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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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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颜无奈,萧颂的听说,肯定是听了太医署所有的医生说过。
怀孕到现在四个多月,萧颂几乎包揽了所有的生活饮食,严格管控她的吃食和休息时间。
萧颂从来没有流露出紧张的神态,可冉颜还是能感觉出来。冉颜十七岁怀孕是正常的,唐朝大多数娘子都在二十岁之前便生育了,但在生育中丧命的也屡见不鲜,所以才说生孩子是走鬼门关。再加上萧颂都二十七八才迎来第一个孩子,他自然重视。即使到第四个月的时候,冉颜说可以有房事,他也从来没有要过。
“嗯。”冉颜理解他的这些心情,所以便毫不犹豫地应了。
她吃完半个桃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太子和魏王的事情怎么说?”
萧颂擦拭着手,道:“此事暂时压了下来,据说圣上找桑随远恳切地谈了一次,他也未曾再追究。”
冉颜很奇怪,桑辰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一旦认准了一件事情,便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也固执地往前冲,不知李世民是用什么法子说服他。
“前日圣上任命房相为太子少师。”萧颂说着,接过晚绿递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
圣上还没有要废黜的太子的意思?明明都已经到了夜招群臣商议的地步,冉颜不相信这是李世民在气头上冲动所为。
萧颂看出她意思,便放下茶盏坐到榻沿,道:“前日圣上在行宫,突利可汗之弟结社率裹胁突利之子贺逻鹘趁夜埋伏在宫外,攻打行宫,杀死卫士数十人。这是谋反,朝野上下震动,纷纷揣测此举是否出自突厥某位可汗的授意,未查明以前,储位不能随意动,否则极容易导致举国动荡。”
房玄龄在贞观初年就曾经拒做太子少师,却在此时应承下来,只因为大唐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平息罢黜之事。
冉颜倒是听歌蓝说起过这件事情,不过她也只是听得传闻,并没有萧颂说得这样详细。
“巴陵公主呢?”冉颜原想着进宫摸清状况,抓个时机报仇,但不巧的是,宫内的大致情况都弄明白之后,她却怀孕了。如此也只好暂时罢手,她不想带着孩子去做这种事情,但不得不提防着她。
“还记着仇呢。”萧颂笑着躺在她身边,“圣上已经下旨,令她与柴令武六月份完婚,婚后继续待在府里思过,除非应诏,否则不许出府半步。”
“为何会这样?”冉颜不是杀人狂,巴陵公主遭到这样的报应她也很高兴,但也疑惑,公主别院那边死的都是无户籍之人,而且萧颂为了瞒住有人袭击庄子的痕迹,做成了丹炉意外爆炸的情形,惩罚婚后还禁足,并且没有说明期限,是太过严厉了些吧。
“在兰陵之时,我不是让白义把一份证据交给御史马周么?那是巴陵公主逼迫男人为她脔宠的证据,并且其中有闻喜县主一案。”萧颂道。
闻喜县主是隐太子唯一的骨血,即便这些年李世民并没有给她很好的待遇,但因内心深处对兄长的那点愧疚,也不会容许她有闪失,但巴陵公主迫使其夫柴玄意吸食阿芙蓉,引发一桩命案,并且导致闻喜县主香消玉殒,可以说是间接杀害了闻喜县主,这是李世民所不能容忍的。
萧颂惯常地打蛇打七寸,正正刺了李世民的痛处,而且恐怕是一见到巴陵公主便会被刺痛一回,因此只要李世民在位一天,她很难有翻身的机会,很可能这个禁足令的期限就是一辈子。
冉颜回过神来,再转头却发现萧颂在她身边睡着了,而这时马车刚刚好停下。
晚绿进来,冉颜做了个手势让她不要说话。
因此车停在慈恩寺所在的山脚下,冉颜又陪他睡了一会儿。
直到有钟声隐隐传来,萧颂才睁开眼睛,含糊地问道:“到了?”
“嗯。”冉颜答道。
萧颂揉了揉脑袋,起来挑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诧异道:“我睡了那么久!”
外面阳光刺眼,都已经快到午时了。
晚绿和歌蓝闻声进来,帮夫妇二人整理仪容。
萧颂只重新挽了发髻,便先出去了,等冉颜整理好之后,扶着她下车。
远处的钟声还在响,冉颜看了看不远处的慈恩寺,奇怪道:“这是哪里来的钟声?”
“夫人忘记了,清音庵就在这附近。”晚绿答道。
是了,幻空就在清音庵,冉颜道:“夫君,我很久不曾见过幻空小师傅了,不如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从那边走,顺道去瞧瞧她?”
“好。”萧颂笑答道。
两人走到山脚下,冉颜有些为难了,慈恩寺的香火鼎盛,上山下山的香客络绎不绝,让萧颂把她抱上去,她还真有点心理障碍。但看着几百道阶梯,冉颜还真不敢亲自爬上去。
“夫君,不如咱们回去吧,只要心诚,菩萨能感受到的。”冉颜劝道。
萧颂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来,往上走去。他们这样亲昵的动作,再加上萧颂俊容朗朗,顿时成了目光的焦点。
周围的香客纷纷侧目,有些暗暗摇头,有些掩嘴而笑。冉颜淡定地把脸埋在萧颂胸口,反正也没有人认识她。
几乎是她刚想罢,便有个清朗的声音叫破了他们身份,“襄武侯冉夫人!”
这个声音,冉颜听着十分的耳熟……是那只兔子。
第387章 从此常伴青灯
“桑先生。”萧颂放下冉颜,与他打招呼。
桑辰比以前清瘦了许多,但身量已然同萧颂相差无几,青丝不扎不束地披散在身后,显得他面容越发清俊,他拱手道:“在下早应该去拜谢冉夫人的救命之恩,只是……只是……”
只是想起那日中箭之后说的话,他不敢也不好意思去见冉颜。
“桑先生惊才绝艳,大唐文坛没有先生乃是一大损失,我既是碰上了,又怎能袖手旁观。”冉颜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已为人妇,为了她自己,也为了桑辰,她不想给他任何想象的空间,“先生无需言谢。”
桑辰面色微白,微微抿唇,几息之后,才似是自语地道:“救命之恩岂敢相忘。”
“桑先生可是来探望令师?”萧颂见气氛不对,便转移了话题。
“正是。”话已说尽,桑辰越发不自在。他努力过了,为了使自己变强,他主动求官,然而即便是在国子监那样还不算是真正官场的地方,他也未曾学会强颜欢笑,未学会伪装自己。
他这潭清水,只是在太子与魏王的斗争之下被搅起了浪花,但清水,还是清水。即便他有过人的智商,少了那层防备,也不可能像萧颂这样在官场上如鱼得水。
“在下还有事,告辞了。”桑辰朝冉颜和萧颂一施礼,便飞快地跑开。
冉颜叹息声未落,被萧颂又抱了起来。
已经是春末,正午的阳光已经有了炙热的感觉,到了寺院门口,冉颜见萧颂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便掏了帕子帮他擦拭。
“走吧。”萧颂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两人携手入了寺院,有知客僧人引领他们去了主殿中。大殿两侧有灰色衣袍的僧侣盘坐诵经,在供奉横三世佛的台子右侧,放置着一个偌大的木鱼,一名僧侣在不急不缓地敲着。
整个殿内庄严肃穆。
萧颂和冉颜在蒲团上跪下来,有僧侣送上了两炷香。
冉颜从来没拜过佛,只在心里默念了:保佑身边的亲人朋友平安顺遂;保佑胎儿健康,这次分娩能够顺利。
萧颂持香道:“今次上香来迟,是我贪睡误事,实非对佛祖不敬。”
冉颜莞尔,像萧氏这种有传承历史的门阀世家,信佛多过信道,萧太夫人信奉佛教,萧颂信也不奇怪。
祈愿之后萧颂便令人将带来的一大箱钱财抬进来,算是供奉的香火钱。
上完香后,有知客僧侣引领他们去厢房休息,享用斋饭。
“委屈我妻儿了。”萧颂看着满桌子非青即白,叹道。
“茹素有什么不好,你既是奉佛,说这话也不怕佛祖怪罪你。”冉颜夹了一块豆腐放他碗里。
他信佛,还杀生呢!
萧颂笑道:“佛祖明察秋毫,我供奉之心是诚,但怜我妻儿之心也是真。”
“谁要你怜!”冉颜吃了一口豆腐,慈恩寺的斋菜味道不错,她每天都要吃黑鱼、老母鸡之类的,纵然变着花样的做法,但也都快吃吐了。
萧颂被嫌弃,面上笑容却更胜。
吃饭时两人都不再多话,用罢饭后,坐在院子里休息了一会儿。慈恩寺接待贵客的厢房都是独院,每个院子里的风格都大不相同,冉颜所在的这个院中栽种桃花,此时繁花早已落,枝头上挂满了桃子,个个大而饱满,坠的枝头弯下。
两人在亭子里坐下,冉颜问道:“对了,方才听见清音庵敲钟,晨钟暮鼓,大中午的怎么会鸣钟?”
“大约是哪位师傅圆寂了吧。”萧颂道。
冉颜沉吟道:“那我们今日便不去庵内,只请幻空出来见见便好,免得扰了她们超度。”
“好。”萧颂颌首。
“阿弥陀佛。”唱佛号的声音苍老而平缓。
冉颜看清来人,是一个老僧,身上披着砖红色的袈裟,须白如雪,面上的皮肤却不是十分松弛,与胡须和声音不相符,看起来也只有五十余岁的样子。
萧颂和冉颜起身,也冲他施了佛礼,“怀静法师。”
原来是桑辰的师父,冉颜一直对怀静很好奇,能教导出桑辰那种性子的人,究竟是什么样。
“阿弥陀佛,叨扰了。”怀静并没有走近,施了个佛礼,十分淡定且沉着地道:“老僧只是迷路至此,非有要事。”
说罢再微微施一礼,转身往桃林里去。
萧颂出声道:“怀静法师。”
怀静转回头,萧颂指着另外一边道:“门在那边。”
“多谢施主。”怀静又折了个弯顺着萧颂所指的方向离开。
两人目送怀静离开,萧颂道:“怀静法师向来不识道,这点桑辰倒是像他。但据说他迷路从来不问路,说是随着佛陀指引而行。”
“果然是……”冉颜顿了一下,想了一个恰当的词,“奇人。”
在寺中休息了一会儿,便有住持亲自来拜谢萧颂的香火钱,与住持说了一会儿话,两人便告辞离开。
行到寺院门口时,竟是又遇到的怀静。
“阿弥陀佛,老僧方才忘记说了,佛陀指引老僧见到两位,乃是注定的缘。想来是想让老僧告知两位,桑随远决意落发为僧,从此常伴青灯古佛,为两位以及后代祈福。”怀静平淡地说完,唱了一声佛号。
冉颜心头一紧,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她一直都知道他固执,却没想到他竟固执到这种地步。
怀静默然地站在原地,不走,也不说话。萧颂和冉颜都感觉他还有话要说,便耐心等着。
过了片刻,怀静才又唱声佛号,道:“不过老僧未曾同意。”
冉颜大窘,原来竟是个说话大喘气的!
“他与佛无缘,但我佛慈悲,不忍他今世漂泊,孤苦无依,他日后便带发在我寺修行。”怀静顿了一下,好似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遗漏了,便转身离开。
冉颜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又好气又好笑,但这两种情绪加一起也抵不上得知桑随远要出家之事的无奈悲伤。
“我想自己走下去。”冉颜道。
萧颂未曾做声,只伸手搀扶着她,慢慢往下走。
第388章 女衣浮尸
坐在马车上久久,萧颂的才道:“既然怀静法师未答应桑随远剃度,必然有原因,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他自小在寺院里长大,养成了那样的性子,有遁入空门的想法也不奇怪。”
历经那么多虚假之后,萧颂偶尔会羡慕嫉妒桑随远的真性情,然而他并不期待自己成为这样的人,作为一个男人,他要得到自己想得到人,护住想护的人,这一世才算没有白活,哪怕因此失去一些东西。
有舍才有得,自古便是这个道理。
冉颜不由握住他的手。萧颂是个记仇的人,方才见到桑辰虽然当做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但冉颜与他在一起久了,也能感觉出来他隐匿起来真实情绪。如今还让他出言安慰,她心中颇有些厌弃自己。
“夫君。”冉颜撑起身子,在他面颊上落下一吻。
萧颂微微一怔,脸颊微红。
冉颜愣愣地看着他,“萧钺之,你还有害臊的时候?”
“咳。”萧颂尴尬地咳了一声,瞥了一眼冉颜的肚子,“这不是有孩子在么。”
冉颜回想起来,的确是自从怀孕之后,萧颂便很少有特别亲昵的举动。比如以前动不动就喜欢亲她额头,或者偶尔动手动脚地吃点小豆腐,但现在正经得很。
“哈。”冉颜忍不住笑出声音,萧颂难得有犯傻的时候,偶尔犯一回傻,倒是挺有趣。
两人在车内正说着话,马车却是停了下来。歌蓝撩开帘子进来道:“郎君,夫人,前面人群堵住了路,晚绿已经过去瞧瞧发生生么事情。”
“嗯。”冉颜在家闷了许久,也憋坏了,遂将两侧的帘子卷起来,看着外面风景。
这是在曲江的堤岸上,两侧柳树成荫,繁花似锦,莺啼燕舞,一派春日明媚景象。曲江宛如一片碧蓝的水玉镶嵌在青山环抱之中,河堤边的白沙在阳光下璀璨生辉,与碧蓝的湖水相映,显得分外干净美丽。
晚绿小跑着回来,“郎君,夫人,前面是游湖赏花会,许多车马都堵在那里,倒也能过去,不过时间需久一些。”
“夫君,让马车先行过去,咱们赏赏景走过去。”冉颜道。
萧颂算了算,她今日倒是没有走多久的路,便答应了。
两人下了车,携手往百花盛开的地方走去。
萧颂和冉颜一出现便吸引的不少目光,一对身着紫色常服的夫妇,郎君高大俊朗,娘子容貌秀美,走到哪儿都不会被埋没。
“萧九!”李德謇激动地奋力拨开人群,冲到萧颂和冉颜面前,拱手道:“拜见嫂夫人。九郎,咱们兄弟几个都在,清河公主她们也在,不如你与嫂夫人一起过去吧。”
李德謇眼神不断往歌蓝那边飘,示意萧颂给他创造一下机会。
李德謇说要追求歌蓝,还真就付诸行动了,写了无数的情诗,托人送给歌蓝,但仿佛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音讯。后来又开始送礼物,但是依旧如石沉大海,歌蓝没有拒绝,也从没有表达过谢意。
李德謇曾经逼急了拽着晚绿问了问情况,结果得到的答案让他险些吐血。
歌蓝说:像这种有钱的公子哥儿,必惯常拿这些东西去哄骗小娘子,不是给我也是拿去哄骗旁人,既然他自愿给,我虽然不喜欢,也勉强受了。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他,他若是来讨要回去,我也一份不错的还了。
李德謇哪里有脸去讨要回来。
诚然,李德謇是曾经拿这些东西去哄过别的娘子,但给歌蓝的东西,都是他花了心思的,可不是拿钱财随随便便买了。
今日本想去找歌蓝一起来赏花会,谁知早上去的晚了,竟是扑了个空。
“我要陪你嫂夫人去清音庵,你们玩去吧。”萧颂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
“轻松哥说的对,九郎你就是个无情的人。”李德謇说罢,一着急便冲到后面拽着歌蓝,冲萧颂道:“你走你的,把她留下。”
歌蓝淡淡道:“我的脸面不值什么,但是李郎君还请想想令尊。”
说完,趁着他犹豫间猛地抽回手,挪了挪位置,站到了萧颂和冉颜的身边。
李德謇实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想他纵横百花丛中,何曾有失手的时候!比歌蓝美的人到处都是,而且招之即来,但是奈何他越看歌蓝越是顺眼。
眼看关注这边的人越来越多,李德謇找不到什么话说,却又不愿放歌蓝走。李德謇还发现,萧颂和冉颜夫妇俩真是太无良了,不是一般的黑,两人不同意去游湖,也不急着走,更令人气愤的是,居然袖手旁观,没有一个出言打圆场。
刘青松和程怀亮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程怀亮嚷嚷道:“你怎么这么慢。”转眼看见萧颂和冉颜,立刻规规矩矩地施礼。
李德謇见到刘青松,仿佛见到救兵,立刻拉着他小声道:“轻松,九郎不留,帮兄弟想想办法。”
程怀亮忙着寒暄道:“嫂夫人,今日某的爱妻也来了,嫂夫人要不要见见她。”
程怀亮对清河公主似乎十分满意,因此也分外爱重,婚还未成,便迫不及待地冠上妻名了。这也不算轻浮,圣旨一定,这婚事几乎是铁板钉钉子了。
李德謇暗赞了一声,真是好兄弟!
“不了,今日还有些事情。”萧颂再次无情拒绝。
萧颂也曾经同冉颜说过李德謇的事情。但冉颜对这件事情保持中立,李德謇早已有未婚妻了,今年就会完婚。他求歌蓝做侧妻,冉颜虽觉得不大好,但歌蓝是大唐土生土长的女子,说不定也不会觉得委屈,她不会干涉歌蓝的婚事。
刘青松对李德謇道:“哥以多年的经验告诉你,这对夫妇油盐不进,你死了这条心吧。从小到大我们跟九郎玩心眼,哪次玩过他了?他那个妇人别看长着一副娇俏的模样,也不是个善茬,咱们另谋他路吧。”
“你们玩着吧,我有事先行。”萧颂拱手告辞。
李德謇见歌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嘴里有些发苦,迎着春日小风无比幽怨地道:“想当年,我阿耶一出现便立刻迷倒了我阿娘……我阿娘夜投阿耶,成就一段佳话。”
“但德謇,我老程就是个实在人,说句实话,你不是你阿娘亲生的吧?”程怀亮道。
“你才不是你阿娘亲生的。”李德謇一扇子敲在他脑门上。
不过说起来李德謇虽也长得不错,但相比李靖的俊容朗朗,比起红拂女的绝艳,他的确没遗传到父母的优点,否则多半也是个妖孽美男子。
“走吧走吧,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刘青松拽了拽他。
“你们都带了未婚妻的,我去干什么!”李德謇甩开刘青松。
刘青松拢着袖子道:“你又不是没有,自己不带,怨谁?”
李德謇看了一眼歌蓝的背影,“我未婚妻要是那样的,我去哪儿都带着。”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程怀亮大吼了一声,“快快,去救人!”
冉颜与萧颂还没有挤出人群,便听见了程怀亮洪亮的声音,不由止住脚步,回头看过去。
有不少人往河堤下面跑,跑在头一个的就是程怀亮。
冉颜眯着眼睛看过去,但见碧蓝的湖面上飘着一抹白,是个俯卧水面的人,“那个男人早死了。”
萧颂微微一顿,交代几名护卫保护冉颜,“我去看看。”
这并不在他管辖的范围之内,但作为刑部侍郎,倘若在眼皮底下发生人命案,他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定会给人落下话柄。
冉颜看着萧颂的背影,吩咐晚绿道:“去车上拿了避秽丸给他送去。”
眼看着来去还需要一会儿,歌蓝便端了胡凳让冉颜先坐一会。
“夫人如何知道那是个名男子?”歌蓝看了半晌也只能勉强分辨是一个俯卧在水面的白衣人,甚至连是男是女一时都无法分辨。
“这与人体的结构有关,人死后体内会出现腐败气体,男人上宽下窄,这就使得其身体重心偏向于身躯的前方,男尸在水中常呈现俯卧位。而女性盆骨较大,身体重心偏后方,多呈仰卧位。”冉颜尽量用简单的词汇解释,能不能听懂就看歌蓝的领悟力了。
“只有死了一段时间的人才会漂浮吗?”歌蓝抬头,看见程怀亮早已经入水将人给拖了上来,但他本人正伏在岸边吐。
“对。”冉颜看向方才尸体漂浮的位置,旁边有一块深入水中的浅滩,上面生满了芦苇,很有可能尸体是顺着水流从那边漂过来。而且漂过来的时间不久,方才她在看风景的时候,湖面上还什么都没有。
按照这几日的气温来看,冉颜估计那人至少死了四天以上。恐怕倘若不是今日气温迅速上升,导致尸体腐败加速,很有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才能浮上来。
等了一会儿,萧颂才返回来,站在离冉颜几步远的地方道:“尸体已经腐败不堪,身上着了女衣,验尸之后发现却如夫人所说,是个男人。我身上怕是沾染了尸气,在这里站一会儿吧。”
“刘青松验的尸?”冉颜问道。
萧颂歉然道:“是。已经令人报官了,一会儿府衙便会派人过来,我恐怕暂时还不能离开,夫人改日再去清音庵吧。”
“这是应当的。”冉颜向来都是一个以工作为重的人,自是理解萧颂。
第389章 独家胎教
萧颂在李德謇的船上沐浴。李德謇命人找了半晌才找出一套没有穿过的衣物,不是时下流行的圆领衣袍,而是交领广袖。
冉颜不喜欢在水上的感觉,因此便在堤上走走。冉颜原本就遇见尸体便想往跟前凑,再加之很长时间没有验尸,不自觉地便靠近了那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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