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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同人)神级催眠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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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珩眯眼笑了笑。
    如此给肖彧调理了五六天时日,方见得那被红玉一伙狐妖折磨得残破不堪的身子痊愈如初,孟珩伸手再次探上肖彧颈间,测试脉息,感受到了一股充盈的元阳之气静静流动,这才放下心来。
    可轩玉郎那关却是不好过。
    他一是不愿放孟珩离开,二是总也看肖彧不顺眼,满心的不耐和蔑视就差写在脸上了。
    他那双桃花眼停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冷声一笑,对肖彧道:“我说你这小儿也忒愚钝了些,相处这么多日就是傻子也看出了关窍来,你身边站着的那位,不是人,却是跟我一样的狐妖,狐妖,懂么?!”
    “这会儿如胶似漆,小心转眼他就把你吃了!还不快快松开你的手!”轩玉郎说着,边伸手做了个掏心挖肺的动作。
    对孟珩他无可奈何,可对这个凡人的小子,他不信吓唬不了他!
    反正凡人在他眼里都是怂包、蝼蚁,没一个好家伙,更是休想染指他玉面山的宝贝狐儿们!
    可肖彧的表现却是叫他大失所望。
    青年非但未曾退却,反倒更握紧了少年的手,与少年相视一笑,眼睛里的宠溺意味快要流淌出来:“我知道。”
    “珩儿与一般常人不同,这我早已有所察觉。”他说着,恍惚间想起当日看到少年失去神智、自残嗜血的场景,漆黑的眼眸里晕染上一抹心疼神色,不由得抬手轻轻抚上少年乱发拂过的鬓角:“可是他却绝不会害我,这一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无论珩儿是人是妖,在我眼里都没有分别,珩儿就是珩儿,任何人都不能相比。”
    青年的声音格外沉静,一字一句缓缓吐出,带着毫不迟疑的坚定。
    孟珩心里一动,嘴角不觉浮上一抹笑意。
    
    第62章 
    
    两人当日便启程离开了玉面山,丝毫不顾及轩玉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轩玉郎最后也只得冷冷地吐了一句:“我且看着你二人分道扬镳、彻底决裂的一天!”
    却只换得了肖彧有礼有节的回应:“前辈放心,绝不会有那一天的。”然后便和孟珩双双离去,对了,一同离去的还有那只被红玉“放虎归山”求到孟珩跟前的兔子精。
    只留轩玉郎在玉面山捶胸顿足。
    说到这只兔子精,当日被红玉作为诱饵引诱孟珩前来施救,却压根没走到孟珩跟前,便被玉面山一众狐妖逗弄耍完,惨相兮兮。
    及某日嗅到了孟珩那独特的气息,拼死拼活地冲了出来,扑到孟珩脚边,竟像是见了亲人一般,也顾不得什么央求引诱了,只蜷在一团瑟瑟发抖。
    此为其一。第二则是,他发现孟珩浑身的气势都与以往迥乎不同了。
    不再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气息,周身反倒弥漫着强势狐妖所有的威压,令他这个修为低微的小妖,竟生出了一股自心底而出的敬畏拜服之感。
    弱者天生屈从于强者,向强者寻求庇护,人如此,妖更如此。
    那兔子精一股脑儿地将红玉如何如何把他们一众小妖抓起来,如何对他们加以折磨,又如何派遣他作为诱饵只等孟珩上勾,出了玉面山,去救他们时便是孟珩落入陷阱之时,等等事情,全都和盘托出。
    在孟珩面前说谎的后果他已经不止一次品尝过了,更何况此番见得少年,更是脱胎换骨的强大,令他不由自主地折服。
    这大概是红玉没有料到的。
    不过即便他不说,孟珩也已经知晓此事。
    透过轩玉郎的幻境,他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出乎意料的东西。譬如千里之外的京城,譬如寻他寻得筋疲力尽的肖彧。
    按照轩玉郎的说法是,幻境由境中人的心念牵动,心之所系,再与现实场景交叠变化,浮游牵扯,便显现于幻境之中。
    不过这幻境之所以能作为轩玉郎时时报复孟珩催眠术的强有力的威胁性武器,不仅在于它能折射出人的内心,更诡谲的一点是,它能将人内心的恐惧无数倍地放大扭曲,然后以一种最惨烈、境中人最无法抵挡的景象呈现出来。
    无数生灵被涂炭的场景曾经在幻境中出现过,肖彧一行人被惨绝人寰地折磨的场景也曾出现过。
    那是一片漫漫无际的黄沙,残阳似血,鸦声满天。待孟珩寻过去的时候,便只见得一堆森森白骨半埋于黄沙之下,旁边横躺着一根湘妃竹制成的精致竹笛。
    那是他的竹笛。
    那是肖彧的尸骨。
    那一次的幻境是轩玉郎制造的最成功的一次,险些把他困在其中,差点引得他妖性大发,理智全失,真正蜕变成一个只知嗜血吸阳的狐妖。
    然而勇者不在于无畏,而在于能够战胜畏惧。
    孟珩最终还是从幻境中安然无恙地走出,待走出之时,他体内的元阳之气已然变得更加强势刚健,令轩玉郎啧啧称奇。
    这也是他能够获知肖彧遇险,前去相救的原因。
    此番既然人已平安无事,他也实是不耐烦与轩玉郎这种心性古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整日相对,便借口收拾红玉一事,离开玉面山,而至于时不时回来一趟对付对付轩玉郎,还得看他的心情。
    眼下他们借助灵石之力,日行千里,一日夜时间便回到了京城之内。
    不想京城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黎青一行人久候太子殿下不至,一个个都是提心吊胆,日日守在城门口盘查来往进城之人,偏此事不得声张,仍依旧把由头归在孟珩身上。
    眼下看到便衣打扮的三人,有知底细的远远认了出来,忙把人迎进城内好生伺候着,不多时便候来了匆匆赶到的黎护卫,又得一阵诚惶诚恐的请罪和嘘寒问暖。
    肖彧温雅笑道:“多亏了孟大夫,我今日才能全身而归。”
    不经意间便把话题引到了有些被冷落的少年身上。
    黎青转过头来,却见少年丝毫没有“救了太子殿下”的自觉,亦无被冷落一旁的怨怼,只一副淡然神情站在青年身后,仿佛此间谈论之事全与他无关。
    若不是他亲见了当时孟大夫寻找自家主子的心急如焚的模样,恐怕还以为主子这话是托词呢。
    回转思绪,他忙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架势朝少年施了一礼,这回的事情,孟大夫不仅是救了主子一命,更是救了他们这帮侍卫的命啊。
    想起从前对少年的轻视不屑,心里更是又添了几分愧疚,忙又拜了三拜。
    拜完方作出一副急切神色,请肖彧回宫。
    眼下皇帝那里,三皇子那里,一干大臣那里还等着太子殿下回去解释交接一番呢,只怕又是要劳神费思一番了。
    肖彧却是微蹙了眉头,并不作答,只回过头来看向身侧的少年。
    孟珩了然,淡淡开口道:“你只管回去便是,用不着担心我。眼下即便红玉再找上门来,我也不惧。”
    肖彧定定地看了面色平淡的少年一眼,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珩儿,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你一同带进宫去。”片刻不离,这样他才能放心。
    孟珩却嗤笑一声:“进宫去作什么?是让你的皇帝老爹看看勾着他儿子一去不回的妖孽到底长什么样子?还是让一众大臣讨伐?我可听说之前你寻我寻的得罪了一干重臣。”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孟珩敢说得出口,却不见肖彧有丁点异色,只是神情间似紧张了些。
    他握住少年的手,忙开口道:“珩儿你信我,将来我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你知道我……”
    他不由得想要表明心迹,然而考虑到此地人多嘴杂,只得把话堵在喉咙间,用一种蕴藏着深沉情绪的目光看着少年。
    孟珩挑了挑眉,深深看一眼肖彧,沉默不语。半晌才轻轻移开视线,似笑非笑地道:“你怎么想的,我可一点都不知道呢。”
    “不过你放心,今后我再不会无故失踪,叫你白担了心。”他抿唇一笑,双手亦反握住青年,带着能够安抚人心的温度。
    ———
    两人刚回了京便各自分离。肖彧纵有些不舍,也只能按压在心中,坐上了黎青备好的马车,却是先未回宫,反倒回了他在宫外的私宅。
    三皇子和一众心腹大臣事先得了信儿,已等候在府,见肖彧毫发未损地信步而来,方放下心来,行礼过后,将这段时日的要事纷纷上呈一遍。
    原来自红玉一伙妖物被伏击,这些大臣便已得知太子殿下西去寻人乃是诈,将计就计引蛇出洞才是真。
    然而得知太子殿下竟以身作饵,且听下人说还被那伙妖物折磨得奄奄一息之时,仍是叫他们大惊失色、惶恐不已。
    所幸现在还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肖彧对众人的担心不置可否。也只有他自己明白,无论那个“蛇”是否出洞,他都一样要亲自去把少年寻回来。
    哪怕只有一线的希望。
    幸而天可怜见,珩儿到底还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殿下,虽则妖物被抓,可据闻还有一个挟持了殿下的妖物逃出生天,却是如何是好?”一道声音打断了肖彧的思绪,肖彧抬起头来,看向那人。
    却是顺天府府尹李大人,那伙妖物正是关在他的大牢里。
    肖彧凝眉道:“不妨事,我已知此人底细身份,料她不会善罢甘休,就此逃匿隐遁,定然还要再兴风作浪一番。到时我们便可先发制人,以静制动。”
    “更何况,此人和我朝内阁的首辅大人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说着,语调变得低沉而不可测。
    自去岁珩儿被诬陷入牢时,他便已着人查出与首辅吴有贞有关,此人表面上刚正不阿,实则工于心计,城府颇深,珩儿也说曾到得他府上,察其家中竟有妖邪之气。
    之前朝中大臣接连暴病家中,虽看似毫无头绪,仔细暗察下来,丝丝缕缕的证据也都若有若无地指向此人。
    当时尚觉得不可思议,此番从那妖物爪下经历一番,倒是豁然开朗。
    可怜那些个老臣死前到底经历了多少折磨。
    肖彧收敛思绪,眸色深沉:“只不过,既已打草惊蛇,再想要一举将其打压,还需万分警惕才是。”
    
    第63章 
    
    翌日上朝,肖彧便被人以“无故离京,扰乱朝纲”为由大加弹劾。
    此人官职不大,却甫一发言便引起一片附议之声,五六个四五品的官员将这几月以来肖彧着人搜查各位重臣府邸,以及带手下侍卫擅自离京之事细细道来,言辞间颇为犀利激昂,且毫无畏色。
    再看那奏折上面洋洋洒洒数千言,写的全是平日里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却尽挑出错处来说,对这位太子殿下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文字也条分缕析,“罪证”齐全,竟像是对太子殿下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更像是有备而来,势在必胜。
    即便是久不问朝政,对自己的太子也不甚关心的圣上,阅览了这几份奏折之后也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脸上一片阴沉之色。
    朝堂之上,站在文武百官之首的内阁首辅吴有贞,却是悄然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行进着。
    即便肖彧设计勘破了红玉的身份,握住了他的最大把柄,他也有能力扭转局面,以最快的速度把握圣听。
    一身绛色滚金朝服的俊朗青年却始终是不为所动,他静静听完了朝臣的弹劾,并不反驳,只是面色惨白地上前一步,对着今上长拜不起。
    太子愿意承担自己的罪责,并主动提出愿意禁足以自省,同时愿交出五城兵马司的掌管之权,以平诸位朝臣之愤。
    圣上沉吟半晌,当庭准许。
    竟是无一人上前替太子求情恕罪,可见太子已是不得人心。
    临退朝之时,圣上有意无意问的一句话,更是令诸位朝臣侧目不已,也叫暗中观察这一切的吴有贞心中更定,笑意渐深。
    圣上抿了一口清茶,徐徐开口道:“听说太子此次执意离京,罔顾伦常,乃是为了寻一个叫做‘孟珩’的少年郎?”
    青年一听此言,脸上神色一变,眉头不由深锁。
    “也不知此人是何等品貌风格,竟能吸引太子不顾自身安危前去相寻,不免令朕都有些好奇了。”
    青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不安,定了定神,答道:“孟珩此人并无特殊之处,儿臣此次离京也与他无关,乃是听闻西方圣山上有灵物灵草,想去寻了来好献给圣上。”
    圣上闻言不语,良久只冷笑一声,站起身拂袖而去。
    把圣上表情尽收眼底的吴有贞亦轻蔑一笑,上上下下打量了眼眉头紧锁的青年,甩袖迈步离去。
    一众朝臣方紧随其后,陆陆续续出得大殿。
    唯有青年留在殿中。
    肖彧悠悠站起身,走出殿外,面对迎上来面有忧色、欲言又止的黎青,缓缓摇了摇头。
    ———
    那边吴有贞却是心头大定。
    下朝之后他并未出宫,而是老神在在地拐到了皇帝的乾元殿,通报宫人求见。
    片刻之后便得到圣上准许,进得殿中。
    吴有贞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得意傲然之色,他的视线转了转,落在了正与老道对坐清谈的圣人身上。
    圣人已褪下了那身皇袍,只着一身粗布青袍,作道士打扮,脸色苍白,眉目间透着深深的疲惫之态。
    然而这个年近不惑的男人却并未察觉,眼眸中倒还隐隐闪现着兴味昂然之色。
    吴有贞笑了笑,立在一旁并不打搅。
    那老道却隐晦地与吴有贞对视一眼,而后话头渐收,呼吸吐纳之间,起身施礼:“陛下,今日的讲道暂且就到此处吧,还望陛下不要劳累,早些休息才是。”
    他转身退后,与吴有贞擦肩而过之时,却低下头暗沉沉地笑了一声。
    圣人却丝毫未觉。他的目光空洞而淡漠,仿佛弥漫上了一层薄薄的阴翳,神思也游离不知所踪,体内五脏六腑之处,只感觉空荡荡的,像是被那老道牵走了一丝生气。
    这是圣上与道长对谈过后,一贯会涌出的感觉。
    虽则空虚,却也奇妙。
    道长告诉圣人说,此是由于修行尚浅之故,还需进一步修身养性,炼气补阳。
    “陛下?”吴有贞看着双眸渐渐恢复清明的圣人,低低开口笑道:“臣此番又得了一枚灵丹,特来献给陛下。”
    “这枚灵丹,乃是仙道闭关七七四十九日,专门为陛下所炼,若陛下服了,非但能洪福齐天,延年益寿,更能于修为上大有进益啊。”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乌木雕花方盒,打开呈到圣人的面前。
    那里面正躺着一粒浮动着莹白色泽的丹药。
    圣上眸光微闪,伸手接过了盒子,两指捻起丹药细细察看。
    却是与他平时所服的元阳丹看着略有不同。
    吴有贞似是看出了圣人的疑问,从容解释道:“这枚丹药叫做闭阴丹,因功效益于元阳丹数倍,故而外形色泽上有些许不同,圣上放心服用便是,臣可以拿身家性命作担保。”
    圣人摆了摆手,目光悠悠地落在了吴有贞身上:“不必如此,你的话朕何时怀疑过?”
    语罢便将闭阴丹含在嘴里,抬手端起一旁宫女奉上的温茶,以水送丹,吞进腹中。
    不多时,便见圣人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目光却是一片神采奕奕的清亮。
    吴有贞唇边笑意渐扬,略谦逊几句,接受了圣人的赏赐,便施礼告辞,转身出了乾元殿,放心地离了宫。
    却见那个刚刚与圣人对谈的老道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于渐浓的夜色间竟化作一只火红的狐狸,几步跨纵跳跃,便跃进了吴有贞的马车之上。
    却是无一人发现。
    吴有贞看着马车内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阴沉沉地笑了。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销声匿迹、叫太子一伙人搜查不着的红玉。
    他们只知红玉与吴有贞来往密切,又何曾知道那时常出入皇宫大殿的神仙道长却是红玉所扮!
    吴有贞盯着女子那郁结不解的神色,幽幽开口道:“幸而你未在圣人面前露出破绽,不然即使我有心庇护你,你也恐怕再难保全。”
    红玉握了握拳,没作声。
    “算了,此次是我低估了他们,一则没料到肖彧那小子竟是事先勘破了你我二人计策,反被他将了一军。事已至此,陈廷文此人便决不能再留。”
    “二则,想不到孟珩竟是个有造化的,却与你,和你那薄命的姐姐迥乎不同。”他说到这里,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红玉,似笑非笑。
    红玉抿了抿唇,终是忍不住冷哼一声道:“造化?我倒要看看他今后还能再有那般造化不能?”
    “想来当日他不过是借了轩玉郎的势而已,现在到得京中,我看他能否还凭借着那妖术嚣张横行?这些姑且不论,如今我已有了万全之策,只要抬出了此人来,想必孟珩就是有通天本领,也不得不败下阵来。”
    她说话间眉目自有一股狠毒之意流露出来,吴有贞见此,反露出一抹笑容来,眼角划过一抹精明神色。
    ———
    与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不同,这边孟珩回到孟宅以后,四顾看着空荡荡的宅子,颇为不适,当即就决定要采取简单粗暴的手段,把那一干尚被抓走关押的小妖们救回来。
    说来自孟珩突然失踪后,宅邸一时无人看管,一直是肖彧派人洒扫庭除,精心照看,是以几月过后,他再登家门,竟丝毫未觉落寞之象,反倒比他在时更干净整洁了些许。
    庭院里的新竹整整齐齐地挺立成几行,翠绿翠绿的竹叶在阳光下泛着莹莹的色泽,池边花圃中不知何时多了几簇白海棠,迎风舒卷,娇艳欲滴。
    只这院中人却是一个也不剩。
    倒是那被孟珩收养的男孩韦尧章当日因独居一室,人小气息也微弱,所幸逃过一劫,后被肖彧发现,带回去托人养着。
    而至于罗云、狸妖少年等人,肖彧也有心无力,心知定是被妖物掳走,可根本无法寻得妖物踪迹,便一时不得相救。
    可孟珩却是能感受到妖精的气息。
    妖之气息相通,狐妖又尤为灵敏,再加之孟珩此番习得炼气之术,比之前只能被动地感应到妖气又有所不同。
    他挺直着背脊站在庭中,轻轻阖上眼睑,伸出一缕缠绵不绝的闭阴之气飘散于空中,随风逝去。
    半盏茶功夫,便又睁开双眼,似有所得。
    只不过距离颇远,若要知其精确方向,还须借助另一样东西。
    他把轩玉郎给予的灵石从怀中掏出,借由意念牵动,细细感受其中的气息流动,不多时,便蓦地一挑眉梢,收回了灵石。
    位在东北。
    他与一旁殷切看着他的兔子精对视一眼,勾唇笑了笑,两人一人驾了辆马车,又牵了一辆,一同出门而去。
    只在出门乘上马车之时,却听得身后一阵极细微的响动,然而不过瞬间,又隐没下去,重归于无。
    孟珩心下了然,只当作未曾察觉,淡然驾着马车而去。
    京城东北。与南郊的郁秀之林不同,仅一燕山之隔,便风景迥异。行道处见怪杨异柏,寒风穿梭,平白添了几分阴冷气息。
    孟珩一路跟着那灵石的指示,不多时便到得一处隐蔽的院落前停下。
    果然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妖异之气。
    他皱了皱眉,与兔子精一同翻身跃下马车,掌中运了几分灵力,便拔锁推门而入。
    兔子精不由得扑到孟珩身上,紧紧抱着孟珩的手臂,抖着声音道:“她当日把我们抓到这里严刑拷打、百般折磨,我一想起那日子就痛不欲生,幸好孟珩你来了。”
    “不过你也要小心啊,指不定红玉会不会突然蹦出来!”他说着,又是往孟珩怀里一拱。
    孟珩安抚性地拍了拍怀里的兔子精男孩,心里却也不禁有些狐疑。
    对方应料到自己回京之后定然会找到此处,理应在此处设下重重防备才是,可他眼下竟如此轻易得进了来,况且这院中竟是无一人一妖把守。
    他微蹙着眉头,暂放下心中犹疑,照着兔子精的回忆,撞开了一扇房门,目之所及果然是一片惨烈之象。
    被各色刑具驾着的“囚徒”已然被折磨得面目难辨、血肉模糊,他们恍然已经失去了神智,只沉浸在这低沉一片的痛苦哀嚎声中,连孟珩闯进来也未能察觉。
    倒是兔子精一个激灵,痛哭流涕地扑过去,唤醒了他们一丝神智。
    众妖纷纷抬头看向来人,见到门口立着的清俊少年,一时间有些呆滞。
    再一个转念,便是哭声震天,涕泪连连。
    泪水打在伤口上,泛起尖锐的痛感,然而他们此时却都顾不得了,心下只被一片酸涩和惊喜所淹没。
    和红玉的残忍手段相比,即使跟随孟珩便意味着要时不时被他的催眠术玩弄整治,可也要温和惬意得太多。
    孟珩嘴角挑起一抹无奈的笑,走过去一一运了灵力,帮他们解开束缚,又命兔子精将带来的草药喂他们服下,一时间只闻妖精口中一片感恩戴德之声。
    唯有一同被关在这里的罗云已是奄奄一息,与妖精们有修为护体不同,他已经命悬一线。
    孟珩蹲下来探了探罗云脉息,低低叹了一声,取出一个瓷瓶来,将自己事先化炼好的元阳之血顺着罗云干裂的唇间,滴了进去。
    见罗云悠悠转醒,方放下心来,与兔子精两人将众人半扶半抬地往马车上抱去。
    待一切收拾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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