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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司守灵人-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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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吗?”
    站在关铃家门前的打谷场,我看着关老村高低不平的一户户人家。叶萱收回看麦草的心,说:“太阳还没落,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没感觉到热。”环顾四周,接着说:“还一个人也没见到。”
    该做完饭的村庄,数十个烟囱没有一丝烟雾,寂静空幽,给我的感觉就是没有一点生气。
    关铃家大门紧闭,锁在一起的两个圆环上结着蜘蛛网,叶萱动了动鼻子,说:“屋里有霉气,应该很久没人住了。”
    钥匙挂在门栓后面的钉子上,我伸手到门后,摸钥匙的时候,好像捏到了毛茸茸的东西,惊吓的吸着凉气把手缩了回来。叶萱问:“怎么了?”
    “门打不开。”
    平复下心绪,我吐出一口长气,说:“回四家镇吧。”
    根据手感判断,应该是狐狸尾巴,关铃家的家神是骚狐狸,家神通阳非常困难,它居然通阳阻止我拿钥匙,自然有它的道理。
    我家书狐是狐狸中的另类,按关铃说的,书狐遇到正气就能通阳。普通五仙偶能通阳但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比如会损失大量香火。
    “小姨,我走了,您照顾好妈妈。”
    对着大门一拜,我拉着莫名其妙的叶萱,头也不回的往出村的路走去。
    家神通阳需要主人施展术法,显然关铃就在附近,再结合关老村毫无人气来看,应该是关铃有意为之。
    此情此景,透露出的含义是,关铃不会插手鬼棺的事情。
    用术法表达意思,是业内最古老的交流方式,说什么是什么,比发香火誓还慎重。
    “我还有个妈,她叫关欣。刚才那户人家是妈妈妹妹,我小姨住的地方。”
    走在出关老村的路上,我简单解释着与关铃的关系,叶萱回望一眼,真诚的说:“谢谢。”
    “您不用谢,那也是我妈。您给我肉血,她重塑我的魂魄,都是我妈。”
    话音刚落,诡异的风吹的路旁的树哗哗大响,叶萱仰头看着空荡荡的天空,过了好一会,说:“这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咱们都是妈。”
    诡异的风停了,我被吓住了。
    “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叶萱见我疑惑的看着她,她反而好奇的问我。我把她对空气说话的事情一解释,她皱着眉头认真思索一会,说:“别开玩笑了。”
    我依旧直直的盯着她,她慌忙解释说:“我真的不记得。”
    “您的刚才的状态叫福至心灵。灵与魂合、魂与身合,天地人合一,表现出来的诡异状态。”
    安抚着叶萱,我担心的是子母离在她身上的后遗症。
    就算福至心灵,她也不该见鬼,明显在刚才鬼妈出来抢儿子了,叶萱在福至心灵的情况下见了鬼。普通人身上阴气重能见过,但见到鬼不一定能与鬼说话,与鬼说话就离死不远了。
    “妈,以前几乎是隔几天就有一张新的送您手上,您应该有四家镇的详细消息来源。不用怕我担心,仔细给我讲讲。”
    出了关老村,我拿着树枝戳着省道,往四家镇方向走着。叶萱纠结一会,有些不忍心的给我讲起了四家镇细致的情况。
    与我有关的细节总结成一个信息:陈庄守灵人,在四家镇名声扫地。杀雷冲成了帮助薛倩夺势,动机是为了薛倩妹妹,也就是年轻过来的薛倩。
    谣言的来源不清楚,经过上个月的酝酿,陈庄守灵人道貌岸然的消息已经在各个乡村传开,经过口口相传,甚至连爸爸也跟着倒霉,一下子变成了伪君子。
    如今陈庄人走出去,也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守灵人被尊敬的太久了,盛久必衰。人都有一个通病,把比自己强的人拽到地上,再踩两脚,这样会得到快感。”
    听完叶萱愤怒的讲诉,我安静的走着,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接着说:“爸爸在镇里是个老好人,常人拿他做比较都会感觉自己太不是个东西。没有缺口的时候,人们会尊重守灵人,如果有了缺口,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还有心情研究这些?”
    “不研究这,研究什么?”我反倒不理解了。叶萱摸了摸我的额头,说:“儿子,你没病吧?你应该愤怒。”
    “人性本来就是这样的,不用愤怒。如果人人都像我这样,那就到处都是守灵人了。”我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说:“如果我走在路上,有人在后面指点被我听到,我心情好当没听到,心情不好,抽他一嘴巴也就完事了。至于名声?对我现在没用,反正我行的正站得直,太在乎别人的眼光,会活的很累。”
    洗尽铅华方是真。
    有一句话我没说,破而后立,破开身上所有运势,也是成为异数的必备条件之一,当初搂着薛倩逛街,我就想到了现在,潜意识的为成异数做铺垫。
    以前在四家镇,我在诡异事件上说话的份量非常足,平时也没人敢惹我,这是一种无形的势,这玩意确实好,同样是一种束缚。
    入夜,我们到了四家镇,镇上与一个月前没有多少变化,唯一不同的是看到我的人总在背后指指点点,走在去薛倩家的途中,有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一口老痰吐在我前面,阴阳怪气的拉着七八岁的小孩,说:“长大了别学某些人那么虚伪,啧啧,不知道又在哪里勾了个狐妹子回来,还真本事。”
    叶萱沉着脸,我盯着妇人,阴寒的说:“背后嚼舌根,我懒得管你,在我面前说,小心家里鸡犬不宁。记住,我是跟死人打交道的,别得意忘形。”
    “哟,还不让人说了?”妇人底气不足的大声吆喝。我一直看着她的额头,看的妇人有些发悚,说:“积阳之气驳杂,滥交。通俗解释就是背着爷们偷人。”
    “你……你……血口喷人。”
    被妇人吆喝过来的人,私下窃窃私语,有在背后指点我的,也有在背后指点妇人的。
    我示意叶萱一眼,抬步走向围着的人群,当我靠近,那些人都沉默的让路。
    当着我的面说我可以,不能说我妈。有说人的勇气,就得承担被打脸的风险。
    我说的抽脸,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乱嚼我的舌根,我就让你被人嚼舌根,比真动手打脸更狠。叶萱控制好情绪,故意转移话题说:“我儿子还会看相?”
    “不会,瞎蒙的。不过,看她的细节表现,好像被说中了心事。”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养正气,骗书狐。
    
    得到的消息已经说明,薛倩和齐林躲在暗处控制蛊虫和地霸。
    明知道找不到薛倩,我逛遍了薛倩在镇上的三处房产,时间已经到了半夜。
    叶萱一路静静的陪我走着,她很担心我的处境,但心情一直很好。失去后的得到才是最珍惜的,她很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时间,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她好似拥有了全世界。
    “四家镇对我明摆着是个死局,明知道是坑?还跳进来就是傻子。我没打算按常理出牌,准备借地灵棺放鬼村百鬼夜行,横扫四家镇的乱局,同时让在四家镇守株待兔的人扑个空,这才去找的关铃。结果她躲着不出现,我只能跳进四家镇这个局。”
    通往陈庄的省道越来越弯曲狭窄,我沐浴在月光下,自顾的诉说着自己的打算。“刚才去找薛倩是为了让别人以为我跟薛倩关系不错,错把薛倩当成是我这方的人。”
    叶萱很少走这么远的路,她咬牙坚持着,眉宇间的担心消散了一些,说:“原来你早有了计划。”
    先行动,再说出计划,这样才能让她放下担心。如果先说计划,她可能会理解成,是为了安慰她,反而更担心我的处境。
    这可以称为行为艺术,也是神棍骗人的常用方法。
    “黄蓉正面对着别人的逼迫,你准备怎么处理?”
    随着话题的深入,叶萱很自然的开始发问,我说:“玉不拙不成器,黄仙过了这一坎,以后四家镇就是黄仙的地盘。黄蓉会陈家和黄家两门术法,又有老表和白微帮忙,解决这事虽然有些难度,但也不会有危险。外界业内人和薛倩对敌,黄蓉就是中间的反冲点,站在黄蓉的立场上,她其实没多大危险。我一脚踩进去棋盘,会乱了三足较劲。”
    前面路边有一块大石头,我走过去坐下,叶萱坐在旁边揉着脚腕,笑着说:“真狡猾。”
    叶萱能玩转流动资金好几千万的公司,在谋略方面不可能是菜鸟,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这才说我狡猾。注意,流动资金几千万和公司价值几千万有很大的区别。
    “这是阳谋,不算狡猾。”我伸着懒腰,对着四面八方做着鬼脸。
    这里应该有摄像头,并且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唇语,赵佳应该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简单说吧,战场有着战场的惯性!不管薛倩和一群业内人最早的目的是什么?两方打的火热,不可能因为我的出现完全停止纷争,如果薛倩停了业内人不放手呢?业内人停了,薛倩不放手呢?所以两方还得打下去,他们只会分出小部份的精力对付我,这就是战场的惯性。
    偏偏赵佳的目的是借力放倒我,我不踩进任何一方,她重重的一拳也就打在了棉花上,并且她的时间比我更紧迫,接下来,她必然会逼我入四家镇的乱局。
    可利用的点就是,她不得不来逼我。我知道她要来,自然可以挖个坑等她,如果她不来,她苦心经营的局势就白费了,所以她明知道有坑,她也必须跳。
    这就是阳谋,所以叶萱说我太狡猾。
    回到陈庄,大门敞开,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叶萱站在门口,说:“娶老婆了?”
    “不应该。正气崩溃,书狐应该走了。”
    惊讶的在屋里扫过一圈,安排叶萱在我房里睡下,自己睡在堂屋竹床上,陷入了沉思。在棺材铺我实验过,正气真的散了,与师叔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一点,我就被阴气入侵会感冒发烧。
    弹起身,到厨房烧水沐浴更衣,给墙上的“仁义礼智信”上了一炷香,我坐到大桌前读起了《南华经》。
    《南华经》也称庄子,后半部天地、天道、天运被汉末黄巾军张角称《太平要术》,我研究的方向不同,研究的是正身。
    “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
    挑选书中,正身、辩论方面的经句读完,想着其中一些理念,根据时代、自己的理解,剔除不适合自己的,吸收认可的,琢磨一会放下书本,又拿起了孟子的养气偏看了起来。
    相比以前读书,我现在再读有了另外一翻感悟。
    什么是正?
    天地的正,物竞天择,保留对天地有用的,剔除对天地没用的。保持生物链不崩溃,只求天地能延绵下去,至于弱肉强食下的弱者可不可怜,对于天地来说,这不重要。
    天道下有人道,人道的正,亦然仿照天地的正,只是偏重点在人,不管除人之外的万物死活,只求人类浩荡。然,成就人又不破坏生物链,这就是人道的正。过了度,破了天地的正,没了天地哪来得人?无度的索取就是人道的邪。
    人道下有个人,什么是个人的正?
    个人的正,出于人道但适合自己。人道是什么?就是时代下的天下众人。众人说对就是对,众人说错就是错?对,但不完全对。个人上面还有天道和人道,有着相互校正的功效。
    “哈哈。”
    明白了就是悟了,我猛的把书砸在桌上,忍不住欢喜的笑了起来。“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何为浩然?心坦荡即为浩然。什么是正?不羁于天,不羁于人,依于天,托于人,不伤天,不违人,即为正。我心中有一杆秤来称天道、人道,这杆秤亦然能秤出属于我的浩然正气。”
    以前养的正气,大多是爸爸告诉我的正,那时我不懂道也不太懂人,只感觉好像该那样做,有时候又感觉不对劲。就像杀人肯定是不对的,侵略也是不对的,但别人要杀我,我杀还是不杀?别人来侵略国家,打不打?
    我以前虽杀的坦荡,但不知道为什么坦荡,如今终于明白,那是因为杀的对象有差别。
    比如,雷冲做过杀人事,就有被杀的觉悟。赵文处在人道金字塔顶,处在成王败寇的漩涡中,他凌驾在法律之上,就不能享受人道的基础保护。
    “有书不如无书,书狐出来。”
    拿着桌上的书点燃,我看着火光,转头笑对着神桌上的香,心底一股别样的情绪在鼓荡,它应该能称正气。
    唧唧。
    房顶的瓦片被掀开,比普通猫大不了多少的小狐狸掉下来,摔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乱叫着。我刚要躬身去检查它有没受伤,它嗖的一声撞在我手腕,烧着的书掉在地上,小狐狸跳着脚猛踩。
    可怜白毛被烧了不少,小狐狸心疼的看着烧了小半的书业,抬头,两眼水汪汪的看着我,好像在说,书何罪?你学会了,为什么要烧书?
    “不用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不烧书,你怎么会出来?”我围着小狐狸转了两圈,说:“肚子上的绒毛烧卷了。”
    唧。
    嗖的一声,小狐狸抱着书冲进正屋与厨房之间的天井,消失在了我眼中。
    拿来易经,我把神桌上的香炉搬到大桌上,再次点了一炷香,对旁边空气说:“老规矩,我读,你听。听完了,我有事问你。”
    读完一部份易经,天亮的时候,我放下书,说:“坚如磐石,任激流拍岸?磐石厉害?还是激流厉害?”说着,我伸出手,感觉她又在我手上写起了字:“磐石。”
    “那千年之后呢!”我又问。她写:“不知道。”
    “一万年呢?”我继续问。
    手指停在我手心,迟疑半响,写:“石头应该没了。”
    “水懂变化,最后动的赢了静的,这就是易经里的变。道德经里说,上善若水,水有静有动,以静可以制动。但水的静只是相对概念上的静,水一直在变化,死水平静无波却在化气逃脱死潭。流水更不用说了,本身就在流。”
    “不懂。”狐狸写。我嘿嘿笑着说:“你只要记住,不用现在懂。你死守着洗衣做饭擦桌子,就是那潭死水,有想过动一下吗?”
    “想。”
    “好。那你把狐狸身藏起来,我在四家镇的时候,你就以这个状态跟着我。”我嘿嘿笑着露出了狐狸尾巴,转而又严肃的告诉她,跟着我的危险程度。
    跟着我能了解到更多,但跟着我的危险更大。世界上从来没有公平,只有相对的公平。
    她跟着我的公平,是机会,增涨灵性的机会。
    如今人道大昌,异类成长的机会太渺小,她错这次也就错过了。
    天道之下,万物大争,人为王,异类没人权,就像人养宠物,没有谁喜欢当宠物,但不能残忍杀害,磨灭异类那一线生机。
    我对小狐狸说明厉害关系,让她选择,其实也有哄骗的意思,但我不认为有愧。她不答应自然不会勉强,如果我用强迫手段逼它跟着我,那就违反了正道。
    哄骗是不对的,忽悠小狐狸这事也演绎着我的正。
    “好。”
    小狐狸轻轻写着,我感受着手心的触感,暗想:鹰击长空,何不是为了捕猎?兔子何罪?
    天道之下,谁又不是蝼蚁?只是强弱不一,但蝼蚁尚且偷生。正气破而后立、书狐归心、只要再让蛊虫二转,成县级无常,天地人鬼神就全了四势,离异数也就不远了。
    一只不该存在天地间的蝼蚁马上要出现了,老天爷也会被咬的痒痒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胡仙儿与大小怪物
    
    书狐答应跟着我后,我好奇的询问起关于狐狸的生活方式,她就像一个孩子兴奋的在我手掌上写起了她的故事。
    手心里每一个字传来的触感柔和、流畅、急切,给我的感觉是她非常需要倾诉,侧面反映了一个事实,她的孤独。
    我叫胡仙儿,很久以前……嗯……我也不知道很久是多久,那时候我没有名字,身边有很多同伴,我们一起玩的很开心,有一天,有一个大的和一个小的怪物,把我最喜欢的竹子挖走了两根。挖走了两根,反正还有很多,挖走就挖走吧!
    大怪物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大怪物和小怪物叫人,大怪物留下的东西叫书。书给我的感觉很舒服,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种感觉叫亲切。
    那以后,我晚上抱着书睡觉,白天与小伙伴玩耍,有一天好几个怪物来山上,我把他们认成了挖竹子的大怪物,挖了一颗竹笋送过去想再换一本书。
    那些怪物都是坏东西,它们不仅没给我书,还把我抓了起来,当时全身发抖尾巴裹着缩的紧紧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也是后来才知道叫害怕。
    太害怕了,我拼命挣扎也不知道怎么就跑掉了,后来才知道是那几个人故意放的我,他们跟着我找到了狐狸窝,在窝旁边弄了很多陷阱,再后来的日子里,同伴越来越少,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少。
    写到这里,小狐狸写字的指头开始发抖,手心从她的指尖获取了一种情绪,伤感。我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小狐狸继续在我手上写了起来。
    同伴少了起来,少的只剩下几只狐狸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那几个大怪物,还剩下的同伴每次要出去玩的时候,就算抱着书也没有了那种舒服的感觉,心总像挂在嗓子眼,我又有了一种情绪,叫担心。
    直到,两个同伴全身是血,脚上带着夹子回来,后面还有好几个怪物在追,我才知道真的是那几个怪物,这次我没有认错怪物,能分辨怪物的毛色是不一样的,嗯,是长相。
    两个小伙伴没有跑掉,被打死了,当时我不知道什么是死,只见过老狐狸睡着永远没法再醒来,看着它们被怪物抓在手上,我不知道为什么眼里会流下水滴,后来我知道叫眼泪。
    我对山里很熟,跑啊跑,后面有条狗追啊追,跑到山下,看到了当初挖竹子的小怪物,不过,小怪物好像长大了好多,小怪物在和另一条狗打架,小怪物比后面的几个大怪物和狗更让我害怕,他全身是血,用柴刀把咬它的狗砍的血肉模糊。
    后面的狗也来了,我害怕的钻进了小怪物身后的草丛。
    小怪物坎死一条狗,看到追我的狗,举着刀把狗吓跑了,那几个大怪物追上来,好像认识小怪物,当时我跑不动了,也怕极了,以为自己要死了。
    那个挖竹子的大怪物出现了,给了一些像书一样的东西到追我的几个怪物,后来知道大怪物给的是钱。
    坏蛋大怪物们把好多睡着的同伴给了大怪物,大怪物挖了个坑,把我的同伴都埋了,当时大怪物在坟前,说:“天地无情,万物有灵也有情。”当时,我听不懂人话,只是牢牢的记住了那些音节。
    大怪物把小怪物打了一顿,拧着小怪物的耳朵走了,他在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我在的草丛,本来我很怕的,突然不怕了,感觉他的眼神就像天上的太阳,好舒服。
    我偷偷跟着大小怪物,在他们的窝附近,挖了很多窝,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很多,挖窝挖累了就躲在已经长成了大竹子的底下听小怪物说话,当然也听大怪物教小怪物读书。
    慢慢的,我能听懂他们说什么了,这才知道竹子叫竹子,人叫人,眼里的水叫眼泪……小怪物叫陈三夜、叫孝子,大怪物叫爸爸、叫大当家的、叫陈先生,也知道了自己叫狐狸,但总感觉不应该只叫狐狸,应该也有像小怪物一样的名字。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怪物变成了大怪物,很少再回来,直到有一天大怪物看星星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说了很多话,我才知道小怪物去上高中了,那时候小怪物还偶尔回来,直到某一天,他去上大学,竹子黄了一遍又绿,他也只回来了一次。
    小怪物走了,大怪物不时的会给竹子浇水,跟着小怪物叫竹子小竹,我很不舒服,半夜咬烂了好几根竹子,等咬烂了心里更不舒服,还很疼,我终于有了嫉妒,嫉妒小竹有名字,我没有,也心疼被自己咬坏的竹子,后悔为什么要咬小竹?
    好多情绪交织在一起,那时我已经不是单纯的狐狸,只是我自己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大怪物用一根竹子捅进了狐狸窝,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不管钻到哪一个窝里,大怪物都能很快找到我,跑累了我不再跑,感觉大怪物应该不会打死我。
    大怪物那晚上蹲在地上,说了一整夜的话,我躲在洞里一直没出去,最后大怪物给我取了个名字,叫胡仙儿。并且还说,他快要死了,让我抱着屋里的好多书,去西南更深处的山里,别再出来,不要寻找大怪物和小怪物,不要留恋小竹。
    大怪物没打算见我,他放了好多书在我能拿到的地方,我知道大怪物其实不喜欢书,只是他要教小怪物才有这么多书,我很想拿走所有,但这些书都是小怪物的,最后只拿了一本书去了山里。
    往深山走了很久,很久,遇到了很多只听说过的动物、虫子、植物……我感觉有了名字的仙儿到了天堂,突然有一天出现了一匹狼,我耍了它一顿,却出现了一群狼,快要被狼吃掉的时候,我抱着书突然变成了人。
    狐狸倒在地上抱着书,仙儿成了人,狼要吃狐狸的时候,仙儿一脚踹在狼鼻子上,狼退了好远,只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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