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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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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办这些事,还有就是缠着我们研究部的主任,硬要他给我一点儿目前还很少的罗特洛霉素。三小时以前,在我们这个州最南部的坎登,我终于从我们公司的试验室里取到了药。然后,在这样讨厌的天气里,我又片刻没停地开车赶到这里。”
安德鲁刚说了声,“我很感谢你——”女推销员已不耐烦地摇起头来。
“还有哩,乔丹大夫,一切必要的文件都已办妥。你要用这药,只需再得到医院和病人直系亲属的同意,其他就没事了。”
他只能瞪眼看着她。“我真该死!”
“别浪费时间了,”西莉亚·德·格雷说。她把公文包打开,取出几张纸。“请你先看看这一张,它是费尔丁·罗思公司的研究部为你准备的罗特洛霉素说明书。这里的一张是我们医务主任写的便条,告诉你怎样使用这种药。”
安德鲁接过这两份东西,看来接着要过目的还不少哩。
他一开始读起来,就完全钻进去了。
将近两小时过去了。
“你的病人inextremis(拉丁文,意为“已在弥留之际”。译者注),安德鲁,咱们还有什么可顾虑的?”电话里是诺亚·汤森的声音。安德鲁好不容易在一个家庭宴会上和这位内科主任联系上了,安德鲁向他说明有人提供试验性药物罗特洛霉素的情况。
汤森继续说,“你说那个做丈夫的已经同意了?”
“是的,而且是书面的。我把院长从他家里找到医院里来,他已让人用打字机把表格填好,当事人和连署人都已在上面签了名。”
签字以前,安德鲁同约翰·罗在他妻子的病房外的走廊里谈了话,年轻的丈夫非常愿意试新药。安德鲁看他那急切劲儿,劝他不要寄予太大的希望。
约翰·罗因为手在发抖,签的名字歪歪扭扭,但在法律上这是有效的。
安德鲁通过话筒对汤森说,“院长很满意,因为费尔丁·罗思公司送来的其他材料符合要求。显然因为这药是本州生产的,使手续简化了。”
“你务必要把这一切过程都详细记在病历上。”
“我已记上了。”
“那么你只缺我这里批准了,是吗?”
“就医院方面说来,是这样。”
“我批准,”汤森大夫说。“倒并不是我对此抱有多大希望,安德鲁。
我认为你的病人似乎是无法挽救了,不过我们死马当活马医吧。现在,我去吃美味的烤野鸡了,好吗?”
安德鲁在护士值班室放下电话后(他刚才一直是在这里打的电话),问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夜班护士长是位只上半班的注册老护士。她已准备好放有皮下注射器的盘子。她打开冰箱取出内有清澈药水的玻璃瓶放进盘子,这瓶药水就是费尔丁·罗思公司女推销员带来的。“准备好了。”
“那我们去吧。”
安德鲁和护士走进病房时,早晨陪伴玛丽·罗的住院医生奥弗顿大夫正在病人床边,约翰·罗在不妨碍别人的地方逡巡着。
安德鲁向住院医生讲了罗特洛霉素的事。奥弗顿大夫是个粗犷、性格外向的得克萨斯人,他听后用南方人的拖腔说,“你指望出现他妈的奇迹吗?”
“不,”安德鲁简洁地回答。他转向玛丽·罗的丈夫。“我再强调一遍,约翰,这是没有把握的尝试,非常没有把握的。只不过因为,在这种情况下……”
“我懂。”声音很低,很激动。
护士在给毫无知觉的玛丽·罗做注射前的准备,这将是在臀部作肌肉注射。安德鲁对住院医生交代说,“医药公司讲,这药每四小时注射一次。我已开了处方,不过我希望你……”
“我会守在这儿的,头儿。记住了,四小时一次。”住院医生把声音压低,“喂,打个赌怎么样?大家机会一样地赌,要是——”
安德鲁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这位得克萨斯人已在医院里受了一年训练。这期间,他表现出是个极称职的医生,可是他对周围事物麻木不仁,这却是尽人皆知的。
护士给病人注射过后,拿了脉,量了血压,报告说,“没有反应,大夫。
脉搏、血压和注射前一样。”
安德鲁点点头,暂时放心了。他并没指望有什么好转,但产生不良反应倒是可能的,特别是用尚在试验阶段的药物时。此刻他心里仍在嘀咕:玛丽·罗能不能活到明天早晨呢?
“她的情况如果更糟了,打电话到我住处来,”他交代说。接着,轻轻对病人的丈夫说了声“再见,约翰”,他就走了。
安德鲁回到公寓后才想起来,费尔丁·罗思公司的女推销员还在医生休息室里等他的回话哩!这次他总算记住她的姓了——德·格雷。名字是辛蒂吗?
不对,是西莉亚。他正准备挂电话时,一转念,到这会儿她大概已打听出所发生的一切了。明天再找她谈吧。
二
通常,每星期六上午安德鲁十点钟在诊室接待病人,中午前后去医院里。
今天他的安排倒了过来,九点钟就到圣比德医院了。
昨晚的暴风雨已经过去,今天早晨空气清新、万里无云,略感寒冷但阳光明媚。
安德鲁正在上医院的台阶时,前面的医院正门砰地一下打开,住院医生奥弗顿大夫冲到他面前,奥弗顿似乎很激动。他头发乱七八糟,仿佛匆匆忙忙起床后忘了梳。他抓住安德鲁的胳臂,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打电话找你来着,你已经走了。你公寓的看门人说,你正往医院这边来。我就是要最先找到你。”
安德鲁把胳臂挣脱了出来。“这是干什么?”
住院医生忍住了,“不用问,快来吧。”
奥弗顿领着安德鲁匆匆穿过走廊进了电梯。在抵达四楼以前,奥弗顿不说话,连看也不看安德鲁一眼。然后他急急走出电梯,安德鲁跟在后面。
他们走到病房门口。昨天晚上安德鲁离开这病房时,里面有失去知觉的玛丽·罗、她丈夫、护士和住院医生本人。
“进去!”奥弗顿急不可耐地指着门说,“快进去呀!”
安德鲁进去了,一下子目瞪口呆,动弹不得。
身后,住院医生在说话,“你真该跟我打赌的,乔丹大夫。”他又说,“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绝对不会相信。”
安德鲁轻轻地说,“我现在也说不上自己信不信。”
完全清醒过来的玛丽·罗靠在床上,穿一件蓝色有花边的睡衣,对他微笑着。虽说她笑意淡淡的,而且人也显然很弱,但比起昨晚昏迷不醒的状态,区别之大就像出现了奇迹。她已经抿过几口水,手上还拿着一只塑料杯子。
昨天加深的黄疸色皮肤,今天明显地淡了一些。安德鲁进屋时,她丈夫站起身,笑容满面地伸出手来。
“谢谢你,大夫!真谢谢你呀!”安德鲁握着他的手时,看见约翰·罗的喉结牵动了一两下。
病床那边传来玛丽·罗接上来的一句话,声音虽轻但极其热情,“祝福你,大夫!”
现在轮到住院医生了。奥弗顿使劲握着安德鲁的手说,“祝贺你!”他又补了一声“先生”,用这称呼可不像他平时的性格。安德鲁惊奇地发现,这粗犷的得克萨斯人居然热泪盈眶。
病区护士长勒德洛太太也赶来了。她平时心事重重、不苟言笑,今天却满面春风。“医院里都传开了,乔丹大夫。大家都在说你的事情。”
“你们瞧,”安德鲁说,“有一种试验中的药叫罗特洛霉素,是别人送来的。我并没有做——”
“在这医院,”护士说,“你是个英雄。我要是你,才不会不承认哩。”
“我开过一张化验单,”住院医生在汇报,“验血结果表明,氨已下降到正常范围。胆红素没有上升。因此,其他治疗措施都将按常规进行。”他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真难以相信!”
安德鲁对病人说,“我替你高兴,玛丽。”他突然想起,“有谁看见费尔丁·罗思公司的那位姑娘吗?那位德·格雷小姐?”
“前一会儿她在这病房附近,”勒德洛护士说。“她可能还在护士值班室那里。”
“我去一下,”安德鲁说着走了出去。
西莉亚·德·格雷在走廊上等候着。她已换掉昨晚那身衣服。脸上洋溢着柔和的笑容。
他们彼此凝望时,安德鲁意识到双方都有些局促不安。
“你头发干后漂亮多了,”他说。
“你也不像昨天那样凶狠可怕了。”
停了一会儿,他说,“听说了吗?”
“听说了。”
“那屋子里……”安德鲁指着病房说。“那屋子里,人家都在感谢我。
但我们全都需要感谢的人应该是你。”
她微笑着说,“你是病人的医生呀!”
忽然一切屏障都已消除,他们俩一起高高兴兴地又是叫,又是笑。不一会儿,安德鲁自己也没料到,居然把西莉亚搂在怀里,吻起她来。
在医院小吃部喝着咖啡,两人分吃一块蛋糕时,西莉亚·德·格雷摘下眼镜说,“我已打电话给我们公司的医务主任,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对我们的一些研究人员讲了。他们都很高兴。”
“他们有权高兴,”安德鲁说。“他们研制了一种好药。”
“他们要我问你:可愿写一篇病例报告,包括使用了罗特洛霉素的情况,然后发表在医药刊物上。”
他答道,“非常愿意。”
“当然,这将对费尔丁·罗思公司有利。”女推销员俨然是谈公事的语气。
“因为我们指望罗特洛霉素闯出个牌子来,赚大钱。这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安德鲁微笑着承认,“多半不会。”
他一边慢慢呷着咖啡,一边在想:他得以在医学史上占一小小地位纯属偶然。这次侥幸成功,是此刻他见到的、坐在他对面的出色而讨人喜欢的年轻女子给他创造的机会。很少内科医生能碰到这种机会。
“瞧,”安德鲁说,“我有话要跟你说。昨天,西莉亚,你说过我没礼貌,你说得对。我当时是很粗暴,现在我道歉。”
“没有必要,”她轻快地说,“我喜欢你昨天的态度。你只记挂着你的病人,别的什么也顾不上了。你对病人关心一目了然。而且你一向如此。”
这看法使他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别人告诉我的。”脸上又闪现出那暖人的微笑。她又把眼镜戴上了;摘摘戴戴似乎已是她的习惯。西莉亚接着说,“我知道很多你的事情,安德鲁·乔丹。一半是因为我的工作需要认识一些医生,一半是……好吧,以后再谈。”
他想,这与众不同的姑娘心眼倒不少。他问道,“你知道一些什么呢?”
“比如说,我知道在约翰斯·霍普金斯学医时,你的功课全班第一。另外,你是在马萨诸塞州总医院做实习和住院医生的;我知道,只有最优秀的毕业生才能去那儿;还有,汤森大夫从五十个申请人中挑选你参加他的诊所,因为他知道你是好样儿的。你还要我说下去吗?”
他笑出了声音。“难道还有吗?”
“反正都是说你好的,安德鲁。大家都这么说。当然,我已经发现了一些不足之处。”
“这叫我吓一跳,”他对她说。“你的意思是,我毕竟不是完人,对吗?”
“你有一些盲点,”西莉亚说。“比如对医药公司吧。你对我们成见很深。哦,我也同意,有些事情——”
“别说下去了!”安德鲁举起一只手来。“我承认我有成见,但我也要告诉你,今天上午我有心要改变我的看法。”
“那很好,但不要完全改变过来。”西莉亚谈公事的语气又来了。“我们这行业做了许多好事,其中的一件好事你已亲眼看到起了作用。但也有一些事不那么好,我很不喜欢而且想加以改变。”
“你想加以改变。”他扬起眉毛。“就你自己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是个妇女。”
“既然你挑明了,我是这样想的。”
西莉亚一本正经地说,“妇女将要干许多她们从来没干过的事情,这日子就要到来,事实上,现在已经到来。”
“此刻连这一点我也相信,特别相信你可以干许多事情。”
安德鲁加了一句,“你起先讲过还有话要告诉我,又说以后再谈。”
西莉亚·德·格雷第一次犹豫了。
“是还有话。”她灰绿色的眼睛坚定地盯着安德鲁的眼睛。“本来我打算等我们下次见面时才说的,不过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我决定嫁给你。”
这姑娘真与众不同呀!这样富有生气,这样强的个性,更不用提那些令人惊诧的言行了。他从来没遇到过她这样的人。安德鲁刚想笑,突然改变了主意。
一个月以后,安德鲁·乔丹大夫和西莉亚·德·格雷悄悄地举行了非宗教式的婚礼。只有为数不多的至亲好友在场。
他俩蜜月的第二天,西莉亚对安德鲁说:“我们的婚姻一定会非常美满。
我们要使它发挥作用。”
“要是你问我……”安德鲁在他俩共垫的大浴巾上翻转身子,吻了一下妻子的颈背。“要是你问我的话,我们的婚姻已经发挥作用了。”
他们此刻在巴哈马群岛的伊留特拉岛上。天空有暖洋洋的上午九十点钟的太阳,几朵小小的薄云。一片白沙的海滩上只有他们俩,这沙滩似乎无穷无尽地伸向远处,朝海上吹去的微风逗弄着棕榈树的树叶,在他们眼前那平静而清亮的海面上激起一阵阵小小的波浪。
“如果你指的是那件事,”西莉亚说,“我们配合得不错,是吗?”
安德鲁用肘支起半个身子说,“不错吗?你真有劲儿。你从哪儿学—
—?”他停住了。“不,你别告诉我。”
“我也可以问你同样的问题!”她在逗趣。她的舌头沿着他嘴唇的边缘轻轻地舔着,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大腿。
他伸手要拉她,低声说,“走!回咱们的小平房去。”
“为什么不就在这里?要不就到那边长着乱草的地方去?”
“想把当地人吓一跳?”
他拉起哈哈大笑的她,手牵手跑过海滩。“你真迂,是个迂夫子。谁会知道呢?”
安德鲁把她领进别致的、盖着草屋顶的小平房。他们昨天才搬了进来,将在这里住十天。
“我不愿意让蚂蚁和小螃蟹分享我和你在一起的快乐,如果这叫迂夫子的话,就算是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脱掉了游泳裤。
但西莉亚比他还快。她已脱掉比基尼泳衣,躺在床上,笑个不停。
一小时以后,他们又回到海边沙滩上,西莉亚说,“我起先说到我们的婚姻……”
“一定会非常美满,”安德鲁替她说完。“我同意。”
“而要使它发挥作用,我们俩都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
安德鲁心满意足地仰卧着,两手交叉枕在脑后。“我也同意。”
“因此我们必须有孩子。”
“要是有什么办法我能促进这事的话,就请——”
“安德鲁!请严肃些。”
“办不到。我太高兴了。”
“那么,为了我们两人,我要严肃对待。”
“要几个孩子?”他问,“什么时候要?”
“我想过,”西莉亚说,“我想,我们应该有两个孩子——生第一个越早越好,两年以后再生第二个。这样的话,在三十岁以前,我就完成生育任务了。”
“那很好,”他说。“也很利索。我感兴趣的是,你对老了以后有什么计划?我指的是你三十岁以后。”
“我要干一番事业。难道没给你说起过吗?”
“反正我不记得。不过,亲爱的,如果你记得起的话,我们跳进结婚这玩艺儿的速度,简直让人没时间去讨论人生观什么的。”
“哦,”西莉亚说,“关于生孩子的计划,我对萨姆·霍索恩谈过,他认为这样安排,效果会很好。”
“好一个萨姆!他是何许人且不管。”安德鲁皱起眉头。“你先别说,是代表费尔丁·罗思公司参加我们婚礼的那个人吗?”
“对了。萨姆·霍索恩是我的上级,他是这地区销售部经理。那天他和他妻子莉莲一块儿来的。”
“知道了。一切都记起来了。”
安德鲁现在记起来了:萨姆·霍索恩,个子高高的,很和气,大约三十五六岁,过早地秃了顶,脸上棱角分明,神情坚毅,这张脸使安德鲁想起那些雕刻在拉什莫尔山上的面孔(拉什莫尔山在南达科他州,山崖上雕有华盛顿、杰斐逊、林肯、罗斯福四位美国总统的巨大头像。译者注);霍索恩的妻子莉莲,肤色微黑,非常漂亮。
重温了三天前的感受,安德鲁说,“你得原谅我没记住萨姆,那时我有点儿神不守舍。”
他记起他神不守舍的原因之一:那是西莉亚的动人容貌,那时他一眼看见西莉亚全身雪白,披着短短头纱,出现在当地一家饭店的会客厅(他们选定举行婚礼的场所)。婚礼由一位与他们相熟的法官主持,这人恰巧也是圣比德医院董事会的董事。西莉亚挽着汤森大夫的胳臂,由他伴送进来。
诺亚·汤森完全符合这种场合的要求。他具备经验丰富的不分科医生的特色,两鬓染霜、气派十足,看起来很像英国首相哈罗德·麦克米伦。由于上一年在苏伊士运河的问题上,英美两国有矛盾,最近报纸上常刊出麦克米伦的照片,用以缓和两国之间的关系。
住在费城的西莉亚的母亲来参加了婚礼。她是个瘦小的,不愿意出头露面的寡妇。西莉亚的父亲早在第二次大战中牺牲;这才由汤森来充当新娘家长的角色。
在巴哈马群岛的阳光下,安德鲁闭上眼睛,一来可以避过那刺眼的烈日,更重要的是想回味一下,汤森把西莉亚带进来时的情景……
自从那个值得纪念的上午西莉亚在医院小吃部宣称要嫁给他以来,这一个月中,安德鲁除了被西莉亚的魅力所吸引以外,他还越来越感受到有一种和西莉亚的魅力同样吸引他的东西。他想大概这就是爱情。但又不单单是爱情,和爱情也不尽相同。比如他一直奉行的单身生活现在就要放弃了,把两个人的生活与个性完全缠结在一起的这种方式,既使他迷惑不解,又使他非常高兴。找不出和西莉亚十分相似的人。和她在一起从来不会觉得乏味。她见多识广、聪明伶俐、多谋善断,而且常出人不意;这些都源源来自她那无拘无束、多姿多彩、坚强无比的性格。几乎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交了好运。
似乎通过什么摇奖机器,给他中了人人都渴望得到的头奖。当他把西莉亚介绍给他的同事们时,他感觉到别人也对西莉亚怀有渴慕之情。
安德鲁曾和别的女人相好过,但时间都不长,没有一个人他曾认真考虑过要和她结婚。而当西莉亚——用传统的说法——“求婚”时,他毫不怀疑、毫不犹豫就一口答应了,根本就没有丝毫不愿意的念头。这就使他们的结合更显得非同一般。
但是……安德鲁真正爱上西莉亚,还是在看见她穿着白色结婚礼服时开始的。在那奇妙的时刻,西莉亚年轻漂亮、光彩照人,一个男人要求女人的东西她全具备,而且远不止这些。只有在这时,安德鲁心里才像一团火球爆炸似地顿时雪亮,他真正爱上西莉亚了,而且他坚信不疑地知道——这种坚信不疑在人的一生中碰不到几次——知道自己交了难以置信的好运;知道这正在发生的事情永远不会变更;还知道,尽管当时许多人玩世不恭,他和西莉亚将来绝对不会分居或是离婚。
后来安德鲁想起当时的感受时,自忖道,正是“离婚”这个词使他此前一直不想结婚,尽管他的同辈人都是二十三四岁就结婚了。当然,他这种想法是他父母离婚造成的。他母亲代表(安德鲁这样认为)nongrata(拉丁文:不受欢迎的。译者注)已离婚的家长参加了婚礼。她像一只老蝴蝶似地从洛杉矶飞来,逢上愿听的人就叨叨,说她是正在办甩开她第四任丈夫的事,但为了参加儿子的“首次婚礼”,她撇下那事就来了。安德鲁的父亲是她的第二任丈夫;当安德鲁问起他父亲时,她说,“亲爱的孩子,你父亲长的样子我都记不大清了。已有二十年没和他见过面,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这个老浪荡子在巴黎和一个十七岁的妓女住在一起。”
多年来,安德鲁力图理解自己的母亲,想为她的行为寻找理由。但很遗憾,他总是得出同一个结论:她是一个浅薄无知、自私自利的美人,只能吸引和她类似的男人。
他邀请母亲来参加婚礼——尽管后来他但愿自己没这样做——出于一种责任感,也出于一种信念:每人对于自己的生身母亲应该体谅一些。他也根据他所知道的父亲的最后一次通讯地址,发去了一封信,通知父亲他就要结婚,但并无回音。安德鲁感到也许不会有回音了。每三年左右,他和他父亲互相寄一张祝贺圣诞节的卡片,仅此而已。
安德鲁是他父母短暂婚姻中唯一的孩子。另一个安德鲁巴不得西莉亚能见到的亲属,已在两年前去世了。那是他没结过婚的姑姑,安德鲁童年时代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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