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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案鉴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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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对方嗓音粗哑,并且在用力喘气;肯定是从别的地方跑过来的。
“我要找萨米尔·汉茹尔。他在吗?”
“谁?”
我将名字重复了一遍。
“这儿没人叫那个名字。”
“噢,天哪。或许我搞错了。我以为这是他的工作场所呢。”
“呃,他可能以前在这儿干过,现在不在这儿了;我根本没听说过他。”
“很抱歉打扰你了。你们这里……这里是沃尔格林公司,对吧?”
“沃尔格林公司?小姐,你拨打的是人民爱迪生公司的维修室。”
人民爱迪生?芝加哥最大的电力公司!
“哎呀,实在抱歉!我肯定打错了。”
我小心翼翼地放下电话。片刻之后,我再次拿起听筒,拨打了人民爱迪生公司总部的电话,请求将电话转到人事部。过了一会儿,一个装腔作势的声音告诉我,她决不会将公司员工信息透露给我,除非我能征得她的部门主管同意。我向她表示感谢后挂了电话。
我站起身,开始来回踱步。一个叫萨米的阿拉伯人去年学习了潜水课程。显然,他还在人民爱迪生公司供职。或者说他刚开始学习潜水时在那里工作。我还想知道他是否开着一辆SUV。
我手中的擀面杖像个小型蒸汽压路机,朝一个面团碾压过去。面团向四周摊开,破裂,最后屈服于一个更大的力量。等到它完全变得又薄又均匀,我再将面皮移到一只9英寸的馅饼盘里,将多余部分裁掉,然后给饼边压上褶子。我转动着盘子,笑了。玛莎·斯图尔特4跟我比可差远了。我刚开始填饼馅,电话铃突然响了。
“喂?”
没有声音。
“喂?”
我咔嗒一声挂了电话,用沾满面粉的手擦了一下前额。有人拨错了号码。仅此而已。
填完饼馅后,我将馅饼放进冰箱。接着,我开始在食橱里翻找洋葱。既然我现在有心搞家务,就应该早早把火鸡填料准备好。
不巧,一点儿洋葱也没了。不过现在才1点钟。我穿上外套,拿起钥匙。
从超市回家途中,我注意到那辆SUV,就在我车后100码的地方。我转向哈普路的时候,那辆SUV依然在我身后,里面坐了两个人。两个男人。
心里一阵恐惧。我踩下油门,迅速驶过我那个街区,一面祈祷躲藏在路边的警察赶快现身。但他们今天肯定是休假了。SUV加快了车速,和我的车保持着距离。
我更加害怕了。
开到哈普路尽头后,疾驶绕过日落岭,开上了沃尔兹路。我看了下后视镜。什么也没有。但沃尔兹路弯来绕去太多,根本就没有径直视线。到了利氏路,我右转后朝谢莫尔冲去。
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一个没人能靠近我的地方。商场?不行!太大、太孤立,空荡荡的走廊太多。图书馆?就在旁边,并且是我童年时的躲避处;可那儿近来刚进行了改造,里面有许多小学习室和隔间。我需要的是一个既有人群又一览无余的地方。
还在盘算的时候,SUV突然重新出现在后视镜里,距离越来越近,已经开始减速。我心里响如擂鼓,只得夺命狂奔,一闪而过谢莫尔,然后穿过邓迪,迅速折回那家超市。我冲进停车场,跳下车,快步跑进店门。
我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发抖;赶紧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好让自己能清楚地看到前窗外的情况,然后走向那个女收款员,我俩认识多年。我双臂抱在胸前。
“你这次忘记什么了?”她笑道;然后仔细看了看我。“嘿。你还好吗?”
“好极了。”我试着长长吸了一口气,好消除一些紧张。“现在他们让你几杆?”
“让我几杆?”
“是啊,”我还喘着气。她爱打高尔夫球。
“还行,”她说,语气不太肯定,似乎根本搞不懂我怎么这副样子,但又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今年夏天又减了一杆。”
我向窗外望去。那辆SUV已经驶进停车场,正朝着我的沃尔沃停放的车道缓缓移动。我迅速从窗口退后一步,做了个祈祷。SUV减慢速度,停下来,然后缓缓开走了。
“太棒了,黛比。”我呼出一口气。“就是太棒了。高尔夫实在是一项了不起的运动。
我漫步走过超市过道,心想,就在那里躲好了,等接蕾切尔的时间到了再离开。我发现棕榈芯5居然一罐要3美元多,不禁大吃一惊;一小罐鱼子酱才要6美元。我信步来到糖果区。不管怎么说,这是更适合我的东西,可即便是这儿,每块的价格也都将近1美元。
我扫视着那许许多多色彩鲜艳的包装,喉咙里又有了那种熟悉的痒痒的感觉,我开始明白,此刻的食品超市里不是我待的好地方。唉!我好孤单!好无助!只要惊慌失措,我就很容易手脚不干净起来!于是我强迫自己走向店里前面的咖啡馆,买了杯拿铁,强制自己坐下来,小口慢喝,以便平静下来。
蕾切尔一上车,我就朝司考基开去,这次不走高速路,而是走希巴德街和伊利诺伊街。每走几码远就看看后视镜——没人跟踪。
“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见我在安静的街道里绕来绕去,蕾切尔就这么问我。
“你外公家。”
“Opa还好吗?”
“他很好。我……我只是想看看他那儿的情况。”
“哦。”蕾切尔似乎安静得反常;是否在不经意之间,我把自己的恐惧传递给了她?看来要更小心一些才行。转向亨特路的时候,经过一个场院,场院里挤满了圣诞老人、糖果手杖以及一个装满包裹的巨大雪橇。
“瞧!”我挥了挥手。“感恩节都还没到呢,这些可能要留到2月份了。”
蕾切尔一声不吭。
“咱们要是能熬过去这一段,”我开玩笑说,“就什么都能熬过去了。”
蕾切尔将身子朝后缩了一下,仿佛挨了我一拳。
“宝贝儿,我说的是圣诞节,那些装饰品。”
她泪水涌出。“我不想去Opa家。”
“蕾切尔,你说什么呢?”
她呜咽着。“他会冲我大吼的。你也会。”
“哦。”原来如此。我把车停到路边。“宝贝儿,不是这样的。”
她啜泣得更厉害了。我将她揽入怀里。她搂着我的脖子,头埋在我肩上。“我以为……我以为自己要进监狱了,妈咪。”接着号啕大哭起来。
“嘘……”我将手指掠过她前额周围的那些卷发。她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她像个带光轮的天使。“一切都结束了,宝贝儿。”
过了几分钟,她还在啜泣,但开始打起嗝儿。“他们……太……卑鄙。”
“戴维斯警官太卑鄙?”
“不是……她。”她抽泣道,“她……还行。”
我也觉着她还行。何止是还行呢。
“是其他人。抓我的那两个。”她哆嗦着吸了口气。“他们跟我说,我要是再摊上事儿,就得进青少年拘留所。他们对待我那个样子就好像我是……好像……我……是个……”她又开始眼泪哗哗的。
“罪犯?”
她点了点头,双眼呆滞而湿润。“我们到了警察所……就让我们留下手印……然后就把我关进单人牢房……他们还……把我铐到墙上。”
我皱了下眉头。我记起自己曾经因为入店行窃被捕。我当时吓坏了:万般羞耻,非常孤单!我把她抱得更紧了。
“接着他们问了我一大堆问题。但问的方式实在卑鄙。他们老是说他们知道学校里有人在贩毒,我得告诉他们这个人是谁。然后……”她突然停住不说了,脸上现出恐怖的表情。“妈妈,他们会通知学校吗?”
我将一绺老是乱跳的卷发推到她耳后。“不会的。学校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Opa呢?”
“我没跟他讲。”
“妈咪……求你……不要讲。”
我看向她。“不会的。除非你先说些什么。”
“再也不了。”她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再也不了。”她抬起头,歪了一下下巴,神情坚定。
“我再也不想见到卡拉。就算是必须另交朋友!”
我勉强笑了一下。“咱们周末时再谈这件事怎么样?我不想让你忘记,但也不想让这事儿坏了感恩节。咱俩再一起合计合计,过了周四6咱们怎么做到不招惹是非。”
“咱们?”
“对,咱们,”我说,心里默默感谢上帝,她的麻烦已经结束,似乎已经度过劫难,所受伤害不足挂齿。“你和我。我想多花些时间陪你。”
她点点头,用双手擦了擦眼睛。好几天了,她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笑容。“妈?”
“什么事?”
“你觉得我能在地下室搞化学实验吗?”
* * *
1 即戴水肺潜水,可以在水中呼吸。
2 手指交叉在一起:是西方流行的一种手势,中指和食指交叉打圈,用于祈求好运。
3 w:即work,“工作”的意思,这里代表工作单位。
4 玛莎·斯图尔特:美国家政女王。创办家政方面的杂志并主持家政电视节目。
5 棕榈芯:栲恩特棕榈树的树茎内芯。只生长于南美洲亚马逊流域及周边地区,由于生长环境限制,非常珍贵,被称作“蔬菜之王”。
6 过了周四:感恩节是11月的第4个星期四。
第41章
“我最心爱的姑娘们!”老爸打开门:“好大一个惊喜哟。”
“其实我们只是碰巧路过你家小区……”
我俩一起走进门,老爸斜眼看着我。他当然知道我在撒谎。“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飞快地说着,和蕾切尔交换了一个眼色。“姑娘们——呃——想和老帅哥共进晚餐,不知可否赏光啊?”
他看看我,又看看蕾切尔。“中餐?”
蕾切尔热切地点点头,老爸便走进厨房去找外卖菜单。蕾切尔脱下外套,扑通一声坐进沙发里。
我四下打量;他这公寓只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用不了几分钟就转了一圈。
“坐下来,艾利,”老爸在我经过厨房的时候冲我说道。“你弄得我好紧张。”
我在餐桌边坐下。老爸拿过菜单,经过一番讨论,打电话叫了蛋卷,咕咾鸡肉和广东捞面。
手机响了,我跳将起来,从手袋里掏出。“喂?”
没有回应。“喂?”
没声音。
“活见鬼!”我转头说。“没人说话!”
蕾切尔和老爸满脸好奇地看着我。我再次看向手机,希望屏幕上会连带着号码出现“未接来电”的提示。什么也没有。我把手机塞回包里。
“来下盘棋,怎么样?”老爸问道。
“好嘞。”蕾切尔跑去橱柜那儿,拿来了棋盘,在桌子上摆好。
“这局我跳过不玩,”我说。
老爸用手肘碰了蕾切尔一下。“你妈妈是喜剧演员啊。”
蕾切尔咯咯地笑了。
我走到窗边。此时将近五点,尽管天空乌云成团,拥过来挤过去的,天色反而比往常还要亮一些:一场暴风雪即将到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我回头看看,祖孙俩正在凝神思索如何开局。我悄悄摸进卧室。
“艾利,你在那里偷偷摸摸干什么,我要被你搞疯了。”
我走出来。我都要被自己搞疯了。“不如我去拿外卖?”
“棒棒棒,”蕾切尔说。“我都快饿死了!”
老爸从镜片上方盯着我。“可以等它送来嘛。”
我在包里摸索着手机。“我想出去透透气,没事儿。”
“真没事?”
我点点头,然后走向我的沃尔沃,一边留意着周围的一切:草坪边缘有五块彩绘岩石,人行道上有四条裂缝,两盏街灯对着停车场。我开始数有多少辆车,但刚摸出车钥匙就数乱了。
我把钥匙插进锁眼,突然感觉到上面一个阴影移了过来,迅速向我靠近。没时间上车了。怎么办?钥匙!用钥匙划他的脸!感觉他快到我身子上方时,突然将手挥向空中,并四下划拉。
手腕突然被人攥住——才是勒琼!
我跌跌撞撞地向后倒去。“天哪!”
“我还不至于非礼你吧,chér。”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深色皮风衣,“酷炫鼓手”牌帽子拉得很低,盖住了半张脸,眼含笑意,俯视着我。
“你这混蛋!”我晃着钥匙。“还笑呢,你那光滑的卡真皮肤差点儿就遭上了一条划痕!”
他松了一下攥着我的手。“你倒总有话说。”
我挣开他的手。他居然这么优哉游哉地像来串门一样!好像最近这一周平安无事一样。
“怎么找到我的?”
“笑话,FBI特工连个人都找不到?chér。”
我不知道是该骂他一顿还是走开了事。我想把车门打开,但现在见他回来了,那些恐惧、惶惑与危机步步紧逼的种种感觉——突然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一下子就失去了先前的镇静。
“天哪,尼克。”我声音颤抖。“我真的特别孤单,特别害怕。有人跟踪我。我不知道找谁——”我把脸埋在他的风衣里,哭了起来。
他耐心地等待着,双臂抱着我,直到我渐渐平息,只剩下一两声啜泣,然后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另一只手拭去我脸上的泪痕。他低头靠过来,接下来我只知道,他的嘴印在了我的嘴上——久违了,这种感觉!
开着沃尔沃前往中餐馆途中,我一直在想两人之间刚发生的事。但勒琼只是一言不发地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也许那件事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只是工作上的一种技巧。或许FBI工作指南里写着这么一条:亲吻歇斯底里的女人,从而让她镇静下来,即可达到你的目的。
不管那是什么性质,都只能等到以后去理清,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我说了那辆SUV又在跟踪我了,还说了我是如何甩掉了它的——当然只是暂时甩掉了它。
勒琼点点头,却不吭声。我很奇怪。
停了车,我们向店里走去。“我该怎么办?”我的声音都尖了。“我今晚是有家难回——太危险了。”
“我知道。”
“你知道?”我朝他看去。“你还真是个混蛋。你还知道我有危险,这一个星期跑到哪个鬼地方去了?没收到我留言吗?”
“收到了。”
“那怎么不回电话?我有可能——我和蕾切尔有可能就——”
我们走到餐馆门前,他打断了我。
“我出国了。通话线路不安全。”
我们走进店门。这家餐馆很小,主要做外卖生意,一个高高的柜台占去了店里三分之二的地盘。前面摆着三张小桌子,厨房里飘出爆油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亚洲辣调料的气味。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今天早上。”
站到餐馆的灯光下,我才看见了他脸上的胡茬和黑黑的眼袋。他发现我在看他,把头低了下去。我在柜台上检查着打包的饭菜。收据上潦草地写着名字“福曼”——“尔”字总是漏掉。
我指指塑料袋。“你要不要来点什么?”
“咖啡就行。”
我朝老板点点头,老板拿起一个塑料杯倒上咖啡递给他。他接过杯子时动作忽然有些不太稳,不像平时那样自如,似乎有点紧张。
我们买了单,开车回老爸家。
“尼克,我要告诉你最近发生的事。”
他小口喝着咖啡。“这咖啡不错。伦敦那边还是不会煮咖啡。”
“伦敦?你去伦敦了?”
我在红灯路口停了下来。戴尔·里迪来自英格兰。我回想着他外出的时长以及前后发生的事。变灯之后,我说,“你是反恐小分队的,是吧?”
他看着我,好一阵以后才点点头。
“怎么不早跟我说?”
“不能说。”他把手臂搭在椅背上。“几个月前,我们收到沙特情报机构的可靠消息,美国中西部将有一场精心策划的恐怖袭击。很明确跟水有关。这个消息得到了摩萨德1和英国情报部门的确认,他们说袭击将在判决之后发动。”
“什么判决?”
“就是那个正在受审的家伙,他一被定罪——”
“十有八九会……”
他耸耸肩。“是啊。嗯,如果法院宣判他有罪,之后将发生一场惊天灾难。”
“在芝加哥?”
他点点头。
“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迄今为止,相对来说芝加哥还没有遭受过袭击;这是第二大城市;而且,我们有理由怀疑芝加哥潜藏着一个恐怖组织的分支机构。”
“这些都跟我录像带上的无线电干扰有关,是吗?”
“不错。”
车停在老爸屋后,熄了火。我一动不动地坐着。“你们怎么发现这些和我有关的?”
“开始并没有发现。不过后来你在审判桑托罗时作证,说录像带有无线电干扰,在湖上。而芝加哥正在中西部。”他耸耸肩。“于是就感觉这些是我们应该查清楚的事。特别是得知你和黑帮大哥兜风之后。”
“在伦敦发现了什么?”
他指了指那袋饭菜。“还是先把那个送过去再说吧。”
我犹豫了一下。爸爸没见过勒琼,而蕾切尔除了他的车也不怎么喜欢他。但他既然回来了,我就不会让他走出我的视线。我纠结着应该怎么做。“你要一起上来吗?”
尼克一定是察觉到我在犹豫不决。“我还是在车里等吧。”
我舒了一口气,打开车门,把袋子提到老爸屋里,然后就说我不留下来吃饭了。
“怎么了?”
“暂时很难解释。”
“说说看嘛。”
我说勒琼来停车场找我了。“我们——我们有些事要处理。”
老爸满腹怀疑地盯着我。
“公事,”我迅速加一句。
老爸拿过食品袋。“出门小心。”
我拥抱了他一下。“知道。马上回来。”
我回到车边时,勒琼在打电话。我钻进车里。他打完电话,在座位上伸展着手臂,又来蹭我的脖颈。
“过来,chér。”嗓音嘶哑。
我向他看去——他眼中居然现出生理性的冲动!天哪!我发现——自己居然也有同感!他靠近我,手指抚摸过我的面颊——我心里一阵颤动。
“我早就想了。”
我努力稳住自己。“在我们——分心之前……”我推开他的手。“……有些事情要讨论。”他握住我的手指。“比如?”
“比如萨米;我已猜到他是什么人。”
“萨米?”
几颗硕大的雪籽重重地打在挡风玻璃上,我打开了雨刷。“他很可能就是玛丽·乔·博赛尼克遇害那晚出现在卡柳梅特公园的那个家伙,就是坐船出现的那个人。我看他和抽水房有联系。”
勒琼歪起脑袋。
“他叫萨米尔·汉茹尔,住在奥兰帕克。他在‘潜水无极限’学校报了斯库巴潜水班,但他后来退出了。”
他警觉起来,一下坐直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了电话调查的情况。“还有呢;有个女人,五大湖石油公司的一个英国女人,也和这事有关。”
他的额纹绷在了一起。“你了解她的什么情况?”
我说了戴尔·里迪和她窗户上的天线。我还没来得及说完,他马上就在手机上戳了一个号码拨过去,向对方重复了我的话。
“对。有可能。带队过去,越快越好!等下回话。”他顿了顿。“让他们在警用船坞集合。”他听着,又说:“给他打电话。”又停顿了一下。“我们知道了这个表兄弟一个可能的身份。萨米尔·汉茹尔。”
“表兄弟?”
他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我闭口,重复了一遍奥兰帕克的地址,然后挂了电话。“真是一个闲不下嘴的女人。”
我瞪了他一眼。“你是在恶心我吗?”
“绝对没有。”
“那么,这个表兄弟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已经知道戴尔·里迪这个人呢?”
“但不知道天线的事。”
“但你们确实知道她这个人。”
“这是我去伦敦的原因之一。”
“但你那时不能告诉我。”
他不答。
我双臂交叉抱起。“我再想想看,我这个思路对不对。你早就知道她了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五月份拿到的第一份情报。”
“你知道她可能参与了某项恐怖活动,还让我去和她接触?”
“那时我们还没确认她的身份;等到确认时她已经和你联系上了。”
雪下大了,我把雨刷调到高档。“这么说你没有阻止我,而是让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和她谈生意?”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我问你,如果我们跟你说了,你会和她断绝往来吗?”
真是一针见血!
“不管怎么说,是你启发我们去查她的。”
“我?怎么启发的?”
“我们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你提到了五大湖石油公司高管打来的一个电话。你瞧,艾利。我们先前并不了解具体情况。直到她——通过和你的接触——第二次在事件中露头的时候,我们才把线索串了起来。”
“她第一次怎么露头的?”
他摇摇头。他不会告诉我。
我另辟蹊径。“这么说你是为了戴尔·里迪去的伦敦?”
“没错。原来这女人的历史很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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