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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恩家的祸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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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干侦探这一行的就是得这样。举一条理由来说吧,外面有传闻说他要不是手里掌握了你们家的产业,说不定自己早就破产了。这种传闻也可能是无中生有。不过这样稍稍吓他一吓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他要真是在暗里搞了什么鬼的话,那就得赶紧去弥缝弥缝了,这样就可以叫他从现在起,要一直忙到把账目轧平为止。你碰到的倒霉事已经够多了,何苦还要让人家乘机来捞一把呢。”
  “那他……”不等她问下去,我就赶紧给她解释:
  “他要补补漏洞就得花上一个星期——至少也要花上几天吧,能有这几天的工夫就可以了。”
  赫尔曼太太唤我们吃饭了,于是我们的话就谈到这儿为止。
  嘉波莉吃得极少。起初这饭桌上的谈话大半是她和我在撑场面,后来我引出了米基的话头,气氛才有了改变。米基谈起了他当年在尤里卡干过的一桩差事,那回上面派他装成一个半点英语都不懂的外国人到尤里卡去。他其实却是除了英语以外哪国的话都不会说的,而尤里卡又称得上是一个世界民族博物馆,所以他要瞒过众人的眼睛,不让人家看出他是来干什么的,这日子确实是很不好过的。他拉出了长长一大篇,说得也真逗人发笑。这里边有些也许确是实情:他就喜欢装傻子,做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以此为乐。
  吃过晚饭我跟他一起到外边去遛遛,四外的大地上幕色渐浓,那是个春夜。
  “麦克曼恩明天早上就到,”我对他说。“这护卫的事就都交给你们俩了。你们看怎么分班合适就怎么分班,反正这里一天二十四小时不能断了人。”
  “可别是自寻烦恼,落个白辛苦一场,”他却直嘀咕。“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摆个圈套等人来钻?”
  “也许是吧。”   
  “还‘也许’呢。哼!你也不知道自己干的都是什么样的糊涂事。你这是正经事不干,就尽等着口袋里的‘马掌’显灵【注】。”
  “筹谋有方,结果却总像是呆人得福。迪克可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他从安德鲁斯出门盯起,把他就一直盯到了这儿。”
  前门开了,在门廊上撒下了一片黄光。嘉波莉披着件深色斗篷,出现在黄光里。她关上了门,顺着小石子路走来。
  “你想睡的话就赶紧去打个盹吧,”我对米基说。“我到临睡前再来叫你,你得值个通宵班了。”
  “我真服了你了。”他在黑咕隆咚中大笑起来。“哎呀,我真服了你了。”
  “汽车里有一加仑的金酒。”
  “真的?你干吗不早说呢,却要东拉西扯浪费我的时间?”草坪上的草给他的鞋踩得一片窸窸窣窣响:他走了。
  我就迎着姑娘向小石子路走去。
  “这夜色挺可爱的,是不是?”她说。
  “是啊。可你这样一个人去黑地里溜达可不行,虽说你的苦难差不多已经结束了。”
  “我并不想去溜达,”她抓住了我的胳膊说。“可什么叫‘差不多已经结束’呢?”
  “就是说还有些枝节问题需要料理——比方说,吗啡的事就是个例子。”
  她打一了个寒噤说:
  “我就只够今天晚上抽了。你说好了的……”
  “明天早上就有五十格令可以送来。”
  她没有作声,像是在等我再说些什么。我却没有再说什么。她的指头在我的袖管上扭动。
  “你说过要替我戒掉是不难的。”她这句话的口气里带着点质问的味道,像是料定我会矢口否认说过这样的话似的。
  “是不难的。”
  “你还说过或许可以……”她的话愈来愈轻,终于连声音都没了。
  “可以趁住在这儿的时候戒掉?”
  “对。”
  “你真想戒?”我问她。“你要是不想戒的话试也没用。”
  “我还会不想戒?”她脸朝着我,一动不动地站在路中。“只要能戒掉我简直……”她说着哭了出来,后半句话也说不下去了。等到再开口时,嗓音也变尖变细了:“你该不是在骗我吧?不是在骗我吧?你给我说了那么些话——昨天晚上说了,今天下午又说了——该都是说的实话,不是光说得好听吧?我信得过你,是因为我没看错人,你果然心口如一呢?还是因为你懂得怎样取得人家的信任——干你们这一行的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要说姑娘疯,也许有这个可能;要说她蠢,她才不蠢呢。我当下给她的回答,看来在那个场合下应该说是最得体的:
  “你信得过我,是建筑在我信得过你这样一个基础上的。如果我对你的信任证明是信错了,那你对我的信任也就一样对不了。因此请允许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过‘我不想做个坏女人’,你这是说的心里话吗?”
  “喔,是心里话。真是心里话。”
  “那好,”我摆出一副最后裁决的神气,似乎这一来问题就都解决了。“现在你既然想要戒掉毒瘾,我们就一定让你把毒瘾戒掉。”
  “这——这得花多长时间呢?”
  “保险点儿,大概得花上一个星期吧,可能还用不到这么久。”
  “真的?只消这么久?”
  “重要的脏腑是只消这么几天就对付过去了。不过过后你总还得好好保养一阵子,总要保养到体质全部恢复才能算好,到那时你的毒瘾也就彻底戒掉了。”
  “戒起来痛苦吗——痛苦得很吧?”
  “要难受两天,不过也不至于会像你想象的那么难受,你有你爸爸那样的坚强品质,一定会挺过来的。”
  “要是,”她半吞半吐说,“万一我戒到了一半发觉顶不过去了,我可不可以……?”
  “你根本就用不到怎么样,”我乐呵呵地向她保证。“你只要坚持下去,功到自然成嘛。”
  她又打了个寒噤,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就后天吧。明天你还照常抽你的,可也别因为反正要戒了就索性多抽点儿。担忧你也大可不必,我的日子要比你难过多了:你要有些什么,我都得跟着你受。”
  “你是个明白人——我想请问,要是我在戒毒的过程中有时变得态度不是很好,你该会体谅我吧?万一要是我变得脾气很坏呢,你会体谅我吗?”
  “我也说不上。”我可不想纵容她来拿我出气。“如果碰到了一点苦恼,好好的态度一下子就变成了坏脾气,万一我看这所谓好好的态度本身也就不敢恭维了。”
  “哦,可……”她欲言又止,皱起了眉头。一会儿才又说:“我们能不能把赫尔曼太太打发走?我受不了……她老在跟前看着我,我受不了!”
  “那我明天早上就送她走。”
  “要是我……要是我不……要是我样子实在太难看……那你就别让人家看到我这模样,好不好?”
  “好,”我答应了。“不过你听着:你也要准备好,为了我,你可得尽量装得象样些。好了,不要再尽往坏处想了。我相信你会乖乖儿的。你要胡闹的话我可是不依的。”
  她突然哈哈一笑,问我:
  “我要是不听话呢,你会打我吗?”
  我说她还小呢,说不定打她一顿屁股还挺顶用呢。





  【注】 把同一只手的两个指头交叉勾在一起,表示但愿如此。
  【注】 西方人的迷信,认为“马掌”能带来好运。 
 

第二十一章 阿罗妮亚·霍尔东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玛丽·努涅斯就到了。米基·莱恩汉开车把赫尔曼太太送至凯萨达,让她下车以后,再把麦克曼恩接来,还带来了许多吃的用的。
  麦克曼恩以前当过兵,体格魁梧,腰背笔挺。十年的海岛生活,使他那张老是紧闭着嘴的大下巴铁板脸晒得有如深色的栎木。他是个最最理想不过的军人:叫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叫他在哪儿待着他就一直在哪儿待着,叫他干什么他就严格按照你的吩咐干什么,决不会有半点私心杂念的干扰。
  他把药店里取来的那包东西交给了我。我就从中取出十个格令的吗啡去找嘉波莉。她正坐在床上吃早饭,眼泪汪汪的,灰头土脸没有一点神采。一见我手里的那几小包东西,她就把盘子推过一边,急巴巴地伸出了双手,肩膀一扭一扭的。
  “你过五分钟再进来好吗?”她说。
  “你管你抽好了,我在也没关系。我不会脸红的。”
  “可我会脸红呢。”她说,果然脸都红了。
  我就走了出去,关上房门,趴在门上,听见里边嚓的一声拆开了纸包,调羹在玻璃杯里搅得丁当直响。不一会儿她就喊一声:
  “好了。”   
  我就又推门进去。一个小包已只剩了个白纸团儿,扔在盘子里。其余的小包都不见了。她背后垫了枕头,靠在那儿,半闭着眼睛,惬意得就像刚饱餐了一顿金鱼的一只猫儿。她懒洋洋冲我一笑,说:
  “你真好。你知道我今天想要去干什么吗?回头吃了点午饭,我要坐条小船出去——到太阳底下去痛痛快快荡上一天。”
  “那对你该是很有好处的。莱恩汉也好,麦克曼恩也好,随你挑一个陪你去。你不能单身一人出外。”
  “你又打算干些什么呢?”
  “开上车先到凯萨达,然后再去县城,说不定还要到旧金山跑一趟。”
  “我不能跟你一块儿去吗?”
  我摇摇头,说:“我有事情要去办,你休息才是正经。”
  她说了声“哦”,就伸手去拿咖啡。我转身要走。“那其余的吗啡呢?”她端着咖啡,一边喝一边说。“你该放在妥当的地方,不会让人家发现吧?”
  “那当然,”我拍了拍上装口袋,对她笑笑说。
  在凯萨达我花了半个钟点,跟罗利谈了几句,又把旧金山的报纸拿来看了看。旧金山的报纸渐渐都把矛头对准安德鲁斯了,又是暗示又是质问,就差没有直截了当指责他有罪了。这倒是非常有利的。治安助理却没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
  我于是就去了县城,弗农出庭去了。跟治安官谈了二十分钟,并不能帮我多开一点窍。我打电话到事务所里,跟‘“老头子”通了话。他说,我们的当事人休伯特·科林森听说我们还在调查这个案子,现出了几分诧异之意,他还当惠登一死,他儿子被害之谜就已经解开了。
  “告诉他谜还没有解开,”我说。“埃里克的被害跟嘉波莉遇到的种种祸事都是密切相关的,这个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那个案子也不会真相大白。大概总还得花上一个星期吧。科林森老头是个明白人,”我安慰“老头子”说。“只要给他讲清楚了,他不会有意见的。”
  “老头子”说:“当然,但愿如此了。”他的口气相当冷淡:一宗案子调了五个侦探扑上去,将来请当事人付费当事人还不一定肯掏出钱来呢,碰上这种事“老头子”怎么热心得起来呢。
  我就又开了车去旧金山,在圣日耳曼街吃了晚饭,到自己的住处再取上一套衣服,外加一大袋干净的衬衫内衣之类,等回到小海湾边的那个宅子时,已是半夜稍过了。我正把汽车(我们用的还是菲茨斯蒂芬的那辆车)开进停车棚,麦克曼恩从黑暗里闪了出来,他报告我走后并没有什么情况,我们就一起进了屋。米基正在厨房里,打着呵欠给自己调了一杯酒,准备喝了这杯酒再接麦克曼恩的班值夜。
  “科林森太太睡了吗?”我问。
  “房里灯还亮着呢,她整天都在自己房里。”
  我和麦克曼恩跟米基一起喝了一杯,这才上楼去。我敲了敲姑娘的房门。
  她问:“是谁?”我说是我。她说:“有什么事吗?”
  “明天早上别吃早饭。”
  “是吗?”停了停,像是突然想了起来,差点儿忘了似的:“啊,对了,我经过考虑,已经打定了主意:请你就不用再费那么大的心来替我戒毒了。”她开了门,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本书,指头按在看到的地方,脸上对我笑吟吟的,可笑得似乎也未免太殷勤了。“今天这一趟跑得还开心吗?”
  “那好,”我说着,就从口袋里取出余下的吗啡递给她。“这也就用不着我再带在身边了。”
  她没有来接,却对我冷冷一笑,说:
  “你这个人真是连心肝都没有的,是吧?”
  “什么话呢,戒毒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把东西又放回到口袋里。“要是你…”我突然住了口,竖起耳朵来听。刚才过道那头有木板嘎吱一响。此刻又有个轻轻的声音,像是有人赤着脚在地板上偷偷儿走。
  “那是玛丽在暗暗保护我呢,”嘉波莉得意地悄声说道。“她在阁楼上安了个床铺,怎么也不肯回去。撇下我一个人跟你和你的同伙在一起,她不放心。她叫我对你们要当心,说你们是……叫什么来着?……啊,对了……是色狼。真是这样吗?”
  “差不离吧。别忘了——明天早上可别吃早饭。”

  第二天下午我把维克·达拉斯药店里配来的戒毒合剂先拿出一份让她服下,以后再每隔两小时给一份,让她又服了三次。当天她一天没有出房门,那天是星期六。
  星期天给了她十个格令的吗啡,她从早到晚兴高采烈,以为自己戒毒差不多已经大功告成了。
  星期一她服完了余下的几份维克戒毒合剂,那天的情况跟星期六差不多。米基·莱恩汉去了一趟县城回来,带来消息说菲茨斯蒂芬神志已经清醒,不过身子还虚,又绑了那么多的绷带,就是医生允许他说话也没法儿说,还说安德鲁斯又到圣马特奥去看过阿罗妮亚·霍尔东了,阿罗妮亚还到医院里去想见芬克,但是治安官办公室有人守在那儿,没让见。
  星期二可就热闹了。   
  一杯橘子汁就是她的早饭,我给她端进去时,嘉波莉已经起床,打扮停当。她眼睛发亮,坐不住,话又多,而且动不动就放声大笑,后来我一句话就使局面大变,我不过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她可再没有吗啡吸了。
  “你是说,永远没有了?”她的脸色、口气,都饱含着惊恐。“不会吧。你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是这个意思。”
  “这可真是要我的命了。”她眼里噙满了泪水,泪水顺着白皙的小脸蛋儿直往下淌,双手合在一起扭啊绞的。傻气是傻气,却不免有些可怜。我不得不给自己提个醒:在戒吗啡的过程中有流泪的症状那是不希奇的。“你也知道这么办是不行的。我也不想还照旧吸那么多。我知道我吸的量会一天天减少下去,可是这样一下子断掉可不行啊。你这是开玩笑了,那会要了我的命的。”想到自己就会把命送掉,她又哭了好一阵。
  我故意哈哈一笑,显得好像很同情,却又感到很好笑。
  “胡说八道,”我乐呵呵地说。“你现在主要的问题倒是劲头太足了。这样熬上两天,包你什么事也没有。”
  她咬住了嘴唇,好容易才勉强一笑,向我伸出了双手。
  “我就相信你了,”她说。“我完全相信你。不管你是怎么个说法,反正我就都相信你了。”
  她的手是冷冰冰、潮腻腻的。我使劲握了握,说:
  “那就好。你还是快去睡你的吧。我会时常进来看看你的,我不在的时候你需要什么就喊一声好了。”
  “你今天不出去吧?”
  “不出去了。”我向她保证。
  一下午她总算顶了过来,应该说干得还不错。犯瘾时呵欠喷嚔一连串,不犯瘾时居然倒还自笑自乐,这笑当然不是开心得怎么样,不过应该看到她还是很想笑笑的。
  五点到五点半之间,来了麦迪逊·安德鲁斯。他车子一进来我就看见了,所以我就到门廊上去会他。他那张原本是红通通的脸已经不红了,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橘子色。
  “你好,”他很有礼貌地说。“我想要见见科林森太太。”
  “你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为转达。”我说。
  他两道白眉盖了下来,脸上又有些原先那种红通通的味道了。
  “我要见她。”这是命令的口气了。
  “她却不想见你。你有什么话要转达吗?”
  他脸上这时已经完全恢复了那副红通通的样子,眼睛里更是一团火。我所站的地位正介于他和门口之间,我站在那儿他是进不去的,他一时间真大有要来把我一把推开的架势。这我倒不怕:他多了二十磅肥肉,大了二十岁年纪,毕竟是吃亏的。
  他把下巴往下一沉,摆出了一副大权在握的口气:
  “科林森太太必须跟我回旧金山去。她不能留在这儿。让她住这儿实在不象话。”
  “她不能去旧金山,”我说。“必要的话,地方检察官可以将她列为重要证人,命令她留在此地。你即使告上法院,让法院下令推翻这个决定,我们也另有我们的办法可以对付你,有你伤脑筋的。有句话我倒可以先告诉你,好让你明白我们是怎么个态度。我们会拿出证据来证明;她可能已经受到了来自你的侵害。我们怎么知道你没有在代管产业一事上做了手脚?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想利用她当前的苦恼处境来掩护自己,好摆脱你在代管产业一事上的困境?哎呀,老兄,你说不定还在暗暗算计要送她进疯人院呢,她进了疯人院那份产业不是就将永远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吗?”
  从他眼神里看得出他一下子蔫了,不过尽管他挨了这一顿猛轰,他的身子还是站得直挺挺的。他终于还是缓过了气来,压住了自己的感情,反问一句:
  “嘉波莉相信啦?”他的脸已经涨成洋红色了。
  “谁说过有人相信啦?”我故意装得嬉皮笑脸的。“我只是告诉你我们要打的是怎样的一场官司。你是个律师。你也知道,事实的真相如何,跟人家告你个什么罪名——跟报上捅出了什么新闻,是不一定有什么联系的。”
  他那种发蔫的神气从眼睛里扩大到了全身,脸上那洋红色的一片给挤走了,骨头也硬不起来了,不过他还是昂然挺立在那儿,说出话来声调还是很平静。
  “你可以去对科林森太太说,”他说,“我这个星期就会把遗嘱执行人授权书交还给法院,同时送上代管产业的账目清单,以及我申请解除授权的呈文。”
  “那没问题,”我说,可是看这老头拖着脚步走到车前,慢慢跨上车去,我倒不禁有些为他难过了。
  我没有跟嘉波莉提他来过的事。
  嘉波莉呵欠喷嚏不断,如今还有点哭哭啼啼的,眼睛也不停地淌泪水。脸上,身上,手上,都潮呼呼的尽是汗。她吃不下饭。我只好一个劲儿让她喝橘子汁,好填饱她的肚子。她变得听不得声音,也闻不得气味了,再轻的声音、再好闻的气味,都只会叫她感到头疼,她难过得老是在床上连扭带跳的。
  “还会更难受吗?”她问我。
  “该不会了吧。放心,不会有你受不了的。”
  我得下楼去,米基·莱恩汉已经在等我了。
  “那个拉丁妹搞了把刀呢。”他故作轻松地说。
  “是吗?”   
  “是啊。就是我前两天用来剥柠檬皮的那一把啦,你买来的那罐蹩脚金酒有股子气味,我只好用柠檬来杀杀那股子气味——也许这酒不是买的,是借的吧?酒店老板是准备你把酒还给他的,这样的酒谁喝得下呵?反正我说的那是一把水果刀,有四五英寸长,是不锈钢的。所以她回头一刀在你背上扎下去,你的汗衫上是不会有铁锈印子的。我找不到刀子,就问她有没有看见,她回说她啥也不晓得,这一回她的眼睛倒没有恶狠狠瞅着我,仿佛我在井里下了毒似的,以前她总是那样恶狠狠瞅着我,唯有这一回她却没有,所以我知道刀子准是她拿去了。”
  “你真机灵,”我说。“那好,你就对她多盯着点儿。她是不大喜欢我们的。”
  “你就叫我盯着她?”米基笑嘻嘻说。“依我看还是大家各自多留点儿神的好。因为她最看得两眼冒火的应该数你,要说背上挨刀最有可能的也就是你。你到底有什么事对不起她啦?你总该不至于那么蠢,会去玩弄过一个墨西哥姑娘的感情吧?”
  我看,他这不是在跟我打趣,尽管在平时这样跟我打打趣那是不希奇的。
  就在天快要黑下来时,阿罗妮亚·霍尔东来了。她是坐了一辆林肯牌豪华轿车来的,有个黑人司机开车,车子拐进屋前的车道时,那司机把喇叭一顿猛揿。喇叭乱晌时我正好在嘉波莉的房间里。嘉波莉叮坏了,差点儿从床上弹了出来,她的耳朵敏感得不得了,一定只当是天崩地裂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一个劲儿直哭,牙齿碰得格格直响,身子抖得连床都震动了。
  “别哭,别哭,”我极力安慰她。我照看病人的态度已经学得相当不错了。“不过是汽车喇叭声罢了。来客人了,我这就下去替你挡驾。”
  “你什么人都给我挡掉,好吧?”她求我说。
  “一定。你乖乖儿的别怕,等我回来。”
  我来到外边,见阿罗妮亚·霍尔东正站在那辆豪华轿车旁,跟麦克曼恩在说话。透过昏暗的暮色看去,头上是黑帽子,底下是黑毛皮外衣,嵌在中间的那张脸无非是个黑黝黝椭圆形的假面具——不过那双晶亮的眼睛却是一点不假的。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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