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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行合一王阳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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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些良知被遮蔽的人才不会哭,杨一清和桂萼,包括那个已开始服用道家丹药的皇帝朱厚熜。1529年农历二月,王阳明去世的消息传到北京,桂萼突然产生一种失落感,这可能是他人性中光芒的一闪,但稍纵即逝。他恢复了权谋家的本色,向朱厚熜提出要严厉惩治王阳明,理由是,王阳明开小差。杨一清得到王阳明去世的消息后,如释重负地笑了。他对人说,即使王阳明在世,我也要把他的心学扫进垃圾堆。
伴随王阳明去世而来的是他弟子在北京政府大批被驱逐,黄绾、陆澄等人都被请出了中央政府到南京去坐冷板凳。他们沉浸在老师离世的忧伤中,而且也没有了为老师说话的权力。于是,迟到的也是注定的对王阳明的处分来了:削夺新建伯爵位。
用桂萼恬不知耻的话来说:“这已是皇恩浩荡了。”
王阳明如果在天有灵,绝不会对这样的惩罚动心。因为他受不公正待遇已经习惯了,他的后半生一直就在不公正待遇的泥潭中遨游。他只对人类的不能致良知而动心,但这又是他所不能操心的了。
1529年农历十一月十一,王阳明被葬于浙江绍兴兰亭洪溪(浙江绍兴市兰亭乡花街村)。
王阳明离开人间的整四十年后的1568年,明帝国第十二位皇帝朱载垕(hòu,明穆宗)追封王阳明为新建侯,谥文成。从伯到侯是个提升,但恐怕在天上的王阳明仍然不会动心。即使他是喜欢追逐名利的人,迟来的封赏也会让人的兴奋大打折扣。
尤为重要的是:一个此心光明的人最希望得到的奖励就是良知给予的奖赏,其他,亦复何言!
王阳明的另一面
仅从上面的讲述中,我们看到的王阳明是个“高大全”的圣人。然而常识告诉我们,这样的人不可能在世上存在。每个人都有另一面,或者说,是自私的一面,纵然良知光明到极致的人也不例外。
与其说我们下面将要论述的是王阳明的另一面,不如说是考证和探讨王阳明的另一面。因为留存下来的关于王阳明的记录,都以绝对正面的文字出现。如果我们说王阳明在声色货利上也不过是个凡人,肯定会受到质疑。但这是事实,所以没有留下王阳明在这方面的资料,一个最大的可能是,撰写王阳明生平事迹的人都是他的弟子,而且有一大批人专门做这样的工作。他们不仅在记录,还会把留存在世的关于王老师负面的报道抹掉。可总有些蛛丝马迹会留存下来,现在,就让我们穿透迷雾来了解王阳明的另一面。
我们先从王阳明的伯爵府邸开始。
1521年农历十月,王阳明被新任皇帝朱厚熜封为新建伯。第二年初,王阳明按规定开始在浙江绍兴兴建“伯府第”。这个府邸一直建造了五年,直到1527年王阳明离开浙江去广西时才正式完工。王阳明的“伯府第”超级气派和豪华,早在明清时期,绍兴和余姚两地的民间就流传着这一个说法:吕府十三厅,不及伯府一个厅。
吕府是余姚人吕本的府邸。吕本在朱厚熜执政的中后期靠严嵩崛起,进入内阁担任大学士,同时又是吏部尚书。此人道德败坏,喜好贪污,拥有巨额财富。后来他回到余姚兴建府邸,府邸建成后,成了拥有占地四十八亩“吕府十三厅”的庞然大物,其宏伟豪华之程度,令人瞠目结舌。仅以它最小的厅为例,这个厅有九开间,我们今天如果有机会去余姚吕府,就会发现它是工人文化活动中心。
如此宏大的府邸居然不抵王阳明府邸一个厅,我们完全可以想见王阳明府邸的豪奢程度。我们只需要谈到新建伯府邸的一个细节就能知道新建伯府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府里有一座池叫“碧霞池”,这座池子长35米、宽25米,池上有桥,名为天泉桥,天泉证道(四句教)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一个不过是点缀的池塘就如此规模,其他的可想而知。
新建伯府出于朝廷的恩赐,所以土地由政府划拨,无须本人出钱购买。其中主要建筑的资金也由政府来出,但对规模建制是有规定的,扩建部分的资金自然是王阳明自己掏腰包。
那么,王阳明的资金是怎么来的呢?建筑如此庞大的建筑群所需要的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那是说出来就能让土豪都要目瞪口呆的巨额财富。
王阳明家族在浙江的确经营多年,但并未积累多少财富,这从他出生时所住的竹楼还是租赁的就可以知道。他新建伯的俸禄也不过是一千石粮食(折合成今天的人民币不过是45万元),显然,这点钱连他府邸全部使用顶级的楠木的钱都不够。
唯一的可能就是,王阳明取走了朱宸濠在南昌城府邸的巨额财富。朱宸濠在南昌城经营几十年,积累的财富可以敌国。而这批财富自朱宸濠被擒后就无影无踪。王阳明攻进南昌城后,宁王府起火。他迅速命人扑灭大火,然后清点了宁王府。或许就是在这一行动中,他把朱宸濠的财富据为己有。
这当然只是个猜测,不过却最接近真相。不然,我们就无法理解王阳明从哪里来的巨额资金建筑他的伯爵府。
当然,王阳明并没有做错什么。因为这笔财富不被他拿走,也会被后来进入南昌的张忠和许泰拿走。即使张忠和许泰把财富交给朱厚照,朱厚照也不会将其用在正途。况且,王阳明力挽狂澜,拯救了中国南部的苍生,这份财富,他受之无愧。
再来看王阳明的婚姻生活。
王阳明最吊儿郎当的弟子王艮说,伟大的王老师共有六个老婆(一妻五妾)。大老婆诸氏在1525年去世之前,王阳明就已经陆续纳了五个小老婆。有姓可考的是姓吴的女士和姓陈的女士,其他人就不知道了。古人纳妾很正常,尤其是王阳明这样的人物,而且诸氏自1525年离开人间时都没有生过一个孩子。害得王阳明在1521年受封新建伯时还要把自己兄弟的孩子认成干儿,以受皇帝另外的赏赐:锦衣卫职务。
但在1526年,也就是诸氏去世的一年后,王阳明的一个小老婆生了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是王阳明留在世上的独苗王正亿。
有一份王阳明弟子们编纂的资料试图证明,这个孩子是王阳明在诸氏死后纳的第一个妾所生。而这位妾是王阳明一生中的第二个女人,再无第三个。
这种辩护根本没有必要,因为有确凿的历史资料证明,王阳明死后,他的家族发生了内斗,而在内斗中扮演主力的就是众位夫人。内斗的原因很明显:争夺王阳明的遗产。
这种辩护没有必要的另外一个原因是:王阳明并没有因为有很多女人而让他的光环蒙尘。
最后再看王阳明的家长角色。确切地说,王阳明是个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家和军事家,但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家长。他似乎天生就不具备管理家族的能力。
王阳明共有兄弟四人,他是老大。三个弟弟是王守俭、王守文和王守章,他们后来都住在他超豪华的伯爵府中。在这座府里,不但有他们王家的各个分支人员,还有他那几位小老婆的七大姑八大姨,更有他的几个弟子和家人。王阳明向来是把府邸的事务全权交给一个总管家,但王阳明识人不明,这个老管家在王阳明死后王家陷入财产争斗的危机时,束手无策。王阳明的弟子钱德洪本来负责王阳明的亲生儿子王正亿的教育工作,想不到所有人都把这个孩子当成财富的源泉,纷纷想控制他。以至于王阳明的弟子们好不容易才把王正亿从那个不祥的伯爵府抢救出来。
表面上看,王家后来逐渐衰落是内部争斗和当地讨厌王阳明心学的地方官合力的结果,实际上,王阳明如果能把战场上十分之一的能力转移到家族事务上,他的家族也不会有内讧。
这就是王阳明的另一面。然而,这不可能也永远不会让他作为心学大师和用兵如神的军事奇才的名誉受到任何损伤。恰好相反,正是这种人人都会有的人性中的负面因素,才让王阳明留给我们这样一个印象:他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性情中的凡人,而不是什么在神坛上一本正经的神奇圣人。王阳明的另一面更告诉我们:人人都有缺点,但如果能全心全意发挥良知的力量,人人都能成功。
第五章 心学对我们有什么用——强大内心的终极武器
我是自己的上帝
众所周知,王阳明心学是人类历史上少有的简易明快的哲学之一。无论是它的思想,还是表达思想的语句都让人一目了然。王阳明心学又是一门实用的哲学,它告诉了我们极易被我们忽略的真理,同时也为我们每个人规划出了一张完美的、直观的人生路线图。王阳明心学对我们有什么用,答案已不言自明。
它首先告诉我们的是这样一个极易被我们忽略的真理:“人人平等。”
有一天,那个个性极强的王艮出游归来,王阳明问他:“都见到了什么?”
王艮以一副异常惊讶的声调说:“我看到满街都是圣人。”
我们应该注意,王艮这句话别有深意。王艮来拜王阳明为师前就是狂傲不羁的人,拜王阳明为师后,也未改变“傲”的气质,王阳明多次说:“人人都可以成为圣人。”王艮不相信。他始终认为圣人是遥不可及的,所以他说的“我看到满街都是圣人”这句话,是在讥笑王阳明的言论:“你瞧,那些在大街上的凡夫俗子都是圣人,我怎么就不相信,天下会有这样多圣人啊。”
王阳明大概是猜透了王艮的心意,于是就借力打力:“你看到满大街都是圣人,满大街的人看你也是圣人。”
王艮尴尬地一笑:“都是圣人。”
王阳明点头说:“对!人人都是圣人,谁也不比任何人差。”
他的另外一名弟子叫董萝石的也出游归来,同样兴奋地对王阳明说:“今日见一怪事。”
王阳明问:“什么事?”
董萝石兴奋地说:“见满大街都是圣人。”董萝石和王艮不同,他是真的悟透了王阳明“人皆可成圣”的思想,所以王阳明只是淡淡地回道:“这算什么怪事,常事罢了。”
无论是对不怀好意的王艮,还是发自肺腑的董萝石,王阳明的训导只有一条:人人确实都是圣人。
那么王阳明凭什么说“人人都是圣人”呢?
在他的文章《书魏师孟卷?乙酉》中,他给出了答案。魏师孟是王阳明弟子魏良辅的弟弟魏良贵,他的几个哥哥都拜到王阳明门下,学习心学,对于王阳明“人人都是圣人”的论点,他觉得不可思议。1525年,他来请教王阳明:您说人人都可以成为尧舜那样的人,可尧舜是如此伟大,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成为他们那样的圣人呢?
王阳明解释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个良知,良知能知是非善恶,“是非”属于智慧,“善恶”属于道德,圣人也不过是既有智慧又有无懈可击道德的凡人,而你一出生就具备这两种素质,所以你就是个潜在的圣人。只要你按良知的指引去思考做事(致良知),那就是圣人了。自然而然致良知的,是圣人;勉强自己而致良知的,是贤人;不肯去致良知的说明他的良知被遮蔽了,那就是愚人。虽然愚人的良知被遮蔽了,但他的良知却仍然存在。如果能致良知,那和圣贤就没有区别。也就是说,圣愚的良知是一样的,只要肯“致”,那就是“人人皆可为尧舜”。
在《传习录》中,王阳明重点指出,良知在人,永远不可能消失,即使是盗贼,你喊他贼,他也不爱听,这就是良知永远存在的体现。那些不肯致良知的人,只是良知被物欲所遮蔽,并不是说他没有良知了。正如乌云遮蔽了太阳,你能说太阳消失了吗?
关于“盗贼也有良知”这个论点,王阳明并非信口开河,而是有事实依据的。据说他在庐陵担任县令时,抓到了一个罪恶滔天的大盗。这个大盗冥顽不灵,面对各种讯问强烈顽抗。王阳明亲自审问他,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要杀要剐随便,就别废话了!”王阳明于是说:“那好,今天就不审了。不过,天气太热,你还是把外衣脱了,我们随便聊聊。”大盗说:“脱就脱!”过了一会儿,王阳明又说:“天气实在是热,不如把内衣也脱了吧!”大盗仍然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光着膀子也是经常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又过了一会儿,王阳明又说:“膀子都光了,不如把内裤也脱了,一丝不挂岂不更自在?”大盗这回一点都不“豪爽”了,慌忙摆手说:“不方便,不方便!”王阳明说:“有何不方便?你死都不怕,还在乎一条内裤吗?看来你还是有廉耻之心的,是有良知的,你并非一无是处呀!”
这就是良知中的羞耻心,连无恶不作的大盗都有,何况普通人!
为什么王阳明要不厌其烦和矢志不移地倡导“人人都是圣人”的观点,他到底想告诉我们一个什么样的真理呢?
这个真理其实就是人人平等。王阳明是想告诉我们,良知可致圣贤,无所不能。所以人人都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充当别人的上帝,任何人也就不可能有资格控制别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才有权力控制和支配你,那就是你自己;只有一个人能主导你的人生,那也只能是你自己。
“人人平等”思想的背后其实就是主张人的“自尊”。王阳明心学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有“骄傲”的成分,既然我有能知是非善恶的良知,既然我是圣人,那我就是自信的,我就是独尊的。
有弟子问王阳明:“老师您说过,人心与物同体,我不太明白。固然,我的身体里血气畅通,所以能称同体。可我和别人,那就是异体了,至于您说的与禽兽草木同体,简直就是儿戏啊。”
王阳明回答:“岂止禽兽草木,就是天地也是与我同体的,岂止是天地,如果世界上有鬼神,那鬼神也是与我同体的。”
这名弟子大惑不解。
王阳明问他:“你看看在天地之间,什么东西是天地的心?”
弟子回答:“圣人说,人是天地的心。”
王阳明又问:“人又把什么东西称为心?”
弟子回答:“恐怕是那个良知吧。”
王阳明见已把弟子带进了门里,就满意地笑了笑,解释说:“这就很明白了,充盈天地之间的,唯有这个良知。人只是具有形体,从而把自己与其他一切都隔离开了。我的良知就是天地鬼神的主宰。”
他的弟子急忙打断他:“等等,老师,您说人能主宰天地鬼神?”
王阳明很吃惊的反问:“难道不是吗?”
弟子也吃惊:“怎么可能啊。”
王阳明说:“那我问你,天高不高?”
“高!”
“地厚不厚?”
“厚!”
“你是怎么知道天高地厚的?”
弟子回答:“天高是我看到的,地厚是我感觉到的。”
王阳明追问:“你是用什么感觉到的?”
“当然是用良知啊。”
王阳明更为满意了:“好。天如果没有我的良知,谁去看它的高?地如果没有我的良知,谁去感觉它的厚?天高地厚,只是因为你用良知去看它感觉它了。我们可以继续发挥,鬼神如果没有我的良知,谁去分辨它的吉凶福祸?即使是石头,如果没有我的良知,谁去感觉它的坚硬?如果这一切离开了我的良知,你认为它们还存在吗?”
弟子正在琢磨,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王阳明已接着说了下去:“但是我的良知如果离开了天地鬼神万物,也就是说,我的良知不工作了,那么,良知也就不存在了。”
弟子琢磨出了哪里不对劲,他以高尚的唯物主义的身份质问:“天地鬼神万物是客观存在的,为何认为没有我的良知它们就不存在了?”
王阳明:“你去问问那些死人,他们的天地鬼神万物何在?”
实际上这段话和唯心唯物思想没有一毛钱关系,它是王阳明强烈主张人“自尊”的终极演绎。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成为天地鬼神万物的主宰,而不应该成为他们的奴隶,这种情况是终我们一生的。
如果世界上真有上帝,那上帝就在我们心中,就是我们自己。我们不必求神拜佛,因为我们本身就是神佛。
所以,在我们的人生中,我们不要做任何人和事物的奴隶,只俯首于自己那颗拥有良知的心,就可以了。
只俯首于自己的心
只俯首于自己的心,实际上是要求人们要蔑视权威、追求自由,崇尚独立人格,这是王阳明要告诉我们的第二大人生真理。
王阳明说,一切真理都在我心中,所以不需外求。既然所有的真理都在我心中,那外在的说教,无论它有多么权威,只要和我心中的真理不相符,就是错的。程颐曾说,“天理”这两个字可是他自己揣摩出来的,王阳明也说,“良知”二字也是他自己揣摩出来的。这两位超级思想家这样说并非炫耀,而是想告诉人们,无论是学问还是人生的道理,都要“自得于心”。只有“自得于心”的才是最适合你的,对你而言,也是最有用的。
在和他最得意的弟子徐爱谈话时,王阳明举例子说:“孔子有两个高徒,子夏和曾子,前者笃信圣人经典,后者读完圣人经典后,反躬自省。假设圣人说的全是对的,那子夏只是个复读机,而曾子则是榨汁机。被人像喂鸭子一样灌输的正确学问远不如自己从内心深处感悟出来的学问真切。”
所以王阳明说,“至圣先师”孔子说的话,如果它不能和我的心相符,那就是错的,就不是真理;而贩夫走卒说的话,如果它能和我的心符合,那就是对的,就是真理。所以说,一切真理都在我心中,我们只需俯首于自己的心,因为世界上唯一的权威只在我心中。
于是,“自得于心”肯定会蔑视权威。我们都知道,权威普遍存在于人类政治、经济、文化、思想的各个领域,它们是大人物为了控制普通人的行为和思想而苦心孤诣构想出来的。既然是出于“控制”的目的,显然就违反了王阳明“我是自己上帝”的思想,而王阳明对权威发起挑战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人获得更多的自由,诸如生存的自由、言论的自由,做一个独立自主的人。
要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最根本的就是不要做自己的心的奴隶。让你的心不要迷信权威,不要人云亦云,吠声吠影,更不要违背自己的良知,逆来顺受,甘心做“权威”的牺牲品。当然,王阳明所谓的独立自主的人,是建立在良知的基础上,不是要你胡作非为。所以当我的良知认为我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时,就要勇于抗争。
孔夫子曾说:“真可以称之为人的(志士仁人),向来是杀身以成仁,从来不求生以害仁。”王阳明的一位弟子问王阳明,这话该如何理解?
王阳明叹息道:“志士仁人何其少啊。为什么会这样少,就是因为世人将性命看得太重,所以遇到不公正待遇时,良知明明告诉他不要忍受,他却非委屈地以求保全性命,这就是丧失了天理的表现。一个人如果忍心伤害天理,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如果违背了天理,那就和禽兽无异了。即便在世上苟且偷生成百上千年,也不过做了成百上千年的禽兽。”他举出两个没有伤害天理的人来:“比干、龙逢,只因他们看得清楚,因此,他们能成就他们的仁。”
比干是商纣王的大臣,因规劝商纣王改邪归正而被挖心,关龙逢则是夏桀的大臣,因让夏桀注意到了自己暴虐的政治而被炮烙,两人都是儒家阵营中被交口称赞的圣人。王阳明说两人遇到“不公”时会奋起反抗,杀身成仁。当然,这种“不公”是宽泛的,圣人以百姓心为心,商纣和夏桀对百姓不好,所以他们为百姓争取权益就是在反抗不公。
王阳明的这段话其实是想告诉我们,人活在世上遇到不公正待遇时如果不争,就是伤天害理。这话乍一听简直莫名其妙,我当鸵鸟和乌龟是我自己的事,怎么就伤天害理了呢?
其实,读懂王阳明心学就能明白这个逻辑。王阳明说,因为我有可以分清是非善恶的良知,所以天理就在我心中。而当我遇到不公时,良知是知道的。良知是个直性子,对于不公,它给出的答案就是:马上反抗。可很多人却违背了良知的指引,做了缩头乌龟。他本人违背良知时他是知道的,因为他受到不公正待遇未反抗时心里会很难受,心里受到了伤害。由于“心即理”,心里受到伤害,天理也就受到了伤害,所以说,你没有按良知的指引去做事,就是没有致良知,没有致良知,就是伤害了天理。
中国人经常说,一忍百忍,百忍成金。问题是,这句话不是规律,而只是某些人信口开河的格言而已。勾践忍辱负重甚至吃屎而咸鱼翻身,毕竟是少数,而且忍耐过后心理扭曲,成了一个良知被蒙蔽的人。如果人人都在面对不公时采取忍受的态度,那后果可想而知。
王阳明无非是想告诉我们,你对不公正的忍让和你杀人放火本质上没有不同,都是在伤天害理。一个拥有良知的人应该是在遇到压迫时,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即使屠刀架脖,即使不能成功,也要奋勇向前。这是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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