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rus-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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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rus
　　作者：随风迁徙




文案
　爱情就像一场病毒来袭，来的时候汹涌澎湃，然后慢慢冷却，结果往往只有两个，战胜病毒，或者被病毒战胜。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时磊、宋祎　┃　配角：于薇薇、吴蕙、陈志尧、饭爷……　┃　其它：



　　一、初相识的全过程

　　时磊最早听说宋祎的时候，是2014年初《来自星星的你》最火的那段时间，满世界满校园随处走过的女生男生都会不时冒出一两句“都敏俊xi”“颂伊a”之类的话，然后他就在实验室里碰到她，听系里的王牌杜教授正在说“宋祎，等下你帮我看着，数据有波动你记录一下。”时磊差点就笑了，杜教授身边真有个颂伊，画面太美，他都不敢看，就瞄了一眼背影，清瘦的女孩，头发及肩。
　　当然了，最要紧的原因不是画面美不美的问题，而是时磊同学实在不想面对杜教授，这位留美归国博士；有一种纯粹的知识分子气质，甚至到了固执的地步，认死理地决定他时磊在生物这条道上走到黑一定能触摸到光明，可时磊铁了心不打算考研，杜教授对他于是便有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即视感，时磊也是无可奈何，大概但凡可能就避着走，于是错过早点认识宋祎的机会。
　　大四的日子，还是很好过的，不过时磊最近混得有点差，比如3月初的某一天，他在校园里被人追杀——追是真的，杀，虽然不见得是真的但他实在没这胆尝试被那一堆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围住，平日里到处可见的保安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一路奔着，看见一辆开着门的银色高尔夫停在学院大楼的西门口，几乎是连想都没想就坐了进去，确实是没顾上看边上的驾驶员，只余光瞟到是个女人，他屁股坐定，门跟着关上，说话很急促：“帮个忙，快点开。”然后就坐在那里喘气。
　　汽车真的开动了。
　　时磊喘了几秒，闭着眼睛，感觉到汽车开的不慢，下午的阳光隔着窗玻璃招进来，虽然是早春，也有点热了，他转头看边上的人，不期然撞进眼帘一个漂亮的侧颜，居然就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谢谢啊！”
　　旁边的人声音有点低沉，不似一般女孩子清亮的高音，反问他：“怎么招惹他们了？”
　　时磊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她：“他们误会了，我真没这个胆子招惹他们。”
　　“哦。”女人说，“得亏这车不是我的。”
　　言下之意，时磊听懂了，他只怪自己倒霉，这学校里有不少维族，平时都相处和睦的，但有那么个规矩，就是人男生可以勾搭汉族姑娘，但汉族男生不能勾搭人姑娘，规矩早就摆在那里，都是成年人，人人都懂的。时磊也没傻到为爱痴狂，事实上，他也就是有几次夜自习碰到了那个挺好看眼睛大大声音软软的异族姑娘，受制于雄性荷尔蒙，多瞟两眼，搭两句话，暗地里血流加速那是真的有的，但撩妹这事儿他真没干，他自认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原则问题。可人姑娘也不知怎的，后来倒是踩着他的点出现在教室里，再后来，时磊也看明白了，私底下对着镜子摆了不少pose，觉得自己真是帅得惨绝人寰。关于维族姑娘娜依倒追这事儿，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但姑娘有股子韧劲儿，他寝室的兄弟们笑话说他的心迟早要被焐热的，不过这还没被捂热呢，他已经在逃亡了。
　　过程太惨，不堪回首。
　　不过再转头看看正把车开出校园，往大路上转去的女驾驶员，忽然又觉得不开窗这天真有点闷热，估计是将将进行了巨量运动，心跳都有点不规则了。
　　等车子又开了几分钟，那人问他：“够远了，你在哪儿下？”
　　时磊往窗外一看，竟然已经到了景区边，因为春光好，游客也不得了的多，他在位子上坐正，“嘶“一声，看似有点为难的样子，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如送我回家吧，时代丽景，离这儿不远。”
　　那人笑起来：“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被那群小伙子追了。“然后车子在路边停下来。
　　时磊叹口气：“总得让我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吧，顺便咱们加个微信，回头我请您吃饭。”
　　那人转过头来正视他，朝外面努努嘴示意他下去，说：“同学，请叫我雷锋。”
　　时磊不甘不愿地下车的时候，还在想果然侧脸漂亮的正脸绝对不差，车却已经启动开走了，他才反应过来：“嗨，嗨，加个微信啊！微信！！”
　　回应他的只有一股夹杂着PM2。5的尾气。

　　二、命里注定的邂逅

　　再见面的时候是在学校外面的一家潮汕火锅餐厅，距离第一次见面两周的样子。那时宋祎正在和友女们吃饭，其中一个名叫于薇薇的正在减肥，只点了娃娃菜茼蒿这些蔬菜，又眼馋另外两个荤腥不忌的，忍不住说：“看看，你们吃下去的是牛肉，我吃下去的是草。”宋祎捞起一筷子牛肉饼，想也没想回她一句荤口：“那赶快挤挤。”
　　于薇薇娇笑骂她：“你这女人越来越黄了。”
　　宋祎把筷子一放，一本正经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然后，旁边的吴蕙也笑起来，对于薇薇说：“你省省吧，第一你压根不胖成天喊减肥累不累？第二，你确定你是一一的对手？”
　　于薇薇继续抬杠：“我可搞不定她的，又黄又毒的一张嘴，谁搞的定她啊？对伐啦。”
　　宋祎就笑笑，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吃了两口才看向于薇薇：“薇薇，你真的要减肥啊，可你一胖就胖脸，一瘦就瘦胸，再吃两天素，挤也挤不出来了。”
　　于薇薇于是吐出一大口血，别过头去，又马上转过头来：“亲们啊，窗边有帅哥，快点看！”
　　宋祎和吴蕙当即抬头看去，可能是脑电波发射强烈了，那厢的人竟然也正好看过来，竟然还朝她们笑了笑，于薇薇捂着嘴巴说：“不行了不行了，竟然朝我笑了，我感觉我要吃点肉压压惊了。”
　　吴蕙也搭腔：“品质确实不错啊，我一颗即将沧桑的心都有点蠢蠢欲动了。”
　　只有宋祎表情淡定，继续看了看那一桌的帅哥，然后对两个姑娘说：“他是对着我笑。“
　　毫不意外地被两个人pia。
　　……
　　可她说的不是假话，因为那边坐的是时磊，也是约了室友出来去去晦气。这阵子他感觉背极，为了之前的桃色风波，差点在大四背了个处分，后来尽管处分没有落实，却也在全系大会上被点名批评，谓之曰“不醉心于学习终日纠缠于情情爱爱，是学术之辱。“且不说他自认为跟学术还完全不搭边，只论情情爱爱这一道，时磊也觉得冤枉之极，他大一时谈过一次恋爱，并不深刻，只是因为高中不可以忽然换了氛围就尝试了一下，后来明白对方不是自己的型，也就果断了结了，之后一直沉寂，连撩妹的心都没生起过。
　　不过当他无意转头看了旁桌一眼，还是笑了，世界太小，谁说他不想撩妹的，此刻他想了。
　　他把服务员叫来，悄悄就把宋祎这一桌的单结了，听到他跟服务员说话，室友都是表情揶揄的，寝室老大朱范哲代表众人表态：“时少爷，你的行为让哥醉了，以为你受冤枉来安慰你呢，看见美女就把单结了？你这明摆着受到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啊！”
　　时磊说：“想哪儿去了，不是给美女买单，是给救命恩人买单呢！”
　　于是众人更加心照不宣，救命恩人不重要，救命恩人长得漂亮才比较重要。
　　可是宋祎并不买账，她吃完要结账的时候知道有人买单，瞬间就想到会是谁干的，随机又听说买单的人已经走了，再看看正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的两个女人，纵使心里有一千只乌鸦飞过，仍旧还是笑了下：“我说人家对着我笑啊。”
　　于薇薇和吴蕙异口同声地嘘她，正好电话响起来，是她的舅舅杜振邦，声音有稍许的急切：“宋祎，快点来一趟我的实验室。”
　　她挂了电话看着那两只，说：“我要先走了。”
　　那两只倒是十分的自觉，特别是于薇薇一径地点头：“明白明白，都买单了，接下来求个约会也是正常的。”
　　宋祎拿包砸她，吴蕙笑起来：“总算被薇薇扳回一城，还真是难得。”
　　说好的逛街看属于女人电影是没希望了，舅舅的约还是要去的，她打车过去，走进生科院大楼，里头正好走出来一个人，两个人打个照面，都停住了。还是时磊先开口：“恩人，这回能加个微信了吗？”
　　宋祎打开包，没拿手机，倒拿出了钱包，数了三张递给他，一脸的义正言辞：“同学，下回请恩人吃饭要有点诚意，你这一手留着撩妹好了。”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留下时磊捏着三张大钞在学院门口愣了三秒，继而笑了，追进了电梯。

　　三、被决定的未来

　　时磊跟着宋祎走到杜教授的实验室，一路上宋祎基本当他不存在，他也没有刻意给自己找存在感，就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越走越熟悉，最后确定目的地，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宋祎转头瞟他一眼，低声说了一句：“不跟啦？”
　　时磊一样压低声音：“不跟了不跟了，里面有大神。”又做了个先走不送的手势，就走到过道另一端去。
　　宋祎这才敲门走进去，杜教授已经坐在办公桌前，这位海归先生虽然是系里科研的主力，却不喜欢呆在那个宽敞的办公室里，平日里就在这个实验室待着，办公桌也是以前带的学生用的那种。他看见宋祎，招了招手，说：“过来过来，坐这里。”
　　宋祎开门见山：“舅舅，有很着急的事情吗？”
　　“是有点急。”他皱了下眉头，又继续说，“之前你投给影响因子的文章用了，江城那边的P3实验室也愿意要你，虽说现在还是P3，不过正在建设国内第一家P4，真的能去，从研究的角度来看，是国内最好的了。舅舅现在问你，你真的要干这一行吗？我个人是很支持你对科研的态度的，但是考虑你的实际情况，我仍旧同意你舅妈的想法，先去美国那边再学习一段时间，将来进知名药企做研发比较好。”
　　宋祎看着她的舅舅，摇了摇头：“我想进实验室，您知道的。”
　　“动物疫源病毒的深研，会很辛苦，而且带有一定的危险性。”
　　“哦，您帮我答复江城那边吧，我随时可以过去的。”
　　“那么，就随你吧。周末到家里来一趟，你舅妈估计会生气，还得你自己去劝。”
　　“好的。我知道了。”
　　走出实验室的时候，宋祎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的一个心愿即将达成，目标也如此清晰地在眼前，可以一步一步地向前，然后触及。这样明确的人生，令她感到快乐，一种发自心底的快乐，这样的快乐让她在见到时磊的时候也不觉得他那么无聊了，甚而至于笑了一下，主动上前：“同学，我那天本来就是送了舅舅要走的，顺道而已，你要是打算报恩呢，就算了，要是打算以身相许呢？姐姐我劝你更加算了，因为我不需要。”
　　时磊靠在窗边，手插在口袋里听她说话，越听越有意思，看她的表情也觉得十分赏心悦目，这样有趣的女人，这样有趣的心跳，哪能随便放过呢？起码，也该认识一下，知道彼此的姓名身份，留下各种联络方式，以备将来寂寞的晚上随时骚扰才对啊！
　　他把手机拿出来，切到微信二维码，递给宋祎，然后，用这辈子最诚恳的表情和声音说：“先加个微信呗？”
　　宋祎于是彻底破功失笑，倒也不再隐瞒，把手机拿出来扫了，他的用户名就叫时磊，她的也就叫宋祎，看来都是一样不喜欢唧唧歪歪的人，莫名的，还是有点小小的好感。
　　时磊目的既已达成，也不再继续得寸进尺，口气间已经有些熟稔：“宋祎，回见。“然后就匆匆走了。
　　宋祎倒是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一方面是因为惊讶于时磊的死皮赖脸与潇洒转身之间的快速切换，另一方面确实觉得这小伙子这样看起来当真有点帅，然后思绪展开了一会儿，想着是不是因为这样把人家维族姑娘也给迷住了，不过也就这么一瞬，然后想这一切又与自己什么关系呢？她的生活她的未来早就已经决定，这些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关系，从来不在计算范围之内。
　　时磊一路高兴地回去，顺便刷了下宋祎的朋友圈，内容少的可怜，大概一两个月有那么一条消息，转发一些关于病毒学研究之类的文章，不禁在心地感叹一句：多么——独特的女人啊！
　　好心情一路保持回到寝室，不出意外地被三堂会审，大四的学生实在是没什么事干，他们一屋子四个，一个考了研究生，一个签了地方上的疾控中心，一个签了生物药企，时磊是不必找工作的，所谓的高富帅富二代，家里有个不大不小的公司等着他去继承。因此大家虽然揶揄取笑他，内心仍旧不无羡慕，这世道毕竟不是谁都能命这么好，颜值高家境好还招桃花，男生们的内心也是唏嘘的，不过倒是一致认为宋祎很漂亮，巴巴地想从时磊嘴里多问出点什么：“那个美女？女神？女恩人？到底是谁啊？”
　　时磊是一概闭嘴不谈的，一径哼着小曲，走到卫生间冲澡去了。

　　四、哦，别说出口！

　　宋祎周末如约去了舅舅家，舅舅和舅妈并没有孩子，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特别是舅妈，知道她一定要去生物研究所进实验室，脸色很不好看，但架不住宋祎也是会发嗲的，然后，就像这世上所有的熬不过子女的家长一样，第一是从了，第二是念叨千万要小心。对这样的话，宋祎是感恩的，她小时候是个天真烂漫对世事毫无所知的小孩，后来遭遇了承受不住的灾难，是舅舅和舅妈毅然从美国回来，给了她最好的保护。如今她长大了，有些梦想还是要实现，但终归，对不起日渐老去的舅舅舅妈。
　　另一厢，时磊掐指一算，觉得周末天气不错适合约会，结果发出去的微信石沉大海，再懊恼怎么就没有问个电话的时候，太阳已经　从东方移到了偏西，时公子饥肠辘辘，无可奈何，下楼去觅食。下午3点，食堂当然是关着的，他走到校区里的便利店，随手拿个汉堡预备放到微波炉去热，才看见眸光依依的维族姑娘正倚着玻璃柜站着，避是避不开的，何况他为之前的事情憋了一口气，也并不想避开，走过去，说：“你，出来。”
　　娜依美人儿在阳光下的樱花树下细细解释，时磊其实没怎么听进去，抬头看看天再低头看看地，最后望望维族姑娘，终归算是搞清楚了自己的心思，无非三点：第一，自己不喜欢这个维族姑娘，尽管她眉眼深邃五官立体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但即便没有那些什么劳什子好嫁不好嫁的烂规矩，他依旧不喜欢她，顶多就是像欣赏一幅画；第二，似乎已经不大生气了，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凡事皆有因，他默认自己或许有时候看起来是轻佻的，所以既已过去自当随风而去，翻旧账的不是好男儿；第三，肚子好饿……
　　因为第三个原因，时磊速战速决：“ok，都是误会，以后咱俩就当不认识吧。”随后就回去继续加热他的汉堡包，等到香味散发出来，手机的微信提示也来了，打开一看，他差点把汉堡扔在地上，稳稳心绪，再看那三个字，还是忍不住嘴角拉开——吃晚饭？
　　吃晚饭！
　　三口啃完汉堡的时磊觉得自己不够帅，于是洗澡，换衣服，吹头发，然后吹着口哨离开了寝室，室友老B在他临走前很感慨地告诉他：“虽然你的准黄昏恋对象还挺好看，也不带这样虐狗的。”时磊觉得这话很动听，一路快乐地去了约好的餐厅。
　　宋祎从舅舅家出来，打开手机才看到一条上午的信息，左右下午到晚上是没事的了，跟一个小鲜肉吃个饭把该说的话说一下，好像也是可以的。她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很久的城市了，去追逐自己的梦想，那个小伙子的追求眼神傻子也看得出来，宋祎不是傻子，她不希望被人误解是吊着玩备胎，所以觉得既然冷落不行，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摆事实讲道理，把还没有成形的感情肢解掉。
　　各怀心思的年轻男女于是坐在一起吃饭，石磊笑起来很好看，他显然知道这点，不遗余力地把有点放大，宋祎被笑的发毛，甩过去一句：“亲，你有病吧。”
　　“嗯，有病，你给治不？”
　　“别，我又不是医生。”宋祎摇摇头，开始说实话，“这顿饭我来请……”
　　时磊说：“开玩笑，我是男人，男人怎么能让女人买单呢？再说，你还是我救命恩人呢！”
　　宋祎瞪大眼睛：“得，别成天把这一出摆在面儿上说，我跟你说正经的，我请你吃饭呢，是想把话挑开来说。”
　　时磊两手托腮：“说吧，我保证正经地听。”
　　“我要去江城工作了，以后大概就碰不到了，这顿就当告别吧，只是，你往后别不分时间段地发微信来，我都提前说过的，我明确表示不要你以身相许。”
　　正好第一道菜上来了，咕噜肉，时磊用筷子用筷子戳了一下，十分忧郁地叹口气：“这位姐姐，我哪有不分时间段发微信给你？我都是分时间段的，早上起床一条，中午饭前一条，午睡后一条，晚餐后一条，还有睡觉前一条，你的控诉有问题啊！另外，姐姐你想多了，我还没考虑是不是要以身相许，你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宋祎张着嘴巴，知道这年头发嗲不是女人的特权，但眼睁睁看着一大男人在面前发嗲还是挺震撼的，差点就内伤了，内心感觉这剧情不对啊，咬着嘴唇看着他，这个表情逗乐了时磊，他继续说：“你这样嘟着嘴唇还蛮性感的，也不用太难受，其实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嘛，你真的需要的话，我还是可以尝试一下以身相许的。”
　　宋祎说：“我呸。”
　　时磊说：“姐姐你爆粗口！”
　　宋祎说：“谁是你姐姐？”
　　时磊掏出身份证，说：“来，咱俩比比。”
　　宋祎说：“就算我比你大也不能随便叫姐姐啊！”
　　时磊说：“那叫妹妹也行，妹纸，给哥笑一个。“
　　宋祎说：“你行行好吧，给姐卖个笑才对！”
　　时磊说：“承认你是姐姐啦？姐姐，菜都冷了，还不快吃？”
　　宋祎觉得今天的自己脑残了，哦不对，是碰到一个脑残了，本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捋一捋，现在感觉越发凌乱。想她也是嘴巴利索从不吃亏的，可是这孩子真是有病啊，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时磊心里松口气，他哪里猜不到宋祎会是怎样的态度，一路上打定主意胡搅蛮缠，坚决不要脸，烈女怕缠郎不是？起码，要让交集慢慢变多。开玩笑，追女，追女，管你去哪儿，飞机高铁高速的时代，只要彼此有联系，还怕你跑了不成？！
　　这样七零八落的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也不是完全没话聊，譬如说美食啊，两个人都走过不少地方，哈尔滨的野菜炖鱼，保定的驴肉火烧，新疆的大盘鸡，浙江的糖藕，说得来送服务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多站了几秒；譬如说专业啊，宋祎的文章能在影响因子发表，时磊笑她你吹牛吧？时磊说起HIV的起源，最初在非洲的农村以很低的水平长期存在，是工业化进程和妇女解放才导致这场可怕的瘟疫蔓延，宋祎骂他你性别歧视，一副你完了的样子；譬如说电视剧啊，千颂伊到底能不能和教授生个宝宝，时磊觉得虽然两者长得很像思维电路也比较类似价值观趋同，但恐怕分子组合是不一样的，这也是造成教授一接吻就狂乱的原因，所以应该没有可能克服这一结构性困难产生下一代，宋祎觉得异星球长期对地球进行钻研，想必对彼此的生理结构早已明确，从细胞层面来解决问题未必不可能，再说花絮放在那里，肯定生娃了；譬如说……
　　两个人其实有很多话说，吃完饭，站在初春的晚风里，时磊问宋祎：“你是不是还像来的时候一样，觉得我这人跟你一点可能性也没有，越早说清楚越好？”
　　宋祎站在那里，看着他：“搞半天你都知道啊？”
　　时磊得意着：“我是谁啊？我掐指那么一算……”
　　宋祎打断他：“我还是这么觉得，不过，我不打算说清楚了，因为跟你这个人说不清楚，反正你懂的就好。”
　　时磊一脸冤枉：“我懂什么啊？姐姐，我还小，我什么都不懂。”
　　宋祎一脸无辜：“你掐指那么一算……”
　　时磊掐指那么一算，公交车来了，他招呼她一块上去，问：“哪站下？”
　　“时代丽景下一站，茶溪小镇。”
　　时磊说：“咱们时代丽景下？”
　　宋祎说：“为什么啊？我可没有打算送你回家。”
　　时磊把头靠近她的耳畔，轻声说：“姐姐，咱们这样斗嘴看起来很像小情侣。”
　　宋祎就觉得，靠，自己上当了。
　　不管怎么说，这还是个愉快的夜晚，即便不是爱情真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