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rus-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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な吭诒呱锨嵘�说：“你终于醒啦？”然后推着她的手术床往外走，边走边喊：“家属呢？家属来了吗？”
　　再想去回想那个梦，宋祎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就依稀有个印象，父母工作是为了自己，好奇怪的论调，她一时接受不了，更接受不了的是这样睡一觉，又送走了一个至亲，心里闷闷的，看见时磊的母亲和舅舅舅妈都在，还是努力地扯了唇角，想笑，到底笑不出来，干脆就闭上了眼睛。
　　宋祎坐小月子，是在N市，因为时磊和父亲正巧要随同A市的一个代表团一起出境考察，她舅妈便做了主，把她接回了N市。头几天，两名资本主义教育多年的高级知识分子按照中国传统的规矩禁止她洗头洗澡，挨了一周才松了口，宋祎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脏过，舅舅说：“你小时候比这个脏多了，我还抱过，刚抱到手里，冲我一笑，拉我一身。”
　　“杜教授，这话你得说多少遍才算够啊？”宋祎哀叹，熬过第一周，身体渐好，心情也渐好，原来一个人走出一段这样的阴影这样的快，她觉得自己还真是心大，细一想不大又能怎样？许多的事，悲伤的，难过的，到来的时候，除了接受，毫无他法。
　　到了第10天，吴蕙正好从日本回来，来看她，听她说闷，就自告奋勇陪她出门，两个人坐在车里绕着，宋祎说想去陵园，吴蕙阻止不了就接着陪，在那片冷清的水泥丛林里，宋祎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拍拍屁股，拉着吴蕙的手走开。吴蕙问：“你这是埋葬了啥？”
　　“非也，我是启发了。”
　　“你还真是会选启发的地方，与众不同啊。”
　　“我爸妈一直以为他们拼命干活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好，我一直以为我拼命工作可以不要家庭不要孩子不要一切可以告慰他们，可是好像也不对。吴蕙，你的人生想要些什么呢？”
　　吴蕙笑着摸摸她的手：“一一，你这是要转行哲学系吗？”
　　“难度太高，马哲不是我的菜啊！”
　　“我的人生想要精彩，等一个我最爱的人也来爱我，他还不够爱我的时候我就自己看世界，让我爱的人都高兴，等他爱我多了，我就陪他看世界，让我爱的人继续高兴。”
　　“我的人生，以前想要成就，以后，我也想要成就，但我不想为了自己的成就丢了家庭。”
　　“所以呢？是放弃研究所的工作吗？”
　　“还不至于，但如果发生极端的事情，大概会知道该怎么选了。”
　　“恭喜你，活了那么久，终于看完一堆坟墓之后，活明白了。”
　　活明白的宋祎给正在国外候机的时磊发了个信息：我回江城了，等你回来，我们开始造人。
　　这信息看得时磊的心肝一颤一颤的，医生的嘱咐言犹在耳，她这是开挂吗？再说，这样挑逗独在异乡为异客的男人真的好吗？真是，感谢老天，老婆终于正常了，可是怎么感觉，好想再去一次洗手间哦！

　　四十六、求而不得是怎样的苦？

　　宋祎确实是正常了，一头扎进实验室，和同事一起对Z1病毒进行深入分析，测基因组序列，研究其对大脑神经元的影响，等等，总之，不亦乐乎。旁人以为她是试图用工作来驱散之前的痛苦，她都是笑笑说：“已经过去啦！”
　　时磊回来见到加班忙成狗的她，撅着嘴巴说：“把我巴巴地喊回来造人，你这是造孽吧。”
　　造孽的宋祎轻飘飘地去厨房准备晚饭，甚至还哼着歌，内心崩溃的时磊跟过去：“心情这么好？”
　　“当然，很好。”她仰头哈哈一笑。
　　“为什么？因为工作？还是因为我？”
　　“因为……”宋祎卖了关子，移开话题，“时磊，上次我买的那个锅呢？”
　　“哪一个？”
　　“用来炖汤的那个砂锅，紫砂锅？”
　　“你不开玩笑吧，这都几点了，你还拿紫砂锅炖汤？”时磊的思维被成功带走，“我来做饭，你自己找去。”
　　宋祎立马走出厨房找东西去，拿起锅铲的时磊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小夫妻俩恢复了之前黏黏腻腻的感觉，夜里靠在一起看电视，你贴着我，我贴着你，时磊暗搓搓想着少儿不宜的画面，宋祎打着呵欠说：“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睡觉了。”还没滑进被窝，有个人比她更快，压低声音讲：“我们是不是运动运动？”
　　……（后面的画风太凌乱，不是我不想写，是据说不能写。）
　　医生建议，妇女流产后需要调理3个月以上再考虑备孕，所以那些抽屉角落里的冈本和JSB依旧还有用武之地，这一次，时磊小盆友再也不顽皮地搞暗度陈仓这一套，宋祎惊奇地发现，原来不管哪个牌子，都是如此——耐用。
　　转眼三个月过去，在医院完成包括基因检测在内的各种检查的小两口开始正式备孕，叶酸啊，VE啊，DHA啊，EPA啊，也终于成功登堂入室，上了宋祎的食谱。但是，大姨妈君是这样尽忠职守，一次，二次，三次，既不迟到，也不早退，一打一打的试纸用下来，测排卵的倒是挺正常，验孕的自始至终都是小队长。宋祎在各种备孕网站上流连忘返，看着一个个未准妈妈变成准妈妈，自己的肚子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还真是令人烦恼。当个中队长怎么就这么难？！
　　她把烦恼说给舅妈听，舅妈宽慰她：“你上次不是自然怀孕了吗？再说你检查都没问题，放心好了，有时候太紧张也会影响备孕的。”又现身说法，“我不能怀孕是身体确实有问题，一一你跟我不一样，没事别自己吓自己。”
　　宋祎在努力求子的时候，于薇薇在朋友圈里再度开始秀恩爱，对象是一个美籍华人，宋祎还没有来得及问她是不是真的靠谱，她已经打来电话说：“亲爱的，我要结婚了！”
　　宋祎惊讶地捂着嘴巴：“我天，你这么快？不是才认识不久？上次你说去田纳西的时候认识的，我算算，顶多也就2个月啊！”
　　“可是，我怀孕了呀！”于薇薇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幸福，“Alex说他很期待这个baby，他的家人也希望我们能够迈入婚姻的殿堂。”
　　“哦好吧。”宋祎最近对怀孕这两个字敏感，默默地内心还是压抑了一点点，“上回说你419你不承认来着，现在怎么说？”
　　“呵呵，这个……”于薇薇对某一话题装傻，“你会来吗？一一，趁你还没有怀孕，来观礼吧，好不好？我还希望你能做我第一个孩子的教母呢。”
　　宋祎觉得于薇薇这是在虐狗，虽然她也曾经这样干过，但此刻，一心求子的她听到左一个“baby”右一个“教母”，几乎是崩溃的，但因为对象是闺蜜薇薇，见过她受爱情的伤，见过她黯然离开的模样，小小的还是为她高兴，但话说出口依旧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什么教母啊，你去了米国才几天，搞的自己ABC一样。干妈就干妈，我只当干妈，不当教母。”
　　“行，老干妈！”于薇薇话锋一转又开始煽情，“一一，谢谢你之前陪我支持我，不是你借我钱我没机会有现在的生活，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真的祝愿你也早日造人成功，我爱你，我现在很幸福，也希望你一样。”
　　宋祎知道她这是真心诚意，但是一样的话真的说不出口，暗暗表扬自己5000年的内敛果然传承得不错，又觉得不表达一两句这一口狗血压在心口无法吐出，端的是很纠结，可纠结到电话打完，才生生反应过来，最最难受的是于薇薇也怀孕了，而自己，依旧不知何年何月，据说猴年马月就要到了，不知那时是不是得偿所愿。她从前不想结婚不想要孩子的时候，哪曾设想过会有今天，感觉冥冥中有个小人在笑她：你也有今天！
　　拉开抽屉，那一盒子的排卵试纸整齐地放着，手机里，约好的中医发来了信息，求而不得到底是怎样的感受？时至今日她才彻底弄清楚，论文以第一作者身份在国际著名期刊发表也好，被提名优秀年轻科研工作者也好，都令她很自豪，可是就有那么一个遗憾梗在心底，淡淡的苦，让其他快乐甜不起来。

　　四十七、你总要学会放下

　　大概有半年的时间，宋祎一直在寻求生孩子的途径，比方说传说中的老中医，红遍国内各大妈宝论坛的某房子医院，还有，周而复始的卵泡监测，染色体检查等等。检查的结果倒是一直都很好，只是肚子不好，没反应，好像自带屏蔽功能一样，真是令人十分沮丧。
　　大概是半年以后，宋祎好像忽然清醒过来了，那天她正在用荧光剂观测一个病毒细胞脱壳，在看到病毒蛋白陆续解离的时候，忽然心头有了重重的一下触动。出了实验室的宋祎买了当晚的机票去A市，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时磊在电话里说：“不会吧，你为了生娃追回来了？不是安全期吗？”
　　宋祎“切”一声十分轻蔑地挂了电话，内心划过一阵感慨：姐的心事没人能懂。
　　不过时磊还是懂了，作为夫妻，这两个年轻人正在朝着比较好的方向奔去，彼此愿意倾听，能够沟通。当晚，宋祎先说：“我不想生孩子了，你可以放轻松了。”
　　时磊一开始是犯糊涂的：“这位美女，你的思维跳跃太快了，我有点跟不上啊！坚决不生到放弃一切也要生又到不生，这两个极端正常人的小心肝都难以承受啊！”
　　“我是说我不打算把这个当回事了，孩子真要来自然会来，无需人为干涉，也不用这样牵动我所有的情绪。”
　　“你的意思是连外松内紧都不需要吗？”时磊乐了。
　　“是，都不要，没孩子就赖着你以后把你当儿子养。”
　　“妈，我要吃奶……”时磊听着更乐，干脆贴着她坐开始装疯卖傻。
　　“滚一边去，先去做作业。”宋祎佯怒，笑眯眯地拍开他伸过来的咸猪手。
　　“嗯，我们做作业吧！”时磊这一句，宋祎感觉自己掉坑里了。
　　……
　　心里无事，左右无事，夜半时分，正适合交作业。
　　因为放松，一切的感觉都不错，两人枕着枕头聊天，时磊终于把话题绕到关于彼此的未来上去，问宋祎：“一一，你觉得我们长期两地分居合适吗？”
　　“嗯，我也在考虑，但是我还舍不得。”
　　“那我来舍好不好？”时磊的声音在夜晚听起来特别有磁性，“平台已经搭建完备了，跟开发区的合作协议也签订了，我爸妈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我随时可以脱手的。”
　　“这么久的心血啊！老一辈的理念不一样不觉得可惜吗？”
　　“我更可惜卖掉的那个公司，老B快毕业了，我们讨论过现在这一块的发展前景，陈师兄也有兴趣加入，我在想，把属于我的挣回来。”
　　宋祎把手垫在头下，说：“想做就做吧，一辈子能由着自己心意的次数不会太多呢。”
　　“我去江城发展好不好？正好和你团聚。虽然各种条件不如这里方便，但是也是大城市了，生物科技方面好几家龙头企业呢，我做上游，不怕没有钱赚。”
　　宋祎有点说不出话来，静默许久，才开口：“谢谢你，老公。”转身环住时磊的脖子，默默地，有点想哭的感觉。
　　时磊摸摸她的头发，声音很轻松：“我也想了很久的，你不用太感动。”
　　两个人的生活，总要彼此去权衡什么更重要，如果一个没想通，那么另外一个先想通也是好的，时磊觉得自己做个先行者未尝不可。

　　四十八、爱情、事业、家庭又有哪样是不重要的

　　宋祎和时磊这一对小CP在痴痴缠缠的时候，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1、比方说欧洲杯开幕了啊，在足球界和微胖界都有一定地位的饭爷去酒吧看比赛的时候遇到了他的女神，女神漂亮，女神泼辣，女神竟然还是一位纪检干部！两人是喝着RIO聊上的，双方就纪检干部是否可以泡吧和药企到底有没有给医疗机构提成这两个严肃的问题僵持不下，一时间火花汹涌，粉红泡泡直冒！没多久大学校友群里就传来饭爷离职的消息，自称为了爱情甘愿抛弃一切！时磊对此付之一笑，在群里回复：左右就是个红包的问题了。当时群里炸开了锅，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感叹：连这种死胖子都有春天为什么我还是一只孤单的汪星人？也有少部分人淡定地讨论红包是不是可以来个团购价，比方说五九折啊，六八折啊……胖子对着手机欲哭无泪，这些没有人情味的东西啊，爷都为了爱情舍弃人生前途了，怎么就没有一两声叫好呢？此处应有掌声啊！！！
　　2、比方说毛子小盆友居然参加了市委组织部组织的的年轻干部培训班，且像模像样地到一个贫困县下乡蹲点，办了好几件漂亮的事情，一时间纸媒上、电视上、网络上都颇多关于他的报道，一是说他在蹲点的乡镇搞了一套电子健康档案，对村、社区的健康工作实行了网格化管理，向当地村民提供综合健康监测、评估、危险行为干预和慢性病早诊早治等健康管理服务，广受好评；二是说他联合卫生计生系统的一批年轻干部对常驻点以及周边村镇的重大疾病进行了普查，筛选了一批比较有代表性的重症患者进行深入调研，并对当地的水、气进行分析，查找原因后与水务部门合作解决了三个自然村的安全饮用水问题，与环保部门合作关闭了一些排放有毒有害气体的厂家，成了当地的治水治气明星；三是说他帮助当地百姓发展电子商务，用自己对计算机和网络知识，开办了土特产网上超市，帮助当地百姓实现不出家门增加效益。对于这个高大上、三观正的青年，群里的评价也十分中肯，不外乎三个词：有谱，有为，有爹！时磊他们寝室私聊的时候倒是觉得确实有戏，毛子被夸得不好意思，说：“我总不成玩一辈子游戏吧，总不能一辈子被人说成是当我家老头子的儿子吧？我总得做点靠自己也能给自己长脸的事儿吧！”这孩子说完这句话，倒真的有了掌声，语音打开，啪啪啪的，非常齐整。
　　3、又比方说吴蕙终于去相亲了，不再等待留恋已久的初恋，只因为她的父亲脑梗了一次，差点救不回来，母亲哭着对她说：“你这孩子现在还连个对象也没有万一你爸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真是不想活了。”吴蕙的父母中年得女，年纪都大了，确实等不起她这样耗费青春，她的初恋，在这个地球的各个地方飘着，有时候有钱，有时候没钱，穷的时候甚至在异国他乡卖艺，富的时候包着游艇带她出海看星星，太浪漫，也太不现实，她留给他最后的话是：“我不想继续做一个吉普赛人的女人。”梦想中的水晶球终于破灭了，带着最后漂亮的光彩，她打扮得那么好看，见了一位海归律师。大着肚子的于薇薇在海的那一边注册结婚，并且按照中国人的规矩回国来摆一次酒，三个女人再次相遇，居然各有各的夫婿，忍不住感慨时间真快！
　　时磊如约常住江城，公司虽然还在注册中，但是意向已经有了，宋祎习惯了回家有个人在等她，互相看一眼笑一下的感觉太好。她有时候戏谑：“乖，听姐姐的话，现在可是姐姐养家哦！”
　　时磊忠犬一样地凑过来：“明天要吃什么啊，女王？”
　　宋祎带的小组对Z1病毒的研究成果上了《lancet》，冬天的时候，她拿到通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晕晕的，世界也晕晕的，给时磊打电话：“老公，幸福来得太快，接受不了怎么办？”
　　时磊妄自一无所知，答非所问：“你找医生确认过了吗？家里的那几张试纸不是过期了？”
　　宋祎哈哈哈笑起来，关于试纸，她现在几乎也不想这个问题了，有了自己喜欢的事业，一个相爱着的男人，那些锦上添花的事，如果来，是她的幸运，不来，就是还在路上，不必太计较。从前她太狭隘，总想弄清什么最重要，如今她觉得，事业、爱情、家庭又有哪样是不重要的？终于明白了父母当时面对工作、子女的时候那种舍不得又不得不狠心的劲头，她现在的所得已经像是开了人生的外挂，满意的不得了呢！
　　因为太满意，晚上睡觉的时候，宋祎做了个梦，有条小鱼在她肚子里吐了个泡泡……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啦！！！
允许我发下神经，终于解脱了，诗兴大发
我见到了一个漂亮的姑娘
她哼着动听的歌
我忘记了她的容颜
我还记得那首歌
我哼着动听的歌
见到一张陌生的脸
她说这首歌她曾经唱过
我却什么也不记得
时光改变了她
想必我也不是我
我喜欢的是什么
留恋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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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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