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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都说该嫁了 作者:青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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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但凡和她沾上点关系,都会成为流言蜚语的受害者。
  她有些无奈地扭头看向萧淮,却发现萧淮也正看着她,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里载满温和,似乎只需看上一眼,却能将心中所有的阴霾消融。
  萧淮不紧不慢,从容依旧,向她眨了眨眼睛。
  似乎是在说不必担心。
  楼湛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升上来,连忙扭过头。
  萧淮轻唔了声,站起身来,走到楼湛身边,话音带笑:“我同楼大人是至交,楼大人品行如何,我再清楚不过,何况只是做一个小小的担保?诸位还是将目光重新放回此案上,也好让张小姐早日入土为安。”
  一直冷脸不语的张御史这才重新发了话:“楼大人请继续。”
  萧凝的长眉高高一挑:“急什么?侄儿与楼大人何时竟成了至交?若是本公主没记错,侄儿十三岁便离开云京,尔后偶尔回到京城,但也待得不久,同楼大人,哪来的时间成为至交?”
  萧淮被她咄咄逼人的态度惹得眉头微蹙,正要轻轻巧巧将话头甩回去,大堂外忽然又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
  “成为至交何需时间?只要意趣相投不就可以?何况三年前,将楼大人推荐上大理寺的,可就是世子殿下呢。”
  随着说话声,一个穿着绯色官袍、腰佩银色鱼袋的青年缓步走进大堂,他的眉目间含着极为真挚的温和笑意,虽是一身风尘仆仆,却依旧不紧不慢,行走间,风流自赏。
  有人惊呼出声:“沈祭酒!”
  几个大臣也是一脸愕然,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他怎么回京了?”
  “难道圣上招他回来了?”
  “怎么……这才几个月?”
  沈扇仪眉一挑,如花似玉的俊脸上全是不满:“本官回来怎么了?任期满了还不能回京了?”
  说着,往那堆大臣里一站,挥挥手:“阿湛……啊不,楼大人你请继续。”
  楼湛眼神复杂,沉默地看了看萧淮,再看了看突然冒出来的沈扇仪,半晌,淡淡开口:“证据俱在,大长公主还有话要说?”
  萧凝被三番五次打断话,早已不耐:“骏儿的戒指早已丢失,楼湛你是从何处捡到的戒指还没有解释,怎可妄下定论!果然是半路冒出来的货色,身为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当什么官吏?朝廷重地也是你这种货色能玷污的?”
  外头忽然又响起一个声音,如珠玉落盘,泠然清朗:“定论当然能下,楼大人那儿有物证,人证不就来了?”
  左清羽翩然而至,他一踏入大堂,萧凝身旁一直沉默的裴宛眼睛便是一亮,抬头看向左清羽,舍不得移开一丝目光。
  左清羽略过黑了脸的萧凝,抬眸与楼湛对视一瞬,移开目光,走到张御史近前,露出羞惭之色:“不瞒张大人,十日那夜,在下与旧友在城西喝酒,与旧友分别后,便到城西河岸旁吹风醒酒,见到了在河岸边等人的张小姐。张小姐告诉在下,裴公子对她纠缠不休,意欲以势压人,她不愿为难张大人,便独自约出裴公子,想亲自同裴公子做个了断。”
  顿了顿,他露出懊悔之色,道:“在下当时没有多想,到一旁醒酒,见到裴公子来了,便走远了些,不料没过多久,张小姐忽然大声呼救,在下连忙上前,只见……”
  左清羽摇摇头,面露不忍之色,声音沉重,“……只见裴公子手持匕首,连续捅到张小姐身上。在下正要上前施救,后脑忽然一痛,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府门前。这几日在下连夜惊梦,想要说出真相,却又担心招惹上裴驸马府,为府上带来灭顶之灾,今日踌躇良久,还是不忍真相被掩埋,遂来此说明。”
  话毕,他的脸色沉肃,向张御史深深一鞠躬:“恳请大人原谅小辈的怯懦。”
  楼湛面无表情地看着左清羽。
  当真是巧舌如簧,一番话下来,不仅将裴骏的罪责道出,还小心地掩护了自己铁石心肠的事实,转而变成了个莫名受害、为正义与家人而踌躇满腹、最后选择了正义的好人。
  张御史张了张嘴,眼圈顿时就红了,颤抖着声音:“小公爷不必如此,下官都明白。下官……代小女向小公爷表示感谢!”
  萧凝被左清羽一番话震得说不出话,还想继续撒泼,望了望时辰,脸色一变。
  楼湛一直注意着萧凝,看她脸色大变,应该是她的人拖不住裴琛了。
  她垂下眸子,声音冰冷:“人证物证俱在,裴骏,你还有何话说?”
  裴骏脸色惨白,惶然地看向萧凝:“娘,娘,我错了,娘,你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话没说完,早已红了眼的张御史上前两步,一甩手便给了他一巴掌,啐道:“狼心狗肺的东西!”
  萧凝眼神一冷,还要说什么,却被裴宛拉了拉,在她耳边低语了什么。
  她这才收住了气,冷哼一声,挥袖而去。
  楼湛平静地看着裴骏:“传令,将裴骏打入死牢,按长烨律令,七日之后问斩,不得延期!”

☆、第十七章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外头景色极佳,楼湛却一直看着手里的文书,面色淡淡,仿若雕塑一般,岿然不动,仿佛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沈扇仪撑着下巴盯着她,换了个蹲姿,幽幽叹了口气:“不是我说,阿湛,你这大理寺都穷成什么样子了?客人来了都没有凳子坐一坐。”
  他兀自在旁边嘀嘀咕咕半天,蚊子似的嗡嗡个不停,楼湛就算有心无视他,此时也有些头疼起来,放下手中的文书,面无表情:“哦,凳子啊。听说你要来,我命人全部搬走了。”
  沈扇仪被噎了一下,如花似玉的俏美脸庞上满是受伤,似调笑似幽怨地开口:“我被调任出京的两个月对阿湛你日思夜想,辗转反侧,夜不能眠,甫一回京听说了你的事情就赶来大理寺,阿湛……阿湛你倒好,竟对人家这么无情无义,冷漠置之……”
  这厮的脸皮是比陈子珮还要厚的。
  楼湛深知沈扇仪的性格,冷眼见他哭哭啼啼唱戏似的说完了话,才冷冷拆穿他:“你是着急来看热闹吧。”
  被拆穿了沈扇仪也不脸红,眼神灼灼地盯着楼湛:“我说,离裴骏大审那事已过了三日,你应该有很多疑问吧?怎么不去靖王府问问临渊?”
  听到“临渊”二字,楼湛握着文书的手不由一紧,连呼吸也微微一顿,垂下眼帘,阳光从窗外斜朝进来,在她的脸上打上一半阴影,原本冰山般的脸上裂出的一丝情绪也被阴影掩埋。
  沈扇仪失望地嘘了声。
  半晌,楼湛才恢复脸色,重新抬头,脸色平淡:“不必了。”
  她的这句不必了却让沈扇仪心中一松,一挑眉头正要说些讨喜的话,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立刻噤了声,站直身子,原来笑意微显的脸上也正经了些许。
  楼湛瞥他一眼,还未起身开门,“砰”的一声,房门已经被人踹开,刮进来一股凉风。楼湛眉尖微抽,看清那莽莽撞撞闯进来的人,不由蹙眉:“陈子珮,你偷了谁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闯进来的正是陈子珮。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侧头看到沈扇仪,又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了他,上前两步,沉声道:“出大事了。”
  “嗯?”看他脸色严肃无比,楼湛也不由严肃起来。
  “大长公主和她小女儿进宫大哭大闹了一场,还拿出了先太神英帝赐的玉如意,恳求太皇太后饶过裴骏死罪。”陈子珮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皱紧眉头,“太皇太后被闹得没法,答应了。”
  察觉到面前楼湛的眼神冰冷下来,陈子珮连忙补充:“不过太皇太后下令让裴骏在牢里思过一年,或许有翻案的机会呢?”
  楼湛沉默半晌,摇了摇头。
  不可能重新立案了。
  太皇太后既然说了关裴骏在大牢里一年,也就是说明了她是向着大长公主那边的。无论是不是真心向着的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裴骏这一年将会淡出云京众人的视线,他在牢里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一年后他重新出来,也没人会记得这件事了。
  就算是有记得的,忌惮大长公主,也不敢旧事重提,权当此事没有发生。
  功亏一篑。
  楼湛微微一叹,想起躺在棺材中死相凄惨的张家小姐,陡然生出一股懊恼与无力之感。
  可是又能如何?
  这官途和皇家的黑暗她上辈子见得够多,心中清楚若是非要据理力争,也不过以卵击石,到头来说不准会惹怒金銮殿上的那位,最后再以凄惨结局收场。
  陈子珮见她脸色有异,心里也大概知道她此刻的感受,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给自己作气,这事不怪你。”
  沈扇仪在一旁,眼波流转,媚然一笑:“要翻案也不是不行。”
  没等楼湛期待地说上一句话,他就笑盈盈地打破楼湛的期待:“请世子也去太皇太后面前,不用闹,只消说上几句话,裴骏即日就可问斩了。”
  楼湛懒得理会他。
  那不等于让萧淮与萧凝彻底撕破脸?她何德何能,让萧淮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
  “你们俩都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吧,我无妨。”
  淡淡说着,楼湛坐回书案前,待沈扇仪和陈子珮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才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
  她四年前科考,位次仅次于探花郎——或许说,本来她该是探花,却因女子身份被压了位次,得到进士身份后,却直接被吏部安排到国子监的藏书库打杂。
  本以为会被这样冷藏一辈子,没想到过了一年,突然被人举荐到大理寺,顺理成章地补了大理寺少卿的缺。
  举荐她的人是谁,上辈子她也不是没有打听过,却是无果。
  没想到,原来,竟是萧淮。
  楼湛一直以为,萧淮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靖王府后门。
  那这样算起来,她到底欠了萧淮多少?
  举荐之恩,相助之恩,救命之恩。
  不是月底在寿辰上还萧淮一命能抵消的。
  为今之计,只能继续远离萧淮,尔后,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一点点的回报。
  ***
  中浣很快来临,一大清早,楼湛就起身换了套常服,坐在前堂里,喝着岚姑泡的其苦涩无比绝伦的茶醒神。
  楼息回来后算是老实了几天,没出去胡乱蹦哒了,想来也是害怕。毕竟偷走他的玉佩,意欲陷害他的人,还没有查出来。
  虽然楼湛完全没有要去查这个的意思。
  喝了两盅茶,岚姑也提着扫帚来了前堂,看到楼湛,有些讶异:“好容易得个休息的日子,小姐不多睡会儿?”
  “等人。”楼湛言语简略。
  岚姑点点头,不怎么在意地继续低头扫地。
  半晌,楼湛等的人来了。
  已是辰时正了,楼湛平淡地望了望天色,站起身来,看着前堂门口笑得玉树临风的青年,摇了摇头:“看来你也不怎么急迫。”
  左清羽笑意融融地看她走过来,假意扶着她走向大门,低声怒语:“你难得去一次国公府,我爹娘听说你要来了,硬压着我梳洗了半个时辰!你以为我乐意?”
  梳洗了……半个时辰?
  楼湛眉尖一动,这才注意到今日左清羽确实比平素更要整洁精致,衣冠楚楚,似乎连飘过来的一根发丝都是香的。
  想到他被按在梳妆镜前梳洗打扮,饶是楼湛对他再恶心透顶,再恶意满满,表情也禁不住裂了裂,嘴角微微抽了抽。
  左清羽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嘴角一撇,转开目光。
  魏国公府特地派来了马车,楼湛也不扭捏,直接钻进车厢,正想把帘子拉起来,左清羽竟然也跟着窜了进来。
  楼湛凝眉不语,冷淡地看着他。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左清羽顺手拉起帘子,舒舒服服地靠到小榻上,打了个呵欠,“忙我也帮了,等会儿在我爹娘面前你别出什么差错,把想要毁婚约的活儿全揽到你身上就成。”
  还真不惺惺作态了。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他虚情假意让人恶心来得好。
  楼湛闭上眼睛不看左清羽。
  左清羽却不依不饶:“对了,你何时竟和靖王世子走得那么近了?”
  楼湛最近听到萧淮的名字就有些情绪时常,睁开眼睛,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关你何事。”
  左清羽撇撇嘴,不说话了。
  一路上倒还算相安无事,楼湛却有些头疼。
  魏国公府的老公爷同她父亲楼垣是至交,十年前,楼垣同楼夫人双双遭刺身亡,自那以后楼府与魏国公府关系便淡了不少,但老公爷一直关心楼府,上辈子也为她解了不少死局。
  可惜,上辈子老国公辞世后,左清羽掌权,他厌恶楼湛厌恶楼家,便同楼湛的仇家一起打压楼府,直到楼湛被人构陷,他还推波助澜将楼湛送进了监牢。
  想起这些旧怨楼湛就头疼得厉害,恰好马车一停,外头有人轻轻敲了敲车厢:“小公爷,楼大人,到了。”
  楼湛正要下车,左清羽突然快步走过来按住她,率先下了马车。楼湛面无表情,心中大概明白了他要搞什么鬼,想来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才勉强忍了忍,掀开车帘走出马车。
  左清羽果然候在外头,脸上含着温柔的笑容,见楼湛出来了,体贴地伸手,将她扶了下来。
  进了魏国公府大门,左清羽忽然趁众人不注意,低下头与楼湛耳语:“想办法婉约又坚决点说,我家老头子身子不如以前硬朗,别刺激到他了。”
  楼湛斜睨他一眼不语。
  这人倒还算是有点良心的。只是,又要婉约,又要坚决,还得将所有过错揽到她身上来,这任务是不是有点过重了?

☆、第十八章

  老公爷和老夫人已经等待了片刻,四下还站着其他几房的亲眷,楼湛一踏入前堂,各色目光便纷纷飞来。
  左清羽姿态优雅,含笑唤道:“父亲,母亲。”
  老公爷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到楼湛身上,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侄女很久没有来看我这个老东西了。”
  老公爷年近五十,上过战场,也在朝廷中走过一遭,近几年因旧疾复发,渐渐退出世人视线,但威望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消免的。
  楼湛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热流与感慨。毕竟,上辈子离老公爷辞世,已经有几年了。
  她一向敬重老公爷,上前两步,低下了头:“多谢叔父惦记,侄女一切安好。”
  久在官场,楼湛虽不如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有纤纤之姿,却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种洗尽铅华的朗然气质,老公爷上下一打量,原本严肃的神情一松,脸上也染上了笑意。
  “不必多礼了,你好容易来一趟国公府,今日便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你的叔婶姊妹们,以后都要常常见面的,先有个脸熟。”
  ……都要见亲戚了?左清羽怎么没说还来了这么一群?
  楼湛抿直唇线,低下头,目光冷冷地瞥了眼身旁神情泰然自若的左清羽。
  如果任着老公爷给她介绍下去,待会儿提出解除婚约的刺激铁定更大。
  还管他什么婉约不婉约!
  楼湛微微呼了口气,转眸看向一旁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开口道:“其实,侄女今日前来,是有事相告,只是不太方便在此说,老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话音才落,旁边站着的一个少女就皱起了眉头,唇角一撇,声音尖锐:“楼大人好大的架子,我们同老公爷在此等了那么久,这连打个照面都不愿?莫不是瞧不起我等?”
  “玲儿!”她身旁的妇人脸色微沉,瞪她一眼,“闭嘴!老公爷都没说什么,你插什么嘴?”
  那少女不情不愿地闭了嘴,抬头看了面色冰冷的楼湛一眼,心中火气又是一盛,低声嘀咕:“装什么装,不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妇人脸色一黑,直接一把捂住少女的嘴,小心地看了看老国公的脸色。
  族里的姑娘这般没有礼数,老公爷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冷冷的剜了眼那妇人,才回过身:“侄女尽管去,不要听进那些风言风语。”
  倒还要多谢那个话多的少女。
  楼湛神色自若,拱了拱手,随着老夫人走去后面,剩下的左氏族人面面相觑,不想继续傻站在这儿,却也不敢离开。
  老公爷扫了之前说话的少女一眼,“是三房的五姑娘?”顿了顿,他的面色一冷,看向少女边上的妇人,“管好你女儿的嘴。都下去吧。”
  众人如释重负,纷纷行礼退去。
  前堂里一下子清净不少,左清羽唔了一声,笑得文雅:“那父亲,孩儿也退下了?”
  老公爷瞪他一眼:“在这儿等着!”
  左清羽暗暗骂了声,无奈,只好继续等着。
  但愿别出什么幺蛾子,顺利解除了婚约才是。
  ***
  绕到前堂后面,走上抄手游廊,只不过几步,便有一个小亭落入视线。
  楼湛扶着老夫人的手一顿,勉强和悦了表情,显得温顺了些:“老夫人,上那座小亭里说吧。”
  老夫人不置一词,点了点头,随着楼湛缓步走进小亭坐下了,才开口道:“楼家丫头,你今日是为同清羽的婚事而来的吧?”
  楼湛随手倒了杯茶放到老夫人手边,站在一旁,“老夫人真是明智。”
  亭内静了一瞬,半晌,老夫人扭头看了楼湛一眼,又望向亭外,喃喃道:“你今年有一十九岁,清羽今年二十二岁,男未婚女未嫁,白白蹉跎了这许多年。老爷觉得愧对你楼家,抱着昔日一个如同儿戏一般的婚约不肯撒手,你又迟迟不肯表态,让我儿等你这么多年。”
  她抿了口茶,声音虽然轻轻的,却全然是指责之意,楼湛揉了揉额角,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好在老夫人不需要她说什么,喝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若不是老爷执意要与楼府结亲,我也不会这么些年不给清羽张罗婚事。楼湛,楼大人,你的名声在云京如何?”
  楼湛淡淡答道:“声名狼藉。”
  “看来你也清楚。你可知道,我国公府里上下也不欢迎你的到来。若是清羽同你结了亲,恐怕出门几步,步步遭人诟病,你嫁过来,只会白白拖累了国公府的名声。”
  老夫人说得直白又毫不留情,楼湛心中一颤,手无意识地收紧,半晌,嗯了一声。
  “我看你也不心悦清羽,清羽对你也无甚念想。与其继续这样拖累双方,你俩的婚约,不如就此解除了吧?”
  心中想说的话被代说出来,楼湛沉默了一下,唇角微微一勾:“晚辈要同老夫人说的也是此事。既然话已说尽,晚辈也不便逗留,请老夫人代我向叔父请罪。告辞。”
  她抬手一揖,转身离开亭子。
  以前也来过魏国公府不少次,楼湛轻易找到了偏门,走出了魏国公府。
  没想到原本以为无比艰巨的任务,竟然会这么轻易就解决了,楼湛心中松了口气,却也忍不住泛起苦涩。
  她在意的并不是老夫人的责备,而是老夫人话里成为了共识的内容。
  虽然早就清楚这一点。
  无论她做什么,女吏这个身份似乎都是一个默认的污点,可以任人唾骂,任人嫌弃。
  楼湛沉默地在门口站了片刻,抬脚走向长街。她许久没有来魏国公府,连回府的方向都有些模糊了。
  漫无目的地走了片刻,前方豁然开朗,楼湛眯了眯眼,抬头一看,不知不觉地,竟走到了打杂过一年的国子监。
  沈扇仪刚从京外回来,事务繁多,今日虽是休沐,估计他也还在国子监里忙活。
  犹豫片刻,楼湛还是走了过去,守门的老头看她一眼,竟然一眼就认了出来:“楼大人?是来找祭酒大人的吗?”
  楼湛颔首。
  “祭酒大人在藏书阁,似乎在整理什么东西,您去藏书阁就能找到了。”
  “多谢。”楼湛挤出个笑,踏进国子监。
  三年前她就在藏书阁做了不少打扫整理书籍的杂务,藏书阁极为熟悉,当下立刻走向藏书阁,心中揣摩沈扇仪在忙什么。
  上一世,沈扇仪回京后,也确实忙了许久,后来又神隐了一年才回来,回来之时,还带着大批古籍。
  在那不久后,翰林院主编的《山川录》便印出问世。
  看来是在忙此事。
  上一世楼湛将那《山川录》几乎翻烂,对《山川录》的内容熟记于心。
  长烨幅员辽阔,山川众多,常人不可能将长烨走遍,当今圣上翰明帝为向世人展现长烨之伟,便下令翰林院编撰了此书,沈扇仪正是其中的一位主编。
  不过,是暗中命令的。
  心中思量着,前方已是藏书阁。国子监的藏书阁年代悠久,呈古塔形,分为三层,楼湛猜想沈扇仪应当是在第三层,便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不料才走进去,前方忽现一道修长身影,身后的大门“砰”的关上,阁内一片昏暗,视线模糊。
  楼湛被惊到,忍不住想起前几日的刺客,退后两步,声音沉下来:“谁?”
  那道身影就站在一丈开外,毫无动静。听到楼湛的声音,才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借助阁内微弱的光线打量楼湛。
  半晌,一道低沉优雅的声音响起,尤带三分烟雨朦胧的清润:“……楼大人?”
  听到这个声音,楼湛整个人都不好了。
  身体几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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