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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那颗朱砂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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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该死!可是夫人她……”
“什么下人不下人,是我自己想干的。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的吗?你回来了,我更当亲自下厨为你做些可口的饭菜。”李紫晴的话着实让张德忠心里一暖,唉,女人还是温顺听话才更招人喜欢。
大家坐定,那个叫张顺儿的瓜枣很自觉的去厨房找食儿去了,只留着这久别重逢的一家人共进晚餐。桌上荤素八个菜,还有一个汤,算是很丰盛了,可是思诺看着它们,只觉得心堵。
“诺……思诺,听你娘说你爱吃甜食。”张德忠一边说着,一边举起筷子要给思诺夹蜜汁火腿。
“是啊,所以这盘菜应该放在我跟前么。”思诺一抄手将一整盘火腿放在自己面前,张德忠的筷子没了目标,定在空中好不尴尬。
“诺儿!这么淘气!”李紫晴瞪了思诺一眼,可又担心她扔了筷子再跑出去,也没敢深说。转脸儿对张德忠说:“你尝尝这个,木耳金针菇,当年你最爱吃的。”
张德忠的筷子终于有了退路,忙狠狠地夹了一筷子木耳,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嗯,和当年一样啊,让我心安的味道。”他望向李紫晴,正碰上紫晴深情的目光,两人相视而笑。思诺恨得牙痒痒,不是她不想娘重温旧情,可是这厮明明已经承认他另娶了嘛,居然还敢在这里卖弄风情,真是——咦?今天的蜜汁火腿怎的这硬?
“思诺,”思岩在旁边轻碰了思诺一下,声音低低的:“你怎么咬盘子啊?”
嗯?
“想不到你做了官儿还是喜欢吃这样的家常小菜啊,你家里那个老婆不会做吗?哦,一定是娶了位千金大小姐,不会做家务事吧?”思诺开始发难。她的话让大家都是一愣。
“嗯……咳咳咳……”张德忠被呛得一阵咳嗽,金针菇木耳满嘴满鼻子的乱窜。“为父不是说了么,我一直未娶啊!”
“可是你不是说我料事如神的吗?”思诺心里很气,真是死鸭子嘴硬,怎么没呛死他呢?
“是啊,这次为父的确是因公而来,重游故地,黄天不负有心人,就遇见了你娘,这全被你说中了呀。”张德忠的纯真表情让思诺的胃里一阵翻滚。
“我还说你为了老张家有后,又娶妻生子了呢!”思诺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声音近乎咆哮。
“诺儿,别胡闹了,你爹爹一直未娶,虽有不少人说媒,他都推托掉了。这些事情你爹爹都告诉娘了,不会有假的,不然他为什么又这么辛苦的找我们呢?”李紫晴眼看着这父女两个又要火拚,忙站起来插话,一边还把思诺往座位上按。
娘啊娘,你脑子进水了么?思诺恨恨地咬着后槽牙:娘现在真是判断力全失,整个一叛徒!不行,我就是信不过这个从天而降的爹!想到这儿,心思一动又开了口:“既然这样,你可敢发个毒誓?”
这个时代的人是很在意这个的,谅他也不敢轻易发誓。思诺很是得意,这一军将得痛快。
“好!为父不曾说谎,有什么不敢的?”张德忠说着,就起身离座。李紫晴脸色一变,忙去拦:
“忠哥……”
“不妨事。若是我们的女儿这样能相信我,肯喊我一声爹,发个毒誓算什么?再说我本也没有说假话,没什么好顾虑的。”拍了拍紫晴的肩,张德忠走到门口,冲着门外跪下,一只手举了起来,郑重的说道:
“黄天厚土为证:我,张德忠,此生只娶过李紫晴一个女人。若此话是虚,张德忠必遭天遣,不得好死!”
“忠哥……”李紫晴一声呜咽,泪流满面去搀扶张德忠。
思诺的脸儿都白了——气的呀!真想不到,碰上一滚刀肉,不在乎这个!完了,这下娘更死心蹋地的投靠张大贱人了!
“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忠哥!”李紫晴果然感动得涕泪交加,这正中了张德忠的心意——这个毒誓发得值啊!又走到紫晴身边抚着她的背,为美人拭泪。思诺觉得全身的骨节带后槽牙都在吱吱作响,而思岩已呆若木鸡了。
“诺儿,”紫晴感到她的忠哥在背上轻拍了两下,心里会意,便用那婆娑泪眼向思诺望去,也不说话。这么一直望着,连思岩木鸡都活过来了,思诺还是咬着牙不愿认输。最后,思岩推了推她,不得已又掐了两下,思诺才蠕动着嘴唇,发出蚊子般的声音:
“爹……”
“好、好,乖女儿!”张德忠的脸绽成了一朵花,认了就好,以后诸事,爹都可以为女儿做主了,不是吗?
“吃饭吃饭,诺儿,敬你爹爹一杯。”李紫晴也是去了一块心病,只以为父女两个再无嫌隙。
“哦。”思诺象斗败的公鸡。不过她知道,再闹下去只怕事得其反,母亲会越发对张大贱人信任依恋——这就是著名的逆反心理说么!只好先顺着他们吧。端起了酒杯,冲张德忠一呲牙:“啊……那个、那个,财源广进、步步高升!”
??紫晴和思岩大眼瞪小眼,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哈哈哈!好,借我宝贝女儿的吉言!”张德忠却是很受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自斟了一杯,继续绽着脸上的花儿对思诺说:“为父愿女儿,淑德贤良,钓得金龟婿,啊?哈哈哈……”
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张大贱人,思诺直觉得头顶要冒烟,心里骂道:喝死你个大头鬼!你才嫁乌龟呢!可是紫晴却被这情绪感染了,陪着张德忠喝了两杯,然后二人就开始叙旧。思诺、思岩两姐妹只陪着吃菜,他们的谈话思诺一句也没听进去,满心想着怎么赶快把这人赶走,当然嘴里也一刻没闲着,桌上的菜是一样没落下。
“思诺、思诺!”
“嗯?怎么啦?”思诺被思岩的声音拉回现实,嘴里、肚里全都胀胀满满的。
“怎么啦?你瞪着两眼只管盯着他们看,却什么也没听见么?”思岩的脸上有些讶异,声音很低。“那个……爹说,晚上要留宿。”
…………
“为什么?!”思诺在愣了一下之后,猛地爆发出来!口中的饭菜喷了一桌子,三个人也都被她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呛到了没有?”李紫晴本欲说她两句,可看到思诺红着脸喘着粗气,以为被菜呛住了,忙又关切的询问起来;思岩也用手给思诺轻拍着背。
“你——那个,爹,你不是有公事在身么,应该住驿馆的吧?这样也好处理公事嘛。”思诺强压着不满,眼珠以夺眶之势看着张德忠。
“是啊,不过现在找到家了,自然应该在家住了。何况我们一家久别重逢,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呢。公事嘛,待到明天公办的时候再说,现在只管尽享天伦了!”张德忠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线,十足色相。思诺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滚,脱口说道:
“不行不行!我们家就三个女人,怎么能随便留男人过夜!”
“诺儿,他是你爹呀!”李紫晴快没有耐心了,女儿今天怎么了?一直和自己过不去似的。
“爹又怎样?爹就……那那好吧,我一会儿把库房收拾一下,爹你非要住在这儿,就委屈一下,那是男生宿舍,男人来了都住那儿。”思诺想想要赶张大贱人走不太可能,便退了一步。
“什么?!”紫晴和张德忠同时惊呼出声,倒把两个女儿吓得一怔。
“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爹呢?诺儿!不要得寸进尺!”紫晴柳眉倒竖。
“怎么家里住过别的男人?”张德忠更关心这个。
“是啊,我经常捡些来路不明、年轻貌美的男人回来。”思诺与张大贱人练对眼儿功,无视紫晴的存在。
“诺儿!!”这老夫老妻果然默契,又一次同时呼喊出来。思岩一看不好,忙在桌下踹了思诺一脚,插话道:“爹,您别听思诺瞎说。其实是思诺心肠好,不时收留些流浪儿回来,男孩儿女孩儿都有的。待找到合适的人家,再把他们送走。”紫晴微微点头,证明此言据实。思岩不知为什么,没提印堂的事,而紫晴也未提及。
“哦……这样。”张德忠看了思岩一会儿,才喃喃自语着点了点头。这个思岩倒颇象是得了紫晴的真传,温柔娴淑,虽容貌不及思诺,可放在那群蒙古、旗人之中,也是上等了。说起这容貌,张德忠又盯着思诺看起来,问道:
“思诺,你脸上……”
“胎记!”李思诺心里不爽,低吼了一声。“娘怀我的时候,遭人诋毁、心绪苦闷,又兼着家境贫寒,营养不良,我不缺胳膊少腿外加白痴就不错了!”
“紫晴……诺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张贱人说着,眼眶里又要迸出泪花。快能得金马奖了——思诺黑着脸想道,一个四十岁的半大老头儿还挺能煸情——恶心啊、呕吐啊~~~~~
“忠哥,你别……诺儿!你今天也太没正形了,尽是胡说八道!忠哥,诺儿……诺儿是为了保全自己,才画的胎记。她那样子,唉,太招人眼目了。”紫晴说着,倒真的伤起心来。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儿,却因为不得不出去谋生而将自己画丑,这对花季的少女来说是多少残酷的事啊!
“哦?”张德忠心里一喜,果然,这女儿虽野了些,却真的是貂婵转世西施重生,只要悉心调教,必能助自己成就一番事业。可脸上还是一副凄凄之容:“还是怪我不好,若是有爹爹在,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们,女儿也就不必将自己扮成丑八怪了……我不会让你们再过这样的日子了!以后我们一家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张影帝继续敬业的表演着,紫晴MM百感交集,珠泪盈盈。思诺牙龈痉挛加胃绞痛,几乎现出暴鬼原形。思岩同志不知所措,只好选择翻菜夹菜吃菜——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吃好喝好是前提啊!
这顿诡异的晚饭结束时,早已到了掌灯时分。老夫妻一边喝茶一边叙着已叙了大半天的旧;小姐妹一边刷洗碗筷一边八卦着爹妈的红尖旧事;瓜枣奴才喂完自己喂完马,收拾库房做卧房——是宿舍不假,不过是仆佣宿舍,张德忠做为户主,堂而皇之的入住到紫晴的房中了。一想到这点儿,思诺就满脸拧苦瓜,可是……又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住呢?关键是女主角叛变了,难道她还能棒打鸳鸯不成?思岩么,好孩子一个,主张爹妈的事情爹妈自己做主——思诺真恨不能咬她一口!不知道女人在爱情面前都弱智么?娘再被张大贱人骗了可怎么办?思诺可不能眼看着不管。
是夜,一个夜游神在客厅里转圈。
“诺儿,是你么?”
“嗯,娘。”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我冷,娘你帮我找床被子吧。”
“冷?这时候……唉,你这孩子,等一下。”
片刻,夜游神抱着一床夹被回了屋。
又片刻,夜游神再度游到客厅。
“娘,我要撒尿。”
“啊?你……”
“尿盆扔院子里,我不敢到外面去。”
“…………给你,放你们屋吧,不用拿回来了。”
“哦。”
…………
“娘。”
“又怎么啦?不是说不用拿回来么?”
“没有拿回来,我是想问,咱家没夜壶,我爹怎么撒尿啊?”
“…………滚!”
又又片刻。
“啪!”
“谁?”
“我。”
“你干什么?还不睡!”
“我口渴,喝水。杯子掉了。”
“…………”
突然安静了片刻。
“咚咚”,敲门。
“诺儿!你有完没完!”
“娘,是我。”
“思岩?你来做什么?”
“嗯……思诺失眠,掐着我不让我睡,您这儿有安神药么?”
“…………我这儿有鹤顶红,要不要?”
第二天,张德忠一早起来,满面倦意——昨晚睡得不踏实啊!可是有公事在身,却是不能赖床的。紫晴也跟着起来,正在厨房做早饭。看着紫晴温柔体贴、小鸟依人之态,张德忠突然感觉很满足的,这才真的象个家。吃罢饭,那个上夜班的也未起来,张德忠苦笑了一下,嘱咐紫晴几句便带着张顺到驿馆去了。紫晴目送他们走了,方才回屋,对着思诺房间说道:
“行啦,你爹已经走了,还装得什么大头鬼!出来!”
屋里悉悉嗦嗦了一阵,两个女孩儿扭捏着蹭了出来,低着头。
“干什么?认罪?知道自己错了么?”
“我有什么错啊?”思诺嘴硬顶了一句,同时倔强地抬起了头。这一下,倒让紫晴哭笑不得了,拿手指点了半天说道:“诺儿啊诺儿,你你你……刚说这你爹回来了,那胎记不必再画了,你倒好,这就立马给来两个乌眼儿青!你见不得自己漂亮么?思岩你还笑!也不知道说着她点儿,亏你还是姐姐呢!行了,都过来坐下。咱们商量下随你爹回京的事儿,有好多东西得收拾呢!”
…………
“回京!?”
上京
各位大人;大家好
由于文章的发展会涉及到很多人的出场;如果按第一人称写会很乱;效果也不会太好;所以决定从第二卷开始文章由第一人称改为第三人称;希望各位大人多多支持
谢谢 “回京!?”
“不,我不去!娘和思岩也不要去!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去京城干什么!”思诺涨红了脸,再加上两个乌青的眼圈,很象某种极富地方色彩的年画。
“诺儿,你坐下,听娘说。”李紫晴仿佛早就知道思诺的反应,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拿着付鞋垫绣。那鞋垫其实早就有了,在思诺的记忆中,它一直是半成品。每每紫晴拿起它,总是端详良久,而后重重的叹口气,又放下了。如今却能平静地,不!是满心欢喜的接着绣起来,定是心中的郁结已然解开,这鞋垫的主人当然就是张德忠了。“诺儿,娘知道,你一向要强。你爹爹突然回来,你接受不了,其实娘……娘也不是一下子就认可他的。可是……你和思岩是很能干,也孝顺。但女孩儿家总是抛头露面的不是长久之计,再说,等你们都嫁了人,娘一个人可又如何捱日子呢?就算吃穿不愁,你就不觉得娘会孤单吗?”
紫晴停下针线,雾蒙蒙的眼睛看着思诺。思诺最受不了的就是柔情攻势,咽了下口水无以为答,只坐在那里抠指甲。
“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一家团圆了,你爹爹又有功名,为朝廷办事,咱们总算是有了依靠。”紫晴吸了吸鼻子,眼角淌出的,却是些许蜜甜。“也算不枉我十几年的等待,他回来了,不忘旧情。以他现在的身份,为你们两个找个好婆家一定没有问题的。这就了了娘的最大心愿。”
“娘~~”思岩脸一红,有些扭捏。
“娘!”思诺的脸也红——啊不,是更红了,但却是急的。“您知道我和印堂……我不用你们找婆家,我自己订好了。”
“诺儿!可莫在你爹爹面前提及此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娘是没办法,如今你爹爹在,咱们也不用怕他们的权势,娘是断不能让你过去做小的!”紫晴说着,心里却是一颤:不怕?只怕更要被钳制住了,用得起宦官的人家,那是何等的权贵!而诺儿的脾性,岂是能做小的?即使是正房,只怕也受不了那些纷繁的礼节与束缚。但愿,但愿那两人根本就是骗子!等忠哥揭穿了他们,诺儿也就死了心,不会再恋着那小白脸了。
“印堂说了,他、他只爱我一个”
“他说了,可他能做到吗?他做得了自己的主吗?”紫晴无情的敲击女儿的梦,她怎么如自己一般,如此痴傻。
“能的!我相信印堂!而且我们约好了,迎春花开的时候,他就会回来的。您不是也与我有个三年之约吗?”诺儿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恋爱问题经过紫晴同志首肯的。
“这个……”紫晴也想起来,可当时也是权益之计呀。“那好吧,我便让你等上三年,可说好的,他必要深情不减当日,娘才放心你跟了他。不过,这并不影响咱们跟你爹回京呀。”
“可是他会回来找我的!”思诺有些急,“再说、再说,以后天凉了,我们却偏赶到北方去,多冷啊。又吃不惯住不惯的,娘……”
“住久了,自然会习惯的。娘打算把咱们这房子交给李婶儿打理,以后得空可以回来看看的,要是印公子真来找你,李婶会告诉他咱们的去处的。”
“娘……”思诺还想辩驳,思岩却轻踢了她的脚一下,冲她直挤眼儿。嗯?啊!思诺突然明白:印堂的家不就在京城吗?说不定会在京城遇见呢!再看思岩微笑点头,思诺心中一喜,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若大京城,可去哪儿找呢?再说主要也不想跟那张大贱人走,想了想还是说道:“娘,我还是觉得杭州才是咱们的家。”
“娘不是说了吗?会回来看看,小住几日的。”紫晴见思诺的冲劲儿不那么大了,话也温柔起来。
“哦。咱们何时动身哪?”
“明天。”
“明天?”两个女孩儿同时反问,这也太快了。
“嗯,你们爹爹有公事在身,明儿必须返京的。”
“……那可不可以回来过中秋啊?我等新月斋的月饼等了一年了。”思诺这可是真话。
“噗……思诺,你说得什么傻话!中秋节,咱们还未必能赶到京城呢!”思岩看着思诺直乐。思诺挠挠头,也是,这年月没飞机也没火车,从这儿走到京城去,还真是……
“娘,那就等过了八月十五再走嘛!”思诺想起那新月斋月饼就犯馋虫。
“不是说了嘛,你们爹爹是有公事的,不能耽搁。再说,京城什么样的好点心没有,只怕到时你都吃不过来。好了,别唠闲嗑了,都去准备吧,我也去找李婶交待一下。”紫晴放下针线嘱咐道。
思诺在城里游荡,这里有很多地方让她不舍。有很多帐也没结清,该收的收,该算的算,一并都了断明白。至于收拾行李,就全权交给思岩,娘说了一切从简,到了京城不少东西要置办新的。而且么,自己有些什么家当以及它们都在哪儿,思诺也不甚清楚,她现在只负责把外围打理妥当。最后,思诺走到了刘伯的茶鹏,可巧刘伯没在,只有新来的两个小孩儿看门。思诺在门口坐下,又想起与印堂共游西湖的光景,不禁呵呵傻笑起来。心中想着:其实上京也不错,说不定就碰到印堂了呢。而且还能查明他的身世,娘就不会总疑神疑鬼的反对我们了。不过,我现在成了官宦人家的女儿,怕是不能考验他的真情了。那位张大贱人是……是什么什么来着?反正是给皇家当采购、基建一类的,肥差啊,正三品。说不定,印堂他们家还会巴巴地求亲呢!嘿嘿……思诺又傻笑起来,惹得两个孩子看着她莫名其妙。思诺不好意思地收了笑容,嘱咐他们好好帮刘伯打理茶棚,并转告刘伯,她要出趟远门,最迟,明年春天,就会回来。
第二天,一切收拾停当,整装待发。张德忠准备了马车,可思诺不想坐,她不想和张大贱人挤在一起。再说,难得的旅游机会,坐在车里多闷!张德忠先是不允,思诺就耍赖不走,说不坐车怎么啦?我脸上有记,难道还能招蜂引蝶不成?我只是想顺道游山玩水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把我们都闷在车里,蓄意绑架么…………如此这般的一通胡搅蛮缠、软硬兼施、无理取闹,张德忠只好答应了。但要求思诺着男装,因为他已经不让思诺再画胎记了——那东西实在是碍眼,而且也显得父亲很无能,不能保护女儿似的。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思诺不敢骑马。总不能步行上京吧?瓜枣张顺也不知从哪儿拉了头毛驴出来,思诺一看就发毛:“你以为我姓张啊(张果老)?”那奴才一翻眼儿:“您不姓张吗?”思诺一想:嗯?是啊,以后李思诺要改张思诺了,真是不舒服~~摇摇头,骑驴就骑驴,制服不了马,还制服不了它表弟吗?
也怪,倔毛驴和思诺还挺投脾气,她一坐上去,这驴儿就四蹄一撒,一溜小跑地走了。思诺好不得意,回头招呼她们快走,却看到思岩坐在车把式旁边——哟,原来副驾驶位也可以坐的嘛!咦?那……车里不就剩下两个人了吗?不行!隧又跳下了驴,挤上车,把思岩塞进车里,心想老张,你甭想二人世界!
于是,张顺骑马开路,毛驴豪华垫后,中间香车美女,一行人浩浩荡荡北上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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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垠的草原,如绿色的海洋一般。夜色下,星星点点的篝火,便似海底的珍珠一样璀璨。胤禟此时站在一个小山包上,看着眼前的景色出神:多像和诺儿分别前的那个晚上啊,微风习习,秋虫唧唧。只是,只是少了玉人的倩影相伴!离别之愁如夜色浓浓地将胤禟裹住,令他有些窒息。离开诺儿已有二十二天了,自打第二日水路换了陆路,胤禟一直是快马加鞭,毫不怠懈。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迟到会令皇阿玛恼火,他害怕的是,一停下来就忍不住会调转马头,反回杭州!
“九哥!”一声热切而又透着豪爽的呼唤将胤禟扯回现实。“九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愣?今儿个在皇阿玛面前哥哥可是露了脸,那些江南的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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