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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戒的日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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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拦下一个过路的人问现在是什么年代?离唐朝的疆域还有多远?那个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围着咱们转了两圈儿、把咱们几个上上下下地观察了一遍后欣喜地问道:咦,你们不是西游记里演取经人的那几个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在重拍西游记?……
那个人像放机关枪一样“劈里啪啦”地问起话来,稍后又突然打住,东张西望了好半天。
俺寻思他是在找导演跟摄制组。师父急忙解释说咱们几个就是当年的取经人,名副其实,施耐庵的小说《西游记》就是根据咱们的事迹写成的。
听到师父说话,正好经过的路人中有人一把拉住师父,说他是“六小龄童”,说师父是他的偶像,硬是要跟师父合影留念。可怜了生性害羞的师父,这会儿却被几个人拉拉扯扯地逼着摆出各种各样的pose,真是难为他了。
刚才问咱们话的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直夸师父说话风趣幽默,说师父的话蕴藏着无穷的韵味。俺寻思经这个人一定是以为师父在跟他开玩笑,以为咱们真的是拍电影的。
旁边的人看见咱们了,都以为是拍电影的,于是有的人找猴哥拍照,有的人找沙师弟拍照,更多的人则要求咱们一群人站在一起,来一张大的合影。俺寻思这些人这么稀罕咱们,一定会请咱们吃饭的。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俺老猪喜欢自作多情,因为那些人拍完照以后只说了两句话,然后就自顾自地走了。
一句话是“谢谢”;一句话是“拜拜”。
“谢谢”跟“拜拜”说得再多都没用,都不能当饭吃,要是哪位仁兄愿意的话,俺情愿拿它们去换包子跟馒头。
折腾来折腾去的,虽然俺老猪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实际问题还是没能得到解决:关于温饱的问题。
折腾来折腾去的,咱们只从那些过路人的口中得知,如今是“二十一世纪”。
二十一世纪,虽然咱们几个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年代,但至少证明咱们现在身处的不是唐朝。
甭管什么世纪,解决温饱问题要紧。
依照以前的规矩,像这样公费出差的情况要是生活没有着落的话一般都是找财政部门解决。虽然咱们来到现在这个年代纯粹是一场误会,但怎么说咱们都还是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用比较时髦的话来说就是咱们属于“历史遗留问题”。
按照唐王当时的打算,不管咱们怎么耽搁,取完经以后都是能回到唐朝的,并且还是在唐王的那个朝代。但现实里唐朝已经不存在了。
猴哥掰着手指头估算了一下,之所以出现这样的错乱、多半是因为咱们在藏经阁取经的时候跟他们讨价还价太久,耽误了时日、没能赶上回程的时间。
早就听说过“天上一天,地上万年”。如来的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一夜成名
咱们一路打听着到了流沙镇政府。
路上的人都还以为咱们是拍电影的,争着要咱们的签名照。
可惜俺老猪以前没有用功念书,以至于今天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当然,猴哥跟沙师弟也跟俺一样。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师父替咱们撑着。
别笑俺老猪手拙,写出的字拿不出手;俺也曾露过一手,但那个人说俺签的字太难看,说是怕拿出去影响俺的声誉,最后还是决定让师父给签个假冒的。
难怪时下有许多人都在练签名呢,原来是在为将来的出名做准备,俺老猪怎么就没有这个先见之明呢?俺寻思那个怕俺被笑话的“八戒迷”一定是害怕别人说他吹牛:名人猪八戒的签名怎么可能这么难看,一定是冒牌的。
经过名人手的东西一定都是好的,好的东西也一定是经过名人的手的;从这个方面来说,名人的字一定要签得漂亮,否则就算不得名人。
听说《西游记》重拍,正在流沙镇,大大小小的电视台、广播台记者都闻讯前来采访,要咱们几个说说关于这部片子的计划。
先前那些市民不相信咱们就是唐朝取经的唐僧、孙悟空、沙和尚和猪八戒本人,俺认为是那些人的觉悟低,没有想象力。现在记者来了,他们见多识广,一定会相信咱们话的。所以,猴哥仿佛遇到了知音一般,掏心掏肺地跟他们说:咱们就是当年的取经人,只是因为如来跟咱们开了一个玩笑,所以就错误地来到了你们这个年代……末了,俺插嘴说希望他们能指一个吃饭的地方。记者不愧是记者,真的是见多识广、想象力丰富,立马就醒悟过来了,说这属于时空错乱现象,说咱们的遭遇有点儿像电影明星周星驰演的那部电影一样,只不过他是从现代回到过去,咱们是从过去来到现代间隔了几千年以后。
那些记者朋友很敬业,当场就蹲下来现场做起采访,并用卫星直播将咱们的一举一动直接公布到市民的面前。
听说当年的取经团队如今就在眼前,于是乎全县城都轰动了。
听说流沙镇出现了一个活了几千年的人、一只活了几千年的猴子、一头活了几千年的猪猪、一个活了几千年的怪物,于是乎全省城都轰动了。
在采访期间,俺问记者朋友,可不可以让咱们几个抽空吃个便当?没有一个人回答俺。
俺问记者朋友,可不可以让咱们先上个厕所?仍然没有一个人回答俺。
沙师弟说不要太客气,现在是他们在免费采访咱们,你放随便些。
一想到是免费的,俺立马觉得轻松起来。
一旦放松了,俺老猪就容易摆姿势;当然完全是无意识的。比如跷二郎腿、挖鼻孔、抠脚丫子。以前像这样的场景基本上就没有俺老猪的事儿,都是师父跟猴哥在前面挡着,当咱们的代表。俺寻思这回应该没什么例外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记者朋友突然之间就把目光聚焦到俺老猪身上来了很急剧的。俺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显得很坐立不安。根据俺以前的经验,被人集中注意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出乎意料地,记者破例亲自问了俺老猪几个问题:一是跟嫦娥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据说俺当年借酒胆想要**嫦娥;二是当年投胎的时候为什么要选择做猪猪,是不是因为猪猪对你来说有着某种寄托意义;三是俺当年跟蜘蛛精们在河里洗澡的时候有没有浑水摸鱼。
在记者提问的过程中,俺一直在寻思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俺老猪身上。
就一般情况来说,像咱们这样一个团队,只需要领导人接受采访就可以了,完全没必要采访一个傻傻的、笨笨的、毫不起眼的队员。到记者问完话,俺终于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了:一定和俺跷二郎腿、挖鼻孔、抠脚丫子有关。他们可能是这样想的:能在这么隆重的场合为所欲为的,一定是大牌人物;因为大牌人物都是比较爱摆谱的,就像俺老猪跷二郎腿一样。
至于记者朋友提的那三个问题,俺决定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跟他们解释一下,以正视听。当然,最主要的是好不容易有了个露脸的机会,俺觉得应该多享受一下这个过程。
关于记者朋友问的第一个问题,俺要非常严肃地告诫各位,千万不要想当然地发表意见。俺跟嫦娥姐姐真的没什么。那天晚上俺承认是喝多了,也承认把嫦娥姐姐当成想跟俺困觉的别的女人注意,俺是把她当成了别的女人;也承认俺抱了嫦娥姐姐一下,但绝对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一词并不符合当时的情景,若真要追究起来,也只能说是“无意识性骚扰”。
关于记者朋友的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比较糊涂蛋,不能完全实打实地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把俺的智商又看低了;俺只得说,之所以投胎做了猪猪,完全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里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
关于记者朋友的第三个问题,当年俺奉猴哥的命去河里取蜘蛛精的性命,承认起过色心;至于俺变成鲤鱼在蜘蛛精的下档里钻来钻去,纯粹是为了好玩,并没有非礼她们,更没有趁机在她们体内留下诸如“精子”之类的、有害她们身体健康的东西。
刚一说完,猴哥就说俺假装正经。
这不是正经不正经的问题,而是关乎一个人的声誉问题。俺老猪是一个比较爱面子的人,所以不能容忍别人说东道西的。
奖金问题
因为想要接近咱们的人实在太多,当地的武警部队刚开始还以为是发生了暴动,一下就出动了好几千人马,把咱们围了个严严实实,还像警匪片里警察喊话那样跟咱们喊话,后来还是记者朋友出面才澄清了这个问题。
俺之前说过,咱们是属于历史遗留问题,照说应该是不大受办事人欢迎的,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当地领导人据说用的是最高的接待方式接待了咱们。
至于到底是不是最高待遇呢,咱们初来乍到,还不太清楚。
第二天,武警部长决定亲自送咱们去省城。咱们寻思都还有各自的事儿没办,所以就跟部长说不用去省城了,直接到国王那里报到得了,咱们目前最关心的是奖金问题。
部长说猪大哥您搞错了,咱们现在不叫国王,改叫国家领导人了。那家伙指定是在跟俺咬文嚼字,国王跟国家领导人那还不是一回事儿。
部长还说真要这样的话他还得去向上级请示一下,说完就自顾自地进屋去了。
猴哥是个急性的人,看不得人家办事拖拖拉拉、瞻前顾后的。就像俺以前化斋的时候稍微偷下懒就会被他骂一样,如今他又开始嘀咕了,说真想用金箍棒打部长的**。
进城之前师父就吩咐过,叫咱们把各自的兵器都藏起来,免得到时候进了城惹事端。惹事端咱们几个倒不会,只是不知道咱们这金箍棒钉耙啥的算不算是管制刀具。
部长出来了,说上面同意由他代为陪同咱们几个去相关部门商讨关于奖金的问题。
这么大的事儿,下面这些小官儿自然不能拿主意;再说了,当时叫咱们去西天取经的是唐王,唐王是当时的最高领导人,照理,咱们现在也得去找当今的最高领导人。
部长说咱们坐飞机过去比较快一点儿。
听说他们这个时代的飞机已经更新到第十二代了,速度将近音速的十倍,是当前最快的交通工具。至于到底有多快,俺怎么都没有想象出来,估计跟咱们的“祥云牌飞机”差不多。
最后的情况是这样的,部长一个人坐了五个人的位置,因为咱们几个都是腾云驾雾跟着飞机去的。猴哥本来是打算跟飞机比赛看到底谁的速度快的,但害怕一旦跑到飞机的前面去,到时候就不认得路了,所以只得跟着飞机慢吞吞地飘。
走得慢才能看到最美的风景;看来的确是这样,虽说之前俺曾经无数次地在空中飞来飞去的,但那都是为了救师父,完全没有时间欣赏。
说这飞机是最快的,是音速的十倍,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这话是猴哥说的。
也许是咱们的长相有些不太主流,所以部长叫咱们在大门外面等着,只带了师父进去,权当是咱们的代表。
关于咱们的长相,历来都是一个比较有争议性的话题;比如俺老猪吧,有人说俺丑,猪妈妈把俺生下来就纯粹是个错误。但有的人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俺长相虽马虎点儿,但还是蛮可爱的,所以,有许多的人妈妈往往在猪年的时候抢着生孩子,认为猪年出生的孩子有福气。俺算是明白了,无论丑也好,美也罢,谁都不能得到全世界人的喜欢,只有欢欢喜喜做自己,才是最值的。
但到目前为止,俺还没有看出沙师弟跟猴哥有这样开阔的想法,因为每每人家说咱们长得吓人的时候,猴哥总是鼓动俺露出嘴脸去吓他们。
可见猴哥鼠肚鸡肠。
钱没有拿到手,只是发给咱们每人一张银行卡。
听师父说,相关领导人认为咱们为整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的文化交流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决定发给咱们每人一张可以无限支取的银行卡。
师父还说了,咱们这几张银行卡是仅有的,可以在整个宇宙范围内使用。
俺认为不划算,认为师父被人家给骗了。老猪觉得吧,还是现金比较有安全感,拿在手上一分就是一分;银行卡却不,一块钱虽然可以变成两块钱,但同时也可以变成五毛钱,所以觉得不妥当。
但后来一想是无限的,又不用咱们担风险,才觉得有些方便。
荣归故里
因为猴哥不习惯被人赶着上电视,沙师弟也不喜欢整天都长枪短炮对着他,俺老猪虽然喜欢出风头,但并不喜欢被人家称作“猪八戒”因为带了个“猪”字,所以当天晚上,咱们并没有住进官方安排的套房,而是自个儿在外面寻了间干净的旅馆住宿。
现在取经回来了,可当初计划的一半却泡汤了:依照事前的打算,咱们还是会回到唐朝,在唐王面前论功受赏;如今赏是受到了,可并不是在唐朝。难怪沙师弟说有些接受不了。
适应环境倒不是难事儿,毕竟咱们几个都是出过国、见过世面的高学历人士,难就难在与现代人的沟通上面。
虽然咱们现在成了名人,只要肯露脸的话,都能得到别人的关注,但沟通的问题同样是存在的。
比如俺老猪出去买包子,他们管叫“几毛钱一个”,以前咱们管叫“几厘钱一个”;再比如以前去嘘嘘要问“茅房在哪儿”,如今流行说“厕所”或者是“Toilet”;又比如师父出去跟人家打招呼,不能再跟以前那样说“阿弥陀佛”了,而是要改称“您好”,可怜师父说了几十年的口头禅,如今要一下子改过来,还真是难为他了……像这样的事儿还有很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所以还是暂时打住,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唠。
言归正传,咱们师徒四人合计了一下,决定还是依咱们以前的打算行事。
师父说当务之急是怎样更快地融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来,至于其它的安排并不会因此受到多大的干扰,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在实施计划之前,咱们几个除了师父以外都必须回去对自己当年的遗留事件做一个了断。猴哥要回花果山看望一下他的孩儿们,顺便打探打探一下周围的环境,几千年没回去了,变化一定很大。俺老猪想回俺岳父大人到底怎么样了,主要是看兰妹妹怎样。这个“怎样”当然是指后事安排得怎样,俺因为咱们现在已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了,并不如同先前想象的那样还是在唐朝。沙师弟跟师父并没有多少牵挂的事儿,所以决定仍然留在流沙镇,等俺跟猴哥回来以后再从长计议。
第二天咱们几个都感冒了,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的。刚开始还以为是水土不服,后来去医院检查,医生才告诉咱们说是呼吸道感染引起的。
俺明白过来了,一定是昨天咱们跟着飞机跑的时候呼吸的那些空气有问题。
看来今后还是少飞为妙。
这个时代的零食花样真多,哪怕俺老猪敞着肚皮吃都还是不能吃个遍。后来终于明白了,人家讲求的是创新,比如以前面粉只能做成包子跟馒头,但现在的人们却可以把它做成油条跟方便面……俺明白了:零食是永远都吃不遍的,因为每天都有新的零食被制造出来。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比较有新意的发现。
听天上的神仙们说,如今他们那里的空气同样也被严重污染了。跟咱们先前一样,很多都得了呼吸类疾病,最严重的当属肺结核。很多神仙都正在申请搬迁到地面上来生活。
这次俺决定坐船直达高家庄。坐飞机的感受俺已经知道了,还不如腾云驾雾,只是坐船的滋味还不曾领略。
猴哥是个急性子,慢不得,决定还是腾云驾雾回花果山。
师父跟沙师弟都劝他注意保重身体,他照样大大咧咧地说不怕,还说哪怕是再死几次也没有关系。
俺知道猴哥有七十二条性命,可以有挥霍的余地,可以说出那样的话来;但师父跟沙师弟就不同了,虽然他们现在都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但并没有像猴哥那么多条命,所以他们觉得还是应该好好珍惜。
或许正是这个理:拥有越少的人越懂得珍惜,越害怕失去,因为他们知道拥有的来之不易;拥有越多的人越不珍惜所拥有的,大概他们已经忘记了某些事、又或者是从来就没有经历过某些事。
俺老猪是个例外。
俺虽然有三十二般变化,但同样觉得应该珍惜每一次变化、每一次过活,不然那就是浪费。
而浪费是可耻的。
每一段时光都跟猴哥的每一次生命一样,都是非常短暂的,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有些人让它变得很精彩、充实,有的人则让它显得很枯燥、淡然无味。俺希望俺属于前一种,虽然俺有三十二条性命。
猴哥比俺先走。排队买票就花去了老猪不少时间。上船找到自己的房间躺下后就立马觉得肚子饿起来。所以俺决定出去买些东西吃。
买东西的人说不收银行卡,只收现金。
当初俺就觉得银行卡没有现金好使,如今真让俺老猪给碰上了。觉得先前师父还是管他们要现金比较好,毕竟到哪里都可以用,而银行卡就不一样了。接受度最广的虽然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方便的,比如现金。都怪师父太好说话,估计人家只用了两句好话就把他给打发出来了。
想想都知道现金比较好,哪怕身上带再多俺都不在乎,反正俺老猪有的是力气。
俺也知道并非老猪老猪没有丁点儿责任:事先记得取钱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沧海桑田
到达高家庄已经是十几天以后的事儿了。
以前俺只听人家说过人类的交通工具就跟咱们小时候的玩具一样,那时候俺还不信,如今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到了高老庄,并没有谁认识俺。俺找到当初兰妹妹跟岳父大人的住所,已经荒废得不成样儿了。隔壁有好心的人家听说俺是以前兰妹妹的丈夫,赶忙过来打招呼。虽然俺的相貌不怎么中看,但估计他们已经看过《西游记》了,已经知道了俺当年跟兰妹妹的那段恋情,所以并没有显出多么惊讶,反倒是把俺当成远行归来的乡亲热心招待。
俺很感激他们。
问起陈年往事,知道当年高老爷也就是俺岳父大人的人并不多,反倒是跟咱好过的兰妹妹一直被人们记得。
俺承认在等师父的那段时间里是做过一些对不起佛祖的事,但俺对乡里乡亲还是非常友善的,经常把自己抢回来的一些东西分给日子过得相对紧巴的乡亲们,所以他们都不曾仇恨俺老猪。这是俺的猜想,至于具体情况是不是这样就不得而知了。但从他们提起兰妹妹的态度上看,这种猜想应该是没错的。
虽说没人知道当年兰妹妹他们的具体情况,但要想查他们的消息也并不是没有办法。整个高家庄大多数人都姓高,差不多都有或近或远的亲戚关系,属于一个大的家族,所以他们每年都会修改族谱,将新生人的名字记上去,把过世人的名字划下来。俺老猪当年因为不是明媒正娶,所以名字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族谱上。
找兰妹妹的消息,族谱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起码可以让俺知道兰妹妹当年在俺走以后到底有没有再嫁。至于其它比较细小的事件则要依靠《地方志》的记载了。
俺给了他们一些钱,叫他们帮忙查查,自己则来到了如今残败不堪、当年兰妹妹家的地基上,走过来,然后又走过去。俺叫跟着来的人帮忙翻翻看、找找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些关于兰妹妹的什物。俺也知道这也许是白费力气,因为几千年的时间都过去了,到处都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变化,还能指望什么能顽强地存在下来?
虽是这样想,但俺还是希望能有奇迹发生。俺觉得,即便是兰妹妹她人走了,也总得给俺老猪留下些什么吧。据他们那头查到的资料显示,兰妹妹当年并没有再嫁,而是在俺跟随师父走之后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去世了;高老爷也是在那之后的不久去世的。岳母大人稍微坚强一些,听说好像是自然死亡。
是的,兰妹妹跟岳父大人都不是自然死亡,他们是被旁人的议论给淹没死的。
虽然俺老猪跟兰妹妹没有夫妻之名,但已有夫妻之实。当年俺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兰妹妹,说不知道以后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到底是小猪猪呢还是小人人,又或者是一半小猪猪加一半小人人……纯粹的猪跟纯粹的人都还好说,就怕是不猪不人的怪胎,这是俺以前所担心的。
没想到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因为兰妹妹生下的真的就是一个不人不猪的“怪物”。当然,在俺老猪看来,他并不是怪物,只不过是基因在重新组合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小问题罢了。
生下来一个怪物,可想而知兰妹妹当时的感受。
自己的女儿生下了一个怪胎,可想而知岳父大人当时的感受。
本来岳父大人比较有预测力,没打算让兰妹妹要这个孩子,但兰妹妹决定试一试,说还是生下来看看,万一要真是一个人形不就冤枉了他么?孩子没有冤枉到,反而把兰妹妹搭进去了。
虽然那孩子是俺老猪的亲身骨肉,但要是当时俺老猪在场的话也一定会支持岳父大人的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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