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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宸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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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也不急着跟上去,她倒想等着看皇帝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如果他是那种会被感情蒙眼的昏庸男子,那么他不配当她的对手
第三十章:同床共枕
        斋宫失火,但,仅是那一间茶室。据说火势极旺,熊熊燃烧,整间厅室不多时就付之一炬,来不及挽救。
    路映夕听着晴沁的汇报,抿唇淡淡而笑。那位姚贤妃,看似超然出世,实则性情十分刚烈。
    “娘娘,是否要摆驾去斋宫看看?”晴沁恭声询问。
    “不了,你下去吧。”路映夕眸光清明,宛如初雪。她伫立在窗畔,眺望着远处半空中飘散残余的几缕黑烟。是否只因为她踏入过那间茶室,观赏过壁上诗画,姚贤妃便要彻底毁之?
    路映夕轻轻地摇头,关上窗户。有一种人,对于洁净有严苛要求,被别人碰过自己的物品,便就不再用。姚贤妃,也许正是这种人,而且心理症状偏于极端。若真是如此,恐怕连无边佛法都很难平静她的心。
    夜幕逐渐降临,凤栖宫静谧如常。路映夕沐浴过后,便就早早就寝,不理琐事。
    她睡得颇稳,酣梦中,隐约感觉身边有轻微异响。她没有睁眼,继续假寐。
    黑暗凝寂中,有人翻身上床,躺在一侧,呼吸沉缓,并未惊扰她。
    那人身上有一股浅淡的龙涎香,在这静夜里显得特别清晰。路映夕心中想,其实他比她更了解姚贤妃的个性吧?之前他瞪她的那一眼,是怪她破坏了姚贤妃修身养性?可是,如果一个人自己控制不了心魔,如何能归咎于旁人?
    大抵过了很久,皇帝低低的嗓音响起,难辨情绪:“有什么想说?”
    路映夕在漆黑中睁开眼眸,无声地弯了弯唇,轻轻开口道:“臣妾在想,皇上在想什么。”
    “皇后冰雪聪明,又怎会不知朕在想什么。”他的语气极淡,像在闲谈今晚的月色一般。
    她没有接他的话,柔缓道:“姚贤妃容貌出众,只可惜那一道伤疤……”
    皇帝轻嘲地笑起来,声音越发低沉:“皇后七窍玲珑心,该不会以为那是朕下的手?”
    路映夕安静了片刻,才温和清淡道:“臣妾从未如此想过。”
    “说说你是如何想的。”皇帝今夜似很有倾谈的兴致,口吻闲散而悠长。
    “每道伤口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路映夕平淡地回道,不欲剖析。伤口若已结痂,又何必再残忍地撕开。她对于别人的感情事,并没有浓重的好奇心。
    但是皇帝却仿佛存心要揭开旧伤疤,只不知那是他自己的伤,还是那个“她”的伤。
    他的语速非常缓慢,似乎不带一丝温度,娓娓道:“为了报复,她亲手割损自己的脸。当她满面猩血来到朕面前,朕才发觉,什么叫做说不出话来。那口子划得很深,皮肉外翻,鲜血滴淌,令人惊悚骇然。她却笑得灿烂惬意,好像因此得到了什么。可是朕看着,只觉得她在哭。那眼泪是红色的。”
    路映夕默默听着,心里有些发凉。他描述得太细腻,她的眼前仿若幽幽浮现出那样一张脸,面色异常苍白,鲜血异常猩红,犹如怨厉鬼魅。大多女子最珍惜的,便是自己的容颜,可姚贤妃竟能狠心对自己这般残忍。这算是对谁的报复?值得吗?
    “朕不喜欢去斋宫,也许是不习惯那里弥漫的檀香味,又或许,是觉得再浓的檀香也覆盖不了记忆里的血腥味。”皇帝似有若无地笑了笑,自嘲道,“朕的记性太好,是否一件好事?”
    “有时候,记忆会骗人。美好的变得更加美好,不好的变得更加不好。”她平和接言,什么也不问。
    故事刚刚讲述了开头,皇帝没有再把它说下去。路映夕心忖,这桩多年前的深宫秘事,内情会是如何的错综复杂?除了血腥伤害之外,可也参杂了刻骨铭心的缠绵悱恻?
    两人皆无言,气氛静默。忽地,路映夕觉得锦被一紧,皇帝拉住被角,微微用力,连带将她扯近。
    “皇上?”她有点诧异。他们一贯隔着距离共眠,他现在想做什么?
    皇帝没有出声,缓缓拥住了她,手势轻柔,不含侵略的**之意。
    她没有挣扎,任他抱着。他的手心贴着她的腰,凉寒失温。锦被甚厚,可他的身躯却僵冷如冰。
    她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未动,良久,低声启口道:“皇上,夜凉,不如臣妾让人再拿一褥被来?”
    他轻咳了一声,却道:“就这样。很好。”手掌稍使了点力,将她整个人完全揽进了怀里。
    男子独有的气息窜入鼻端,路映夕感到有些不自在,本能地挪了挪身子,他即刻再搂得用力一分。
    他的下巴轻抵着她的肩颈,她觉得痒,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但他仍没有松开手,从后面环抱着她,低低叹息:“映夕,你的身子很暖。”
    她心尖一颤,心跳隐隐急促起来。明知他可能是在使攻心术,可她还是不可以抗拒。如果她现在一脚踹他下床,会有什么后果?她暗自苦笑。这人太坏,刻意流露一丝脆弱给她看。演得那么真切,让人即便怀疑,也不忍戳破。
    他就这么抱着她,不说话,贴牢她的后背,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她僵直着背脊,感觉他的呼吸近在耳边,轻微掠动她的发丝。
    “睡吧。”他近乎呢喃地吐出一句话,就再无声响。
    她亦不作声,许久之后,他的身体渐渐温热,扣在她腰间的手也略松了,应已入眠。她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觉得这种情况犹如守城御敌,心身皆不敢松懈分毫。
    这一夜,他睡得很浅,时不时下意识地将她抱紧。害她彻夜无眠
第三十一章:微服出宫
        翌日一早,路映夕将修葺冷宫的事务交代给晴沁,然后换上荆钗布裙。一张清美容颜,不施脂粉,素净白皙。
    皇帝今日身着一袭浅紫色的锦袍,金冠束发,仿若富家公子,翩翩俊逸,但看似毫无一分杀伤力。
    路映夕站在他身旁,像是他的家仆丫鬟。而几名侍卫青衫便服,如同大户人家的护院,并不起眼。
    一行几人,就这样出了皇宫,驾着两辆马车来到南城门。
    城门口挤着众多难民,拖儿带女,排队入城。
    皇帝下了马车,走到一边静僻处旁观,随口问路映夕道:“可见过这等情景?”
    路映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从前在邬国,她时常随师父出宫,行医救人,或跋山涉水勘地采药。她并非不知人间疾苦的娇贵千金,也曾尝过辛劳饥冷。有时在荒山里,风餐露宿,只能挖草根野菜充饥,睡在阴寒山洞里。
    皇帝也不再作声,定睛扫视着鱼贯进入城门的百姓。这些人之中,或许有奸细。就算每日混入十人,十天便有百人。如此下去,京都必将大乱。龙朝人擅巫蛊之术,如果他们对驻京军队下蛊毒,后果不堪设想。
    路映夕转眸看向皇帝,见他神情凝重,便轻声开口道:“公子,户籍文书可以伪造,但人的本领难藏。倘若龙朝派探子潜入我城,定是会武之人。”
    皇帝闻言,赞赏地瞥她一眼,颔首道:“此言有理。”
    路映夕微微一笑。看他的反应,应该已经做了一些安排。其实只要暗中让武学高手佯装守城士兵,检查入城百姓时,一搭每人脉搏,就可分辨端倪。不过,纵使如此,仍难保万全。毕竟,如今是非常时刻。
    “还有什么建议?”皇帝注视着前方,淡淡问道。
    路映夕知他是在问她,思索片刻,才压低嗓音道:“对于巫蛊之术,预防重于事后医治。映夕曾经和师父研究过龙朝蛊毒,小有心得,但是有一味药引异常难寻,所以一直未研制出防备之药。”即使能配出药,可要在军民中普及,其量甚大,不仅需要人力,亦需要时间。
    皇帝的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侧过脸,灼灼地盯着她:“是何药引?”
    她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皇帝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抿唇不语。
    路映夕清浅地笑了笑。在此时,她和他是盟友。邬国派兵助他攻打龙朝,那么她帮他,也就是帮自己。
    皇帝又静观了一会儿,才折身走回马车。踏上马车之前,他扭头平淡抛下一句话:“映夕,上车来。”
    马车嗒嗒慢行,途经市集。正值午时,街市繁华热闹,人流络绎,叫卖声不断。
    皇帝掀开帘布,颇有兴致地看着,见一处小摊围着不少人,而一阵阵食物的香味迎风飘来,不由出声停了马车。
    “公子?”坐在他身边的路映夕笑着唤他。
    皇帝挑起长眉,慢条斯理道,“本公子饿得紧,咱们觅食去。”
    路映夕不禁莞尔。没想到他平日一副内敛深沉的模样,却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那处摊贩,卖的只是普通烧饼,但浓香四溢,引人垂涎。
    “公子,不如回府再用午膳?”路映夕心想,皇帝身份尊贵,且心思多疑缜密,该不会真的在外吃这种食物吧?
    “买几个。”皇帝伸手一指,俊容上笑意盎然,饶有兴味。
    路映夕回头看看紧随的侍卫,他们皆一脸为难,踌躇迟疑。
    她笑着摇头,轻扯皇帝衣袖,小声道:“公子先回马车,映夕帮公子买。”
    皇帝斜睨着她,一点也没打算合作,大步走近烧饼摊,顾自对小贩道:“小哥,来两个烧饼。”
    路映夕也不阻止,她就不信皇帝身上会带着碎银子。
    谁知皇帝竟从腰间锦囊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小贩,大方道:“不用找。”
    那小贩拿起银票一看,惊喜大呼:“一百两!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旁边民众好奇地涌上去,争相看银票是真是假,边啧啧称奇道:“居然花一百两买烧饼,这是哪家的贵公子啊?”
    “难道是城西姜员外的那个败家子?”有人猜测,眼角觑向皇帝。
    皇帝悠哉地接过烧饼,点头道:“正是正是,在下就是那不争气的姜家少爷。”
    “是吗?可是听说最近姜家少爷得了麻风……”一人质疑地上下打量他。
    此话一出,众人惊恐地聚焦于皇帝脸上,自动退离他好几步。
    路映夕哭笑不得,轻轻拉住皇帝的袖子,示意他离开。
    直到上了马车,放下帘布,都还隐约能听见那些百姓在议论纷纷。譬如姜家少爷不是得麻风,而是花柳病,又说连青楼也不敢去了,怎有脸出来买烧饼。
    马车疾行,鞭声大响,奔驰而去。显然,侍卫们听不下去了。
    车厢内,皇帝却笑得愉悦,手拿一个烧饼,递了另一个给路映夕,道:“这烧饼可算是得来不易,皇后一起享用吧。”
    “谢皇上。”路映夕浅笑着接过手,却暗自扯了扯嘴角。他这算与民同乐吗?倒像是存心捉弄百姓。
    “皇后不吃?”皇帝笑睨着她。
    “皇上,虽说民间小吃别有风味,但皇上是万金之躯,小心为上。”路映夕瞥了他手中烧饼一眼。其实看得出他并没有打算真的吃,他终究是一个谨慎之人。
    “嗯。”皇帝应了一声,把烧饼搁在一旁矮几上。
    “皇上,回宫之后,臣妾就去与师父探讨巫蛊之事。但是,那味药引……”路映夕语气一顿,微皱黛眉。
    “回宫再说。”皇帝敛去轻松笑容,眸光暗沉,眼底一抹杀机迅速闪过。
    路映夕轻轻眯起明眸,只作不知,面色平静如常
第三十二章:龙体抱恙
        昨夜,路映夕就听皇帝偶有咳嗽,果不其然,他确实染了轻微风寒。
    回到宫中,御医为皇帝诊脉后,神色颇显凝重,吞吞吐吐道:“皇上,您的体质特殊,近日恐怕不宜行……房……”
    路映夕站立在旁,微微蹙眉。何谓特殊?又为何不能行房?
    皇帝倚靠着龙床,淡淡挥了下手,开口道:“朕心中有数,照常煎药便是。”
    御医躬身退下,路映夕这才轻轻出声,道:“皇上,臣妾略谙医术,不如……”
    还未说完,皇帝已截断她的话,轻描淡写道:“不必。”
    路映夕心生疑虑,难道皇帝有不可告人的顽疾?
    皇帝觑她一眼,戏谑低笑:“皇后在想什么?难不成,怀疑朕不能人道?”
    路映夕微怔,缓神忙道:“臣妾并无此意,只是忧心皇上的龙体。”
    “皇后无需担心。”皇帝凝睇着她,平缓说出个中缘由,“朕几年前意外中毒,后来虽解了毒,但终是落下些许病根。每当换季之时,便易染风寒,入夜后更是身躯冰冷。不过,也无大碍,休养几日就好。”
    路映夕静听着,心中已然明了。皇帝体内残留寒毒,染病时便身体僵冷如冰,如果于这种时刻和女子交欢,就会把寒气过给那女子。难怪,他登基多年,却子嗣甚少。
    她抬眼望着他,见他俊容微倦,张口欲言,但还是忍住了。其实此症可以根治,可是,她不能治他。
    皇帝勾唇浅淡一笑,似知晓她心里所思,不疾不徐道:“朕也都习惯了,皇后不用犹豫,也不用挣扎。”
    “皇上千万保重龙体。”她只是四两拨千斤地回道,神情婉约柔和,若无其事。
    “皇后之前提及的药引,朕会想办法。朕累了,皇后就先回凤栖宫吧。”皇帝半阖双眼,无意再谈。
    路映夕欠了欠身,安静地离去。
    出了宸宫,她即往太医署而去。如今她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去见师父,可是为什么内心竟如此不安?以前师父总说,医者父母心,可她却不肯为皇帝医治,这可算有错?
    太医署的偏堂,清寂无声,只有一身浅灰色素袍的男子坐于桌案后,埋头翻阅医籍。
    “师父。”路映夕站在门槛外,低声一唤。
    男子没有抬头,只轻淡应道:“映夕,可是为了巫蛊之事而来?”
    路映夕心中佩服,颔首回道:“是的,师父。”
    “龙朝位于南域,最擅用金蚕蛊。现今两国开战,龙朝必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南宫渊轻声叹息,举目看向她,见她立于阳光的阴影里,面容忧郁,不禁关切道,“映夕,是否遇见了难事?”
    “没有。”她敛去眸中阴郁之色,漾开笑容,踏进门内,“师父,如果有了药引,那么研制大量配药,需要多少时间?”
    “需要医者一千人,费时一个月。”南宫渊的黑眸深如海,平静无波,却又似蕴着无限温柔,再道,“映夕,不要太计较得与失。当你在付出的时候,其实无形中已得到了回报。”
    “师父……”路映夕终于藏不住心事,低低道,“师父是否早已看出‘他’体内残留毒素?”
    南宫渊平淡点头,道:“第一眼见他时,就已知晓。虽然剩下的寒毒很轻微,不至于伤及性命,但却十分折磨人。映夕,你内力深厚,可抵其寒气。”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
    “映夕会仔细考虑。”她扬唇苦笑。这个问题,真不该和师父探讨。
    南宫渊的眸色隐约沉了几分,凝视着她,缓缓道:“映夕,可还记得你出嫁之前,师父对你说的话?”
    “记得。”她低眸,没有看他,语气黯然,“那时,师父说,世上的一切束缚皆属虚无,若决心想要挣脱,终有一日能够挣脱。但前提是,必须清楚自己心之所向。而心,是变幻莫测的东西,随着时间流转,它会有不同的走向。”
    “所以,不要抗拒你的心。它会告诉你,你应该如何做。”南宫渊接言,嗓音极为温和,煦暖如日光。
    路映夕下意识地攥起拳头,脸上却露出微笑,道:“师父,映夕想起还有事情待办,先走了。”
    南宫渊不语,淡淡瞥了她垂着的双手一眼,静默地目送她离开。
    走出太医署,路映夕伫立在明耀的日头下,狠狠眯起眸子。好,她就治皇帝!
第三十三章:交心战斗
        路映夕折回宸宫,心中有几分苦涩自嘲。就算救人,她也并非完全出自医者的善心。
    内侍太监将她迎进了寝殿,没有喧声通传,也许之前已得到皇帝授意。
    入了后殿,一室寂静,光影斑驳,只有掺混药味的沉香缭绕。
    路映夕站在龙床旁,静静地俯视着皇帝。
    他双目紧闭,大抵已沉沉入睡。不知是否正陷于梦靥,他的浓眉微皱,神情疲倦萧索。可纵使如此,他依旧英俊得令人感叹。轮廓分明如斧削,长眉入鬓似剑锋,就连刚毅下巴亦是线条完美。
    她凝望着,有些恍惚,脑中慢慢浮现另一人的模样。皆是丰采绝世的男子,却这样的迥异。一个淡泊温雅,一个深沉傲然;一个无欲无求,一个野心惊人。
    想到此,她淡淡地扬唇,眸色暗沉了下来。其实她没有资格评论,她也怀揣着巨大野心,踏入这异国他乡,归期遥遥。
    思绪不知觉间逐渐飘远,低低轻喃:“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雕龙大床上的那人未睁眼,却发出一声低哼:“皇后还是早些泯了‘还’的心为好。”
    皇帝缓缓睁开眼眸,坐起身来,几缕漆黑发丝掠过额前,姿态慵懒散漫,目光却是一片清寒。
    路映夕曲膝一礼,不接茬,只当自己方才未开过口,浅浅微笑道:“皇上醒了。臣妾实在不放心,所以又来了。”
    “皇后有心了。”皇帝语气闲适,眼光却专注逼人。
    路映夕略微倾近他,温声道:“皇上,让臣妾为皇上把一下脉可好?”
    皇帝低沉地轻笑,撩起衣袖,向她伸出手臂。
    路映夕握住他的手腕,目不斜视,细细把脉。他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返来?他这般深谙人的心理,不由令她越发有一种如履薄冰之感。
    凝神片刻,她收回手,沉静出声:“每年夏秋换季时,皇上是否就会有段时间身体不适?”
    皇帝平淡点头,回道:“就是这时节,必会咳嗽百日。”
    路映夕没有再多问。他说得轻松,然则一定深受此苦。百日,一开始只是咳嗽体寒,接着便会如置冰窖,浑身冷彻。如果他不是练武之人,挨了几年下来早就缠绵病榻了。据说他一贯勤政,登基七年不曾懈怠。由此可见,他的意志刚强,非常人可比。
    安静须臾,她轻轻开口道:“臣妾斗胆,敢问皇上为何会中了寒毒?”
    皇帝长眉一扬,懒洋洋道:“皇后不像是多事的人,怎会对此好奇?”
    路映夕抿了抿菱唇,不语。她并非好奇,只不过是想对症下药,以免错诊。罢了,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不愿说也不妨碍她尽力一试。
    “皇上体内残留的毒素,其实有法子清除干净。”她看着他,浅淡一笑,“相信皇上也是心中有数。”
    皇帝不置可否地回视她,悠悠然道:“皇后要真的想清楚了才好。”
    她唇畔的笑容加深,嫣然璀璨:“能够为皇上略尽绵力,是臣妾的荣幸。”
    皇帝似笑非笑地睇着她:“皇后愿意为朕无私付出,朕甚是感动。”
    “臣妾非圣人。”她笑意盈盈,直言不讳,“如果臣妾能治好皇上的宿疾,可否求一件赏赐?”
    “皇后想要什么奇珍异宝?”皇帝优雅淡笑,深眸中带着一丝玩味。
    “臣妾想要一块免死金牌。”她大胆索求,不是商量,而是交换。
    皇帝放声大笑,眉目舒展,似欢畅至极:“皇后的算盘打得如此精,不做商人着实可惜。治一症,换一命,这买卖倒是朕亏了。”
    路映夕不言,平静微笑。这症可不好治,皇帝应该比谁都明白。
    皇帝顾自笑了会儿,抚掌干脆地应允道:“好,朕就答应这个要求。”他若要她的命,免死金牌也挡不住。他若存心想折磨她,也多得是方法。
    路映夕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但多一重保障总是好的。免死金牌,日后必有用处。
    她单膝轻跪于地,谢恩道:“臣妾叩谢皇上圣恩!”
    “平身。”皇帝微眯幽眸,睨着她,“皇后准备何时替朕诊治?”
    “就现在如何?”路映夕站起,暗吸口气。这个交易划不划算,此刻言之尚早。
    “确定不会后悔?”皇帝唇角一勾,笑得魅惑,“朕给皇后最后一个机会,现下若要反悔,还来得及。”
    路映夕轻缓摇头,神情坚定。他的苦,她将代他受。她并不怕冰寒苦楚,可却不能不担心,以后寒毒发作时,倘若加上她原本的心疾,那会是怎样的地狱般煎熬?
    “皇后别忘了,你也是旧疾在身的人。”皇帝出言提醒,一针见血,“当你把朕的寒毒渡到己身,很可能立刻便会引发旧疾,到时必定万般痛楚,稍有不慎,或许会丧命。”
    路映夕依然浅笑,不露分毫迟疑。若不是他封了师父的内力,又怎需她做这件事?师父曾说,一切因果循环,自有定数,想来果然有道理。
    皇帝定定地凝望着她,良久,眸光柔缓,低叹一声,道:“朕命人去安排一下,多搬几座暖炉过来。”
    “嗯。”她轻淡应声,心中不无嘲讽地想,人总是自私的,他不会感激她,也不会感到一丝内疚。毕竟,她把此事当作筹码,换取免死金牌。他只会当作各自求仁得仁吧?这样也好,大家互不亏欠,将来也都毋须手软。
    皇帝扬声唤人,视线却未移,一直紧锁着她。说他自私也好,卑鄙也罢,他就是要看看一个女子能为大业牺牲到何地步。她有图谋而不愚蠢,有手段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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