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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的爱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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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去看一下能不能看到罗伯特。别担心,如果情况危急,他是不会靠近的。”
  我们沿着小路往前赶,尽力盯着前面的雷。地面很不平坦,亮黄色的金雀花和粉紫色天竺葵想要向这条狭窄的小径发起进攻。我要注意着脚下,以防被绊倒,但我不想让自己的视线离开雷。突然他蹲下身子,转身举起一只手,示意我们要小心。我看不到罗伯特,但知道雷可以看见。雷用手势让我们蹲下去,特别是汤姆,他比我们所有人都高。我们弯腰屈膝,安静地往前走。
  我萌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觉得可以和贾兹感应交流。我一直认为心灵感应是一种技巧,一种亟待被发现的能力,现在我要竭尽全力试一下。
  贾兹,亲爱的,你能听到吗?我在脑海里重复说道。趴到地上,贾兹,让男孩子们都趴到地上,你们紧紧地抱在一起,手脚都抱到一起,让他无法将你们分开,这样他就没那么容易得手。就这么做,贾兹。现在就做,甜心。
  我们靠近雷,终于看见罗伯特和孩子们就在我们下方。我松了一口气,吞声暗泣他们都还活着。罗伯特站着,但贾兹已经趴到了地上,可能是走得筋疲力尽了,她正倾身向前,头向下低着。弗雷迪想要依偎到她身旁,她没有抬头看,伸出一只手臂把他抱住。比利站着,盯着他的父亲,但我离得太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想他一定感到十分困惑。
  四周很安静,我试图把各种声音分离开来,这样或许就能听见孩子们的声音了。悬崖下海浪一阵阵拍打着岩石的声音和蛎鹬尖锐刺耳的叫声盖过了我正在留神倾听的声音。但我可以模模糊糊地听见比利因为要强忍住不哭出来而发出的哽咽声,还有他的姐姐发出的“嘘——嘘”声。或许这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接着我听到了罗伯特低沉的咆哮声,比较清晰,因为他正对着我们。吹过的风带走了一部分他的说话声,但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站起来,贾丝明,把弗雷迪扶起来。”我可以从他手上的动作看出他想让她做什么。他要贾兹扶着弗雷迪,因为他没法同时扶住三个人。但贾兹没有动,她把弗雷迪拉到身边,并不像我在思想里祈求她做的那样,但也让罗伯特变得难以下手。
  汤姆和雷低声耳语,商量着准备采取行动。罗伯特在很远的地方,如果他们现在冲向他,他还是有时间抓起我的孩子们——至少可以抓住两个——然后跳下去。我听不见警察在说些什么,但我慢慢地朝前移去,跟雷并排。
  突然,罗伯特抓起贾丝明的一把头发,把她拉倒在地。她疼得哭了出来。我的心像被刀刺穿了,丧失了所有理智。他在伤害我的孩子,我站起来就跑。一只手伸出来抓住我的脚踝往后拉,不想我被发现,但我把它踢开了,我自由了。
  “贾兹!”我喊道,“躺到地上,躺在弗雷迪身上。比利,比利!躺下去!”
  贾兹猛转向后,丝般的头发从罗伯特的手上溜了出来。她愣了一下,但只持续了一瞬间,接着猛地扑向地面,把尖叫着的弗雷迪撞倒,用自己的身子掩盖住弟弟的小身板。但比利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我。罗伯特想伸手去抓他,但贾兹动作非常快,而且比利的手离她要比离罗伯特更近。她抓住比利,一把把他拉倒,比利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惊叫。
  我祈祷警察会继续蹲伏。如果在我靠近罗伯特之前让他看到了他们,他就会抓住我的一个孩子,一起跳到下面翻腾的水中。我不敢将视线从罗伯特身上移开,但余光可以看见一只亮橘色的船正快速摆动着离开海岸线。是救生艇。可是如果罗伯特带着他们当中的一个人一起跳下悬崖,救生艇也无济于事。他们会在掉入大海之前撞到岩石上。
  “罗伯特!”我喊道,累积的所有烦恼和痛苦都同这声呼喊一起宣泄了出来。他蹲下身,试图把孩子们分开,同时注视着我。但他做不到。我在奔跑过程中看到他抓住其中一个孩子的一只手臂,另一只就会被一条腿缠住,他没法将他们分开。至少在我到他身边之前不会。
  或者说我是这么想的。但我错了。
  由于对发生的一切感到害怕,又因为听到了我的声音,弗雷迪从贾丝明身子下面爬了出来,而贾丝明又专心救比利,所以没有注意到罗伯特把弗雷迪拽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罗伯特往悬崖边退去,贾丝明大哭起来,觉得没有保护好弟弟。我迫切地想安慰她,但还不是时候。我突然停住了。
  “罗伯特,”我说道,尽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住手。求求你,把弗雷迪放下来。”
  贾丝明和比利从罗伯特身边爬向我,我用手势示意他们到我身后去。贾兹看懂了,把比利一起给拉上了。但我一直没有把目光从丈夫身上移开。
  “你从来都不明白,对吗,奥莉维亚?”他说道,“你知道为了赢得你,把你变成我的人,我不得不怎么做吗?你知道去做我要做的那些事情需要多少爱吗?”
  我知道。我自己全都弄明白了,却不可以向任何人诉说。没有任何证据,只有他一辈子的爱和付出。我要说些什么才能拨乱反正?
  “我明白,罗伯特。我知道你多么爱我,知道你对我有多好。很抱歉我伤害了你。”我开始慢慢走近他。也许我还能让他相信他感受到的是纯洁的爱,未被他邪恶的行为玷污。我能让他相信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我试图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很悲伤,同时又向前走了一步。
  “我不想你死。”我说了谎,“我们能谈一谈吗?求求你,罗伯特。”
  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成功了,但罗伯特往我身后看了一眼,眼神就变了。他看到了别人,知道了这里不止我和他。他把弗雷迪抱得更紧了,开始往悬崖边退去。我不能让他靠过去,但他离边缘只剩下大约八米。
  贾丝明和比利在我身后哭泣,我看了一眼弗雷迪惊恐的小脸蛋,没有停止思考和计划。罗伯特抓住了我的孩子。我拼尽全力朝他冲过去,跑了两步跳起来想要把他撞倒。他不是一个大块头,但比我高也比我重,他承受住了冲撞,没有被撞倒,但松开了弗雷迪。弗雷迪扭动着身子,挣脱了束缚。
  罗伯特抓住了我的脖子,用力地勒住我,疯狂地小声嘀咕他那完美的爱。我想要挣脱,但听到贾兹在尖叫,于是从罗伯特肩膀上看过去,看到弗雷迪在往后退,没有意识到再走几小步他就会掉下去,接触到稀薄的空气,然后摔下悬崖。
  我无法呼吸。我挣扎不是为了自己活命,而是为了救弗雷迪的命,而我无法喊出声来。我试了,但咽喉上的压力让我只挤出了吱吱的声响。
  我无法转头,但我看见一个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朝弗雷迪猛扑过去,把他从悬崖边拽了回来。
  感谢上帝!我的孩子们安全了。
  现在我可以死去了。
  60
  从我在沙发上坐的位置,可以看见那位总督察——汤姆,我们在悬崖顶上那漫长的两个小时的等待时间里,他让我这么叫他——坐在饭厅的桌子旁,用茶巾包着一袋冷冻豌豆护理着他的手。他扑过去把弗雷迪从悬崖边拽回来的时候受了伤,据医生说那只是扭伤,我不知该怎么谢谢他。
  罗伯特因为在奥尔德尼岛上所犯的罪行被抓了起来,已经被送入牢房。英国本土的逮捕令明天就会发过来,看来到时候他们要做出决定,看是要把罗伯特遣返回曼彻斯特去指控他在那里所犯的罪行,还是让他留在这里控告他袭击孩子们和我。我问雷罗伯特在曼彻斯特犯了什么罪行,他告诉我这件事我得跟汤姆谈。
  孩子们围在我周围,贾兹在一边,比利在另外一边,他们俩都牢牢地压在我身上,把自己的身子紧紧地挤到我的胸腔上,我几乎无法呼吸了。弗雷迪坐在我的膝盖上,紧紧地蜷成球形,脑袋靠在我脖子的瘀痕上。疼痛让我意识到自己差点失去了什么。
  孩子们受到了惊吓,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忘了这件事,只希望这座岛的和平安宁能抚慰他们。但贾兹将是需要最长的时间来恢复的。她严肃的小脸蛋不时露出皱眉的神情,像是在努力用自己的思考揣摩出一些东西来。
  汤姆正看着我,我知道他要跟我说些严肃的事情。他站起身走了过来,开口时声音平静和缓,不让一丝紧张溜进这个平静的房间。“奥莉维亚,请问我们能说几句话吗?我知道你不想离开孩子们,但贝基会陪着他们。我们可以就坐在饭厅那边,这样你还可以看着他们,但我们的对话最好不要让别人听见。”
  我和贾兹轻声说了几句话,确定她没事,并提议她选一张他们都喜欢的碟片看,也许一部不会造成伤害的欢乐的卡通片是最好的。
  我跟着汤姆走了过去,但确保自己没有走出他们的视线。汤姆背对着孩子们坐了下来,像是不想让他们听见他说的话。
  “汤姆,我要怎么感谢你今天所做的事情?”
  他亲切地对我笑了。“你冒着生命危险,我们差点失去了你。如果发生了什么,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们告诉了我当雷把罗伯特放倒在地的时候汤姆是怎么把弗雷迪兜到怀里,并把他递给贾丝明的,还有在那两个男人用手铐铐住罗伯特的时候贝基是怎么把我心慌意乱的孩子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去的。但我当时已经失去了知觉,他们要再次让我醒过来。
  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我的三个孩子伏在上方,真是难以置信,他们脏脏的满是泪痕的脸蛋在我眼里从未如此动人。汤姆伸手在我手上轻柔地握了一下,我把自己拉回现实。
  “我们知道罗伯特是冲着孩子们来的,苏菲告诉我们了。你一定无法相信他计划要做些什么。”
  “是的,但可悲的是他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父亲,不是吗?他想让我为不爱他付出代价。”
  如果我把自己的怀疑告诉别人——我的孩子们有生命危险,谁会相信我呢?感谢上帝,苏菲理解我,虽然我的故事听起来是那么难以置信,不过她已经目睹了罗伯特多年前的痴迷程度,知道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们没用多长时间就预想到了剩下的事情。
  没有苏菲的话我该怎么办?我们安全之后我马上让贝基给苏菲打了电话。虽然我想亲自跟她说话,但孩子们是我最需要关心的。我晚一些时候会打电话给她,等到孩子们都上床睡觉了以后。
  汤姆倾身向前,进一步放低了声音。“很抱歉在遭受今天的惊吓之后还要给你增加负担,但我需要问你关于丹纳什·贾罕德的事情。你能告诉我什么?”
  我知道这一刻会到来,当然了,我应该早有准备的。但听到别人嘴里说出来他的名字,还是让我感到伤痛。我努力让声音保持稳定。“你知道多年前他离开了。我现在想起来了,你在那个可怕的晚上出现过。这件事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当时你对我很好,你在我父母的事上给了我很多帮助。”那一刻我几乎要失控了。不管怎么看,我都觉得他们是因我而死的。但汤姆想谈一谈丹,于是我把思绪拉了回来。“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丹离开的时候我收到过他的一条短信说他很抱歉,之后我再也没有得到他的音信。直到一年前,他找到了我,希望我们重归于好。我不能那么做,我很爱丹,会一直爱着他,但我知道罗伯特会做出什么事来。”
  跟汤姆说这些的时候我无法看着他。我用手指在餐桌上勾画着各种形状,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上面。
  “那么发生了什么?”
  “我见过丹几次,他祈求我离开罗伯特,甚至想让我带着贾兹去伊朗见他的家人,我也差点这么做了。但我无法让他明白我需要时间,对丹和我的孩子们来说,他们所要冒的风险都太大了。”
  “你知道丹纳什在两个星期之前联系过你的丈夫吗?似乎他想安排一次会面。”
  我集中注意力于桌布上变得越来越错综复杂的形状,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苏菲告诉我了。丹还是有点急躁,他不想等我。但罗伯特在纽卡斯尔,我想他们是不可能见面的。我两个星期里都没有听到丹的音信,他也不接电话,我猜他还在为我的逃避而生我的气。也许现在……我不知道,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还是无法看着汤姆,脑海里满是丹的样子,他在为我说的什么话发笑,伸出手把我拉向他,把他的嘴唇埋进我的头发。汤姆又开口说话了,但我脑海里还是那个画面。我喜欢那个画面。
  “我们认为你的丈夫上周三在你家里和丹纳什见过面。我们知道罗伯特那天晚上回家了。”我感觉胸口被一根紧绷的带子紧紧地勒住了。我知道汤姆接下来要说什么。“我很抱歉,奥莉维亚。你今天要处理一大堆事情,很抱歉要增加你的负担,但我们认为你的丈夫杀了丹纳什·贾罕德。”
  我任由脑袋垂进交叠的双臂,趴在餐桌上。悲痛从体内涌上来,最后我终于可以无所束缚地为我可爱俊美的丹哀悼了。在脑海里,我还可以看见他。我挣开想象中他的拥抱,看着他巧克力色的眼睛微笑着。汤姆还在继续讲细节。丹也对我回以微笑,我觉得他为我感到骄傲。
  “我们在你丈夫的书房里发现了血迹,我们把它和一个从阁楼上找到的箱子里的手套上的DNA比对成功了,那双手套是丹纳什的。但我们还需要确定那是丹的血,所以我们想从贾丝明身上提取DNA样本,如果你同意。”
  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汤姆,极其不情愿说出下面的话,但又别无选择。“只管提取吧,总督察,但我不知道这能否帮到你。很不幸,贾丝明不是丹的女儿,她的父亲是萨米尔。”
  61
  星期三
  在回曼彻斯特的飞机上汤姆出奇地安静,贝基却兴高采烈。这个家庭终于可以平静地生活了,不幸的是丹不能加入进来,但对奥莉维亚来说,无所畏惧地生活一定是个很大的解脱。
  “你没事吧,汤姆?”她问道,“你的手疼吗?”
  “疼,但我会活下来的。”他回答道。
  贝基等着,但他没有再说什么。
  “一切都还好吗?”她问道,对他的表情感到困惑。他陷入深思,不停地咬着下唇,这样的表现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都好,谢谢。”
  真该死,这会儿想跟汤姆聊天简直跟拔牙一样困难。不过,当贝基打电话告诉苏菲·邓肯,奥莉维亚和孩子们都安然无恙的时候,苏菲的声音听起来欢欣鼓舞。贝基没有提到丹纳什,她要把这件事留给奥莉维亚去解释。
  “那你怎么看丹和萨米尔这档子事?”她问道,为发起一段对话做出最后的努力。
  “没什么看法。她说她多年前就告诉丹,贾丝明可能是萨米尔的女儿,那就是丹离开的原因。”
  “但为什么呢?如果她深爱着丹纳什,又为什么要搭上他哥哥?”
  汤姆摇了摇头。“我们不必问为什么,贝基。人们会出于他人无法理解的原因做出各种各样的傻事来。”
  贝基希望这句话不是在讽刺她和彼得·亨特,这不像是汤姆会做的事情,于是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觉得这完全跟她试图让丹嫉妒,同时又想吸引萨米尔有关。”汤姆说道,“后来一切都有点一发不可收拾。大概是这样的。不管怎么说,不论贾丝明是谁的骨肉,奥莉维亚一直都认为她是丹纳什的孩子,将她养大成人的过程中也是这么告诉她的。我们会给贾丝明验DNA,但我肯定我们会发现她跟她的叔叔——也就是丹纳什的DNA是吻合的。”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贝基刨根问底。
  “我不知道。有些地方不对劲,我知道这一点,可以感觉到。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
  他们沉默了一阵子,各自沉浸在思绪里。汤姆拿起一直在研究的笔记,但马上又放下了。
  “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些别的事情,虽然我不确定这样做对不对。既然我收你进了我们的团队,就不想失去你。”
  贝基猛地把头转向他。“什么?我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不,当然不是。我们在根西岛的机场等飞机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问我是否有兴趣回去临时就任一个职位。”
  “你不打算接受吧,对吗?”贝基说道,难以掩饰声音里的恐惧。
  “不打算,但我觉得我应当告诉你那是彼得·亨特的职位。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你的想法,他的妻子好像最终放弃了他并离开了。他休假了——因为压力停职了。”
  贝基沉默不语,她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汤姆还是跟平时一样,没有逼她发表什么意见。
  她盯着舷窗下方的朵朵白云。那么现在彼得自由了,是吗?要是几个月之前,这定会让她满心欢喜,憧憬未来。
  她努力挖掘内心的情感。我是什么感受?我想让他回到自己身边吗?但心中只有茫然,她意识到自己终于毫无感觉了,既不为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感到满足,也不为他恢复自由之身感到喜悦。
  贝基靠回到靠枕上,微微转向汤姆咧着嘴笑了。“你不会那么容易摆脱我的,汤姆。”
  “明智的决定。”他带着一丝微笑咕哝道,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笔记上。
  62
  星期四
  汤姆一整晚都在思索他所知道和怀疑的每一件事。他没有跟利奥见面,只是坐在厨房里,面前是一瓶酒、一盘意大利面、一支笔和一张纸。但他什么也没有写下。
  他要去见菲利帕。
  当他走进菲利帕的房间时,她满面笑容地站起来,从办公桌后面伸过手来跟他握手。“做得好,汤姆。这件案子办得极其出色,我也会专门把鲁滨逊督察找来这么跟她说的。请向小组传达我的祝贺。”
  “谢谢,菲利帕。但在我们兴奋过头之前,你有没有时间听我说点事?”
  “当然,请坐。为什么这么阴郁,汤姆?你本应高兴才对。”
  汤姆不知道该从何开口。“罗伯特·布鲁克斯声称他跟贾罕德的死无关,这件事你知道对不对?他发誓说他当天晚上没有离开过酒店,一定是有人为了陷害他,开他的车回曼彻斯特去了。而且我们还没有发现尸体。”
  菲利帕耸了耸肩。“也可能不会发现,如果像你怀疑的那样,尸体被藏在水池底下的话。他当然会声称自己是清白的,我们也不能因此推测有别的情况,不是吗?还有谁会希望贾罕德死掉呢?”
  汤姆摇了摇头。他感觉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罗伯特让我们查一下他那辆捷豹的备用钥匙是不是还放在家里的抽屉里。钥匙不见了——但我们也只有他的证词证明钥匙之前是放在那里。”
  “汤姆,这个案子一目了然。贾罕德给在纽卡斯尔的罗伯特·布鲁克斯打了电话,他们约定见上一面,布鲁克斯也回了家。他不是被一个人看到,而是两个人。我们在他的房子里和车上都发现了血迹,那辆车第二天早上又回到了纽卡斯尔。一把刀不见了,后来又被替换了回去,是罗伯特干的。还有贾罕德失踪了,从上周三开始就没有人见过他,也没人得到过他的音信。”
  “我知道,菲利帕,但有一些地方不太对劲。罗伯特买了一把用来替换的刀,但我们不知道原先的那一把怎么了,而且奇怪的是虽然他写下了明确的货号,却是一个错误的货号。是的,有人用苏菲·邓肯的电话打给了罗伯特,但他们说的可以是任何事。我们没有证据,只有苏菲的证词说那是丹纳什在约罗伯特见面,但这只是看起来不对劲的事情中的一件。我试图把所有问题都写下来,但除了记下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之外没有得出更多有意义的结论。”
  “嗯,不论你是在烦恼什么,尽管说说你那些杂乱的思绪,我会把它们记下来,看看这样我们能不能把事情都理清楚。”
  “我觉得奥莉维亚·布鲁克斯玩了一场非常聪明的游戏。”汤姆说,“据我们所知,她至少三次成功地让她的丈夫相信她在某个地方,而实际上根本就不在那里。当然是在苏菲·邓肯的帮助下。”
  “谁又能责怪她呢?据我们掌握的所有情况来看,罗伯特的痴迷似乎越来越无法控制。奥莉维亚是一个聪明机智的女人,这一点真是谢天谢地。”菲利帕点了点头,像是在致敬一般。
  “她确实是。但我很肯定奥莉维亚一定是篡改罗伯特电脑视频的那个人。”
  菲利帕对汤姆困惑地皱了皱眉。“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了骗过罗伯特,让他以为她一直都在家里吗?”
  “可能是。但她没打算回来,那么罗伯特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照理应该会查出它们都是假的,但会认为是罗伯特篡改了它们。当然,这正是我们所做的。”
  菲利帕拿起笔敲着桌面。“我很难想通这一点有什么要紧,汤姆。”
  “好吧,我们为什么要搜查那栋房子?”汤姆没有等她回答,“因为我们觉得罗伯特一再地欺骗了我们。如果他没有逃走,我们接下来就会检查他的电脑。我们会发现这些视频,对它们进行分析,并发现它们都是假的,就像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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