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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朵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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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仲重新张开痛得闭上的眼睑,因痛自然分泌的泪液湿润了一只碧眸,看起来清澈极了。“你的朋友?”他的表情看来不怎么惊讶醒来会看到要他命的死神坐在他身边。
“嗯!”潼恩点头,“她救了你。”
“你也救了我。”柏仲扬起仍然虚弱的笑,想坐起身和她好好交谈却怎么努力也无法避免扯痛伤口,最后他挫败地照凝她,“麻烦你扶我坐起来好吗?”
她点头倾近他,双臂越过他双肩将他枕压在头下的枕头拉高充当垫子,再收回一臂,一手扶在他颈后一手拉着他右臂小心翼翼将他往上抬,浑然无觉这是第一次他们在和平的气氛下靠得如此之近。
但她不自觉不代表柏仲亦然,凝视她较好的侧脸,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冰冷,却成功地点燃他内心从未有人能引起的火苗。
冰可以点火吗?答案当然是个“不”宇,但为何在瞥见她冷若寒冰的神情时,一簇因怜惜而狂发的火焰便在胸口炽热澎湃,让他无法自己。
“试着挺直身体,否则我没办法将你扶好坐正……”她抬起头说话,这时才意识到两人面对面只差不到一寸,如此亲明的距离,让灿金与碧绿在得来不易的相互凝视中交缠。
柏仲忘情地伸手以拇指腹磨蹭她细致的雪颜肌肤,轻声低哺:“好难得和平相处,天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你看见我时能平心静气不动怒。”这份等待差点让他以为页的要他死了才能等到她松懈那一双充满仇恨的金眸。
这一刻,在潼恩心底闪过的疑问何止千百,其中最大的疑问是几年来她所收集有关他的资料一致都将他归类在嘻笑度日、吊儿郎当之流,然而她所接触到的他却有一双参透世事、波澜不兴的平静绿眸,是她得来的资料不真确,还是他隐藏的技巧卓越?
亦或是她根本未曾真正认识过他,只顾收集能让她更仇恨他的证据?
他的抚触是这么的舒服、这般的怜惜,仿佛她是他手中珍惜的宝物;在他的抚触下,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热颤抖,他动作间的怜惜今她战栗软弱、无法再维持过去干净无波的表情。
倏地,火热轰上了她的脸,在双颊泛现无可遮掩的诽红后,金眸只能惊愕地膛大看着他的唇缓缓压在自己的唇之上,缓慢的动作今她竟像个植物人般无法动弹挣扎,只能看着他更进一步的亲近……
柏仲动了动颈子磨蹭她的唇,发现她的唇微颤得像从未有人探索过的青涩无助,感到心喜之余他也在这青涩的反应中沉醉,忍不住探出舌尖抵开她毫无防范的双唇,加深这突如其来的吻。
温暖的热气由唇舌之间源源不绝地导人体内,冰寒侵蚀已久的身躯几乎因承受不住的突来暖流而崩解,无力撑起以往的冰冷,只能以最无助的姿态攀附着暖流的来源,无声的恳求结束这份痛苦却又甜蜜的折磨,空寂的心霎时被涨得满满,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直觉想逃开这陌生的热流。
然而她双手抵着他肩膀却推开的动作,却无意识地变成环在他颈项后头拉近彼此的距离,失魂挑动的舌引来一声低沉的嘶吼;就在同时,所有的温暖在唇齿间退去,徒留余韵回味。
相仲强迫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踩下煞车,额头抵着她的,与她相同虚弱地喘息,交融彼此的呼吸,她的娇柔与他的阳刚,在呼吸间混融着。
欲望来得如此急迫迅速,让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会是他,但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辩驳,更何况他一点也不想辩驳。
“我不会为这件事向你道歉,因为我真心想这么做。”
潼恩抬起从迷乱中逐渐回复神智的双眼,吐气轻哺:“即使你明知我是要取你性命的人?”
“是的,即使你是要取我性命的人。”他的表情告知始终无海的决定。
“为什么?”会有人明知对方是来取自己性命、还不怕死地救对方,甚至……亲吻对方吗?“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每个人都怕死,我是普通人当然也不例外。”他从来就不是视死如归的人,只是有些时候生与死并不是他能决定,而且有些事情比起生死更为重要。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吻我?”
他眨了眨线眸,佯装困惑不解,“向死神索吻很奇怪吗?
“很奇怪。”她点头。
“那就让它奇怪吧!反正遇见你之后我也觉得自己变得愈来愈不正常”
“柏仲!”潼恩被他突然吊儿郎当的回应气恼地亘呼他名字。
“是真的。”他圈住她的身子但没有拉近彼此,因为他还有点脑子,知道此时自己的胭口不能充当坚固的城墙让她休憩,城墙破了个洞,需要时间修补。“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什么?”他说什么?她没听清楚。“你说……”
“一见钟情。”他捏住她下巴微抬高,“你相信吗?
潼恩不假思索便摇了头,诚实得让柏仲有股痛哭抱怨的冲动。这个女人一点也不浪漫,他直在心里埋怨。
“但那是真的。”即使钟情的女人如此实际,他仍希望在死前能告诉她自己内心的情感。“惊鸿一瞥,便是再也放不下的悬着;再度相望,就对自己的悸动俯首称臣不再抗拒——不,应该说是无法抗拒。”他伸手轻柔地将她垂落前额的发丝拢至且后。“即使知道将死在你手上我亦无悔。”
“这就是你软化女人的伎俩?”潼恩眯起眼凌厉地注视他的眼,企图找寻那深处最丑陋的人性,但徒劳无功;相反的,她只在他翠绿的眸底看到一片似曾相识的真诚。“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哎呀!”柏件怪叫一声。“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身为第一个试用者,而且还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神秘试用者,你的直觉真是教人钦佩不已。”他口是心非地道。这女人,就只会用加冰块的冶水浇熄他倾诉情衷的罗曼蒂克吗?。
潼恩得抿住唇才能克制自己不发笑。“潼恩,我的名字。”
“初次见面,柏仲。”得知她的真名着实让他欣喜,因为他知道如果她依然莫名其妙地仇恨他,是不可能告诉他名字,甚至不可能救他。
初次见面…简简单单四个字却狠狠刺痛潼恩的心,痛得她自甘退离温暖的体温,回复先前自身的寒冷。
“潼恩?”柏仲不解为何她突然又变得难以亲近。“我说错了什么?”他仔细地回想,没有发现自己有说错什么。
“初次见面…”潼恩喃喃自语,边摇头边退离开他。“不……不是……”他们并非初次见面,只是他——忘了她,忘了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这世界等着他,
他忘了……
“潼恩?”试探地再唤了声,回应他的是倏地开合的门板。
柏仲发愣地瞪着们极好半晌,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让她退离他的怀抱,但是——
空虚……在一瞬间已经习惯她被他圈在怀中,突然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令他困惑又觉得身体内仿佛有一部分随着她的消失被抽离,强烈的空虚感乘虚而入,让他愕然。
仅仅只是惊鸿一瞥即倾心,在初次的体温交流下竟如汹涌的波涛将他整颗心席卷,如此快速猛芬的迷恋是他 二十七年生命中首次有过的情绪,根本毫无理由,只是单纯觉得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便一头栽了进去,落得只能用“万劫不复”四个字来形容自己。
万劫不复……好一个形容词,形容得真贴切。要是索靖在这儿的话,肯定会发出难得的大笑,笑他这个爱上索命死神的笨蛋。
门把转动的声音惊醒他的沉思,让他不假思索欣喜地喊道:
“潼恩!”
第四章
门扉敞开,轻柔犹似呢喃的嗓音与纤细的身形同时进门,拥有出尘美貌的女子却不是他所盼的那一个。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柏仲。”阴夺魂憋忍笑意,端着放童食物的托盘进房。“可惜我不是潼恩。”
“没、没这回事……”在她依怫知道所有事情的注视下,柏件顿时觉得困窘不已。“你是——”
“我姓阴,叫我夺魂即可,”阴夺魂放妥托盘后,将准备好的食物捧在手上递给他。“本来该是潼恩端进来的,但你们刚刚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她沉着脸出门去了。”
夺魂……正当地试图在脑中找寻这似曾相识的名字的记忆时,阴夺魂的话让他断了思绪,只能在意出门的潼恩。
“她出去了?”柏仲接过冒着热气的食物,动也没动,“去哪里?”
“我不清楚,”她不认为有必要向他报告有关潼恩的行踪,况且潼恩出门前也没交代她要去哪里;但是很简单即可推论,她一定是去调查昨晚企图偷袭她的人。
“你很在意吗?”
“不在意我会问吗?”
“太好了。”果然如她所料的一般。“你能用一辈子爱她、保护她的。你该庆幸自己挺身为她挡下冷枪,否则你可能连告白的机会都没有就死在潘朵拉的枪下,而成为一抹亡魂,更别说会知道潼恩的名字。”
柏仲扬高眉。“你在说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懂。
“吃东西吧,边吃我边告诉你有关潼恩的事如何?”
“你和潼恩是什么关系?”她看来十分了解潼恩,这点让他颇为吃味。
阴夺魂笑着承接他那像心爱玩具被抢走的孩子似的吃味语气。“我们认识五年,也同住在一起五年,和你们十三太保一样,孟不离焦、秤不离砣,如何?够资格告诉你有关潼恩的事了吧。”
柏仲点头,开始进食,没咬几口就囫圃吞进肚,为的是早点问出自己对潼恩的疑问,眼前陌生女子给予他特权,如果不好好把握,他就是彻彻底底的大笨蛋。
“她为什么走杀手这条路?”所谓的出身、家庭状况早是过去封尘的事情,他无意了解,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好端端的她要走上这条路。
“被逼的。”阴夺魂毫不隐瞒,而之所以坦诚系因早预知总有一天就算不经由她或潼恩的口他中会知道。
“潼恩是被人口贩子卖到法国的商品,买她的是一名过气的杀手,为的是亲自训练出他的接班人。潼恩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赶鸭子上架,十九岁开始受命接下杀人工作而步上杀手之途。”
“为什么不逃?她大可以逃离那种环境、拒绝继承这份工作——”后面的话在阴夺魂的蝶首轻摇下化为无声。
“杀戮之气是人性最深沉且不易显露的,一旦有机会萌发,小至杀人索命,大至战场争斗、这时候最容易丧失光明面的人性,就像跳进流沙里的人,在没有人伸出援手的情况下只能任由流沙将其吞没灭顶。潼恩所受的训练绝非你想像中这么简单,从小老鼠、鸡鸭到小猫、小狗,她的养父会先交给她饲养一段时日,等到培养出感情后,再叫她亲手结束它的生命;你说长久下来潼恩能再拥有光明的人格吗?怕是早习惯在血腥味浓重的黑暗中生活了。”
“她…是这么走过来的?”
“更何况还有股恨意支持她、加快将她推向黑暗的速度,你说她能离开这种杀戮的生活吗?”
“恨意?”柏仲想起与她初相见时那一只怅意怨满的金眸“针对谁?”
阴夺魂别具深意的黑眸在他身上流连一阵才开口:“一个曾答应救她离开丑恶世界、承诺保护她的人,她等着盼着,那个人始终不曾出现,一年、两年、三年——所有的期盼成了空,惨遭背叛的她开始仇恨那个背信不守承诺的人,此后也就更视杀戮于无惧了。”
他的表情就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她口中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原因让他失去当年和潼恩关在同一个笼子等待贩售的记忆?
“背信不守承诺的人……”柏仲垂首沉思,是谁答应救她而没有实践诺言的?该死!就因为这个人的背叛让她承受这么大的伤害!柏仲咬着唇角,开始厌恶起这个他未会见过的家伙。
看他气愤填膺的样子,阴夺魂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背信的人,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问题就到这告一段落好吗?”事情点到为止,再深入的,她认为该让这两个人好好当面谈,要点鸳鸯谱也该有点技巧。“你慢慢吃,等潼恩回来我会让她进来替你换药。”
“等一下。”柏仲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
“最后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一开始就毫无理由地仇恨我,但现在却再也不见她仇视的眼神?”只看到那双特殊眸色的眼有挥之不去的哀怨,揪得他好难受。这些话,在他心里回荡,没有说出口。
“这原因最好问潼恩,如果她愿意告诉你就表示她看开了;相信我,太早知道对你会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她走向门边,停下来回头笑眯着他。“你为她挡的子弹有绝对的影响,也许用不着等多久,潼恩就会将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你——你得感谢那个放冷枪的无知小辈,”
柏仲没有再出声唤住她,正如她所说,如果潼恩愿意告诉他,就表示她已将往事淡忘,无论如何,现在他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等待而已。
红得透天的火光亘窜,巨大的火焰像株不断攀爬直上的藤蔓穿透天际,间或传出爆裂声、飞出零星的火花。
才不到一刻的光景,原本金碧辉煌、充满霸气与权责气息的高级别墅如今只见一片火光,前园后院也在祝融下惨遭吞噬的命运,来来往往不知有多少以此为居的人正慌乱高叫着逃命与求救。
冷凝的淡然金眸,即使在这场高热的大火前仍能让人感到寒意森冷,一双眼在暗处淡漠地看着来回漫无目的奔跑的人,其中有大人的叫喊。被火的身的尖叫鸿吼、财物付之一炬的懊恼忿然、女人无用恐惧的不安。小孩害怕仓皇的哭泣……种种因害怕而起的负面情绪,像一部电影,在她眼前播放。
这无疑像场灾难电影,而且是活生生在她面前上演的灾难片,但恐惧与害怕、不安与慌乱、同情与怜推——她都没有感觉。
她唯一的好心,是赏垂死挣扎的人一颗子弹,让他死得安稳痛快些,如果这也算是好心的话
哼!什么样的情况会今她恐惧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该害怕她不明白,什么又叫作不安她不懂;同情与怜悯……恕她从未有过这种情怀。
爱与恨,是她唯一能理解的情感,长年累月的恨与爱是她身上仅有的人性,其余的就是杀——无止境的杀戮,直到她被杀死的那一天才算终止,她已经知道自己未来终结生命的形式,如同买她的男人一般,最后死在新一代杀手的手上。
将来有一天,她也会走上这相同的路,但到时候是带笑死去或心有不甘——她无从得知。
“救……救命啊……谁来救我……”火场中,灰头土脸的少年有气无力地在地上缓慢爬行,就在她藏匿所在不远处。少年双手交替努力伸长,希冀有人能伸出援手,但伸长的手始终悬在半空中,无人回应。“咳…救我……谁来救我……咳咳咳……”咳嗽的声音断断续续,问隔时间也愈来愈长;不久,一阵猛烈剧咳后,少年的手无力地自空中华下,再没有声响,火焰的炽热再也打扰不了他。
特殊眸色的眼静静的在黑暗中看完这缓慢死亡的一幕,扬起的微笑充满残酷且诡异,让人看得头皮发麻,严然是食人的罗刹,笑眯凡人的生死为娱乐。
火光的的照亮了夜空,精致的别墅在祝融肆虐下逐渐成灰,有多少的生命就在这晚、就在这别墅殒命谁也不清楚;当然,这些人为何无辜遭此横祸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甚明白,完全不知道今天这场横祸全系由他们主人引起。
谁教他们的主人是阿道夫·菲佛——无端挑衅死神的愚者。
躲藏多时的她估计一切应该已步人尾声,留下雕工精细的小木盆在少年渐渐冰冷的躯体旁边,转身跳上墙顶,回头再望一眼跃动不已的火光后纵身往墙外跳,身上的黑色风衣衣摆轻扬,像极撒旦的羽翼,诡橘而无情,冷血地笑看一场火红的人间炼狱。
人来人往混乱的奔跑间,木盒被踢开倒在一旁乏人问津。
敞开的木盒掉落一张纸牌,在火光的照耀下,窜动的阴影在牌面流连嬉戏,活化了牌面上那只壮硕狰狞、亦人亦兽的恶魔。
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的——随着火影跃动的恶魔,在暗处以它尖细诡橘的声音这么说着。
潼恩脱下带有烟尘烧灼味的风衣,丢在客厅便往柏件的房间走去,确定他已关灯入睡后才悄悄潜入。
在黑暗中她没有开灯,仅仅借由窗外淡稀的月光看着他双眼合上的睡容,因火光烧得兴奋莫名的情绪在看见他的脸孔时立即冷了下来,脑海中不断充斥着“初次见面”四个字,硬生生在她脑中流窜,令她觉得快要窒息。
她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好热络两人僵硬的气氛,但这句话对她的伤害极大,不但再度提醒她他的遗忘,更否决了她童年唯一觉得安稳的回忆,然而他却完全不复记忆,只有她一个人看不开,独自伤怀,这让她几乎又想以恨意来面对他。
她从不会被人牵动情绪,唯独遇上地,他几乎可以说是造成她心绪动摇的元凶,动摇、受伤、瑟缩——全都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出现。
一物克一物——难道这句话也适用在人与人之间?
将手轻放在他掌心,轻轻地抚触他长年练拳下来粗壮的手指,她无意识地开口轻哺:“你浑然不觉伤了我,但我真的受伤颇重。”
瞬间,把玩的手掌将她紧紧一握,惺松的声音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如何伤你,可以的话请你告诉我。”
“你没睡!”潼恩急忙袖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你进来的时候我才醒,在黑道多年,没有一点警觉性活不到现在。”他缩回手将她压倒在自己胸口。
“别动,我不在乎扯裂才刚开始愈合的伤口,我只在乎看不看得见你。”他说着,表明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挣脱。
潼恩恩闻言,只好任由他压制,不敢轻动臻首,再次被他的坚决与坦然震慑。“为什么你能说得这么坦率?难道你不曾怀疑这只是你的错觉,其实你并不——相仲!放开我!”脸颊感受到他伤口的炽热今她大骛失色,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故意将她压贴在他伤口之上,还这么用力。“放开我!”
“不放。”柏仲忍住疼痛,瞅牙道:“你可以杀我,但用不能怀疑我,我可以不要命却不能没有你的信任”他承认这样的说词很蠢,很傻,但他真的是这么想。“我无法忍受你的不信任。”他需要她的信任,极端的需要,只因一旦得到她的信任就代表他离她又近一步;没有信任就算两人贴得再近、相处得再久,也什么都不是,那不是他要的结果。
对爱情,他仍旧坦诚,唯一、绝对,而非表面上的虚假。
“除了夺魂,我不相信任何人。”他的感情来得突猛,强悍的威力让她不得不退开距离以求自保,她试着放弃恨他的意念与杀他的念头,并承认自己对他逐渐扎根的感情,但不表示她会让这感情结果,即便今天他对她有了感情。
她的生命里不该有这种牵绊,那只会坏事,这点她始终谨记在心,不敢或忘。
“试着相信我,我不强求,但你必须试着信任我,试过后再告诉我结果。”
“即使结果是失败?”
“是的。”他松开钳制她的手,酸涩地闭了闭眼,重复她的话:“即使结果是失败?”他可以感觉得到,怀中的人似乎抱定主义让结果失败。
“我知道了。”潼恩挺起上半身,坐在床畔的椅子上,转开床头灯与他对视。
“那么谈谈你外出的事。”柏仲半坐起身,瞥见她差点伸出来扶他的手黯然收回时的淡淡一笑。
“没什么好谈。”转眼间,潼恩敛起柔和的一面,警戒地看着他。
“绝对有什么可以谈,”唉,想拉近彼此的距离只怕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行。“你是去找阿道夫·菲佛吧!”连问都不问,他说得胸有成竹,非常肯定。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对我不利的人,尤其是雇主。”既然已被看穿,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嗜血的本性并不会因任何人而委屈自己勉强压抑。
“你杀了他?”
“没有,只毁了他的巢,他人不在。”瞬间,在潼恩脑海里又浮现火光映天的景象,凄美而残酷的人间炼狱,她一手造成的炼狱。
“狡兔三窟,找不到他是意料中的事。”
“我绝不会放过他。”事情不会这样结束,阿道夫必须为他的所做付出代价。
“在这点上我们是一样的。”柏伸手指轻叩床垫,笑着迎视她瞪视自己的表情。“合作好吗?那会让我们事半功倍。”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的事和我的事有交集点,而这个点正好就是阿道夫,不然你以为我当初怎会在现场;所以罗,这件事并非与我无关,而是大大的有关”
“那又如何?”潼恩别开脸不让自己再看地坦率、毫不隐瞒的表情。“我行事独来独往,不要逼我。”
“这不是逼迫。”真无奈,柏仲再度暗叹。“你不信任我并不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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