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谜案鉴赏-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2章
德雷柏咖啡店装饰着许多明艳的粉色和绿色植物;坐在里面,觉得自己就像被囚禁在一朵巨型月桂的花瓣里。
“艾利?”
阿卜杜勒走向我的餐桌,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盛着法式吐司、腊肠和粗玉米粉。
我合上报纸。“早上好!”
“大卫呢?”
“还在淋浴。刚锻炼回来。”
他那一大堆食物差不多遮住了盘子边缘的月桂图案。放下盘子时,他笑了一下,感慨道:“我应该向他学习,可我又不像他那样善于自律。”
我也笑了,想起了自己头天晚上的放肆。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笑得嘴都张大了。
我的笑容随即消退。我困窘无比,感觉像是无缘无故被公交车撞了,头痛得要命;痛感犹如一大片面积,大得就像整个蒙大拿1。“阿卜杜勒,我想为昨晚的行为向你道歉。”
他坐了下来。“别放在心上,没什么。”
“出那么大的丑!”
“你当时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你倒真是翩翩君子。”
他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打开一条粉红色亚麻布餐巾,放在了大腿上,然后伸手拿过糖浆,既蘸法式吐司,又蘸腊肠,玉米粥也放了大量的枫叶糖浆。相比之下,我的什锦水果简直就是斯巴达人的饮食2。他叉起腊肠,只咬了两口就吞了下去。假如他是穆斯林的话,一定算不上虔诚。
“大卫说,你是芝加哥人?”
“生于斯长于斯。”我做好准备,时刻回击芝加哥是“风城”或“我的小城3”或其他无聊的说法,那是外地人提到芝加哥一定要说的套话。好像我们芝加哥人整天都在哼唱辛纳屈4那首歌、为生活在一个充满活力的地方而亢奋不已。
然而,阿卜杜勒却只是说,“真令人不敢小觑呀,你的……那位……”
“大卫?”
“不错。对于外汇交易与市场波动之间的关系,他的眼光十分敏锐。”
不管我多么努力,就是对外汇交易提不起兴趣。
我承认,自己还真的不懂这一行;也一直想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懂些什么。照大卫的解释,那不过就是银行提供给客户的一项服务;银行不想亏损,但也不想暴利。外汇交易界偶尔会出点丑闻,不过那些查出来都是判断失误,而不是欺诈行为;除此之外外汇交易也没什么特别的诱人之处。对此我深感欣慰。我的前夫老是想投机赚大钱,结果血本无归倒欠巨额债务;我至今还欠着他造成的债务,就是铁证。
不过阿卜杜勒显然是个富人,而且是沙特王室成员,我应该显得有教养。“我不太懂外汇交易,但我猜你需要美元——呃,为什么需要美元呢?”
一位身穿绿色和粉红色服装的女服务员在我们的杯子里续上了咖啡。等服务员离开以后,他说:“你真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女人。”
我耸耸肩。
他仔细地打量着我,似乎要把我外貌的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住。这使我紧张不安,因为我只习惯于观察别人。
“没那么复杂,”他放下叉子。“是因为石油用美元计价,我的大部分业务也都用美元结算,然后我再用美元收益去兑换做其他投资需要的货币。”
“投资什么项目呢?”
他迟疑了一下。“我一直都在寻找新的理念与技术,把它们带给我的国人。比方说,我曾经投资一家基因工程公司,这家公司培育抗击旱灾的种子。我也投资过互联网搜索引擎公司,好让孩子们检索信息更加方便。”
“真的?”
“或许我会和你的大卫·林登合作,我就有更多的东西可谈了。”
他笑了起来,拢起一团玉米粉。“生意谈够了吧。今天早上你显得更——该怎么说呢——气定神闲了。”
“说得好!”我也笑了。“乘筏子漂流……唉,我再也不想了。”
他又笑了,然后接着用餐;吃完后,拿出一份报纸。“你不会介意吧?”他示意要开始读报了。我也拿起早先买的《芝加哥论坛报》。于是我们静坐读报,气氛融洽。西弗吉尼亚的山区能看到芝加哥的报纸,这让我颇感意外。转念一想,这儿是绿蔷薇,后面很可能有他们自己的印刷厂。
浏览到第九页,一则新闻抓住了我的眼球。市区的刑事法庭将要审判一件谋杀案。被告名叫姜尼·桑托罗,被控殴打并在市区东南部的卡柳梅特公园枪杀了自己的女友。他声称自己无罪。可是根据这篇报道,他的罪证极其充分。夏天的最后几周,具有新闻价值的重大消息通常很少,让人难有作为,因为没有更值得关注的事件,媒体便铺天盖地般报道此案,当地电视台也承诺绝不会放过这场辛普森杀妻案5一样的大戏,会曝光一切操纵司法的行为。以前我很少关注此案,想着不管当地电视台要我去看什么,我都应该一概拒绝。
不过,今天的报纸上刊登了一幅模糊的桑托罗的照片。文章说他26岁,但看上去不止。他双眼半睁半闭,头发剪得很短,贴着头皮;他没有对着镜头,但可以看见眉毛浓密粗长,靠近鼻根——一副猿猴相。
我盯着这张照片,突然感觉身上沁出冷汗。我伸手去拿水杯。
“怎么啦,艾利?”阿卜杜勒问道。
我喝了一大口水,举起报纸。“这个杀人嫌犯,他……看着面熟;我好像认识他。”
他双眉扬起。
“早上好,弟兄们!”
强壮的双手捏住我的双肩。
我仰头一看。
大卫俯下身子,亲吻我的脸颊。
“是他那张脸,”我对阿卜杜勒说道,“我以前见过。”
大卫拉出一张椅子。“什么好消息我没听到呀?”
我把报纸递给他。“看看这个。”
“看什么?”
“照片上的人。被控谋杀罪。”
大卫细读那篇文章。
“我觉得我认识他,”我说道。“可又不知是怎么认识的。”
我感觉阿卜杜勒打量着我。
“这家伙殴打女朋友还枪杀了她。”大卫递回报纸。“你可真是认识了一个好人呀。”
* * *
1 即蒙大拿州:位于美国西北部,论面积为第四大州。
2 指清淡、简朴、节制的饮食。
3 《我的小城》,又名《我的小城芝加哥》,上世纪60年代曾由弗兰克·辛纳屈演唱的流行歌曲,来源于同名电视连续剧。辛纳屈(1915—1998)是与猫王、披头士其名的白人爵士歌王。
4 弗兰克·辛纳屈(1915…1998)美国歌手,演员,奥斯卡奖获得者,美国20世纪最优秀的流行歌手。
5 1994—1995年间,美国前橄榄球明星辛普森杀妻案轰动一时,其过程一波三折,颇具戏剧性;由于警方证据失误,辛普森明显有罪而被判无罪仅负民事赔偿责任。该案成为美国历史上“疑罪从无”的最大案例。
第3章
蕾切尔说得对,我的确有恐飞症,甚至在“9·11”之前就有,一直如此。这次回家,我硬撑着,尽量显得若无其事;但飞机途中因为贴近雷暴而反复颠簸,并且从另一场雷暴中穿过,在奥黑尔1着陆时,我就像一堆颤抖的果冻。不过,我这样子比起飞离芝加哥那次的情况还要好些。
走进前门时,我绊倒在了蕾切尔的提包上——她已经在打电话了,播放的最新专辑音量开到了最大。我把大包小包拽进了屋子,这一次我可不在乎什么地毯上的污迹、墙上的裂纹,以及所有的缺陷和不完美之处了。这是一处位于芝加哥北岸的普通三居室住房,离婚以后我想方设法保住了它,看来我得在此终老一生啰;搬家?那花费太大了。今晚终于平安到家,真是谢天谢地。
我把脏衣服堆放在了地下室,然后上楼到了工作间。这里以前是客房,巴里搬出去以后,就把它做了工作间。电脑、扫描仪和打印机就占了大部分空间,但我去年买了一把符合人体工程学的椅子,下载邮件时就可以惬意地转来转去。若有新信息,总是伴随着点击声、铃声或蓝色光条,好惬意!网络空间的这个小小角落,一切都这么温馨舒适。但过去并非一直如此。
清除垃圾邮件以后,剩下的只有几封,而且都非急件,于是我就去打开行李包。翻查那个身兼公文包与小件行李箱二职的帆布包时,发现了昨天那份《芝加哥论坛报》,正好在登载姜尼·桑托罗照片的那一页折叠着。我再次细看这张照片,依然是那种相同的熟悉感。
找到一个新闻数据库,键入桑托罗的名字;几秒钟以后,就跳出来十几篇文章。我开始浏览这些文章。桑托罗被控谋杀了玛丽·乔·博赛尼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夜校放学以后,玛丽·乔就去湖滨客栈与桑托罗相会;湖滨客栈是芝加哥东南边的一家酒吧,但桑托罗迟到两个小时。一阵激烈争吵之后,两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那里。
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发现了玛丽·乔的尸体,离桑托罗的雪佛兰轿车只有几英尺远,轿车位于卡柳梅特公园的船舶下水处。她生前惨遭暴打,头部中了两枪。显然她曾竭力反抗,指甲缝里残留着桑托罗皮肤的碎屑。第三天,桑托罗就在码头被捕,他是那儿的装卸工。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芝加哥已经没什么码头生活了——至少比不上纽瓦克2、休斯顿3或新奥尔良4。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还有无数的船只往返于五大湖区,但从那以后航运就日渐萎缩。一个原因是铁路和公路运输的竞争,另一个原因是出现了更大、更有效率的货轮。气候也是一个原因。尽管他们确实对一个终年作业的码头进行疏浚,连接芝加哥与大西洋的圣劳伦斯航道5每年的通航期也只有九个月。
剩下那丁点儿船运量主要是钢材及钢铁产品,集中于卡柳梅特港,离卡柳梅特公园不远。难得有轮船停靠的时候,装卸工在水滨仓库前排成长队开始一天的劳动,他们这种日子已经延续了40年。大多数码头工人都早已过了身强力壮的年纪,只是单靠一点微薄的养老金吃不饱,被迫出来找活干,找到什么就干什么。不过也有一些年轻人在那里寻活儿干,警方就是在那儿找到桑托罗的;他当时站在早晨的寒气里跺着脚,期盼着能找到什么活儿干上几个小时。
窗外是小小的房前庭院;我看着院中那颗皂荚树。微风阵阵,月华如水,树叶轻舞,银光闪烁。远处传来大雁的哀鸣,但又不知来自何处。
桑托罗可能是一个码头混混,但这并不能解释我为何会认识他。我关了电脑,进了卧室。
蕾切尔已经睡了,但我依然极其兴奋。我打开电视,刚好播放着英格玛·伯格曼6的《野草莓》7结尾部分。表面上看,是一个教授遭遇生活空虚,实际上,这是拍得最好的意识流8影片之一:木板封住窗户、时钟没有指针、棺材滑出灵车、死尸伸出一只令人毛骨悚然的手。
好吧。伯格曼的作品可说不上温馨,但你还能指望一个瑞典人怎么样?他的作品现在看来甚至有些程式化,但那是因为全世界的电影人都模仿他的模式,模仿他运用光与影的手法,模仿他镜头移动的细微区别,模仿他赋予人物鲜明个性的那些简单而恰到好处的动作。我为了谋生拍的那些片子,只能算是技术上的熟练工,也可能拍出一些精彩或流畅的镜头,但没有倾注我的感情,更谈不上形式与功能的和谐统一。而伯格曼的弃置镜头也是艺术作品。
尽管影片很精彩,我的眼皮却还是开始打架。好几次强令它们睁开,结果实在撑不住,只好关掉电视,钻进了被窝里——突然坐直了身子,尽管一片漆黑!水滨。夜间。弃置镜头。我突然记起是在何处撞见姜尼·桑托罗的了。
* * *
1 奥黑尔国际机场,位于芝加哥西北部,是美国面积最大、客运最繁忙的机场;芝加哥还有两个重要机场:中央国际机场与中途国际机场。
2 这里指美国新泽西州的纽瓦克,其港口是美国东北部汽车和木材的主要进口港,所在的纽瓦克湾沿岸是世界最大的集装箱装卸区之一,纽瓦克国际机场也在这里。特拉华州还有一个纽瓦克。
3 休斯顿位于德克萨斯州墨西哥湾,其港口为世界第六大港,全美最繁忙的港口,外轮吨位第一。
4 路易斯安那州南部海港城市,新奥尔良港是美国第二大港,年均货物吞吐量多达亿吨,为全美各港之首。
5 北美五大湖人工航道系统的总称,从大西洋直达苏必利尔湖西岸,全程3800公里,美加两国联合建成,冬季有冰冻。
6 英格玛·伯格曼(1918—2007)瑞典影视戏剧演员、导演;又译作英格玛·褒曼。
7 《野草莓》又名《杨梅树下话当年》瑞典1957年出品,意识流电影的代表作,获1960年奥斯卡奖。
8 意识流:这里指一连串回忆、幻觉、梦境交织在一起打乱时空顺序的心理活动。
第4章
每年秋天总有一个月左右,到处菊花盛开,香满芝城;似乎花神早已下令:“汝须尊奉菊花,须得处处种植。”
麦克的影视公司也不例外:门口两边是巨大的花盆,花盆里长着红红黄黄的各样菊花,尖尖长长的花瓣令人忍不住笑逐颜开——这就是我进门时的情景。
麦克阿瑟·肯德尔三世和我开始合作的时候,只有一间小小的摄影工作室,摄影机和编辑器材塞得满满当当的。十年以后,他的工作室已经拥有两个非线性编辑1室,一个有声电影摄影棚,还有一个全银河系最优秀的编辑。
有些人好像天生就是干某个行当的那块料——迈克尔·乔丹,玛莎·葛兰姆2,汉克·切诺维斯基就是这类人。汉克瘦瘦的身躯,柔软而长长的手指,鼹鼠一样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注定了他要么是一个钢琴演奏家要么是一个音像编辑家,他选择做了编辑;不过,看着那些灵巧的手指在操纵台上飞来滑去,你别说,还真像是观看一位艺术大师的表演呢。
我与汉克好几天都忙到了深夜;他总是像有魔法一般,让我们的片子不同凡响。这倒多亏了爱才惜才的麦克,他总能使汉克心情舒畅;其实对于汉克来说幸福基本上就是一种永恒的状态,我从没见他发过脾气。
记得有一次,我问他最大的幸福是什么。
“你先说。”
“好吧。”我紧闭双眼:“四季酒店3的一张床上,一盒暖暖的卡卡圈4等着我。”
他头一歪:“四季酒店?”
我睁开一只眼:“你在那儿住过没有?”
“呃,没有。”
“首先,那些床很大,而且既柔软又硬挺,不管是坐着还是躺着,都舒服极了!还有——呃——你知道吗,他们不仅提供住宿,而且一年要卖出去两百多张床呢。”
“你怎么会知道四季酒店的情况……”
“嗯……呃……”
“好吧,”他打断了我的话,“好啦;什么口味呢?”
“什么什么口味?”
“卡卡圈呀!”
“哦,”我想了一下。“那无所谓。”
我们相互点头以示会意。
“该你说啦。”
他俯身于键盘,完成一段编辑。“最幸福的时刻,嗯?”他十指交叉,向后拗着指头。“这个好说,就是和克莱普顿5同台演出呀。”
“地点呢?”
“谢伊体育馆6。”
“乐器?”
“当然是贝斯呀!”
“不弹钢琴?”
“那可是我的撒手锏!”
“怎么讲?”
“要到卡内基音乐厅7与贝西伯爵8同台竞技。”
这下你该明白,我说的命运是什么意思了吧。
今天上午,编辑室里却涌出了乱糟糟的声音,好像被一群愤怒的鸽子占领了一样。我避开了编辑室的门口,走向麦克的办公室。
“喂!”
麦克穿着圆领毛衣和卡其裤,看上去就像一个大龄预科生。不过,绝对不能小看他。他可是一位优秀的导演,并且精于识人。他从一堆文稿上收起目光,然后抬起头来。“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又有了新客户?”
我摇了摇头。“没那么快。”以我的经验,企业宣传片制作产业是宏观经济的风向标,如果我的生意面临停滞,美国经济停滞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我想要看看咱们给水区9的片子拍的那些素材。”
“怎么想起这个了?”
“需要查看一下。”
他满脸放光。“他们想重新编辑?”
“看来你也没揽到客户。”
他起身:“很多年都没这么不景气了。”
我随他穿过厅堂,来到一道紧闭的门前;他在墙上的一个控制板上输入4位数字。门开了,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灰色的墙壁,灰色的搁架,架子上挤着成百上千盒灰色的录像带。
“会好起来的,对吗?”
“肯定会挺过去。”他开始扫视那些搁架。“你呢?”
“有一点儿害怕。”
他把额前长长的棕色头发甩到脑后。“我已见惯不惊。呃……你到底要找什么?”
“芝加哥水区10。”
“咱们尚未谱完的交响乐?”
“正是。”
去年夏天,我们开始为芝加哥水区制作一部宣传片,介绍自来水是怎么从密歇根湖到达人们家里的水龙头的。水的旅行从取水装置开始。取水装置位于离岸几英里远的40英尺深的湖底。大量湖水从装置抽入,经管道通过水下隧道,随后进入岸上的两个水厂。水厂处理过滤之后又通过另一个地下管网配送到遍布全城以及郊区的上百个输送中心,这些中心再把水泵入千家万户。
简单至极的设想,叹为观止的工程!
不幸的是,才拍了一半,便发生了“9·11”事件,水区立刻取消了该项目。鉴于当时的形势,制作自来水生产过程的宣传片当然很不明智;不过幸运的是,项目取消之前,我们已经做了的部分依旧还是拿到了报酬。
可能比舒伯特11拿到的多一些。
“找到了。”麦克指了指架子顶层那一堆录像带。“想要哪几盘?”
“情景再现期间的拍摄花絮。”
麦克踏上活动折梯,向上跨了一步。“当时拍这些镜头的确是很好的创意,就是你提出的。”
我不禁笑了。我们曾乘坐市区的拖船从海军码头出发,去探查一个名叫卡特·哈里森的取水作业区。其实卡特·哈里森就是一个小小的吊桥连在一起的两个圆筒;一个围着石灰岩和红砖墙,另一个外表是白色,边上是自上而下的浅粉色条纹,就像一个巨大的婚礼蛋糕,只不过它中心矗立着一个小小的塔尖。尽管出于安全原因,我们没能去拍摄圆筒内部;而迪威尔装置——船工们称之为“志愿者护士”,就是实际的抽水之处。
在石灰岩和红砖墙圆筒处,我们下了船。那是几十名工人的宿舍,抽水自动化以前,工人们都得住在那里操作机器。装置建于1900年前后,也有卧室、厨房和餐厅等生活设施;但是到了现在,工人们只是夏天到那儿去保养维修才需要住上几周。我们曾计划,待到天气热起来就去拍摄一些镜头。
我还记得,曾经进入一道沉重的铁门,原本有几分期待身后立即传来“砰”的一声——可关闭式吊桥关门的声音,结果却没有。原以为里面破旧不堪,不过一进门,我却大吃一惊——!作业区是改造过的,里面灯光明亮,墙壁雪白;一端是一个宽敞而空间很高的厨房和用餐区,另一端是一排寝室。原来作业区早已经过了改造与修缮。
接待我们的水区公关部人员解释道,改造期间,把原来的一些大寝室隔成了小间,以便能住下更多的人员。经过其中一个大房间时,只见靠墙立着一张巨大的翻盖式木书桌。
“那是干什么的?”我问道。
“那个嘛,说来可就话长啰。”公关先生扫视了一眼书桌,然后对着我。“但不得发表。”
我耸了耸肩。我不想被人当作记者,我的工作内容本来就根本谈不上客观。不得已时,你可以将我的片子称为“信息广告片”,但底线是,如果客户不喜欢某个内容,我就必须将它拿掉。
“以前这里一度声名远播。禁酒令期间12,这儿是地下酒吧,还有妓院。”
我还记得,当时自己眼睛瞪得老大:“不可能!”
他笑了起来;对于我的震惊,他显然觉得非常有趣。“听说过大比尔·汤普森吧?”
我点点头。大比尔·汤普森,本名威廉·黑尔·汤普森13,芝加哥历史上最贪婪的市长之一。他勾结黑道,收受贿赂,于20年代市长任上敛财200多万美元,几乎相当于今天的2000万。不过,人们记得最牢的并非他那些肮脏的交易——毕竟他在那方面有不少同类——而是他那句号召市民的口号:“早投票,常投票。”
“不错,”公关先生说道。“这儿就是他那帮人的老窝。你该听说过酒宴和野女人的传闻吧。卡彭14也是这儿的常客,传闻还说这是他最爱来的地方之一。”他指向那张书桌:“他们甚至还自带家具。”
“竟有这等事?”
他举起两根手指:“敢以童子军的荣誉担保。”
我看了看四周:“恐怕那时候他们不仅仅是早投票常投票吧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