽开一抹微笑,“有些话,我这辈子只说一次。”

    冉颜眼泪流的久了,声音微哑低婉,“我愿对上苍起誓,此生与萧钺之结为夫妻,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疾病或健康,抑或岁月流逝容颜苍老,或任何其他理由,我都愿意和他在一起,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不离不弃。”

    萧颂怔愣中,看见冉颜微微倾身,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须臾,萧颂才回应她,他的吻只温柔了一息,便转为猛烈而炙热,带着强悍的气势入侵,辗转掠夺,仿佛是在用行动回应着冉颜直白却撼动他内心的誓言,久久才趋于缠绵。

    “阿颜。”萧颂离开她的唇,低低喘息。

    冉颜说过的情话实在屈指可数,但每一次,都能令他心血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冉颜眼角有泪水溢了出来,萧颂诧然,伸出修长的手指帮她拭掉,“怎么回事?”

    “药下得猛了点。”冉颜尴尬道。

    萧颂爆出一阵大笑,笑罢,又担忧道:“可有解药?这样一直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这种刺激性的药只要等药性过去了便会自动停止,不过这样总是流眼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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