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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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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阿颜方才在说的什么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下下策,那么什么才是上上策?”冉云生还是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

    “去准备席座。”冉颜吩咐歌蓝,转而答道:“不过是玩意话,十哥切莫要较真。”

    冉闻笑道:“就是,娘子家能有什么见识,不知哪本书上看来,胡言乱语罢了。”

    冉云生心里叹了口气,像大伯这样识人不清、眼界又窄的人能坐上家主之位,不过凭的就是一个“嫡”字,若是长此以往,冉氏早晚要没落到淡出“世家”行列。

    萧颂见冉颜不想答,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箫上,“方才远远听见箫声,是你吹的曲子?”

    冉颜嘴角一抖,那能算是曲子吗?于是便道:“最近感兴趣而已,还不会。”

    萧颂道:“奏箫,要呼吸得法,手指灵活,唇要能够灵活地控制风门、调节口风,而舌也需要有变化才行,单纯地吹气自然吹不出好曲。”

    冉颜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箫,她从来没有觉得学习乐器是件容易的事情,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复杂,她抬了抬手,将箫递给他,“你吹来听听。”

    冉闻脸色微变,轻声叱道:“阿颜,怎可以如此无礼。”

    萧颂淡淡笑着接过箫,“冉伯父莫要责怪十七娘,桑随远与我都很是欣赏十七娘这份直率,随远可是万分倾心呢!”

    他说着,并未等待冉闻地答话,将箫放在唇边试了试音,便毫无预兆地进入了正曲。

    冉闻兀自把萧颂的话反复咀嚼即便,也品出些味道了,他那句话的意思大体就是:桑随远可就是喜欢你闺女的这份直爽,若是真的改了,桑随远许就不喜欢了。

    冉颜看了萧颂一眼,她自然明白,他的一句话给自己省去了多少麻烦。

    箫声本就带着空灵苍凉的意味,这首曲的曲调舒展,似远在深山,偶似入幽谷的空明,又有一种豪放苍凉悠远之感。

    萧颂低垂着眼,深刻的五官显得柔和起来,即便如此却气势未减,便如他所吹的这个曲调,整体柔和,却开阔无比。眼前宛如能看见气象万千、恢宏壮观的塞外风景。

    人与曲合为一,卸去种种伪装、算计、阴险的萧颂,便如生在绝壁的劲松一般,古朴、坚毅挺拔。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箫声已停,却仍然良久地扣人心弦,回味无穷。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冉颜脑海里莫名地便冒出这首诗来,这样好的曲子,不由得她不赞叹。

    冉颜冷而缓的声音念出这首格调高绝、气象阔大的《关山月》,加之方才萧颂曲声所带来的震撼,令几人静默片刻,冉云生才激动地一抚掌道:“好曲,好诗。”

    萧颂将手中的箫递还给冉颜,神情若有所思。

    “萧侍郎从前曾在边塞从军,因此对边塞感触颇深,得此意境倒是在情理之中,但阿颜从未去过边塞,竟也能作出这样绝妙的诗,我家阿颜实在是旷世奇才。”冉云生兴奋地拉着冉颜跽坐在刚刚铺好的毡子上。

    萧颂收回神思,目光盯着冉云生与冉颜握着的手,心里酸溜溜地直冒泡,还有那句“我家阿颜”,直接令他一向带了三分笑意的面上有片刻的僵硬。

    “十哥莫要夸赞,这首诗……是……”冉颜一抬头看见了刘青松正背着大箱子颤悠悠地过来,接着道:“是听刘青松刘医生吟诵的,他说是一位叫李白的郎君所作。”

    所谓祸水东引,冉颜这几句话一出,导致刘青松一脚才踏入水榭,便被冉云生追问此事,萧颂也很有兴趣知道,刘青松什么时候私下跟冉颜吟过这首诗。

    “《关山月》?李白?”刘青松一头雾水,但看了一眼冉颜,就知道是她不小心闯祸了,当下大腿一拍,便开始唾沫横飞地讲起了李白的事迹,“李白的父亲叫李客,是陇西成纪人,他的父亲在边塞经商,我也是偶然一回遇见的,此人惊才绝艳……”

    刘青松舌灿生花,讲得忘乎所以,开始扯到了李唐王室,冉颜听着听着觉得他再讲下去恐怕就露馅了,立刻干咳了一声,缓缓出声道:“歌蓝,泡茶来,我的那杯不要加别的香料。”

 第140章 你这是表白,还是调戏?

    刘青松好歹抓回了话题,但说李白和李唐王室有关的事情已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以萧颂的敏锐,必然会察觉其中不对,冉颜忧虑地看着刘青松。

    刘青松往冉云生身边凑了凑,极其厚颜无耻地道:“这是我新构思的话本子,怎么样,这个故事会不会受欢迎?”

    冉云生愣了一下,道:“刘医生说的有根有据,我还道是真人真事,原来只是话本子,故事当真是好故事,便单这一首诗,已经能令文坛哗然了。”

    萧颂心中虽有疑问,却并未真正往心里去,因为刘青松平素也胡说八道惯了,时常也冒出一些令人惊艳的故事、诗词,这次只不过是更加出彩罢了。

    他心底想更多的是,回去要好好拷问一下,他什么时候跟冉颜这么熟了?

    冉闻看着冉颜,心中越来越诧然,这个沉静冷然的女孩当真是自己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儿?

    刘青松早已经忘了来意,兴奋地与冉云生聊起了话本子的事情,以及他在长安坊间多少多少个爱慕者云云。

    那厢聊得热烈,萧颂含笑看向冉颜道:“我要去刘刺史那里一趟,你可要一并过去?”

    秋闱已经放榜了,冉颜也不知道周三郎成绩如何,她想了一下,还是道:“那就劳烦萧郎君载我一程。”

    两人才说罢,便闻不远处清脆的笑声传来。

    河岸边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女冲水榭这边挥手,为首的正是冉美玉,“十七,听说你回来了,姐妹们特地来看你。”

    冉颜纳罕,冉美玉不是在酒楼么?居然这么快就回来找她算账了?

    冉闻本就不大同意冉颜和萧颂一并出去,冉颜虽然没有婚约,但毕竟与崔氏挂上了,万一落下什么话柄影响这门婚事,实在得不偿失。正好娘子们过来,冉闻道:“你们姐妹久不相见,也该好好说说话。”

    冉颜暗暗撇嘴,以前住在庄子上,离府虽然远,但总归同在苏州,两年都没人去找她好好聊聊,凭什么她们想聊她就得聊?不过,好歹也得在这个地方住几日,冉颜不想平白地惹更多人的嫉恨,便顺手将问题推到了萧颂身上,“萧郎君觉得呢?”

    “伯父说的有道理。”萧颂笑吟吟地看见冉颜目光里一闪而过的失望,话锋陡然一转道:“不过见刘刺史也是大事,既然你有事,我等一等也无妨。”

    冉颜微微一笑,冉闻肯定不会让他干巴巴地等太久。

    萧颂话音刚落,十余个少女便进了水榭。

    冉美玉一袭红衣,含羞带怯地瞧了萧颂一眼,微微蹲身行礼,高八度的声音明显降了几个音,“见过萧郎君。”

    其余少女也都连忙蹲身行礼。

    “诸位不必多礼。”萧颂淡淡道。

    一群女子款款行礼,各色襦裙在身周轻轻缓缓地绽开一小圈,冉颜看着甚是赏心悦目。

    冉美玉一改之前的跋扈形象,温婉地冲冉颜道:“听说十七姐回来,妹妹便急忙同姐妹一并过来看望,十七姐不会嫌我们姐妹唐突吧?”

    冉颜对她演戏的水平还算满意,不像冉闻那样假得令人看之生厌,遂很给面子地道:“客气了。”

    事情本来进展得极好,偏偏人群后面忽然传来一个酸溜溜又懒洋洋的声音,“十八姐真是重姐妹情,方才在酒楼遇见十七姐的时候,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个,就连忙跑回来迎接十七姐了。”

    这话说得前后矛盾,十分没有逻辑,但很能引人想象。

    一群娘子生怕冉闻误会这话是自己说的,连忙散开,将“真凶”露了出来。

    冉韵一张明丽的小脸上带着惺忪的睡意,豁然看见冉闻紧绷的脸,仿佛受惊一样地缩了缩脖子,“大伯,圣人说童言无忌的,你别生气啊。”

    冉闻努力缓了缓脸色,一副教导的口吻,“过完中秋就满十三岁,都是大姑娘了,阿韵以后要注意言辞举止才行。”

    冉韵垂着脑袋,声音温温地道:“阿韵知道了,其实阿韵本来可以很懂事的,怨都怨有个喜欢宠溺妹妹的兄长,不过还好,他向来最宠溺十八姐,刚刚在酒楼里,十八姐宴请那些郎君娘子,他还帮忙付账了呢!他就从来没给过我半文钱。”

    什么叫躺着也中枪?冉云生现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小丫头骨子里就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肯定是算了算十八娘可能花费的钱财,心肝肉疼,这才有事没事就找茬。

    刘青松两眼放光地看着冉韵,赞叹道:“哎呀,小娘子真真是个妙人。”这个小姑娘实在太合刘青松的胃口了,他两辈子加起来,就没遇上这么合心的人。

    冉颜实在很想大笑出声,可惜其他人一个个都绷着脸,她也不好太放肆。

    萧颂垂头在她耳旁,戏谑道:“想笑就笑吧,不怕憋出内伤?”

    冉颜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只一息便回过头去,甩给他一个后脑勺,萧颂却笑得更欢快。

    这厢私底下雀跃得紧,台面上的气氛却不怎么好。

    萧颂看冉闻已经濒临爆发,却恍若未曾看出一般,冲他笑道:“当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娘子,伯父,她们女儿家的小打小闹,我们就莫要较真了。我与十七娘先去见过刘刺史,上次行酒令侥幸让伯父胜了,这回我可得扳回一局。”

    姐妹玩闹也是常有的事,被萧颂这么一说,冉闻面子上也就下来了,不禁抚须笑道:“那可不是侥幸,晚宴时尽管放马过来。好了,你们且去吧,正经事要紧,莫要被这些丫头们耽误了。”

    再待下去,估计真的会惹出点事情来,趁着还没丢大脸,冉闻赶紧改变主意。

    冉颜飞快地欠身,道了一声“失陪”便领着歌蓝匆匆离开,临出门前,私下请冉云生照顾一下临水居,免得邢娘几人受那些娘子的欺负。

    事实上在冉氏真正有地位的娘子,只有五个,冉氏另有一个庞大的旁支,势力不下于本家,他们家的两名嫡女已经出嫁,本家就只还剩下十四娘冉芊,十八娘冉美玉,还有一个便是冉韵。

    冉平裕本身就是庶出,但他是整个冉氏的大钱袋,地位自然不同一般,除非跟钱过不去,否则不会把他的女儿当做庶女来看。

    冉芊曾经收了冉颜的好处,又与冉美玉生出了些许间隙,她也不会迫不及待地跑到临水居找茬,所以要防的人只有冉美玉一个而已。

    坐上马车,萧颂见冉颜明显地松了口气,笑道:“是否觉得麻烦?”

    冉颜狠狠点头,想起一群无所事事的女人,成天聚在一起讨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酸我一下,我刺你一下,就算面上亲亲热热,赶明个一转身,背地里不知什么时候阴你一下。

    要说官场上为了政权夺利而笑里藏刀,冉颜能够理解,可后院那点芝麻绿豆的小事,竟然也能弄出人命,冉颜没经历过,所以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我家就一个女人也没有。”萧颂忽然冒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冉颜收回神思,带着疑问看向他。

    萧颂不自在地别过脸,干咳了一声,“我们族里但凡任职四品及以上的官职,都可以出去自立门户,我现在独居一府。府中只有舒娘,她出身草莽,性子爽直,你也可以不把她当做女人来看。”

    “嗯?”冉颜想不通怎么忽然跳到这个话题上来了,看着萧颂俊脸上可疑的红晕,心里越发疑惑。

    歌蓝抿嘴忍着笑意,垂头盯着自己的裙角。

    萧颂看着冉颜似懂非懂的表情,恨不得把头扭到后面去。

    一个平素气势凛然的成熟男人,忽然出现这种基本可以被归之于“青涩”的表情,让冉颜有些愕然。

    羞涩也不过只有一瞬,萧颂心理素质极其强悍,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已经恢复如常,伸手了两杯水,推了一杯给冉颜,而后端起水坦然地喝了起来。

    “你这是向我表白?还是调戏我?”冉颜经过全面的分析,最终得出这两个结果。

    萧颂手里杯子一个没端稳,溅出几滴水,浑身血液上涌,顿时间整张脸烧得通红,心里忐忑不安,大恨自己这番话说得太早,明知道她不是那种会害羞暧昧的娘子,且现在并没有倾慕自己的意思……

    听到这么私密的话题,歌蓝很想找个地方避一避,可惜马车就这么大点,这么关键的时刻,她又不好叫停车,只能把自己当做空气一样,连喘息都逼缓。

    在冉颜直视的目光里,萧颂一番思虑之后,咬咬牙道:“是……表白。”

    这么回答,最多也就是被拒绝,既然有胆子说出那样引诱的话,就得有胆负责才行,倘若说是开玩笑,萧颂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在冉颜心里的印象绝对会差到掰不回来。

    “嗯……你那个说法,是委婉了点。”冉颜沉吟一下,认真思考了半晌,伸手触摸萧颂握着杯子的手,又伸手探了探脉。

    咣啷。

    杯子掉落在几上,没有碎裂,只是水撒了满几,随着马车的行走,向前后两边流淌。

    萧颂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脑子没办法转动,浑身上下亦无别的知觉,只感觉到她手上微凉的温度。

    歌蓝被那一声惊动,抬头便瞧见自己娘子“轻薄”萧侍郎的这一幕,不禁睁大眼睛。

    车厢里一片静默,只有轱辘轧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十七娘……”萧颂努力拉回自己的理智,在满脑子轰隆隆的心跳声里,艰难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冉颜未曾答话,仿佛专心地感受着什么。

    萧颂感觉到那只柔滑而软的小手滑入了他的手心,软绵绵的指腹轻轻捏住了掌心,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从手上窜入心底,连带的骨头都有些发酥,小心翼翼地合上手,回握。

 第141章 云簪

    温暖带着微微汗渍的大手完完全全将她的手包住,冉颜心底一颤,飞快地将手抽了回来,抿唇看着萧颂修长有力的手。

    “十七娘,你这番举动,是……”萧颂心都揪在了一起,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紧张的时候了。

    “心跳一百四。”冉颜喃喃嘀咕一句,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心里算着自己的心跳好像有那么一会儿也加速了,最终总结道:“好像不讨厌,虽然稍微有点紧张,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第一次握活着男人的手。”

    萧颂愣了一下,这算是什么说法?

    对于这个答案,萧颂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有些高兴,反正他也没有抱着一举攻下的态度对待这份感情,萧颂虽然没有料到这个过程,但结果还在他预料之内,不讨厌便是个好的开始。

    只是……怎么感觉反被人调戏了?

    “以后莫要乱试别人的手了。”萧颂掏出帕子,正要抹几上的水,歌蓝才反应过来,飞快地接过帕子,将几上抹干净。

    “你放心,我是个负责任的人。”冉颜垂眸,发现他的帕子并不是丝帕,而是白叠布,吸水极好。

    萧颂面上一窘,心里在想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车厢里的气氛有点怪异,静默久久。

    萧颂将一切的情绪都掩盖在心底,转而说起了关山美景,抹掉两人之间一切尴尬情绪,“关山雪‘远接洮西千里白’,旭日喷薄如洒金光,雨如丝如竹,月初云海之苍茫,均是极美的景色。”他偏过头,笑看她,“有生之年若是不看一回,实乃一大憾事。”

    冉颜皱了皱眉头,她倒是很喜欢看景,可如今这个年月不比从前,且不说寻不寻得见路,便是有家族的束缚,她哪儿也去不了。

    萧颂见冉颜神色,便转而说一些在边塞时的趣闻与她听。冉颜特别爱听灵异事件,或者有关古干尸、湿尸的事情。她一直遗憾,马王堆女尸出土的时候她爸妈都还在念书,她更没有机会参与解剖,后来虽也验了不少古尸,却再没见过也没有见过像马王堆女尸那样年代如此久远,却保存完好的湿尸。

    两人相谈甚欢,似乎都没有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看得歌蓝心里觉得莫名其妙。

    到达府衙之后,萧颂与刘品让先将案卷处理好,冉颜则在厅中等候。

    直到接近傍晚,冉颜才得以与刘品让说上几句话,她先是问了魏氏在狱中的情形,而后将两间铺面交给了刘品让,请他代为关照魏娘,若是人死了就帮忙收尸,若是流放便令狱吏宽待一些。临走的时候,才略略提了几句关于周家村周三郎的情况。

    刘品让是头老狐狸,对他说话点到为止即可,说得太白反而会遭嫌弃。

    其实冉颜觉得有点亏,砸了那么多钱财在刘品让身上,结果却只让他办了这么件小事,但转念一想,就当是给自己买了条门路。就像帮助周三郎一样,也无非是见他是个可造之材,日后许是能派上用场。

    回到府中时,已是暮色降临,冉府门口马车不断,显见冉闻邀请了不少宾客。

    冉颜和萧颂各自回到住处沐浴更衣,准备赴宴。

    “邢娘,这种宴会我可不可以不参加?”冉颜坐在浴桶里,举起受伤的手臂,以免沾到水。

    邢娘帮她擦背,闻言笑道:“娘子又说孩子气的话,这宴会主要是为了给您接风,您怎么能不去?”

    不等冉颜接话,邢娘接着又道:“不管郎君心里如何想,明面上就是这个意思,娘子也要把面上的功夫做足了。这还都是些小事,以后到了夫家,更不容您使性子了。”

    “去就去吧。”冉颜只是不耐烦与那些人打交道,也不是不会。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点忍算不得什么。

    “不过,娘子身上有伤,可以提早些回来休息,也没有人会说什么。”邢娘道。

    冉颜淡淡应了声,心里却把离开苏州需要做的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遍,打算明天白天抽空给办了。对于她来说,这些可有可无的交际能敷衍则敷衍,不是什么大事。

    出浴之后,歌蓝和晚绿已经将衣物准备好,浅紫对襟衫,上有金银线绣制的缠枝芍药,十二破间色仙裙,绣花芍药锦履,是隋遗留下来极为保守的装束。

    绞干头发,小满给梳了一个简单大方的朝云近香髻。

    “娘子不用妆面了吧?”晚绿瞧着冉颜那张挑不出瑕疵的脸,心觉得化妆没什么意义,还要时时刻刻担忧妆容花掉,不如就这样好。

    小满委婉地建议,“娘子面色过白,擦点胭脂会更好看。”

    事实就是:冉颜一张死人脸,毫无生气的样子怕会吓着人。

    晚绿点点头道:“也是,今日过来参加宴会的肯定有许多贵女,她们若是花枝招展地梳了时世妆,我们娘子太清淡倒是不好。”

    冉颜半点也插不上嘴,不是她审美有问题,而是根本不了解唐代有哪些装束,原主的记忆里也很少有这方面的内容。好在几个丫头都知道她的喜好,不会弄出一些让她不敢出门的妆容。

    “娘子,二十娘来了。”门口侍婢通报道。

    冉颜装扮的也快妥当了,便道:“请她进来。”

    “不用请了,我已经进来了。”冉韵抱着两只檀木盒子冲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手上却将两只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几上,“这两套首饰是阿兄送的,但我既然跑腿了,得收些费用,你挑一个,另外一个就当是我的跑腿费。”

    冉颜不甚介意冉韵的态度,相比于府里的其他娘子,她显得可爱多了,“十哥之前已经送我不少了,够用即可,要那么多做什么,你都留着吧。”

    “那怎么行!”冉韵一瞪眼,正气凌然地道:“我可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

    晚绿低着头,拼命忍住笑。

    “喏,这个给你。”冉韵把两只盒子都打开,一只里面是全套的翠玉镶银头面,以兰花为型,通透碧翠,泛着一层水光,灵气逼人;另外一个盒子中则装了两支羊脂白玉簪,均呈现半透明状,簪子整体都阳雕舒卷的云纹,精致,温和淡雅。

    冉韵把白玉簪子推到冉颜面前,“我可没占便宜,这里面虽然只有两支白玉簪,却要比这一套贵得多,这种极品羊脂玉可遇而不可求,天底下也没多少。”

    冉韵将翠玉的盒子合上,抱在怀里,上下打量冉颜一遍,老成地点点头道:“倒是比齐六娘耐看点。不过,你这打扮可抵不过她那一身雪白雪白雪白的!”

    冉韵咬牙切齿地把“雪白”说了好几遍。

    很多古装剧里女主角一身雪白,飘飘如仙,其实这在古代并不常见,也不讨喜,古人喜欢浓郁的色彩,甚至一件衣服层层叠叠出现五六种颜色也是常有的事情,而穷苦人家需要做活儿,基本都是着暗色衣物,谁会没事穿的一身雪白去沾泥土?基本上就算穿素服,没过几天就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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