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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何许:冷颜欢-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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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识的，纤细的手指慢慢下移到了肚腹之上，从柔柔的力道，慢慢地加力，慢慢地，一点点的，闷痛持续不断地传来，她的嘴角挑起了一丝奇异的笑容，直到一个惊慌的声音传来：“影儿，你在做什么？”
有力的大手握住了纤细的皓腕，带着迷茫的眸子直直地撞入了一双星空般幽深暗涩的眸子中，里面的暖阳，变得淡淡的，更多的，是深深的寒意。
“没有在做什么……”
苏清影使了很大的力，才将手腕自楚鸣昱强硬的手中脱离出来，下意识的，她这样的解释着，然后，在他凌厉的目光中，垂下了臻首。
☆、第一百六十四章 落水
“没有做什么？”
楚鸣昱声音淡漠，只是一丝无法掩藏的悲哀却自眸中溢出，他看着被苏清影自己抓的皱皱的腰腹间的衣服，她抓的是什么，他心中猜测着，却不敢相信那个答案，若是相信了，他的真心又算作什么？
突兀地站了起来，没有看苏清影的眼睛里藏着的是什么，也不想听她的解释，他现在需要的是安静，是没有她的安静的地方。
“影儿，朕先走了，你好好养胎！”
冷淡的声音，让苏清影一直有些恍然的眸子睁了开来，想要说些什么，还未曾开口，他便已经先行离去，第一次看到他毫不留情地转身的场景，原来是这么的痛。
“对不起，对不起……”
苏清影颓然地倾倒在榻上，身上的力气全然消去，怀孕后，他每日都会和腹中的孩子说话，他会为他心中的皇儿讲述治国大道，讲述兵书战律，他笑着说，他们的孩子一定会文武双全，一定有他的薄唇，她的眸子，他说，皇儿一定是世上最好看的孩子。
他说，他会让他们的孩子成为千古圣君，这么多的期许，这么多的想往，她却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碧荷，进来！”
低声地召唤了一句，碧衫女子眸中带着担心地看着自己，苏清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原来两个人闹了矛盾，她的表情这么明显吗？
“本宫想出去走走……”
想要出去，让寒风尽情地吹，让自己烦乱的心冷静下来。
踩着落叶，听着咯吱咯吱的响声，苏清影的眸子仍是恍恍惚惚，带着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的迷蒙梦幻，远远的看去，一身白衣的女子，趁着凄凉的落叶寒风，凭添了一缕忧思，惹人疼惜。
赵弄笙便有些看呆了去，这样的女子，冷如冰，淡如水，一动一静，一颦一笑，尽是不同的风情。
“杏儿，你说，皇后娘娘是不是很美？”
赵弄笙的笑容有些涩，纤细的指摸着自己的脸颊，喃喃地问着身边的宫女，在对方的恭维中，收起了不该她拥有的苦涩，笑的甜蜜的迎上了苏清影看过来的眼神。
“皇后姐姐，天凉了，怎么便这么一袭薄衫在这里？毕竟，您肚子里可是皇上的骨肉，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多不好！
赵弄笙主动挽住了苏清影的胳膊，关心似地唠叨着，说完了，又不满地看了一眼跟在苏清影身边的几个宫女。
苏清影一怔，本就凉薄的容颜染上了淡淡的苦涩，赵弄笙呀，是个可爱的姑娘呢，可惜这皇宫中，真的没有朋友吗？
胳膊间加重的力道于她只是些微的疼，可是，却又无法忽视，嘴角扯开了一个清浅的笑，苏清影任由赵弄笙使着劲儿，话语便那么脱口而出：“妹妹是不是很爱他？是不是想要一个人独占他？”
那个他是谁，两个人都知道。
赵弄笙的笑容一滞，手指不自觉地握紧，看着疑惑地样子盯着自己的清冷女子，有些想笑：“姐姐说些什么呢？皇上是天下的主人，是最尊贵的帝王，妹妹只要可以服侍皇上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怎么还会想要独占呢？”
很制式的说法，苏清影却自女子的眸中看出了不甘。这一瞬间，她是羡慕着赵弄笙的，一心一意地爱着楚鸣昱，一心一意地嫉妒着别的女子，这样，真好。
“妹妹，我们去前面走走吧！”
苏清影将手臂自神情恍然的赵弄笙臂间抽出，主动邀请了对方，想来，有些心结也许可以借着她解开吧。
“恭敬不如从命！”
笑弯了明艳的眸子，赵弄笙撇了杏儿一眼，拉着苏清影向着上回的小亭走去。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敏妃娘娘！”
苏清影的眉头微微皱起，这小亭子还真是得人喜爱，这么多的人呢，看着都有些面熟，细细回想，才记起，是在凤鸣宫接见群妃的时候见到过的，摇头失笑，眸光有些黯淡，都忘了，楚鸣昱是有着不少的妃嫔的。
十几个妃嫔，打扮的都是花枝招展，香风阵阵，看着自己的目光隐含着嫉妒，全然的恶意。
“都起吧。”
手向上微微一抬，苏清影的表情淡淡的，赵弄笙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姐姐，请坐！”
皇后和敏妃的地位是在场最高的，没有她们发话，其他的女子只能站着，像是丫鬟一般，不知咬碎了多少个人的银牙。
“说起来姐姐可真是有福气，身为皇后，得到皇上万般宠爱，现今又有了皇嗣，妹妹可是望尘莫及呢。”
赵弄笙等到苏清影落座后，拿起桌上了紫砂茶壶，左手作势，稍微倾斜，晶莹的水柱流泻而下，一股清淡的幽香徐徐散发。
“姐姐，请！”
赵弄笙举起自己面前的杯盏，笑看着苏清影，她的面前那杯茶水冒出的冉冉热气混成了一道朦胧的屏障，让眼前的女子越发仙气渺渺。
“小姐！”
碧荷欲言又止，上回在这小亭中的风波，她可没有忘记。
“谢谢妹妹的茶水了！”
苏清影没有理会碧荷阻止的面色，动作优雅中带着潇洒，一饮而尽，粉嫩的唇沾染上了点点晶莹，越发诱人。
“很香！”
苏清影看着有些怔愣的表情的赵弄笙，笑意终是自眼底蔓延，对面女子的表情倒是娱乐了她，不是确定茶中无毒，只是觉得她还不至于那么名目张胆的下毒罢了。自然，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就是了。
能够为了楚鸣昱为难自己，赵弄笙活的坦率。连苏清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了，对赵弄笙的矛盾心思，隐隐地，都与楚鸣昱有关呢。
“自是香的，这是皇上单单赐给妹妹的六月白，妹妹一直都不舍得喝呢，今日见着姐姐，想要与姐姐分享，这才拿出来。”
赵弄笙的话隐含着很多不同一般的意味，苏清影只是慢慢地品着茶，似是根本不曾听到一般：“怪不得！”
“姐姐还记得上回来这里时的风景吗？”
赵弄笙的身子斜斜地倚在栏杆之上，她的右手轻轻地抚摸过红漆，看着一片残花落叶的泱泱绿水，明艳热情的眸子里有些黯淡。
“自是记得！”
苏清影看着荷败叶落，有种物是人非的悲哀，不自觉地放下手中的杯盏，走到了赵弄笙的身边，玉手纤纤，衬得红漆艳艳。
“啊！”
阵阵惊呼，白衣女子和红衣女子伴随着木屑飞扬，向着冷寂森森的湖面落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水中的吻
时间仿佛变得很慢，一帧帧，一格格，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可见，苏清影的眸子睁得大大的，看着随着自己的冉冉下落，脸上露出快意表情的众多女子，看着同自己一般身在半空的赵弄笙，脸上一瞬间闪现的得意，只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该说是她们好笑，还是自己好笑。
终究是着了道吗？想到栏杆处突然的断裂，想到自己刚刚感受到的推力，想到自己想要将那个背后暗算的人反拉下水时，胸口忽然而起的堵闷，还有至今的无力，苏清影的眸子眯了起来，难道自己真的就是好欺负的吗？
“噗通！”“噗通！”
两声落水之声，沉寂的湖水泛起了一道道涟漪，美丽的如同幻影，红色的，白色的衣袍凌波荡漾，两朵娇艳的花朵盛开于此。
“啊，救命呀，皇后娘娘落水了！”
“敏妃娘娘落水了！”
“快来人呀！”“救命呀！”
当确定苏清影和赵弄笙确实落入水中的一瞬间，众人便作了鸟兽散，刚刚还个个优雅动人的美人们，提起裙摆，鬓摇髻乱，花容失色的样子，向着亭外跑去，留在亭子中，剩下的也就只有苏清影和赵弄笙带来的宫人了。
“娘娘！”“小姐！”
杏儿和碧荷眼看着剩下的人全是女子，只会乱喊乱叫，没有人下去救人，脸上也着了慌，又是噗通两声，双双跳入了水中。
杏儿的动作有条不紊，先是憋着一口气，再是四肢协调地向着赵弄笙的方向滑动，像是一条游鱼般，躲过了一块块水中的石山，勾缠的水草，动作娴熟无比，看起来是精通水上功夫碧荷却不然，光凭着一股劲儿，脸上憋得通红，四肢乱划，不止没有接近苏清影载沉载浮的身影，反而是陷得更快。
苏清影感受着湖水汹涌而来的挤压感，第一个反应就是护住腹中的孩子，一手护住腹部，一手拼命地划着，即使艰难，也不愿意放弃，她现在起码知道了一件事，不论自己对楚鸣昱和易天多么的纠结，不论自己的心多么烦闷，她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儿出事！
苏清影想要提气上升，胸口却更是憋闷，提不起气，使不动劲儿，不可能，即使是怀着孕，她的体力也不会如此不堪。
苏清影的银牙一咬，不再想着靠这突然间不灵的内力脱困，四肢使力，顺着水波的流动方向向上滑动，只是，都是妄想罢了，那一波波的流水，即使勉强屏住了呼吸，也自鼻间，自耳中，自口中，向着肺腑蔓延。
火辣辣的，灼烧着全身，死亡开始接近，如此的痛苦。
这种感觉好熟悉，记得那次出任务，中了埋伏，逃入大海，没想到右脚抽筋，差点便葬身大海，那时的感觉和此时的感觉一模一样，死亡始终笼罩在心头，他却出现了。
“小羽！”
一声低呼，远远的，一个蓝色的身影在周围人的惊呼中，直接跳入了水中。
周梓延的眉头一跳，只是带着侍卫例行巡查，看到了远处的亭中似乎有些混乱，身形全是女子，想来又是那些闲来无事的宫妃在折腾些什么，不好不管，也不好径自上前，便派了身边的侍卫过去询问。
只是，侍卫才走，还未曾知道发生了何事，自己的手下便又出了岔子：“怎么回事？”
周梓延问着出声的桑开，桑开脸上焦急无比，眼见着白羽已经游得远了，也追不回来了，不得不尴尬地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想要解释一二。
“大人，大人，皇后……”
桑开未曾开口，先前的侍卫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人还没有到，声音先就到了。
“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如何了？”
周梓延一惊，身形一闪，拽住了侍卫的领子，脸上不自觉地带出了急切。
“咳咳，皇后娘娘，落水，了！”
侍卫脸上憋得通红，在周梓延的手越来越紧的情况下，终于蹦出了这几个字。
“快点救人！”
周梓延将侍卫随手一扔，带着手下向着亭子那边跑去，他的虎目圆睁，也想要直接跳入水中，只是，理智告诉他，人是在那边落水的，去那边入水才是对的。
苏清影的手脚越来越无力，气息越来越微弱，冰冷的，无情的湖水，要将她淹没，要将她的孩儿淹没，易天，为什么还没有来救我，昱，你在哪里？
脑海中的思想也变得迟缓，所有的一切过往，都变得模糊，此时，苏清影只是无意识地滑动着自己的四肢，只是不想要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葬身这宽广寂寥的荷花池罢了。
一条手臂揽住了纤细的腰肢，一丝淡淡的温热传入了冰冷的心间，苏清影的嘴角艰难地勾了勾，是他来救她了吗？
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女子紧紧地靠入少年的怀中，依赖着，让少年惊慌失措的眸子露出了一丝的潋滟。
白羽看着苏清影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看着自那单薄的唇间吐出了一串串气泡，感受着臂间软软的身体，还有那双迷蒙中透着情意的眸子，蓦然将自己的唇俯低了去。
甜甜的，软软的，他的舌尖灵活地挑开了她无力的唇，细致地tiantian着编贝般洁白的齿，从未有过的缠绵与动人，让少年第一次体会到了情动的滋味，不是被迫的欲望，是想要主动占有的想往，他的唇堵得更加地紧，将自己胸中的气体一点点渡入，女子青白的脸色变得有了一些血色，更是美丽，他的胸口却越来越窒闷，只是，少年的嘴角却是笑着的。
笑的甜蜜，笑的满足，举目四顾，水下的世界冰冷却也纯净，只有他与她，她不是属于任何人的，她靠着他的生命维持着自己的生命，同生共死呢。
这一瞬间，少年优雅地划动着水波的手臂不自觉地停顿，然后，两只手臂全然抱住了女子的纤腰。
向下沉去，没有丝毫的害怕，有的，只是心甘情愿，水波荡漾间，乌压压的发丝扑散开来，纠缠在一起，水蛇般魅惑地游动着。
唇咬得更紧，女子的鼻间发出了闷哼声，刚刚还有些红润的脸颊再次白了下去，清冷美丽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的不解，不解为什么他未曾将她救出吗？
一阵剧痛，身子不自觉地右移，先女子一步撞上了坚硬冷锐的石壁。
“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找到了！”“周大人，快来上来呀！”
纷纷杂杂的声音，那么的吵闹，他的眼神怔愣愣的，刚刚的潋滟流波尽数化为了无尽的悲伤，无数双手臂下探，向着他们拦去，少年的唇不甘地放开女子的唇，水波趁隙而入，只是一瞬间，满满的冰冷流入肺腑。
“咳咳，咳咳，咳咳……”
少年趴伏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着，看着被牢牢地围起来的女子，连她的一片衣角都吝啬于给予他吗？看着远远地向着这边赶来的黄袍金冠，那才是她等着的人吧，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自己被湖水浸湿的衣襟，痉挛般的痛楚席卷了全身，却无人关注。
☆、第一百六十六章 痛苦的决定
一片兵荒马乱，周梓延从水中出来的时候，将碧荷放下，没有注意女子泛红的脸颊，快走几步赶到了被人群包围住的苏清影的方位。
同时到达的还有穿着龙袍戴着皇冠，刚刚退朝，急急赶来的楚鸣昱，帝王的脸上失去了一贯的温柔，冰寒一片，眸子中透着的是黑暗暗的漩涡，择人而噬。
“皇上！”
周梓延自觉地停下脚步，躬身行礼，还未曾说些什么，便被帝王的怒气逼退：“带着你的手下后退！”
男子刚硬的脸上带着一丝黯淡，却知道此时为着苏清影的名声着想，他们这些侍卫不能停留在这里。
一只冰冷的，水意粼粼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转头看去，碧衫女子苍白的容颜上是一抹清丽柔和的笑，似是能够抚平心中微微的痛。
周梓延不再迟疑，下令退走，白羽被桑开和另一个相熟的侍卫搀扶着，眸子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看着楚鸣昱光明正大地走向苏清影。
最后的一眼，便也毫不犹豫地转身，湿漉漉的长发滴落了无数的水珠，像是无法哭泣出的泪水一般。
楚鸣昱似有所感地转首，看了一眼远去的众人，再也没有耽误，自梁卓的手中接过了自己的玄金斗篷，在宫人们默默后退的一刻，将她冰冷纤细的身子挽在了怀中。
“影儿……”
喟叹着，双臂使力，他看着她似睁未睁的水润眸子，将她紧紧地，紧紧地禁锢着，无论如何，她终究是活着的，再多的误解，再多的冷漠，也不及她生命的重要。
他真的真的很害怕，若是，若是苏清影今日便那么去了，是不是，他们的永别便是那最后一次无言的争吵？
有些事情，真的不要太明白，难得糊涂，他宁愿永远不知道一些事情，也不愿意尝试失去她的滋味，这一刻，楚鸣昱终究是妥协了。
男子的温度似乎暖了女子的心，苏清影停留在黑暗的，寂静的深海中的意识缓慢地回归。
“你在，真好……”
纤细的，还透着青白的手努力地向着男子俊美的容颜探去，苏清影的眸子还是模糊一片，神智还是不够清醒，但是她知道，抱住她的人是他，因为很温暖，因为很安全，果然，只有他，才可以将她带出窒息的深渊。
这一刻，恨呀，怨呀，都消融了，她的心中，只是深深地刻印下了这个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帝王。
“厄……”
想要说些什么，让他不要担心，却被意外阻断，寒冷的气流自整个身体蔓延至下腹，那里仿似包裹着一团千年坚冰一般，绞痛无比，苏清影的口中蓦然发出了一丝闷闷的呻。吟，本就没有血色的容颜上更是渗出了滴滴冷汗，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楚鸣昱的胳膊，另一只手却是攥着自己肚腹间尽数湿透的衣服。
“影儿，你怎么了？”
楚鸣昱的脸上也是有些惊恐，他任由她的纤细的手指深深地陷入自己的胳膊，疼痛，却没有心思兼顾了。
“孩子，孩子……”
苏清影的口中急促的喘息着，无神的眸子努力地看着楚鸣昱布满担心的眸子，低声地乞求着，她在求他，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们的孩子，他知道。
楚鸣昱愣愣的，感受着手掌间传过来的一阵阵温热，却冷寒的刺骨，那一片血红，印染了纯白的衣角，印染了明黄的尊袍，眼中所见的一切，为什么都是红色。
“传太医院所有御医，到钦安殿！”
低声的，近乎耳语的一句话，用尽了楚鸣昱所有的力气一般，他的唇哆嗦着，没有等到梁卓的回话，便裹紧了苏清影身上的斗篷，如同幻影一般，向着钦安殿掠去。
人人脸上一片惊惧，楚鸣昱如此表现，越发显示出了他对苏清影的重视，恐怕，一场腥风血雨是免不了的了。
“哎，皇后娘娘这是寒毒入体，这可如何是好！”
“这血还是无法止住！”
“皇后娘娘天生体弱，受不住虎狼之药呀！”
“皇子恐怕……”
“是呀，怕是难了……”
十几个御医围在苏清影的床前，一个个脸上尽是难色，口中也是哀叹连连。而他们的眼睛却是悄悄地向着站在远处的帝王望去。
楚鸣昱默默地站着，不敢靠近，他只能看着苏清影静静的躺在床上的样子，那么的虚弱，仿似一缕轻烟，随时都会消失，自己却只能那么无力的看着。
不敢上前，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耽误御医们治疗苏清影，而现在：“皇后若是有所差池，朕也不需要养一些无用的废物了！”
字字掷地有声，楚鸣昱的眸子空空的，却蕴含着无尽的狠毒，让每一个直视的人都不由打起了冷颤。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非是臣等不愿尽力，实是皇后娘娘身体已然。。。。。。”“恕臣等无能，请皇上看在……”
砰砰声不绝于耳，御医们脸上尽是惊惧的色彩，趴伏于地，等待着他们的命运。
“朕只要皇后安然无恙！”
楚鸣昱对御医们的样子视而不见，谁又比谁可怜呢？若是苏清影没了，他也不会想看到别人的幸福。
“这……”
听出了楚鸣昱话中的意思，御医们交头接耳了一番，终是让出了和苏清影打过几次交道的杨之平。
“皇上，若是去子留母……”
“住嘴！”
一声厉喝，让杨之平额间的冷汗刷的一声，流的更急。
楚鸣昱看着面前低垂着头的杨之平，他明明已经那么惊惧了，却还是没有改变说法，那就是说，真的只有这一条路了吗？
深黯的眸子阖上了，掩盖了所有的情绪，谁都无法猜测出此时背负着双手，静默地站立着的帝王心中在想些什么，在挣扎些什么，也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你们都出去吧，让朕再看看……”
许久，那双紧闭的眸子睁了开来，没有一丝的情绪，里面是极致的冰冷，轻轻地一摆手，偌大的寝殿只剩下了两个人。
执起她细若无骨的手，淡薄的唇轻轻地凑了上去，带着一份虔诚，带着一份决绝，他的视线自女子苍白的容颜转移到了平坦的腹部，深深地凝视着，仿若痴了一般。
另一只手向前伸去，却停留在了半空，男子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闪过了阵阵挣扎的痛苦，几滴晶莹落在女子的手上，灼热的，不知烫伤了谁的心。
“进去吧！”
帝王的身影已经消失，回首处，修长的身姿不再直挺，萧瑟中透着悲哀。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失去
身上穿着最尊贵的龙袍的男子静静地伫立在阴暗的廊檐下，他的眸子如同失去了所有星辰照耀的夜空一般，黑的惊人，寒风陡峭，黄袍烈烈飞舞，而男子的身形始终一动不动，木雕石刻一般，寂静，孤独。
“皇上，娘娘脱离危险了。”
梁卓的声音很小，于楚鸣昱，却如同炸雷一般，苏清影摆脱危险了，就是要苏醒了吧，他不会失去她了吧，他想要笑，嘴角牵起的却是最苦涩不过的弧度。
再次执起那双素手，楚鸣昱的心中没有了刚刚的痛苦挣扎，只是一片平静，也不对，更准确的说，是空洞吧。
坐了很久，从午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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