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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药-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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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快乐的另一原因是研究所的工作取得进展。从受到“争取动物权利者”搞的那场灾难性袭击后,重新收集资料的工作比估计的要快许多。现在,不仅全部损失的资料已完全补齐,而且在七号缩氨酸的研制上,已进行到可供管理部门作产品审查的阶段。
因此,西莉亚将于下星期三带人从新泽西州来哈洛。
然而,此刻想到西莉亚就分了心。马丁几分钟来一直皱着眉头,继续看一本教科书——默里的《有机化学原理》。
“自从我学这本书准备学位考试以来,他们已把它改写过了,一些新东西虽没有实用价值,你也要记住它,考完就不用管它了。”
伊冯问,“你是讲那些化学分类名称吗?”
“当然啦。”
日内瓦制的化学制品名称是由国际理论和应用化学联合会制定的。该会缩写为IUPAC,读作“尤帕克”。其基本目的是,任何化合物的名称应同时表明该化合物的结构。因此异辛烷就成为2;2;4…三甲基戊烷,醋酸(即普通的醋)又叫乙酸,普通的甘油又叫丙烷1;2;3…丙三醇。倒霉的是,那些本该使用IUPAC名称的化学家却很少用它,但是主考人还要求用。这样,伊冯就得为应付考试记住新名;为今后实验室工作记住旧名。
她问,“你在实验室用IUPAC的名称吗?”
“不常用。我们大多数都记不住它们,而且也不实用。不管怎样,两种名称我都要考考你。”
“考吧。”
马丁一连说出了二十种化学制品,时而用旧名,时而用较新的代号。伊冯每次都能毫不迟疑地一口气背出它对应的新名或旧名来。
马丁把书一合,摇摇头。“你的记忆力仍使我惊服。但愿我有这样的记忆力。”
“是因为我的记忆力,你才不让我试用七号缩氨酸?”
“那只是部分原因,主要是我不愿你冒风险。”
一个月前,马丁曾在所里贴出通知,标题是:征求志愿者。
通知说明,要在健康人的身上做首次系列试验。所里的工作人员,凡是愿意注射七号缩氨酸的,可在通知的下方签名。试验目的与可能冒的风险均一一详细列出。通知贴出前,马丁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劳·萨斯特里立即跟着签了名。几天后,签名的又加上了十四人,包括伊冯在内。
马丁从总的签名人中挑了十名志愿人员,伊冯不在其内。她问起原因时,马丁敷衍她说,“以后再说吧,这次算了。”
人体试验的初期目的,不是研究七号缩氨酸的积极效果,而是想发现有什么不良副作用。马丁当时给西莉亚打电话是这样说的:“在英国,允许我们自愿做这种试验,但在美国,你们就需要等食品药物局的批准了。”
志愿试药者每天接受一定剂量的七号缩氨酸。经过连续二十天的观察,没有发现任何副作用。马丁很高兴,但他也知道还需要做大量的人体试验。
伊冯叹息说,“我真愿马上用些七号缩氨酸,说不定这是我减肥的唯一办法。顺便告诉你,我买了些熏鲑鱼明天吃。”
马丁笑开了,对她说,“你真是个天使。”熏鲑鱼是马丁在周末最喜欢用的早餐,因为这时他能慢慢享用。
他的话严肃了一些。“明天我要去看我母亲。今天和父亲谈过,他告诉我,医生讲她没多久了。”
马丁母亲的健康状况恶化得虽然缓慢,但阿尔茨海默氏症却无情地在发展。几个月前马丁已把她送进剑桥的一家疗养所,现在她已生命垂危,奄奄一息了。马丁的父亲仍住在那幢舒适的小平房里,那还是马丁进费尔丁·罗思不久就为他父母租下的。
“我很难过。”伊冯伸过手去,同情地抚摸他的手。“对,我陪你去,只是请你别介意我在车里看书。”
他们商定明天吃过早饭就走。马丁想顺路在他办公室稍事停留。
次日上午在研究所里,马丁浏览着邮件和头天计算机算出来的结果,伊冯却信步走进了动物室。稍后马丁在动物室里找到了她。
她站在一个装有几只老鼠的笼子前面,马丁听见她在喊叫,“你这老色鬼!”
他觉得有趣,问道,“说谁呀?”
伊冯转过身,随即指着笼子说,“这是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最好色的小动物。只是最近它们好像彼此没个够,宁肯不吃也要交配。”
马丁一看,伊冯刚骂过的那只老鼠仍在同一只顺从的雌鼠交配,同时旁边笼子里也有一对老鼠在兴冲冲地交媾。
他看了看挂在两个笼子上的说明卡片,注意到所有这些老鼠都注射过最近提纯的一批七号缩氨酸。
“你说它们‘只是最近’才好色起来,你指的什么?”
伊冯犹豫一下,然后正脸盯住他。“我想……自从它们接受注射以来。”
“它们都不是小老鼠吧?”
“它们要是人的话,都该领养老金了。”
他笑了,说,“没准儿是巧合吧。”然后心里却嘀咕起来:是巧合吗?
伊冯似乎看到他心里去了,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星期一,我请你检查一下注射过七号缩氨酸的老鼠的繁殖率情况,告诉我是正常还是高了。”
“不需要等到星期一,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大大高过正常情况。可是此刻以前我一直没联想到……”
马丁严厉地说,“别瞎联想!东假定西假定可以把人引入歧途。只要把你得出的数字告诉我就行。”
她顺从地说,“好的。”
“然后,你另选一些雌雄搭配的高龄鼠,编成分开的两个新组,但要雌雄一笼。一组注射七号缩氨酸,另一组不注射。我要用计算机来算出这两组老鼠的交配特性。”
伊冯咯咯笑道,“计算机是算不出多少次的……”
“我想也算不出,不过可以记下产了多少窝鼠崽子,这就行了。”
她点点头。这时马丁感到她在想别的事情,就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昨天买熏鲑鱼时发生的一件有趣的事。米基·耶茨是你那些志愿试药者之一,对吗?”
“对。”耶茨是实验室的技术员,是志愿接受七号缩氨酸试验者中年龄最大的。几年前,在西莉亚跟前对老鼠作断头操作一事后,他曲意讨好马丁。
志愿接受七号缩氨酸的试验是其最近的一次贡献。
“噢,我在市场上见到了他的太太,她说,米基的工作使他觉得他自己返老还童,这有多好呀!”
“这指的什么?”
“我问了她。她脸红了,说最近米基觉得非常‘精神,有劲’——这两个词是她的原话——他在床上不让她闲着。”
“她是指最近?”
“我敢肯定是这样。”
“他以前没有这样过?”
“据她讲,几乎没有过。”
“我真吃惊,她会提起这种事情。”
伊冯笑道,“你不怎么了解女人。”
马丁若有所思,接着说,“咱们上车吧,在去剑桥的路上咱们再谈。”
开始,他们一边开车,一边听新闻广播,这大半是政治方面的消息。在英国,这是满怀希望、激动人心的一段时期。两个月前大选,选出了英国历史上第一位女首相来掌权。现在玛格丽特·撒切尔和她的政府正在给英国注入一种新的进取精神,而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英国就一直苦于缺乏这种精神。
新闻播完后,马丁关上收音机,又继续思考起那更切近的问题来。
他说,“我很担心。我们今天上午谈到的问题,我希望不要成为大家的话题。你给我讲的那些老鼠繁殖的事,你自己知道就算了。另外,不要对人讲起新研究的问题,那问题我们必须弄清楚,尽管我不喜欢那设想。不过,那检查结果在交给我之前,一定要锁好,也别再讲米基和他老婆的事了。”
“我全照办。”伊冯说,“但我不明白你担心什么?”
“那么我告诉你吧。因为我们已研制出一种药,我希望它具有重要意义,能得到人们的严肃对待,能与疾病作斗争。但是,如果消息传出去,说它有某种春药的作用——还有减肥效果一事,这究竟是否是好事可没把握——那将最糟糕不过了。那就会使我们的一切努力落个不好的名声,会使我们显得又在搞蛇油似的。”
“我想我明白了。”伊冯说,“既然你已把道理讲清楚了,我决不会去说的,不过别人的嘴很难堵得住。”
马丁神色严峻地说,“我怕的就是这点。”
他们抵达剑桥时已是上午十点左右。马丁把车直接开到护理他母亲的疗养所。她躺在床上。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必要时才把她抬出去一下。她记忆力已完全丧失,连最简单的事也记不住,而且跟多年来的情况一样,当马丁走到她身边时,她一点也没有认出儿子的迹象。
马丁和伊冯并排站在床前。他在想,他母亲似乎眼见得一天天衰弱下去。
她已骨瘦如柴,双颊深陷,头发越来越稀少。早几年她刚垮下来时——大致在西莉亚去他们在凯特的旧居的时候——还可依稀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但如今连这点也已不复存在了。
看来,阿尔茨海默氏症不仅已侵蚀他母亲的脑子,也在吞噬着她的身体。
马丁轻声对伊冯说,“为找出一种多少可以防治这病的药尽点力,这一直是我的梦想。当然,要过若干年我们才能了解这梦想是否已实现了。然而我们对人脑老化的研究十分重要,所以我不愿意任何东西使我们已经取得的成就变得庸俗。”
伊冯说,“我确实明白了,特别是现在。”
以前马丁也带伊冯来看他母亲,每次伊冯都要握住老太太的手默默地坐在那里。虽然谁也弄不清,可马丁总觉得她那样做给他母亲以安慰。今天,伊冯也握住她的手,但是,连心灵上这么点微弱的交流也察觉不出了。
从疗养所出来,他们驱车去看马丁的父亲。马丁给他父母租的那套房间在城西北,离格顿学院不远。他们在房后一小块可以干粗活的地方找到了老皮特·史密斯。到处摊着他那老行当的工具。他正用木槌敲打凿子,试着在凿一小块大理石。马丁对伊冯说,“我想你是知道的,我父亲过去是石匠。”
“知道。不过我不知道您现在还能干这种活,皮特·史密斯先生。”
这老人说,“不行啦,手指头都僵了。但是孩子,可我想给你妈的坟头做块墓碑,这是唯一还能替她干的事。”他询问地望着马丁。“这样可以吗,眼看她还活着时就做?”马丁搂住了父亲的双肩。“可以的,爸爸。你需要什么东西吗?”
“我需要一大块大理石。可很费钱呢。”
“你不用担心费钱,你需要多大的就订购多大的,让他们把帐单送给我。”
马丁朝伊冯一看,见她正在哭泣。
十六
“我完全同意你关于性刺激作用的看法。”西莉亚对马丁说,“如果七号缩氨酸被人看成某种春药,作为有重大意义的药就会声名扫地了。”
“我想不让外界知道这事,这有可能办到。”马丁说。
“我没这么大把握,”西莉亚承认,“但我希望你对。”
这是西莉亚来到研究所的第二天,正在马丁的办公室和他个别谈话。早些时候马丁正式告诉她,“我可以向你报告,我们试制出一种看来能延缓智力老化、促进思维敏捷的补药,这两种功效同时存在。一切迹象表明情况良好。”
西莉亚想,当年她根据萨姆的指示曾来哈洛,考虑关闭这研究所,到现在已过去了很长时间。而且,如果从萨姆、她本人和马丁在剑桥那初次令人难忘的会见算起,时间就更长了——已有七年之久。
她说,“看来没什么疑问,你取得了巨大的成果。”
他们相处时彼此都觉得轻松愉快,如果有一方不时回忆起他们那一夜风流的韵事,反正也决不提它。显然那只是一时冲动,是一支插曲,已完全过去了。
西莉亚与马丁商谈的同时,从费尔丁·罗思总公司陪同她来的六名行政人员也在分别按专业讨论七号缩氨酸的前景。这涉及的项目有制造、质量控制、材料来源、成本核算、包装、产品经营。这些将构成总计划的各个方面,以确定该药将如何推出并进入世界市场。劳·萨斯特里、奈杰尔·本特利以及哈洛的其他人员都到场,回答了美国来的小组提出的有关问题。
尽管七号缩氨酸还需经过一年以上的临床试验,之后还需获得政府的批准,但是许多将来的问题现在就必须作出决定。最主要的是确定费尔丁·罗思新建一个制药厂的投资金额,这既可能是一场白耗了大本钱的赌博,也可能是信心十足的精明成功之举。
该药将以何种方式让人使用,这问题也很重要。
马丁对西莉亚说,“我们研究这问题时可谓绞尽脑汁,现在建议把药喷入鼻腔。这是即将流行的现代用药方式,今后用药将越来越多地采用这种方式。”
“我知道。人们正在议论胰岛素也准备这样喷入。不管怎么说,我得谢谢你们没有把它制成注射剂。”
他们俩都知道,同那些病人可在家里取来就用的药相比,任何注射药的销量都要差得多。这是制药业的基本常识。
“如果从鼻腔喷入的话,”马丁解释说,“七号缩氨酸须溶解于掺有净化剂的中性盐水里。净化剂可保证最佳吸收率。”
据他透露,已经试了好几种净化剂,找到了一种最佳的,它既无毒,对鼻孔粘膜也不产生刺激,而且是最近在美国上市的费尔丁·罗思新产品。
西莉亚很高兴。“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全靠本公司来制成这药?”
“正是,”马丁微笑道,“我知道你会满意的。”
他继续解释道,这药的常规剂量是一天两次。它在英国的临床试验即将开始,并由最近进研究所的两名医药博士协同负责。“我们的试验将集中在四十岁到六十岁之间的人,不过在特殊情况下,上下限都可有所变化。我们还要让阿尔茨海默氏症的早期患者试用该药。它不会根治这病——那是毫无指望的——却可能抑制其发展。”
接着,轮到西莉亚报告在北美进行试验的计划。“我们想尽可能早些开始,但因为有一些准备工作还需经食品药物局批准,我们会比你们稍晚一些,但不会晚太多。”
他们继续讨论那充满希望而又激动人心的计划。
哈洛会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七号缩氨酸的理想容器是一种顶部带喷压装置的小塑料瓶,用手指一按就可压出合适的剂量。
这种容器装置为生产精美诱人的包装开辟了途径。
费尔丁·罗思看来多半不生产这种容器,不过可外包给专业厂。当然,这还得由新泽西作决定。
西莉亚在哈洛期间,马丁请她吃饭,由伊冯作陪。西莉亚认为马丁显得很敏感,所以没请她去丘奇盖特饭店,而去了新开的萨克逊饭店的餐厅。
开始,两个女人好奇地打量对方,但没过多久,而且尽管年龄差距大——西莉亚已四十八岁,伊冯才二十七——她们两人似乎自然而然地相处得十分友好了。这也许是他们两人都与马丁极亲密的缘故。
西莉亚对伊冯决定申请进兽医学院表示赞赏。伊冯说自己如果被录取了,她的年龄比大多数同学都要大些。西莉亚鼓励她说,“正因为这样,你会学习得更好。”然后她告诉马丁,“我们公司设有一笔基金,是用来资助职工进修的。我想我们可以把规定适当变通一下,给伊冯提供一点经济上的支持。”
马丁扬起眉毛,“伊冯,这样你的生活费有了着落。”
伊冯表示了谢意。西莉亚摆摆手笑道,“据我所知,七号缩氨酸能有今天这样子,你是作出了很大贡献的。”
稍后,伊冯离开了餐桌一会儿。这时西莉亚对马丁说,“她可亲又可爱。有件事本同我无关,马丁——你要是愿意,你也可以这样说——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打不打算跟她结婚呢?”
这问题使他大吃一惊。“很不可能。事实上,我敢肯定,我们两人都没有想过这问题。”
“伊冯可想过了。”
他不同意。“她怎么会?她前面有锦绣前程。那将把她带进完全不同的天地,她会遇到年龄和她相近的别的男人。可我比她大十二岁。”
“大十二岁不算回事。”
马丁固执地说,“如今可算回事,正好差一代。此外,伊冯需要自由,我也一样。目前我们有一个对彼此都合适的安排。不过这也会变的。”
“男人哪!”西莉亚说,“有些男人确实善于利用这种‘安排’,但你们男人也可能是睁眼瞎。”
伊冯回到餐桌,这场讨论也就中断了。在西莉亚和她的小组几天后返回新泽西州之前,他们再也没提起这问题。
西莉亚离开英国那天,马丁的母亲去世了。她平静地撒手而去,没有任何征兆或惊慌。后来疗养所大夫对马丁说,“她如同一叶小舟随波漂去,漂进夜晚宁静的大海。”
马丁既悲戚又宽慰地想,这种宁静出现在他母亲身上未免太久太久了。
因为正是大脑的剧烈活动而不是宁静的大海,才赋予生活以激情。夺走了他母亲生活激情的是阿尔茨海默氏症。想到这里,再次唤起他对七号缩氨酸未来的憧憬。
只有马丁、他父亲和伊冯三人参加那简单的葬礼。然后,老皮特·史密斯回家,接着去凿几天前送来的那块订购的大理石。马丁和伊冯驱车回哈洛,路上两人默默无言。
以后几个月里,新泽西的费尔丁·罗思作出几项重大决定。其间总公司人员多次来往于大西洋两岸。
作为七号缩氨酸主要成分的粉末状白色结晶,将由建在爱尔兰共和国的新厂生产。该厂厂址已选好,建筑师的设计图正在加紧完成,这将是费尔丁·罗思生产分子生物学方面药品的第一家专门工厂。这里还将留出地方,以便今后生产己菌素W中的化学主剂。
生产七号缩氨酸的最后工序,是把液状药剂注入容器。这将在波多黎各一家现有的工厂中进行。容器则按原计划由其他公司制成后运至该厂。比起在美国国内生产,这种海外安排在纳税上有很大好处。
总计划牵涉到巨额投资。董事会对此曾疑虑重重,多次讨论之后才通过。
一天在吃晚饭时,西莉亚给安德鲁讲那些疑虑时说,“我们缺的是资金,一切都靠贷款。如果资金白搭了进去,费尔丁·罗思也就完蛋。不过,我们一致认为只有这样干。我们把公司赌了进去,而且大家都有一种此时不干更待何时的心情。”
另外还有一些决定,涉及面虽小却相当重要,其中包括为七号缩氨酸确定商品名称。
承办费尔丁·罗思广告业务的,仍是纽约的四方·布朗公司。它不惜工本开始了彻底的研究,对现有的大量药名作了审查,对建议采用的新名进行了推敲,否定掉一大批名称。这样工作了几个月之后,在费尔丁·罗思总公司召开了最高一级的药名审定会;公司方面出席的是西莉亚、比尔·英格拉姆和其他六名职员。
广告公司来了一小批人,由四方·布郎公司的总经理霍华德·布莱登率领——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来赴会“主要是为了往日的情谊”。会前,西莉亚、英格拉姆和布莱登回忆了他们十六年前的相会,那次会议的结果是为新促他健定出了“幸福妈妈计划”,如今该药在门市产品中仍畅销不衰,是公司固定的收入来源。
董事会会议室里竖起了广告板和黑板架。八个建议采用的药品名称,每个名称都用几种不同的格式书写,依次在板面上展现。
广告公司的客户业务经理宣布说,“经过我们筛选之后,可供选用的几个名称都和大脑与人的理解力有关。”它们依次是“早知晓”、“增智灵”、“促尔敏”和“健脑乐”。前三个名称分别由“知觉”、“理解”和“敏悟”三字化出。
比尔·英格拉姆提出,第四个名称与一种常见的家庭用品名称相似。于是,“健脑乐”的名称立即被取消了。
“我真不好意思,”布莱登说,“我们怎么都会忽略这一点的,我简直弄不清楚。不过没什么可解释的,我道歉。”
接下去的两个名称,据那客户业务经理说,是“表示明亮的意思——因睿智而闪光。”它们是“智慧光”和“心明亮”。
最后两个名称是“健尔脑”和“补脑灵”。有人指出,后一个名称暗示此药可以“补偿”不用药时会失去的东西。
随后进行了一小时的讨论。比尔·英格拉姆喜欢“早知晓”,不喜欢“心明亮”,对其余名称则不置可否。公司方面有三个人赞成用“智慧光”。布莱登自己表示主张用“补脑灵”。西莉亚听着别人发言,任其争论下去,自己却不表态。有一阵子想道:为这定名一事也要耗费好几千美元。
布莱登终于问她,“你的意见如何,乔丹太太?过去总是你提出一些绝妙的主意。”
“哦,”西莉亚说,“我在捉摸,为什么我们不把我们的新药干脆就叫七号缩氨酸呢?”
英格拉姆笑出声来,因为这里只有他资历较深,对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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